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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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王恒带路，佟未檠和顾秋水来到叶毓池的店内。
"韩少爷、韩少夫人。宜春，快去备茶。"一见到是韩问霁，叶毓池赶紧放下手边的工作，出来招呼。"毓池，你店里好别致。"
"多谢少夫人的夸奖。你们快上座，我要厨子烧些好菜招待你们。"得到夸赞的叶毓池心中满是高兴。
"不用了。"顾秋水赶忙推拒。
"应该的。小翠，去请厨子烧些好菜，说我要招待重要的客人。"
"是，小姐。"
"毓池，我很抱歉。"佟未檠充满歉意的道。
叶毓池明白他为何抱歉，"韩少爷，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毓池能有今天也是拜韩少爷上次那席话所赐。与韩少爷谈过之后，毓池真的想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事，所以毓池决定为自己做一些事，不再受人摆布，过自己的人生。"
"那就好。如果你有困难，不用客气，一定要跟我说。"
"多谢韩少爷。"
"毓池，一个女人家自己开店，一定很困难吧。"
"还好，因为附近的邻居相当帮忙，所以困难很少。"
虽然也是有人反对，不过幸好她平时对待邻里都不错，才会有人肯出手帮她。
突然，几声大喊惊动了佟未檠等人，原来是三个流氓来闹事。
"喂！我们听说这里是'醉花楼'的名妓开的是不是？"带头的大汉粗声粗气的吼著。
"既然是名妓叶毓池开的，我们这些大爷当然要来捧场。叶姑娘，你说是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流里流气的说，手还不安分的想碰叶毓池，幸好叶毓池
闪得快。
"哟！叶红牌好像不领咱们的情这里还有位标致的姑娘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殿后的老三看到佟未檠身边的顾秋水，伸手想调戏。
"别碰她！"佟未檠出手打掉想要碰顾秋水的脏手。
"你是什么人？竟敢挡大爷的好事！"
"我是韩问霁。"
"韩问霁是什么东西？"老三不以为然。
"至少比起你们这些杂碎有名。"
"什么，你敢骂我们杂碎？老三，揍他！"
老大一声令下，老三立即上前欲揍佟未檠，却被护主的王恒挡下。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碰我家少爷？"
"我就偏偏要揍他！兄弟们，给我上！"
三个流氓立即和佟未檠他们打了起来。
学过武术却没实战经验的佟未檠勉勉强强挡住最弱的老三，而不会打架的王恒根本敌不过老二凌厉的攻势，而没人对打的老大则是准备趁混乱时带走顾秋水和叶毓池这一对美娇娘。
"不要碰我！"叶毓池首先被抓住。
"放手！"顾秋水也被抓到了。
彼秋水的声音引起佟未檠的注意，心急的他马上解决老三，正当他准备拦下已走到门口的老大时，却被老二的飞镖射中。
"未檠！"
"放开她们！"受伤倒地的佟未檠心余力绌的喊道，他真恨自己没用。
"给我杀了他！"老大下令。
"是，老大！"
正当老二要一刀刺向佟未檠时，一把飞刀倏然刺进老二的手，他疼得松手放开手中的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捡起地上的刀，迅速抵住老二的脖子。
另一个人影则迎向门前的老大，三两下便击倒了他，救出顾秋水和叶毓池。
三人见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急忙逃的逃、跑的跑，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原本拿刀的男人扶起佟未檠，"你没事吧？"
"还好。"
"问霁，你的伤要不要紧？"顾秋水急忙来到他的身边。
"无所谓。你跟毓池都没事吧？"见她们俩双双点头，佟未檠才放下心来。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请问壮士是？"佟未檠马上向恩公道谢，要不是他们，今天就不是这种结果了。
"在下寒晌杓，他是我的部下冷异。"
"在下韩问霁。多谢公子搭救，韩某想请二位到府一坐，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寒晌杓考虑一下才说："好吧！既然韩公子受伤了，我们就顺便保护二位回府，以免那群人又找上你们。韩公子，请带路。"
。。
回府后，佟未檠伤口包扎好，又回到前厅招待寒姠杓和冷异。
"原来寒公子是和我爹并称双富的寒晌杓，问霁久仰大名。"佟未檠对寒晌杓的年轻感到惊讶。
"韩公子好说，寒某自认没这么厉害。倒是韩老爷是个对手。"寒姠杓客套的回应。
"那这次寒公子来明州是"
"没什么用意，纯粹游玩。既然遇上韩公子，那你一定得带我到处看看。"
"当然！如果二位不嫌弃，就在韩府住下，让我尽地主之谊。"
"韩公子的盛情在下心领，可惜我们已经另有安排了。"寒姠杓婉拒佟未檠的好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寒公子了。但是你们务必要留下来用膳，让我们夫妻俩好好谢谢你们。"
寒晌杓朝冷异点一下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爷，外面有人要找少夫人。"一名仆役来报。
"找少夫人？请他进来。"
