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无纠 > 第125章 风水轮流转

第125章 风水轮流转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风起龙城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星门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无纠最新章节!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百里奚拱手给吴纠行礼宫之奇怔愣在一边儿震惊了很久愣愣的看着吴纠,吴纠则是笑眯眯的说:“百里先生不必多礼。”

    他说着,百里奚拽了一把怔愣的宫之奇低声说:“之奇不得无礼,还不快给楚王作礼?”

    宫之奇这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说:“虞国大夫宫之奇,见过楚王。”

    吴纠笑着说:“百里先生和宫大夫客气了昔日寡人与二位在莒国驿馆把酒言欢不正与今日的场景相仿么?寡人与二位大夫果然有缘分如今偶遇,若是两位先生赏脸,不如便随寡人去薄饮两杯如何?”

    他这么一说,宫之奇更是惊讶,身边的齐侯则是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今日在驿馆休息,本还想和二哥缠绵呢,结果就被这两个虞国来的大夫给捣乱了。

    宫之奇和百里奚这两个人,都是春秋时代有名的士大夫齐侯上辈子也经历过一些,因此的确听说过,也知道两个人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今虞国落寞,虞国国君无能,该当拉拢招揽才是,然此时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齐侯只想让他家二哥给他做些好吃的。

    因此齐侯听吴纠要招待宫之奇和百里奚,自然不高兴了,然而为了国君的颜面,齐侯还是保持着自己虚伪的微笑的

    百里奚和宫之奇这次前来,完全是因为跟着虞公参加会盟的,别看虞国虽然只有巴掌大的地盘,但是虞国就在周国的正西面,历史也十分悠久,因此虞国是公爵国家,若是真说起来,还比齐侯高一头不止。

    这次周天子拉拢别的国家助威,自然要拉拢和周国比较亲密的虞国来助威。

    百里奚和宫之奇其实与虞公早就到了申国,在这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因为虞国离会盟地点近,因此旁人赶路的时候,他们早就到了。

    到了申国之后,本该再次休息整顿一两天,就前往会盟地点的,毕竟这次会盟事大,很多国家都派兵而来,因此需要早些到达会盟行辕,早做打算才是。

    不过虞公来到申地之后,并没有立刻前往会盟地点,当地申地的官员送给了虞公几个美女,那虞公从此日日与美女厮混,一厮混小半个月,竟然根本不想赶路。

    百里奚与宫之奇劝谏过几次,但是都不管用,虞公还发了脾气,责备百里奚和宫之奇不知道体恤自己,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好不劳累,如今时日还早,非要催着自己赶路,是不是想把他这个虞国国君给活活累死啊?

    宫之奇是个暴脾气,一听就不乐意,赶个路就能活活累死?宫之奇觉得,虞公再在这里留下去,恐怕会被美女活活拖死,毕竟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却不知羞耻的与人厮混。

    不过百里奚心思比他重的多,连忙劝阻了宫之奇,两个人也只能在驿馆里住着。

    这些日子闲的发慌,正好宫之奇和百里奚都没有事儿,虞公还在流连美女,两个人便约着出去走走。

    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竟然就遇到了久违的吴纠。

    想一想,时日过的很快,果然是岁不我与,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吴纠刚刚成为公子纠,身份还是齐国的二公子,与齐侯夺嫡失败之后,吴纠为了保命,也为了抱住召忽和管仲的命,便进入了齐国的膳房,成为了一名膳夫。

    后来升迁成为大行人,来到莒国,准备寻求隐居在深山的曹刿,哪想到就在莒国的驿馆里,碰到了来出使莒国的虞国使臣百里奚与宫之奇。

    当时的情景吴纠还历历在目,莒子因为嫌弃虞公送来的玉不够美,因此苛待宫之奇和百里奚,让驿馆的官员拿馊掉的饭菜敷衍宫之奇和百里奚。

    那场景被吴纠看到,吴纠便请他们来用膳,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了两个人,当时把酒言欢,谈的颇为投机。

    大家都没想到会在今日见面,当年不受宠的齐国公子,今日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楚国的新王。

    宫之奇惊讶的看着吴纠要请他们去喝酒,百里奚拱手说:“这”

    吴纠笑着说:“可是两位先生有约了?或是有什么要务去办?”

    他这么一说,百里奚和宫之奇都好生惭愧,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要务去办,已经闲了许多天了,整日里除了吃喝就是睡觉,根本没有旁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宫之奇也很好奇吴纠到底遇到了什么,便看向百里奚,吴纠笑着说:“二位先生若无重要的事情,那就请赏个脸罢。”

    吴纠的态度很温和,若是百里奚和宫之奇再不赏脸,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两个人连忙拱手。

    吴纠则是笑眯眯的展开袖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二位先生,请。”

    吴纠请百里奚和宫之奇先行,回头对齐侯说:“君上先行回房舍,晚些纠再去找君上。”

