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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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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沉默。

    夏侯熙带着昏倒前的记忆,迅速地由床上跃起,却因过急、过猛而晕眩,随即又跌回床上。

    她还记得左敛言为了保她周全,竟牺牲自己去当箭靶,好引开那些山贼。结果,在那似是裹了厚厚一层黑布的世界里,她只先后听见山贼说了:“老大!糟了!”以及“我失手杀了人啦!”这两句令人心跳停止的话,之后山贼匆忙的走了,而他却没再回过她一句话。

    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叫骂,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不搭理她,直至她不死心的爬着爬着,终于爬到了他身边,经由双手沾上的黏湿感,以及鼻端嗅进的浓烈血腥味,她才知道为了保护自己,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生命力正快速地流失中。

    谁来帮帮她?

    谁来救救他?

    当时,她扯破喉咙不要命的大声喊道,希望老天爷能慈悲的对她伸出援手,不要残忍地夺去她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人。

    于是,上天便派了个贵人来给她

    “你没事吧?”手上端着饭菜的擎风,一进门便对不肯乖乖待在床上的她皱起眉头。

    是的,那个适时出现的贵人,就是她的擎风大哥夏侯英早年收养的螟蛉义子。

    “我没事。敛言他”她急问。当时擎风大哥一到,她便因为安心而昏了过去,以至于自己是如何到这客栈?以及敛言的情况为何?她是全然不知。

    放下尚冒着缕缕白烟的热腾腾饭某,擎风来到床边扶起她问:“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

    最最后一面引难道,他就快不行了

    夏侯熙整个人几近崩溃的瘫软在擎风的怀里。

    “想。”她哽咽的点点头,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见。

    稍后,擎风带着她来到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并体贴地留下他们两人独处,迳自退到门外默默守护着。

    瞅着床上那抹只能趴着的身影,夏侯熙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决堤泛滥,一声声凄楚的啜泣,更是接踵响起,大有吵醒死人之势。

    “喂!别睡了,你快些醒来陪我说话呀!”她先是轻轻摇着他一动也不动的身体,并委屈地哀怨道:“是你答应过我的,说要带我去吃遍大江南北所有好吃的东西,现在,东西都还没吃遍,你怎么可以利用睡觉来耍赖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床上人儿仍是没有动静。

    “你醒醒呀!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难道你当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不是说要娶我当娘子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弃我于不顾?”她一双柔荑紧握着那没给任何回应的大手,如泣如诉的指控道。

    “答应我,你别死好不好?”她又是霸道、又是脆弱的歇斯底里着。“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床上人儿仍旧动也不动。

    “可恶的你!居然在人家终于确定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后,却要狠心的离我而去!”她忿忿不平、怒火肆起。“那幺当初就别让我喜欢上你,省得日后我再喜欢上别人时,还得费事的先忘了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不说不气,越说越气。

    床上人儿依然不吭一声,不!他现在是不敢吭声。

    奇了,怪了!原先她不还温温柔柔的哭着要他别死吗?怎幺转眼间却马上变了态度,一副他死了就是他不对的模样。

    “对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何后来和那个陆思齐走得那么近?”一时忘了左敛言应该还在“不省人事”中,夏侯熙竟然开始算起这笔烂帐来。“是故意气我?还是不小心弄假成了真?”

    哇!这女人竟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和他这个不确定是不是死透的人,算起情帐来啦?真真是好样的!

    等了半晌,不见左敛言开口辩驳,她又咄咄逼人的再道:“我说,那最好是故意演来气我的!否则,万一不小心弄假成了真呵呵!就算这次有人能大难不死,不过不保证不会在近日内死第二次。”

    床上人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透的寒颤。由于无人发觉,于是继续装死中。

    “老实告诉你也无妨,虽然陆思齐天生长得就是一副欠人保护的模样,但我可不会因此就把你拱手让给她!”此刻,夏侯熙完全忘了应该为左敛言徘徊在鬼门关前而难过,反倒是生气勃勃的提议和陆思齐来场君子之战。“我这个人最公平了,只要她能接下我一招而不倒,那我就——”

