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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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开背篓，只见里面装着两斤多的肥肉，看来是打算用来煎油的，小溪将肉拿到灶房中，用盆装满冷水，然后把肉放进去，再找了个木盆盖在上面。
“全卖出去了，兜里兜着这么多银钱，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这不，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谭刘氏听完谭张氏的话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
谭张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上有些愁色，“我看这布鸟是做不长久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拿去卖的时候，有好几个都抱着做好的布鸟过去呢，不过她们做的布鸟没有我们的好看，所以老板娘收的两文钱一只。”
小溪闻言连忙问道：“那老板娘收您的是五文钱有没有被她们说什么？”
谭刘氏的心也是一紧，跟着看着谭张氏。
“你娘我怎么会那么笨！”谭张氏笑瞪了小溪一眼，“我是看她们都走完了后，才把东西交给老板娘的。”
“那就好。”
小溪松了一口气。
“唉，不过老板娘说了，我们的布鸟下一次就以三文钱收了，因为现在做布鸟的人越来越多了，还说以后说不定一文钱一只或者两只。”谭张氏一想到老板娘说的话，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这布鸟是她家女娃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如今却被这么多人做。
“不过好在还能收，也不错。”谭刘氏虽然惋惜，可是看的倒是比较看，放在以前她如何都不知道这布鸟能卖钱的。
“也是，”小溪握了握谭张氏的手，“对了娘，那只大的卖了多少？”
谭刘氏是知道小溪做的那只大布鸟的，顿时也在心中猜想着，会卖多少的钱来。
说到这个，谭张氏的脸上又浮上了笑意，“二十二文哩！而且现在没有人做出那种大布鸟，所以老板娘说我们下一次拿去她还是用这个价钱收。”
“这倒是好事儿，可是我们都没有碎布了哩。”
谭张氏想了想，“我去找一些，趁着还有些赚头就再多做一些。”
“恩。”
小溪也是这么想的。
谭刘氏还瞪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大布鸟居然卖了二十二文钱！
一百三十只小布鸟赚了六百五十文钱，大布鸟二十二文，一共是六百七十二文钱，小溪和谭刘氏依旧是一人二十文，这一次她们的手帕都没做，所以没有拿出去卖，倒不是小溪没有时间做，而是怕做了这么多的布鸟后，还把绣帕做完了惹人猜忌，所以她便没有动那几张底帕。
夜里，谭张氏感叹的对着谭铁柱道，“就两次我们就赚了近一两银子，我现在都觉得在做梦。”
“别说你了，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实际，怎么到了这个布鸟上面，我就感觉钱这么好赚哩。”
谭铁柱现在都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那也是我们二娃子有本事，得好好的让她学绣活儿，以后就像我娘一样有一好手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饿着自己。”
谭张氏笑着窝在谭铁柱的臂弯里道。
“你说什么就什么，睡吧。”
小溪敲了敲存钱的木盒子，只觉得心里满满的，这可是她的小金库。
“我今日要去你们姥姥那里，午饭就不留我的了，估摸着要下午才能回来。”
谭张氏背着背篓道。
“那您路上小心。”
“好勒。”
谭刘氏看了看扫着院子的小溪，想了想后笑道，“今儿没有布鸟做，二妹可以找梅子去啊。”
天天都待在家里陪着她，都不见出去找过同伴。
小溪摇了摇头，“她们说不定都在忙呢，我就不去了。”
谭刘氏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想着自己得多和小溪说说话。
“哟，都在家呢？”
小溪抬起头，就见谭杨氏扒着她家的院门看着她们笑道。
“大堂嫂。”
对谭杨氏没什么好感的小溪轻轻的叫了一声后，便带着扫帚去清理猪栏了，谭杨氏对外面的人说她们家的闲话，小溪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谭杨氏像是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
“大堂嫂来坐。”
毕竟是客，谭刘氏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现在没吐了吧？”
谭杨氏指了指谭刘氏的肚子道。
“很久都没有了呢，我去倒点水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来串个门，想和你说几句亲近话罢了。”谭杨氏一脸的关爱，连问了好几句谭刘氏肚子的事儿后，才慢慢的转了话风。
“你知道吗？我昨儿去镇上，看见有好些人都在做布鸟卖呢。”
谭杨氏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的看着谭刘氏的表情，深怕错过了什么。
