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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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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迸庙依青峰,行宫枕碧流。

    水声山包锁妆楼,往事思悠悠。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

    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

    李洵巫山一段云

    成珞的眼睛又让人给蒙上了。

    这代表着路爵非要来墨云轩找她。

    她还是很紧张,绞着手绢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恐惧。

    他来做什么?现在天还透亮着,他竟要她做那件苟且之事。

    何况,她今天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做那事。

    一会儿后,他推门而入走向她,她双手搁在膝上端坐在床沿。

    “你今天不能碰我。”她先声明。

    他嗤笑一声“为什么?”

    “我身子不舒服。”她嗫嚅道,她的下腹真的很疼。

    他拉过她的双手包在大掌里“哪里不舒服?”

    “就是不舒服,你别问了,怪羞人的。”她想抽出手。

    “有什么羞人的?”他不让她抽开手。

    成珞真是难以启齿,咬住下唇噤声不语。

    “不说是吗?不说我就要脱你的衣裳罗!”他胁迫她。

    成珞瑟缩了一下“别我说就是了。”

    “快说。”他催促着。

    “我就是”她真的不知要如何说才能文雅的表达。

    “是不是女人方面的不舒服?嗯?”他替她说完。

    她害羞的点点头,看不见他的面孔现在成了一种幸运,至少她不用欣赏他现在嘲笑她的尊容。

    “是不是?”他又问了一次。

    成珞轻轻颔首。

    “这就代表你的肚子里还没怀上我的孩子.”他调笑道“看来我得更卖力才行。”

    疼痛使她身体虚弱、脸色苍白。

    “放心,我不是禽兽,不会在这个时候强行要你。”他安抚她,放开她的手。

    “谢谢你。”她揉了揉疼痛难当的下腹。

    “你这里怎么了?”他将大掌覆上她的。

    她不说话,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真病了,过了这头一两天就会不葯而愈,她习惯了。

    “疼是吗?”他又问,语气里多了一份关怀。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听说有些女人会在这段日子里受这种苦,怎样才能让疼痛减轻?”

    “用热敷会舒服些。”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个方法度过每个月的疼痛。

    “躺上床去,我去提桶热水进来。”他下令道。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成珞脱下外衣仰躺进被窝里。蒙住双眼的她,嗅觉和听觉特别敏锐。

    他去了又回,手中多了一桶热水和干净的布。

    他缓缓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撩起成珞衣服的下摆。

    “我自己来就行了。”成珞不愿麻烦他。

    她的头被扶回枕头上“我可不想累坏我未来孩子的娘,你只管躺着休息。”

    “这一点也不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沾了热水的布中压上她的下腹,他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在她的上半身,以免她着凉。

    热气很快把她疼痛的感觉安抚下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坠人了梦乡。

    路爵非表情严峻的面孔露出深深的笑纹,暗忖,如果他和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她会是他的妻,会是他唯一甘心交付身心的女人。

    苍天弄人,让他生为金国人,为拯救金国人民脱离完颜亮的魔掌,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不能爱人。

    他替她理好衣裳,盖上被子。

    “如此佳人,我路爵非竟然无福消受。”他开始担心起她若真怀了他的孩子,他是否还能狠下心放她走?

    他舍得吗?

    当卢期元得知钟情已久的成珞,误信文绮苑的谎言而远走燕京时.狠狠地发了一顿脾气。

    此时,两人来到燕京。

    “燕京真热闹。”文绮苑好奇的东张西望。

    “希望很快就能打听到珞儿的消息。”卢期元心系成珞,没有心绪欣赏燕京热闹的一面。

    “你的心里就只有成珞,这一路上从没给我好脸色看,亏我这个副宰相之女千里迢迢的陪你来。”

    文绮苑当然不平衡了,同样是女人,待遇却有如天地之别。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给你好脸色着,不说远的,就拿珞儿来燕京的事来说.你为什么要骗她?”

