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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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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不好,闇黑的天空凝结着重重乌云,明明刚过中午,天却黑得像傍晚一样。偶尔几声闷雷传来,沉郁的怒吼像在抒发什么不满似,令人很不舒服。

    “唉!”王怡茹叹了一口气,托腮望着窗外由深灰、浅灰交迭出的天色。

    “唉什么?又在想你那一只大侦探啦?”小红消遣她道。

    “我我我哪有呀!”王怡茹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她嘴上虽不承认,但倏地刷红的脸颊却完全泄露了王大小姐的心事。

    小红摆出一副“你少来了”的表情看着她。

    一秒钟、两秒钟王怡茹终于认分地坐下,悄声澄:“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咧?”小红白了她一眼“我说三八啊,你姨妈好像满喜欢那家伙,然后他对你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怡茹拨拨头发,小有哀愁地道:“我和他的相遇,全是因为一场命运的调查。”

    “命运的调查?”

    就在王怡茹将两人相识的始末向小红娓娓道出的同时,雨,忽地从天空落下。

    是的,命运的调查,只是就孟一樊现在的境况而言,说是命运的审判或许还贴切些。

    “什么?你说你什么都没查出来?!”偌大的办公桌背着一扇落地窗,雨珠哗啦哗啦地落下,在玻璃上画出一道又一道的水径。逆光中,只见廖村宏露出两颗金牙咄咄逼人地道:“你这个侦探是怎么当的?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抱歉,我已经不是侦探了。”孟一樊呈上一只牛皮纸袋“这是我这几天的简报,还有您给的资料和上次那张五十万的支票,对不起,请您另请高明吧。”说完,孟一樊转身欲走。

    “慢着--”

    孟一樊微微侧首,冰凉却不失礼貌的语句隐隐透着不屑“廖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廖村宏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你已经不是侦探了,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孟一樊缓缓地道“接下您的案子并不是我的意思,我本来就不打算当侦探了,如果不是”他随即想起并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解释那么多,于是一肚子苦水又吞了回去。

    廖村宏闻言大怒“搞什么?不当侦探还接我的案子,你当我钱多、时间多呀!”

    “不是已经告诉你那不是我作的主了!再说,那一百万我分文未取,白白花掉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连车马费都没跟你算了,亏的人是我耶,你凶什么!”他反驳道。无意中,孟一樊瞥见一帧蒙了灰的相框,里面是多年前廖氏夫妇相亲相依的照片,回想前晚廖洪艾姿的话,他不由得怒从中来。

    “顺便告诉你,就算我还是侦探我也不会帮你的!”

    闻言,廖村宏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为什么?”

    “为什么?哼,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呀!”孟一樊冷冷地道:“我孟某人向来不赚不义之财,请你先扪心自问看看,你为什么没事要抓老婆的奸?”

    “因为那婆娘背着我偷汉子呀!”他理所当然地答道。

    “是这样吗?”孟一樊露出了个讽刺的微笑。“如果说花钱到俱乐部喝喝酒、看看猛男秀,就得劳师动众的花一百万捉奸,那,廖老板您呢?”

    “你”廖村宏胀红了脸。“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孟一樊摊摊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随便猜猜而已。不过看廖先生的反应,我想我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恕我直言,廖老板在外头应该有女人吧?”

    “那又怎么样?哪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没有几个女人?”

    “这就是关键吧!我想那位迷人的女孩一定是要求您和廖夫人离婚;而据我所知,廖老板您在商业界向来是以小气精明出了名,如果说能抢先一步弄到廖夫人出轨的证据,让您在离婚官司上省去庞大赡养费的负担,那一百万算是很划得来了。我说得对吗?廖老板。”

    廖村宏沉默不语。

    孟一樊环着双臂,继续道:

    “至于为什么只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目的不外乎是赶鸭子上架,以免日子拖久了,夜长梦多。另外,还有一个赶时间的因素,就是你可以等,但有一个人不能等--”

    一道闪电倏地划过天际,一阵雷声轰隆响起,等到一切恢复宁静,孟一樊缓缓丢出一句话“她怀孕了,对吧?”

    廖村宏无言以对,搁在红檀木办公桌上的手握紧了拳又松开。片刻,他突然笑了起来“好小子果然厉害”

    孟一樊只是道:“你这样的行为除了自私别无其它,且对陪着你胼手胝足开创事业的廖夫人来说更是不公平,所以,我就是再厉害也不会帮你。”

    孟一樊挪移脚步,然而,他的步伐再一次因为廖村宏的话而停下--

    “不错嘛,总算有一点你老爸的样子,真不愧是神探老孟的儿子!”