谭刘氏面上带笑，点了点头，“昨儿娘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也说过呢，可惜不知道怎么才做的出来。”
谭杨氏一脸的不信。
“我可是看见了，小牛的布袋子上面，还有妮儿和小河手里可都有布鸟呢。”
“那是我们买的。”
小溪冷声道。
谭杨氏看到冷着脸，配上红额头看起来更为可怕的小溪，顿时心里有些发憷。
“那东西可不便宜，可是你们都知道，我向来是个疼孩子的，所以便给我们家两孩子一人买了一只，结果要八文钱一只呢！八文钱！那可不便宜。”
谭杨氏才不信穷的叮当响的谭铁柱家能够舍得花这么多的银钱给孩子买玩意呢。
“八文钱？”
小溪惊呼道，“怎么现在都这么贵了啊？”
“不，不是一直都是八文？”
谭杨氏看到小溪那一脸的惊讶，有些拿不稳的道。
明白过来的谭刘氏笑道，“布店的多贵啊，我们都是在卖菜的地方看见有个小妇人卖，才买的。”
“那花了多少钱？”谭杨氏连忙问道。
小溪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文钱一只，三只娘讲到了五文钱。”
五文钱三只，自己却花了十六文钱才买了两只。
谭杨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哎哟，大堂嫂可别拿我们买的和布店卖的一起比啊，”谭刘氏一脸的不好意思，“布店的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想来都是比一般人家做的好的多，所以才会卖这么贵。”
“也，也是。”
谭杨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那可是用的她的私房钱买的。
“大堂嫂是想做布鸟来卖吗？”小溪问道。
谭杨氏回过神，打起精神道：“想是这么想，可是我看了看那个布鸟，也试过做，就是做不出来。”
“梅子呢？”谭刘氏想了想道，“梅子说不定做的出来。”
“这，我倒是没有留意。”
小溪扫了一眼眼里透着心虚的谭杨氏，想起昨儿下午兴高采烈来找她的梅子，她已经会做布鸟了，“听梨花说这个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呢，我教你，做好了就可以拿去卖了。”
小溪见谭梅那双纯净而喜悦的眼睛，便在跟着对方学的情况下，“不经意”之间指点着对方，谭梅只是看了看小布鸟便能够做出一个大概，只不过在力度上还把握的不够，可以说很不错了。
谭杨氏自然是知道谭梅已经会做了，只不过她跟着学也学不会，这不是就想下来探听一下谭刘氏嘛。
说了几句话后，谭杨氏见捞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起身离开了。
“真不知道大堂哥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大堂嫂。”
刚刚和谭妮儿回来就碰见谭杨氏离开的谭小河道。
“四妹不可以这么说话。”
谭刘氏皱着眉道，万一被人听见了，可得说谭小河了。
谭小河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还是我大哥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大嫂回来。”
谭刘氏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想说谭小河吧，又见她一脸的认真，只能红着脸干其他事儿去了。
“你啊。”
小溪揉了一把谭小河的脑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是知道这个四妹是有多古灵精怪的。
谭张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这是我去你姥姥那边找回来的碎布，他们那个村子做布鸟的还比较少，我还去其他的人家里买了些碎布回来。”
小溪看着两大袋子的碎布也高兴，这些应该可以做□□十个小布鸟了。
“花了多少钱啊？”
谭铁柱提了提袋子，感觉了下重量后问道。
“都是认识的，也就几文钱意思意思。”谭张氏的脸有些红，她姥姥硬是一文钱也不要，还说要是给了她钱，这些碎布她就给了，没法子，谭张氏只好干接受了。
“这一次做大布鸟还是小布鸟？”
谭刘氏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做布鸟，怕下一次去镇上的时候，怕是卖不到这么好的价钱了。
“也是，虽然老板娘说了价格，我觉得还是没有底。”
谭张氏道。
小溪想了想，看着那两袋子的碎布，做成小布鸟最多可能会做出九十个，大布鸟的话最多只能做二十个。
二十个大布鸟，价格是死定了的，一个二十二文，二十个就是四百四十文，而小布鸟就是九十个卖五文钱一个也只有四百五十文钱，更别说还卖不到五文钱一个了。
“那就做大布鸟吧，大布鸟虽然麻烦了一些，不过价钱是死定下了，心里也稳当些。”小溪想了想后道。
“成，那就做大布鸟。”
谭张氏决定道，谭刘氏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谭铁柱和谭二牛只能不停的抓着脑袋，他们一点也不懂这针线上的事儿。
“我和二牛再去找找碎布看看。”
谭张氏扫了一眼两个粗手粗脚的大汉子，“就你们，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
谭铁柱受到了打击，“你去就你去，我和二牛忙着呢。”
地里的杂草又涨起来了，他们得下地锄草，眼见着春天就要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田里也得看着点水。
“爹，大哥，我明天给你们送茶水去。”谭小河积极道。
“好好好。”
“我也要给爹送茶水。”谭妮儿粘在谭二牛的身上软声道。