    他这么一说,宫之奇和百里奚就转头注意起齐侯,一个三十左右的黑衣男子,也穿着一身黑色朝袍,身材高大,面目俊美威严,整个人充斥着一种贵族气势。

    齐侯见宫之奇和百里奚打量自己,变故意笑眯眯的说:“二哥请人喝酒,为何不请孤?真叫孤好生伤心。不行,孤也要去。”

    齐侯当着人就撒娇,看的吴纠额角直蹦,因为吴纠和宫之奇百里奚也算是有些交情,而齐侯则是完全没有,因此吴纠觉得带上齐侯的话,喝酒很可能就变成了应酬。

    齐侯非要跟着,还说一些腻腻歪歪的话,让宫之奇和百里奚都另眼相看了,这时候两个人才听出来了,原来这个长相高大威严的黑衣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齐国国君。

    这样一来,不只是宫之奇,就连一向温柔儒雅的百里奚也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齐侯很是自豪的看着百里奚那惊讶的目光,而吴纠则是想要捂脸,实在无力吐槽了

    四个人很快进了吴纠的房舍,吴纠让子清和棠巫去准备酒菜,这个时候正好驿馆的下人送来了酒菜,十分之丰盛,有酒有肉,吴纠正好用这些款待了宫之奇和百里奚。

    吴纠还让子清和棠巫去拿一些从楚国带来的下酒小菜,不过多半是一些腌咸菜,因为一路上储存不方便,能吃的都被齐侯给吃光了,因此只剩下这些咸菜下酒了。

    众人都坐下来,齐侯非要挨着吴纠坐下来,动作十分亲密,还帮着吴纠整理了一下不小心压在身下的衣裳角。

    一边整理,齐侯一边彰显主权,故意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二哥,瞧你,还是这么不小心,都把衣裳压着了,来孤帮你。”

    吴纠一看,好生头疼,齐侯着小心眼子,定然是埋怨自己刚才让他回去,不请他喝酒,因此齐侯现在开始抽疯了。

    吴纠无奈的看了齐侯一眼,齐侯也算是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宫之奇和百里奚都一脸惊诧的看着齐侯,似乎想要知道齐侯和吴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是齐国的国君,一个是楚国的新王,齐国与楚国,一向是风马牛不想及的地方,也并非是友好邦交国家,如今齐侯对吴纠这般温柔似水,看的宫之奇和百里奚都是惊讶又狐疑。

    齐侯要的就是这感觉,成功之后就老实的坐下来,开始吃东西了,齐侯的目标自然是他二哥带来的那些腌菜,绝对不能让宫之奇和百里奚都吃掉。

    于是齐侯坐下来之后,一边喝酒一边吃腌咸菜,听着吴纠和宫之奇百里奚聊天,他也插不进嘴去,于是只好用咸菜就着酒砸筏子。

    吴纠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齐侯吃完了一大碗腌咸菜,顿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低声说:“君上,别吃太多咸的。”

    齐侯则是不以为然的说:“二哥做的什么都好吃,虽然是咸了些。”

    吴纠心说,咸菜他能不咸么?不咸他还叫什么咸菜啊!

    齐侯抱着吴纠做的咸菜,一直不撒手,吃的旁人不敢动那盘子咸菜,宫之奇和百里奚只好吃驿馆送来的菜。

    酒过三巡,起初宫之奇和百里奚还开不得口,毕竟如今吴纠已经是楚王了,立场不一样,不过喝了几杯酒之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宫之奇和百里奚在虞国受了不少委屈,两个人也都是人才,举世无双的名士,不过虞国国君昏庸无能,成日沉迷于女色,根本什么都不管,如今本已经是姬姓落寞,外姓强盛的时期,而虞公仍然不知进取,故步自封,虞国一日比一日衰落,两个人都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吴纠说话很有亲和力,笑眯眯的听着宫之奇和百里奚说话,尤其是宫之奇,喝了酒之后,有些喝高了,再加上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便慢慢开始吐槽着,说到后来好生激昂。

    宫之奇举着酒杯,一脸气愤的说:“可恨我宫之奇,生不逢时啊!”

    百里奚见他喝醉了,赶紧拉着宫之奇,低声说:“之奇,你喝醉了,为兄扶你先回去罢。”

    宫之奇已经醉了,不管不顾的说:“不不,弟弟还没有醉,大哥不必担心,弟弟好得很”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宫之奇,笑着说:“宫先生也是性情中人,百里先生不必担忧,今日我们说的便是酒话,做不得数的,今日一歇下,明日早起便什么都忘了。”

    百里奚拱手说:“谢楚王。”

    吴纠笑着说:“百里先生太见外了。”

    众人从晚膳一直喝到了深夜,宫之奇终于醉的不省人事,直接睡过去了,百里奚也有些微醺,就拱手告辞,带着宫之奇准备走了。

    宫之奇身材高大,醉的不省人事,百里奚基本扛不住他,只好温声哄着他,宫之奇这才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被百里奚架着走了。

    宫之奇与百里奚离开之后,齐侯也喝的有些醉,还真是难得齐侯醉了,而吴纠没有醉。

    说来齐侯喝醉也不足为奇,毕竟齐侯一直抱着咸菜罐子吃,吴纠腌的咸菜再好吃,那也是咸菜,非常的咸,十分叫水,齐侯吃了就渴,一渴就想喝水,于是就抱着酒喝。

    一口酒一口咸菜这么吃下去,顿时就喝的肚歪,宫之奇醉下之后,齐侯也醉的不省人事。

    那两个人走了之后,吴纠就让子清和棠巫把酒菜都收拾出去,齐侯此时趴在案子上睡得正想,嘴里叨念着:“嗯好吃,就是太太咸了”

    吴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齐侯的鼻尖儿,说:“咸菜不咸?谁让你吃这么多,喝醉了罢?”