"抱歉，我有客人，恕韩某先失陪。"佟未檠向两位贵客告罪，又吩咐小春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他们离开后一会儿，王恒便领著一个中年男人进来。
"在下韩问霁，请问你是？"佟未檠决定先探探这个男人的背景，再决定要不要让他见秋水。
"在下李朝善，是顾明阳的朝中好友。"
即使李朝善一脸温和，佟未檠还是认为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决定不让秋水见他。
"我是秋水的丈夫。"佟未檠一言道出自己与顾秋水的关系，表明他有权力替她决定一切。
"原来秋水已经成婚了。"
"李大人来此目的为何？"
"是这样的，自从我知道顾家发生变故，只剩下继尘和秋水两兄妹后，我就极力在找寻他们，好不容易前几天得知秋水的下落，所以就赶来了。原本我是想收养他们兄妹，毕竟我与顾大人是好友，既然他遭遇不测，我理当帮助他的儿女们。而且顾大人会遇害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能早一步通知他，他可能就不会遇害了。"李朝善边说边皱眉。
佟未檠笑了，这样的演技哪能瞒住他。
"秋水已经是韩家的媳妇，自然会有人照顾她，李大人的心意，我就替秋水收下了。"佟未檠不清楚李朝善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敢肯定，他总不会是好人。
眼见目的无法达成，李朝善不甘心的说："那也得让我见见秋水，看她的意愿如何？"
"不用了，秋水一向以我的意见为意见，我相信她不会反对的。"
"至少让我见她一面。"
"秋水外出了。"他是绝不会让李朝善见到秋水的。
"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一我想李大人不用再来了。秋水已是韩家的人，绝不可能与你回去；如果有机会，我再带秋水去看您老人家。"
"这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李朝善相当不满，但也不敢发作，因为他晓得韩照仁跟朝中有些反对他的人交情颇深，他不敢轻举妄动。
"王恒，李大人要走了，送客。"
李朝善临走前瞪了韩问霁一眼，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用过晚膳，佟未檠和顾秋水一同送寒姠杓和冷异到门口。
"韩公子，请止步。今晚多谢贵府的招待。"寒晌杓客气的表示。
"寒兄客气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今晚跟韩兄谈得愉快，希望改天能再一聚。"寒晌杓躬身做揖，露出腰间的一块玉。
那块玉闪了道金光，引起佟未檠的注意。
"韩兄，在下的玉佩有何异处？"
佟未檠仍盯著玉佩，寒晌杓见状，便解下玉佩递给他。
"你的玉佩跟我的好像"佟未檠反覆的看着，"不，应该说是同一个才对。"
这是他父亲送给他们兄妹的"太钥古玉"，他拿的是古玉的外环，未茑则取中间一环，而未葛则是最中心的圆。原本"太钥古玉"是一块完整的玉佩，却不知为何一裂成三，所以他父亲便将这三块分送他们。出事的那天他也带著玉佩，如果他真的死了，那玉佩是不可能跟他来到这里的，为何如今又会出现在寒姠杓的身上？
"寒兄，恕我冒昧，请问这块玉是你的吗？"
"不是，这块玉是我捡到的，因为看它与月光相呼应会发出金色的光，所以便留下它。如果是你的，我就顺便物归原主吧。"寒姠杓不是贪财之人，既然捡到的东西是别人的，他绝不占有。
佟未檠将玉佩交回寒姠杓手中，"不，既然是寒兄捡到，那表示它与寒兄有缘。你还是留著这'太钥古玉'吧，说不定它会替寒兄带来好运。"
"这那我就收下了。韩兄，我们先走了。"
待他们走远，顾秋水才问："我不记得你有玉佩，是在我还没来的时候掉的？"
"不，是在我来的时候掉的。"
彼秋水不解，"你来的时候？"
"我们先回房，回房后我再告诉你。"
。。
两人回房后，待顾秋水坐定，佟未檠才幽幽道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是韩问霁。其实韩问霁早已经死了，在他由'醉花楼'抬回来的那晚就已经死了；我也是在那时候死的，却阴错阳差的进入韩问霁的身体。自那晚开始，我就一直代替韩问霁活著，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佟未檠小心的解释。
彼秋水露出惊异的神色，"未擎，你是在跟我开笑吧！"
"未擎就是我的名字，我姓佟，全名是佟未檠，不是韩问霁，我不是你的丈夫。"
彼秋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的不同不是因为你想通了，而是你根本就不是韩问霁这教我怎么相信？"如果他不是韩问霁，那每天与她朝夕相处的不就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我的确不是你的丈夫，但我是真心爱著你。你也不喜欢原来的韩问霁不是吗？既然他死了，就让我代替他来爱你，你不能试著接受我吗？这个身体只不过是换了个灵魂，外表还是没有变"佟未檠想上前像从前一样搂住她，谁知顾秋水却推开了他。
"不要！"
"秋水"佟未檠想唤回心爱的妻子。
彼秋水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办法接受我？你不是爱著我吗？现在只因为我不是韩问霁就否定我的一切，难道以前你所说的都是在骗我？"佟未檠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他不该说的！即使要隐瞒一辈子，他也不该说！
"可是你说你不是我的丈夫，教我怎么爱你？"顾秋水哭诉著。
