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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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大厅,手背遮眼抬头望天,好热辣的阳光。

    伍靳雅沿著建筑物旁有阴影落下的地方定,将手提袋背在左肩上,拿出相机拍街景。两年前她来日本时,只到东京街头逛过半天。停留的短短七天中,她除了要找房子、办理注册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玩。

    放回相机拿出导览手册,对著街道的名称,继续往前走。

    沿途,她走进一家便利商店买瓶矿泉水解渴,走过五条街后,她看到要在大阪开画展的会场。看了腕上的手表,还早,不到下午三点。

    向门口的守卫人员询问及解释,得到他的同意,她能走进里面看。

    “还是那么笨,一点危机意识也没。”在她身后的恒藤牧暗骂。

    在她走进后,恒藤牧也跟上去,守卫人员原本想上前拦下他,看清他的脸,马上又后退回守卫室。

    “别再让人进来。”他仅丢下这句话后即走开。

    “是。”守卫人员回答。

    她的脚步不快,却已让她汗涔涔,后背湿了一小块。

    推门而入,看到一片空旷的内室。伍靳雅拿起相机照了十多张后,沿著楼梯上二楼,也是一片空荡荡,照了几张便将相机放回手提袋。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额眉深锁。“看样子好像不是租用的场地,应该是恒藤集团所有地,只是里头空空如也,怎么做?”她喃喃自语。

    停留了半个小时,该看的都看了,她才慢慢走出这栋建筑物。向守卫人员道了谢,沿著来时路走回。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忘了该左转或右转。左右张看后,才看到左边两条街外,刚才她买矿泉水的商店。

    “除了笨,还是个路痴。”等待她决定要左转或右转浪费了他宝贵的五分钟。恒藤牧跟在她身后,多加了这项评语。

    再度走进那问便利商店,拿了一袋零食和六瓶可乐走出。走着走着,一本小册子由她左肩上的针织提袋掉出。

    几步远的恒藤牧随后捡起,捏在两指问,等看看她会不会有所觉。

    直到她走入大楼的电梯中,仍未发觉。

    看到那部电梯停在五十二楼,恒藤牧走进另一部电梯,按了顶楼的键钮。他翻开小册子一看,原来是她的护照。

    随意一翻,看到她两年前出境的时间,他诡诈地笑了。

    --

    罢走进办公室,助理秘书呈交一份报告给他。“谢谢!”

    他将文件随意往桌上一丢,站在落地窗前抽菸。拿出口袋内的护照,他重新一页页翻过,眼光停在她的照片以及底下的资料。

    姆指轻柔地抚著她的照片。“伍靳雅,二十四岁了。”他低头笑着她护照上眼神呆滞的表情。

    走回桌边,将那本护照放入抽屉锁好,打开刚才丢在桌上的报告。

    “喀喀。”门板上响起敲门声。

    “进来。”恒藤牧继续看着桌上的文件未抬头。

    臣昊走进,在大桌前停下。“牧,我刚和台湾来的小娇客约好今晚请她们吃顿饭,你要一起去吗?”

    抬起头,他躺向身后的椅背。“你们去就好,妈妈和奶奶召我今晚务必回家用晚餐。”

    “又是前大嫂回祖宅慰劳两位老人家?”

    提到之前为恒藤集团商业利益所娶的妻子丹下珠寇,恒藤牧讽笑。“她无聊,想找人陪她吃饭。”

    提到那个女人,臣昊也有气。“她无聊不会自己找乐子?你和她离婚都快两年了,她老是藉机缠著你。最气的是,只要你和她吃过一次饭,隔天伊馨子就会冒出来或是对媒体放一些假消息,破坏你的形象。”

    “她们爱斗就让她们去斗,我懒得理会。”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一根菸。

    “如果真有这回事还好,就是没影被说成人样才呕!那个伊馨子仗著她是你曾教过的学生的堂柹这层鸟关系,知道你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就四处说她是你养的情妇,真不知她懂不懂羞耻怎么写!”臣昊见他淡然的态度,更为他不平。