    孟一樊蹙起眉,掩不住讶异“你认识我爸?”

    “谈不上认识,不过久仰大名罢了!”廖村宏冷笑一声,那神色怎么也不像恭敬,看在孟一樊眼里,心里免不了犯嘀咕。

    廖村宏点了根烟“我想,苏敏慧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吧?”

    孟一樊的心头一震“她是我的”母亲。这两个字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是你的谁呀?怎么不说了?”廖村宏又道:“不想说也没关系,那你来猜猜看,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孟一樊望着他,无法从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揣测出分毫线索。久久,他才吐出那根本不想提的问句“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大嫂。”

    廖村宏冷冷地道:“很意外?看样子侦探社那帮老鬼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听着,你母亲苏敏慧本来是我哥哥廖村哲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因为你爸孟绍齐,我们廖家本来是欢欢快喜要娶媳妇,结果都是他!是他破坏了一切,抢走了我的大嫂,害得我大哥近乎崩溃”

    孟一樊目瞪口呆的听着一切,有些事,他隐隐知道,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残酷。

    “我今天会找你,除了如你所说的之外,还想看看神探老孟的儿子是什么样的货色。我真不明白,像你们这样靠躲在暗处窥探别人隐私赚钱的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大嫂如此死心塌地?”

    “可是,我妈还是没有留下来,她还是回去了,不是吗?”孟一樊苦涩地道。儿时的记忆猛地回到眼前--

    “爸爸,我好想妈妈喔”

    “我也想她呀!可是,妈妈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啊”孟绍齐一把抱起小小的孟一樊,指着前方蓝蓝的海洋“樊樊是男孩子,要坚强一点,妈妈就在海的另外一边喔,等你长大一点,变得像爸爸一样厉害时,我们再一起去找妈妈。”

    “嗯!我一定会跟爸爸一样厉害,不,我要比爸爸更厉害!”

    “好!真有骨气,这才是我神探老孟的儿子,哈哈哈”然而,多少年过去,爸爸过世了,他却没有变得像他一样厉害,到底是谁失约了呢?

    “是呀,她人是回来了,但一颗心却还留在台湾,跟我大哥到美国去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可是我大哥不计前嫌你知道吗?你母亲因为生你而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没有替我们廖家留下任何子嗣。几年后,她得知你父亲的死讯,说什么也要回台湾一探究竟,我大哥不让,结果两人在争执时,她竟然用一把拆信刀杀伤我大哥!你知道那种痛吗?除了身体上的痛,更痛的是我大哥的心!他那么的爱她,不计一切地爱着她,可是她却为了那个瘪三侦探动手伤了他!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廖村宏怒吼道。

    “神探老孟?!神探老孟又怎样?还不是横刀夺爱、强抢人妻的淫虫!他捉了一辈子的贼,却放过自己,这哪有天理呀?”

    “够了!别这样说我爸爸,我不相信!”孟一樊不认为事情会是这样的,可是,一想到每当他问到关于母亲的事时,汉虎叔、莺莺姨那回避的神情,他的坚持就不由得动摇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他酸楚地想着。

    忽地,恍神中的孟一樊眼前出现一道黑影,左腰间略带寒意的痛楚让他清楚的回过神。“廖老板你”“痛吗?你的痛哪比得上我大哥的呢?”廖村宏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拆信刀,银亮的刀面沾满血迹,正滴答落下,在瓷砖上漾出一朵朵嫣红小花。“这一下,不过是替我死去的大哥讨回公道罢了!”

    孟一樊一路摀住了伤口,跌跌撞撞,温热的血液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眼前这个情况多说无益,逃命要紧!孟一樊在廖村宏诡异的笑声中冲出房门,每一步都痛入骨髓。糟糕的是,还没下楼梯,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两个不怀好意的黑衣人,孟一樊闪过其中一人的左勾拳,却闪不过另一人的侧踢,一脚踢在他护着伤口的手臂上,麻痛之余,殷红的血迹更扩大了。

    孟一樊被他踢下了楼梯,楼梯紧临着玄关,在他昏死之前,依稀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尖叫道: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

    不知过了多久,当孟一樊辗转醒来时,只见自己置身在一片苍白中,日光灯冷调的白刺得他睁不开眼,提手欲挡,却牵动了身体的残痛。

    这里是医院?孟一樊凝了凝神,在门边瞄到一个褐色长发的窈窕身影。“莺莺姨”

    刘莺莺耳尖,赶忙撇下了门外正在和她谈话的“神秘客”

    “一樊!你醒了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吃东西?还是想上厕所?”

