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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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一天，下着蒙蒙细雨。终于放学了，清源中学的学生们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陆续走出了校门，初阳和薇薇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随着大部队缓步前行。
“夏初阳！”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听着有点耳熟，寻声望去，那个站在树荫下的身影让她顿时呆若木鸡。
“楚河？”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河来了！是来找她的吗？
将近三年没见，他长高了许多，身材清瘦修长，皮肤白皙洁净，简单清爽的发型此时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鬓角的发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轮廓。乌黑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还是让人心醉神迷，微薄的嘴唇轻轻扬起，浅笑的模样真是让人馋涎欲滴。变声让他的嗓音褪去了原先的稚嫩，显得稍稍有些低沉，却清越动听，难怪她一下子没听出来。
初阳如同九年前一样毫无征兆地被再次秒杀，俊美得石破天惊的少年楚河有着极其强大的气场，让人移不开目光，这一点只要看看周围经过的女生不断回头的频率和赤裸裸的心心眼就知道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居然有些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陌生。
她发现双脚在还没有得到大脑所下达的指令之前就自动撇下薇薇往楚河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此时只有近距离的旁观者薇薇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有多么痴呆和好笑。
“嗯。你不是说物理学不好吗？虽然只是自然科学中占了一部分的分数，但一样会影响你的总体成绩。我准备了一套复习资料，应该有用，今天给你拿过来。”楚河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真的？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初阳又是感动又是激动，接过文件袋就想打开看。
“嗯……哎，不着急，回家慢慢再看好了。”楚河道。
“也好。”她重新扣上了文件袋上的搭扣，低头往自己的书包里塞。
“原先的长发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剪了呢？真是可惜了。”他之前就已经在照片上见过她短发的样子了，看上去像个清秀的假小子，但觉得信上不适合提这样的事，所以一直没有问起。现在看到了就随口一问，还很自然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俏皮的头发。
这个动作居然让初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抬起头摸了摸后脑勺傻傻地笑道：“信上不是跟你说过嘛，学校不让女生留长发，所以只好剪了。瞧，薇薇现在也是短发。”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楚河看到了正捂着嘴偷笑的薇薇，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薇薇走上来笑道：“不如我先回家吧。”
“啊？你不等我啦？”
“你们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了，我在边上不方便嘛！不过——，晚上我会再来找你的。”薇薇冲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后又冲着楚河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拜拜。”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告别。
“好吧，拜拜。”初阳目送薇薇走远以后，才转头对他说，“雨这么小，不如我们走走吧？”
他没有反对，与她并肩前行。
毕竟相识了那么久，曾经朝夕相处那么熟悉，再次见面带给初阳的震撼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她又恢复了以往的谈笑自若。
楚河目不斜视地边走边说：“刚刚给你的那套资料应该是比较齐全的，你回去一定要用心好好去看，知道吗？一些重点我还用不同的符号作了标记，要特别留意一下。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沈采薇，你说她成绩不错，应该可以替你解答。再不然，问你们老师也行……。”
“哎，打住！问毕老头就算了，他啊见到我很是头疼，我见到他呢也很是惊慌，可以说是相看两生厌，我还是问薇薇好了。”初阳赶紧否定了他的提议，可想了想之后，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不过薇薇不一定肯替我解答哎，以前还好啦，但是后来她好像被我气得不行了，只要我一问她物理题她就要头痛，是真的头痛。”
听她这么一说，楚河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痛了：“你现在有没有带着物理作业本或者是试卷？”
“有啊，不过你要干吗？”她不解地问。
“拿来让我看看。”他看着她道。
“噢。”初阳乖乖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最近一次自然科学摸底考试的试卷。
他接过看了一会儿后轻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连最基本的单位好像都搞不清楚。150分的试卷，物理占75分，你只拿了25分，最后还踩线及格我也是很佩服你的。而这25分又大多是靠选择题拿到的，看来运气还可以，因为从计算题上不难看出，你是真的不会。因为就算不会解题，公式如果写对的话可能也可以拿个一两分，没想到连基本公式都记错，欧姆定律U=RI，你居然会写成U=R/I，欧姆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你学成这样一定不瞑目。”