    温文儒雅的卢期元很少发怒的,但每每想起可怜孤苦的成珞只身前来异乡,只为追寻一个谎言编织下的美梦和理想,他心里就不舍。

    “这都该怪你,你太偏心了,成珞对你可不比我对你好,可你却打算娶她为妻,我生气极了,无计可施之下才会骗她离开汴京。”她说得委屈又深情,不知效果如何。

    “娶珞儿为妻是我个人的意思,也许是一厢情愿,珞儿并未答应,但你这种下三滥的作法让我很痛心。”他明白她喜欢自己的痴心,因为这份痴心,所以他一直不愿意用更难听的字眼责怪她,也许他和她是同类人,永远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对等回应。

    “下三滥?为什么这样骂我!”文绮苑快哭出来了。

    “难道不是吗?珞儿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万一她在路途中遇上危险该怎么办?”

    这番问话炸得她哑口无言,嘴硬地道:“也许根本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她遇上贵人一路上无风无雨。”

    “最好是这样,不然看你这辈子良心如何能安。”

    她在做这件事前哪里有时间考虑到良心的问题,眼前的难题能解决就不错了,当时满脑子全是期元哥将娶成珞为妻的梦魇,再加上表哥徐居庸的鼓励,她胆子自然也大了些。

    “要不要请我爹帮忙找人?”目前,她只得想办法赎罪。

    “文大人在汴京,时效上慢了些。”

    “拜托这里的官爷呢?”

    “金国人岂会热心的帮咱们宋人?”他怀疑的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让咱们挨家挨户的找人吧!”

    “彦杰兄妹在燕京有间客栈,我们先到他们那里问问,或许他们有珞儿的消息也不一定。”

    “可不可以不要和彦杰兄妹有瓜葛?”她面有难色。

    斯文的卢期元碰上娇娇女文绮苑也要失去平时的耐心,口吻不耐烦的道:“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勉强。”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而是我怕极了静亢那张利嘴,她肯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跑来做卢期元的跟屁虫,还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感谢。

    “你做了错事,理应让人说两句。”

    “问题是你们根本不会只说两句,少不了一箩筐让人难堪的话,我听了会难受的。”

    嘴里虽说不愿意见到伊彦杰兄妹,心上人前脚刚迈开,她后脚旋即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两人稍稍向几位路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着了伊彦杰经营的福星客栈,这里是金国的土地,汉人要在此做生意并不容易,尤其是赚钱的生意。

    “真的要进去啊?”文绮苑还在做垂死挣扎。

    卢期元睨了一眼欲往后退的文绮苑“你可以在外头等。”

    “你会很快出来吗?”她高兴了一下。

    “不会,我会叫点东西先祭祭五脏庙,而且天就要黑了,今晚我打算在这里住一宿。”

    “嘎!住一宿?那我怎么办?”她的高兴很快就消失了。

    “你自己盘算。”他朝客栈走去,一眼便望见站在柜台后低头拨算盘珠子的伊彦杰。

    天冷,客栈里的生意特别好,伊彦杰兄妹忙归忙,一里还是惦记着下落不明的成珞。

    “静亢。”卢期元有礼的叫唤道。

    抬眼四目相望,伊静亢有些讶异。“稀客,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早想来拜访了。但因为一直忙着,才拖到今天。”

    苞在一旁的艾绮苑像个小媳妇似的,她料到一会儿将面临可怕的千夫所指。

    客栈主人伊彦杰见故友来访,亦堆上笑容,心里隐约猜到稀客千里而来绝非单纯只是访友。

    “想吃点什么?”

    “有没有酸菜白肉火锅?”再也没有比吃火锅更能保暖御寒的了。

    “当然有,在咱们这里酸菜白肉锅可是卖得很呢厂好客的伊彦杰马上招来伙计铺上吃火锅用的佐料和配菜。

    席间,忍了很久的伊静亢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转弯抹角为谁留情面,她大刺刺的问:“你们来该不是只想吃咱们这里的酸菜白肉锅吧?”

