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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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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面孔连带睡前的那些记忆排山倒海的涌现在苏梅的脑海。

    看到榻上春天酣睡的容颜,苏梅坐到床头,伸手抓过春天温暖的一只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她问那与她一起过来的黄衣男人。

    黄衣男人笑笑,“这话说来可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你应该知道苏家吧?”男人莞尔笑说,“苏流云,你可曾听说这名字?”

    男人挑了苏梅的心结下手,慢条斯理的说:“苏流云正是你娘亲的闺名。”

    苏梅全身一僵,怔愣了好半天,才恢复知觉来努力消化他的话。

    原来娘亲叫苏流云。

    第一次自别人口中听见娘亲的名字,苏梅的心里登时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苏流云,于她是那样的陌生,又该是那样的亲昵。

    “这里应该不是苏家吧?”她眼眶红了,忍不住的开口要求道,“可以多说些关于她的事吗?”

    “这里当然不是苏家。”他轻颔首,凑前递给苏梅一块手帕,见她接下了,才又继续说道:“十八年前,苏流云刚刚及竿,上苏家提亲的人简直是把门槛踩坏了……”

    黄衣男人说得认真,苏梅听得更是入心坎。

    “南宫竹的身份被披露,不得不连夜离开苏州。他人前脚一走,于子军就带着圣旨上门来,苏流云为了保住苏家,只好接旨入宫。”

    男人的声音突然中断,就似猜到了苏梅心里有疑问不吐不快一样,“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既然当年入了宫门面圣,又何以后来得以离宫生下我,最后悬梁自缢?”

    “你是想知道你爹是谁吧?”男人笑笑,帮苏梅说出了心头话。

    苏梅迟疑了一下,轻点头。

    “是南宫竹吗?”她问。

    苏流云深爱的只有南宫竹,那么也只有他的孩子才值得她宁死生下来。

    “正是!”男人给了苏梅一个满意的答案,“苏流云表面上是一个柔弱女子,但当刚烈的时候也是很刚烈。”

    “一个女人入了宫还能带着孩子全身而退,光靠一股刚烈又怎么可能!”苏梅倒是突然欣赏起那个愿意放手知道成全的圣皇。

    “别把他看得太清高了,他只是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男人当然看出来苏梅眸子的赞赏,“如果他看见了现在的你,谁都没有把握他可以放手!”

    “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我么?”男人故意卖起了关子来,“等我故事说完,你自然就明了。”

    “苏流云一进宫,便马上被召见御书房。这在我朝还是首例,后宫的女人眼红归眼红,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当然私下还是会做些扯后腿的行为。”

    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杯茶,“宫里有个贤妃,娘家几代都是朝廷重臣,圣皇听闻她贤惠有德而召入宫纳为贤妃。”

    “贤妃?”光听封号就觉得这人虚伪。

    “那贤妃比苏流云早半年入宫,甚讨得圣皇欢心。”

    他拿起杯盖,举杯饮了一口茶润润喉咙,“苏流云出现后,圣皇明显冷落了她,想来这贤妃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仗着圣皇先前的恩宠,公然处处刁难苏流云。”

    “那圣皇都不阻止么?”苏梅问。

    既然是有心人,又岂会无动于衷?

    “贤妃手段算是高明,并无留得把柄让人去圣皇面前告状。”放下杯子,他轻拍了拍手心的温度,“何况,贤妃算来还是圣皇下的一步棋,意欲逼苏流云低头向他求援。”

    “哼!”听到这里,苏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原来都是一样的自私!”

