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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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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咕予坐在一家有名的面包店里,吃着她最爱的法国面包,喝着浓郁而苦中带甘的曼特宁咖啡,正当她心情愉悦的享受时,一个侍者突然跑了过来,抢走她手上的法国面包,鞠躬后递上另一个盘子说:“小姐,抱歉送错了,应该是这条才是。”

    乔咕予低头一看,盘中放的居然是一条热腾腾的男人命根子。

    她失声大叫,吓出一身冷汗。

    乔咕予惊醒过来,抚着胸口娇喘不已。

    她怎么会作那种怪梦?好低级喔!

    她疑惑地四下张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啊!又是猫!奇怪,怎么她在陌生的环境醒过来,第一眼瞧见的又是猫?

    不过这回不是黑猫,而是一只纯白的波斯猫,卧在床上另一个枕头上静静的凝视着她。乔咕予急忙坐了起来。

    嘿!见鬼了!怎么她又是全身赤luo?

    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抬头一见,天花板上也绘着一只黑豹。

    这到底是哪里?室内不是先前的蓝色系,一改为粉红色系的装潢。

    相当女性化的摆设,复古的格调,古典的粉红色大床,四周铺上白色的长毛地毯,墙面则像一幅大大的壁画,绘着人体的各种姿势造形,看得出来是同一个模特儿,风格独特而枪眼,就连床头柜上的马克杯图案亦是同一系列。

    咦?杯子下方留有一张宇条。

    哼,肯定又是马骥玩的花招!

    不晓得他伤得怎样了?大概一时死不了吧,否则哪有心情玩这些把戏?

    乔咕予嗤之以鼻,不像上回那般紧张失措,伸了伸懒腰,将纸条拿了过来。

    她猜得没错,字条是马骥留的。

    我没事,幸亏你急救得宜,方捡回一命,为感谢救命之恩,我决定好好报答你,请打开右边抽屉,记得,要确定周遭都没人的时侯才能打开喔,否则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跟什么嘛!

    不腻啊?明明是老男人了,却爱玩幼稚园小男生的把戏。唬谁呀?她乔咕予可不是被吓大的。不过这家伙还懂得感恩图报,人大概也不是太坏,原谅他吧。

    乔咕予自动在心中为马骥加了五分。

    嗯,先猜猜看他会送什么呢?

    名贵宝石?香奈儿的本季新款服饰?香水?配饰?她也不太挑剔,这些她都可以接受啦。满脑子幻想的乔咕予在心中揣测着,迫不及待就想拉开抽屉,脑中浮现纸条的内容,虽不太相信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左右张望一番,确定真的没人了才拉开抽屉。

    抽屉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宝石、没有华服,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被耍了!乔咕予有点光火,嘴里诅咒着马骥,还恨恨地踢了抽屉一下。

    没想到那抽屉十分脆弱,被她一踢竟整个掉下来,底部还往外脱开。

    等等,原来里面暗藏玄机,抽屉夹层里摆着一个砖头般大小的锦盒,包装得相当华丽。

    她迫不及待撕去包装纸,打开锦盒,里面除了一张纸条外,还有另一个锦盒。

    乔咕予拿起纸条,上面写着──

    哈哈,如果你能发现这个锦盒,代表你在发现抽屉里空无一物时,果真气得抓狂,踢抽屉出气,唯有这样,特别安装了机关的抽屉才可能露出此一夹层,让你有机会拿到这份礼物,哈!你不得不承认我对你够了解吧?

    要送给命定妻子的礼物,岂能太平凡?否则我也不值得你爱了,不是吗?

    我既然对你了解至深,又愿意如此用心良苦,怎样,考虑嫁给我了吗?别急着摇头,面露嘲笑,我知道你终究逃不掉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我送给你的礼物,肯定会让你雀跃万分。

    看完,乔咕予很不服气。

    那个臭男人真就把她摸得如此透彻吗?她方才的确是很不屑地摇着头,那是因为他在作梦!她才没那么傻呢,小阿姨失败的婚姻让她戒慎恐惧,她才不会轻易重蹈覆辙。

    她拿起锦盒里的锦盒,好奇的左看右看。

    他到底送她什么礼物?这么故弄玄虚的。

    但这第二个锦盒任凭她怎么拆,就是打不开。

    早知道这臭男人没诚意,送礼物送得如此心不甘情不愿,不要也罢!