    “静亢真是冰雪聪明,我们确实不只是为尝这一锅酸菜白肉而来。”卢期元也想直接导入正题,省得麻烦。

    “你们想知道成珞是不是来找过我们是吗?”伊彦杰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他一念之私害惨了成珞,有人替她讨回公道也是正常的。

    “你们怎么知道?”这下换卢期元吃了一惊。

    “成珞来燕京的第一天就让我在大街上遇着,她向我打听燕京是不是有个很擅长雕塑的师傅。”

    说到这里,伊静亢的大眼马上瞪向始作俑者文绮苑。

    “她在哪里?”卢期元喜出望外的问。

    “不知道。”

    此时气氛陷入一阵冰冷凝结。

    “她走了?”卢期元再问,心态上没有方才平静。

    伊静亢点点头“你们来晚了一步,成珞进宫去了。”

    “进宫?她为什么要进宫?”沉默许久的文绮苑终于开上说话.

    “你闯的大祸。”伊静亢憋不住气的吼道。

    被吼的文绮宛是个让人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就算做了错事也理直气壮。“我闯了什么祸?成珞进金人的皇宫享福去了,说起来她还要谢谢我呢?”

    “你这个人脸皮真厚,要不是你把成珞骗来这里,她也不会被金国人强逼进宫。”

    伊静亢准备破口大骂。

    按理说文绮苑是参知政事千金,和伊静亢、成珞阶级悬殊,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因参知政事文达泊赏识成珞的父亲雕塑方面的才华,交为莫逆,所以特别允许其女成珞入府陪文绮苑读书。

    陪着陪着,伴读的成珞反而表现得比文家千金出色,教书先生要女儿伊静亢也加入陪读的行列,必要时装笨愚以凸显文绮苑并非贪玩好嬉戏,以讨好位高权倾的文达泊。

    偏偏伊静亢有时并不吃父亲那一套,心情不好时照样给金枝玉叶难看,也因此两人自童年开始即结下梁子,谁也不让谁。

    “进宫有什么不好,她自己甘愿进宫怪得了谁?”要比大声她文绮苑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是心甘情愿进宫,是我出卖了她。”男子汉大丈夫,伊彦杰跳出来承认。

    “什么?”卢期元不敢置信。

    伊家兄妹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随即垮下脸,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你们可知珞儿现在落在谁手上?”卢期元问。

    “哥哥还不能确定。”

    “可恶的金贼!”卢期元痛心疾首地呐喊,也唤不回成珞完好如初的回到他身边。

    又飘雪了,处处有如棉絮纷飞.

    屋里烧着火盆,成珞坐在窗台边看着外头的雪片,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接着,企图藉着手心上的一片冰凉,冷却心坎里某种莫名的思念。

    他很久没来看她了,她数了数日子,十日有余。

    他去哪儿了?是不是对她不再感兴趣?

    “姑娘,你这样会受风寒的。”银银提醒她。

    “不会,屋里好暖,手心里一点清凉冻不着人”成珞淡然一笑。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银银见成珞近日话愈来愈少,且好像常常望着窗外发呆。

    成珞摇头,她不愿把自己可笑的相思向旁人透露,这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单恋,更可笑的是她恋的对象竟是个自己都不知道面孔是啥模样的半个陌生人。

    “姑娘可是想着主人?”银银大胆假设。

    成珞握雪的手掌合起,微微用力,让雪花融化在手心里。

    “没有,我怎么会想一个勉强我的人?”她苦涩地道。

    是啊,想念一个勉强自己的人不是很不合常理吗?银银也会暗笑她的妄想吧。

    “主人好像是到陈家岛救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陈家岛?”

    “嗯,据说那是山东南方海中的一座岛,我国的水师被宋人李宝打败,主人奉命前去救援。”银银一副主子能撑起半边天的模样。

    “那不就很危险?”成珞将焦虑掩饰得很好。

    银银笑道“才不会呢!宝哥他们也去了,他们告诉我主人只带了精锐部队一千人,如果不是胜券在握,主人怎不干脆多带些人去?”