"即使内心不是韩问霁，我的外表仍然是你的丈夫，你还是可以爱我不是吗？还是你只是喜欢韩问霁的外表而已？"佟未檠质问她。
被佟未檠这么一问，顾秋水不知要如何解释。她是爱他，但是她爱的到底是谁？她自己都分不清。
"你不是说爱我，难道是假的？秋水！"佟未檠想逼顾秋水说出一个答案，谁知顾秋水被逼得想逃跑，佟未檠及时抓住她。
"好痛！"顾秋水只想逃，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他痛苦的说。
彼秋水没说话，挣脱佟未檠的箝制跑了出去，却不知她这样的行为深深刺伤了佟未檠的心。在这里，他只剩下顾秋水一个亲近的人，可她却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心。
佟未檠受伤了，伤得好重，好重
那一晚雨下得好大，而佟未檠的心，也在下雨。
。。
第二天，顾秋水就发烧了。
佟未檠不敢靠近顾秋水一步，便让李氏照顾她。
"堂哥，你跟堂嫂是怎么回事？昨晚堂嫂居然冲进雨中，问她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说，只说想分房睡。你们在搞什么鬼？是不是你又去'醉花楼'了？"韩诘仁想由佟未檠这里探出一点消息。
佟未檠却是闭口不答。
为什么呢？他始终不明白秋水为什么反应会那么激烈，难不成她爱的是韩问霁？
"堂哥！"韩诘仁大喊一声。
佟未檠恍惚的望着声音的来源，脑子里还在想着顾秋水，想着该怎么解决。
"快点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韩诘仁再次追问。
佟未檠站起身，走到大厅门口时才稍稍停下脚步，"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语毕，他抬起脚跨出门槛。
韩诘仁望着佟未檠寂寥的背影，"你会跟堂嫂分开吗？"他认为他们之间绝不是简单的误会而已。
佟未檠深深吐出一口气，"也许吧！"
也许他真的必须离开秋水。
知道韩问霁的为人后，他以为秋水嫁入韩家只是为了报恩；或许他估计错误，秋水会嫁给韩问霁，可能真的对他有一丝爱意，她也许爱之前的韩问霁比爱佟未檠还多。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永远也不说；他宁可一辈子隐瞒事实，也不要秋水离开他，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她的爱！
可惜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已造成无法挽救的错误。
。。
李氏一口一口喂著顾秋水喝葯，边劝著她。"秋水，娘是不清楚你跟问霁怎么了，不过做妻子的总要体恤丈夫在外的辛劳，最近问霁跟他爹经常出门，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不是娘要说你，问霁已经不如从前，他的行为变得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问霁，娘只会说他，但如今不同了也不是娘偏心，双方忍让一下，不就雨过天青了？"李氏以为他们只是小小的吵嘴。
"娘，你真的认为现在的问霁比以前好？你难道一点也不怀念过去的儿子？"
"有什么好怀念的？过去他这么放荡、不学好，让我跟他爹头痛得要死，如今他变得听话懂事，我们都相信是祖宗听到我们的祈求了，真的让我的儿子转了性。你也知道过去的问霁是如何不孝，你会希望现在的问霁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这"顾秋水被问倒了。
"秋水，听娘的话，别再和问霁吵嘴了。你一生病，问霁焦急得不得了，他真的很爱你。你老让问霁睡客房也不是办法，我跟你爹都等著抱孙子哩。"李氏有意看了顾秋水的小肮一眼。
李氏殷勤的盼望让顾秋水开不了口，她无法说她不敢再和'韩问霁'同床的事。
李氏听到顾秋水啜泣的声音，以为她在自责。
'秋水，娘不是骂你，你别哭啊！被人家听到，会以为我这个婆婆欺负媳妇。'
'不是，是媳妇头疼得想哭。'顾秋水赶紧解释。
'那你赶紧躺下来休息，娘先出去了。'李氏收拾著杯碗。
彼秋水躺在床上，忍不住自问：她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她看得出那晚佟未檠的眼神是那么哀伤，她真的伤到他的心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爱著佟未檠的。虽然他有韩问霁的外表，但吸引她的是'佟未檠'的真心。
'娘，能不能帮我叫问霁进来？'
李氏停下了动作，'你想通了？想通就好！娘马上帮你叫问霁，你躺著不要动。'三言两语就让媳妇回心转意，李氏高兴极了。
半晌，门缓缓开启，顾秋水转过头，见佟未檠站在她面前，她想坐起来，佟未檠马上扶起她。
'听说你肯见我，我很高兴。'佟未檠并不指望秋水马上接受他，她肯见他就很不错了。
此刻佟未檠的表情，是顾秋水不曾见过的；在他们那么恩爱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高兴。难道她的一举一动真的牵动著佟未檠的喜怒吗？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呢？韩问霁还是佟未檠？'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舍弃自己的名字，当个韩家人。'如果秋水真心接受他，即使牺牲名字也无所谓。
'你打算跟他们说吗？'