初阳愣愣地看着楚河，他好像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何时也跟她一样变成话唠了？
她实在是有所不知，看她学成这样哪怕是个哑巴都想开口说上几句了，更何况只是寡言的楚河呢？要不是她事先已经打过预防针，恐怕他现在就不是多说几句这么简单了。那一瞬间他发现她口中的毕老头在碰到了她这样的学生之后，居然还能神奇地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呼吸，真乃人间一大奇迹，她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见初阳呆头呆脑的样子，楚河仰天长叹了一声，竭力抑制住了想继续教育她的冲动，最后淡淡道：“虽然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给你的资料上所有的选择题和填空题都有详细的解题过程，靠猜是肯定不行的，因为运气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你。”
她受教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看，就怕薇薇吃不消。”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每个星期天都会去清城图书馆的第一阅览室去复习，如果实在没人可问你不怕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
“真的？”初阳两眼放光，这么说可以每个星期都见到他了？
“当然。”看来自己要成为她新一任的物理家教了，楚河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不禁感到肩上有些吃重。
“太好了，我一定来！”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不是去问物理题而是去游山玩水。
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还是一个开心果，楚河微笑道：“其他功课不错，还有一段时间，来得及的。夏初阳，加油，我会在一中等你。”
满心欢喜的初阳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时，爹妈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她开饭了。
“哟，今天阳阳好像特别开心呀，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听听？”老妈边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边问。
老爸帮忙摆碗筷，笑着说：“我们家阳阳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么。”
“你懂什么，这叫知女莫若母！”老妈道。
初阳心想：唉，怪只怪自己的表情太过生动，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嘴上却敷衍道：“没什么啊，只是今天终于找到学习物理的窍门了，嘿嘿。”
“嚯，现在才找到，会不会太迟……。”快人快语的老爸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截住，“我们阳阳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老爹，老妈，我去做作业了。”晚饭后，不等爹妈回答，她就回到房间，赶紧把楚河给她的资料拿来看。
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晕倒。笔记本上内容虽然不多，但看那条理分明的样子绝对是精华中的精华。重点、难点、例题、图形样样俱全，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记号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这在第一页上均有明确说明。试卷上每一题还都列有详细的解题过程，而且题目前面还会标明这与笔记本上的哪一类题型是相似的，以便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一想到这是楚河为了她特地做的，还从城南跑到城北送过来，初阳心里就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
正在神游太虚时，薇薇敲门进来了，刚一进门就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了，坐到她旁边低声道：“嘿！几点钟回来的？都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就随便聊了会儿。”她觉得今天的薇薇特别八卦，异于平时。
眼尖的薇薇看到了她手里的资料，拿过来翻了一通之后惊道：“哇！我服了你对物理的弱智更服了楚河无敌的耐心！”
什么话，初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这么夸张吧？”
薇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你这个家伙重色轻友，看来他对你是挺不错的。瞧他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别人恐怕是不会这样的吧？”
“瞎说什么呢，我哪里重色轻友了？你跟他都是我的好朋友嘛！”她不自觉地避开了薇薇的目光。
薇薇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之后好整以暇道：“他是‘好朋友’？说这话你就不心虚？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你就入魔障了，老是跟着他，陪着他，让着他，玩的时候护着他，有好东西留给他，替他隐瞒病情，帮他坚持锻炼，啧啧啧，这哪像是平时对待其他男生的那个你啊？你就自己想想吧，对小安东子他们有没有那么好？”
“那是因为他跟人家不一样嘛，他……。”听到这里初阳忍不住插嘴替自己辩解，可没说上一句完整的又被薇薇打断。
