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金貔 > 第3章一

第3章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金貔最新章节!

    “我可以到那个什么什么城的上空去盘旋个三天三夜,并且帮那个什么什么城招来财富,只要你答应爱我。”

    “是荒城。”云遥纠正他,随即又惊声尖叫:“你、你你刚说什么?”

    “我可以到那个什么什么城的上空去盘旋个三天三夜”

    “下一句下一句——”

    “帮那个什么什么城招来财富”金貔已经开始有些不悦了。这只雌人类,耳力这么糟吗?!

    “下一句下一句——”云遥一副还没从惊吓中恢复的憨样,完全无法顾及金貔的冷眸瞪视。

    “只要你答应爱我。”

    爱他?

    怎么由他口中说来,像是两人互相交易一件没啥了不起的东西,他口气太淡然,比闲聊还要更无所谓一般,若不是他眼神里没有戏谑,她会当他在说笑。

    “我来替他补充说明,这只貔貅得了一种病,一种‘爱情好恐怖,不要找上我’的病。难得他好像遇上一只挺中意的母兽,愿意试试爱情的滋味,这交易对你很划算,能让貔貅点头招财,我保证,那个什么什么城接下来三辈子吃喝不尽。”特别是,这只貔貅可是同伴之间法力首屈一指,他称第二没人敢站出来称第一。

    “是荒城。”这两个男人——不,两只兽,都没在听人说话吗?不好好牢记别人家园的名称,非常失礼。

    “你的回覆呢?”金貔不拖泥带水,不给她浪费时间在思考上,要或不要,一句话或一个点头,否则,她就可以滚了。

    “喂,对小姑娘怎能这种口吻?你要学的第一课,便是轻声细语。”勾陈亲自示范一遍,他嗓儿放得软绵绵,眉目荡漾款款深情,执起云遥双手,比女人肌肤更细致的修长手掌包覆她的,不点而朱的唇绽放一抹媚笑,连她都给看痴了。“小姑娘,你愿不愿意拯救一只寂寞千年的貔貅,丰富他贫瘠到只剩下金银珠宝的干涸心灵?可怜他不曾被谁爱过,无法比较出他现在的生活多悲惨呀,说得我都想哭了”配合上一声哽咽,勾陈蹙眉心痛、长指揩泪的模样,教人怜惜。

    “可是我也没爱过人呀”云遥嘀咕。

    “那不是正好?互相学习嘛。”勾陈笑吟吟的,凑到她耳边低语:“千万别得罪貔貅,你知道貔貅等于财富,惹他不快,你这辈子都别奢望能再发财。貔貅咬钱的传言听过没?他心情好,天天给你咬钱进口袋,让你每日醒来都不解为何身边永远有捡不完的钱;他心情不好,天天咬走你的积蓄,你还没弄懂缘由之前,已经一贫如洗,连个铜钱也找不到。”他分析得失利益。

    这摆明是告诉她:你没有其他选择,倘若拒绝的话,你和你的荒城,就等着被貔貅咬光财气。

    她本来只是想求貔貅去荒城露露脸,怎会搞成现在这种进退维谷的窘境?

    爱他?爱一只神兽?

    太难了吧。

    她与金貔今天才认识——不,连认识都谈不上,他就要她爱他?

    云遥苦恼着,她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答应,金貔开出的条件太优渥,他可以做到他给予的允诺,让荒城不再只是荒城,有了貔貅的聚富神力,荒城可望脱胎换骨,她有什么好拒绝的?她一点都不吃亏呀

    “你的回覆呢?!”金貔失去耐心,当然更没有学到勾陈的“轻声细语,”兽形模样,看起来无比狰狞。

    “条件是我要爱你,那你呢?是单方面的爱,或是彼此呼应的爱?”云遥提出疑问。

    “好问题。”勾陈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金貔是只打算享受被爱的滋味,或是他亦想学学爱人是何种感觉呢?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你必须教我。我不是陪你玩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游戏,勾陈说,被爱是很幸福的事,我只想被爱,其余的,我不想懂,懒得为此困扰,你要就点头,不然就走开。你替我刷毛的代价,我会做到,从那什么什么城的上空飞过去,至于何时、有多少人能瞧见,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金貔轻哼。

