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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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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哪门子的归宁?

    把她丢回娘家便闪人,这算什么相公?

    亏她还以为他有心想要示好,孰知他只不过是依着礼教行事,那她归不归宁又如何?

    暗廷凤暗骂着某人的恶劣行径。

    她竟教他拿来当门面,说穿了,他根本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支开她,别打搅他;既然不希冀她打搅他,他就不该跑到茶楼寻她,莫名其妙的人,教她一出戏也没瞧完。

    算他狠,料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会动武,只能乖乖地跟他回傅府。

    话说回来,不知道珏凰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归宁竟然没瞧见她,难不成彧炎那家伙不准她归宁?

    就算他不准,依珏凰的性子,她定也会回傅府一趟的。

    反正都是在臧府,她是不是该去探探她?

    可是她们两人都正值大喜,若在这当头见面又怕犯冲,她是不相信那些规矩,可珏凰向来奉为圭臬,若是她去探她,肯定会给她一顿骂。

    再者,这当头去找她,她肯定会问她,为何她明明设下计谋,到最后她所嫁之人依然是臧彧炎。

    这么一想,她为免自找麻烦上身,还是乖乖地回自个儿院落。

    瞇眼思忖一会儿,她随即走回滨东楼,大剌剌地推门而入,直扑向她渴望已久的大床。

    还是早点歇着,明儿个要上一趟织造厂,说不准还得去其它地方巡视一番。不知道桐景街和织罗街,这两条街的织户到底把货赶出来了没有。

    全都怪这亲事,无端地在这时候成亲,教她耽搁不少事。

    从明天开始,一切照旧运作,之前囤积的杂事,她定要一鼓作气地全部处理完毕。

    嗯,就这么办吧。

    她猛打呵欠将身子缩进被中。

    她可真是倦了,全都怪那混蛋,没事将她丢回府里,教她听老爹说了一个上午的长篇大道理,听得她浑身乏力到极点;就算在府里睡了一个下午,她依然觉得疲惫无力。

    怎么会这么乏力?

    她明明睡了一个下午,而且她昨儿个关在房里,也没上哪里走动,怎会累成这样?

    她合眼思忖着,突然听见脚步声接近,艰涩地张开眼,没一会儿便见着有人推门入内,看那人如此堂而皇之的模样,就算没瞧见那人长相,也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她闭上眼,打算假寐,省得还得同他一阵唇枪舌剑。

    其实她不是一个喜欢跟人拼输赢的人,最不爱与人争辩,再说,这个男人极有可能要与她共度一生,倘若可以,她是打算同他和平共处一辈子,就算无情无爱也罢。

    当初会决定来场偷天换日,是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并无情爱,当然,她对他亦是没有,只不过是为了昔日的婚约,才缔结这门亲事。

    原本以为珏凰的性子和他较配,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她成了他的妻。

    既然老天这样安排,她也就认了,只要他别老是想要软禁她,其实两人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她舒服地闭上眼,等着入梦乡,等着那人的脚步声离去,可是好一会儿,似乎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敝了,他怎么还不走?

    忽地睁大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啊!”她尖叫一声,随即往床内退,背脊抵上内墙。

    见她如此慌张,臧夜爻微微挑起眉。“你是见鬼了?”

    “你”她难受地咽了口口水,顺顺气才道:“你无声无息地跑到我房里,凑得这般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拜托!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谁会猜得到一张开眼便见着他坐在床畔,一双大眼还直盯着她?

    “我才想问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眉头微拢,眸光仍锁在那张染上嫣红的丽颜。

    “我?”傅廷凤发愣。

    “你为何独自跑回来,就连同岳丈说一声都没有?你难道没有想过别人替你着急吗?”臧夜爻眉头紧锁,黑沉的眸更显阴騺。

    “可是”她不是向来如此吗?

    “没有可是。”他强硬地打断她的话。“往后要是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准你去。”

    “等等。”她忙抬手阻止。“你这么说,我不能认同。”

    别以为趁她有几分睡意,便可以独断地决定关于她的大小事情。

    “无关你认不认同,这是你的本分,我只是在告诉你,身为臧府的当家主母,该要如何善尽本分。”

    “这是什么浑话?”她不禁发怒。“听你这么说,好似我要做什么,都得要经过你的允许;假如你不点头,那我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我的织造厂、我的茶楼要怎么办?”

