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抛出饵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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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儿要去见王平的时候他正躺在简单的炕上，炕虽简单但也不算屈了王平，至少还是热的，作为奴隶这已经是至高的待遇了。一旁的谢廷正在照看着，但谢廷在家时节也是少爷，此时照顾起人来蹩脚笨拙的。但一颗心总也是那份意在，这让王平对这个未过门的女婿是越发喜欢，只是遗憾这心思只怕得下半辈子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这病不爽利是一回事，他自己一心求着死才是正道。
“廷儿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叔没这福分，这辈子是指望不成你当我王家的女婿了。廷儿，你底下头来。”王平已经病得歪歪咧咧，长途的跋涉也让他这把老骨头散了架。
“叔伯，嫱儿在侄儿心里一直都是妻。侄儿除了嫱儿断不会再娶他人，叔伯放心。”谢廷却当即表了心迹，这话此时谢廷说着绝对是实心话。他和王嫱儿虽不算是青梅竹马，他却是像哥哥一样等着这个妹子长大，好娶她为妻。原本只是出于对小嫱儿的喜欢，不想当初还满脸圆鼓鼓的小女娃转眼成了娉娉婷婷的窈窕淑女，谢廷永远记得他在王嫱儿及笄大礼见到她时的模样。
素衣轻灵，黛眉弯弯，晨露般的眼眸婉转，绛红点化开的娇俏唇瓣。整一个山间轻灵的木芙蓉仙子，从此长化在谢廷的心中一发不可收拾。心知王叔伯有意将嫱儿养在闺中两年，谢廷也有心呵护这像精灵一般的女子，便充分的而理解了未来岳父大人的心境。谁曾想他们共同呵护的精灵转眼就成了饿狼的猎物，如今任由饿狼蹂躏着他们却无可奈何。
在谢廷看似平静的外表里，如同阿蛮所说那般燃烧着一颗仇恨的心。他恨的不仅仅是慕容荀，更恨他没有能力。堂堂七尺男儿既保不住自己的家园，更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子。仇恨像春天疯狂生长的野草般瞬间覆盖了谢廷整一个内心，而他脸上依旧是一名谦谦君子。
王嫱儿欲推门进去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一双素手放下来没脸进去。可想想又知道慕容荀能让她来见爹爹并不容易，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进去见一见爹爹。
正推门进去，便看见谢大哥俯着身在听爹爹说着什么。
“廷儿，叔怕是难过此运。嫱儿如今在恶人手里或者不易，若是寻了时机能救就救吧。当时叔求你了。叔不指望你娶嫱儿，只期你能当她是妹子，往后捎她去南晋国投奔她大伯父便好了。这事本该让乐儿担当，如今乐儿不知被他们弄去何处，就是见面也说不上一句话就该被鞭笞。叔如今只能将嫱儿托付于你，嫱儿可是叔的心头宝，如今被胡人这般糟蹋——”王平说着说着便劳累纵横哽咽不止。
“爹爹——”此时王嫱儿正推门进来，心里的委屈都守着，努力的挤着笑脸来看望她的爹爹。
王平一愣，谢廷也愣住了。
抬眼看去，正是王嫱儿来了。
王平看着女儿，老泪纵横。嫱儿瘦了好多，粉嫩的脸蛋如今都苍白了去，那细细的胭脂依旧遮盖不住那泛白的脸色。嫱儿定是不好受，此时还要挤着笑脸来看他。
嫱儿从前磕碰一下都要泪珠儿打串，如今竟然这般隐忍起来。好，不愧是我王平的女儿。王平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欣慰的苦楚着，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隐忍不要长大，可惜他这个做爹爹的没能力护得好孩儿。
“嫱儿——”王平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