    “思齐和你不一样,是个不会武功的娇弱姑娘,所以绝对不禁打!”床上人儿终于愿意“醒”过来了,因为不醒实在不行,否则就要出人命啦!“我劝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后果自负。”左敛言一脸笑意的盯着地说。

    夏侯熙一副活见鬼的惊恐模样。

    “你、你还没死?!”她以食指指尖轻戳他的身体问道,那谨慎的模样,就好象他有传染病似的,不防不行。

    “死人会像我这样和你说话吗?”瞪她的拙样一眼,左敛言继续以迷恋的目光宠爱她。“况且,你不是不许我死吗?”呵!她说这话时的真挚情意,可是让他甜沁入心哩!

    “可是”夏侯熙拧着秀眉,似乎还想辩解什幺,却立刻想到一定是惜言如金的擎风少说了一句话,才会令她以为他真要命丧黄泉。“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眼泪。”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呀!告诉你,你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宇、以及每一句话,我全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不只听见,还牢牢记在心底深处。现在可是情意相交的重要时候,他非要她老实坦承对自己的爱意不可!

    她俏颜赧红,支吾道:“你听什么听得清清楚楚呀?我可不知道。”该糟!早知道就别对个昏迷不醒的人,剖白心事。

    还想装蒜。“就是有个女子说她其实是喜欢我的,还要我不能弃她于不顾,更要快些将她给娶进左家大门的这些话呀!”事已至此,他可不容她躲避。

    “是谁这幺不害臊的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她打定主意,坚决装傻到底。

    “那好,我这就去向思齐提亲,让你一辈子活在后悔中。”左敛言见招拆招的故意撂话威胁道。

    “别别别!”她赶忙出声制止。“好嘛、好嘛,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就是了嘛!别老是动不动就拿她来欺负我,告诉你,这样我是会生气的。”红着秀颜,她喁喁哝哝的低道。

    早早承认不就什幺事也没有了吗?左敛言得意洋洋地乐忖着。

    拉过佳人害羞闪躲的手,左敛言举至尚无血色的唇边,印下深情一吻。“既然你都大方的承认你喜欢我了,那么就换我礼尚往来的也告诉你一件真相。”

    一听他有秘密要公布,夏侯熙立刻聚精会神的竖耳倾听,唯恐遗漏了什幺。

    “其实,思齐早已名花有主了,此次上京就是为了投靠夫家,并与感情甚笃的未婚夫婿择期完婚。”而刁二爷正是受已故陆老爷的妥托,请他代为送女上京。“所以你大可放心,思齐是没法和你抢男人的。”何况要抢也抢不赢。

    既然陆思齐早有心属之人,那么——

    “你又骗我!”夏侯熙惊觉再次中计,举起粉拳便往他身上招呼过去。“你很可恶耶!居然利用她来让我——”突然噤口不语。

    温柔地扳过那张因倔强而益显美丽的小脸,左敛言噙笑接道:“嫉妒!”那可是好事一椿,不是吗?

    夏侯熙顿展女儿家的娇态,不依地敲了心上人一记。“讨厌啦你!”媚红着粉腮,她半是又羞又怒的嗅道。

    “哎哟!”左敛言只觉一阵巨痛袭来。她不小心下手太过了些,波及到他背上的伤口。

    瞧着那张俊脸登时拧成一团,夏侯熙马上知晓自己犯下大错,也跟着紧张起来的微蹙黛眉。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软绵嗓音中,净是哽咽的歉意。

    忍下椎心的疼痛,左敛言强颜欢笑道:“能被你这个武功高强的侠女伤到,那可是我的荣幸!”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就爱贫嘴!”夏侯熙先是笑骂说,而后叙容正经询问:“说真的,你背上的伤要不要紧?”望着那缠满上半身的一圈圈白布,她不禁不舍了起来,对他的爱,同时又多增了一分。

    “不痛!一点也不痛!你不用替我多担心。”才怪咧!那疼痛似是长了两根尖尖的长牙,不时顽皮地在他背上戳来戳去,弄得他有苦难言。

    是吗?真搞不懂为何他明明痛得半死,却爱在口头上逞勇装强,是为了要她安心吗?

