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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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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若烟在听风轩一连住了五天,身体渐渐复原,但在这五天中,她却极少再与慕容如风说话,整天只是闭门打坐,或练功调养。慕容如风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冷遇,仍每日主动与她问候。最为有趣的,是他每天都会在她的屋中放一只插满鲜花的花瓶。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她冷漠的表情,每天清晨,他都会面带微笑地送花而来,又安然而去,从不过多打搅。而冷若烟也未对他说过半个谢字,似乎对他的送花行为并不甚注意。唯有在夜深月高,快要入睡时,才会对着桌上的花瓶愣愣地出一会儿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天.

    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听风轩内不时地可听到林中小鸟的欢唱,花香依然,快乐依然。

    慕容如风仰起脸,感受着那暖融融的阳光,面对生活,面对生命,他总有一种感恩般的心情,感谢上天赋予他双手、双耳及双脚。虽然他已看不见,但他依然可以靠听,靠触摸,去品位这个在他心中另有一种美好的世界。他不会因失明而怨天尤人,只要能好好地活着,享受着人间的至爱亲情,快乐或悲伤,这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忽然感到一种冷凝的气息接近自己,他准确地回头:“冷姑娘,早啊,今天天气真好。”

    “我要走了。”几天的相处下来,那冷漠的声音似乎已没有了初见面时那逼人的杀气。

    慕容如风一怔:“今天吗?”

    “嗯。”身体已经养好,便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慕容如风神色一黯,毫不掩饰那种失望之情:“真可惜,你若能再呆一个月,木棉就会开了,它的香味很特别,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世界中似乎只有花,她没由来地又有几分怅然,很难得的又说了一句:“多谢你的照顾。”

    “不必谢,”他温和地笑着:“你是除我家人外,第一个造访我这里的人,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也便是我的朋友了。以后你倘若有空,望能常来我这里稍坐小叙。”

    她没有回答,不想给他任何的承诺,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来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也许她今生都不会误闯到这儿来。以后呢?若没有什么“不得以”她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吧?

    “告辞了。”刚要举步,慕容如风却轻轻发出一声疑呼:“好像有人?”“嗯?”她收住了步子,侧耳凝听,隐隐地从风中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初听听不清,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竟是杂乱的马蹄声及人的跑步声。那声音来势之快,声势之猛实在令人吃惊。

    也就在眨眼间,从听风轩的高墙后“忽忽”跃进数十人,个个身着劲装,身佩武器,面目狰狞凶狠。

    冷若烟眉尾一扬,盯视着她面前的那几个男人:其中不仅有前两天被慕容如风吓退的聂荆以及他的手下,还有一个看上去很有气派的中年男子站在他们的最中间。

    那人很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冷若烟和慕容如风,而后问身后的聂荆:“就是这两人吗?”

    聂荆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总护法。”

    冷若烟已猜到他是谁了。曾听人说过,天道门中有一位地位尊贵,武功高强的护法,经常在外打点门中事务,一般人很难见到,想来就是他了。

    此刻聂荆横眉竖目地对着冷若烟厉喝道:“冷若烟,见了本门护法还不叩头求饶?”

    “你找我,到外面去。”冷若烟不想将慕容如风再度牵扯进来。

    此位护法名叫公孙也,他先不急着理睬冷若烟,而是扬起下巴,高傲地问她身边的之人:“你叫慕容如风?”

    “是,尊驾哪位?”慕容如风一贯地微笑。

    “我是哪位?看到本门的五行色旗难道还认不出本护法吗?”对慕容如风如此轻视自己,公孙也怒气大增。

    慕容如风歉意地笑道:“真是抱歉,我看不见。”

    鲍孙也惊得张大嘴巴:“你看不见?你是说,你是个瞎子?”随即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瞎子,竟然未动一根手指就将我手下的一个舵主吓得屁滚尿流?”他回头一瞪身后同来的聂荆,聂荆马上匍匐着爬到他脚前,吓得嗓子都变了音儿:“属下该死,那夜天黑,属下实在是没看清。”

    鲍孙也怒喝道:“蠢材,滚一边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他再度看向慕容如风,沉声道:“你说你是慕容世家的人?”