“你啊，别在半路上把爹的茶水喝完，爹就很高兴了。”谭二牛想到上一次谭妮儿送到他手里的茶水忍不住笑道。
“爹！”
羞愧的小姑娘不干了，要离开爹的怀抱。
“哈哈哈，我记得，我记得！”谭小牛笑的直不起身子来了。
小溪见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已经有了一点肉的脸颊，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多了一点儿柔意。
欢声笑语不断的从这简陋的房屋里传了出去，在夜里显得温馨极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溪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会听见村里的女人们在说做布鸟的事儿，谭小河她们回来也说村里好多人都在做布鸟了。
“怎么办。”
谭小河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小溪轻轻的为她擦拭干净，“布鸟本来就很好做的，没有了布鸟还有其它可以做啊，不用着急。”
谭小河抽噎了几下，突然想起小溪之前缝了一条小鱼给谭小牛，眼睛亮了起来。
“你看，你把妮儿都惹哭了。”
小溪指了指眼泪汪汪的谭妮儿对着谭小河道，谭小河连忙去逗谭妮儿，没多久两人便又开始有说有笑的了。
二十只大布鸟卖掉了，老板娘倒也是实在，之前说的二十二文，就是二十二文。
“不过她还是说下一次就不一定能收二十二文一个了，我今儿也听见有人说也要做大布鸟，小布鸟现在布店卖两文钱一个了，那些自己做来卖的，一文钱两个。”
谭张氏庆幸这一次没有做小布鸟，不然真就亏了。
谭刘氏也叹息道，“听说永原镇也有好多人卖布鸟，也难怪价钱被压得这么低了。”
“而且今天我还看见有人把自家的碎布拿出来卖，三文钱才买一小团。”
“现在估计没有人家愿意把碎布拿出来给别人了，”小溪看着谭张氏和谭刘氏道，“我们就不做布鸟了，让他们做去吧，现在地里的活儿也忙起来了，歇一歇也好。”
土地才是农家人的命根子，这次的布鸟也给谭铁柱家带来了接近二两银子的收益，可以比得上以往半年多的总收入了，算是很不错了。
虽然春天快要过去了，可是那猪草倒是越来越多，特别是菜地里，打猪草的时候就和锄草一样的作用，小猪也长了不少。
谭小牛没事儿的时候，会和狗子他们一块儿去捉吃庄稼的小肉虫来喂家里的鸡，眼见着家养的畜生都开始长肉了，小溪干活的精神也越发的好了。
“好香啊。”
小溪闭着眼睛，闻着从院子外面的小竹林飘过来的竹香味儿。
那片小竹林的竹子都长的很好，只有开春的时候，挨着这片竹林的人才会过去掰点春笋回去吃，掰笋子的时候也有规则，那就是掰小根一点的竹笋，大根点的得留着，等它长大后，这片竹林才会越发的壮大。
没有了布鸟做的小溪开始做绣帕了，这一次她做的比前几次要细致的许多，看起来也更舒服。
谭小牛匆匆忙忙的从地里跑回来说谭张氏和杨家的人吵架了。
“咋回事儿啊？”
谭刘氏着急道。
“是杨婶子乱说，说二姐要赖上他们家，所以娘才会和她吵起来的。”
谭小牛是一脸的气愤，要不是对方是长辈，他都想冲上去像打王家兄弟一样打她了。
小溪没有想到这事儿会和她有关系，谭刘氏倒是听过几次这样的传言，本来小溪的伤好了后也没有提及了，没想到今儿怎么会又被拿出来胡说呢。
“小溪别去，我去看看，”说着谭刘氏便准备去地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小溪连忙拦住她道，“大嫂，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还是不要去了。”
“对对对，娘一个人就能把杨家婶子给压下去的。”谭小牛语带骄傲的道。
谭张氏护短的厉害，平日里不怎么和人起纷争，可是一旦听到有人编排她的家人，那可就像是一个火爆竹，声音又大又响的。
“这事儿我一定要上去问个清楚，说什么也要让她把话说明白了！”
院门处突然响起谭张氏怒气冲冲的声音来，小溪三人连忙出来，只见谭张氏已经从旁边的小路上去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婶子想上去拉住她。
“她可是我女儿的堂嫂子啊！怎么能够这样说我的女儿！我决不能咽下这口气！你们别拦着。”
小溪听到这句话，顿时知道了谭张氏要去找谁了。
“是不是大堂嫂和杨家婶子说了什么，所以杨家婶子才会认为我会赖上他们家的？”
谭小牛点了点头，“真不知道大堂嫂安的什么心！”
“那就是碎婆子！”
谭刘氏忍不住骂道，“小溪你就在家呆着，我上去！”
“哎！大嫂！”
小溪见谭刘氏真的上去了，连忙跟了上去，谭刘氏现在怀有身孕，上面的人多，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什么？！”谭奶奶一脸震惊的看着谭张氏。
“是真的，娘，为了这事儿我还和杨家的大吵了一架呢，就差动手了！”谭张氏看着谭杨氏的房间恨得牙痒痒。
谭奶奶见跟着谭张氏上来的几个妇人都点了点头，也是气的不行，一瘸一瘸的冲到谭杨氏的房门外大力的拍打着。
“杨氏！你给我出来！”
谭杨氏又急又慌，安恨杨家的，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小话，谁知道杨家的居然把她给卖了！
“你不出来是吧？”
谭杨氏死命的摇头，这个时候她出去不是找死吗？
谭奶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了指一个妇人道，“麻烦你去把谭壮找回来，就说我叫他回来把这个嘴碎的婆娘送回她娘家去，我们谭家要不得这样的媳妇！”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谭杨氏跪在谭奶奶的面前一脸的惊恐，“我错了，二婶子我错了，我错了，别让奶把我送走啊，二婶子！”