    私下,牧是他的大哥;公事上,他是他的上司。

    在他七岁那年被恒藤家收养后,他与牧相处的时间最多,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只除了他卸下教职身分,返回集团前那晚所发生的事外。

    那夜后,牧坚持要结束和丹下珠寇的婚姻关系。

    基于何种理由,没几个人知道。他和司问过千百遍,依然得不到答案。

    看着他又拿出另一根菸,臣昊定过去从他手上抢走。“牧,你的菸别抽得那么凶,没必要为那两个女人伤神。”

    恒藤牧揉著太阳穴。“下班的时间到了,你可以先离开,我待会也要走了。”

    就是头有点泛疼,才想藉抽菸减轻痛感,但惹来没必要的误会让他的头更疼。

    “要不要我先载你回祖宅?”臣昊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你走吧,别让两位小姐等你太久。”看他杵著不动,恒藤牧拿了车钥匙,推著他出办公室。“走了吧!我要下班了。”乾脆提早回祖宅。

    “你路上小心。”臣昊在他身后叮咛。

    他举高手挥摆一下,潇洒地走进电梯。

    --

    忘了将下班前研读到一半的报告拿回公寓,恒藤牧用完餐后又返回公司一趟。

    将车子停在总部大楼门外,他步行走进大厅,和警卫点头招呼后,等待夜间仅开放的一部电梯下来。

    “是你?”他原本要走进去,却看到伍靳雅走出电梯。

    抬头看到出声的男人,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她抚著胸口说:“呃嗨,恒藤先生,你好。”

    “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恒藤牧不急著定进电梯,停在她身旁。

    她摇头细声说:“没有,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朝他点个头,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菸味,胃部怱地涌上对那味道犯思心的感觉,和一股怪异的淡淡关怀。

    “抽菸对身体不好。”不自觉下,她从口中逸出这句中文。

    夜晚寂静无声,她的声音再轻,仍被恒藤牧听得一清二楚。

    他笑问:“你说什么?”

    伍靳雅回头,痹篇他的眼神。“没有,我没说话。唔晚安,恒藤先生。”她往外走,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尴尬的红潮。

    真庆幸他听不懂中文,不然就糗大了!

    他们才第二次见面,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干涉人家?

    恒藤牧伸直手臂挡住她。“伍小姐等等。这么晚了,你要上哪?”

    看到他突然伸出手臂,她猛地后退一步。“我要去便利商店买冰块,露露的脚又肿了。”她被他快速的移动吓一跳。

    “太晚了,我陪你去。”他的眼光落在她低头露出的白净颈项上。

    她记得出门前壁钟上的时间是十点半。“这时间在台北还很早,应该不会有危险。恒藤先生,你不是要上楼吗?”

    他迈开一步,等她定上来。“我记得隔两条街有家便利商店,不会很远。”她想穿著无袖上衣及小短裤走到大街上?这让他不悦及不放心。

    走了几步,他打破两人间的安静。“阿昊有说要带你们去吃晚餐?”

    “嗯,我们去心斋桥附近用餐和逛了几条街。”她刻意与他保持疏离对话,并且隔著两个人身的宽度和他走在街上。

    “露小姐的脚逛到扭伤?”他看了她一眼。

    伍靳雅摇头,有些内疚。“不是,她今天下飞机走太快滑了一跤,晚餐后又陪我逛了几家店,让她的脚踝又肿了。”巷道内传来一阵狗吠声,吓得她往恒藤牧身边靠近一个人身的距离。

    “去接机的人没带露小姐去看医生?”他不清楚阿昊派何人去接机。

    “我们有请佐佐先生先载去医院,治疗后才送我们过来。”夜晚的凉风吹拂,将他身上的菸味和男人的麝香味飘送入鼻中。

    要命,心脏又乱跳一拍。

    恒藤牧点头,停顿片刻才说:“后天我要去东京开会,你们可以顺道去那边的会场看看。”