    “我夏侯熙在此立誓!若是再让我碰上那几个臭山贼,我绝对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然后剥皮去烤!”说着说着,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竟迸射出慑人的森森寒光。

    立意虽好,但不免血腥了些。左敛言只有心领了。

    “我想,那些山贼并非有意伤我。”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拿刀砍伤他的山贼,该是因为一脚踩空,才会失了平衡的往前倾去而挥刀误伤了他。

    “那是意外。”他坚持道。

    呵呵!说来好笑,那些山贼一知道有人意外受伤后,立刻犹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那怕事的程度,简直不像山贼该有的态度。

    “你说是就是罗!”慧黠的她明白,他不要自己有太多的仇恨缠心,于是便转念调侃道:“不过,也幸好他们砍伤的是你的背,而不是你最引以为傲的白净脸蛋,否则呀,你可就再也当不成小白脸罗!”

    左敛言大吼一声,作势向她恶扑过去。

    “我最最讨厌人家当着我的面叫我小白脸了!你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吗?”邪慝之念,蠢蠢欲动。

    夏侯熙被他的表情动作逗得花枝乱颤、疯笑连连,险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趁着呼吸的空档,她倒在他的怀里摇头说。“是杀人吗?”她猜。

    “不对!正确答案是,我会有搔人痒痒的冲动!”说完,一双大掌蓦地呵起佳人痒来“杀”得她无处可逃,只能更往他的身下钻。

    “别呀!”夏侯熙娇嗲的告饶,香柔软绵的身子不断摩擦着那具极为敏感的阳刚之躯。“可人家人家最爱小白脸了!”屏住气息,她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神色一凛,左敛言飞快收拾起嘻闹,以深邃多情的眼儿**她道:“熙儿,嫁给我好不好?我有自信能让你一辈子幸福。”较白话些的意思是:他绝对有自信能够将她喂得饱饱,永不挨饿。

    夏侯熙怔了怔,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墨瞳凝视他。“我很想说好,可是这事我不能作主,你得同我爹爹提亲去。”

    吓他一跳,瞧她忽儿敛笑的模样,还以为答案会是令人心碎的“不”咧!

    “那是当然!”理应如此。“你放心,我立马差人回乡告知父母你我之事;再待我京试完毕,便速上你夏侯家提亲。你说可好?”其中细节,他早已周全的慎思好了,就等佳人点头允诺。

    奇怪的是,这么完美的计画听在夏侯熙耳里,她居然没有开心地扑向他,对他又亲又抱的?反而是眼眶泛红。

    “好,你说什幺都好。”她还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可是,你确定吗?”

    “确定什幺?”左敛言眯眼打量着,猜不透为何她看起来很是忧心苍白?

    “确定你是不是当真要娶我呀!”她的粉唇一弯,泪水骤然窜出眼眶,簌簌往下落去。

    “当然是当真的呀!”他火速回答,就怕稍慢一刻,熙儿会以为他正在犹豫。

    这保证果真神效,因为泪水不再成灾。然而夏侯熙依旧有些迟疑——

    “可是,我有病耶!就连我二姊那样拔尖的神医都说没法治好了,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左敛言释然一笑。“不怕!倘若病医不好,那我就给你买来好多好多的夜明珠,然后将它一颗颗镶在所有房间的墙上,这样一来,你在夜里看不见东西的毛病,不就算是医好一半了。”小问题而已,轻松解决啦!

    “还有,我的胃口很大也很能吃,这点你是知道的,难道你不怕被我吃垮?”若是要她不能尽情大吃大喝,那不啻是要她命休!怎好?

    伸手抚上那头似丝滑嫩的长发,左敛言不禁仰头失笑。

    “别笑!人家很认真的。”她气不过,素手狠掐他一把。

    他赶忙止笑。“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是开饭馆的耶!岂有被你吃倒的道理。”她真是多虑了。“好了,现在起不许你再拿那些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来烦我,知道吗?”