“还有还有，先听我说完。之前他要搬走，你如丧考妣；考上了清源却不来，你暴跳如雷。这三年来，你最欢快的时候就是收到他信的时候，最郁闷的时候就是他迟迟不回信的时候。就算以上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臆想，但刚才你突然看到他的时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瞧你拿着他给的资料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哈哈，不要狡辩了，初阳，你喜欢楚河！”
薇薇并不知道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一席话在瞬间点醒了后知后觉的初阳，让她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她一直都知道楚河对她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但直至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这种患得患失魂牵梦萦的感觉就叫做喜欢。难怪其他男生无论各方面条件如何对她怎么样在她眼里都大差不差，原来楚河早已在她心里深深扎根。也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才搞清楚而已。
想到这里她猛然跳起来抓住薇薇的手：“你说得对！薇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是喜欢他！啊~！楚河~！”
薇薇抽了抽嘴角道：“你先别忙着发春，来来来，坐下先告诉我，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吧？”
“不知道。”初阳全然不顾她的满脸黑线，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那你说，他喜欢我吗？”想到这个问题，她似乎又有些没有自信。
薇薇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他这个人，不好说。不过至少他很重视你，这一点不会错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关心你的物理成绩。”
这话让她喜忧半参，可很快负面情绪就被她熊熊燃烧的斗志一扫而空，她握着拳头一副小宇宙爆发的样子大声道：“我一定会拿下他的！”
“哎哎哎，轻点儿，别被你爸妈听到了。我建议你在他面前表现得稍微温柔一点，他不是可惜你的长发剪了吗，看来他喜欢你淑女一点。”薇薇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摇头晃脑道。
“有理！好，从今天开始养长发，反正快毕业了，学校管不着了！”
在洞悉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后，初阳没有半点犹豫，就决定勇敢地跨出这一步，那簇爱的小火苗此刻已有燎原之势。她脑袋里迅速形成了三个目标：学好物理，考上一中，俘虏楚河！
无所谓谁先说出口，只要最终能够走在一起。也许他们现在还太小，但不要紧，正因为年少，所以有的是时间去等待那个开花结果的过程。楚河，她在心里轻轻地默念了一次这个让她心神荡漾的名字。
五月的一天，下着蒙蒙细雨。终于放学了，清源中学的学生们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陆续走出了校门，初阳和薇薇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随着大部队缓步前行。
“夏初阳！”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听着有点耳熟，寻声望去，那个站在树荫下的身影让她顿时呆若木鸡。
“楚河？”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河来了！是来找她的吗？
将近三年没见，他长高了许多，身材清瘦修长，皮肤白皙洁净，简单清爽的发型此时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鬓角的发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轮廓。乌黑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还是让人心醉神迷，微薄的嘴唇轻轻扬起，浅笑的模样真是让人馋涎欲滴。变声让他的嗓音褪去了原先的稚嫩，显得稍稍有些低沉，却清越动听，难怪她一下子没听出来。
初阳如同九年前一样毫无征兆地被再次秒杀，俊美得石破天惊的少年楚河有着极其强大的气场，让人移不开目光，这一点只要看看周围经过的女生不断回头的频率和赤裸裸的心心眼就知道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居然有些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陌生。
她发现双脚在还没有得到大脑所下达的指令之前就自动撇下薇薇往楚河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此时只有近距离的旁观者薇薇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有多么痴呆和好笑。
“嗯。你不是说物理学不好吗？虽然只是自然科学中占了一部分的分数，但一样会影响你的总体成绩。我准备了一套复习资料，应该有用，今天给你拿过来。”楚河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真的？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初阳又是感动又是激动，接过文件袋就想打开看。
“嗯……哎，不着急，回家慢慢再看好了。”楚河道。
“也好。”她重新扣上了文件袋上的搭扣，低头往自己的书包里塞。
“原先的长发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剪了呢？真是可惜了。”他之前就已经在照片上见过她短发的样子了，看上去像个清秀的假小子，但觉得信上不适合提这样的事，所以一直没有问起。现在看到了就随口一问，还很自然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俏皮的头发。