    她气得牙痒痒的,用力将锦盒朝地上一摔。

    那怎么也打不开的锦盒,竟咚地一声裂了开来,掉出另一个更小的锦盒,把她吓了一跳。

    锦盒上有个模样滑稽的小矮人,举了个小旗子,旗子上写着:生气了吗?会长皱纹哦!

    这个臭马骥!原本一肚子气的乔咕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确是个性火爆,有时脾气一来,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这男人怎会如此了解她呀?真就算准了她会气得摔东西。

    她弯下腰捡起小锦盒。

    这次乔咕予只花了几分钟,就找到开解的方法,只要将小矮人手上的旗子取下,旗杆就是一把钥匙,将钥匙直直插入小矮人的小圆嘴里,轻轻一转,锦盒就开了。

    乔咕予原以为锦盒里会是宝石或戒指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个折叠起来的信封,令她有些失望。

    唔,马骥应该不是小气的家伙吧?嗯,搞不好信封里装着的是现金或支票呢。这么一想,爱钱爱到骨子里的乔咕予眼睛马上发出强烈光芒,迫不及待就打开信封。

    但她掏呀掏地,只掏出一张信纸,根本没有支票的影子。

    怎么又是留言?没新把戏啦?低级!她有点泄气,不过仍捺着性子看下去。

    先别失望嘛!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决定送你这份大礼的哟!

    你不是希望采访到大毒枭,做一个惊世耸动的大独家吗?

    坦白告诉你,你之前获救、以及现下你所身处的屋子,全部都是马志复所拥有的,而他就是你所渴望接近的大毒枭。

    虽然我与他十分熟,但他向来行踪隐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会在附近出现。他会假装在练拳,其实是等候接洽一宗大买卖,毒枭之间的交易若非熟此门道者是看不出来的,原谅我,我只能透露这么多。

    而我既代他看顾房子,自有钥匙让你先住进这里。往后,能不能真的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就看你的造化和能力了。但要小心安危,我可不希望未来的妻子发生任何危险,知道吗?

    怎么样?这份大礼你还满意吧?若有幸得到普立兹新闻奖,别忘了我也有功劳噢!

    对了,马志复为人心狠手辣,阴险难缠,看完信后请务必销毁,无论如何,你绝不可以透露出是我泄他的底,即使我与他是堂兄弟,感情极好,但他若知道是我掀他的底,我命必休矣。切记,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中了,够生死相许了吧?不必太感动,嫁给我就是最好的报答。

    这份礼物的确令她雀跃万分,比中了彩券还开心,当一个新闻记者,普立兹奖一直是她最大的梦想,那不仅需要才气、勇气,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好运道。

    乔咕予兴奋得眼睛发亮,拢了拢发起身。

    果然证明她原先的揣测没错,那马志复就是大毒枭,她对自己的推断能力和直觉更有信心了。

    床畔的小几上摆着一套粉红色丝质睡袍,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暂时穿了,意外的是还挺合身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好奇地在室内走动,仔细观察,还一边做纪录,打算把大毒枭马志复的窝摸个清楚,将来若有需要,写起来容易,发生危险,逃起来也快,谁知道未来有多少变数等在前方呢?

    不过,愈瞧乔咕予的眉头皱得愈紧。

    难不成这大毒枭是个变态的家伙?或是同性恋?怎么这屋里的陈设这么女性化?活脱脱就是女人的闰房嘛!

    大毒枭不都是一副黑道大老粗的样子吗?怪怪!

    对,搞不好这里是他金屋藏娇的巢穴之一,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拥有这样的房间?