    顺著他的手所指的地方,她看到便利商店已在眼前。“呃,到了。麻烦你稍等一下。”惊觉到自己的眼睛居然黏在他的脸上好一阵子了。

    恒藤牧跟在她身后走进店内,看到她的颈项由白净变成粉红色,他后退到收银台等她。

    罢才她看他的表情带有困惑及入神,好似在找寻她要的熟悉感。也许她对自己还未忘怀,只是不敢开口确定。

    但他并不想延续当年那夜的荒唐,决定让她陷在困惑中,一切就让事情在两年前停格。

    拿了三包冰块放上收银台,伍靳雅手伸进短裤的口袋,他早她一步付钱,拿起店员装好的塑胶袋走出店外。

    “恒藤先生,这钱给你,袋子给我,我自己拿就好了。”她走近他的身边,手中握著零钱,举到他胸口处。

    轻轻将她握钱的拳头推开。“都不用。”

    “谢谢你。”她只好将零钱放回口袋,走在他身旁,仅隔著十多公分之距,忘了要保持两个人身的距离。

    恒藤牧再度重复刚才的话。“后天我要去趟东京,你们搭我的车顺道去会场看看。明天就当放假,可以睡晚一点。”

    “可是,好像不太好吧”她觉得有点

    “伍小姐觉得过意不去?”他侧颈看着她问。

    她的脸藏不住心事,心中想的全部反映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伍靳雅点点头。“是的。我提早来日本已经够突兀了,还多放一天的假。”手臂伸直舒展了下,吐出一口气。“可是露露的企划案没有先拟出来,我也下知道能做什么,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警觉到自己在金主面前抱怨的失态,她吐吐舌。

    “对不起,请当我只是夜间的猫吟,别放在心上。”

    她的表情和她说的话,令他玩味地掩嘴遮去笑容。“嗯,我只听到猫叫。”不错,很冷的幽默。

    在她进门前,恒藤牧开口唤住她。

    “伍小姐,夜晚若要外出的话,别穿得太暴露,这里不比台湾。”

    “台湾?台湾的治安也没好到哪去呀!”待她能发音后,他人早已乘坐电梯离开。她再咀嚼过一遍他刚才的话,有些生气地轻跺一脚。“他居然说我穿得暴露?我哪有啊?!谁要这里和高雄一样热得很!”

    她们来日本前,露露曾与恒藤牧和绿光臣昊见过几次面,意外从绿光臣昊口中打听到恒藤牧的弟弟是东京大学的法学副教授;所以,恒藤牧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

    但她不喜欢他了,永永远远要讨厌他!

    你给我滚边去,恒藤牧!伍靳雅只敢怒不敢言的在心里尖叫十多回。

    露静怀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看到她抱著一袋冰块使劲地重重踢了门一脚,发出“咚!”一声巨响。

    她撑直身体。“怎么了啦?雅雅。”

    猛然回身,伍靳雅定回她的身边,拆开一包冰块,倒放在桌上的布巾再抓起包住,将它放在她的脚踝上。“没事。”

    看见她的双肩轻颤,露静怀扶高她的额头,看到她的眼眶红了。“怎么了啦?被喝醉酒的色狼騒扰?叫你不用出门,明天再陪我去医院就好,你就好了啦,别哭了啦”随即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

    伍靳雅抽噎地说:“人家被骂穿著暴露那只骂人的猪是恒藤牧,露露”她抬起头。“我想回台湾,想回家!”