    “是。”慕容如风坦然道。

    鲍孙也却冷冷地狞笑:“说大话真是不打草稿,慕容家那几个子孙究竟姓甚名谁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少拿谎话来骗本座,我可不像其他笨蛋那样好哄。”

    慕容如风却不温不火地答道:“我从不说谎,没有名气并不代表姓名和身份有假呀?”

    鲍孙也却依然不信:“谁不知道慕容世家中个个是人中英杰,几时听说出了你这么个瞎子?”

    冷若烟剑环一响,横挡在他二人中间,霜冷的眼睛盯着莫霁傲,低喝句:“闭嘴!”

    鲍孙也这才看向冷若烟,眯着眼睛道:“早就听说你这个小丫头有两下本事,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可听说门主十分青睐你,我若是只将你的头带回去,怕是门主要失望的。”

    突然间,一股无形的杀气混合着强劲的剑气直袭向公孙也,公孙也也是有备而来,马上投身应战。半年前,他刚刚练就了“天绝七掌”一直碰到不到合适的对手,也不知威力究竟如何,今天正巧一试。

    而冷若烟虽是新伤初愈,但打法却近乎不要命地凶狠,双方一时之间还难分高下。

    聂荆在旁观战片刻,突然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表情极淡的慕容如风,心生一计,马上叫过身边的一些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冷若烟在与公孙也的交锋中越打越狠,越打越稳,逐渐显示出上风之势。然而,斜眼间她却突然看到聂荆正领着一群人点燃了不少火把。大白天的点什么火把?她突然明白了,怒道:“你敢!”同时左手一扬,数十枚暗器便击倒了一大片人。但也就因这一顿,刚刚还在的优势便又失去了。

    鲍孙也也注意到手下们的举动了,他高声命令道:“好!傍我一把火烧干净这里!”

    得到了总护法的命令,聂荆等人更加肆无忌惮了。知道冷若烟一时还无法脱身,他领着人到距离她较远的地方开始放火。

    慕容如风先是不知具体出了什么状况,直到听公孙也的话才神色大变,脸上笑容全无,激动地高喊:“快住手!”

    然而,聂荆他们自然不会听他的,片刻之间火势已起,从最南端的院角烧起,火势很快开始蔓延。

    冷若烟见此情景也是大为着急,但她被公孙也缠住可谓分身乏术,眼看那火苗越窜越高,她却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如惊风疾电般飞向聂荆等人,还不待他们看清,已被人击中要害瘫倒在地上。紧接着,那白影又飞向其他的天道门门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被一股力量逼迫着全都放开了拿着武器的手,一串“铛铛”声后,他们的刀剑全都掉在了地上,而那白影却静止在了院中,如狂风骤起骤停般刮得人眼迷,当风停尘静,众人定睛看去,竟是慕容如风。

    鲍孙也大吃一惊,他万没料到外表文弱如书生般的慕容如风竟会有如此身手,猛地想起一事,他的脸色一下子由青转红,由红变白,惊叫道:“幻影神行!你刚刚使的莫非是幻影神行?”他只顾惊讶,却忘了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冷若烟既抓住这个机会岂能放走,长剑疾刺,一剑贯穿了他的咽喉。公孙也死状甚惨,仍保持着那凸眼张口的的大惊状。

    冷若烟长剑一指,喝道:“救火!慢者即死!”

    一下子死了首领的天道门人根本没工夫去醒味儿刚才的种种,便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去找盛水的器皿及水源。

    火,总算灭了,但小半个园子也已付之一炬,冷若烟那一身浓浓的杀气并未消散。走到聂荆身前,提剑一刺,便结果了他的性命。长剑回扫,欲待再杀他身边之人时,那人已吓得只会说“饶命”二字了。

    “冷姑娘,放过他们吧。”慕容如风神情倦怠、落漠,摆摆手道:“不要让我这里再多添一个亡魂了。”

    “他们都该死!”冷若烟的眼中俱是冷冷的肃杀,看得那些天道门的门徒手软脚颤,全都跪地求饶。

    “你多杀一人,这世上便多一个残破之家。他们也都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你何忍心令他们也痛断肝肠?”

    冷若烟则提醒道:“他们毁了你园子!”