    她不禁叹气,她自己的房间就像廉价旅馆,只是用来睡觉的,而这里的设计真教她惊讶。

    打开卧房门,窗外的景色无限开阔。转进另一边,近四十坪的工作室涂上深深浅浅的蓝色油漆,仿佛是浮在蔚蓝海洋上似的,房间摆满各类油画半成品与上完釉等待晾干的手工陶艺品。

    边参观作品的同时,乔咕予不得不赞扬创作者的创意与技巧,因为不论是绘画、雕刻、陶艺,在在显出作者独有的细腻心思与才情,她愈来愈好奇了,真想尽快一睹主人──马志复或他的情妇的庐山真面目。

    走到落地窗前,有一个钢管做成的人形帆布椅,茶几居然是用六个钢制ru房叠成,**上端摆着一块玻璃,小小的,可是好sexy喔,她真是佩服创作者的巧思。

    咦?这个作品的风格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在上次那间有黑豹图案房子的浴室中嘛,那根钢管,嗯,没错,就是那根,手法如出一辙。

    那这女屋主──马志复的情妇,会不会也和马骥有一腿呢?

    否则屋子既有情妇在此居住,哪还容得马骥随意进出?还将她“寄放”在此?

    哪有情妇反倒帮外人的?马骥那个风流鬼,不知怎么勾引人家的?亏他还口口声声要娶她呢,哼,花言巧语一堆,她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乔咕予突然感觉很不爽。哼,早知道马骥那臭家伙绝对是个大yin魔!被她料得透透!

    乔咕予认定那情妇很可能和马骥暗通款曲,她打算待会一定要查清楚,纵使马志复的情妇没有变心,她和马骥两人之间也必定有深厚的“关系”

    乔咕予走了一圈,总算是欣赏完那些精美的艺术品。

    多年来,利用采访之便,她几乎跑遍世界各国的美术馆,各种风格的艺术品也见多了,但是眼前这些作品,技巧虽称不上完美,却个性鲜明,很有自己的味道,并不输给一般所谓的名家之作。

    到底是谁呀?大概长得不怎么样吧?一般来说,才女即使不至于是丑女,也狠难是美女,不过,不美能当情妇吗?

    她愈想愈火大。马骥那风流胚子配得上这样的才女吗?待会有机会她一定要探探口风,有必要时还要劝劝那女人别傻了,天下男人一般黑,好品种要不是已经绝种,就是还有待开发。

    乔咕予走回那张独特的茶几旁,正要坐下时,发现玻璃外的露台转角处,有一个人影似乎在做些练功之类的活动,由于是逆光,只见那人身形魁梧颇像马骥。

    她立即推开玻璃门,快步朝那人的方向奔去。

    不对,那人不是马骥,而是一名陌生男子。她猛然煞住步伐。

    乔咕予呆了一下,发现手上的表显示着三点五分。

    现在不正是马骥在信纸中提示的时间吗?她脑袋飞转,灵机一动,继续往前冲,假装要奔向河边。

    练武的男子发现她奔跑的身影,快步追过来,在她灭顶之前及时抱住了她。

    “小姐,为什么轻生?蝼蚁尚且爱惜生命,你年纪轻轻,为什么反而活得不耐烦?自杀是最愚蠢的行为。”

    男子把乔咕予抱进怀里,走至岸边。

    乔咕予假装黯然神伤地低下头,偷偷瞧见男子蓄着及肩长发,随意在脑后扎成马尾,方才逆光的关系她没看清楚,将他当成了马骥,所幸及时发现他与马骥的确略有相似之处,这男人是马志复没错吧?

    “你为什么要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吗?”

    男子像个圣人,美女坐怀而心不乱,正派模样让人不敢置信,乔咕予呕得都快哭了。

    她方才灵机一动,不惜牺牲色相,不顾水冷得让人发抖,直冲到里头去,此刻丝质睡衣早就湿透黏在身上,难道没有衬出她曼妙的身材吗?为什么这个呆头鹅一点都没被她迷倒的样子呢?害她的自信心全失。

    “你住哪里?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想不开了,知道吗?”