    他不妄自菲薄,只是一笑置之。

    在众人的心目中,圣皇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苏流云。”或许过程不美丽,动机也落人异议,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能不提醒。

    看到苏梅的美丽,他就能想象要圣皇放苏流云离宫有多么的艰难。

    “那后来呢?”苏梅追问故事的后续。

    “苏流云的肚子是藏不住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肚子也一天天的鼓胀起来。宫里人都以为苏流云是怀了龙胎。皇后的位子还空着,就怕苏流云一旦生下个太子母凭子贵了。原本的暗涌都慢慢的搬上台面来斗了。”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停下来,淡瞥了苏梅一眼,才不慌不忙的说,“终于有一回,苏流云在寝宫里突然倒下,下体流了一滩暗血。”

    见到苏梅果如他意料的那样突然僵直身子。

    半晌,苏梅又甩了甩头。

    他才接上话,说,“当出了宫外的圣皇闻讯赶回去时,苏流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被太医们救回。但腹中的孩子可能不保了,太医们纷纷建议她拿掉孩子,不然还是会危及母体。”

    苏梅露出绝望又欣慰的笑,“她还是坚持到生下我了。”想到娘亲的执着,眼泪就似那秋风里的黄叶簌簌的落下。

    她捏紧手里的那块手帕,好比揪着那隐隐心疼的心房。

    “嗯。”男人轻颔首,喟叹一息,“性命攸关,圣皇当然不可能答应她留下孩子。当圣皇亲自端了太医院煮的那碗汤药走至她床前时,她哭了,她哀求圣皇留孩子一条生路。”

    好不容易等到苏流云开口求他,但却是为了这个理由。圣皇心里也定是痛了。

    “因为苏流云明白的告诉圣皇,孩子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眷恋,倘若孩子没了,她也活不下去了。圣皇最后打翻了那碗汤药,隔了几天后就安排人把苏流云带出宫了。”

    见苏梅不说话了,他又脱口而出说,“其实在宫里你还有一个封号,宫里人都以为苏流云是病死了,圣皇追封她为瑾妃,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则被封为贞德公主。”

    “这肚量已经不是寻常人可能比较了!”当年她都还没有出世,何以见得会是一位公主?“难不成圣皇还可以预知先机?”

    这故事应该还没有说完。

    “故事是没有这样就完结。”男人倏然站了起来,“瑾妃仙逝,半年后,贤妃突然暴毙于她的行宫。宫里一时众说纷纭,本来就在暗地里猜测是贤妃设计害死瑾妃的,眼下贤妃死得莫名其妙,更似是印证了大家的推测。”

    死得好!苏梅在心里痛快的叫了一句。

    想到她娘亲受的委屈,她就根本无法置身事外单单当一个听众。

    “事实上,一切的一切都是苏流云走的一步险棋。圣皇利用贤妃的任性试图来逼迫苏流云就范,而瑾妃也同样利用了贤妃的得寸进尺来赌一个出宫的机会。终于圣皇还是如她如愿的放她离宫,因为担心圣皇察觉真相后一怒牵连到苏家,苏流云被人护送回到苏家后,生下了孩子,隔了几日就悬梁自缢了。”

    “赌?”苏梅听得一面愕然。

    “她深知若不是生死关头,圣皇是不可能轻易放她走的,她当然也可以找机会偷溜,但整个苏家的命运会因为她的轻举妄动而遭殃。贤妃的处处逼人让她灵机一动想了一条下计。她借用了宫里的勾心斗角,很聪明的让圣皇分散了注意,所有人最后全都中了她的圈套。”

    “圣皇知道苏流云生下的是女儿,这不是凑巧吧?”

    “你猜的没错。圣皇是相信了苏流云,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甘,苏流云出了宫门没多久,他就后悔不已了。他派了亲信随行一路护送苏流云回苏州,说好听是护送,但其实也有监视的意思。只要苏流云顺利生下了孩子并且还活着,圣皇还是要把她带回身边。”

    “所以,苏流云生下了孩子,就宁愿一死来保全贞操。”苏梅突然出声为这个故事画了一个句号。

    南宫竹不知道苏流云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当然不可能会来寻她。

    她至于苏家是一个敏感的存在,当然是把她越是放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寻回她?

    而圣皇,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还会追封了她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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