'韩问霁已经死了，而我也代替他那么久，我想还是不要比较好，就让我代替韩问霁孝顺他们吧；而且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你不是他们的儿子，你不觉得太过分了？'顾秋水对他的自私感到不满。
'我过分？我明明还活著，身体却已经死了，我也有父母、有自己的生活，现在我却必须待在这里我也想照顾我的父母啊！我的确不是韩问霁，没资格在这里，但是世界上已经没了佟未檠这个人，他已经死了，我既不是韩问霁也当不成佟未檠，那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看到男人伤心成这样，顾秋水愣住了。
'罢了，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我'顾秋水叫不出他的名字。
佟未檠苦笑的说：'谢谢你没跟爹娘说。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我这个陌生人，那么我会放你自由的。等你病好，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干涉。'
这样做对谁都好！
他不再强求了。
。。
佟未檠来到最近夜里总会来的凉亭，这里是他与顾秋水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他总是来这里回想当初的幸福。
他开始吟著'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风来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而今有谁饮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直到此时，他才了解'声声慢'的含意。
'少爷！少爷！'萍玫的呼喊声由远而近。
'怎么了？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有话慢慢说。'
'少夫人昏倒在厅堂，老爷要你赶紧过去！'
萍玫话才说完，佟未檠就赶到厅堂去。
'问霁，快点，秋水昏过去了。'
佟未檠二话不说立即抱起顾秋水，他脸颊轻轻的碰著顾秋水的额际，疼惜的望着她。
'问霁，你到底做了什么？'韩照仁直接认定是儿子的错。
'你就别多话了。问霁，赶紧把秋水抱到房内，今晚你就留在房间照顾她，不要去睡书房了。'李氏希望趁此机会让他们和好如初。
'娘，秋水怀孕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你怎么知道？'首先回神的李氏问他。
'是大夫告诉我的，我要他先不要告诉你们。'
'这么重大的事，怎能瞒我们？你也真是的！我得赶紧吩咐厨房炖一些补品给秋水补补身子。'
'我要做爷爷了！'韩照仁高兴的嚷著。
'我希望你们先不要对秋水说，她的精神不稳定，我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为此，他才不敢说出来。
佟未檠将顾秋水抱回房内，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握住她的手。
'秋水，我好怕你不要我的孩子，所以才不敢跟你说。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分开，可是我们还能一起生活吗？秋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佟未檠得到的回答只是晚风拂过脸颊。
不久，顾秋水开始呻吟。
'秋水，秋水，你怎么了？醒醒啊！'佟未檠轻轻拍著她的脸颊。
'不要碰我！'被唤醒的顾秋水在见到佟未檠后，吓得推开他的手。
佟未檠脸色霎时刷白，他静静的望着她，从她的举动知道，秋水讨厌他！
'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会再吵你。'连碰也不让他碰，想必她是不可能再忍受他了。
彼秋水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佟未檠就离开了她的眼前。见他颓丧的离去，她才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起身想追回佟未檠，想跟他解释刚刚的话是无心的，她想和他一起生活。
若是没有佟未檠，就没有现在的顾秋水。
她爱他，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外型如何；她真的不能失去佟未檠，是他给了她幸福。
彼秋水打开了门，拖著脚步，一步步的走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回佟未檠，向他解释一切！
如果她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情，此刻她的丈夫也不会离开她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居然说狠话伤了他！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呀
由王恒带路，佟未檠和顾秋水来到叶毓池的店内。
"韩少爷、韩少夫人。宜春，快去备茶。"一见到是韩问霁，叶毓池赶紧放下手边的工作，出来招呼。"毓池，你店里好别致。"
"多谢少夫人的夸奖。你们快上座，我要厨子烧些好菜招待你们。"得到夸赞的叶毓池心中满是高兴。
"不用了。"顾秋水赶忙推拒。