    不懂爱情的神兽,分割了爱的受与授,只想要它的甜美,不要它的酸涩。

    勾陈说,被爱着时,可以任性可以耍赖可以得到满满的关注,有人用着恋慕的目光紧紧追随你,有人用着体贴的言行嘘寒问暖,怕你冷怕你饿怕你工作太辛劳而弄坏身体。

    勾陈说,爱人时,要付出要耐心要仔细观察对方的喜好,为对方着想,为对方思量,掏着心,挖着肺,得到对方的一丝丝回馈便会开心飞舞,巴不得倾尽所有,再换对方给予的一抹甜笑。

    爱人太累了,他光是听,就决定不要。被爱倒比较令他感兴趣,他不排斥让人那样的眷着宠着。

    “你还真是只想收获不想付出耶。”勾陈深深以拥有此友为耻呐。

    “你可以滚了。”金貔瞪他。

    “我想留下来听小姑娘的答案嘛。”勾陈没这么轻易打发,看戏也要看到最后。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云遥点头。金貔回覆了她的提问,明白告诉她:他要她爱他,但他不会爱她。话先说在前头,谁都不怨谁,各取所需,谁也没占谁便宜,他要体会爱的滋味,而她,希望荒城脱胎换骨,不要再因为天灾束手无策。

    她答应他了,这笔交易对她有利,她可以得到好多好多东西,也让荒城城民得到好多好多益处,反倒是他吃亏,用财宝来买爱情

    她只要假装爱他就好。

    勾陈呵呵笑几声,一副有好戏看的满心期待,艳眸流转于云遥和金貔身上。爱情这种东西,哪是谁说要给几分就能恰恰好给几分?未免太小看它的杀伤力了吧,呵呵金貔恢复人形,金色及腰长发和脸上仍有乳白皂沫尚未洗净,他俯视个头娇小的云遥,她并没有逃避他的目光,他依旧璀璨澄亮,像光。

    没有人不爱光。

    要爱上他应该很容易。

    光是现在被他金耀深邃的眸子所注视,她便觉呼吸困难,有种略略窒息之感,心跳加剧,怦咚怦咚着,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好陌生、好迷惘,怎会光是盯着他看,自己就变得这么奇怪呢?

    明明刚才替兽形的他刷毛时,完全没有症状呀

    他真是一个漂亮的人,仿佛金子融出来的一般,肤色白皙,毫无瑕疵,眉和睫都与长发同色,熠熠生辉,太亮眼,吸引人目光的同时,又教人无法直视。

    金貔得到她的应允,竟感到开心,飞扬了喜悦。

    他本还在忐忑,若她拒绝了,他该要如何说服她说服?

    说服?

    何来这两个字跃入意念之中?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又不是非得从她身上得到“爱”不可

    怪。金貔选择忽视它,忽视听见她同意时,心情大好的反常,只是他一身流溢的金光,悖逆了主子的心绪,闪耀出柔和璨璨的光芒。

    “那么,就这样说定。”他说。

    应该从哪方面开始爱他呢?

    确实是个难题。

    云遥不是老手,关于爱情,她并不比金貔懂多少,但起码她曾见过爹娘恩恩爱爱的浓情密意。他要的爱情,大抵就像一个丈夫与一个妻子间的相处方式,是吧?

    她回想娘亲都是怎样对待爹她娘贤慧淑良,烧了一手好菜,爹最喜欢娘做的烤羔羊腿,油香焦亮的嫩羊肉,大口撕下,肉香酱香弥漫开来,配上老酒,爹一个人就能啃光一条。

    每次饭桌上就见爹爽迈吃相,娘执帕子为爹擦拭嘴边油腻,夫妻俩平实中仍能见其鹣鲽情深,那便是爱情了吧。

    于是她决定,从为貔貅做顿饭下手,拿弹弓打只什么来炭烤吧

    这里,连只蚊子都打不到。

    她在洞里水池捞了又捞,池水清澈见底,底下晶矿闪耀,将水下世界点缀得同样漂亮,竟没捞出半条鱼虾。

    她改去洞外绿林绕了又绕,找了又找。林里薄雾袅袅,阒静无比,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天明明好蓝好蓝,却不闻鸟啼,仰首望天,仰到脖子酸软,半只鸟影也没有出现过;草木蓊郁,不见兽儿吃草,没有兔子跳跃。

    她想猎食材的希望落了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本非巧妇,没有材料更是变不出把戏最后只勉强从树上摘些没见过的青绿果子,无奈地返回洞内。

