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假想敌 > 第一节

第一节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假想敌最新章节!

    我是个懒惰的女人,费神费力的事我都会直接回避。包括对待我和仓铭之间的第三者。

    他的情妇,我的情敌。

    仓铭的命令我执行了一半。放好电话后,我冲了个澡,换上一件宽松的吊带纯白半透明丝质睡衣,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我没有吃晚饭。

    柔软的床单磨擦着皮肤,温暖又舒适。我懒懒地躺着,任长发四散在枕巾上。酝酿睡意需要时间,我开始漫无目的的思维。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记得第一次见到仓铭,是在一个新合同的签订会上,地点在我公司顶楼的大型旋转会客厅。

    我是总经理杨守益在各部门经理级秘书群中亲指钦点,当晚伴他左右的贴身秘书。等等!为了通俗易懂,先让我在秘书二字前再添加两个字--文员!

    在我的公司,界线分明地将秘书群分划为两种类型。

    公关秘书!文员秘书!

    公关秘书顾名思义,是那种有着惊艳容貌,时尚装扮,有没有实际工作能力都无所谓,只需周旋功夫超强,颦笑间拉拢客户,为公司打响名号的女子。

    而我,仅有上得“战场”的工作能力,却无出得“厅堂”的姣好容貌。所以,我归类于文员秘书类。而在这种场合指派文员秘书出席,定有总经理的意图。

    当晚,我穿着一身橙色的职业套装,盘起长发,让自己看上去精明干练些。

    而仓铭的身份则是合同他方公司的副总经理。听说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出国公差去了,而他又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因此由他出席签订会也不算侮辱我方公司。

    从上午八点,我开始忙碌。大到布置会场--摆桌,音响,灯光;小到角落的装饰物品,以及客人胸前的胸花,送客时的纪念礼物等等;就连预订饮料,自助餐食物也得面面俱到,由我亲力亲为。直到一切布置妥当,我才抽空趴在窗前喘息,这才意会总经理钦点文员秘书的真正意图。

    文员秘书,高级打杂员,超能机器人是也!

    窗外暮色苍茫,华灯初上,我看了一下表,才察觉时间已过七点。肚子不合作地大唱空城计,绞得胃隐隐作痛,我这才想起,忙碌得焦头烂额,省过了午餐兼晚餐。正欲偷溜到摆放整齐的食物区,挑选两样实物填充饥饿,未料总经理亲临现场,检视完毕后满意至极,笑眯眯地踱到我身后,轻拍我的肩膀。我的肚子像是受了惊吓般“咕噜”一声长啸,瞬时让我脸色涨红,回转过程中也有些头重脚轻的昏眩感。不过幸好现场嘈杂,他没有听到我身体发出的可怕叫声。当然,庆幸的反面也是我的悲哀--他竟然没有听到!

    呜!我好饿!我的眼光跃过他的身体眺望不远处花色繁多,喷香诱人的吃食,望“食”解“饥”

    “平筱,你能力卓越,这么大的场面亦能指挥得井井有条,是个值得重用的人才!不错!不错!我非常满意!明天在全公司通报表扬。我再与人事部商讨商讨,将你的职位提升三级。”

    我微笑着谢恩,心中却不以为然。

    表扬?还不如嘉奖来得实际爽快。至于提升三级--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换个环境继续干老本行?我现任业务部文职,三级跳跃,不是进入对外企划部就是直接受副总经理管辖。虽说薪资会跟随着连涨三级,但前提是工作量会成正比增涨,而偷懒闲聊的时间则成反比急速下降。老板绝不可能砸重金圈养寄生虫,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权衡得失,我并无太大的欢愉。

    我是个懒惰的女人,从不喜欢挑战自我,争强夺胜。按部就班,随流而逝才是适合我的最佳宿命。

    “总经理,已经有客人陆续进场,您”