    齐侯被捏了鼻子,呼吸不畅,胡乱的“嗯”了两声,齐侯的发冠已经蹭散了,黑发散下来,遮住硬朗的脸颊,因为有黑发的遮掩,容貌更显的俊美无俦,少了一股凌厉的威严感。

    齐侯因为饮酒,声音有些沙哑,又在梦呓,因此嗓音十分低沉,带着浓浓的磁性,他一“嗯”,吴纠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瞬间突然明白什么叫做狼血沸腾。

    吴纠眼睛转了转,就没有让子清和棠巫过来伺候,让他们各自去休息,然后将门关上,落了闩,走回去,费劲的将齐侯扛到榻上。

    齐侯身材高大,沉得要死,大秋天的,吴纠出了一头的汗,终于将齐侯扛上来。

    吴纠笑眯眯的伸手撩起齐侯的一缕头发,挑了挑眉,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又捏着齐侯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亲了一下齐侯的嘴唇,齐侯都没有醒过来。

    吴纠立刻得意起来,心想着风顺轮流转,终于也转到自己这里来了,齐侯一直弄得他腰酸背疼的,每次看齐侯那表情,仿佛都爽到家了,吴纠心想着,这次也该自己爽爽了?

    吴纠捏着齐侯下巴,仿佛纨绔调戏良家妇女一般,说:“小白乖,哥哥会轻轻的。”

    齐侯正睡得香,总是被人捏着下巴,十分难受,迷茫的睁开眼睛,撩了一眼吴纠,眼珠子有些通红,别看黑发遮掩着凌厉的脸孔,但是一张眼,还挺有威严。

    吴纠一瞬间险些被吓着,不过齐侯显然喝多了,只是看着吴纠,根本没有动静,仿佛睁着眼睛睡着了。

    吴纠等了一小会儿,看到齐侯没有动静,便放下心来,笑着说:“原来是纸老虎。”

    齐侯脑子里晕乎乎的,反应有些慢,听不懂什么叫纸老虎,不知道“纸”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吴纠一直在撩自己,他喝了许多酒,本就燥热难耐,感觉吴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自己,困意都给撩没了。

    吴纠正得意的退着齐侯的衣裳,准备趁着齐侯酒醉,慢慢享用,哪知道齐侯突然翻身而起,“嘭!”的一下将吴纠按倒,眼睛赤红,冲着血,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眯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二哥,你这是在邀请孤?”

    吴纠一瞬间就懵了,说好的纸老虎呢,怎么纸老虎突然就变成真的老虎了,吴纠瞬间变成了老虎爪子下面的大肥肉,想要逃跑根本来不及了

    子清和棠巫早上来了一趟,毕竟今日要赶路,不过房门闭着,轻轻推门发现还从里面锁起来了,根本打不开,于是便在门外等着。

    等到了日上三竿,结果里面的人还没有醒,最后是齐侯先从里面出来,吩咐子清棠巫打来热汤。

    吴纠已经醒了,但是酸疼的他根本无法动弹,昨日实在疯狂,吴纠本想占点小便宜,哪知道那小便宜竟然是自己,齐侯吃了个够本儿。

    齐侯走进来,笑眯眯的说:“二哥醒了?今日能赶路么?”

    吴纠白了他一眼,被齐侯扶着坐起来,两个人洗漱之后,还是准备启程上路,早日到行辕去,也好布置一番,免得被人得了先机。

    吴纠在车上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毕竟昨天真是折腾惨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边火烧一样,云彩与辽阔苍莽的平原在远处交接,变成一线,行辕附近苍茫一片,十分的壮观。

    吴纠掀起车帘子看了看,还有些没醒过盹儿来,齐侯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吴纠肩膀上,说:“二哥,把帘子放下来罢,小心着凉。”

    缁车又行了一阵,很快便到了行辕门口,这次会盟在申地,申国国君又是楚国的附属,因此见到楚王的车驾,立刻站出来迎接,迎接的队伍殷勤又恢弘。

    周天子胡齐为了早作打算,因此早就到了,如今看到楚国的车驾,便也站在旁边,倒不是迎接,而是好奇的看一看。

    就见缁车帘子打了起来,第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竟然不是楚国的新王吴纠,而是齐侯!