    金貔天未亮便出去了,那时她正在睡,醒来没找到他留的只字片语,自然不清楚他跑哪儿去。她等过了早膳,又过了午膳,肚子饿到受不了,挑几颗青果子吃,果子又酸又涩,难以入口,她苦着脸,将一篓果子里较为成熟的挑一堆,是要留给他的,自己啃掉两个果子便无法再下咽,掬起洞壁流下的泉水喝个半饱,打发一餐。到了晚膳时分,他仍是没有回来,她嘀咕埋怨,又觉得自己不该只是呆坐在洞里,必须动手做些什么

    娘亲在家时,为爹缝制新衣,也缝补旧裳呃,洞里没有半件布料,更没有他待洗的衣物,跳过;娘亲帮爹收拾他胡乱丢下的臭鞋袜呃,她还是没找到鞋呀袜的,再跳过;娘亲为爹熬炖补药,因为爹曾受过内伤,时常得胸闷洞内没有锅碗瓢盆,没有草药,没有乌骨鸡。

    娘,你怎么都不做些对我现在有帮助的事儿呀?

    云遥无语问苍天,无力地瘫坐在贵重珠宝堆中,等到睡着,直至被匡啷匡啷声响吵醒。她张眼,以为是天亮,实则不然,是那只足以媲美金乌的貔貅回洞里来,带回许多金银珠宝,匡啷声便是他将它们丢向角落所发出的动静。

    “你回来了。”她揉揉眼,清醒了,睡得好不舒服的背脊又僵又痛,晶矿石板美则美矣,躺在上头又硬又扎肉,她无暇顾及背酸,往他身边去。“你吃过了吗?我摘了一些果子”

    “果子?”金貔乍闻这两字,又流露出令她觉得可爱的那种神情。

    “对呀,外头林里摘的。这林子好怪,想猎只兔子都猎不到。”云遥捧着青中带红的果子到他面前,献宝似地拉他坐下。

    “飞禽野兽上不到这里来,我不喜欢有东西打扰我。”所以猎不到兔子很正常。金貔看着她递到嘴边的果子,金眉微拢,想也不想就拨开“我不吃。”

    “这几颗可能没那么酸——”酸的都进了她肚里。

    “我不吃这种东西,我只吃这个。”他随手拿起一块金,咀嚼它,吞咽。

    云遥看傻了,她见过西京人豪奢地吃下丰盛宴席,大盘大盘鸡鸭鱼肉,当时已经够教她咋舌,但那些珍馐佳肴算什么,再贵也贵不过金貔吃的东西!

    “那好吃吗?”他吃金吃得像它只是块软糕一样。

    “你没吃吗?”他微愕地反问。他以为她在洞穴里,可以吃这些东西不挨饿。

    最好她是咬得下去啦!牙早就崩坏了!

    “我怎可能吃金银珠宝?”她失笑。

    他忘了,她不是母貅,她只是一只人类。

    “那这个?”他找出几颗圆润珍珠。

    她摇头,那些珍珠的大小,就算是混着泉水也吞不下去,硬要吞,只有噎死一种下场。他又拿起红玉、翠玉、白玉、以眼神询问:这些美味的宝玉呢?

    仍是得到云遥苦笑晃脑。

    “不然你今天都吃什么?”人类太挑食了吧?!

    “吃果子呀。”

    “它看起来没有比我手里的东西好吃。”金貔指的是青果子与各式珠玉。人类真麻烦,放着美味不吃,吃那种光是闻就难以下咽的玩意儿,奇怪的生物。不过既然她自个儿找到能吃的东西,他就不用烦恼该找哪些漂亮的宝石金矿来喂她。

    他吃掉那几颗珠玉,饱了。

    “帮我刷丢吧。”他在外头一整天,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思及回洞里有人等他,替他温柔地梳理长毛,感觉挺不赖的。

    这似乎也是云遥目前唯一能做,而且做得无可挑剔的事。

    她把恢复兽形的他洗得干干净净,洗去风尘仆仆,更洗去他一身疲惫,教他完全放松,享受她小手在身上游移的轻软。

    云遥在擦拭他的身体时,找了话题“你以后出去前,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她不喜欢在这里空等,胡思乱想的空等。至少弄清楚他的去处后,她可以不用为他担心。

    “连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怎么告诉你?”他是哪里有宝气便往哪里走,没有特定目的,她的要求,他做不到,以前也不曾有谁如此对他说过。

    他不喜欢被管束,他只想被爱,得到勾陈口中所说的那种甜蜜,而不是时时向谁交代他的去向。

    “那你可以早点回来吗?至少一块用膳嘛。”不然哪找得到时间和他培养爱情?每天该不会只有刷毛才聚在一起吧?