    孟一樊缓缓地摇头,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刘莺莺,他只是浅笑着。

    “我没事。莺莺姨,你看你”他摸摸刘莺莺略带风霜却依然素净清秀的脸。“今天不是礼拜五吗?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怕迟到了歌厅会扣你钱,到时候没钱买新衣服可别来找我抱怨喔!”

    “你这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还爱消遣人,嘴巴真是和你老爸一样坏!”刘莺莺的眼角含着些微的泪光。“我还不是为了你!一听说你出事了,我便匆匆忙忙赶来,要不,你几时看过莺莺姨这么邋遢的出门?”

    像是为了佐证一般,刘莺莺还特别站起来转了一圈,此刻的她褪尽铅华,长发随意扎成马尾,身上是从头包到脚的“菜市场休闲服”和一双十元的拖鞋,看起来就像不,应该说根本就是个--

    欧、巴、桑。

    当然,孟一樊才没那个胆说出口。要知道,刘莺莺发起飙可不是好玩的,当年响当当的“玉面罗剎”岂是浪得虚名!

    “不会啦,自然就是美嘛!”所以喽,孟一樊只敢笑在心里。

    “贫嘴!”刘莺莺看看表“奇怪,叫那只死老虎去拿个东西怎么拿这么久?一樊,我先弄点什么给你吃吧”刘莺莺忙着帮孟一樊张罗一切,不小心就忘了一件事--

    病房外,王怡茹静静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好好喔!虽然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那种温馨和乐的感觉这就是所谓“一家人”的幸福吧?

    王怡茹如是想。只是,相形之下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可有可无她看看手中的牛肉面,唉,亏她还特地跑到羽厦女中那边去买呢,放这么久,面一定糊掉了

    王怡茹默默地把牛肉面和两罐鸡精放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个人往回廊的另一边走去。

    不消两分钟,王汉虎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医院走廊上--

    “嘿!看我捡到什么好东西?”

    “王汉虎,你小声一点会死呀,这里是医院耶!”刘莺莺和孟一樊一起比出“最高品质静悄悄”的手势。

    王汉虎悻悻然地睨了刘莺莺一眼。

    “反正我成天被你死老虎、死老虎地叫,差不了这一次!”他忙打开袋子--“哇,牛肉面耶!真好,我最喜欢牛肉面了还有两罐鸡精呢,这两罐鸡精就给一樊吧!”

    除去碗盖,牛肉汤的香味溢满病房,王汉虎瞄准了一块牛肉,筷子正要落下--

    “等一下!”刘莺莺的纤纤玉手抢先一步。“来路不明的食物你也敢吃?真是不要命了!”

    “大不了称了你的意,作只死老虎嘛!”王汉虎存心挖苦她。“拿来啦,我好饿耶!”

    孰料,刘莺莺秀眉一挑,端着面碗的手倏地移位,硬是让王汉虎扑了个空。“你不是说要称我的意吗?那好,我偏要你作一只饿死老虎!”

    “唉哟--”女人真是阴险的动物!

    真是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爱拌嘴孟一樊苦笑着。牛肉面的香味刺激着嗅觉,他好像也有点饿了。对了,上次怡茹带他去的那间面馆,味道还真不错呢,名字好像叫--

    咦?!

    孟一樊突然开口道:“莺莺姨,把牛肉面给我!”

    “呃?”刘莺莺和王汉虎不由得一楞。“可是,这”“别管那么多啦,先把面给我!”他坚持道。

    没办法,病人皇帝大咩!刘莺莺将之递过去,想不到孟一樊丝毫没有大坑阡颐的意思,他只是盯着塑胶面碗,忽然--

    “一樊?”

    “你上哪去呀?一樊!”

    孟一樊顾不了那么多,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她来过!一定是的!