这个动作居然让初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抬起头摸了摸后脑勺傻傻地笑道：“信上不是跟你说过嘛，学校不让女生留长发，所以只好剪了。瞧，薇薇现在也是短发。”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楚河看到了正捂着嘴偷笑的薇薇，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薇薇走上来笑道：“不如我先回家吧。”
“啊？你不等我啦？”
“你们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了，我在边上不方便嘛！不过——，晚上我会再来找你的。”薇薇冲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后又冲着楚河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拜拜。”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告别。
“好吧，拜拜。”初阳目送薇薇走远以后，才转头对他说，“雨这么小，不如我们走走吧？”
他没有反对，与她并肩前行。
毕竟相识了那么久，曾经朝夕相处那么熟悉，再次见面带给初阳的震撼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她又恢复了以往的谈笑自若。
楚河目不斜视地边走边说：“刚刚给你的那套资料应该是比较齐全的，你回去一定要用心好好去看，知道吗？一些重点我还用不同的符号作了标记，要特别留意一下。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沈采薇，你说她成绩不错，应该可以替你解答。再不然，问你们老师也行……。”
“哎，打住！问毕老头就算了，他啊见到我很是头疼，我见到他呢也很是惊慌，可以说是相看两生厌，我还是问薇薇好了。”初阳赶紧否定了他的提议，可想了想之后，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不过薇薇不一定肯替我解答哎，以前还好啦，但是后来她好像被我气得不行了，只要我一问她物理题她就要头痛，是真的头痛。”
听她这么一说，楚河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痛了：“你现在有没有带着物理作业本或者是试卷？”
“有啊，不过你要干吗？”她不解地问。
“拿来让我看看。”他看着她道。
“噢。”初阳乖乖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最近一次自然科学摸底考试的试卷。
他接过看了一会儿后轻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连最基本的单位好像都搞不清楚。150分的试卷，物理占75分，你只拿了25分，最后还踩线及格我也是很佩服你的。而这25分又大多是靠选择题拿到的，看来运气还可以，因为从计算题上不难看出，你是真的不会。因为就算不会解题，公式如果写对的话可能也可以拿个一两分，没想到连基本公式都记错，欧姆定律U=RI，你居然会写成U=R/I，欧姆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你学成这样一定不瞑目。”
初阳愣愣地看着楚河，他好像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何时也跟她一样变成话唠了？
她实在是有所不知，看她学成这样哪怕是个哑巴都想开口说上几句了，更何况只是寡言的楚河呢？要不是她事先已经打过预防针，恐怕他现在就不是多说几句这么简单了。那一瞬间他发现她口中的毕老头在碰到了她这样的学生之后，居然还能神奇地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呼吸，真乃人间一大奇迹，她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见初阳呆头呆脑的样子，楚河仰天长叹了一声，竭力抑制住了想继续教育她的冲动，最后淡淡道：“虽然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给你的资料上所有的选择题和填空题都有详细的解题过程，靠猜是肯定不行的，因为运气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你。”
她受教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看，就怕薇薇吃不消。”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每个星期天都会去清城图书馆的第一阅览室去复习，如果实在没人可问你不怕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
“真的？”初阳两眼放光，这么说可以每个星期都见到他了？
“当然。”看来自己要成为她新一任的物理家教了，楚河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不禁感到肩上有些吃重。
“太好了，我一定来！”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不是去问物理题而是去游山玩水。
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还是一个开心果，楚河微笑道：“其他功课不错，还有一段时间，来得及的。夏初阳，加油，我会在一中等你。”
满心欢喜的初阳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时，爹妈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她开饭了。
“哟，今天阳阳好像特别开心呀，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听听？”老妈边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边问。
老爸帮忙摆碗筷，笑着说：“我们家阳阳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么。”
“你懂什么，这叫知女莫若母！”老妈道。
初阳心想：唉，怪只怪自己的表情太过生动，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嘴上却敷衍道：“没什么啊，只是今天终于找到学习物理的窍门了，嘿嘿。”