    慕容如风大度地笑笑:“他们不也救了我的园子了吗?或许是这些花命中该有此一劫,凡事想开就不会气了。”

    冷若烟不可思议地盯了他片刻,而后对那些人冷喝一字:“滚!”

    死罪得赦,那些人不敢在多留一秒,生怕冷若烟改变了主意,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跃墙而跑,瞬间走得干干净净,连死人的尸体都一同带走了。

    真像一场梦,刚刚还满园春色的花圃此时已呈现出一片破败之状。到处是烧焦的枯叶与飞腾的尘烟,冷若烟走到慕容如风身前,沉吟良久,轻轻道出今生第一次的歉语:“对不起。”

    慕容如风勉强地挑了一下嘴唇角,像在极力回应,但一想到自己被毁的花圃又实在笑不出来。“这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他问。

    冷若烟在园中转了一圈,道:“除了东南那一角,其余尚且有救。”

    “东南?”慕容如风神色一震,几步奔至东南角。那里是起火点,损失最严重,已被烈火烧得寸草不剩。慕容如风蹲在破叶残枝前,神情黯然,如丧失了一位老友般心痛。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那些干卷的枝叶,口中发出一声幽幽地叹息,听得冷若烟心中也是一颤。

    “这花名叫优昙,”他轻轻地低语似乎并不是为说给冷若烟听,而是在追忆“去年三姐回娘家时带给我的花种。它生长在西域边陲,在中原一带极为罕见。本来我想偷偷种好后,等下次三姐回来时送给她看,如今用不着了。”

    “西域?”冷若烟怔忡了一阵,脸上神色变幻,又道:“可要我通知你的家人?”

    “不必,每隔半个月就会有家里人来看我,算一算,这日期又快到了。”慕容如风站了起来,缓慢而沉重地踱到自己的房门口时忽然回头道:“能不能为我多留一天?明日再走?”他低下头:“我今天心情不好,希望能有个朋友在身边。”

    望着那张染满黯然之色的清俊面孔,冷若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走回了居室。

    这一天一夜,慕容如风只呆呆地坐在窗前,无神的双眸空洞地“看”着整个园子。冷若烟就坐在他身边,相对而坐,未及一语。

    天刚蒙蒙亮,冷若烟便悄悄退出了慕容如风住的屋子,从屋内到屋外,再度环视了一下整个花圃,她未再去向慕容如风辞行,便一腾身,跃出了听风轩,投身进丛林之中去了。

    黑衣长剑,星眸如冰,冷若烟真若一阵轻烟般急速飞奔在山岭之间。此行目标已定,无论要历尽何等艰难险阻她都要将目的达成。她的心意已决时,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改变。

    疾速的身形倏然停住,她立在原地,冷喝道:“出来!”从半个时辰前,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因心情不佳不想寻事,谁想半个时辰过后依然无法摆脱,不得已只好请那人“现形”了。

    从林叶深处转出一人,一袭白衣,浅浅地微笑,风姿绝俗,举止轻雅,竟会是慕容如风。

    冷若烟惊讶地瞪着他:“你跟来干什么?”

    慕容如风笑,问道:“你往的这个方向是西北方吗?”

    “不是。”故意否认,真不知他是真瞎还是假瞎,为何竟连方向都能识别无误?

    “你不用骗我,只要有太阳我就找得出方位。”慕容如风自信地笑,又问道:“你去西北干什么?”

    “你别管。”硬生生地想赶他走,谁知他反而更加欺近,无邪且了然地笑看她:“是为了我吗?为了我的优昙?”

    竟被他一下说中心事,冷若烟又欲反驳,慕容如风却道:“你今早一不告而别后我就猜到你会有这个想法。”他的脸上露出既感动又不满的神情:“西域离此地何止千里,你单身一人前去,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回来的?你可要想清楚,优昙对我来说虽然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过一个贴心的知己。花死了可以再种,朋友若丢了,就未必能找得回来了。”

    “我从不欠情。”只五个字便说出了她此行必要的理由。

    “我也不想,”慕容如风又一次拉到了她的手,神秘地一笑:“所以后面你要听我的,由我来安排。”

    这里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座城市,热闹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而冷若烟与慕容如风就正走在人流之中。即使行人众多,他们依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不仅因为他们的一黑一白的服饰突兀地抢眼,还由于冷若烟鬼魅般的气质与慕容如风的清雅绝俊都远不同于常人,不由得人们不侧目驻足。

    冷若烟暗暗看着身边的慕容如风,他步履轻快,与自己的步调完全一致,若不去刻意发现,谁会知道他竟然双目失明,无法视物?从刚才遇到他后,他就要求她带他到这里来。他想干什么呢?