谭张氏对着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我当不起你这个连自己堂妹都不放过的二婶！”
“我错了啊！我知道错了啊！啊，小溪！小溪！”
谭杨氏看见刚进院门的谭刘氏身后的人，连忙松开了抱住谭奶奶的手冲到了小溪的面前，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道。
“我错了，小溪，别让你大堂哥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求求你！”
肩膀上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小溪的眉头因为疼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谭小牛上前一把把谭杨氏推开，“不准碰我二姐！”
谭杨氏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着，小溪冷眼的看着，并没有搭话，谭奶奶还是让人把谭壮找了回来，谭壮平日里就极不喜欢谭杨氏嘴碎，这回还编排了自家人，那如何受得了，当下便把人给强拉着送了回去。
“娘，让她回去待几天，给个教训就得了，我也不是个抓住不放的人，只要大伙儿知道我们家没有那个心思，弄明白了就成。”
离开时谭张氏对着叹息的谭奶奶道。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就是委屈我们小溪了。”
小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其他人一见，顿时都不是滋味，这女娃子本就长的丑，这会儿还被这样说，是谁也不好过啊。
回家的路上，谭小牛愤愤不平道，“娘，你干嘛跟奶说那种话，真的就放过她了？”
谭张氏冷笑一声，“我是看在你的两个堂侄儿面上，还有你大娘，那杨氏可是她娘家那边的人，要是真给送回去了，你大娘不把我给吃了！”
谭小牛讪讪一笑，谭张氏和谭王氏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
“真是不解气。”谭刘氏跟着叹了一句。
小溪什么也没说。
“要是我在，我就是咬也要给她咬下一块肉来！”
谭小河非常不满意谭小牛什么忙都没有帮到。
“是是是，你厉害你厉害。”
谭小牛翻着白眼奉承着谭小河。
“哼！”
谭小河傲娇的抬起了小下巴。
谭铁柱和谭二牛在地里的时候便气的不行，只是因为地里的活儿走不开，加上知道谭张氏的性子，便一直没有跟上来，现在听到谭杨氏只是被送回去呆几天也只能和谭张氏一样叹口气。
“当初要不是因为大嫂一直说那杨氏如何如何好，人家壮子也不会要了这门亲事。”
谭铁柱自打杨氏进谭家的门他就一直不喜欢。
嘴碎，偷懒，还有偷鸡摸狗的习惯。
“这不是那杨氏是她大哥的女儿嘛，你也知道大嫂当年要不是被她养父捡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活着没呢。”
谭张氏虽然和谭王氏心里合不来，可是面上大家还是风平浪静的。
谭王氏是个孤女，被杨家的人捡来养大chéng rén，谭杨氏那会儿一直找不到好婆家，谭王氏想着反正是自家的侄女，倒不如亲上加亲，所以便让谭壮娶了谭杨氏。
谭杨氏嫁过来缺点虽然一大堆，但是肚子倒是争气，头一胎便是个大胖小子，没多久又添了一个女儿，所以谭大树家便一直忍着她。
“反正以后你们都给我离她远点儿，不省心的。”
谭小河连忙点头，“我才不会和她走的近呢！”
“妮儿也不会。”
小溪正在屋檐处洗脚，听到敲门声后赶忙擦干净脚去开门了。
“大伯。”
沉着脸的谭大树站在门外，看着开门的小溪点了点头。
还是一样的严肃啊，小溪把院门关上后，大声的对着堂屋里的谭铁柱他们喊道，“爹！大伯来了！”
正在不停碎碎念的谭铁柱等人立马住了嘴，看着踏进门的谭大树。
“大伯请坐。”
谭二牛起身让谭大树坐下，自己和谭刘氏挤在了一块儿。
“大伯，喝茶。”
“嗯。”
小溪对上谭张氏的眼神后，带着谭小河三个小的出去了。
“呼，”到了院子里，谭小牛夸张的呼了一口气，“每一次看见大伯都紧张。”
“我也是。”
谭小河认同的点了点头。
“别在这站着了，锅里的洗澡水烧好了，快去洗。”
小溪催促着。
“我和妮儿先洗！”
“你们太慢了，我先洗！”
不去管两个争执不停的家伙，小溪带着谭妮儿先给她洗了。
等小溪给谭妮儿洗好出来时，谭大树已经走了，小溪也没问谭大树说了什么，将已经开始打哈欠的谭妮儿交给谭刘氏后，小溪收拾了几番也上床歇息了。
今天的事儿，小溪其实是生气的，她最不爱的便是谭杨氏那种人，老是胡乱说些有的没的。
抬起手，小溪摸了摸自己光洁的红额头，要想变的好看一些不过就是放下刘海的事儿，可是她并不想如此，她想再等等，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要看时机了。
五天后，谭杨氏被杨家人送了回来，谭壮和谭大树带着谭杨氏到家里来再次认了错，这事儿也算是过了。
自家人编排自家人，多少被村里的人看了笑话，谭杨氏因此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倒是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而自始到终，谭王氏都没有露过面，谭张氏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是越发的不爱往上面去了，就是要送一些东西上去给谭奶奶尝尝，都是让谭小河和谭小牛上去。
“小溪。”