“嚯，现在才找到，会不会太迟……。”快人快语的老爸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截住，“我们阳阳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老爹，老妈，我去做作业了。”晚饭后，不等爹妈回答，她就回到房间，赶紧把楚河给她的资料拿来看。
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晕倒。笔记本上内容虽然不多，但看那条理分明的样子绝对是精华中的精华。重点、难点、例题、图形样样俱全，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记号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这在第一页上均有明确说明。试卷上每一题还都列有详细的解题过程，而且题目前面还会标明这与笔记本上的哪一类题型是相似的，以便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一想到这是楚河为了她特地做的，还从城南跑到城北送过来，初阳心里就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
正在神游太虚时，薇薇敲门进来了，刚一进门就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了，坐到她旁边低声道：“嘿！几点钟回来的？都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就随便聊了会儿。”她觉得今天的薇薇特别八卦，异于平时。
眼尖的薇薇看到了她手里的资料，拿过来翻了一通之后惊道：“哇！我服了你对物理的弱智更服了楚河无敌的耐心！”
什么话，初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这么夸张吧？”
薇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你这个家伙重色轻友，看来他对你是挺不错的。瞧他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别人恐怕是不会这样的吧？”
“瞎说什么呢，我哪里重色轻友了？你跟他都是我的好朋友嘛！”她不自觉地避开了薇薇的目光。
薇薇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之后好整以暇道：“他是‘好朋友’？说这话你就不心虚？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你就入魔障了，老是跟着他，陪着他，让着他，玩的时候护着他，有好东西留给他，替他隐瞒病情，帮他坚持锻炼，啧啧啧，这哪像是平时对待其他男生的那个你啊？你就自己想想吧，对小安东子他们有没有那么好？”
“那是因为他跟人家不一样嘛，他……。”听到这里初阳忍不住插嘴替自己辩解，可没说上一句完整的又被薇薇打断。
“还有还有，先听我说完。之前他要搬走，你如丧考妣；考上了清源却不来，你暴跳如雷。这三年来，你最欢快的时候就是收到他信的时候，最郁闷的时候就是他迟迟不回信的时候。就算以上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臆想，但刚才你突然看到他的时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瞧你拿着他给的资料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哈哈，不要狡辩了，初阳，你喜欢楚河！”
薇薇并不知道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一席话在瞬间点醒了后知后觉的初阳，让她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她一直都知道楚河对她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但直至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这种患得患失魂牵梦萦的感觉就叫做喜欢。难怪其他男生无论各方面条件如何对她怎么样在她眼里都大差不差，原来楚河早已在她心里深深扎根。也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才搞清楚而已。
想到这里她猛然跳起来抓住薇薇的手：“你说得对！薇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是喜欢他！啊~！楚河~！”
薇薇抽了抽嘴角道：“你先别忙着发春，来来来，坐下先告诉我，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吧？”
“不知道。”初阳全然不顾她的满脸黑线，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那你说，他喜欢我吗？”想到这个问题，她似乎又有些没有自信。
薇薇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他这个人，不好说。不过至少他很重视你，这一点不会错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关心你的物理成绩。”
这话让她喜忧半参，可很快负面情绪就被她熊熊燃烧的斗志一扫而空，她握着拳头一副小宇宙爆发的样子大声道：“我一定会拿下他的！”
“哎哎哎，轻点儿，别被你爸妈听到了。我建议你在他面前表现得稍微温柔一点，他不是可惜你的长发剪了吗，看来他喜欢你淑女一点。”薇薇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摇头晃脑道。
“有理！好，从今天开始养长发，反正快毕业了，学校管不着了！”
在洞悉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后，初阳没有半点犹豫，就决定勇敢地跨出这一步，那簇爱的小火苗此刻已有燎原之势。她脑袋里迅速形成了三个目标：学好物理，考上一中，俘虏楚河！
无所谓谁先说出口，只要最终能够走在一起。也许他们现在还太小，但不要紧，正因为年少，所以有的是时间去等待那个开花结果的过程。楚河，她在心里轻轻地默念了一次这个让她心神荡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