    看到好友哭成这样,她应该要义愤填膺一起骂那个臭男人,只是想到她每次只要有困难或是受委屈,就会想龟缩入壳躲起来的模样。忍不住地,露静怀趴向沙发咯咯直笑。

    “哎呦,我不笑了啦!”被她捶打腰部,露静怀直起身,皱著眉揉腰。“我知道你怕热,才会穿得这么清凉,不然皮肤会长痱子。恒藤牧不了解你就算了,你何必为他的一句话在意到哭呢?”

    抹去篮筢,她迟疑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委屈。”

    露静怀推了她的额头几下,笑嗔她“神经过头啦!你大概是压抑过久,被他的话一刺激全都爆发出来了,没事的。”拿开脚踝上的冰包后站起,低下头看着她。“雅雅,我想去睡了,可能是时差还没调过来的关系,老是想睡。”

    她仍呆坐著。“喔,晚安。”又想起刚才恒藤牧交代的事,唤住露静怀“他说后天要去东京开会,顺道要载你去看那边的会场。”

    露静怀挑起一边眉问:“你不去?”她不相信恒藤牧只指明要载她一人去看。

    伍靳雅松开两条麻花辫,以手当梳梳发,嘟起嘴拒绝“不要,我想自个儿去那间无缘的学校看看。”

    “到时再说吧!晚安。”露静怀满脑睡意,只想赶紧爬上柔软的床铺。

    “晚安。”

    转看几台节目后,都不是自己喜欢看的,伍靳雅只好关上电视走回房睡觉。

    入睡前一刻,她希望今夜能梦见“他”能清楚看见“他”的五官。

    因为,她好像把“他”和恒藤牧的五官重叠了

    --

    只见到一人走向他们,臣昊推开车门走向她。

    “露小姐早,请问伍小姐呢?”他用英文问候,并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

    为了顺道载她们一道去,牧已要他通知会议时间延至下午一点,不希望又有突发状况出现。

    跛著一足缓步走,露静怀在他面前停下。“绿光先生早。雅雅她有事请假。”

    臣昊帮她提了肩上的袋子。“需要我扶你吗?”他有礼地询问。

    “不用了。昨天雅雅帮我又敷又揉的,我的脚好多了。”她摇手拒绝。

    待她坐进车,关上门后,他才转而坐进驾驶座。

    驾驶座旁的恒藤牧,视线由手上的文件转移到后视镜,当他只看到露静怀一人时,挑眉问:“这次换伍小姐受伤?”

    臣昊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上路。

    “不是,她有事请假。”露静怀回答他的问题。

    “私事?”恒藤牧继续问。

    “是的。”她再次回答他的问题,且偎靠车门从斜边角度偷偷打量著坐在她右前方的他。

    从他的侧面额头向下看至下巴,曲线刻印著强硬的味道。他的好看在于他个人散发的整体魅力,五宫反而不是他引人注目的焦点。

    “可以问原因吗?”感觉到背后那双窥探的眼光,他选择以问话挪开她的注意力。

    露静怀将右腿抬放到椅上揉捏著。“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正式版,另一个是藉口版。请问恒藤大老板要听哪一套?”

    她说话的语气活泼生动,前座的两人都轻笑了。

    恒藤牧说:“既然你都有提到,我全要听。”他把文件放回脚边的公事包。

    “嗯,她说今天的勘察会场下是她的工作,她想去别的地方看看。私下呢那天晚上你的误会造成她不想出现在你面前,免得伤了你的贵眼。”露静怀觉得他们不难相处,于是说出好友拒绝一同去东京的原因。

    “我的误会?怎么说?”这点倒引起他想探知的欲望。

    “她的皮肤较敏感,体温也较常人高一、两度,只要一热,她就会长痱子;她不是刻意要穿得清凉养眼,是迫不得已,却被恒藤先生误以为她爱裸露。”她看着恒藤牧的侧面,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她了。”停顿片刻后,他试探地问:“伍小姐的日语说得不错,曾经到日本念过书?”

