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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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上楚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每天放学都会跟艾初初一起回家了,若是轮到她做值日生,他还会主动留下来等她,甚至还会帮她拎书包。总之在别人眼里,两个人俨然是标准的一对金童玉女了。
文骄麟见自己的好意劝说起了反作用,对楚河愈发看不顺眼,却苦无良策。
初阳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一肚子的怨愤之气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迅速膨胀壮大,终于在某次模拟考的最后一天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为防止近距离作弊,跟往常一样,一个班被分到两个教室考试。初阳、薇薇和艾初初在一个班,楚河和文骄麟在另一个班。那天下午考的是英语,初阳早早地完成了答题,仔细检查完了还有一些时间多,横竖没什么事,跟不远处同样早已无所事事的薇薇打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交了卷。
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楚河。楚河也看到了她,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初阳心里一喜,莫非是来找自己的?一定是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想来跟她和好,于是赌了好久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笑着迎上去问:“这么快就考完了?是等我吗?”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不是,我等她。”
她?!这个字让初阳的情绪如同坐过山车一般飞速下跌,怒火却随之“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什么叫“我等她”?好像谁都应该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其杀伤力远远大于直接说出那个名字,这股子暧昧劲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她冷冷地明知故问:“她是谁?谁是她?”
楚河对她前后态度明显的转变视而不见,认真回答道:“初初。”
如果说之前的回答是一颗子弹,那么此时的回答就是一颗炸弹了。初初,叫得那么自然那么温柔那么肉麻,就像他本就该这样叫这个名字似的。她跟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无论在公在私,无论说话写信,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一次都没有忽略过她的姓,现在一对比,才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他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在乎他,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她,到底居心何在?
短短一瞬间,委屈和难受就让她湿了眼眶,她颤抖着声音问:“你喜欢她?”
他沉默。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她?!”她用尽力气大声问出这个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觉得伤心。总是把他摆在第一位,什么事情都先想到他,全心全意对他好,充满耐心和期待地盼望着那个三年的约定,没想到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践踏在脚下。那时候的初阳怎么可能会不泪如雨下?
此时江悦和萧楠楠两个人手挽着手经过,悄声问薇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薇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初阳你别这样,人家在看着呢。”
初阳充耳不闻,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只是盯着楚河,要一个清楚的回答。只可惜,他还是沉默,不愿意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这其实已经是一种表态了。她却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好让自己输得明明白白:“你回答我!”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逼我。”
他不说话她伤心,他说话她更伤心,怎么就成了她在逼他了?可终究还是不甘心啊,一退再退地追问:“你不是说过,我对你来说很重要,跟别人不一样的吗?你不是说过,等我们考上大学会给我一个结果的吗?我们不是有约定的吗?难道你都忘记了?”
“可我还说过,我们都是自由的。”他看着她,乌黑的双眸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初阳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就在此时,从考场出来的文骄麟看到了这一幕,初阳的眼泪让他蓦然一痛,她哭了,为了那个自私的家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照面给了楚河重重一拳,直接将之打倒在地。事情发生得太快,楚河只来得及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两人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是这样的突然袭击,他的鼻血很快就流了下来,染红了校服。初阳停止了哭泣,惊叫一声,跟薇薇两个人上前将还想继续动武的文骄麟硬生生拉了回来。
“你干嘛打人?!”初阳将楚河扶起来,边查看他的伤口,掏出纸巾欲替他擦拭鲜血边高声质问文骄麟。
文骄麟当时的心里真是极度的不平衡,他出手是为她出气,可她还怪他!满腔怒火只好对着楚河发:“你不是说了会好好考虑我的话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哭?!为什么?!啊?!”
楚河既不还手也不动怒,更不回答他,只是默默地从初阳手中接过纸巾擦鼻血,薇薇和几个发小拉着文骄麟,生怕他再次出拳。
见那个惜字如金的家伙死活不开口,他真是神仙难下手,而且似乎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郁闷得想吐血,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是不是个男人?!”