王嫱儿终是忍不住王平这举动，少女时期爹爹回来总会伸手抱抱她。及笄以后这样的动作便再没有了，王嫱儿知道是因为她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黏糊着自己的爹爹。但此时看见王平的手，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王平入了四旬才得王嫱儿这么一个女儿，心里是疼惜得紧，而王嫱儿自幼又乖巧得他心意，一时更是王平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王嫱儿奔着步子投进了王平的怀抱，许多日的委屈也终究是忍不住的尽数爆发。
“哇——”王嫱儿委屈的泪水绝了堤的洒在王平的身上，直把王平的心都哭出了窟窿。
谢廷从未见过王嫱儿这么委屈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心疼。嫱儿妹妹，谢大哥没保护好你。
屋外的慕容荀听见王嫱儿委屈的哭声，原本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可也不见得他有多欢喜。
“好好看着，半个时辰之后把王嫱儿带回朕帐内。”慕容荀给阿蛮吩咐了一声自己便走了。
“是。”阿蛮点头，心里却对这个汉人女子怀了戒心。在阿蛮的心里，王嫱儿长得太妖气，迟早是要祸害了国主。事实上很多年以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印证了阿蛮的想法。
而屋里的王嫱儿终于是忍住了哭泣抬起那双肿胀得跟核桃似的眼看着王平，看见王平满头花白的头发，王嫱儿伸手触摸那一片的花白泪珠儿又一串串的掉落着道：“爹爹，您的白发好多，嫱儿拔不过来了。”
王平伸手拉住王嫱儿细嫩的小手说道：“不拔了，不拔了。爹爹以前总害怕自己老了陛下更不待见，如今也不必担心了。”
“谢大哥，嫱儿失礼了。”王嫱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在有谢廷在场的情况下有些失礼。
“嫱儿，你这是把大哥当成外人才这般说。嫱儿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谢廷却道。
王嫱儿摇摇头，她不想害了谢廷。
“难道你愿意留在慕容荀身边？”谢廷见王嫱儿摇头，不由一怔，复又想起那日见到王嫱儿细嫩的手臂搂着慕容荀脖颈的画面。
王嫱儿更猛烈的摇头，她当然不愿意，但是她更不要再见到自己熟悉的亲人死去。心里她已经是把谢廷当做自己的大哥，以前她曾想过嫁给谢大哥，但现在她再也不想了，她只想离开那个恶魔，走得远远的。
“嫱儿，爹爹这就找慕容荀说去，一定不会让你在受苦。”王平原本想死的心在听完王嫱儿委屈的哭声后竟全数洗去，他是嫱儿的爹爹，嫱儿如今会沦落成这般田地都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没有早一步为嫱儿做好保护。
父爱的强大远不比母爱弱，王平心里燃起炙热的欲望，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救出去，不管用任何的代价。嫱儿这么小，嫱儿这么善良，嫱儿这么纯洁，他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撒手不管。
廷儿再怎么好，嫱儿也已经是不洁之人。若是廷儿生了嫌弃，嫱儿在这世上还能指望谁？乐儿此时又不知人归何方，合儿与义儿如今都是阎王手上的人了，更是指望不了。自己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嫱儿送到大哥处，让大哥好好照顾。若是早听大哥一句劝，如今也不至于此般田地。
然王平也知这世上没有后悔的事可以重来，便只能咬了牙发誓将王嫱儿营救出去。王平是王家人，他心里清楚作为王家人他还是有用处的。对于慕容荀对他和谢廷的优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之前一直装傻充愣。
但这慕容荀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扣着嫱儿在他帐里只怕就等着他屈服。只是一直憋着一口忠义之气，他一直忍着。如今一想大晋亡了，陛下也被捉了。他如今一口气憋着害了女儿不说，还不如为这些可怜的俘虏多谋一些好处。
