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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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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第一个这样进府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从不理会你爹爹在外面的作为,有了你之后,我便专心养孩子,什么事儿都不看不听,但府里多少会传出些闲话,我听看听看,知道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会报应得这么快。”

    项暖儿像是被雷劈中,尽管已经证实爹爹的罪,但她仍怔怔试图辩白“娘,爹爹待我们极好一一”

    “关起门来,他是个好丈夫、好爹爹,但他不是个好官,百姓对他深恶痛绝,恨不得剥他的皮、啃他的骨,人人都说当今皇上圣明,替百姓除害。暖儿,这话我不想说,但不能不承认,你爹爹是个大害虫。”

    “可是一一”

    “我知道你记挂着你大娘的托付,但是暖儿,你有没有想过,大娘恨,是因为她的儿子、哥哥、丈夫都在那道圣旨中获罪,而他们通通是罪孽深重的人啊,难不成要好人遭恶报、恶人长命吗?

    “别恨相爷,你爹的下场是他应得的,若真要说报仇,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找上咱们家报呢。”

    娘说的,就像是和大伙套好招似地,如出一辙,百姓说的、香荷说的,每个人嘴里的皇帝和上官夭羽都是好人,独独她的爹爹坏,坏进骨子里。

    所以她是错的、报仇很蠢?

    母亲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她多年来的自以为是。

    “怎不说话。气我不让你留在那里?”上官天羽问。

    出染坊后,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项暖儿迎上他的眼,一些促狭、几分戏谑,他在百姓面前的端重沉稳不见,只剩下自得轻松。

    他有几张脸、几副心性?她之于他,又是什么?玩具宠物?

    原本她认定他是坏人、自己是受害者,现下立场相易,拭君屠相的自己成了坏蛋,他反而摇身一变,变成救命菩萨。

    这仇,万万不能报了。

    “刺客有权利选择自由吗?”她淡问。

    “真感动,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他的手负在身后,抢快几步,走在她身前。

    他在测试什么?测测背后的她,会不会趁机逃走?

    不,不逃,她乏了,回到主人身边,又是一场接着一场永无止境的杀戮,当报仇失去意义,她何必再当杀人工具?

    闷闷地,她说:“我是坏人。”

    听见她的声音,上官天羽脚步停顿。

    她赶上他,又说一次“我是坏人。”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摇头。“你不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挑他来说这个,是因为他说了他的家庭,基于公平起见,她必须回馈?

    不知,她就是想对他实话实说。

    “我是,我亲手载了十七个人,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全然不知。”

    他杀人,因为对方有罪,她杀人,只为了活久一点,立场不同、心态不同,她凭什么把报仇说得振振有词。

    “死在我手下的人更多。”

    那年肃贪,项庆文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

    “你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杀人,是为了救自己。”救自己?上官天羽眸光一闪,悚地心惊。

    反手,他抓住她的手腕,搭上脉搏,她的脉象不寻常。“在执行命令之前,宋民君给你们服毒?”

    “奇怪吗?不奇怪啊,他必须提防我们有异心。”她很平静的点头。若非这些毒物,谁肯心甘情愿当工具?

    她始终觉得公平,主人教她武艺,她为他杀人,因为她必须够强、够狠,才能面对上官天羽和高高在上的皇帝。

    “你中什么毒?”

    上官天羽眼底闪过锐利,好看的眉形狰狞,额间的青筋暴露。该死的宋民君,没将他抓起来千刀万剐,难消他心头恨!

    她没回答,反而问:“主人和皇帝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什么主人叫他不是你的主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粗鲁地抓住她的肩膀,恨恨低斥。

    他干么那么生气?中毒的是她,她反应都不如他那么大。

    “说!他给你下了什么毒?”

    上官天羽加了力道,项暖儿颈窝间一阵剧痛,她皱眉,反握住他的手。

    他发觉了,慌得松开手。他在搞什么?

    她平和道:“摧心丹,放心,不会那么快发作。”

    重要的是,这种毒,毒发立即身亡,不会教中毒者承受太多痛苦,对他们而言,这是最轻松的毒物,或许主人认定刺杀皇帝太困难,所以惩罚也给得轻了。

    是摧心丹?

    上官天羽这才松口气。幸好,不是难解的毒,顶多药引难求,许多药材不是寻常药铺易得的。

    不过,身在朝廷,皇宫内没什么难得的药。

    “我明天下朝后,就去找王御医配药,不会让你毒发。”

    “你懂毒?”

    是啊,她想起那日,他不过闻了闻银耳羹就知道她下了归魂散,说不得,他还是使毒专家。

    “我是铁木老人的关门徒弟。”

    铁木老人?铁木老人擅毒与医术,他没有武功,但武林人士哪个不拿崇?

    不单因为冒犯了他,会死得不明不白,更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需要他的医术来帮忙。

    “你也懂医?”项暖儿追问。

    “医术差一点,我的师姊学得比我好。”

    “你有什么是不懂的?”

    他轻笑,嘴里不说,但眉梢的得意替他作了答。“摧心丹的解药最难得的药材是预铜草和甘天露两昧,皇宫里有。”

    “当宰相真好,什么东西都能拿得到手,我得慎重考虑,要不要弄个状元来当当。”她觑他。

    “我保证,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除了能力,运气也很重要,史上,有几个人能十八岁拜相?

    她不服气。“你都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行?”

    “我佩服你的笃定自信,了尚若你要去参加科考,我收你当门生,向皇上极力推荐。”

    她没好气的冷哼“谢啦。”

    “不客气。”他的嘴角上扬。

    在他身边走着,项暖儿先是嘟嘴低头,最后也笑。

    “项暖儿。”他拉上她的手,不多久,十指**。

    “什么事?”