    齐侯一身黑色衣袍,从车架中慢慢走下来,申国国君也是有眼力的,立刻拱手说:“齐公有礼。”

    齐侯笑眯眯的对申国国君拱了一下手,对站在不远处的周天子胡齐视而不见,转头看向缁车,亲自伸手打起车帘,做出扶着的姿势,很快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搭在齐侯的手心里,齐侯便扶着里面的人慢慢走下来。

    胡齐不是没见过吴纠,相反的,他见过很多次吴纠,但是每一次吴纠的身份都有所不同,这一次,吴纠的身份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谁也没想到,吴纠从一个膳夫,竟然一路高升,成为了楚国的新王,如今的吴纠和几年前所见的差不多,容貌根本没什么改变,然而说不出哪里改变,仿佛是气质的不同。

    他一身黑袍加身,头戴冠冕,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凌厉,说不出来的矛盾和统一。

    黑色的袍子衬托着吴纠白皙的皮肤,吴纠的手搭在齐侯的手心里,竟然异常的相衬,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齐侯小心翼翼的将吴纠搀扶下来,仿佛吴纠是那绝世瑰宝一般。

    齐侯和吴纠下了缁车,正这个时候,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一队人马踏着尘土而来,很快冲到面前,为首的人身材高大,一张俊逸的脸孔,看到齐侯和吴纠非常高兴,立刻翻身下马,激动的朗声说:“二哥!三哥!”

    原来是展雄带着齐国的兵马与齐侯来会师了,展雄接到命令之后,带着先头部队日夜奔波,可算是赶到了申地,正好看到了吴纠和齐侯的缁车。

    展雄好久都没见过齐侯了,更别说是吴纠,算一算吴纠去了楚国那么长时间,展雄又有事情在身,根本无法见到吴纠,如今一见怎么可能不高兴,连忙大步跑过来。

    展雄也是性情中人,冲过来直接一个熊抱,就将吴纠搂进了怀中。

    “嘭!”一声,吴纠感觉自己撞到了石头一样,险些给撞懵了,对于展雄的热情,懵的何止是吴纠,齐侯也懵了,虽然展雄是四弟,但是这么搂搂抱抱,齐侯还是很容易吃味儿的。

    齐侯连忙笑眯眯的走过去,伸手拦开展雄和吴纠,展雄没看出齐侯吃味儿,还沉浸在喜悦中,虽然松开了吴纠,但是抓着他的手,使劲打量,说:“二哥,你在楚国定然劳累了,你都清减了,不过不过好像变得更好看了,二哥这么穿真是好看。”

    齐侯真是忍不了了,赶紧别开展雄的手,不让他拉着吴纠,虽然他家二哥的确这么穿很有气质,非常好看,但那也只能自己说。

    那边吴纠齐侯和展雄正在叙旧,看的周天子胡齐是头顶生烟,他本就怕齐侯来了,会帮助楚国,所以特意没有邀请齐国,哪知道没有邀请,齐侯还是来了,不只是来了,而且还公然和楚王同坐一辆马车,这谁亲厚谁生疏,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吗?

    不只如此,那边三个人还叙上旧了,胡齐非常生气,冷哼了一声,甩袖子便走人了。

    众人很快进入行辕,还要等待其他国家的国君,他们走进行辕,展雄本还跟着吴纠身边打转,就听到“哗啦”一声,旁边的营帐帘子打起,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竟然是宋公御说。

    御说来的早,从营帐中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御说就说听到外面有声音,怕是楚王与齐公来了。”

    他说着,向吴纠和齐侯作礼,吴纠和齐侯也笑着回礼,如此便好了,宋公御说已经到了,展雄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仿佛是一头恶狼见到了小鲜肉,齐侯再也不怕他缠着二哥了。

    果然,展雄很快就偷偷溜走了,跟宋公进入了宋国的营帐。

    其他国家的国君还没到齐,因此还要等待,众人便进了行辕休息,天色稍微黑一些的时候,虞国国君也赶到了,等到晚上,申国国君还给已经赶到的众人摆了一场接风宴。

    他们这边在申地会盟,吴纠与齐侯刚刚离开楚国之后,楚国之内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此次吴纠出发,带了一些楚国大臣,这些大臣自然包括如今最受宠的乐尹彭仲爽,大司马潘崇,而身为莫敖的斗祁留在了楚国。

    其实吴纠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斗祁虽然是斗家一派,不过斗祁名望和资历都很高,因此将斗祁留在楚国,也好让他照料楚国,免得留下潘崇或者彭仲爽,他们说出来的话没人听,到时候没有自己坐镇,也十分苦恼。

    因此吴纠便留下了斗祁坐镇。

    然而这举动引起了斗家的不满,斗家许多人都找到了斗家的泰山北斗斗伯比来告状,然而斗伯比却用自己年事已高,斗家交由斗祁处理的理由,拒绝了这些告状的斗家人,一个也没有见。

    斗家的人无奈,只好找到了斗祁。

    好些人一起邀请斗祁赴宴,斗祁来到宴席上,斗家的人坐的满满当当,一看这场面,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宴席。

    果然斗祁一坐下来,很多斗家人都开始抱怨了,说:“莫敖大人,不是我们说什么不好听的,当今王上,也太偏爱年轻人了,王上看不起我斗家,与周王会盟,如此大的事儿,竟然不带上咱们斗家的人,连莫敖您都不看在眼中,这是什么意思?”