小溪抬起头，便看见越发亭亭玉立的谭梅提着一个小木桶站在河边看着她，想起谭杨氏做的事儿，谭梅的脸上带着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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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卖出去了，兜里兜着这么多银钱，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这不，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谭刘氏听完谭张氏的话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
谭张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上有些愁色，“我看这布鸟是做不长久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拿去卖的时候，有好几个都抱着做好的布鸟过去呢，不过她们做的布鸟没有我们的好看，所以老板娘收的两文钱一只。”
小溪闻言连忙问道：“那老板娘收您的是五文钱有没有被她们说什么？”
谭刘氏的心也是一紧，跟着看着谭张氏。
“你娘我怎么会那么笨！”谭张氏笑瞪了小溪一眼，“我是看她们都走完了后，才把东西交给老板娘的。”
“那就好。”
小溪松了一口气。
“唉，不过老板娘说了，我们的布鸟下一次就以三文钱收了，因为现在做布鸟的人越来越多了，还说以后说不定一文钱一只或者两只。”谭张氏一想到老板娘说的话，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这布鸟是她家女娃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如今却被这么多人做。
“不过好在还能收，也不错。”谭刘氏虽然惋惜，可是看的倒是比较看，放在以前她如何都不知道这布鸟能卖钱的。
“也是，”小溪握了握谭张氏的手，“对了娘，那只大的卖了多少？”
谭刘氏是知道小溪做的那只大布鸟的，顿时也在心中猜想着，会卖多少的钱来。
说到这个，谭张氏的脸上又浮上了笑意，“二十二文哩！而且现在没有人做出那种大布鸟，所以老板娘说我们下一次拿去她还是用这个价钱收。”
“这倒是好事儿，可是我们都没有碎布了哩。”
谭张氏想了想，“我去找一些，趁着还有些赚头就再多做一些。”
“恩。”
小溪也是这么想的。
谭刘氏还瞪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大布鸟居然卖了二十二文钱！
一百三十只小布鸟赚了六百五十文钱，大布鸟二十二文，一共是六百七十二文钱，小溪和谭刘氏依旧是一人二十文，这一次她们的手帕都没做，所以没有拿出去卖，倒不是小溪没有时间做，而是怕做了这么多的布鸟后，还把绣帕做完了惹人猜忌，所以她便没有动那几张底帕。
夜里，谭张氏感叹的对着谭铁柱道，“就两次我们就赚了近一两银子，我现在都觉得在做梦。”
“别说你了，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实际，怎么到了这个布鸟上面，我就感觉钱这么好赚哩。”
谭铁柱现在都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那也是我们二娃子有本事，得好好的让她学绣活儿，以后就像我娘一样有一好手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饿着自己。”
谭张氏笑着窝在谭铁柱的臂弯里道。
“你说什么就什么，睡吧。”
小溪敲了敲存钱的木盒子，只觉得心里满满的，这可是她的小金库。
“我今日要去你们姥姥那里，午饭就不留我的了，估摸着要下午才能回来。”
谭张氏背着背篓道。
“那您路上小心。”
“好勒。”
谭刘氏看了看扫着院子的小溪，想了想后笑道，“今儿没有布鸟做，二妹可以找梅子去啊。”
天天都待在家里陪着她，都不见出去找过同伴。
小溪摇了摇头，“她们说不定都在忙呢，我就不去了。”
谭刘氏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想着自己得多和小溪说说话。
“哟，都在家呢？”
小溪抬起头，就见谭杨氏扒着她家的院门看着她们笑道。
“大堂嫂。”
对谭杨氏没什么好感的小溪轻轻的叫了一声后，便带着扫帚去清理猪栏了，谭杨氏对外面的人说她们家的闲话，小溪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谭杨氏像是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
“大堂嫂来坐。”
毕竟是客，谭刘氏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现在没吐了吧？”
谭杨氏指了指谭刘氏的肚子道。
“很久都没有了呢，我去倒点水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来串个门，想和你说几句亲近话罢了。”谭杨氏一脸的关爱，连问了好几句谭刘氏肚子的事儿后，才慢慢的转了话风。
“你知道吗？我昨儿去镇上，看见有好些人都在做布鸟卖呢。”
谭杨氏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的看着谭刘氏的表情，深怕错过了什么。
谭刘氏面上带笑，点了点头，“昨儿娘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也说过呢，可惜不知道怎么才做的出来。”
谭杨氏一脸的不信。