    “我们吃的东西不一样,一不一起吃,有差吗?”金貔不解。

    “重点不在于吃的东西,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云遥笑容可掬,她与家人向来也是吃饭时聚在一块,热络联系感情。

    “聊?”

    “像现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金貔不置可否,迳自变回人形,甩动一头金丝长发,想甩干它,云遥赶忙用手里那件粉紫褙子替他拭发,他才想告诉她,他只要动动手指,法术就能瞬间洪干长发,她却比他更快一步开口:

    “这样会染上风寒,不快擦干不行,你头低下来。”

    风寒?那是什么?

    金貔困惑,不过姑且看在她动作伶俐又不让人讨厌,他也就没有挣扎,允许她触碰他的长发。

    “你的发色真漂亮,纯金的呢,我头一次见到,又柔又亮。”云遥边说边梳玩起来,看自己手指穿梭其间,被闪发丝缠绕。当它在指节围成一个圆,仿佛戴上指环,让她不够纤致葱白的手指也变得好看起来。

    “会吗?”他看习惯了自己的金发,不觉稀罕,倒对她解开发辩之后,蓬松微鬈的乌黑长发感到有趣。她的发量浓密,巴掌小脸在其包覆下,更形稚拙,他探手去摸,摸着了绵软如丝的触感,他模仿她,十指往浓密黑发里探索,发际有股香味,很淡很淡,却不教嗅觉灵敏的他讨厌,但乌丝有些沁冰,山之巅,气温低冷,他是不会感到寒冷,可她呢?

    人类这种生物,听说相当脆弱,太冷太热都吃不消,又不谙术法,没能拥有护体神力,要伤他们,连半支爪子都甭用上,她也是人类,应该亦然。

    但是,她没埋怨冷,是代表山里的寒温,她能忍耐吗?

    “我要把你掉的长发收集起来,编个手环来戴。”云遥灵光乍现,并为此开心咧笑,在毛刷上寻找好久,才找着唯一一根——他怎么不像耗呆,每回刷毛都得掉上大半堆的狗毛?

    她小心翼翼拈起金发,收进腰际小内袋,动作像极了她找到多珍贵的东西。他盯着她好半晌,直到她察觉他在看她,回以浅笑,金貔仍没收敛目光,放肆地将她自头到脚瞧一遍、两遍,瞧得她都尴尬起来,以为自个儿脸上沾了脏,赶忙用手背去擦

    金貔抓住她的手,低头打量,好似不解她的手怎能这么小,左右翻看,再将它贴在自个儿大掌里,比较他与她之间的差异。

    “金貔?”

    “你好娇小。”他轻易收拢十指,便能包覆她。

    “明明是你长得太高大。”还敢控诉她小?

    “我身边没出现过像你这样的小动物。”

    小动物?

    这三个字是她生平头一次被人冠上。

    “我身边也没出现过像你这样的大动物呀。”

    大动物?

    好歹他是神兽,谁见着他胆敢如此称他?

    他竟丝毫未动怒气,只因她表情纯属戏谑调皮,不带半分不敬或恶意。他突地倾身,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碰触,云遥一惊,大眼瞪圆圆地瞅他,她只觉下唇好像被舔了一记,感到他温热的气息拂面,烘得她双颊涨红。

    这个舔吮,与耗呆用口水咂满她一脸的湿滑不同,他不是在讨好她、谄媚她,或是要求她赏根羊骨头啃的奉承,倒像是试探品尝,想知道她的味道为何。

    “金貔”

    “勾陈说,女人唇瓣的滋味,尝起来甜香,教人欲罢不能。”他贴着她的唇低语,似乎在印证勾陈所言。他退开,又靠近,以下唇磨蹭她的,软软双唇相贴,他喜欢她的丰盈软绵,他时而探舌,舔一下,又轻蹭,再舔一下

    他的津液,濡亮她的粉唇,刷出薄薄一层水泽,云遥本来觉得洞里温度低寒,虽未凝雪结霜,仍是足以和荒城气候相较,可惜她厚实保暖的毛裘全都收在旅舍的行囊内,没带上山来,一身薄裳,着实低抗不住寒温。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感到冷,反而热得浑身发烫,好似浸泡于温泉之中,脑门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鑫貔眯着金丝长睫,唇黏在她唇间,仿佛她嘴上沾蜜,他恋上了甜美滋味,不舍离开。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金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决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决明并收藏金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