"应该的。小翠，去请厨子烧些好菜，说我要招待重要的客人。"
"是，小姐。"
"毓池，我很抱歉。"佟未檠充满歉意的道。
叶毓池明白他为何抱歉，"韩少爷，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毓池能有今天也是拜韩少爷上次那席话所赐。与韩少爷谈过之后，毓池真的想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事，所以毓池决定为自己做一些事，不再受人摆布，过自己的人生。"
"那就好。如果你有困难，不用客气，一定要跟我说。"
"多谢韩少爷。"
"毓池，一个女人家自己开店，一定很困难吧。"
"还好，因为附近的邻居相当帮忙，所以困难很少。"
虽然也是有人反对，不过幸好她平时对待邻里都不错，才会有人肯出手帮她。
突然，几声大喊惊动了佟未檠等人，原来是三个流氓来闹事。
"喂！我们听说这里是'醉花楼'的名妓开的是不是？"带头的大汉粗声粗气的吼著。
"既然是名妓叶毓池开的，我们这些大爷当然要来捧场。叶姑娘，你说是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流里流气的说，手还不安分的想碰叶毓池，幸好叶毓池
闪得快。
"哟！叶红牌好像不领咱们的情这里还有位标致的姑娘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殿后的老三看到佟未檠身边的顾秋水，伸手想调戏。
"别碰她！"佟未檠出手打掉想要碰顾秋水的脏手。
"你是什么人？竟敢挡大爷的好事！"
"我是韩问霁。"
"韩问霁是什么东西？"老三不以为然。
"至少比起你们这些杂碎有名。"
"什么，你敢骂我们杂碎？老三，揍他！"
老大一声令下，老三立即上前欲揍佟未檠，却被护主的王恒挡下。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碰我家少爷？"
"我就偏偏要揍他！兄弟们，给我上！"
三个流氓立即和佟未檠他们打了起来。
学过武术却没实战经验的佟未檠勉勉强强挡住最弱的老三，而不会打架的王恒根本敌不过老二凌厉的攻势，而没人对打的老大则是准备趁混乱时带走顾秋水和叶毓池这一对美娇娘。
"不要碰我！"叶毓池首先被抓住。
"放手！"顾秋水也被抓到了。
彼秋水的声音引起佟未檠的注意，心急的他马上解决老三，正当他准备拦下已走到门口的老大时，却被老二的飞镖射中。
"未檠！"
"放开她们！"受伤倒地的佟未檠心余力绌的喊道，他真恨自己没用。
"给我杀了他！"老大下令。
"是，老大！"
正当老二要一刀刺向佟未檠时，一把飞刀倏然刺进老二的手，他疼得松手放开手中的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捡起地上的刀，迅速抵住老二的脖子。
另一个人影则迎向门前的老大，三两下便击倒了他，救出顾秋水和叶毓池。
三人见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急忙逃的逃、跑的跑，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原本拿刀的男人扶起佟未檠，"你没事吧？"
"还好。"
"问霁，你的伤要不要紧？"顾秋水急忙来到他的身边。
"无所谓。你跟毓池都没事吧？"见她们俩双双点头，佟未檠才放下心来。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请问壮士是？"佟未檠马上向恩公道谢，要不是他们，今天就不是这种结果了。
"在下寒晌杓，他是我的部下冷异。"
"在下韩问霁。多谢公子搭救，韩某想请二位到府一坐，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寒晌杓考虑一下才说："好吧！既然韩公子受伤了，我们就顺便保护二位回府，以免那群人又找上你们。韩公子，请带路。"
。。
回府后，佟未檠伤口包扎好，又回到前厅招待寒姠杓和冷异。
"原来寒公子是和我爹并称双富的寒晌杓，问霁久仰大名。"佟未檠对寒晌杓的年轻感到惊讶。
"韩公子好说，寒某自认没这么厉害。倒是韩老爷是个对手。"寒姠杓客套的回应。
"那这次寒公子来明州是"
"没什么用意，纯粹游玩。既然遇上韩公子，那你一定得带我到处看看。"
"当然！如果二位不嫌弃，就在韩府住下，让我尽地主之谊。"
"韩公子的盛情在下心领，可惜我们已经另有安排了。"寒姠杓婉拒佟未檠的好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寒公子了。但是你们务必要留下来用膳，让我们夫妻俩好好谢谢你们。"
寒晌杓朝冷异点一下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爷，外面有人要找少夫人。"一名仆役来报。
"找少夫人？请他进来。"
"抱歉，我有客人，恕韩某先失陪。"佟未檠向两位贵客告罪，又吩咐小春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他们离开后一会儿，王恒便领著一个中年男人进来。
"在下韩问霁，请问你是？"佟未檠决定先探探这个男人的背景，再决定要不要让他见秋水。
"在下李朝善，是顾明阳的朝中好友。"
即使李朝善一脸温和，佟未檠还是认为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决定不让秋水见他。
"我是秋水的丈夫。"佟未檠一言道出自己与顾秋水的关系，表明他有权力替她决定一切。
"原来秋水已经成婚了。"
"李大人来此目的为何？"