在暴跳如雷的他面前,楚河显得特别平静,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只说会考虑,可没说考虑的结果是否会如你所愿。”
居然跟他玩文字游戏,文骄麟又想上去揍他,却被初阳灼灼的目光阻止了。他真要发起脾气来那是谁都挡不住,可却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场面一片混乱,围观的同学也越来越多。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扒开人群挤了进来,赫然是艾初初。她心急火燎地冲到楚河身边拉着他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流血了,疼吗?是谁打你?”边问还边替他轻轻擦去残留的血迹。
此情此景落在初阳眼里,无异于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她讷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而又委屈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以前总觉得艾初初是介入他们之间的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这一发现让她再度泫然欲泣。
艾初初朝风暴中心的几个当事人看了看,心里大致也明白了几分,正要跨前一步与文骄麟好好理论一番,却被楚河一把拉住,朝她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了?他打了你哎!”艾初初显然忿忿不平。
“算了,我没事,走吧。”楚河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见其中一位主角退场,人群也逐渐开始散去。
“楚河!你小子,算你狠!”文骄麟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道,说完又对着初阳认真地说:“夏初阳,做我女朋友吧!我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会让你哭!”
十八岁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出了有生以来最豪情万丈的一句话。虽然曾无数次想象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会有什么反应,却着实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口。原本是想等毕业以后再说的,此时他却一刻都不想等下去,如果楚河一定要那样伤害她,他希望由他来保护和珍惜她,以男朋友的身份。就算被老师同学听到又如何呢?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早恋更是一种过期作废的权利!
楚河当然也听到了,但他只是略作停顿,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无论初阳会作出怎样的回答,他都不想知道,因为这与己无关。他走,艾初初虽然有点可惜没能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但觉得还是眼前人更为重要,所以也没有犹豫地跟着走了。
而薇薇的心情则可以说是百感交集,刚刚对初阳的心疼和怜惜此刻全被苦涩和酸楚所替代。爱情这玩意儿,并非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她勒令自己不许再想着文骄麟,应该做个合格的牵线红娘,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朝朝暮暮相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就算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泥足深陷在这个漩涡里无法自拔。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初阳说出了这样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薇薇的心里此刻忽然大雨倾盆,楚河对初阳这样冷淡绝情,初阳至少还能痛快流泪,她却连哭都不可以。
在当时这样的年纪,当众告白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对准了两个当事人,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初阳呆呆地望着两个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此时听到文骄麟的话未免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擦了擦眼泪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他上前捉住了她的肩膀晃了晃她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对你好。”
面对文骄麟坚定的眼神,她却退缩了。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朋友看待,因为她的心已经被楚河牢牢占据,再也不可能腾出空间来摆放另一个人。可骄傲如他,若当众被冷冰冰地拒绝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于是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挣脱了他的手,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就没再看任何人,飞快地跑了。
薇薇本想追上去,却迈不开脚步,看着文骄麟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发现自己才是最悲哀的那个人。
看戏的人群在评头论足中慢慢散去,几个发小知道文骄麟的脾气,这种关键时刻可不敢去惹他,一个接一个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也随之散去了。段少扬经过的时候对他说:“哎,别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睡醒就好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虽然初阳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拒绝他的话,但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很可笑,明知她不会答应,还是要这么做,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轻易放弃。也许对现在的初阳来说,要接受他很难,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笑着点头说好。
想到这里,他才觉得稍微好过了一点,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正准备离开,面有愠色的老班现身了,朝他招招手说:“文骄麟,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文家对一中时有赞助,因此校方对张扬的文骄麟还是很客气的,可刚刚发生的这事实在离谱,老班在路过的监考老师摇头“世风日下”的投诉和批判下,不得不出面“提点”他一下了。
“说说,刚刚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老班示意他坐下谈。
虽说是班主任,算是长辈,年纪却不大,才三十岁都不到,再加上平时跟大家关系都挺好的,更像是大哥。所以文骄麟倒也不避讳,一五一十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一中这样的名校当然是严禁学生早恋的,但再怎么禁都禁不住青春的心,学校里照样有人公然出双入对。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行为又不是太夸张的话,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类事情也很难插手去管。
“有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老班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问。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不管怎么样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太冲动了。现在是高三,是关键时刻,说句不中听的老话,还是得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就算要谈恋爱,再等几个月不行吗?到了大学里,爱怎么谈怎么谈。还有,这种事情是该在那样的时间地点做的吗?这不是给我添乱么,真是胡闹。”
“这能等嘛!”