    露静怀摇头。“没有。”硬是把点头转为摇头,差点伤了她的小细颈。

    难怪雅雅会对这男人卸下心防!他用最自然的语气对人问话,让被问话的人在不知不觉下全招了。

    想想回答得太快,她接著解释“之前她有在补习班上过日文课,加上老师会和她对话,所以她说的方面还可以,读和写就不太好。”

    恒藤牧挑眉问:“是吗?我看她拿了一本全是日文的导览手册阅读,难道她只看图片?”

    露静怀嘿嘿陪笑。“对,没错,她只是做做样子。”这男人真不好打发。

    臣昊纳闷他今天的话题都绕在伍靳雅身上,用露静怀听不懂的日文问他“你对伍小姐有兴趣?”

    “你想可能吗?”他以问题反推回去。

    “不太可能。”毋需多想,臣昊马上回予否定的答案。

    “嗯。”恒藤牧点头后,闭上眼睛假寐。

    两人不再说话,这也让后座的露静怀松了口气,学著恒藤牧闭目养神。

    --

    开了一下午的会议,恒藤牧一坐进车,敏感察觉到车内异常的气氛。

    “有事发生?”他揉著太阳穴问。

    臣昊耸肩摇头。“露小姐自从见过司后就这样子,好像很想砍人泄愤。”

    这倒怪异。他斜看她一眼,续问:“你带她去找司?”

    “她开口要求,而时间还早,于是就带她去学校找司。”臣昊由后视镜看她的表情,仍是气呼呼的模样。

    他们在东大停留不到半个小时,中间有十几分钟,露静怀要求私下和司谈话。在他们谈完后,司的表情没变,反倒是她的样子变得像想噬人般可怖。

    斜瞟后座一眼,恒藤牧想着臣昊的话。

    弟弟走入教育界不过两年,名声会响亮到台湾?一个法学副教授会让从事艺术工作者慕名前去认识?

    他不相信这是露静怀的本意,只是猜不出她是为了何人才这么做?会是那个笨女孩吗?这让他陷入冥思中。

    --

    伍靳雅两人定出恒藤集团总部大厅后,看到迎面定来一个美艳风情的女人,浑身的香气和脸上亮丽的彩妆,将她的五官点缀得更立体。

    敖在好友耳旁,伍靳雅小声说:“你看,那个才叫做女人。”她好羡慕对方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哪像自己该大的胸部不大,该平的小肮却凸出一小块。

    露静怀也钦羡不已地点头。“好棒的身材!没想到日本的女人这么有味道。”

    看伍靳雅又在摸自己的小肮,她拨掉她的手。

    “你的小肮早就没了啦!”

    她们回过头要走开,又看到另一个高雅端庄的女人和一名中年美妇走进大厅。这回换成露静怀好奇,拉著她往回走。

    “做什么啦?”被好友拖著跑,伍靳雅问她好奇的原因。

    “去看看呀。今逃卩了三个大美女,反正我们的事不急,看完热闹后,再去办正事也行。”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人闪进门内,站到另一边。

    看到两个身穿便装的女孩一同搭电梯,颜雪哝不禁皱眉。

    员工的素质变差了!居然在上班时间内穿著随意,简直把公司当家里一般。

    尤其是那个穿小可爱上衣的女孩,亏她长相还不错,竟穿得这般不得体。

    在她身边的丹下珠寇见她蹙眉深思,关心问:“妈妈,有事让您心烦?”

    在和恒藤牧离婚后,她对恒藤家的女性长辈称呼仍未改变,其他的一律被当事人纠正改掉,像她的公公就坚持要她改叫为伯父。

    颜雪哝正好将心中的怒气倾吐而出“我要去说说牧。没想到他如此放纵员工,纵容她们身穿清凉装到处走动,根本没考虑到公司的形象,简直乱来。才多久没来公司就搞成这样!”