    他去周旋,我去填肚,各就各位。

    “跟我来!有这样卓越能力的职员是我的荣耀。我要把你介绍给客户,让他们大大地羡慕!哈哈”总经理皇恩浩大,示意我可以与他贴身而行,享受公关秘书之待遇。

    我傻眼!猛吞口水,眼光渴求地留恋于食物区,脑神经强迫身体随他步入人群。

    天生缺少公关秘书的交际手腕,我不断地提醒自己要保持大将风度。多笑、多听、少说话,免得不经意间闹出什么笑话,让老板脸上无光,自己饭碗难保。况且说话太浪费口水,我体内已仅存不多的体力可供消耗,所以保持沉默是明智的。我一边吞口水,一边眯着眼睛点头哈腰。可光想着如何保存口水的我却忘了,唾液会加剧胃粘膜的蠕动,饿得更快。

    呜我真的忘了!

    “仓铭先生还未到场吗?”总经理笑着与一位客人握手致意后,回头问我。

    “暂时没有!”离仪式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在我的想象中,如他这类大人物是绝对会准时到场,以显尊严的。“杨总放心,如果发现仓先生的身影,守在底楼总服务台的刘助理会立刻用手机通知我。我会立刻向您报告。”

    我的手机一直静静地伏在胸前,没有声响。

    “好!等他上楼时告诉我一声,我要亲自出去迎接,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合作诚意。”他交待“仓铭到场后,先进行签交仪式,然后再开始晚餐。”

    由于我公司的实力稍逊对方,合作关系多少有些高攀依附的意味。为了争取这份合同,公司高层付诸了多少心血,我是略有耳闻的,我能理解总经理为什么提出先签交后晚餐的要求--以免夜长梦多嘛。

    “是!”我虽然恭敬地颔首接旨,但暗地里却大大地深皱眉头。

    杨守益一提晚餐,我的肚子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呜叫。我不由得恨恨地咬牙,该死的仓铭,还真会摆架子,就不能有些合作诚意,提早一小时到场吗?我快虚脱了。为了公司的形象,我绞尽脑汁想办法开溜。

    绞尽脑汁的时候,我又消耗了部分体力。

    “平筱?”

    正在我开动脑筋时,突听耳畔有一甜美的女声试探地低问。我的耳背神经一警,抬头找寻声源。

    “是你吗?真的是你?平筱?哈哈--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得到我的回应,试探的低呼声瞬时热烈起来。只见眼前一花,一个有着惊艳容貌、装扮时尚的女子蹦跳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惊喜地叫:“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巧遇。”

    我仍是一脸盲然困惑,摒除眼花缭乱的错觉后,终于看清来者的脸孔。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狄珩琪啊,高中三年独霸校花头衔的那个狄珩琪啊。升入高三后学校将成绩优秀的同学特别编组了一个班级,我跟你同班呢。”

    我自认是个有天生间隔失忆症的女子,我的脑袋里向来装不下太多的记忆,我总不断地抹去以前,然后填入现在,只有简简单单,我的各个机能才可能正常运转。

    比方有些人或许直到花甲之年仍会遥念往事--小学时被哪个老师罚站;初中时全班去市外哪个公园郊游;高中时暗恋某班某个男生而我,顶多两年,先前的记忆会自动统统从脑中消抹干净。高二时抹去初中记忆;初二时抹去小学记忆,以此类推。

    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是个孤僻又略带高傲的人,因为从未见我与谁深交--闺房密友、生死同盟之类的;其实不然,他们太抬举我了。不了解我的人通常会被我的表面假象所迷惑,如同我被仓铭天性温柔的表相所迷惑一样。

    我并非因高傲而不屑,而是不善;至于孤僻之评我更是矢口否认的。我只是天生性格淡漠而已,对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会倾注太多的关注。当然,母亲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头脑简单。

    反正,我是个很容易遗忘过去的女人。

    面对眼前两眼闪星的超级美女,我礼貌性地在脑中费力地搜索起来。狄珩琪?独霸三年校花头衔?高三同班?好半晌,我终于从残存中捕捉到一丝掠影。

    “喔!是不是那个除了独霸三年校花头衔外,更年年独霸年级最高分的狄珩琪?”

    这种从头到脚都闪着金光的人实在很难让人忽略,只是--她怎么会记得除了上厕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毫不起眼的我?我甚至从不参加社团活动。真奇怪!

