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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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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会横生阻拦,多加刁难不允许他们成亲。”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

    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沙琳娜草草地结束“睡觉”问题,甚至可以用敷衍来形容,不一会儿工夫就轻松解决她连日来的麻烦,二话不说地将至亲送予他人。

    聘金,免。

    嫁妆后续补上。

    东方无我搞不懂她何以可以如此轻率的骤下决定不知会双亲,婚姻大事该由父母做主而不是由她点头就算。

    有点同情萧三月的错愕,他大概没料到有人会把亲姐姐当成烫手山芋扔下,毫不眷恋的起身走了,末了还邪魅地嘱咐他早点上床“睡觉”别生个又跛又憨的小痴儿。

    连他听了都觉得有些残忍,对她的恶毒言语啼笑皆非,明明是关心却以最恶劣的方式表达。

    沙琳娜并未泯灭天良,心中仍存着一丝善良,只是环境不允许她个人的情绪浮现,因此她的感情被压在最深沉的心底不易见人,总以不驯的鄙夷来掩盖骨子里消不去的骨肉亲情。

    这么一想,对她的怜惜又加深了几分,东方无我嘴角含笑的握住佳人的手不放,指腹轻抚着她柔细的手背,一抹光芒隐隐闪动在半垂的眼皮底下。

    他的妻

    “怎么,舍不得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拱手让人?要不要我去讨回来?”有人愿意收七月霜,她乐得双手奉上。

    “好酸呀!像是打翻一缸醋,我的好娘子不会刚由醋海出来吧!”好现象。他暗自得意的窃笑。

    娇颇为之轻拧的沙琳娜横睇他一眼“收起你的满口嘲讽,本姑娘这辈子只吃香喝辣,大口撕肉,还未尝过酸酒味。”

    “我可不是在嘲笑哦!娘子对我的一片真心收在这里了。”东方无我握住她的手往心窝处一放,柔情万千的凝视着她。

    “你”她躁在心头,表情带着恼意“谁对你更心来着,你少自作多情往脸上贴金。”

    “多情只为你,我的小琳儿。”脸红的赧色多诱人,令人心旌飘动。

    闭月羞花,冰肌玉骨,翦翦紫瞳不掩英气,以秋水之姿傲立,似暝似羞的媚色尽现于眼前,叫他把持不住地真想要了她。

    她的美目如此动人,两道弯眉如雨后霓虹,永不服输的瞳眸漾着倔强和固执,即使爱恋在心也不肯出口的艳艳红唇,他都想一一剽占,让她只为他一人展露火般光彩。

    他贪恋她的怒颜,如命在旦歹的中毒者,仅剩一口气也要抓牢她,吮尽她口中的甘凉甜蜜才肯合上眼。

    今生,她会成篇他的妻,直到来世他依然不松手,世世生生如比翼连枝般紧缠,她只能是他的。

    此时他心中浮起“睡觉”两字,沙家大姐的天真真该用在她身上,如此好方便他得手,用不着与她斗智地拐她入瓮,迟迟成不了好事。

    “口蜜腹剑,别当我是你的孝昌公主一样好哄。”谁要他的情!

    他轻轻一笑。“还说不拈酸,李珞根本不放在你眼里,素手一捏就成灰了。”

    “我是在可怜她的迟钝,贵为公主居然相信你一番鬼话,认真的看起过时的旧帐簿。”她一看就知是戏弄。

    “世上只有一个聪颖的小烈火,我只好辜负她喽,”东方无我故意表现出可惜。

    “没人阻止你去飞蛾扑火,驸马爷的身份好不威风哦!”沙琳娜愤而抽回手,语气酸涩的讥讽他攀附权势。

    “瞧你气得两颊鼓鼓的,还不承认心里有我?”随意一逗就逗出她的真心,敢说不爱吗?