“我可是看见了，小牛的布袋子上面，还有妮儿和小河手里可都有布鸟呢。”
“那是我们买的。”
小溪冷声道。
谭杨氏看到冷着脸，配上红额头看起来更为可怕的小溪，顿时心里有些发憷。
“那东西可不便宜，可是你们都知道，我向来是个疼孩子的，所以便给我们家两孩子一人买了一只，结果要八文钱一只呢！八文钱！那可不便宜。”
谭杨氏才不信穷的叮当响的谭铁柱家能够舍得花这么多的银钱给孩子买玩意呢。
“八文钱？”
小溪惊呼道，“怎么现在都这么贵了啊？”
“不，不是一直都是八文？”
谭杨氏看到小溪那一脸的惊讶，有些拿不稳的道。
明白过来的谭刘氏笑道，“布店的多贵啊，我们都是在卖菜的地方看见有个小妇人卖，才买的。”
“那花了多少钱？”谭杨氏连忙问道。
小溪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文钱一只，三只娘讲到了五文钱。”
五文钱三只，自己却花了十六文钱才买了两只。
谭杨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哎哟，大堂嫂可别拿我们买的和布店卖的一起比啊，”谭刘氏一脸的不好意思，“布店的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想来都是比一般人家做的好的多，所以才会卖这么贵。”
“也，也是。”
谭杨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那可是用的她的私房钱买的。
“大堂嫂是想做布鸟来卖吗？”小溪问道。
谭杨氏回过神，打起精神道：“想是这么想，可是我看了看那个布鸟，也试过做，就是做不出来。”
“梅子呢？”谭刘氏想了想道，“梅子说不定做的出来。”
“这，我倒是没有留意。”
小溪扫了一眼眼里透着心虚的谭杨氏，想起昨儿下午兴高采烈来找她的梅子，她已经会做布鸟了，“听梨花说这个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呢，我教你，做好了就可以拿去卖了。”
小溪见谭梅那双纯净而喜悦的眼睛，便在跟着对方学的情况下，“不经意”之间指点着对方，谭梅只是看了看小布鸟便能够做出一个大概，只不过在力度上还把握的不够，可以说很不错了。
谭杨氏自然是知道谭梅已经会做了，只不过她跟着学也学不会，这不是就想下来探听一下谭刘氏嘛。
说了几句话后，谭杨氏见捞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起身离开了。
“真不知道大堂哥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大堂嫂。”
刚刚和谭妮儿回来就碰见谭杨氏离开的谭小河道。
“四妹不可以这么说话。”
谭刘氏皱着眉道，万一被人听见了，可得说谭小河了。
谭小河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还是我大哥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大嫂回来。”
谭刘氏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想说谭小河吧，又见她一脸的认真，只能红着脸干其他事儿去了。
“你啊。”
小溪揉了一把谭小河的脑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是知道这个四妹是有多古灵精怪的。
谭张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这是我去你姥姥那边找回来的碎布，他们那个村子做布鸟的还比较少，我还去其他的人家里买了些碎布回来。”
小溪看着两大袋子的碎布也高兴，这些应该可以做□□十个小布鸟了。
“花了多少钱啊？”
谭铁柱提了提袋子，感觉了下重量后问道。
“都是认识的，也就几文钱意思意思。”谭张氏的脸有些红，她姥姥硬是一文钱也不要，还说要是给了她钱，这些碎布她就给了，没法子，谭张氏只好干接受了。
“这一次做大布鸟还是小布鸟？”
谭刘氏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做布鸟，怕下一次去镇上的时候，怕是卖不到这么好的价钱了。
“也是，虽然老板娘说了价格，我觉得还是没有底。”
谭张氏道。
小溪想了想，看着那两袋子的碎布，做成小布鸟最多可能会做出九十个，大布鸟的话最多只能做二十个。
二十个大布鸟，价格是死定了的，一个二十二文，二十个就是四百四十文，而小布鸟就是九十个卖五文钱一个也只有四百五十文钱，更别说还卖不到五文钱一个了。
“那就做大布鸟吧，大布鸟虽然麻烦了一些，不过价钱是死定下了，心里也稳当些。”小溪想了想后道。
“成，那就做大布鸟。”
谭张氏决定道，谭刘氏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谭铁柱和谭二牛只能不停的抓着脑袋，他们一点也不懂这针线上的事儿。
“我和二牛再去找找碎布看看。”
谭张氏扫了一眼两个粗手粗脚的大汉子，“就你们，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
谭铁柱受到了打击，“你去就你去，我和二牛忙着呢。”
地里的杂草又涨起来了，他们得下地锄草，眼见着春天就要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田里也得看着点水。
“爹，大哥，我明天给你们送茶水去。”谭小河积极道。
“好好好。”
“我也要给爹送茶水。”谭妮儿粘在谭二牛的身上软声道。
“你啊，别在半路上把爹的茶水喝完，爹就很高兴了。”谭二牛想到上一次谭妮儿送到他手里的茶水忍不住笑道。
“爹！”