    “哇哇!你想起来了?”她激动极了。

    “你好!”我礼貌地点点头,却无太多的惊喜。但既然遇上了,而且人家主动招呼,我又是今晚的“地主”所以总不能好像平日里一样莫不关己,不闻不问吧?这个时候需要客套上场。我笑“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客户吗?

    “充当花瓶,也替老板处理一些琐碎杂事。”她答。

    喔!明白了!与我同行,却不同类。如果她来我们公司,倒是挺难将她分配群体的。公关--她定有超强的工作能力,与纯花瓶相差天壤。听说她高三会考成绩全市第一,让人望尘莫及;文员--似乎又有些辱没了她的艳丽容貌。幸好她没来我们公司,否则定会让那群整天搔首弄姿的骄傲孔雀们恐慌万状,坐立不安的。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她回问我,礼尚往来。

    “我的地盘!”我指一指走远的杨守益,答:“我的顶头上司。”

    “哇!天哪,平筱你好厉害!”她猛一拍我的肩膀,估计把我这个临时演员错当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助级人物了。

    “嗳,你误会了”我赶紧摇手,免得事后给人留下虚张声势的印象。虽并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但我讨厌与那种吹嘘身价的虚伪女人挂勾。

    “什么误会?平筱,不准找借口以谦虚之名搪塞我。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向你请教呢。而且今后工作上我若有做得不周之处,你一定要多多提点我。”她巧笑倩兮,诚挚无比地将我猛摇的双手交握在掌心。

    “呵呵呵!不要说笑,一来我没有提点的资格;二来我也没有提点的机会啊!”不在一处工作,提点个啥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嘛。我盯着她的手,只求她赶紧松开。平日里我是最怕别人用提点、请教这套虚应之词来拉拢关系的。

    “谁说没有机会?等签订了合同,合作案正式开始之后,我就是负责与贵公司联络的架桥。”

    “咦?你是”

    “汉代贸易的副总秘书。”

    “你的老板是”

    “仓铭!”

    我呆住!不愧是以全市最高分毕业的才女。“汉代”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入得了的,更何况登上副总秘书之职?请教?呵呵,无论以能力或是官职而言,请教的都该是我才对。我的背脊开始轻冒虚汗。

    我们的交谈吸引来杨守益的注意力。他折回,与狄珩琪打招呼。看样子,他们的熟稔度大大超胜于我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这个狄小姐都到场了,怎么仍不见仓先生的踪影呢?”杨守益环顾四周,困惑不解。

    “喔,是这样的。”狄珩琪耐心地解释“临下班时公司发生了一点突发状况,仓先生不得不留下来处理。他特意吩咐我先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帮忙?临近仪式开场前悠踱来帮忙还真够诚意的。我在暗处扮个鬼脸,小吐舌尖。

    “真的吗?没什么大碍吧?”杨守益表情关切。潜台词却是:他不会赶不及参加签订仪式吧?

    “没有大碍,谢谢杨总关心。”狄珩琪微微欠身,作感激不尽状。潜台词毫不示弱:哼!这点小事仓先生应对自如。你就放心等着他的大驾光临吧。

    我淡漠旁观,更能犀利地透视他们的内心。

    “狄小姐对今晚的会场布置还算满意吗?”杨守益放心地点点头,又问。

    “杨总太过谦了。”狄珩琪抿唇浅笑回应“我刚刚在会场内转了一圈,本想看看有何处我能帮忙的,却发现杨总连极细微之处也是顾暇周全的,根本无我用武之地。相信力求完美的仓先生见了,也会自惭形秽呢。”

    我的中枢神经一阵痉挛,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杨守益却满足兼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唉,今晚我算是见识了超级公关手腕的八面玲珑了,与她相较,我公司那群草包花瓶该集体撞墙才对。

    “刚才看你跟平筱交谈,你们认识?”杨守益问。

    “嗯!我跟平筱是高中同学,毕业后考入不同的大学,已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呢。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场合巧遇,实在让我欣喜不已。”狄珩琪拉起我的手。