    斗祁听了没有立刻说话,他就知道宴席不简单。

    其他人接口说:“正是这样,不是我们说,王上他宠爱年轻人也是正常,毕竟王上年轻,可王上宠爱新人,却不给咱们老人活头,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斗家的人啊!”

    斗祁仍然不说话,抱臂坐在席上,众人面面相觑,继续说:“莫敖大人,我们不是为了自己啊,是为了您,您看看,你辅佐了两代楚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说了,莫敖大人的功劳可比那葆申,那彭宇高的多了,更别说什么彭仲爽那乳臭未干的小儿了!莫敖大人,我们是替您不值啊!替您委屈啊!”

    斗祁终于睁开了眼睛,幽幽的看向他们,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们先去找到我兄长。”

    斗伯比是斗祁的兄长,斗祁指的自然是他们去找斗伯比的事情,他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愣是不敢说话了。

    斗祁则幽幽的说:“兄长可曾回复了你们什么?”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正因为什么也没有回复,因此他们才着急的找到了斗祁,想要煽动斗祁,趁着楚王刚刚登基,如今又不在郢都的时候,做些点什么事情出来。

    大家没有说话,看向斗祁,斗祁淡淡的说:“兄长之所以不见你们,就是想要你们安分,如今楚国内忧大过外患,我们楚国人则不可自乱阵脚,经过这么多事情,大家也看到了,楚王有自己的安排,我等不可胡乱猜测。”

    众人都没想到,斗祁竟然替吴纠说话,一时间大家愣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你看我我看你,宴席变得好生尴尬。

    斗祁默默的站起身来,就要离席,走之前丢下一句话,说:“你们记着,斗家的人,先是楚国人,后是若敖氏,再者才是斗家人若楚国真的不成楚国了,斗家亦不会再存在,这层关系,你们定要牢牢记在心中。”

    他说着,转头便扬长而去。

    宴席突然无疾而终,众人都很是尴尬,沉默的坐在席上良久,看着斗祁甩袖子走人,有人突然说了一句:“斗祁这什么意思?真把自己当成斗家的家主了?”

    他这样一说话,很多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随即有人说:“斗大人,我真为您不值啊,您看看,你这两个兄长,昔日不可一世的斗伯比,还有昔日的令尹斗祁,如今都已经没落了,连锋芒都不见了,唉!”

    他们冲着席间一个人说话,那人穿的也十分奢华,就坐在斗祁的旁边,看位置应该等级不低,这人乃是斗伯比与斗祁的弟弟,不过并不是亲弟弟,而是族中的弟弟,隔得也不甚远,除了斗伯比和斗祁之外,就属他地位最尊贵,叫做斗梁。

    斗梁看着斗祁离去,只是冷冷一笑,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我这两位兄长,都已经年老了,他们在这斗家的高位上做得久了,自然也就故步自封,不思进取了。”

    众人立刻说:“如今斗家岌岌可危,新王便是看不上我们,想要扳倒我们斗家,斗梁您可是斗家的领头人,你说说看,咱们怎么办?”

    斗梁听他们这么一说,便冷笑起来,说:“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想要到了一个办法,前些日子,我接到了申公送来的一封密函”

    众人都面面相觑,申国是楚国的附属国家,申公送来密函,也应该递给吴纠,为何递到了斗家?而且没有递给斗家的泰山北斗斗伯比,也没有递给斗家的现任当家斗祁,而是递给了斗梁。

    斗梁将那封书信拿出来,给大家传阅,众人一看,顿时咋舌,一个个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原来那封书信,是申公写给斗梁,想要和斗家合作的书信。

    虽然经过楚国和齐国一战,申国也算是复国,但是根本不满足只是复国,还想要脱离楚国的控制,申国和楚国中间还隔着不少小国家和一个邓国,因此有这种野心也不足为奇。

    胡齐亲自找到了申国国君,给了申国大量的钱财,供他们重建复国,想要买通申公,别看表面上申公是楚国的人,其实内在里,申公已经被胡齐给买通了,因此胡齐才同意在申地会盟,这是吴纠和齐侯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这次会盟,胡齐想要坏他好事的吴纠和齐侯有来无回,全都害死在申地,因此特意写了这封信,让申公交给斗家,想要和斗家也合作,来个里应外合。

    信上说的很明确,胡齐并不想要灭掉楚国,只是想要和楚国发展良好的邦交,因此只要他们能联手杀掉吴纠,胡齐不会派兵攻打楚国。

    胡齐想要和斗家人联合,其实有个很简单的理由,那就是除掉吴纠之后,他没办法灭掉楚国,毕竟周国的手掌还没那么大,但是又想要控制楚国,因此胡齐就想到了给楚国先王熊资守灵的骊姬。

    骊姬的孩子虽然掉了,但是他们可以杜撰出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不会,只要把骊姬的孩子推上楚国王位,那么周国就可以控制楚国。

    斗梁接到书信之后,非常心动,如今他们斗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与周国人一同除掉了吴纠,然后扶持一个傀儡婴儿上位,那么楚国的天下,其实就是斗家人的了。

    斗梁伸手敲了敲桌案,说:“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大家的眼前,若是有意者,就与我偷偷将骊姬护送出楚国,赶往申地,推举骊姬的儿子为楚国新王。”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沸腾了起来,斗家从鼎盛变成没落,大家都讨不到好,自然要支持这种做法。

    有人还是很担心,说:“这事儿若是被斗祁知道了?”