羞愧的小姑娘不干了，要离开爹的怀抱。
“哈哈哈，我记得，我记得！”谭小牛笑的直不起身子来了。
小溪见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已经有了一点肉的脸颊，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多了一点儿柔意。
欢声笑语不断的从这简陋的房屋里传了出去，在夜里显得温馨极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溪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会听见村里的女人们在说做布鸟的事儿，谭小河她们回来也说村里好多人都在做布鸟了。
“怎么办。”
谭小河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小溪轻轻的为她擦拭干净，“布鸟本来就很好做的，没有了布鸟还有其它可以做啊，不用着急。”
谭小河抽噎了几下，突然想起小溪之前缝了一条小鱼给谭小牛，眼睛亮了起来。
“你看，你把妮儿都惹哭了。”
小溪指了指眼泪汪汪的谭妮儿对着谭小河道，谭小河连忙去逗谭妮儿，没多久两人便又开始有说有笑的了。
二十只大布鸟卖掉了，老板娘倒也是实在，之前说的二十二文，就是二十二文。
“不过她还是说下一次就不一定能收二十二文一个了，我今儿也听见有人说也要做大布鸟，小布鸟现在布店卖两文钱一个了，那些自己做来卖的，一文钱两个。”
谭张氏庆幸这一次没有做小布鸟，不然真就亏了。
谭刘氏也叹息道，“听说永原镇也有好多人卖布鸟，也难怪价钱被压得这么低了。”
“而且今天我还看见有人把自家的碎布拿出来卖，三文钱才买一小团。”
“现在估计没有人家愿意把碎布拿出来给别人了，”小溪看着谭张氏和谭刘氏道，“我们就不做布鸟了，让他们做去吧，现在地里的活儿也忙起来了，歇一歇也好。”
土地才是农家人的命根子，这次的布鸟也给谭铁柱家带来了接近二两银子的收益，可以比得上以往半年多的总收入了，算是很不错了。
虽然春天快要过去了，可是那猪草倒是越来越多，特别是菜地里，打猪草的时候就和锄草一样的作用，小猪也长了不少。
谭小牛没事儿的时候，会和狗子他们一块儿去捉吃庄稼的小肉虫来喂家里的鸡，眼见着家养的畜生都开始长肉了，小溪干活的精神也越发的好了。
“好香啊。”
小溪闭着眼睛，闻着从院子外面的小竹林飘过来的竹香味儿。
那片小竹林的竹子都长的很好，只有开春的时候，挨着这片竹林的人才会过去掰点春笋回去吃，掰笋子的时候也有规则，那就是掰小根一点的竹笋，大根点的得留着，等它长大后，这片竹林才会越发的壮大。
没有了布鸟做的小溪开始做绣帕了，这一次她做的比前几次要细致的许多，看起来也更舒服。
谭小牛匆匆忙忙的从地里跑回来说谭张氏和杨家的人吵架了。
“咋回事儿啊？”
谭刘氏着急道。
“是杨婶子乱说，说二姐要赖上他们家，所以娘才会和她吵起来的。”
谭小牛是一脸的气愤，要不是对方是长辈，他都想冲上去像打王家兄弟一样打她了。
小溪没有想到这事儿会和她有关系，谭刘氏倒是听过几次这样的传言，本来小溪的伤好了后也没有提及了，没想到今儿怎么会又被拿出来胡说呢。
“小溪别去，我去看看，”说着谭刘氏便准备去地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小溪连忙拦住她道，“大嫂，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还是不要去了。”
“对对对，娘一个人就能把杨家婶子给压下去的。”谭小牛语带骄傲的道。
谭张氏护短的厉害，平日里不怎么和人起纷争，可是一旦听到有人编排她的家人，那可就像是一个火爆竹，声音又大又响的。
“这事儿我一定要上去问个清楚，说什么也要让她把话说明白了！”
院门处突然响起谭张氏怒气冲冲的声音来，小溪三人连忙出来，只见谭张氏已经从旁边的小路上去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婶子想上去拉住她。
“她可是我女儿的堂嫂子啊！怎么能够这样说我的女儿！我决不能咽下这口气！你们别拦着。”
小溪听到这句话，顿时知道了谭张氏要去找谁了。
“是不是大堂嫂和杨家婶子说了什么，所以杨家婶子才会认为我会赖上他们家的？”
谭小牛点了点头，“真不知道大堂嫂安的什么心！”
“那就是碎婆子！”
谭刘氏忍不住骂道，“小溪你就在家呆着，我上去！”
“哎！大嫂！”
小溪见谭刘氏真的上去了，连忙跟了上去，谭刘氏现在怀有身孕，上面的人多，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什么？！”谭奶奶一脸震惊的看着谭张氏。
“是真的，娘，为了这事儿我还和杨家的大吵了一架呢，就差动手了！”谭张氏看着谭杨氏的房间恨得牙痒痒。
谭奶奶见跟着谭张氏上来的几个妇人都点了点头，也是气的不行，一瘸一瘸的冲到谭杨氏的房门外大力的拍打着。
“杨氏！你给我出来！”
谭杨氏又急又慌，安恨杨家的，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小话，谁知道杨家的居然把她给卖了！
“你不出来是吧？”
谭杨氏死命的摇头，这个时候她出去不是找死吗？
谭奶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了指一个妇人道，“麻烦你去把谭壮找回来，就说我叫他回来把这个嘴碎的婆娘送回她娘家去，我们谭家要不得这样的媳妇！”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谭杨氏跪在谭奶奶的面前一脸的惊恐，“我错了，二婶子我错了，我错了，别让奶把我送走啊，二婶子！”