    正想着,他忽然开口说话了:“你知不知道恒源钱庄开在哪里?”

    很巧,他们的斜对面正挂着恒源的招牌,她突然想起“恒源”是慕容家族的产业之一,是当今信誉最好,赢利最大的钱庄,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她一向沉静,不喜多言,即使心中再有疑问也很少说出,便将他领进钱庄之内。

    “这位公子,是远道而来吗?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柜台的掌柜虽不认识慕容如风,却一眼便看出他不是寻常家的公子哥,忙堆满了笑容从柜台后跑了出来。

    慕容如风微笑着问道:“大公子在钱庄内吗?”

    掌柜的一愣:“在,您找大少爷有事?”

    “是,麻烦请通传一下。”

    掌柜的显得有些犯难:“这个,大少爷吩咐过,如果事先没约好,任何人也不见的。您,和他是约好的吗?”

    “没约,不过我想只要您告诉他一声,就说如风来了,他就会见我的。”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玉佩,递出去:“你可以把这个拿给他看。”

    “那好吧,那小人就去试试看,大少爷要是不见您可别怨小的。”

    掌柜的将信将疑地拿着玉转进后厅去了,冷若烟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说你是谁?”

    慕容如风笑笑:“我从不在江湖上走动,也从不过问家中事务,外人很少知道有我存在,我若报出真名怕他们反倒会有所质疑,这样更干脆省事。”

    正说着,从后厅急步走出两人,后面的是刚才进去的掌柜,前面之人,年纪已到中年,锦袍缓带,面容清矍,脸上还带着一个惊讶地表情。一见慕容如风更是脱口叫道:“如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道:“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在那里住的不舒服?还是病了?”

    “大哥放心,我没事。”像大多数男孩都很崇拜依赖自己的兄长一样,慕容如风笑得极为天真顽皮:“我这次来是有事请大哥相帮。”回手一指身边的冷若烟:“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冷若烟,冷姑娘。”

    “冷若烟?”慕容如风的大哥慕容雄再一次惊呼出声,周围凡是听说过冷若烟名号的人都惊吓出一声冷汗。

    从见到这个女人之时,慕容雄就觉得她的气质冷如冰山,还有一身令人屏息的杀气。黑衣长剑,面纱半掩,诡异得出奇,只没想到她竟会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女杀手!但在人前他纵使有再多的惊疑也要暂且都埋在肚子里,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冷姑娘,久闻大名。”

    冷若烟的头极轻微地点了一下算做回礼,也不答腔。

    慕容雄对慕容如风道:“先到后面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要大哥帮的,慢慢再说。”同时叮嘱身边的人:“这位是咱们慕容家的九公子,是我的亲手足,都给我认清了,下次若要怠慢了,定不轻饶!”

    众人都忙不迭地应声附和,重新与慕容如风见礼。慕容雄则拉着慕容如风走回到后厅去了,而冷若烟也不声不响地一直跟在慕容如风的身侧。

    三个人在后堂相继落座后,慕容雄首先道:“上次我派人送给你的蜜饯和干果,你吃得如何?”慕容如风道:“很好,我若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自大嫂之手吧?”慕容雄笑道:“你这舌头果然伶俐,不错,是你大嫂做的。她说你向来最喜欢吃这些甜食,如今一人独住在外怕无人可弄给你吃,就自己急巴巴地做了好几天,逼着我差人送过去。”

    “真叫大嫂费心了,如风怎么担得起?”

    慕容雄笑拍着他的肩膀道:“真跟大哥好就别说见外的话,你是爹娘的心头肉,大家的手中宝,一个人在外过日子要注意多保重自己。噢,对了,八月初十是你大姐夫的四十整寿,想请咱们全家一起过去吃宴,你可别忘记了,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慕容如风为难地笑笑:“可我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赶得过来。”

    慕容雄一愣:“什么意思?你要出门吗?”

