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忽若镜(下)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忽若镜(下)最新章节!

    虽说闵斯琳的伤势并不严重,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在居延置多留了一些日子,一方面军营里面有军医,可以随时为她换葯做治疗。二来闵斯琳受伤,也不适合长途旅行,留下来休养似乎是最好的方法,于是两人便暂时寄住在军营,接受他们的照顾。

    而居延置,说它是一座军营,其实并不恰当。位于通往西域要道的居延置,其实是一座大型驿站,只不过因为它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为防止匈奴越界偷袭,将之建成碉堡的形式,并派遣驻军长年驻守。

    碉堡的周围,并且有许多从各地来此开垦的移民,聚集成一个大型的村落,为荒凉的边塞增添不少风光。

    “哇,有好多妇女和小孩。”连续在榻上躺了好几天,闵斯琳实在是憋不住了,趁着皇甫渊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下床走动,无意中逛到村落,马上就被在路边玩耍的孩童吸引。

    她猜想这些孩童应该都是跟随父母过来的,有些孩童说不定还是在这地方出生的。

    时而飘出窗外的炊烟,和在路边玩耍的孩童,反映出平和的景象。谁也无法想象,这看似安静的村庄,竟然是位在随时会被敌人攻陷的边塞要道上。

    突然间滚到她脚下的鞠球,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蹲下来捡拾鞠球,因为用力拉扯到了伤口,痛得倒抽一口气。

    孩童们缩在一边,不敢过来拿球,一双双大眼无辜地看着她,就是不敢开口同她要球。

    “这是你们的球吗?”她主动走过去,想把球还给孩童,他们反倒跑开,害她好尴尬。

    她就这么拿着球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还球又找不到主人,本想把球放在地上回军营算了,这时有一个妇人从一间屋子探头,她身边的孩童指着闵斯琳不知道对妇人说了些什么,妇人朝着闵斯琳走过来,让闵斯琳非常紧张。

    “谢谢姑娘帮小儿捡球。”妇人没有恶意,对闵斯琳非常和善,她方才放下心。

    “您太客气了。”闵斯琳把球交给妇人,对着她笑一笑。

    “姑娘,您应该不是当地的居民吧?”妇人好眼力,一眼就看出闵斯琳来自他处。

    “我不是本地人。”闵斯琳惊讶地看着妇人。“我是因为受伤,暂时寄住在军营,过几天等伤口痊愈,就会离开此地。”

    “其实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因为开垦来到此地,大家都是打从中原来的。”朝廷因为想巩固疆界,号召一些家无恒产的民众,携家带眷来此垦荒,这个村落就是如此形成的。

    “我知道。”她大约了解过军营附近的情势,当然也知道这个村落住着的都是一些垦户。

    “我们今日刚好有个聚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茶聊天?”妇人热情邀约,让闵斯琳大感意外。

    “聚会?”

    “都是村子里面的女人。”妇人解释。“我们这些垦区的妇女,每个月都会固定聚集联络感情,今天刚好轮到我作东,不晓得您愿不愿意赏光?”

    熬人的口气极为诚恳,让闵斯琳觉得不点头好像说不过去,但是她又从来没有参加过女人家的聚会,因此而显得紧张。

    “呃,我”过去她总是忙着四处寻找宝物,没空也无心参加一些千金小姐的聚会,反正她们也不会找她。

    “我”她既想参加又害怕,万一她们谈的都是一些她不懂的话题,或是根本不喜欢她那该怎么办?不就显得很尴尬?

    “走吧,我们一起进屋去。”妇人看出闵斯琳心里其实很想参加聚会,只是嘴巴不晓得怎么回事一直说不出口,干脆替她决定。

    闵斯琳半推半就地跟在妇人的身后进到小屋,小小的屋子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大家都忙着嚼舌根,谈家里事。

    熬人简单地跟大家介绍了一下闵斯琳以后,便到厨房去弄点心。其他人忙着帮她倒茶端点心,问她的茶要不要多加一点花椒?她连忙摇摇手说不需要,一边还额冒冷汗,怕极了花椒茶。

    从没参加过女性聚会的闵斯琳,由起初的不习惯,到后面的仔细聆听,越听越有趣。

    虽然这些妇女谈的不外乎是自己的丈夫和小孩,或是别人家的闲话,乍听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但由于闵斯琳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因此特别觉得新鲜有趣。

    熬人东家长,西家短,净谈些琐事。

    闵斯琳静静在一旁看着妇人你一言、我一句,心想她们看起来都没几岁,却已嫁做人妇,还生了小孩,汉朝人真的很早婚。但闵斯琳忘了一点,其实明朝人也早婚,是她太特立独行,她爹又太不负责任,才能放任她自由掌控婚姻大事。

    熬人七嘴八舌,忽地把话转到闵斯琳身上。

    “姑娘,你成亲了吗?”