    这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与他搭上线,岂能轻易又被送走?乔咕予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整个人往后一仰假装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他将她带到了他的“窝”

    趁他不备,她偷偷睁开眼,确定自己又躺回了那间粉红色的房间中。

    “怎么办?老天明鉴,我绝无侵犯之意,只是为了救人一命,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乔咕予听见男子的喃喃自语,一双手笨拙地脱着她的睡衣,好像她有毒似的,尽量不碰触到她的肌肤,她忍不住再次冒险偷偷睁开眼,发现他竟真的闭着双眼。

    他折腾半天,好不容易才将湿漉漉的睡衣脱下,将她放在床上,用丝被盖妥。

    然后他竟拉起她的手,把起脉来了。

    糟糕,这可不行,若他真会医术,这一把脉她的诡计不就穿帮了?反正再装就不像了,她干脆就“醒”了过来。

    他看见她睁开眼即轻叫道:“啊,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我叫唐飔,这是我的家。”

    乔咕予装得一脸糊涂,还故意地望了望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唐飔完全不疑有他,老老实实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报告了一遍。

    乔咕予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偷笑。

    天下哪有这么笨的毒枭啊?不过,她不能否认这马志复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仅是摄影大师,是大毒枭,搞不好还是医术精湛的能人异士呢!

    “你为什么会想不开而轻生呢?人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自杀可是很严重的罪过呢!”

    闻言,乔咕予真觉得他该去改行当神父。

    她使出三流连续剧的烂招想唬过他。“啊?!你你对我怎么了?我的衣服?我为什么一丝一丝不挂?”

    “我真的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不轨的事,请你相信我!”他手足无措的大叫着。

    嘿嘿,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她把脸埋在双掌中,假意哭了起来,反正她决意赖皮到底,直到收集到足够的资料写出一篇独家报导为止。

    “我无家可归,如果你不管我,我我就再去死!”

    “哈哈哈!太好笑了,没想到这女人竟会出此怪招,也真亏她想得出来,哈哈哈”马骥笑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一旁的唐飔则气得恨不得将多年上司、好友兼同门师兄弟的马骥生吞活剥──不!马骥酒色财气样样不离身,肉一定很臭,他才不吃,对,将马骥砍成十八块,丢到海里喂鱼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她现在一口咬定我就是马志复,还赖我对她不清不白,我是跳到黄河里也洸不清了。”

    唐飔真是悔不当初,都怪他一时心软,竟答应马骥的请求接下这桩任务,配合演一出戏,他原只是同意那日午后三点去打一套拳,没想到之后的发展完全超乎预料。

    “看招!”

    唐飔突然一个回旋踢就踹向马骥。

    “玩真的?”

    笑倒在地上的马骥反应迅速,马上一个挺身跳开,回身亦是一踢。

    两人过起招来,你一拳,我一脚,唐飔是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马骥则是一边打,一边捧腹大笑。

    “不打了,我的伤口可是才愈合,别害我又裂开了。”

    “她现在已经赖定我了,我怎么办啊?”

    “反正,她爱跟踪,你心情好就让她跟,爱拍照就随她拍,当你要办正事时就脚底抹油,凭她那三脚猫的身手,追得到你才怪,你怕什么?”

    “你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去现身让她跟踪?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吓都吓死了。”

    “哈哈哈!被美女跟踪可是男人的福分喔!”

    “你我都是修行人,还说这种混帐话?”

    “你那死脑筋什么时候才开窍?师父不是说过,你我都有情劫未了?我逃不过,难道你就逃得过?”

    “只要心不乱,情劫亦不过是人间烟云过,凡事不沾身。”

    “说得好,我就等着瞧吧!”

    “唉,我实在不是演裁的料,迟早会穿帮的,能不能请你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又向来忠心耿耿,改派我别的任务,别再要我去。”

    “不行,于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帮我是义不容辞。,于公,你听命于我,没有任何讨价选价的余地。”

    听到马骥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悲惨的唐飔简直要哀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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