    丹下珠寇见她气不过,又想讨她欢心,便走向角落的两人,口气傲慢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总裁夫人不满意你们不守纪律,要你们滚蛋。”

    她们的对话声下小,伍靳雅听得一清二楚。她靠近露静怀耳旁低声说她听到的话。两人低声叽叽咕咕,根本不打算对丹下珠寇做回应。

    “雅雅,我们就当作听不懂,免得丢老师的脸。”她决定装聋作哑。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露露,你的脚好了吗?待会可能要溜得快,不然被逮到就”伍靳雅更偎向墙面。

    “好了。待会电梯一开就冲出去,管它几楼。”露静怀点头。

    “还好今天穿的凉鞋有绑带,不然可会跌成神猪的模样。”她拉高小可爱,并检查七分裤裤头的钮扣有没扣好。

    “嘿,对对。”露静怀猛点头附和,也跟著检查自己的细肩带小短衣和七分裤裤头的钮扣,并将背包的带子拉好,准备随时冲出去。

    “喂!你们没听到我的问话吗?我要叫牧开除你们。”丹下珠寇见两个小女孩没把她放在眼里,提高音量再问一次。

    就在丹下珠寇要再朝她们逼近一步时,电梯已达顶楼,在门打开时,露静怀推开她,拉著伍靳雅跑出去,没料到刚巧有人站在电梯外等候,瞬间“砰!”一声,撞上两堵墙,两人往后弹,屁股著地。

    “哎呀!”

    颜雪哝从她们时高时低的音量中辨识出她们说的是中文,还提到“老师”的字眼,正想要问清楚,接下来一连串的画面让她还未及反应,直到最终的一个画面停格,她的眼光落在地上的两人,原本的生气转为同情。

    应该很痛吧?

    “很热闹。”恒藤牧掠过众人的面孔,讽刺道。

    臣昊抚著被撞的胸口,瞪著地上的露静怀,眼光再往一旁移动,看到他义母的身影,马上上前问候。“乾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恒藤牧走上前,伸手在伍靳雅面前。“对不起,很疼吧?”

    朝他怒视一眼,漠视他的手,反而缩向身边的人,在好友的帮助下起身站得远远的。

    她对他前几天的批评仍未能释怀,依然只是敢怒不敢言。

    面对她的拒绝,鹰瞵的双眼更形暗浓,深不见底。

    他的动作让其他的女人瞠目结舌。

    丹下珠寇的眼神在这个陌生女人和前夫问流转,又看到他身后的伊馨子她的宿敌,更是气得握紧双拳。

    颜雪哝看到儿子身后的女人,又将眼光调回直视他。

    “到里面谈,我有好多疑问需要你的解释。”她指著露静怀和伍靳雅。“包括她们。”

    “妈妈,这是家务事,请别把她们牵扯进来。”恒藤牧淡然拒绝。

    从他刚才伸手要拉起那个穿小可爱的女孩时,她直觉对方与儿子的关系匪浅;又见他保护性地隔开那女孩与丹下珠寇、伊馨子,更是证明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我坚持。”颜雪哝沉下脸道。

    拗下过母亲的执意,恒藤牧瞥看她们俩,对著其他人说:“你们先进去,我有话先和她们说,说完我们再进去。”他有些刻意地强调某些字眼。

    “乾妈,我们先进去,牧的个性您清楚的。”臣昊见气氛僵持不下,赶紧陪著笑脸。

    颜雪哝被义子半哄半拉地走进办公室,身后跟著不情愿的丹下珠寇和伊馨子。

    “阿昊,她和牧是什么关系?”颜雪哝忍不住想先打听。

    臣昊摇头微笑。“乾妈,据我知道的是没关系。”他刻意停顿,等著身后两个女人的反应。从眼角余光看到她们的动作,差点让他狂笑。“但牧的嘴巴一向紧,真正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他没下结语。

    因为他也不知道!

    身后两个女人的心脏为他的话顿时又抽高,悬荡在半空中,刚才的眉开眼笑、手足舞蹈通通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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