    “是,我此次来找大哥也正是为了此事。麻烦请大哥帮我准备一辆马车,马的远足性要好,车厢要至少可容得下两人,尽量舒适些,车厢中备一些食物和水,再替我准备一些银两,大概够一两个月的开销就可以了。”慕容如风一一道来所需之物,冷若烟在旁听得很惊讶,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缜密,竟连这些都设想周全了。

    慕容雄则急急道:“慢着,大哥还不太明白,你要出门?去哪里?我怎么不知道?你禀告过爹娘了吗?”

    “我也是刚刚才决定想出门玩一圈的,爹娘那里,烦请大哥代禀吧。”

    慕容雄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看他及冷若烟,问道:“你这次出门,预备要和谁同路?冷姑娘吗?”

    “是。”慕容如风毫不隐瞒。

    慕容雄霍然起身,拉起慕容如风道:“我有些话要和你单独说。”对冷若烟道:“冷姑娘,恕在下礼数不周了。”

    “请便。”冷若烟淡淡道。

    慕容雄拉着慕容如风去了他的后院书房,一进屋,马上把门关好,低声对慕容如风道:“如风,你可知道那冷若烟是什么人?她是当今武林中最冷血无情的杀手!你怎么敢和她走在一起?”

    慕容如风面容平和:“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她是我朋友,这便足以。”

    慕容雄急道:“你说什么傻话?像她这种以杀人为乐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别人交朋友?你不要被她骗了,她跟在你身边说不定另有企图。”

    慕容如风似笑非笑道:“大哥,你多虑了,冷姑娘虽然性情较淡,但并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任何人在这世上只要有敌就会有友,没什么希奇的。我与她相遇的本就很偶然,并非她刻意安排,此次与她结伴出行也是我提出的,与她并无关系。”

    慕容雄摇头道:“如风,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有双慧眼尚且不能分辨真假,更何况你”慕容如风打断道:“‘慧眼’未必会比‘心目’看得更清楚。这世上有多少人徒有一双明目却瞎如蝙蝠!”

    慕容雄脸色一沉:“如风,你是在骂大哥便是瞎眼之人吗?”

    “如风不敢,大哥多心了。既然大哥不肯相帮,如风只好告辞了。”说着,慕容如风抬脚就走。慕容一把拽住他道:“如风,先别生气,坐下再好好谈谈。”

    慕容如风的脸色泛青,果然是有些动气了。慕容雄为了缓和气氛,转问道:“你们此行想去哪里?”

    慕容如风思考着,决定先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地,但又不想扯谎骗他,便含糊地答道:“我们准备一直往北,具体去哪儿还没确定。”

    看出慕容如风故意遮掩实情,慕容雄心中疑虑更重,道:“这样吧,今夜你先住下,明早我再安排人送你上路。”

    “那就多谢大哥了。”慕容如风一笑,笑得很怪异。

    慕容雄原本是打算先将慕容如风稳住,再慢慢打算后来的事,谁知第二天当他从各个分号巡视回来后,慕容如风已同冷若烟双双离去。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急忙叫过一个手下人,问道:“九公子去哪儿了?”

    那人道:“九公子吩咐我们给他准备一辆马车和一些食物银两后就同冷姑娘一起走了。”

    慕容雄怒道:“谁准许你们去办这些事的?”那手下吓得直哆唆:“九公子是您的亲兄弟,他说的话,我们不敢不办哪。”

    慕容雄此时想起,自己昨天还说不许下人怠慢了慕容如风“违者定不轻饶”这些话,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听从他的话了。此时后悔已是晚矣。忙一边修书给慕容山庄,一边发紧接着书函通知慕容家各地的钱庄、铺面及各处的亲友,务必要将慕容如风找回。

    在下达各种命令之时,慕容雄也在暗暗分析慕容如风可能会去的地方。唯一略感庆幸的是冷若烟虽然名声骇人,但据他所知,她倒也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也许对如风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此时此刻,唯有求上苍保佑如风此行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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