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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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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老烟鬼

    对我来说,最担心的是他在老家神奇有余的耳朵到701后会变得不灵敏。

    所以,事先我再三交代他,到时间——等首长们来看他时——一定要给他们"露一手"。

    事后看,我这交代是弄巧成拙了,因为他认定我是个好人,对我的话绝对言听计从,我这么一交代以后,他时时处处都不忘"露一手"。

    结果来的人,不管谁开腔说话,也不管你是不是在跟他说,他都当作在"考"他。

    于是正常的谈话根本无法继续下去,只听他左右开弓地在"应试"——"你是个老头子,少说有60岁了,可能还经常喝酒""你是个烟鬼,声音都给熏黑了""你还是那个老头子""嗯,你比较年轻,顶多30岁,但你的舌头有点短""嗯,你的嗓子好像练过,声音跟风筝一样的会飞""嘿嘿,你还是那个老烟鬼"说话间,院子里突然传来两只狗的叫声,阿炳一下子屏声静气的,显得十分用心又使力地倾听着,以至两只耳朵都因为用力而在隐隐地动。

    不一会儿,他憨憨一笑,说:"我敢说,外面的两只狗都是母狗,其中一只是老母狗,少说有七八岁;另一只是这老母狗下的崽,大概还不到两岁。

    "狗是招待所养来看门的,这会儿招待所长就在首长旁边,首长掉头问他:"是不是这样的?""也对也不对,"所长答,"那只小狗是雄的。

    "阿炳一下涨红了脸,失控地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骗我!你是个坏人,捉、捉弄我、我一个瞎子,你算什么东西!你你、你是个坏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跟我在陆家堰见到的如出一辙。

    我赶紧上前安慰他,一边对所长佯骂一通,总算把他哄安静下来。

    完了,我示意大伙出去看看。

    一边出门来,一边听所长嘀咕,说那只小狗从去年生下来就一直在他眼皮底下,雌雄他哪能分不清。

    但当我们走到院子里,看见那两只狗时,所长愣了,原来他所说的那只雄性小狗并不在现场,在场的两只狗中只有那只老狗是他招待所的,另一只是机关食堂的。

    而这只狗和他们招待所的那只雄小狗是一胎生下来的,而且的确是雌的。

    听所长这么一说,大伙儿全都愣了。

    完了,局长拍拍我的肩膀说:"看来你确实给我带回来一个活宝。

    "回头,他又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所长说,"按干部待遇安排好他吃住,另外,给他找副墨镜戴上,晚上我再来。

    "09这天晚上,首长亲自带着我们局长等一行人,这行人又带着20部录放机和20个不同的福尔斯电码来到招待所,在会议室摆开架势,准备对阿炳进行专项听力测试。

    测试方式是这样的,先给阿炳听一个信号,给他一定的时间分辨这信号的特征,然后任意给他20种不同的信号,看他能否从中指认出开始那个信号。

    这感觉就好比是在阿炳面前坐上20个人,他们的年龄和口音基本上是相同的,比如都是20岁左右,都是同一地区的人,首先安排张三随便地跟阿炳说上几句话,然后再让这20人包括张三,依次跟他说话,看他能否从一大堆口音中把张三揪出来。

    当然,如果这20人都是中国人,说的都是国语,我对阿炳是有信心的。

    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是这样,因为阿炳对福尔斯电码一窍不通,也许听都没听过,就好比这20人说的都是外语,那么我觉得难度就很大。

    何况事实比这个还要复杂,还要深奥,因为再怎么说外语总是人在说的,是从人的嘴巴里发出来的,这里面自然还有些共性可循。

    狗也是这样,在陆家堰的很多夜晚,阿炳正是从变化了的狗叫声中破解流贼入村的机密的。

    这也就是说,阿炳对狗叫声是熟悉的。

    而电波这玩艺对他来讲纯属天外之音,世外之物,他可能想都从未想过,更不要说打什么交道了。

    所以,对晚上的这种测试,我基本持悲观态度。

    我甚至觉得这样做是有点离谱了。

    但阿炳简直神了!也许对一个非常人来说,他们的日常生活就是由种种非同寻常的、在你眼里不可理喻的奇事怪情组成的,你担心他们某一件怪异事做不下来,就好比穷人担心富人买不下一件昂贵之物,本身就是杞人忧天,同时这也成为证明你现在不是、今后也难以当上奇人或者富豪的最直接证据。