    “相信我,你不是坏人。”

    她摇头,坚持“我是坏人,有例可证。”

    “什么例子?”

    “我被抓后,和几十个孩子关在地牢,却只有不到二十份粮,每天都得动脑子抢食物,我从来不管那些比我小、力气智力不及我的孩子,到最后,他们饿得动弹不得了,只能任老鼠啃噶至死,我不但没救他们,还嘲笑他们的无能。”

    闻言,上官天羽燮眉。他终于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死的了,惨绝人寰呵,宋民君的该死再添一笔。

    “后来,我被放出来,试我身手的是一个魁梧的男人,他的鞭子使得极好,一旦被鞭子挥上就会皮开肉绽,我亲眼看着在我前面上场的孩子被活活打死,于是我告诉自己,只有两条路走,杀死他或被他杀死,最后,我杀了他,那年,十二岁。

    我第一次知道,剑刺入人肉是什么感觉。

    “在地牢里,我学会自私自利,杀死他,让我学会两人敌对,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他不说话,把她揽进怀里,心疼、心怜,恨自己当年不专制一些,如果那时就把她带回京城,她不必遭受这些。

    项暖儿深吸气,再度强调“所以我是坏人。”

    “任何人被那样对待,都会努力让自己变成坏人的,只有当坏人才可以活下来。”

    她很久没哭了,老早忘记何谓心痛,可他的话,却让她的泪水淌下,即使她紧抿双唇,却怎么也瞧不回去。

    她哭,上官天羽却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个女人、一种教人看不起的动物,他却因为她的感动,心,暖暖。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个两文钱”

    “糖一一葫芦,好吃的糖一一葫芦。”小贩拉长了“糖”字,甜甜的混昧随着那个字,沁入心底。

    项暖儿迟了脚步,转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糖葫芦小贩,石中串鲜红色的果子插在竹竿上面,让人垂诞三尺。

    上官天羽发现她没跟上,回头,见到她孩子似的期盼,忍不住微笑。

    这时,一名男子骑在马上飞快奔驰,他脸色发白,嘴里大声嚷嚷着“快点让开则警觉的百姓纷纷走避,只见路上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娃儿被吓呆了,呆呆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马匹。

    眼见他就要惨死在马蹄之下,项暖儿想也不想的扑身上前搭救,忘记自己穴道被封,没有内力、没有轻功,当她抱住小娃儿同时,发狂的马匹已经来到跟前,躲不及了。

    惊心动魄的一幕映入上官天羽眼底,他惊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项暖儿闭眼,用自己的身子护住胸前孩子。也好,死于救人总比死于杀人来得好。

    好半晌,她听见马儿的嘶呜声,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

    睁开眼,她看到上官天羽制伏了发狂的马匹,死命抓住僵绳,瞪住她,惊魂未定。

    旁边的百姓纷纷围上。“好啊”一声赞,鼓掌声不断。

    “相爷,好样的”

    “相爷,多亏您了。”

    “相爷”

    他来不及拉她起来,就让一群人围住,东一句、西一句,她想插也插不上话。隔着人墙望着他,项暖儿纵使才死里逃生,也忍不住发笑。这个相爷实在太亲民了。

    “小宝!娘的心肝宝贝啊一一”一声尖锐哭嚎,倏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在众人的扶持下,项暖儿站起身,将吓呆的娃儿还给嚎陶大哭的母亲,退到一边,静静等待那位被簇拥的相爷。

    她并没有等太久,他就拱手从人群当中走出来,朝百姓们点头,一手将她压入胸口。

    “别怕,没事了。”他不顾旁人眼光,在她耳边低言哄慰。

    这个亲昵动作自是引来更多的哄闹声。

    “咱们相爷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特别过。”

    “可不?相爷不喜女色,家里几个夫人除了安份,没啥特权可言。”

    “不知是哪家千金的姑娘,让咱们相爷失了沉稳。”

    听着人群里传扬着相府的八卦,上官天羽也不见愠色。百姓嘛,闲着也是闲着,爱说就说去,反正,也没说错。

    他没制止百姓的笑闹,只是捧起项暖儿的脸,郑重声明。

    “你是好人。”蓦地,她红了脸。

    屋里燃起暖香,掌了灯,晕晕黄黄的光线照在项暖儿苍白的脸上,染出淡淡金色光芒。

    香荷坐在床前,拿着针线,缝没几针,又起身探探小姐额头。

    吃过太医配的解药,项暖儿烧烧退退闹腾大半天,香荷乏了,却不敢休息,只因白天相爷进宫,才千叮咛万嘱咐她,说一有状况就得回报。

    现在相爷尚未回府,已差人回来问过三回,害她每次只能回答“小姐醒醒睡睡,吃不下,略喝了点水。”

    她又摸了摸小姐的额头。额头还温温的,不像白天烧得那样厉害,但脸色惨白得吓人,病饼这场,往后不知道得花多少精神调养。

    唉!小姐绝口不提这些年孤身在外发生过哪些事,她只隐约感觉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冷漠孤傲、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有时候,自己甚至不太敢跟她说心事。

    幸而那日见过姨太太回来后,小姐略有改变,偶尔她还会撞见小姐偷偷笑,发红的脸颊尚带着一丝羞怯,这些该归功于相爷的偏宠吧。

    是啊,相爷偏宠,府里上上下下全感觉到了。

    连后园里的夫人都开始恐慌,好几次邀小姐到后花园吟诗赏花,态度与之前有了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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