这些日子这样的想法一直都在王平的脑海里转悠，只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导火索让他肯定下来。他也仔细观察过这个慕容荀，虽然也是狠戾的主，但比起匈奴军那些以吃人肉为乐的畜生却好上几分。如今北方沦为胡人践踏，指望大哥拥立的新君收复中原只怕还有段时日，这些时日里恐怕还得依仗胡人对汉人手下留情。
纵观胡人部落如今成气候的，一是侵占中原的匈奴军最为凶猛，其中以羯族为主要兵源。但羯族天性残暴，喜食人肉，羯族首领也都是凶残居多。二是燕国鲜卑一族，鲜卑一族虽也凶暴，但并无食人传统。但此次对待俘虏，燕军并无多少将士参与食人肉事件。而与匈奴军分开后，燕军并没有再出现食人一事。路上受不住死去的战俘多多被遗弃，或者草草丢江水河流而去。
这些事情王平都一一看在眼里，但对于战俘他们依旧是打就打，骂就骂，奸/淫就奸/淫。这些混账事干多了，只是却比起羯族多一点点的人性。中原如今落入这些残暴的胡蛮手中定是要血流成河，只是希望他这把老骨头还能起点儿作用。
“嫱儿啊，是爹爹对不住你啊。”王平心中捋顺，却也感慨叹息。因了他，嫱儿被慕容荀折磨。因了他，嫱儿也才没有死得那么快吧。
“爹爹别这般说，嫱儿如今很好。嫱儿住的是营里最大的帐，吃的也是好的。”王嫱儿试图去安抚王平。
“他就是个畜生，怎么下得了手啊。”王平隔三差五就被带去旁听，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嫱儿咬着唇，泪眼忍着摇头道：“算是好的，比起柳儿，嫱儿已经很知足了。”
“嫱儿，今日/你就与你谢大哥结拜为异姓兄妹。以后也好有个照应。”王平虽心里定好要护王嫱儿，但时下局势，谁都不知明日事。他不指望谢廷还能娶王嫱儿，却自私的希望谢廷依旧能照顾好王嫱儿。
“叔伯，您可是要毁了之前王谢两家定下的婚约？”谢廷反问。
“廷儿——”
“叔伯，侄儿今生定要娶嫱儿为妻。”这是谢廷一声最坚决的一个决定。
“谢大哥，嫱儿已经，已经——”
“嫱儿不必再说，谢大哥一定会将你娶回去入我谢家的祠堂。”
“谢大哥——”王嫱儿不知所措的看着王平，希望自己的爹爹可以做个主意。
“贤侄啊，廷儿。好，好，好，叔没看错人。”王平却赞赏的看着谢廷。
……
这一场战后的谈话，很多年以后都依旧各自镌记。
王嫱儿要去见王平的时候他正躺在简单的炕上，炕虽简单但也不算屈了王平，至少还是热的，作为奴隶这已经是至高的待遇了。一旁的谢廷正在照看着，但谢廷在家时节也是少爷，此时照顾起人来蹩脚笨拙的。但一颗心总也是那份意在，这让王平对这个未过门的女婿是越发喜欢，只是遗憾这心思只怕得下半辈子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这病不爽利是一回事，他自己一心求着死才是正道。
“廷儿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叔没这福分，这辈子是指望不成你当我王家的女婿了。廷儿，你底下头来。”王平已经病得歪歪咧咧，长途的跋涉也让他这把老骨头散了架。
“叔伯，嫱儿在侄儿心里一直都是妻。侄儿除了嫱儿断不会再娶他人，叔伯放心。”谢廷却当即表了心迹，这话此时谢廷说着绝对是实心话。他和王嫱儿虽不算是青梅竹马，他却是像哥哥一样等着这个妹子长大，好娶她为妻。原本只是出于对小嫱儿的喜欢，不想当初还满脸圆鼓鼓的小女娃转眼成了娉娉婷婷的窈窕淑女，谢廷永远记得他在王嫱儿及笄大礼见到她时的模样。
素衣轻灵，黛眉弯弯，晨露般的眼眸婉转，绛红点化开的娇俏唇瓣。整一个山间轻灵的木芙蓉仙子，从此长化在谢廷的心中一发不可收拾。心知王叔伯有意将嫱儿养在闺中两年，谢廷也有心呵护这像精灵一般的女子，便充分的而理解了未来岳父大人的心境。谁曾想他们共同呵护的精灵转眼就成了饿狼的猎物，如今任由饿狼蹂躏着他们却无可奈何。
在谢廷看似平静的外表里，如同阿蛮所说那般燃烧着一颗仇恨的心。他恨的不仅仅是慕容荀，更恨他没有能力。堂堂七尺男儿既保不住自己的家园，更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子。仇恨像春天疯狂生长的野草般瞬间覆盖了谢廷整一个内心，而他脸上依旧是一名谦谦君子。