    测试的过程有点复杂,但结果很简单,就是阿炳赢了。

    不是一局一胜制的赢,也不是五局三胜制的赢,而是全赢。

    全赢也不是五局五胜的赢,而是十局十胜的赢。

    期间,阿炳除了不停地抽烟,似乎并没有更出奇的依靠或者更神秘的魔法。

    要说清楚测试情形是困难的,但又不能因为困难而回避不说。

    你也许知道,福尔斯电码是国际通用的电讯语言,不管明码还是密电,电文均将译成若干组电码,而每一组电码一律由4位阿拉伯数字组成,俗称"千数码"。

    考虑到阿炳对电码不熟悉,第一次测试,工作人员让他听了10组码,算时间的话大概有近半分钟。

    这就是"听样时间",如果在这时间内不能对"样品"留下足够的特征记忆,那么以后你必然无法将它从一堆电波中指认出来。

    听完样品后,工作人员开始制造混乱,相继打开8部录音机,也就是放出8种不同的电波声,每一种播放10组电码。

    阿炳听罢,均一一摇头否认。

    第九次播放的就是他刚才已经听过的样品,依然有10组码,但才播放到第4组时,阿炳便果断地摁灭烟头,说:"就是它。

    "没错,就是它!阿炳赢了第一回合。

    后来的回合和第一回相比,程序和内容都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样品码在依次减少,如第二回合样品码已减至9组,然后逐一减少,到第十回合时,样品码只剩下1组。

    毫无疑问,样品码越少,听样时间就越短,相应的辨别难度也就越大。

    但对阿炳而言似乎都没有难度,都简单。

    从第一回合开始到第十回合结束,没有一回叫他犯难的,更不要说出错了。

    没有错。

    非但没有错,而且每一回合他都是提前胜出的。

    而最快的是第五回合,他只听了一组码便击掌叫起来:"行了,就是它!"这个晚上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万分震惊和鼓舞!10求胜心切是当时701所有人的心情。

    根据阿炳已有的天才本领,我们吴局长率先向首长提议,力荐阿炳马上投入实际侦听工作,并得到了在场多数人的赞同。

    第8节:共性和特征

    在提议的背后,也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主要有三条:1。虽然阿炳对福尔斯电码并不懂,但晚上的事实充分表明,懂与不懂跟他无关,不懂他照样能去伪存真,百里挑一。

    如果要等懂了才上机实战,那就不是他奇人阿炳了。

    2。作为一个国家和军队的通讯系统,不管怎么变动,总是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共性和特征。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对方五十多套频率(几天中又可怜地增加了几套),这就是说,我们已经有了一定数量的"样品"。

    虽然那些未知敌台的声音不会跟这些"样品"的声音一模一样,甚至在常人听来可能完全不一样,但对能够把两条狗的血缘关系及雌雄辨别出来的阿炳来说,我们应该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在差异中寻求到蛛丝马迹的共性和暗合。

    3。至于阿炳不会操作机器就更不是问题了。

    因为我们可以给他配上一个甚至几个701最出色的侦听员做他的助手,他们会给他解决实战中面临的所有具体操作问题。

    事实上,阿炳神奇的是他耳朵,我们要使用的也只是他的耳朵,等等。

    我是当事者中惟一的反对者。

    但吴局长包括众多赞同者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以至把我都差点说服了。

    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道出了我反对的理由。

    我这样对大家说:"也许我比大家更了解阿炳,阿炳是个什么人?奇才,怪人。

    奇在哪里?怪在哪里?我们不难看出,他一方面显得很天才,一方面又显得很弱智,而且两方面都很突出且不容置疑。

    我认为,缺乏正常的理性和思辨力,这是体现阿炳弱智的最大特征。

    在生活中,阿炳认定事物的方式和结果总是很简单,而且只要他认定的东西,是不可改变和怀疑的。

    这说明他很自信,很强大。

    但同时他又很脆弱,脆弱到了容不得任何责疑和对抗。

    当你和他发生对抗时,他除了自虐性的咆哮之外,没有任何抗拒和回旋的余地。

    关于这一点,局长在下午应该有所体会,而我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则深有体会。

    请相信我的感觉,阿炳的脆弱和他的天才一样出众,一样无与伦比,他像一件透明的闪闪发光的玻璃器皿一样,经不起任何碰击,碰击了就要毁坏。

    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

    "第二点,根据阿炳已有的表现,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就这样不做任何准备,派他直接上机实战,未必就一定会影响他天才的发挥,他剑走偏锋,一下来一个出奇制胜,这完全是可能的,而且可能性相当大。

    但我认为光可能不行,可能性很大也不行,必须是百分之百的。

    因为如果一旦出现失利,失败将极可能是百分之百的。

    正如大家说的,我们不能把阿炳视为常人,如果是一个平常人,他有如此高超的本领,我们又是那么求胜心切,不妨就这样盲目地让他去试一下,如果行,最好;不行,再回头来给他练练兵,等练完兵后再重新上阵也不是不可以的。

    问题是他不是常人,我们不能拿他去试,去冒险,因为万一不行,阿炳可能会由此对侦听工作产生无法消除的恐惧和厌恶,甚至很可能以后他一听到电波声就会咆哮,就会发抖,就会疯狂。