    外头,月亮高挂,冷风呼呼卷落了几片枯叶,在这如诗如画的夜里,王大小姐怡茹也不由得--

    “哈啾!”呜好冷喔,真该多带件外套出来的!王怡茹搓搓手,路过贩卖机时,忍不住掏出身上仅有的二十元买了罐热咖啡。

    “啊!这才叫人生嘛!”喝下热热的咖啡,王怡茹呵出一团小白雾。暖暖的咖啡虽然温热了双手,然而,她的心仍一直一直地悬在孟一樊身上。刚刚随着她一步一步离开他的病房、离开他病房的楼层、离开他住的那栋大楼,她的心的温度就这样一点一点儿的往下落

    今天下午若不是姨妈提早回家,他可能就没命了呢!她万万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他和她;他和她姨丈王怡茹总觉得这一切除了人为因素外,更像一场天神的恶作剧!然而,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姨丈非得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孟一樊身上呢?大家不是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咦?这不就像罗密欧与茱丽叶了吗?王大小姐没事喜欢“想太多”的脑“戏”胞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算了,先撇开那些有的没的,此时此刻她挂心的事只有一件--

    孟大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喔!

    禁不住一再想回头,王怡茹干脆捧着咖啡倒着走,只为了再看看他病房的那栋大楼嗯,一、二、三、四、五、六应该是第六层左边数过来第三个窗子吧?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然而,走着走着,她的脚跟不小心踢到了一样硬物。回头一看,原来她不知不觉走到医院的喷水池旁了。看着淅沥沥的水花,王怡茹不禁想着,自己最近是犯水患吗?怎么走到哪就“水”到哪?

    喷水池蓦然想起那一吻,王怡茹的脸颊上猛地染上一层红晕,也许前面成功的例子实在太诱人,她忍不住又开始掏起口袋--

    没有!

    没关系,再换个地方找,她就这样摸完了裤子换上衣,然而全身上下五个口袋都摸遍了,仍没找到半个零钱,发票倒是有几张。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零钱早在十分钟前全给了手上这罐咖啡了。这下可好,总不能把空罐丢进水池里吧?王怡茹小小的苦恼了一下。

    其实她也很想说服自己,投钱许愿只是一个仪式,为求心安罢了,如果真的有缘,他就会察觉她的心意,就会出现的!

    可是

    她还是没什么自信。王怡茹望着水池轻轻泛起的涟漪,还是想拿个零钱丢进去。

    对了,这附近人来人往,多少会有人掉钱才是。王怡茹说做就做,正当她想蹲下去找钱时,一只盛满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元的大手,悄悄地递到她面前,耳边传来的竟是他的声音。

    “又在找铜板许愿?你这小家伙还真贪心,怎么老有许不完的愿望!喏,这些够你许了吧?”

    天哪,不--可--能!王怡茹缓缓回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他有些憔悴却依然微笑的脸。

    这不是作梦吧?王怡茹揉揉双眼又捏捏脸颊,在确定不是幻觉后,她微颤着双唇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铜板许愿望了”因为你就在这里!王怡茹不假思索地冲进他怀中。

    他微微蹙眉“喂喂喂,轻一点,小心我的伤口!”然而,即便会痛,也是带点甜蜜的呢!

    孟一樊的话提醒了她,今天下午的一切是多么地惊心动魄!王怡茹虽有不舍,仍是慌乱的、面河邡赤的退出他的怀抱。“对不起我忘了,我只是”

    “没关系。”刀伤、手伤都在左侧,孟一樊用右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贴近右边的胸口。“轻一点,像这样就没关系了。”

    王怡茹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怀抱,不敢乱动。医院的病人服好生单薄,她切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依然那么令人心安。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看我就要走了呢?是不是莺莺姨又刁难你了?”

    “不是!她虽然还是有点凶可是,她对我的态度比上次好很多了,真的!”王怡茹赶紧澄清。

    “是我、是我想说你们一家人那么和乐我就像多余的,所以而且呀,你的伤是我姨丈造成的,我怎么好意思见你?”

    “可是,我这条命同样是你姨妈捡回来的,不是吗?”

    “好像也对喔!”王怡茹想了想,又道:“你真的不生我姨丈的气?”

    “我不会因为他刺伤我而生气,也不打算对他提出告诉或什么的,我只是不认同他对我父母的形容”他望着怀中的人儿,又道:“天哪,这么算来,我们还有满远的亲戚关系呢!”

    王怡茹心直口快地道:“没关系,照我们的关系算来,应该不是六等亲之内。”说完,她才发觉自己的话真是暧昧至极,如果不是有心想结连理,他们是几等几亲又有何干?

    哎呀呀呀--露馅儿了啦!

    “孟、孟大哥,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喔,虽然我有一点点想要你娶我不对,我是说,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唷!”王怡茹边说边挥着双手,但求夜色能够替她掩去红透的双颊。

    什么呀?孟一樊被她千手佛的喳呼弄得一头雾水,想太多的人应该是她吧?不过她就是这样才可爱呀!

    孟一樊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傻瓜时候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去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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