    斗梁冷笑一声,说:“因此我才说要偷偷将骊姬从王陵护送出来,一定要谨慎小心行事,避开斗祁和斗伯比的视线,只要把骊姬护送到申地,整个楚国,就在我们斗家的掌心里了”

    吴纠并不知申国国君已经叛变,接受了周天子的贿赂,不止如此,申国国君还写信给了都斗家,睁着眼睛说瞎话,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楚国继承人,想要将吴纠顺理成章的推下楚王之位。

    申地会盟行辕此时正召开盛大的接风宴席,虽然会盟的国君们还没有到齐,不过因为来了不少人,申国国君身为东道主,自然要给大家摆宴接风。

    夜色落下来,行辕里到处都是火把,点的灯火通明,空场上摆上许多案子,案子上陈列着美酒佳肴,宫女们鱼贯而入,将膳食摆放在桌案上,很快宴席就要开始了。

    吴纠与齐侯走出来的时候,胡齐已经在坐了,为了让宴席看起来很平等,不会有什么地位之争,因此申国国君特意将宴席的桌案首尾相接,摆成了圆形,这样一来地位就对等了。

    吴纠走过去,胡齐并没有对吴纠问礼,吴纠也当没看见他,便坐下了下来,齐侯也在吴纠身边坐下来。

    楚国已经自立门户,不是周国的附属国家,但是齐国仍然是,齐侯坐下来,好像没看到胡齐,胡齐当即不高兴了,使劲“咳咳!”咳嗽了好几声。

    齐侯这才诧异的说:“天子竟然也到了,方才小白没看清,实在是失礼。”

    齐侯这样装傻充愣,胡齐也没有办法,只得自己磨牙,却笑着说:“齐公多礼了。”

    他们这么说,很快宋公御说和展雄也出来了,展雄仿佛是一条大型犬一样追着御说跑老跑去,忙前忙后,齐侯看在眼中好生鄙夷,然而殊不知,齐侯自己其实也是这幅模样

    除了周国、申国、楚国、齐国和宋国,如今已经到了的国家还有庸国和刚刚赶来的虞国。

    虞国国君还是左拥右抱着就来了,入席也是左拥右抱的,怀里还搂着美女,如今是虞国国君第一次见到吴纠,吴纠一入席,虞公就发现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突然觉得怀中的美女,似乎有些索然无味了。

    怀里的美女虽然美艳无双,要比吴纠的脸长得美艳多了,毕竟吴纠再怎么清秀也是个男子,并不是女子,因此根本没办法与美女比颜色,但是那股气质,仿佛三月春风,沁人心脾,又温柔儒雅,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气质,淡薄恬远,让虞公一看,立刻拔不出眼睛。

    虞公这辈子就喜好三种东西,第一是美人,第二是美玉,第三是宝马,他喜好美艳绝伦的东西,如今看到吴纠,顿时心中痒痒起来,竟然十分难耐。

    虞公的眼神不敢露骨,毕竟虽然虞国是公爵封国,但是如今谁不知道姬姓国家落寞,楚国虽然在南疆,离得虞国甚远,但是非常强大,是虞国不能招惹的。

    虞公又觉得十分遗憾,忍不住多看几眼。

    虞公正在偷偷打量,尤其喜爱吴纠那束在黑袍中的细腰,就感觉一股冷冰冰的视线突然扎过来,虞公抬头一看,竟然撞上了齐侯的视线。

    齐侯正眯着眼睛,微微抬着下巴,状似不经意的看着虞公,虞公吓了一跳,赶紧错开眼神,险些被齐侯那表情给吓着了。

    宴席很快开始了,申国国君身为东道主,赶紧举起酒杯,笑眯眯的说:“今日楚王、天子与诸位国君赏脸,来到我申国,我敬大家一杯,请各位务必赏脸。”

    他说着,赶紧站起身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将酒杯中的酒尽数饮尽,很快大家又纷纷落座。

    申国国君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让大家尽量开环畅饮,酒宴正式开始,舞女款步走入,起舞助兴。

    酒宴开始之后,众人纷纷敬酒,庸国国君也来了,因为这次庸国听从胡齐的撺掇,给楚国下了战书,后来没有打就撤退了,因此庸国害怕吴纠怪罪他,便殷勤的上来先给吴纠敬酒。

    吴纠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饮尽,后来宋公御说也过来敬酒,吴纠同样喝了,再后来敬酒的人就有些多,虞公也色眯眯的过来敬酒。