    害她差点被芝麻饼噎到,连喝了好几口茶,才勉强咽下去。

    “还成亲了。”她直觉地想说还没成亲,但后来一想到她和皇甫渊在这里是扮演夫妻,又马上点头,省得他难做人。

    “我想也是。”大伙儿打量闵斯琳,心想她真是个美人,能娶到她的人真有福气。

    “你有孩子吗?”

    “孩子多大了?”

    “有几个孩子?”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都快招架不住。

    “我还没有生小孩。”她和皇甫渊根本没上床,哪来的小孩?她们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吧!

    “还没生呀!”大伙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猜测她的身体是不是哪个地方出毛病,至今还生不了孩子。

    这些女人

    “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包尖锐的问题随之而来,闵斯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妇人的邀约?简直是自找麻烦!

    “他,呃”该怎么说?“他是做古玩买卖的。”

    “古玩买卖?”这是做啥的?她们听都没听过。

    看着满屋子女人一张张痴呆的脸孔,闵斯琳才惊觉她说错话了,汉朝尚未有古玩铺。

    “就是到处找一些前人留下的东西,转手卖给需要这些东西的人,这就叫古玩买卖。”她尽可能挑些容易懂的话讲,未料竟引来更大的疑问。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想要买死人用过的东西,想起来心里就发毛。”

    闵斯琳明明说“前人”这些妇人硬是扯到死人上头,着实教人莞尔。

    她表面上笑笑,心里其实恨不得一头撞死,现在她是真的很后悔来参加这个劳什子聚会。

    “你一定很寂寞吧?”丈夫不在身边。

    “咦?”她们在说什么

    “你丈夫外出做买卖的时候,你一个人独守空闺,日子一定很难熬。”可怜。

    “不,我也去做买卖。”她的个性才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一定是到处乱跑的啦!

    “跟你丈夫一起去?”大伙儿皆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不,我自己去”她越解释越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她惨了

    “自己去?!”

    她果真很惨,因为接下来大家都在等待她下一个答案,她只得汗流浃背地解释。

    “因为我也喜欢古玩,只要有什么上等的古玩出现,我就会马上赶过去,这个时候就没办法和我丈夫一起出门了”闵斯琳真想哭,为什么她得向这些妇人解释这么多不可?都怪她好奇的个性

    “你一个人独自出门,你丈夫都不会说话吗?”大伙儿的惊讶没停过,疑问也没停过,卯起来问个不停。

    “他管不到我。”闵斯琳很自然地回道,大伙儿更惊讶了。

    “怎么这么好!”大伙儿除了惊讶以外,还有更多不平。“我丈夫都把我管得死死的,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这怎么可以!”闵斯琳坚决反对暴力。“其实女人的辛苦不下于男人,要操劳家务,还要养儿育女。而且有的事情男人不见得比女人做得好,像我的古玩买卖,就做得比皇甫渊比我丈夫还要好,谁说咱们女人一定要认输?”

    闵斯琳此话一出,所有的妇女皆哗然。在这个女性地位只比畜牲高一点的汉代社会,闵斯琳这种想法无疑是给她们一记当头棒喝。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

    “可是、可是我丈夫成天威胁着要休妻”

    “别理他,男人就是嘴贱,实际上不靠女人便活不下去,你叫他们自个儿煮饭洗衣看看,包准哭出来。”

    “可是、可是!”大家都觉得闵斯琳说得有理,可是要她们一下子把既有的认知推翻,委实不容易。大伙儿只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央求闵斯琳多说一点她外出做买卖的事,要知道在汉朝一个女人家独自旅行,简直匪夷所思,她们听都没听过。

    不得已,闵斯琳只好把她的冒险故事搬出一小部分与这妇人分享。她很小心不提起朝代,只提有趣的部分,她天生就是个说书人,尽管她的故事经过筛选,大伙儿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中间笑声不断,大家都听得十分尽兴。

    “结果呢?”