    这样他的天才,他天才的一面,对我们701来说就意味着被报销掉了。

    谁敢百分之百肯定他上机一定能剑走偏锋,在短时间内找到敌台?谁又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时间有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半天?还是一两个小时?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保守一点好,给他一定的练兵时间,让他在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况下再投入实战"我的声音——余音——在会议室里静静地盘旋,大家静静地等待着首长发话。

    首长在众目睽睽下立起身,一步一停地走到我面前,然后又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听你的,我把他交给你。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动用我701任何人力和设备,只要是对他练兵有利的。

    ""给我多少时间?"你需要多少时间?"我想了想:"半个月。

    "首长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你必须把人给我带进机房,而且必须是万无一失的,拿你的话说就是——百分之百不是冒险的!"11一个星期等于7天。

    7天等于148个小时。

    减去每天的睡眠时间,还有多少小时?我成为侦听员是接受了8个月的培训,要算课时大概在两千节之上,而且大多数侦听员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有一个姓林的北方人,是女的,开始在我们总机班当接线员,然而一个月下来她居然把701那么多人的声音都认清并牢记了。

    有这个本事当然应该去当侦听员。

    于是在我们毕业前3个月,她成了我们队上的插班生。

    当时教官们都不相信她能随我们如期毕业,但毕业时她各科的成绩都在大部分人之上,尤其是抄收福尔斯电码的速度(这绝对是我们的主课),遥遥领先于全队所有人,达到每分钟抄收224个电码的高速,几乎是当时我们全队平均成绩的双倍。

    一年后,在全国邮电系统举行的福尔斯电码抄收比赛中,她以261码/分钟的优异成绩勇夺桂冠,一度被系统内部人誉为"天兵神将"。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一个礼拜是训练不出一个侦听员的,即使阿炳的本事在人家"林神将"的10倍之上,这个时间也是远远不够的。

    但我是不可能增加时间的,谁也不可能。

    所以,我想,惟一的可能就是"偷工减料",不指望把阿炳训练成真正合格的侦听员,而只是用这短短的时间尽量灌给他一些必不可少的东西,比如福尔斯电码,他起码要听得懂;另外,对我们已经找到的敌台,他应该反复地听录音,听出它们的特征和差异。

    前者是常识,后者是感觉,两者兼而有之,他上机才不至于莫名其妙。

    只能这样。

    但就这样,7天时间也只够点到为止。

    一天。

    两天。

    三天。

    这天下午,我来到我们局长办公室,向他汇报阿炳练兵情况。

    我说,阿炳现在练兵达到的水平在某些方面已经不在"林神将"之下。

    局长要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眼见为实。

    "我说,"局长,你不妨请院长一同去看看。

    "局长当即抓起电话向院长汇报情况。

    院长听了,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要局长重新说一遍,局长便把我刚刚说过的请他去看看的话照搬了一遍,说:"院长,眼见为实,你要有时间不妨亲自来看一看。

    第9节:完美得有点假

    "12还是几天前的会议室。

    如果今后有人问阿炳是在哪里完成侦听员学业的,那就是这间简陋的会议室。

    为了不叫院长和局长产生任何嫌疑,我关掉所有录放机,请局长亲自拟定至少8组"千数码"。

    然后,我要求发报员对着局长拟定的报文,以每分钟100码的速度发报。

    "滴滴哒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哒"发报完毕,我们都盯着阿炳。

    他似乎是睡着了一样的面无表情。

    局长纳闷地看看我,又看看阿炳,翕动着嘴唇,像要说什么。

    我赶紧示意他别出声。

    就在这时,阿炳像被我无声的手势惊动了似的,如梦初醒,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便朗朗有声地报诵起电文来:"xxxxxxxxxxxx"8组码。