    齐侯看到虞公那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虞公过来敬酒的时候,齐侯一抬手,拦下了酒杯,笑着说:“二哥不胜酒力,虞公这杯酒,还是孤代饮了罢。”

    他说着,就将虞公送过来的酒杯拿过来,一仰头直接闷了,随即劈手将酒杯一扔,动作十分豪爽。

    虞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酒杯给扔了出来,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弹在地上,若不是青铜的酒杯,就已经摔碎了,脸上表情有些不好,但是没敢说什么,毕竟齐侯的面目表情很凶,虞公受了惊吓,赶紧就找了个借口跑了。

    后来敬酒的人很多,宫之奇和百里奚承蒙关照,也过来敬酒,宫之奇有些不好意思说:“昨日之奇酒后失态,还请楚王不要介怀。”

    宫之奇昨日喝醉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多失态,还是百里奚告诉他的,宫之奇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一直在抱怨虞公,这话若是传出去,自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心里也懊悔自己喝了酒之后没有酒德。

    不过吴纠并没有说什么,因此宫之奇十分感激,专程来敬酒谢过。

    胡齐眼看那么多人都围着吴纠和齐侯转,自己身边则是十分冷场,十分不服气,但是以为他心中有了一番计划,想要麻痹吴纠和齐侯,因此也只好忍着气怒,站起来过去敬酒。

    胡齐走过去,拱手说:“楚王风采不减当年啊,来,寡人敬你一杯!”

    吴纠看着胡齐过来敬酒,笑眯眯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配着吴纠那微微殷红的脸色,还有醉酒之后有些微红的眼眶,整个人风采照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胡齐险些被吴纠的笑意晃了眼睛,然而就听吴纠说:“不好意思,寡人不胜酒力,周王美意,寡人只好心领了。”

    吴纠身边围着很多人,其实都是想要来敬酒的,还有很多人敬完酒没来得及走,结果就听到吴纠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明明就在刚才,宫之奇敬酒,吴纠都喝了,哪知道这么寸,胡齐一敬酒,吴纠突然就不胜酒力了。

    还有什么不胜酒力,恐怕都是敷衍,吴纠摆明了不卖给胡齐面子。

    胡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旁边的人也觉尴尬,赶紧当做没听见的走开。

    齐侯则是关心的说:“二哥喝醉了,让棠巫端一碗醒酒汤来醒醒神儿才是,不然明日又要头疼宿醉了。”

    那两个人说起话来,完全当胡齐是空气,胡齐举着酒杯好生尴尬,最后没办法,只好自己灰溜溜的离开了。

    胡齐一走,齐侯低笑一声,附耳对吴纠说:“二哥你这么整治天子,不怕他记恨你?”

    吴纠则是笑眯眯的,也学着齐侯的模样,侧过头来,对齐侯附耳,热乎乎的酒气喷洒在他耳朵边,轻声说:“如今可不是胡齐他记恨不记恨寡人,而是寡人记恨不记恨他。”

    齐侯一笑,说:“是,二哥说得对。”

    吴纠不给胡齐脸面,胡齐很早就撤席了,而且大发雷霆,正好赶上虞公来贿赂胡齐,送来美玉给胡齐,上赶着做了出气筒。

    胡齐劈手,“啪!!!”一声就将那美玉给砸的稀巴烂,看的虞公都愣住了。

    就听胡齐大骂说:“虞公,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么一说,虞公吓得赶紧跪下,说:“这这天子,此话怎讲呢?”

    胡齐冷冷一笑,说:“此次你虞国此番来会盟,可有两位大夫,叫做宫之奇与百里奚的?”

    虞公一听,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有这么两个人。”

    胡齐拍案冷声说:“寡人说你胆子大,你还不承认?想要狡辩?寡人听说,宫之奇与百里奚和楚国的关系十分亲厚,昨日还在一起饮酒到了半夜,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虞公一听都懵了,因为他昨日还在沉迷温柔乡,因此根本不知宫之奇百里奚与吴纠把酒言欢的事情,更不知道这两个人和楚王还有什么交情。

    虞公连忙说:“这这事儿我实在不知情啊,请天子明察。”

    胡齐冷喝说:“还查什么!?方才不是已经很明白了么!宫之奇给他楚王敬酒,楚王还回敬了,寡人给他脸子,给他敬酒,结果那什么狗屁楚王,如此不知好歹,当着众人的面子,就给了寡人好看!”

    胡齐说着,指着虞公又说:“寡人警告你,你们虞国别坏了寡人的大事儿,还有那宫之奇与百里奚,若再与楚国走的那么亲近,可别怪寡人不给你虞国脸面!”

    胡齐说完,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玉,说:“滚!”