    难不成在他巩固自家事业的同时,却要扼杀她的生计?

    “我会帮你打理。”臧夜爻别开眼,决心不睬心头上异样的悸动,缩回按在床榻上的掌心,低头沉思。

    方才若不是她及时醒来,说不准他真要抚上她的脸。

    这是怎生的情愫?以往不曾有过,为何在迎亲之后,却三番两次地扣上他的心扉?烦得他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那是我的生意,为何要交由你打理?”那可是她辛苦的成就,他倒是卑鄙地想要占为已有,他会不会说得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那是你的嫁妆,就是属于你夫家的。”

    大明律法明载,女子是没有嫁妆的。

    “我听你在放屁!”

    “傅廷凤,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别像个不知好歹的泼妇!”听着她口出秽语,他不由得拢眉瞪她。

    “我像个不知好歹的泼妇?那你又像什么了?你根本就是个打算要坐享其成的无赖!”居然想要夺走她辛辛苦苦经营的生意。就算要她把命给了他,她也绝对不放手自己单肩扛起的天下。

    她想两人相安无事共处,他却老是莫名其妙的找碴,天晓得她多想要自由逍遥的快活日子,他偏是想要捆绑她。

    就因为他是她的相公,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约束她?

    她都没介入、干涉他的生活,他凭什么这样待她?

    “你说什么?”他瞇起黑眸逼近她。

    “我说你是”她抿唇打算骂醒他,却见他逐步逼近,她不禁防备的睇着他。“你想要怎样?”

    “你认为呢?”他几乎已经爬上床榻了。

    他再不端出相公的架子,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明白她该尽的本分到底是什么。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妻子到处抛头露面,甚至和一票男人待在茶楼看戏听曲!

    “你最好不要,要不然”她抬腿打算一脚将他踹下,来个下马威,谁知道腿是踹出去了,不仅没踹着他,反倒被他抓个正着。

    “你”糟,忘了他也是个练家子,每次瞧见他一副商贾模样,她倒忘了他也是出身卧龙坡。

    “我是你的相公,你认为你能这样待我吗?”她果真是个泼妇,竟妄想对他拳脚相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但是她错了,他不是能够任她放肆的人。

    或许以往待在傅府,她就是这般的德行,可她现下已出阁,她就要放下以往的性情,只消专心地待在臧府里,照料这宅子便可。

    “你放开啦!”可恶,这个臭无赖居然欺负她。

    “想要我放开?”他挑眉,笑得邪气。

    她气得粉拳紧握,大有同他痛快开打的打算。“你再不放开我,就不要怪我。”

    记得多年以前曾经同他对过几招,事隔多年后,她虽忙于生意,但也没荒废武功,可他呢?

    他应该比她忙上许多,因为他忙着扩展事业,老是周旋在官宦商贾之间,搞不好连武功都荒废了,说不定和他对招,她还能够占上风。

    可恶!就因为他染上满身铜臭,才会教她忘了他也是山贼出身,跟他简直是有理说不清。

    臧夜爻逐渐逼近她,呵出淡淡的酒气吹拂到她脸上;傅廷凤不由得别开脸,压根儿忘了握在身侧的双拳正蓄势待发。

    “你喝酒?”太过分了,骂她不该喝酒,他倒是喝得挺正大光明的。

    托他的福,她现下一闻到酒味,就忍不住心底发毛。

    只因酒能乱性,甭提洞房花烛夜那一事,他宴请洋人那一夜,她酒后失格动拳打人,不用他罚她,她已经决定这阵子绝对不沾酒;他却没有记取教训,竟然还敢喝酒。

    若是他酒量不佳,乱性了,她岂不是要遭殃?

    “陪你爹喝了几盅。”若不是她一声不响地离开,他也不会教岳父大人一把拉住。

    “你没事同他喝酒作啥?”她没好气地瞟他一眼,脑里闪过一抹灵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你方才去了我家?”