    她正说到听说某个村子挖到一批远古时代的彩陶,她闻风而至,结果证实只是村子里面的人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根本没这回事儿,都是一些他们自己烧制再加工后的陶器。

    “结果我就要他们把那些彩陶再埋回土里,等过了千百年后,我重新投胎,再同他们买卖。”闵斯琳得意地回道。

    “你真的这么说了?”众人倒抽一口气,她好有勇气。

    “当然!”想欺骗她闵斯琳,门儿都没有,她那双眼睛可比什么都利。

    “真想看看那些男人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一定灰头土脸!”一想到平日欺侮她们的男人,被闵斯琳踩在脚下的狼狈模样,大家都感到开心,总算有人出面教训那些臭男人了。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就在大家聊得正尽兴的时候,皇甫渊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所有人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闵斯琳呆呆地看着皇甫渊走进屋内,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出来透透气,又要被他抓回榻上。

    “这小娃儿带我来的。”跟在皇甫渊身后的,正是妇人的儿子,他正带着腼觍的笑容跟她打招呼。“姑娘,这位是谁啊?”在座的妇人皆看傻了眼,这个男人的外表实在太出色,相较之下,自己家里的那口子就连帮他提鞋都不配。

    “他是”在皇甫渊猛然扬高的眉毛下,她临时改口。

    “他是我丈夫。”然后又在他捏她的手心时,对着一屋子的女人微笑。

    “你丈夫?!”所有人听了她的介绍以后都张大嘴,好羡慕她的另一半居然这么出色。

    闵斯琳眼眶含泪地干笑了两声,好痛

    “抱歉,内人打搅到大家了。”皇甫渊对她们漾开一个笑容,差点没有把满屋子的女人迷倒。

    “没打搅、没打搅。”长相出色又风度翩翩,她们都快流口水。

    “你也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休息了。”他果然是来抓人的。

    “可是我还有话没说完”

    “改天再说。”他的语气轻柔但坚定。“别忘了自己是受伤的人,别老是想着到处乱跑。”万一伤口裂开,到时躺更久,离唐将军更远。

    “可是”

    “不好意思,咱们先走了。”他不容许她反抗,跟大伙儿打过招呼便强行将闵斯琳架走,一屋子女人只有叹气的分。

    待他们离去,一声声惊叹声,在屋子里面陆续爆开。

    “男人就该如此。”温柔体贴却又不失霸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我们的丈夫都太自以为是了。”

    “既不体贴又不讲道理。”

    “还喜欢动手动脚。”

    “没错!”

    满屋子的女人皆愤愤不平,开始数落自己的丈夫。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的丈夫允许她自由行走,她们只要多说一句话,就要挨打,甚至休妻?

    闵斯琳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言论,竟会在村子的妇女间引起騒动。

    当村子的男人忙着出外垦荒的同时,村子里头的女人也没闲着,同样忙着端点心倒茶,听闵斯琳说些她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趣事,越听越入迷。

    令她们着迷的,不止是闵斯琳的冒险故事,还有她不断灌输给她们的观念。

    女人为什么就该服从男人?

    女人为什么非得被男人踩在脚下不可?

    女人也有自尊,不是家里的物品说丢就丢,她们也有自主的权利。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听得村子里的女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起身反抗,在外开垦的男人也无法安心入睡,就怕半夜不小心被自己的枕边人宰了,整座村子弥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皇甫渊多少也嗅到这不寻常的气氛,并为闵斯琳感到忧心。虽说她不是有意,但她的言论确实对这个村子的男人造成威胁,得及早约束她才是。

    这天,她又到村子发表高论,这次听众出席没有以往来得踊跃,好多妇女都被丈夫关在家里不许她们出门。

    结束聚会以后,闵斯琳走出屋外,皇甫渊已经站在屋外等她。

    “你怎么来了?”她不是交代过他,等串完门子后,她自然会回到军营,不需要特别来接她?