谭张氏对着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我当不起你这个连自己堂妹都不放过的二婶！”
“我错了啊！我知道错了啊！啊，小溪！小溪！”
谭杨氏看见刚进院门的谭刘氏身后的人，连忙松开了抱住谭奶奶的手冲到了小溪的面前，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道。
“我错了，小溪，别让你大堂哥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求求你！”
肩膀上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小溪的眉头因为疼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谭小牛上前一把把谭杨氏推开，“不准碰我二姐！”
谭杨氏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着，小溪冷眼的看着，并没有搭话，谭奶奶还是让人把谭壮找了回来，谭壮平日里就极不喜欢谭杨氏嘴碎，这回还编排了自家人，那如何受得了，当下便把人给强拉着送了回去。
“娘，让她回去待几天，给个教训就得了，我也不是个抓住不放的人，只要大伙儿知道我们家没有那个心思，弄明白了就成。”
离开时谭张氏对着叹息的谭奶奶道。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就是委屈我们小溪了。”
小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其他人一见，顿时都不是滋味，这女娃子本就长的丑，这会儿还被这样说，是谁也不好过啊。
回家的路上，谭小牛愤愤不平道，“娘，你干嘛跟奶说那种话，真的就放过她了？”
谭张氏冷笑一声，“我是看在你的两个堂侄儿面上，还有你大娘，那杨氏可是她娘家那边的人，要是真给送回去了，你大娘不把我给吃了！”
谭小牛讪讪一笑，谭张氏和谭王氏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
“真是不解气。”谭刘氏跟着叹了一句。
小溪什么也没说。
“要是我在，我就是咬也要给她咬下一块肉来！”
谭小河非常不满意谭小牛什么忙都没有帮到。
“是是是，你厉害你厉害。”
谭小牛翻着白眼奉承着谭小河。
“哼！”
谭小河傲娇的抬起了小下巴。
谭铁柱和谭二牛在地里的时候便气的不行，只是因为地里的活儿走不开，加上知道谭张氏的性子，便一直没有跟上来，现在听到谭杨氏只是被送回去呆几天也只能和谭张氏一样叹口气。
“当初要不是因为大嫂一直说那杨氏如何如何好，人家壮子也不会要了这门亲事。”
谭铁柱自打杨氏进谭家的门他就一直不喜欢。
嘴碎，偷懒，还有偷鸡摸狗的习惯。
“这不是那杨氏是她大哥的女儿嘛，你也知道大嫂当年要不是被她养父捡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活着没呢。”
谭张氏虽然和谭王氏心里合不来，可是面上大家还是风平浪静的。
谭王氏是个孤女，被杨家的人捡来养大chéng rén，谭杨氏那会儿一直找不到好婆家，谭王氏想着反正是自家的侄女，倒不如亲上加亲，所以便让谭壮娶了谭杨氏。
谭杨氏嫁过来缺点虽然一大堆，但是肚子倒是争气，头一胎便是个大胖小子，没多久又添了一个女儿，所以谭大树家便一直忍着她。
“反正以后你们都给我离她远点儿，不省心的。”
谭小河连忙点头，“我才不会和她走的近呢！”
“妮儿也不会。”
小溪正在屋檐处洗脚，听到敲门声后赶忙擦干净脚去开门了。
“大伯。”
沉着脸的谭大树站在门外，看着开门的小溪点了点头。
还是一样的严肃啊，小溪把院门关上后，大声的对着堂屋里的谭铁柱他们喊道，“爹！大伯来了！”
正在不停碎碎念的谭铁柱等人立马住了嘴，看着踏进门的谭大树。
“大伯请坐。”
谭二牛起身让谭大树坐下，自己和谭刘氏挤在了一块儿。
“大伯，喝茶。”
“嗯。”
小溪对上谭张氏的眼神后，带着谭小河三个小的出去了。
“呼，”到了院子里，谭小牛夸张的呼了一口气，“每一次看见大伯都紧张。”
“我也是。”
谭小河认同的点了点头。
“别在这站着了，锅里的洗澡水烧好了，快去洗。”
小溪催促着。
“我和妮儿先洗！”
“你们太慢了，我先洗！”
不去管两个争执不停的家伙，小溪带着谭妮儿先给她洗了。
等小溪给谭妮儿洗好出来时，谭大树已经走了，小溪也没问谭大树说了什么，将已经开始打哈欠的谭妮儿交给谭刘氏后，小溪收拾了几番也上床歇息了。
今天的事儿，小溪其实是生气的，她最不爱的便是谭杨氏那种人，老是胡乱说些有的没的。
抬起手，小溪摸了摸自己光洁的红额头，要想变的好看一些不过就是放下刘海的事儿，可是她并不想如此，她想再等等，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要看时机了。
五天后，谭杨氏被杨家人送了回来，谭壮和谭大树带着谭杨氏到家里来再次认了错，这事儿也算是过了。
自家人编排自家人，多少被村里的人看了笑话，谭杨氏因此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倒是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而自始到终，谭王氏都没有露过面，谭张氏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是越发的不爱往上面去了，就是要送一些东西上去给谭奶奶尝尝，都是让谭小河和谭小牛上去。
“小溪。”
小溪抬起头，便看见越发亭亭玉立的谭梅提着一个小木桶站在河边看着她，想起谭杨氏做的事儿，谭梅的脸上带着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