"是这样的，自从我知道顾家发生变故，只剩下继尘和秋水两兄妹后，我就极力在找寻他们，好不容易前几天得知秋水的下落，所以就赶来了。原本我是想收养他们兄妹，毕竟我与顾大人是好友，既然他遭遇不测，我理当帮助他的儿女们。而且顾大人会遇害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能早一步通知他，他可能就不会遇害了。"李朝善边说边皱眉。
佟未檠笑了，这样的演技哪能瞒住他。
"秋水已经是韩家的媳妇，自然会有人照顾她，李大人的心意，我就替秋水收下了。"佟未檠不清楚李朝善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敢肯定，他总不会是好人。
眼见目的无法达成，李朝善不甘心的说："那也得让我见见秋水，看她的意愿如何？"
"不用了，秋水一向以我的意见为意见，我相信她不会反对的。"
"至少让我见她一面。"
"秋水外出了。"他是绝不会让李朝善见到秋水的。
"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一我想李大人不用再来了。秋水已是韩家的人，绝不可能与你回去；如果有机会，我再带秋水去看您老人家。"
"这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李朝善相当不满，但也不敢发作，因为他晓得韩照仁跟朝中有些反对他的人交情颇深，他不敢轻举妄动。
"王恒，李大人要走了，送客。"
李朝善临走前瞪了韩问霁一眼，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用过晚膳，佟未檠和顾秋水一同送寒姠杓和冷异到门口。
"韩公子，请止步。今晚多谢贵府的招待。"寒晌杓客气的表示。
"寒兄客气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今晚跟韩兄谈得愉快，希望改天能再一聚。"寒晌杓躬身做揖，露出腰间的一块玉。
那块玉闪了道金光，引起佟未檠的注意。
"韩兄，在下的玉佩有何异处？"
佟未檠仍盯著玉佩，寒晌杓见状，便解下玉佩递给他。
"你的玉佩跟我的好像"佟未檠反覆的看着，"不，应该说是同一个才对。"
这是他父亲送给他们兄妹的"太钥古玉"，他拿的是古玉的外环，未茑则取中间一环，而未葛则是最中心的圆。原本"太钥古玉"是一块完整的玉佩，却不知为何一裂成三，所以他父亲便将这三块分送他们。出事的那天他也带著玉佩，如果他真的死了，那玉佩是不可能跟他来到这里的，为何如今又会出现在寒姠杓的身上？
"寒兄，恕我冒昧，请问这块玉是你的吗？"
"不是，这块玉是我捡到的，因为看它与月光相呼应会发出金色的光，所以便留下它。如果是你的，我就顺便物归原主吧。"寒姠杓不是贪财之人，既然捡到的东西是别人的，他绝不占有。
佟未檠将玉佩交回寒姠杓手中，"不，既然是寒兄捡到，那表示它与寒兄有缘。你还是留著这'太钥古玉'吧，说不定它会替寒兄带来好运。"
"这那我就收下了。韩兄，我们先走了。"
待他们走远，顾秋水才问："我不记得你有玉佩，是在我还没来的时候掉的？"
"不，是在我来的时候掉的。"
彼秋水不解，"你来的时候？"
"我们先回房，回房后我再告诉你。"
。。
两人回房后，待顾秋水坐定，佟未檠才幽幽道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是韩问霁。其实韩问霁早已经死了，在他由'醉花楼'抬回来的那晚就已经死了；我也是在那时候死的，却阴错阳差的进入韩问霁的身体。自那晚开始，我就一直代替韩问霁活著，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佟未檠小心的解释。
彼秋水露出惊异的神色，"未擎，你是在跟我开笑吧！"
"未擎就是我的名字，我姓佟，全名是佟未檠，不是韩问霁，我不是你的丈夫。"
彼秋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的不同不是因为你想通了，而是你根本就不是韩问霁这教我怎么相信？"如果他不是韩问霁，那每天与她朝夕相处的不就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我的确不是你的丈夫，但我是真心爱著你。你也不喜欢原来的韩问霁不是吗？既然他死了，就让我代替他来爱你，你不能试著接受我吗？这个身体只不过是换了个灵魂，外表还是没有变"佟未檠想上前像从前一样搂住她，谁知顾秋水却推开了他。
"不要！"
"秋水"佟未檠想唤回心爱的妻子。
彼秋水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办法接受我？你不是爱著我吗？现在只因为我不是韩问霁就否定我的一切，难道以前你所说的都是在骗我？"佟未檠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他不该说的！即使要隐瞒一辈子，他也不该说！
"可是你说你不是我的丈夫，教我怎么爱你？"顾秋水哭诉著。
"即使内心不是韩问霁，我的外表仍然是你的丈夫，你还是可以爱我不是吗？还是你只是喜欢韩问霁的外表而已？"佟未檠质问她。
被佟未檠这么一问，顾秋水不知要如何解释。她是爱他，但是她爱的到底是谁？她自己都分不清。
"你不是说爱我，难道是假的？秋水！"佟未檠想逼顾秋水说出一个答案，谁知顾秋水被逼得想逃跑，佟未檠及时抓住她。
"好痛！"顾秋水只想逃，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他痛苦的说。
彼秋水没说话，挣脱佟未檠的箝制跑了出去，却不知她这样的行为深深刺伤了佟未檠的心。在这里，他只剩下顾秋水一个亲近的人，可她却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心。