    皇甫渊打量了她一会儿后,叹气。

    “你是不是又在鼓吹,女人不输给男人那一套观念了?”他简直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讲也讲不听。

    “这是事实嘛!”她又没说错

    “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你出头,别忘了,咱们在这里只是短暂的过客,最好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要妄想改变什么。”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也不该插手。

    “你说得太严重了。”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这些女人,只是为她们感到不值。

    “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懒得跟她争辩。

    闵斯琳嘴巴逞强,心里隐约也觉得不甚妥当,她是不是做过头了?可是

    “可是我真的看不惯这儿的男人,动不动就拿妻子出气。”她们操劳家务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当丈夫的出气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也看不惯,但还是要忍耐。”毕竟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无力也不能改变历史,再怎么生气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干脆假装没看到。

    闵斯琳完全不想忍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管得太多了。

    “我听你的就是。”她第一次遵从他的意见,让他很惊讶。

    他摸摸她的头赞许她听话,但她宁可他吻她的唇,这么说起来,他们好几天没接吻了,住在军营真不方便。

    “怎么了?”突然巴上他手臂的小手,带给他无限惊喜,她居然主动与他亲近。

    “没什么。”她有点不自在地回答。“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你不要问啦!”再问她就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不问就不问。”皇甫渊笑笑,享受她难得的娇羞,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依偎一路走回军营。

    当他们快走出村子的时候,前方的屋子传来一声惨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一个妇女哭着逃出屋外,一边央求她的丈夫不要再对她拳打脚踢,她丈夫依然无动于衷。

    “居然给老子吃这种饭,看我打死你!”妇人的丈夫对妻子又是打又是骂的,闵斯琳简直快看不下去。

    “琳儿”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闵斯琳甩开皇甫渊的手臂,冲过去同妇人的丈夫理论,只见妇人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闵斯琳,拚命摇头,

    “又是你这个女人。”妇人丈夫看见闵斯琳就生气,都是这个女人在煽风点火,搞得全村鸡犬不宁。

    “是我又怎么样?”闵斯琳凶悍地回道。“只是为了一碗饭就打你妻子出气,你还算是男人吗?”

    “你说什么?!”妇人丈夫一听见闵斯琳居然敢开口侮辱他,拎起拳头就要冲上去打人。

    “我代替内人向你道歉,请你不要冲动,放下拳头吧!”皇甫渊赶在妇人丈夫的拳头还没落下前,及时抓住对方的手臂,对方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皇甫渊的钳制。

    “算了!”妇人丈夫不甘心地放下手臂,皇甫渊在同一时间松手。

    “你就是她的丈夫吧!”妇人丈夫问皇甫渊。

    他点头默认。

    “我劝你还是把那种悍妇休了比较好。”作恶的人反倒教训起好人来。“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你的妻子不遵守三从四德也就罢了,还四处挑拨离间,说些女人不输给男人的废话。她这么做,是存心叫所有女人都起来造反是不是?你说呀!”

    熬人丈夫说出了村子所有男人的心声,村子里头每一家男人都发现他们的妻子不一样了,态度变得更凶悍,说话更大声,这让他们开始产生危机意识,并把所有罪过都算到闵斯琳头上。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错,谁要你们一点儿都不尊重你们的妻子”

    “住口,琳儿。”皇甫渊拉住闵斯琳的手臂,警告她别把事情闹大。

    “可是”

    “别忘记我刚刚说过的话,你也点头同意。”他们只是过客,没有权利干涉已知的历史,虽然他们的举动不见得真的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最好还是少插手为妙。

    “我好嘛!”谁叫她要点头同意,女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呕也只能气死自己。

    “算你识相。”妇人丈夫见状得意地冷哼。“我诚心诚意地建议你,最好现在马上就把你的妻子休了,随便再娶任何一个女人都比她好。”

    长得漂亮有何用,光会惹是生非,瞧瞧他们村子里面这些女人便知道,都是跟她学的!

    “你才是该被休夫”

    “闭嘴,琳儿,别有惹事。”皇甫渊将闵斯琳架走,免得又起冲突。

    “可是”

    “走吧!”他忍住怒气说道。“别管人家的家务事。”

    “可是”

    “走!”