    小人。她用眼神指控他的卑劣行径。“有或无都是我的事,你少一副小人得志的张狂样。”

    “任性。你就是不坦率,不过我偏一头栽进去,爱上你的坏脾气。”他说得很无奈,但眼角含着满足的春风。

    他生命中的烈火,永不熄灭的炽焰,他愿陪她一同燃烧,纵成灰烬亦不悔,生死两相随。

    沙琳娜偷偷地笑在心里“爱上海盗是你的不幸,休想我会怜悯你。”

    “你还要回去吗?”他不希望她一辈子活在打打杀杀中,但他很清楚很难劝服她的烈性。

    “海是我的家,我生长的地方,不回去留着给你养呀!”一说出口,她满脸懊恼地咒骂自己好驴,正中他下怀。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你。”他知道说者无心,她只是顺口一说罢了。

    沙琳娜眼中有着不舍的抬头看他“我对清风岛有责任,也很喜欢那样的生活,不可能为你改变。”

    变了,就不是她。

    “我并没有要你放弃呀!要说服你这颗顽固的心不如和你同流合污比较快。”他说得无可奈何。

    忽地灵光乍现,当个海盗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爹还不算老,能再掌理东方家几年,等他的儿子‘儿长大再回去接掌家业好了。

    这么一想,东方无我心为之宽阔,一抹贼笑溢满唇畔。

    “舍得放下庞大的家业当起榜上有名的海上盗匪?”她抱持着怀疑态度。

    “有舍才有得。”得此烈火娘子。“倒是你暂让幼弟借居萧三月的住处是何用意?”

    长姐马虎的送人不说,两句话一扯连带附送沙家幼子,他不相信是为了省麻烦而临时陡下的决定,这么做必有她的打算。

    放着现成的好处不掠非她行事作风,隔着一层纱他看不透其中奥妙。

    “我说借了吗?过段时间你自然明了。”有借有还,连本带利。

    抢海抢浪,她倒想试试抢陆的功力如何,满载而归是她近日来的任务之一。

    “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跛脚怪医的大限将至?”或说是霉运当头。

    沙琳娜笑得虚假地拍拍他“你想多了,我要一个专医禽兽的跛脚大夫何用,宰来烹吗?”

    欲盖弥彰是他此刻的想法,毕竟她不做无谓的举动。“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是该谈谈你、我的时候了。”

    “有什么好谈,你是无法无天的东方无我,我是我行我素的狂妄烈火,偶尔路过清风岛请上来喝杯水酒。”她够厚待他了。

    “就这样?”他噙着淡淡笑意的表情颇具威胁性,爱玩她发丝的手再度摸上她发梢。

    “不要和海盗谈判,我不会少抢你一艘商船,一旦让我盯上休想逃脱。”狠话先撂下,货照抢。

    利字当先,无人情可言。

    从小在海盗窝长大的沙琳娜性情乖张,她学不来姑娘家那套扭扭捏捏,向来有话直说,有架就打,不懂儿女情长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只要一接触到那双合着特殊笑意的冷瞳,她心口总会不由自主地一阵紊乱,下意识地逃避这似懂非懂的浓浓情思。

    他根本是没安好心,在她打算上船前故意扰乱她的思路,让她对他起了依恋之心,想走走不了,牵挂着他。

    靶情,是不该存在海盗身上。

    人的心若有牵挂,就无法了无碍地勇往直前,在与人厮杀之际会萌生退却之意,因为有了不想死的理由,所以使不出全力。

    老头子就是如此才放弃首领之位,镇日与娘子寸步不离的恩爱,将年仅十四岁的她推向狼群中,从此再无宁日地领导一群手下继续危害海上船只。

    五年过去了,她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是他的无端介入使得她再也无法冷静自持,刚烈的性情逐渐软化。

    她不喜欢这样,强者生存的法则是海贼共通的信念,她没有软弱的权利。

    “琳儿,看着我。”东方无我用深情的口吻唤着她。

    紫眸迷惘的沙琳娜抬起头,从他瞳眸中看见自己,她大受震撼地抚上他的脸,两人间源源流窜的情意奔腾,强烈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她爱他这么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何她毫无所察呢?