    “也是。”

    银银善体人意的说:“姑娘,我明白你心里矛盾,既希望主人平安回来,也希望宋人能打胜仗,你是宋人嘛,自然不希望宋人又吃败仗。”

    成珞看向伶俐的银银“我希望两国永远不要有战争。”

    “这是不可能的,自我出生这十几年以来,野心家总想称霸天下,打仗对我们这些老百姓而言是家常便饭。”

    “你们的公主也是位巾帼英雄,看来战争成就不少女英雄。”

    “姑娘认识我国公主?”

    “一面之缘,不算认识。”

    “公主常来府里,听宝哥讲,她这回也和主人一块到陈家岛了,没办法,主人上哪儿公主就跟到哪儿。”

    成珞很有技巧性的探问:“瞧她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有婚配对象了?”

    “公主的意中人就是咱们主人,大家都知道这事,所以她才会跟前跟后,好暗示主人把她娶回府当咱们主母。”

    “公主配你们主人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银银噗哧一笑“大家都不这么觉得,而且公主嫁给主人根本不会有幸福。”

    成珞微愣“公主知书达礼,会是个能干的女主人。”

    “公主太爱生气也太任性了,主人才受不了她呢,宝哥说公主只会给主人惹麻烦。”

    银银之所以知道这许多花絮,全是仆佣、兵无意间说溜嘴的话,她总是能不小心听到。

    “你能不能帮我跑个腿?”成珞乘机问道。

    “姑娘直说无妨。”

    成珞临时动念,想写封信交给银银送去福星客栈报平安。

    “送信?!”银银有丝犹豫,跑一趟福星客是小事,但她怕信中写的是逃亡计划,她的脑袋只有一个,砍一次就万劫不复了。

    “你莫担心,我不会趁你家主人不在时逃走的。”

    “姑娘想把信交给谁?”

    “福星客栈的女老板。”在燕京,大概只剩下静亢会关心她的死活。

    陈家岛一战是场硬仗,路爵非在抵达山东胶县时,海陵帝完颜亮临时下令要他班师回朝,因为河北人李宝和山东义勇军联合,此时要拿下陈家岛并非易事,不如直接南进迁都汴京。

    “真不懂父王,让你千里迢迢来山东,眼看就要到陈家岛了,又被调回燕京。”完颜琳开始后悔坚持随军征陈家岛。

    “你不想回燕京?”路爵非跃上马背,准备衔令回燕京。

    “爵非哥哥是不是心系佳人才这样马不停蹄?”

    她故意套路爵非的心意问。

    绝顶聪明的路爵非岂会在一个小妹妹面前露出破绽。

    “佳人是何许人?”他轻松问道。

    “成珞啊,你们大家都说她美,美人自古以来都是配英雄的,父王的意思不就是要把红颜美人许你为妻?”

    他先让马儿小跑步,好让后头的士兵跟上他。

    “我有说要娶她为妻吗?”

    “你不喜欢她?”基本上完颜琳不相信有谁会不吃到嘴的肥鹅。

    “喜欢与成亲没有关系。”他得更小心的应付,完颜亮之所以同意完颜琳随他出征,显然是将她安置在他身旁,方便监视他的一言一行。

    “怎会没关系,我猜成珞一定懂得什么狐媚技巧,不然为何见过她的男人全像蜂子沾到蜜一样。”

    “你胡说什么?”他不高兴完颜琳这么形容成珞。

    “我没胡说,你太忙了,也不四处打听,成珞为什么会来燕京,你以为她来这里依亲啊?才不是,她是到燕京来寻人的,找个和她爹同样值得倚靠的男人,据说那人替父王做事,优秀得不得了。”

    完颜琳滔滔不绝地把她道听途说所拼凑出来的内容转述给他听。

    路爵非冷眼盯着前方的路奔驰,敛下眼。好个伪装冰清玉洁的成珞,他几乎要上了她的当,原来她混进都统府是为了方便寻人。

    “爵非哥哥,你千万别让她给骗了,她看起来一脸无辜,其实城府深得很,连阿获哥哥也敢勾引。”完颜琳继续搬弄是非,反正她是金国公主,扯个无伤大雅的谎不用对谁负责。

    “阿琳,我不喜欢听人搬弄是非。”

    “她真有勾引阿获哥哥,她大概知道阿获哥哥的身分是金国的小王爷,所以仍尽所能的巴结。”