    他强行将她带离现场,然而妇人的丈夫在他们才走不到几步,又开始对妇人拳打脚踢,辱骂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皇甫渊实在忍无可忍。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千万别过来。”他忽地停下脚步,交代闵斯琳。

    “什么?”闵斯琳不解地看着他转身,朝妇人丈夫走近。

    然后,他不知道对妇人丈夫说了一句什么话,接着抓起对方的衣领狠狠地揍他,把妇人丈夫揍到跪地求饶,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他才松手。

    闵斯琳张大嘴目睹这一切,瞬间有种感觉她好爱这个男人。

    “咱们回军营去。”修理完人以后,皇甫渊甩甩手臂,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闵斯琳忍不住噗哧一笑,消遣他。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惹事?”怎么自己先违规?

    皇甫渊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也忍不住,对不对?”她戳他的手臂,被他甩开。

    “哪有?”他假装潇洒,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得意。

    “喂。”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什么事?”

    “你刚刚对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很好奇。

    “不行,那是秘密。”他打死不肯说。

    “小器!”闵斯琳抱怨。

    皇甫渊笑而不语,决心不上当。

    至于让闵斯琳备感好奇的谈话,内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谁都不能说我妻子的坏话!

    如此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闵斯琳的伤口痊愈,可以做长途旅行,军营方面便迫不及待请他们离开,让两人好生尴尬。

    “村子里的男人都来抱怨了,说他们妻子不煮饭、不洗衣服、甚至不带小孩,让他们很头痛,请你们赶紧离开。”

    闵斯琳那套“男女皆相同”的观念,像是面曲一样,在村子的妇女间全面发酵,引发另一场新的战争。

    “呃”闵斯琳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具影响力,支吾了半天回不了嘴,最后是由皇甫渊代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皇甫渊明白军方的难处,好心收留他们,结果却给人家惹麻烦,难怪人家要赶他们走。

    闵斯琳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被皇甫渊挡了下来,她只好乖乖闭上嘴。

    军方供给他们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便草草打发他们走。

    “真无情。”闵斯琳一边骑马,一边回头看身后的碉堡,他们可是在那儿住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少说也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再赶人嘛!

    “没办法,谁叫咱们给他们惹麻烦,他们当然希望尽早送走瘟神。”免得村子里的人又去军营抗议,他们也很难处理。

    “我也不是故意的。”闵斯琳嘟高嘴抱怨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男人对待妻子的态度,摆明把她们当所有物,他们的妻子,完全没有自主权。”她只是伸张正义

    “女人本来就没有自主权。”不公平,但很抱歉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回到明朝,女人依然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只有像你一样特殊的女人,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还要多亏两家长久以来的对立,不然她也是小小年纪就得裹脚,做些女人家的针活,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可是你不也觉得那个打妻子的男人很过分,不然你干嘛揍他?”她也有正义感啊,只是力气不如人

    “那不一样。”他叹气。“我看不惯的是他的行径,你挑战的却是世俗的观念,肯定要吃亏。”

    “吃亏就吃亏,反正我就是要这么想。”女人本来就不输给男人,怎样?

    “随便你。”无力。“反正你以后在人前,记得别再把那套‘男女皆相同’的想法搬出来大肆宣传,这会害死咱们。”

    “可是”

    “琳儿!”怎么就是讲不听?

    “好啦!”干嘛那么凶?“我不说就是了。”反正该讲的也讲了,该引起的騒动也引了,够本了。

    “呼,太好了。”他总算能喘口气,不必再为她担心。

    “你真的涸其张。”她的行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不过就是鼓吹两句,又不会死人。

    “你不懂。”不懂为她寝食难安,是一个多甜蜜的负担。

    “装神弄鬼。”她瞄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安心的模样,她真的有让他这么操心吗?

    “你过来一下。”她跟他招手,要他靠近。

    “什么事?”他把耳朵凑过去,以为她又要说什么,结果竟是

    “这是个意外哦!”她亲吻他的脸颊,算是他为她操心的奖励,但这哪够啊?于是他搂过她的肩膀,接连给她几个热吻,喘吁吁地说。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在军营都快要憋死了。

    她同意,在军营里,什么都不能做,真的快要憋死了。

    “好大的意外。”她回应他的吻,热情无人可比。

    看来这个意外还会持续,而且恐怕没有停止的一天。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忽若镜(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煓梓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煓梓并收藏忽若镜(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