“怎么不能等?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个忠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事实上楚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每天放学都会跟艾初初一起回家了,若是轮到她做值日生,他还会主动留下来等她,甚至还会帮她拎书包。总之在别人眼里,两个人俨然是标准的一对金童玉女了。
文骄麟见自己的好意劝说起了反作用,对楚河愈发看不顺眼,却苦无良策。
初阳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一肚子的怨愤之气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迅速膨胀壮大,终于在某次模拟考的最后一天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为防止近距离作弊,跟往常一样,一个班被分到两个教室考试。初阳、薇薇和艾初初在一个班,楚河和文骄麟在另一个班。那天下午考的是英语,初阳早早地完成了答题,仔细检查完了还有一些时间多,横竖没什么事,跟不远处同样早已无所事事的薇薇打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交了卷。
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楚河。楚河也看到了她,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初阳心里一喜,莫非是来找自己的?一定是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想来跟她和好,于是赌了好久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笑着迎上去问:“这么快就考完了?是等我吗?”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不是,我等她。”
她?!这个字让初阳的情绪如同坐过山车一般飞速下跌,怒火却随之“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什么叫“我等她”?好像谁都应该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其杀伤力远远大于直接说出那个名字,这股子暧昧劲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她冷冷地明知故问:“她是谁?谁是她?”
楚河对她前后态度明显的转变视而不见,认真回答道:“初初。”
如果说之前的回答是一颗子弹,那么此时的回答就是一颗炸弹了。初初,叫得那么自然那么温柔那么肉麻,就像他本就该这样叫这个名字似的。她跟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无论在公在私,无论说话写信,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一次都没有忽略过她的姓,现在一对比,才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他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在乎他,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她,到底居心何在?
短短一瞬间,委屈和难受就让她湿了眼眶,她颤抖着声音问:“你喜欢她?”
他沉默。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她?!”她用尽力气大声问出这个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觉得伤心。总是把他摆在第一位,什么事情都先想到他,全心全意对他好,充满耐心和期待地盼望着那个三年的约定,没想到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践踏在脚下。那时候的初阳怎么可能会不泪如雨下?
此时江悦和萧楠楠两个人手挽着手经过,悄声问薇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薇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初阳你别这样,人家在看着呢。”
初阳充耳不闻,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只是盯着楚河,要一个清楚的回答。只可惜,他还是沉默,不愿意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这其实已经是一种表态了。她却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好让自己输得明明白白:“你回答我!”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逼我。”
他不说话她伤心,他说话她更伤心,怎么就成了她在逼他了?可终究还是不甘心啊,一退再退地追问:“你不是说过,我对你来说很重要,跟别人不一样的吗?你不是说过,等我们考上大学会给我一个结果的吗?我们不是有约定的吗?难道你都忘记了?”
“可我还说过,我们都是自由的。”他看着她,乌黑的双眸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初阳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就在此时,从考场出来的文骄麟看到了这一幕,初阳的眼泪让他蓦然一痛,她哭了,为了那个自私的家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照面给了楚河重重一拳,直接将之打倒在地。事情发生得太快,楚河只来得及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两人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是这样的突然袭击,他的鼻血很快就流了下来,染红了校服。初阳停止了哭泣,惊叫一声,跟薇薇两个人上前将还想继续动武的文骄麟硬生生拉了回来。
“你干嘛打人?!”初阳将楚河扶起来,边查看他的伤口,掏出纸巾欲替他擦拭鲜血边高声质问文骄麟。
文骄麟当时的心里真是极度的不平衡,他出手是为她出气,可她还怪他!满腔怒火只好对着楚河发:“你不是说了会好好考虑我的话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哭?!为什么?!啊?!”
楚河既不还手也不动怒,更不回答他,只是默默地从初阳手中接过纸巾擦鼻血,薇薇和几个发小拉着文骄麟,生怕他再次出拳。
见那个惜字如金的家伙死活不开口,他真是神仙难下手,而且似乎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郁闷得想吐血,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是不是个男人?!”