    “如果有所谓的来世,在芸芸众生中我的眼睛只容得下你,一如今生的义无反顾,只为你。”他的深爱厚情流转在喑哑的低沉声音中,感动了她的心。

    说出口的爱显得庸俗。

    “无我,你”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未竟之语,让她火气一大的眯起眼准备痛宰敢破坏她好不容易激起的一时窝心。

    但——马背上半倾的身形是如此熟悉,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有落马的可能,胸前的长箭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王丑——”

    如虹身影向前一纵,以蛮横的臂力拉住狂奔的马匹,硕壮的汉子顿时由马背滑落,失血过多的脸色灰白如蜡,强撑着虚弱的身躯睁开沉重的眼皮。

    终于见到她了。

    “王丑,你给我振作些,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指尖飞快点住他胸口周围穴道,她不敢擅自拔出那深入骨的箭矢。

    微热的湿气泛上她的眼底,沙琳娜的手微抖,以眼神求助于东方无我,他连忙运气借内力稳住王丑气弱的脉动。

    “岛岛主,沙沙秋柔出卖了我们重兵包围住别馆所有人都被擒”惟独他撑着一口气来报讯。

    “你不要说话了,我命令你活下去,我是烈火。”她以强硬的口气要他服从。

    王丑笑了,血由他唇边流出,很快的湿了黄土地。“告诉香儿我不后悔娶她为为妻。”

    “你好大的胆子敢指使我,恶心兮兮的话你自个留给香姨娘听。”两道热流由她腮边经过。

    香儿是沙霸天的小妾之一,十年前改嫁王丑为妻。

    “我好累想想休休息了”他感觉生命力正一点一滴的流失。

    “不许合上眼,我没死以前,你的命是我的”她蓦然的瞠大眼,屏住了呼吸在她怀中的王丑大量吐血,鲜红的温液染深了她一身红衣,吐完了头一斜不再开口,身体整个虚软。

    沙琳娜骇极了,她从未有过此时的害怕,杀人无数的手竟无法一探他的鼻息,生怕这一探是天人永隔,她无法承受生命中有史以来最难负荷的痛。

    “无无我”

    颤抖的音调一唤,东方无我收回掌扶住她“还有一口气在。”

    “救他,我要救他。”他不能死,王丑的妻小还等着她带他回去,他不能死!

    “我们是无能为力,他伤得太重了,只怕神仙也难救。”而且他又为了报讯而延误了治疗时间。

    神仙?她忽地眼神一利“萧三月,他能救他。”

    “可是他不医人。”是了,跛脚怪医有能力起死回生,只要他肯违背原则。

    “他会救的,否则我会让他终身残废。”和沙婉儿的幸福比起来,王丑更重要。

    王丑对她而言就像是另一个父亲,亦师亦友亦仆地陪在她身边多年,出生入死地为她挡了好几回刀,她不能不救他,他是她的责任。

    东方无我将王丑小心的扶上马背“你心里要做最坏的准备,他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不,他会活,他必须存活,没有我的放行,阎王索不了他的魂。”她是烈火,她是夜叉,幽冥的使者。

    冷风迫人,落叶萧萧。

    去而复返的两人再次出现在萧三月眼前,多出来的一人让他不置一语的扭头就走,他说不医人就是不医人,谁也勉强不了他。

    啪地一声,他身旁的树枝齐断脚边,灼焦的气味似火焚过。

    他仍不怕死的往前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威胁,该死的人不必救,他不和天作对,阴曹地府多一条幽魂或少一条幽魂都与他无关。

    拖着跛脚不回头,心里盘算着那人几时断气,一、二、三、四突然,一声哀叫叫得他胆战心惊,倏地转过身。

    “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救、不、救?”勒紧长鞭,她无视鞭下人儿的痛苦哀嚎。

    “你你太过分了,她是你的姐姐。”可恶!她还有没有一丝人性?

    沙琳娜卷起长鞭一拗,将人掷上一处草堆。“无我,点火。”

    “不——”牙一咬,萧三月用愤恨的眼神射穿她。“你不能伤害婉儿。”

    “最后一次,救或不救?”她踢翻一油灯打湿了草堆,夺过东方无我手中的火石欲撞击。

    冷然的紫瞳是全然的嗜血,凶狠残酷看不出一丝人的气息,傲然挺直地散发冰冷的死亡气味,沉鸷的眸光尽是狂暴与不择手段。

    在这一刻,萧三月相信她绝对下得了手,她根本不是人。

    “好,我救。”