佟未檠受伤了，伤得好重，好重
那一晚雨下得好大，而佟未檠的心，也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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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秋水就发烧了。
佟未檠不敢靠近顾秋水一步，便让李氏照顾她。
"堂哥，你跟堂嫂是怎么回事？昨晚堂嫂居然冲进雨中，问她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说，只说想分房睡。你们在搞什么鬼？是不是你又去'醉花楼'了？"韩诘仁想由佟未檠这里探出一点消息。
佟未檠却是闭口不答。
为什么呢？他始终不明白秋水为什么反应会那么激烈，难不成她爱的是韩问霁？
"堂哥！"韩诘仁大喊一声。
佟未檠恍惚的望着声音的来源，脑子里还在想着顾秋水，想着该怎么解决。
"快点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韩诘仁再次追问。
佟未檠站起身，走到大厅门口时才稍稍停下脚步，"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语毕，他抬起脚跨出门槛。
韩诘仁望着佟未檠寂寥的背影，"你会跟堂嫂分开吗？"他认为他们之间绝不是简单的误会而已。
佟未檠深深吐出一口气，"也许吧！"
也许他真的必须离开秋水。
知道韩问霁的为人后，他以为秋水嫁入韩家只是为了报恩；或许他估计错误，秋水会嫁给韩问霁，可能真的对他有一丝爱意，她也许爱之前的韩问霁比爱佟未檠还多。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永远也不说；他宁可一辈子隐瞒事实，也不要秋水离开他，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她的爱！
可惜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已造成无法挽救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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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口一口喂著顾秋水喝葯，边劝著她。"秋水，娘是不清楚你跟问霁怎么了，不过做妻子的总要体恤丈夫在外的辛劳，最近问霁跟他爹经常出门，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不是娘要说你，问霁已经不如从前，他的行为变得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问霁，娘只会说他，但如今不同了也不是娘偏心，双方忍让一下，不就雨过天青了？"李氏以为他们只是小小的吵嘴。
"娘，你真的认为现在的问霁比以前好？你难道一点也不怀念过去的儿子？"
"有什么好怀念的？过去他这么放荡、不学好，让我跟他爹头痛得要死，如今他变得听话懂事，我们都相信是祖宗听到我们的祈求了，真的让我的儿子转了性。你也知道过去的问霁是如何不孝，你会希望现在的问霁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这"顾秋水被问倒了。
"秋水，听娘的话，别再和问霁吵嘴了。你一生病，问霁焦急得不得了，他真的很爱你。你老让问霁睡客房也不是办法，我跟你爹都等著抱孙子哩。"李氏有意看了顾秋水的小肮一眼。
李氏殷勤的盼望让顾秋水开不了口，她无法说她不敢再和'韩问霁'同床的事。
李氏听到顾秋水啜泣的声音，以为她在自责。
'秋水，娘不是骂你，你别哭啊！被人家听到，会以为我这个婆婆欺负媳妇。'
'不是，是媳妇头疼得想哭。'顾秋水赶紧解释。
'那你赶紧躺下来休息，娘先出去了。'李氏收拾著杯碗。
彼秋水躺在床上，忍不住自问：她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她看得出那晚佟未檠的眼神是那么哀伤，她真的伤到他的心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爱著佟未檠的。虽然他有韩问霁的外表，但吸引她的是'佟未檠'的真心。
'娘，能不能帮我叫问霁进来？'
李氏停下了动作，'你想通了？想通就好！娘马上帮你叫问霁，你躺著不要动。'三言两语就让媳妇回心转意，李氏高兴极了。
半晌，门缓缓开启，顾秋水转过头，见佟未檠站在她面前，她想坐起来，佟未檠马上扶起她。
'听说你肯见我，我很高兴。'佟未檠并不指望秋水马上接受他，她肯见他就很不错了。
此刻佟未檠的表情，是顾秋水不曾见过的；在他们那么恩爱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高兴。难道她的一举一动真的牵动著佟未檠的喜怒吗？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呢？韩问霁还是佟未檠？'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舍弃自己的名字，当个韩家人。'如果秋水真心接受他，即使牺牲名字也无所谓。
'你打算跟他们说吗？'