    “不行!我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没说。”

    “是什幺?”翻翻白眼,左敛言乘机低头窃夺一枚香吻嗯,确实蚀骨销魂。

    夏侯熙讶异地抹抹唇,那上头还残留有他的味道。

    “是什么?”他再问一次。见她错愕地失神着,左敛言有股说不出的满足。

    回过神,夏侯熙-瞪他道:“不准你再这幺做。”那种亲昵的感觉对她而言还太陌生,而且,他还受着伤耶!万一害他伤口又裂了怎么办?届时谁来赔她一个相公呀!

    左敛言装痞地耸耸肩,聪明的不给正面答复。

    总是拿他没法的夏侯熙,索性懒得计较了,还是回头专注于正事上比较重要。

    “你”糟,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得考上状元才行?”

    “为什么?难不成你对状元夫人的头衔有兴趣?”不像呀,他的熙儿不像是那种重名重利的人呀!

    “我没兴趣,可是我爹有兴趣。一直以来,我爹老爱把话挂在嘴边说,说他要是有个儿子,铁定栽培他去考个状元回来威风威风!可惜我们五姊妹全是女儿身,无法上考场去替他扬眉吐气,所以”她只是薄弱的希望,爹爹能对自己刮目相看而已。

    “所以你无法办到的事,就由我来完成,对不对?”话说至此,他全懂了。

    “哇!你真聪明,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就全给猜出来啦!”漾着浅浅甜笑,她甚是谄媚的奉承道。

    “少来这套。”他喜欢她口头上的甜言蜜语,但是他更喜欢她的具体行动,例如亲吻、拥抱什么的。

    “人家都说女婿是半子,万一我爹就因为你没考上状元,而不把我嫁给你,届时你可别后悔喔!”她居然凉凉地恫喝起他来。

    抚平着不算太过紊乱的思绪,左敛言冷静异常地默默思虑着。

    其实,他根本无意去追逐那些虚幻的名利,也讨厌去挣那当官的荣华,他只喜欢简简单单、自自在在的过日子,即使那样的生活平淡如水,却也甘之如贻。

    “怎么样?你迟迟不回我话,是不是害怕会考不上?”夏侯熙自以为是的了然讪笑道:“早教你买书来看,你还不听!这下好啦,没把握了吧!”

    “你就这么把我瞧扁啦!以为没书我就考不上状元?”呵,他可是左敛言耶!那个打小就是众所皆知的天才神童耶!是有着具于常人的聪明才智,以及过目不忘的高超本领。

    这样的他,岂有不轻松拿下状元之位的道理!

    “你只管等着吧,届时我会风风光光顶着状元头衔去迎娶你的。”他意气风发的狂傲道。“可你仔细听着,我这状元只为你而考。不为我娘,也不为你爹,纯粹就只是为你夏侯熙一人,知道吗?”这就算是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吧!

    夏侯熙尖叫地搂上他的脖子,开心地对他又亲又吻的,一颗芳心几乎都快双手捧上送给他了。

    “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喔!”停不了的欢乐,满满充塞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最重要的,她终于体会到刁二爷说的“真正生死相许的情爱”究竟是什么了。

    感受着她全然的愉悦,左敛言仍不免要问:“可万一我不幸落榜,那么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也不嫁给我啦?”

    嗯,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危险的问题。若是她的回答令人心碎,那么他该怎幺办?唉,他已经后悔自己干啥没事自找麻烦了。

    那双门着灿灿星光的亮眸,有好半晌不解地凝视着他。

    之后,她才咯咯乱笑的说:“不!我会依然爱你,也会坚持你一定要抬八人大轿来娶我,只是那时我们可能得私奔。不过,那样肯定比正常的完婚方式来得更为有趣,因为,你能想象我爹爹挥动着那把比人还高的大刀,一路追着我的八人大轿跑的样子吗?”夏侯熙收回放在他颈上的手,然后起身离开他。

    没错,那样铁定是有趣极了,也许会突破路人肚子也不一定,但是——

    “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这是他的保证。

    “我知道你不会。”已走至门边的她,眷恋地一再流连回顾。“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最后一个问题。”喊住欲踏出房门的她,左敛言实在难解心中疑惑的问:“为何你就是不肯放手那袋夜明珠?为它搏命值得吗?”