    “够了,我和成珞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关注。”他冷冷的低吼。完颜琳知道自己激怒了路爵非,心里暗暗高兴着。这样最好,成珞这下子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也是好意嘛,像成珞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万一她生下的孩子是个父不详的杂种可怎么得了,我可不愿意看着我最敬爱的爵非哥哥养别人的孩子。”她愈说愈高兴,愈说愈顺口。

    另一方面,完颜获正巧闲得发慌,晃着晃着便晃进了都统府。

    他的身分是金国的小王爷。又是路爵非都统的朋友,所以仆佣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他闷着,一里嘀咕着,不如找个美人来聊聊天。

    不久,他来到墨去轩,见成珞托腮沉思,勾起了他想与她聊天的兴味。

    好个遗世独立的美人,任谁都会为之心折。

    “很寂寞吧?”他趋向前。

    成珞略惊了一下,漂亮的杏眼慌乱的看着他。

    “我是爵非的朋友,你别怕。”

    “路爷不在府里。”成珞努力要自己保持冷静。

    “我知道,他到陈家岛打宋人去了,你一定很寂寞吧?”完颜获当然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戏的道理,可路爵非也没说会娶她,逗弄一下应该不碍事吧!

    成珞讨厌男人轻浮的模样,可这男人又说是路爷的朋友,能轻易走进都统府的人应该没有说谎的可能。

    “大爷不该进墨云轩的。”她霍地站起身。

    完颜获尽可能地表现善意,成珞见他往前跨一步,她即往后退一步,一进一退间,他已将成珞逼向墙角。

    “姑娘别怕啊,我只是闷,想找个人聊聊天。”

    他抿嘴微笑,颊上的酒窝无害的强调他的善意。

    “你别再往前进了,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她声明道。

    “喊人?喊什么人?这里除了下人还有谁会经过?就算下人打这里经过,见了我也不敢管。”完颜获放胆道,其实他真的不想对她怎样,女人多得是,他没必要为了个女人得罪爵非。

    “你到底是谁?”想不到这人竟有这么大的权力。

    完颜获笑笑,伸手握住成珞青葱似的柔美。

    “过来和我聊天嘛!”

    难敌他的力道,成珞被他一把拖住,往墨云轩外的凉亭走去。小径上的积雪已让下人铲净,好走多了。

    “咱们坐在这里聊天,你应该不会紧张了才是。”完颜获特地按坐在石椅上。

    成珞戒慎的看着着他“我们非亲非故,没有聊天的话题,恐怕口拙的我会让大爷失望。”

    “无妨,我们有个共同认识的人,不妨先来聊聊他。你觉得爵非这个人如何?”

    成珞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好。”

    “好笼统,你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些,他好在哪里?”

    “大爷与路都统相交多年,理当知道他,好在哪里,何须我赘言。”

    完颜获挑挑眉。“也是,你们不过几夜恩情,能了解他多深,亏阿琳是个聪明人,还要我来套你的话。”

    成珞并末言语,只是静观其变。

    “阿琳是我妹妹,她和你聊过天,她说你很厉害,怎么说你都不动怒,普天之下能受得住阿琳烦功的人还真不多,你是第一个。”

    阿琳?可是那位傲慢的公主?成珞思忖着。这么说来眼前强拉她聊天的男子是金国的皇子?

    “海陵帝是我父王,我想他八成后悔收了我当儿子,不过没血统关系,随时想一脚把我踢开也很容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隐忧,憋在心里多年,如今对着头一回相识的姑娘发发牢騒也挺有趣的。

    成珞静静待在一旁做个称职的倾听者,她只听说男人通常会在几杯黄汤下肚后变成聒嗓的麻雀,没想到苦闷的男人纵使滴酒未沾也会话多到非一吐为快不可。

    一炷香后,完颜获伸了伸懒腰“和你聊聊真的很愉快,改天再来找你。”

    成珞盯着完颜获离去的背影,突然同情起这抹寂寞的身影。

    寂寞的心事竟然只能诉予陌生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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