在暴跳如雷的他面前,楚河显得特别平静,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只说会考虑,可没说考虑的结果是否会如你所愿。”
居然跟他玩文字游戏,文骄麟又想上去揍他,却被初阳灼灼的目光阻止了。他真要发起脾气来那是谁都挡不住,可却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场面一片混乱,围观的同学也越来越多。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扒开人群挤了进来,赫然是艾初初。她心急火燎地冲到楚河身边拉着他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流血了,疼吗?是谁打你?”边问还边替他轻轻擦去残留的血迹。
此情此景落在初阳眼里,无异于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她讷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而又委屈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以前总觉得艾初初是介入他们之间的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这一发现让她再度泫然欲泣。
艾初初朝风暴中心的几个当事人看了看,心里大致也明白了几分,正要跨前一步与文骄麟好好理论一番,却被楚河一把拉住,朝她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了?他打了你哎!”艾初初显然忿忿不平。
“算了,我没事,走吧。”楚河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见其中一位主角退场,人群也逐渐开始散去。
“楚河!你小子,算你狠!”文骄麟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道,说完又对着初阳认真地说:“夏初阳,做我女朋友吧!我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会让你哭!”
十八岁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出了有生以来最豪情万丈的一句话。虽然曾无数次想象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会有什么反应,却着实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口。原本是想等毕业以后再说的,此时他却一刻都不想等下去,如果楚河一定要那样伤害她,他希望由他来保护和珍惜她,以男朋友的身份。就算被老师同学听到又如何呢?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早恋更是一种过期作废的权利!
楚河当然也听到了,但他只是略作停顿,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无论初阳会作出怎样的回答,他都不想知道,因为这与己无关。他走,艾初初虽然有点可惜没能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但觉得还是眼前人更为重要,所以也没有犹豫地跟着走了。
而薇薇的心情则可以说是百感交集,刚刚对初阳的心疼和怜惜此刻全被苦涩和酸楚所替代。爱情这玩意儿,并非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她勒令自己不许再想着文骄麟,应该做个合格的牵线红娘,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朝朝暮暮相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就算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泥足深陷在这个漩涡里无法自拔。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初阳说出了这样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薇薇的心里此刻忽然大雨倾盆,楚河对初阳这样冷淡绝情,初阳至少还能痛快流泪,她却连哭都不可以。
在当时这样的年纪,当众告白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对准了两个当事人,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初阳呆呆地望着两个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此时听到文骄麟的话未免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擦了擦眼泪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他上前捉住了她的肩膀晃了晃她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对你好。”
面对文骄麟坚定的眼神,她却退缩了。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朋友看待,因为她的心已经被楚河牢牢占据,再也不可能腾出空间来摆放另一个人。可骄傲如他,若当众被冷冰冰地拒绝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于是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挣脱了他的手,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就没再看任何人,飞快地跑了。
薇薇本想追上去,却迈不开脚步,看着文骄麟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发现自己才是最悲哀的那个人。
看戏的人群在评头论足中慢慢散去,几个发小知道文骄麟的脾气,这种关键时刻可不敢去惹他,一个接一个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也随之散去了。段少扬经过的时候对他说:“哎,别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睡醒就好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虽然初阳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拒绝他的话,但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很可笑,明知她不会答应,还是要这么做,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轻易放弃。也许对现在的初阳来说,要接受他很难,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笑着点头说好。
想到这里,他才觉得稍微好过了一点,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正准备离开,面有愠色的老班现身了,朝他招招手说:“文骄麟,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文家对一中时有赞助,因此校方对张扬的文骄麟还是很客气的,可刚刚发生的这事实在离谱,老班在路过的监考老师摇头“世风日下”的投诉和批判下,不得不出面“提点”他一下了。
“说说,刚刚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老班示意他坐下谈。
虽说是班主任,算是长辈,年纪却不大,才三十岁都不到,再加上平时跟大家关系都挺好的,更像是大哥。所以文骄麟倒也不避讳,一五一十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一中这样的名校当然是严禁学生早恋的,但再怎么禁都禁不住青春的心,学校里照样有人公然出双入对。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行为又不是太夸张的话,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类事情也很难插手去管。
“有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老班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问。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不管怎么样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太冲动了。现在是高三,是关键时刻,说句不中听的老话,还是得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就算要谈恋爱,再等几个月不行吗?到了大学里,爱怎么谈怎么谈。还有,这种事情是该在那样的时间地点做的吗?这不是给我添乱么,真是胡闹。”
“这能等嘛!”
“怎么不能等?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个忠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