    我瞄她一眼,有些被她的真实欣喜所打动。她在高中时就很具号召力,同学们都爱亲近她这朵风光无限却不高傲,受人追捧却不蛮横的校花。

    “只是有一点觉得奇怪,为什么前两次我跟仓先生来开会时没见过平筱呢?我记得杨总身边的秘书”

    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又是一阵鬼叫,听到狄珩琪发出疑问,我灵机一动,顺口接上:“就说你误会了啊,听我慢慢跟你解释。总经理,我陪狄小姐去门口等仓先生,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您。”

    来不及等杨守益点头,我拉了狄珩琪就跑,首当其冲食物区,乘机填饱肚子。正巧服务生端来一大银盘的三文鱼寿司,我抓起小碟子及银叉就扫来一块。

    身旁有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哇!是宫崎峻大师的超级巨作天空之城的原声音乐。我有些意外地看一眼拿出手机的狄珩琪--她竟也喜欢动画片?我的唇角微微翘起,喜不自禁。能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成人”世界里听到这么纯真的音乐,实属意外。

    她接听,音乐卡断,我回头专心对付我的寿司。

    “平筱”我正准备与寿司来个亲密接触,狄珩琪突用手指戳我一下。我瞄她一眼,见她仍在接听电话,手指却无意识地在我肩肘戳来戳去。她是手抽筋,还是接电话时的特殊嗜好?我决定置之不理。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休想打断快进嘴巴的寿司,再不进食,我会发狂。

    “平筱!你现在还有雅兴吃东西?仓铭已经到了门口,你还不快去通知你的上司?”

    她挂断手机,大喝一声。我胸前的手机铃声大震。

    “咦?”我怔一怔,考虑是要放下叉碟接听电话,还是延续停顿的动作,将食物塞入口中。唇边沾到三文鱼表皮的芥茉,米饭的香味萦绕鼻端。

    “咦什么咦?你还不快去通知杨总?我先去电梯口等仓先生。”狄珩琪擅作主张,替我作了决定。她猛地抢过我手中的叉碟扔到桌上,拉了我火速冲出食物区。

    渴求地留恋着越离越远的新鲜三文鱼片及香喷喷的米饭,我的口水泛滥成灾。该死的仓铭,就不能迟到一小时到达会场,以示高傲吗?该死!懊死!懊死!

    那一夜,我在心里咒骂了无数个该死!却仍是无法挽救越陷越深的饥饿感。来回奔跑间,我开始昏眩!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树枝拍打玻璃,窗外似乎开始起风,魅影颤动。

    仓铭正在做什么?我模模糊糊地幻想。是与我的情敌边听音乐,边品咖啡?还是与她相拥相抱?我猜测不出,反正我不在意,所以哪一种情况都无所谓。我抵不住再袭而来的困意,轻转身体,蜷曲着将薄被盖住脸面,沉沉地睡去。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再次醒来,墙上的夜光时钟正指二点四十六分。睡意被饥饿驱赶出境,我感觉我的胃正在穿孔。而床铺的另一侧整齐洁净。凌晨时分,仓铭仍未归。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想要呕吐,再静躺一会儿,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准备起身胡乱找些饼干填饱肚子,好继续睡觉。我认为,只要没有意识,就算他彻夜不归我也不会介意。

    赤足踏上地板,突听客厅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我一惊,条件反射地爬回床上,蜷缩着用被单蒙住眼睛。从小到大,我绝对是鸵鸟政策的最忠实拥护者。只要我觉得遇到危险,就会自动把眼睛遮住,自认为什么都看不到就会平安无事,至少恐慌永远不会出现。

    从小到大,不知被妈妈骂过多少回,遇到危险要躲,要逃,或奋起反抗,誓死一博,可我就是改不过来。

    我开始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情景,小偷夜深入室行窃,女主人还未想到关键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粉碎了我的思绪。仓铭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简洁明了的话语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句句入耳。

    “唔,我到家了,放心,我明白。晚安”

    呵,才分别就牵挂,他们似乎才是真正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而我这个正室反倒成了丑陋的拜金女郎,认钱不认情。懒惰有时候等价冷血。我是个从不主动关心丈夫行踪的妻子。