王嫱儿欲推门进去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一双素手放下来没脸进去。可想想又知道慕容荀能让她来见爹爹并不容易，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进去见一见爹爹。
正推门进去，便看见谢大哥俯着身在听爹爹说着什么。
“廷儿，叔怕是难过此运。嫱儿如今在恶人手里或者不易，若是寻了时机能救就救吧。当时叔求你了。叔不指望你娶嫱儿，只期你能当她是妹子，往后捎她去南晋国投奔她大伯父便好了。这事本该让乐儿担当，如今乐儿不知被他们弄去何处，就是见面也说不上一句话就该被鞭笞。叔如今只能将嫱儿托付于你，嫱儿可是叔的心头宝，如今被胡人这般糟蹋——”王平说着说着便劳累纵横哽咽不止。
“爹爹——”此时王嫱儿正推门进来，心里的委屈都守着，努力的挤着笑脸来看望她的爹爹。
王平一愣，谢廷也愣住了。
抬眼看去，正是王嫱儿来了。
王平看着女儿，老泪纵横。嫱儿瘦了好多，粉嫩的脸蛋如今都苍白了去，那细细的胭脂依旧遮盖不住那泛白的脸色。嫱儿定是不好受，此时还要挤着笑脸来看他。
嫱儿从前磕碰一下都要泪珠儿打串，如今竟然这般隐忍起来。好，不愧是我王平的女儿。王平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欣慰的苦楚着，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隐忍不要长大，可惜他这个做爹爹的没能力护得好孩儿。
“嫱儿——”王平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
王嫱儿终是忍不住王平这举动，少女时期爹爹回来总会伸手抱抱她。及笄以后这样的动作便再没有了，王嫱儿知道是因为她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黏糊着自己的爹爹。但此时看见王平的手，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王平入了四旬才得王嫱儿这么一个女儿，心里是疼惜得紧，而王嫱儿自幼又乖巧得他心意，一时更是王平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王嫱儿奔着步子投进了王平的怀抱，许多日的委屈也终究是忍不住的尽数爆发。
“哇——”王嫱儿委屈的泪水绝了堤的洒在王平的身上，直把王平的心都哭出了窟窿。
谢廷从未见过王嫱儿这么委屈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心疼。嫱儿妹妹，谢大哥没保护好你。
屋外的慕容荀听见王嫱儿委屈的哭声，原本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可也不见得他有多欢喜。
“好好看着，半个时辰之后把王嫱儿带回朕帐内。”慕容荀给阿蛮吩咐了一声自己便走了。
“是。”阿蛮点头，心里却对这个汉人女子怀了戒心。在阿蛮的心里，王嫱儿长得太妖气，迟早是要祸害了国主。事实上很多年以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印证了阿蛮的想法。
而屋里的王嫱儿终于是忍住了哭泣抬起那双肿胀得跟核桃似的眼看着王平，看见王平满头花白的头发，王嫱儿伸手触摸那一片的花白泪珠儿又一串串的掉落着道：“爹爹，您的白发好多，嫱儿拔不过来了。”
王平伸手拉住王嫱儿细嫩的小手说道：“不拔了，不拔了。爹爹以前总害怕自己老了陛下更不待见，如今也不必担心了。”
“谢大哥，嫱儿失礼了。”王嫱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在有谢廷在场的情况下有些失礼。
“嫱儿，你这是把大哥当成外人才这般说。嫱儿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谢廷却道。
王嫱儿摇摇头，她不想害了谢廷。
“难道你愿意留在慕容荀身边？”谢廷见王嫱儿摇头，不由一怔，复又想起那日见到王嫱儿细嫩的手臂搂着慕容荀脖颈的画面。
王嫱儿更猛烈的摇头，她当然不愿意，但是她更不要再见到自己熟悉的亲人死去。心里她已经是把谢廷当做自己的大哥，以前她曾想过嫁给谢大哥，但现在她再也不想了，她只想离开那个恶魔，走得远远的。