    ***

    洛阳城内全面进行宵禁,大批的重兵驻扎在东方家的洛阳别馆内,只准进不许出的大肆搜查,水师提督冯锡范一心要逮住扰海扰民的海贼头子,下令全城戒备,如有来报必重赏。

    一时间人心惶惶,全城百姓笼罩在海贼来袭的恐惧中,足不出户,家里值钱的东西和女眷赶紧循管道送出城,尽量不待在城中。

    别馆内上下的仆役都被关入大牢候审,只有文家父女逃过一劫,那日两人正巧出外采买出嫁的采礼,发生这等大事后,如今暂居未来的夫家。

    而勾搭上公主的沙秋柔成功地得到众人的注目,跟着呼风唤雨的端起架子来,狐假虎威地指使一群年轻力壮的士兵满足私欲。

    每到夜半时分,她不免杯弓蛇影地以为脖子一凉是有人拦上一把刀,每天太阳下山后一定要士兵陪在身边防卫,以免一直逍遥法外的沙琳娜找上她。

    背叛者死——此为清风岛的规矩,没人能例外,除非她成了新的海盗首领。

    即使她此时风光得令人羡慕,实际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害怕,烈火一日不死,她的命就像在鬼门关前徘徊,时时刻刻都有丧命的可能。

    “噢!冯大人,你好神勇哦!”一声高过一声的婬呻秽吟不断由房门内溢出。

    路过的士兵都露出贼兮兮的一笑,心想下一个该轮到谁上场,里头的女子可比花娘还浪。

    相对于床上的交缠身躯,地牢里的夜舂和小丙子是遍体鳞伤,血污满四肢,倒卧在墙角吐着气,无力地互靠着。

    即使老鼠和蚂蚁来咬两人的伤口,痛得一夜不得安歇,他们也要忍着不哀呼出声惹人耻笑。

    严刑酷罚的逼供快让两人受不了,鲜少出岛的他们根本不晓得清风岛正确的方位,因此不管用何种手段折磨都是白费工夫,徒增皮肉疼痛罢了。

    “夜舂姐,我们会不会死在地牢里?”他全身快散了,痛得有如刀子在刺。

    她不敢肯定的安慰他“小姐会来救我们的,不用担心。”

    “可是都两天两夜了,我怕撑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微带哽咽。

    “你你不能放弃呀!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她也好怕回不了清风岛。

    但是她终究比小丙子大了几岁,就算心里害怕也强撑着不哭,不能让他跟着绝望,小姐一定会来救他们,她必须这么相信才不会崩溃。

    “我肚子好饿!口也好干,他们是不是要饿死我们?”感觉好像有一辈子未进食了,腹鸣如鼓。

    她也饿得没力气动。“有志气一点,还未碰上小姐前你不是三天两头的挨饿,就当回到街上行乞好了。”

    外面是天黑了吧?她听见打更的声响,锵!锵!锵!三更了,很快又要天亮了。

    一想到白天各项可怕的刑具,夜舂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小姐虽然常恶言恶语地要她小心脑袋,可是不曾真正付诸行动,这看守的士兵个个下手狠毒上鞭一棍都用了十足的力道。

    身上的伤开始溃烂了,要是小姐无法及时救他们脱险,恐怕今生今世相见无望,只有来世相随了。

    “你想丑叔有没有逃过官兵的追捕?我看到他身中一箭。”肯定更痛。

    夜舂惶然忧惧地移移快失去知觉的手臂“应该有吧!否则他们不会逼问我们小姐的下落。”

    “沙秋柔最可恶了,我恨不得戳她几刀吐她口水,用清风岛的沙把她埋了。”无耻的女人。

    “等你回得去再说,小姐定饶不了她。”咦,什么声音?

    竖直耳朵一听,好像又没了声响,难道是她听错了问哼声?

    悲从中来的小丙子忽地低低哭泣“万一小姐懒得来救我们呢?官兵把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

    “是没错,救一条狗还能宰来吃,救你是浪费体力又白费工夫。”竟然敢给我哭,早知道就不来救他算了。

    “你好凶哦!夜舂姐,骂人的口气跟小姐一模一样。”骂一骂他心安了不少,仿佛小姐就在他身边。

    “我”她没开口呀!眼前黑影一闪,夜舂当是自己眼花,用手揉揉眼睛。

    “是吗?你这么欠骂,何不张开眼看看我是谁,小、果、子——”阴冷的怒音直透入内。

    吓!这声音,这语气,这气势“小小姐!”