'韩问霁已经死了，而我也代替他那么久，我想还是不要比较好，就让我代替韩问霁孝顺他们吧；而且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你不是他们的儿子，你不觉得太过分了？'顾秋水对他的自私感到不满。
'我过分？我明明还活著，身体却已经死了，我也有父母、有自己的生活，现在我却必须待在这里我也想照顾我的父母啊！我的确不是韩问霁，没资格在这里，但是世界上已经没了佟未檠这个人，他已经死了，我既不是韩问霁也当不成佟未檠，那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看到男人伤心成这样，顾秋水愣住了。
'罢了，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我'顾秋水叫不出他的名字。
佟未檠苦笑的说：'谢谢你没跟爹娘说。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我这个陌生人，那么我会放你自由的。等你病好，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干涉。'
这样做对谁都好！
他不再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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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未檠来到最近夜里总会来的凉亭，这里是他与顾秋水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他总是来这里回想当初的幸福。
他开始吟著'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风来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而今有谁饮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直到此时，他才了解'声声慢'的含意。
'少爷！少爷！'萍玫的呼喊声由远而近。
'怎么了？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有话慢慢说。'
'少夫人昏倒在厅堂，老爷要你赶紧过去！'
萍玫话才说完，佟未檠就赶到厅堂去。
'问霁，快点，秋水昏过去了。'
佟未檠二话不说立即抱起顾秋水，他脸颊轻轻的碰著顾秋水的额际，疼惜的望着她。
'问霁，你到底做了什么？'韩照仁直接认定是儿子的错。
'你就别多话了。问霁，赶紧把秋水抱到房内，今晚你就留在房间照顾她，不要去睡书房了。'李氏希望趁此机会让他们和好如初。
'娘，秋水怀孕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你怎么知道？'首先回神的李氏问他。
'是大夫告诉我的，我要他先不要告诉你们。'
'这么重大的事，怎能瞒我们？你也真是的！我得赶紧吩咐厨房炖一些补品给秋水补补身子。'
'我要做爷爷了！'韩照仁高兴的嚷著。
'我希望你们先不要对秋水说，她的精神不稳定，我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为此，他才不敢说出来。
佟未檠将顾秋水抱回房内，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握住她的手。
'秋水，我好怕你不要我的孩子，所以才不敢跟你说。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分开，可是我们还能一起生活吗？秋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佟未檠得到的回答只是晚风拂过脸颊。
不久，顾秋水开始呻吟。
'秋水，秋水，你怎么了？醒醒啊！'佟未檠轻轻拍著她的脸颊。
'不要碰我！'被唤醒的顾秋水在见到佟未檠后，吓得推开他的手。
佟未檠脸色霎时刷白，他静静的望着她，从她的举动知道，秋水讨厌他！
'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会再吵你。'连碰也不让他碰，想必她是不可能再忍受他了。
彼秋水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佟未檠就离开了她的眼前。见他颓丧的离去，她才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起身想追回佟未檠，想跟他解释刚刚的话是无心的，她想和他一起生活。
若是没有佟未檠，就没有现在的顾秋水。
她爱他，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外型如何；她真的不能失去佟未檠，是他给了她幸福。
彼秋水打开了门，拖著脚步，一步步的走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回佟未檠，向他解释一切！
如果她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情，此刻她的丈夫也不会离开她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居然说狠话伤了他！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