“嫱儿，爹爹这就找慕容荀说去，一定不会让你在受苦。”王平原本想死的心在听完王嫱儿委屈的哭声后竟全数洗去，他是嫱儿的爹爹，嫱儿如今会沦落成这般田地都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没有早一步为嫱儿做好保护。
父爱的强大远不比母爱弱，王平心里燃起炙热的欲望，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救出去，不管用任何的代价。嫱儿这么小，嫱儿这么善良，嫱儿这么纯洁，他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撒手不管。
廷儿再怎么好，嫱儿也已经是不洁之人。若是廷儿生了嫌弃，嫱儿在这世上还能指望谁？乐儿此时又不知人归何方，合儿与义儿如今都是阎王手上的人了，更是指望不了。自己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嫱儿送到大哥处，让大哥好好照顾。若是早听大哥一句劝，如今也不至于此般田地。
然王平也知这世上没有后悔的事可以重来，便只能咬了牙发誓将王嫱儿营救出去。王平是王家人，他心里清楚作为王家人他还是有用处的。对于慕容荀对他和谢廷的优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之前一直装傻充愣。
但这慕容荀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扣着嫱儿在他帐里只怕就等着他屈服。只是一直憋着一口忠义之气，他一直忍着。如今一想大晋亡了，陛下也被捉了。他如今一口气憋着害了女儿不说，还不如为这些可怜的俘虏多谋一些好处。
这些日子这样的想法一直都在王平的脑海里转悠，只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导火索让他肯定下来。他也仔细观察过这个慕容荀，虽然也是狠戾的主，但比起匈奴军那些以吃人肉为乐的畜生却好上几分。如今北方沦为胡人践踏，指望大哥拥立的新君收复中原只怕还有段时日，这些时日里恐怕还得依仗胡人对汉人手下留情。
纵观胡人部落如今成气候的，一是侵占中原的匈奴军最为凶猛，其中以羯族为主要兵源。但羯族天性残暴，喜食人肉，羯族首领也都是凶残居多。二是燕国鲜卑一族，鲜卑一族虽也凶暴，但并无食人传统。但此次对待俘虏，燕军并无多少将士参与食人肉事件。而与匈奴军分开后，燕军并没有再出现食人一事。路上受不住死去的战俘多多被遗弃，或者草草丢江水河流而去。
这些事情王平都一一看在眼里，但对于战俘他们依旧是打就打，骂就骂，奸/淫就奸/淫。这些混账事干多了，只是却比起羯族多一点点的人性。中原如今落入这些残暴的胡蛮手中定是要血流成河，只是希望他这把老骨头还能起点儿作用。
“嫱儿啊，是爹爹对不住你啊。”王平心中捋顺，却也感慨叹息。因了他，嫱儿被慕容荀折磨。因了他，嫱儿也才没有死得那么快吧。
“爹爹别这般说，嫱儿如今很好。嫱儿住的是营里最大的帐，吃的也是好的。”王嫱儿试图去安抚王平。
“他就是个畜生，怎么下得了手啊。”王平隔三差五就被带去旁听，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嫱儿咬着唇，泪眼忍着摇头道：“算是好的，比起柳儿，嫱儿已经很知足了。”
“嫱儿，今日/你就与你谢大哥结拜为异姓兄妹。以后也好有个照应。”王平虽心里定好要护王嫱儿，但时下局势，谁都不知明日事。他不指望谢廷还能娶王嫱儿，却自私的希望谢廷依旧能照顾好王嫱儿。
“叔伯，您可是要毁了之前王谢两家定下的婚约？”谢廷反问。
“廷儿——”
“叔伯，侄儿今生定要娶嫱儿为妻。”这是谢廷一声最坚决的一个决定。
“谢大哥，嫱儿已经，已经——”
“嫱儿不必再说，谢大哥一定会将你娶回去入我谢家的祠堂。”
“谢大哥——”王嫱儿不知所措的看着王平，希望自己的爹爹可以做个主意。
“贤侄啊，廷儿。好，好，好，叔没看错人。”王平却赞赏的看着谢廷。
……
这一场战后的谈话，很多年以后都依旧各自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