    “看来那些士兵对你颇为厚待,你还能活着怀疑我要不要来救你呵!”没被打死算是命大。

    “小姐小姐呜小丙子好想你”爬呀爬的,他边哭边喊地靠近铁栏。

    “我还没死用不着哭得这么凄惨,让开点。”应该说爬开点。

    一身海贼打扮的沙琳娜抽出闭月弯刀,双刃齐挥地切断铁条,轰然作响的牢门倏地倒向牢内,身后的手下在她命令中抱出伤痕累累的两人。

    火光下,两人的伤势道道触目惊心,她看得怒火中烧,肃杀之色燃上了两眼,敢伤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管你是太子还是水师提督,她一样杀无赦。

    “小姐,王丑他没事吧?”夜舂关心的一问。

    她扬眉一哼“管好你自己,没有我的点头,谁都死不了。”

    夜舂闻言放心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沙武,把人带回船上,天亮前开船。”她吩咐同父异母的兄长先行撤退。

    “那你呢?”他不解的一问。

    “我去刮皇帝老子的胡子,没人可以动我的人。”意思是报仇。

    “小心一点,清风岛的兄弟需要你。”说完,他循着原路出去。

    唆,她行事哪回不谨慎。

    沙琳娜轻啐一声,见他平安离去才与东方无我会合。

    两人来到了呻吟不断传出的房门口,来往的士兵已被一干海盗摆平,犹不知死活的婬妇兀自在男人身下消魂,一句句催促的浪语尽落门外人耳中。

    没有万全准备她是不会出手,在重兵包围的当日她已施放狼烟命令手下用“飞”的过海,耽搁了两天才抵达洛阳。

    她等到人手一齐,就马上发动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下别馆,俘掳了大半官兵。

    死伤是在所难免,谁叫他们抵抗,不乖乖就擒。

    “你要等他们办完事还是直接冲进去?”东方无我的声量不大不小,正好让房里的人听得一字不漏。

    呻吟声突然中断,过了一会儿又有女子的吟哦声传出,大概以为是路过士兵的交谈声,恣意交欢比命重要。

    “死前快活也算是一种享受,我几时多了这份善心?”话声一落,忽间房内女子的惊呼声凄厉的响起。

    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像是十分纷乱,还有重物滚落床铺的重击声,不等人来开门,系着红绳的脚骤然一踢,两扇木门当场迸碎。

    来不及穿衣的两人仅抓着中衣一遮,神情慌张不已。

    “你你是谁?竟敢打搅本大人的好事。”是紫色的眼瞳,莫非她是烈火!

    一见他遽变的惊慌表情,沙琳娜冷笑地一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呵!”

    “你是烈火”冯锡范心中惊惧,他没想到烈火竟然如此年轻,而且妖诡得令人不敢正视。

    “你不是带重兵要捉拿我?现在我自个送上门来,你快来绑我上京邀功呀!”左手一横,弯刀所过之物皆裂成两半。

    他吓得直不起腰“我我是奉命行事,海贼横虐无度,身身为水师提督有责缉捕你”“是吗?抓海盗应该是海师都统的责任,原来你们的权限相等呀!”水师提督只掌管江淮河域,根本管不到海上来。

    “我呃,太子手谕不得不从,你你最好束手就擒啊——我的耳朵”她竟然削落他一耳,太目无法纪了。

    “琳儿,我们说好不取人命。”好歹是朝廷命官,不好赶尽杀绝。

    她舔舔刀上的血。“我杀了他吗?只是他的话我不爱听。”

    “你喔!别闹得太大。”多少给皇上留些面子。

    “我有分寸的。”她还想在海上讨生活。

    配刀离身的冯锡范犹不知死活地道:“你们都是待罪之身,最好随我回京领罪,不然”

    沙琳娜不待他说完,一刀劈往他胯下半寸,稍进一分就要了他的命根子。“想当太监就多说几句,我的刀磨得很利。”

    他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脚一软向后一仰,厥了。

    “没用的东西。”沙琳娜视线一转“至于你呢!我该怎么表达姐妹之情,沙、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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