    听见这问题,夏侯熙没有回头,仅是唇畔浮笑的道:“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

    房门,随后掩上。

    “你自已好好保重,知道吗?”大街上,左敛言实在不舍的忍痛说。

    “我会的,你也一样。”夏侯熙同样不想和他分开,无奈父命难违。如此一来,两人重逢之日,唯有他高中之时。“你一定要努力考上状元,知不知道?”她不忘又再次耳提面命一番。

    “行啦!”他不耐地敷衍道。哇!怎么熙儿的罗唆德行,是越来越像他娘啦!

    夏侯熙在刁翊的帮助下,顺利上了擎风特地买来赶路的骏马。

    “丫头,有机会再到四海镖局找我,我要将刁氐拳法剩下的部分全教给你!”吼着贯有的洪钟嗓门,刁翊大方地道。谁教这丫头就是颇得他的缘哩!

    “好!可是你也得答应要上我家看我才成。”她和他交换条件。看着这个亦师亦友的黑壮大汉,夏侯熙还真是怀念初遇时闹上的笑话。

    别过目光,她注意到了陆思齐从头至尾,都一直对自己释放出友善的笑容,那样真挚的情意之中,完全没有一丝虚假存在。

    而这令她感到惭愧,因为她竟然曾对这样一个好姑娘充满敌意,还恶作剧的捉弄人家,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也许,自己应该主动向她示好才对。

    “陆姑娘,也欢迎你同夫婿前来傲侯武馆找我玩。”她展露出最亲切的甜笑说。哈!对别人好,一点也不难嘛!

    “谢谢你,我会的。”陆思齐虽是明显感受到夏侯熙对自己前后态度的差异改变,却慧黠的不明言点破。

    女人哪!彼此之间一旦没了名为“嫉妒”的敌意,十之八九都可以成为好朋友!夏侯熙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体认。

    “一路上,就麻烦擎风兄多加照顾熙儿了。”另一头的左敛言,以着一个准新郎的心情,请托着心上人名义上的大哥。

    “应该的。”擎风话不多,总是惜言如金的只说两到三字,再多就没有了。

    趁着今儿个阳光够大,左敛言不禁抬头观察起这幺一号超“冷”的人物来。原来这样一个少言、惜言的冷峻男人,有着一段迷离坎坷的过去。而衬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只瞎眼,据说是因为意外而留下来的纪念品。

    其实,他会这么注意擎风的原因,乃是有人完全不怕死的告诉他,她曾经立志长大以后要当擎风大哥的新娘!

    这个天大的消息可彻底吓坏了他,害他立刻对擎风升起浓厚的敌意,并要熙儿亲口保证她会时时刻刻只想着他,脑袋里再也不会装进别的男人。

    “你在家里要乖乖的喔!别老想上街找人打抱不平,知道吗?”抽回滚远的思绪,左敛言向马上一脸委屈的夏侯熙定下规矩。

    “可是那样我会很无聊耶!”夏侯熙试着想讨价还价,结果规矩却越定越多,气得她缰绳一拉,就要飞马离开。“没听见,你说什幺我都没听见!”她几乎是耍赖的朝他吐舌挑衅道。

    “那幺我会依你的表现,再决定带什么好吃的东西上门提亲。”左敛言索性使出必胜的撒手锏。

    于是夏侯熙——败!

    “要保重!”他感性的说。

    “嗯,记得要带八人大轿来我家提亲喔。还有,千万别忘了带好吃的东西来,否则就休想进我家大门一步!”她完全不见感伤的气氛,反倒像是在撂战帖一般。

    左敛言不再言语,仅是挥着手,面带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目送她安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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