    我享受着他温柔的磁性嗓音,将眼光定在天花板的某一点,竟有一丝鼻酸,我将这种反应解释为感动。感动那位素未谋面的情敌的温柔体贴,把身为我丈夫的男人关怀得如此无微不至。女人在付出妻子感情的同时享受妻子的权力,天经地义。

    我又开始幻想。在脑中勾勒出身为我的情敌的她,有出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幻想着仓铭对她的迷恋,拥抱着她酣然而睡的温馨场面。

    虽然我并未见过她,但我知道她具备以上条件。

    仓铭的秘书,我的高中同学,现任好友--狄珩琪是第一个告诉我仓铭“红杏出墙”的人;她为我打抱不平。她会向我描述所有细节,包括仓铭每周送她一百朵玫瑰;每月送她一件手饰。他们在一起还未满一年,我不知道周年纪念时仓铭会送她什么。

    我与仓铭结婚周年时,他什么也未送我,只是命令我休假一天,他则翘班一天,我在心里祈祷,希望永远莫要过什么结婚纪念日了。

    不知是否因为我祈祷诚恳,竟然灵验了。我想,结婚二周年时仓铭定再也没兴趣送我这样的礼物了。

    仓铭切断电话,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我立刻闭上眼睛,只要他不主动摊牌,我会永远无所谓下去。

    “平筱,起来。”仓铭坐在床前,掀开被单,捏我鼻子。

    他想说什么?与我交涉离婚事宜?我突然絮乱了心跳,真想永无止境地昏睡下去。但我没死,我必须呼吸,他正捏着我的鼻子,只要我不睁开眼,他会誓不罢休。

    “唔!”我半睁眼眸,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希望他能领会精神,我很困,别来打扰。正打算翻身躲过他的视线,他强行一把抓住我,将我拎了起来,推靠在床头。

    这一回,我想不醒都不行了。我吃惊地瞪大眼,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他正以同样吃惊的表情回瞪我,眼神渐转蛰猛。

    仓铭笑的时候很温柔,不笑的时候更英俊,这样的男人怎么愿意娶我这种相貌平平的女人共度一生?恋爱的时候我从未怀疑过;但结婚当天,当我看到众多顶尖淑女为他伤怀时,我开始困惑了。

    从那天起,我的怀疑持续至今。

    “吃晚饭!”他似乎正将自己从很深的虚幻中拉拔出来,略带粗鲁地从身旁拿出一只餐盒,里面装着十只左右的汤包。

    他清楚我的喜好,更笃定我未吃晚餐。望着尚冒热气的汤包,我的鼻尖又是一阵酸楚。

    “快吃啊!”见我不动,他夹着一只汤包硬塞进我的嘴里。口吻那么嫌恶,音调却该死的那么温柔。我有些昏眩,结婚将近两年,我仍是那个会被他温柔喉音劈断中枢神经的蠢女人。

    他捧着餐盒,喂了一个,乘我咀嚼时,眼光便定定停在我的身上。我不明所以,他到底在看什么?当我咀嚼下第三个时,他突然扔掉手里的东西,盯着我。

    “吃饱了?”

    我点头。咦?他连我胃口大小也能笃定?正奇怪,他突然扶住我的肩,俯身向我逼来,错愕间,他已吻住了我的唇畔。

    “不”我在理智全丧前挣扎。

    “不要拒绝!”

    “已经很晚了”

    “不晚!天快亮了!”

    “仓铭,我很累,而且明天还要上班”

    “我要!”他向我进攻,语调却轻柔得似撒娇一般。他要,我就必须立刻进入状况。无论我正在做什么,统统退居二线--包括吃饭,洗澡,睡觉。

    天!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说话温柔,笑容温柔,亲热时却如此霸道。他骨子里的真正强势直到新婚之夜才彰明显著。当时我被吓得目瞪口呆,他却迫不及待地与我厮磨求欢。我欲哭无泪,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不公平。从头至尾他从未欺骗过我什么。因为结婚前我们从未也绝不可能涉及这个话题。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假想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任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任心并收藏假想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