    32位数字。

    一组不拉。

    只字不错。

    跟原文一模一样!一般讲,手写肯定是跟不上耳听的,一边抄录,一边把听到又来不及抄录的码子记在心上,这种技术行业内称之为"压码"。

    让两个一流的抄收员在比赛场上比高低,说到底就是比一个压码技术,谁压得多谁就可能胜出。

    我记得"林神将"在那次全系统练兵赛场上压的就是8组码。

    虽然由于速度不一,双方不能绝对等同,但由此我们不难想见,阿炳对福尔斯电码已经滚瓜烂熟到了何等地步。

    至于已有的50多套敌台"样品"录音,他根本不需反复听,只要听个一两遍,他便把它们间深藏的共性和差异全挖得有眉有目,可说可道的。

    总之,虽然规定的练兵时间尚未过半,但阿炳已经出色完成练兵内容,完成得尽善尽美。

    完美得有点假。

    一个小时后,我陪同阿炳走进机关大院,在政治机关的小洋楼里,举行了阿炳志愿加入特别单位701的宣誓仪式。

    仪式是庄严的,对阿炳来说又是神秘的,面对一个个生死不计的"要求"和"必须",阿炳以为自己即将奔赴硝烟弥漫的战场,并为此半是激动半是恐慌,恐慌和激动都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最后,负责宣誓的干部处长问阿炳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阿炳"悲壮地"提了两个要求:1。如果从此他不能回家(陆家堰),希望组织上妥善解决他母亲的"柴火问题";2。如果他死了(战死沙场),决不允许任何人割下他的耳朵去做什么研究。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但作为701志愿者提出的要求是仪式的一项内容,组织上必须庄严地向他承诺,并且记录在案。

    宣誓完毕,有三份文书需要当事者签名画押。

    考虑到阿炳不识字,组织上只叫他按了个手印,名字委托我代签。

    这时我才想起该问他真姓实名,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我就叫阿炳。

    "阿炳说,"我没有其他任何名字。

    "然而,我知道,阿炳决不可能是他的名字,喊他阿炳,是因为有个著名的瞎子叫阿炳,就是那个把二胡拉得"跟哭一样"的瞎子,就是那个留下名曲二泉映月的瞎子。

    因为有了这个瞎子,阿炳几乎成了后来所有瞎子的代名词,但不可能是某一个瞎子的真姓实名。

    不用说,这又是一件叫人哭笑不得的事。

    最后,根据他母亲姓陆和他家乡叫陆家堰的事实,我们临时给他冠了一个"陆家炳"的名姓,并立刻签署在三份即将上报和存档的机密文书上。

    13这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我带阿炳走进了我们监听局高墙深筑的院中之院。

    院门的左右两边,挂着两块一大一小的牌子,上面的字分别是:陆军第x菖武器研究所军事重地无证莫入当然都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老实说,这是一块从人们的感知和足迹中切割下来的区域,包括我们701机关的某些内勤人员,如卫兵、医生、司机、炊事员等,也休想走进这里。

    这里的昨天和今天一样。

    这里不属于时间和空间。

    这里只属于神秘和绝密。

    谁要步入了这块院地,谁就永远属于了神秘和绝密,属于了国家和人民,永远无法作为一个个人存在。

    下面的一切是空洞的,但请不要指责我。

    这里的所有,房子,草木,设施,设备,甚至空中的飞鸟,地下的爬虫,我都无法提供。

    因为言说这里的任何词语都将无一幸免地被放到聚光灯下精心琢磨、推敲。

    这就是说,言及这里的任何的词语都可能出卖我,你们可以对我行刑,甚至以死来威胁我,也可以天花乱坠地诱惑我,但这些全都休想敲开我缄默的嘴巴。

    因为我宣过誓。

    因为这是我今生惟一的信念。

    听不见枪声。

    闻不到硝烟。

    阿炳问我这是哪里。

    我说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战场其实是上好的机房,木头地板,落地窗户,进门要换拖鞋,因为机器都是很昂贵又娇气的,比人还要干净,怕灰尘。

    阿炳进屋后,我安排他在沙发上坐下,在他右边是我们监听局一位最在行的机器操作员,男,姓陈,科长职务;左边是一只茶几,茶几上放有一只茶杯,一包香烟,一盒火柴,一只烟缸。

    我把陈科长介绍给阿炳认识,并对他说:"阿炳,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一只手,希望你们两个人合作愉快。

    "根据事先要求,这时陈科长及时给阿炳递上烟,点上火,并讨好地说他很乐意做阿炳的助手什么的。

    阿炳由此得出结论:陈科长跟我一样,是个好人。

    要知道,这对发挥阿炳的天才是很重要的。

    在不喜欢的人面前,阿炳是抖抖索索的,而且很容易发怒,一发怒他的智力就会迅速下降。

    我不希望看到出现这种情况,更害怕阿炳的智力有一天下降后再也不会回升,就像烧掉的钨丝。

    对阿炳这么个神奇之人,我们应该想到,什么样神秘怪诞的事都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说真的,阿炳的天才也不是那么好使用的,从发现之初到现在他愉快地坐在机器前,这中间有我们的努力,也有我们的运气。

    两人略作商议后,陈科长的手机警地落在频率旋钮上。

    手指轻巧捻动,频率旋钮随之转动起来,同时沉睡在无线电海洋里的各种电波声、广播声、嚣叫声、歌声、噪音,纷至沓来。

    阿炳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以一种丝毫不改变的神情侧耳聆听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时在沙发的扶手上点击着。

    "能不能转快一点?太慢了。

    ""还是慢,再快一点。

    ""还可以快。

    ""再快一点"几次要求都未能如愿,阿炳似乎急了,起身要求亲自上机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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