    “你现下才听懂。”

    到底喝下酒的人是谁?他都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为何她却直到现下才听懂?

    “你没事去那儿做什么?”

    “我去接你。”

    “接我?”傅廷凤心头一震,不由得瞪大眼,愣了下才道:“你干嘛要去接我?”

    “今天是你归宁的日子,既是我把你送回娘家,自然得由我去接你回府,这不是天经地义得很?”

    “哦”原来如此!“明明就不是挺赞同这门亲事的人,也不是挺喜欢我的,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她喃喃自语着,却见床榻上的阴影又朝她逼近几分,猛地抬起头,竟与他四目”交接,就连唇瓣

    “啊”她惊吓地往后退,却结实地撞上内墙,尖叫声化为断续的呻吟。

    “你在搞什么?”臧夜爻带着几分恼意的低吼,向来不形于色的神情显得有些暧昧慌乱。

    “我才想问你在干什么!”她抱着头咆哮。“你没事靠得这么近做什么?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吧?”

    “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他微挑起眉,低嗄着嗓音。“你是我的娘子,这儿是咱们的喜房,这是我俩的床榻你说,我能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你”一阵寒意倏地爬上背脊,她已是无路可退。“该不会”

    “嗯?”他缓缓逼近,双眸紧瞅着她,气息轻拂在她脸上。

    她艰涩地咽了口口水,桀骛不驯的眸子不知该瞟向哪里。“那个我累了,我想睡了。”别再靠近她了,她完全不知所措,忍遏不住地握紧拳头,然后

    拳风突袭,臧夜爻轻而易举地接下,翻手一握,将她拉人怀里。

    一阵天翻地覆后,她居然掉进他怀里,她惊慌地抬眼,见他近在眼前,吓得花容失色。

    “谁准许你对我拳脚相向的?”他拧紧眉,沉声怒道。

    “你不离我远一点,我又岂会对你拳脚相向?”别说得好似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他吓着她,她又怎么会对他挥拳相向?

    “我为何要离你远一点?”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脚,硬生生地将她压在床榻上。“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身分?还是忘了我是谁?”

    “可你明明就讨厌我,何必勉强自己接近我?”她都已经使尽浑身的气劲,依然动不了他半分。

    可恶,他扮弱质商人欺骗她!

    “我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这种话。”他拧了下眉头。

    “你是没说过,但是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有时候话说得太白就没意思,再者,她没笨到不会察言观色。

    “那是你在胡思乱想。”他厉声驳斥。

    她不以为意地放弃挣扎,无奈地道:“不管怎样都好,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我已经很倦了,我想要睡了,明天我还有不少事要忙,你要上哪儿睡都行,只要别再抓着我了。”看他应付这么得轻松,她不禁发恼。

    哼!他藏得可真是好,教人压根儿看不出他是有功夫的。

    暗廷凤这才想起洞房花烛夜时,尽管意识有点模糊,但依稀记得他褪去喜服后的精实体魄。都怪他把衣袍穿得太过宽松,都怪他身上沾满了铜臭味,才会教她忘了他习武二十年,功夫虽称不上卧龙坡第一,但要制伏她可是绰绰有余。

    等她再练个三年五载再找他对招,就不信那时还赢不了他。

    “你明天什么事都没有。”

    “嗄?”她乏力地张开眼。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他不容置喙地道,语气梢嫌平淡,然而字句里却透着绝不允许挑战的威严。

    “你这是什么话?”发觉他扣在她手上的力道梢减,她连忙挣扎着逃出他的怀抱,张口欲大骂、话语还绕在舌尖上时,他竟张口吻她所有的嗔怒,霸道而放肆地纠缠占有。

    又又又来了,就说了,酒会乱性!他嘴里的酒好似也侵袭了她,教她也迷醉了。

    “不允许你不听我的话。”他摩挲着她的唇,低哑呢喃道。

    “你说那是什么蠢话?你凭什么啊!不要”这个混蛋怎能这般得寸进尺?居然对她上下其手、对她肆无忌惮

    “你敢违逆我,下场便是如此。”

    他恍神得难以自持,吐露着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的蠢话,不愿意承认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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