    虞公本是去讨好天子的,哪知道没头没尾的被骂了一顿,一肚子的火气,回去之后怎么能不撒气,将宫之奇与百里叫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吴纠并不知这件事情,宴席晚上喝多了,直接就睡了,第二天很晚才起,因为国君们还没有来齐,因此大家还需要等待,这些日子没事儿做,吴纠让潘崇去安排驻兵的事情,让彭仲爽去观察地形的事情,身边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就是方便,自己则是躺在营帐中歇息。

    吴纠歇到下午才起身,准备和齐侯出门转转,亲自看看地形,两个人刚出营帐,就看到宫之奇行色匆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三个人分明打了一个照面,眼神都对上了,然而宫之奇却像视而不见,反而加快了脚步要走。

    吴纠有些狐疑,齐侯则是十分生气,宫之奇显然是对吴纠不恭敬,便冷声说:“宫大夫急匆匆是去哪里?”

    齐侯都说话了,宫之奇怎么可能继续往前走,他只得大约做了个礼,连看都不看吴纠和齐侯一眼。

    齐侯与宫之奇没什么太多的交情,前天喝酒的时候,齐侯也只是低头吃咸菜,根本没有怎么交谈,因此不算有交情。

    而吴纠和宫之奇是有些交情的,宫之奇的态度突然这般奇怪,让吴纠更是狐疑了。

    吴纠说:“宫先生这般急匆匆,不知有什么要紧事儿么?若是寡人可以帮的上忙的,请尽管开口便是。”

    宫之奇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楚王远离小人,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他这话一出,齐侯是个暴脾气,何止是暴脾气,而且心高气傲,宫之奇话中带刺儿,而且还针对吴纠,齐侯一听就不干了,冷声说:“宫之奇,你好大的胆子,怎么与楚王说话呢?!”

    宫之奇没有回话,只是垂着头,不抬起头来看他们。

    吴纠更是奇怪宫之奇的态度,低头一看,就看到宫之奇手中握着几个小药瓶,显然是伤药,眼眸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吴纠试探的说:“宫大夫形色匆匆,还拿着伤药,莫不是百里先生受伤了?而且这伤势,还与寡人有关系?不然宫大夫为何突然如此?”

    宫之奇抬头看了一眼吴纠,眼神中都是差异,显然被吴纠猜中了,吴纠连忙说:“百里先生真受伤了?严不严重?寡人身边的棠巫乃是名医,宫大夫不妨带路,让棠巫去为百里先生医病。”

    宫之奇不说话,看着手中的伤药有些迟疑,吴纠立刻说:“宫大夫,无论寡人与宫大夫有什么隔阂,百里先生的伤势要紧,不是么?”

    他这么一说,宫之奇果然动摇了,便拱手说:“那就劳烦楚王了。”

    吴纠摆手说:“带路罢。”

    宫之奇很快引着吴纠往前走,两个人进了一个小营帐,百里奚躺在榻上,脸色有些惨白,脸上还有鞭痕,一道鞭痕很大,皮开肉绽的打在脸上。

    吴纠一进去,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十分惊讶,连忙抢过去,齐侯都吃了一惊,昨天晚上宴席还好好儿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百里奚半昏迷着,棠巫赶紧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给百里奚医治,这被子一掀开,何止是脸上有伤,身上手臂上脖颈上,全都是鞭痕,显示被人鞭挞了一般。

    齐侯一见,也不觉得宫之奇失礼了,震惊的说:“这是谁做的?在这会盟行辕之中,竟有人能下此毒手?”

    宫之奇不说话,只是脸色愤恨的叹了口气,因为齐侯有些震惊,声音不小,半昏迷的百里奚竟然悠悠转醒了,看到吴纠和齐侯十分惊讶,连忙要行礼。

    吴纠赶紧稳住他,说:“百里先生重伤在身,不必拘礼了,没什么事儿,寡人身边的棠巫乃是医术高手,百里先生放心,很快就好了。”

    百里奚苦笑一声,说:“多谢楚王美意了。”

    吴纠见百里奚这个表情,又看到宫之奇的表情,狐疑的说:“恕我直言,这地是申地的会盟行辕,外围有重兵把守,百里先生伤的如此之重,这伤恐怕与寡人有关?而且还是虞公令人打得罢?”

    他这么一说,就看宫之奇和百里奚的表情一僵,似乎被吴纠猜的中了。

    其实吴纠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第一是宫之奇的表现,宫之奇性情有些急躁,直来直去,昨天晚上还给吴纠敬酒,今日竟然爱答不理,而且一脸迁怒的神色,因此这事儿肯定与吴纠有关。

    第二是因为行辕有重兵把守,虞国也带了兵马过来,因此根本不可能是刺客,若是真的有刺客,按照宫之奇的这个性格,定然也要把刺客碎尸万段才行,不可能愤恨的叹气,一脸没辙。

    因此吴纠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事儿必然与虞公和自己有关系。

    吴纠这么问出来,宫之奇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宴席之后,虞公跑到周天子面前去谄媚,结果周天子非常生气得将虞公大骂了一顿,虞公灰溜溜的回来之后,就找到了宫之奇和百里奚,责问两个人。

    当时宫之奇性子比较火爆,就顶撞了两句,虞公命人将宫之奇抓住治罪,百里奚赶紧跪下来求情,最后虞公就令人来鞭笞百里奚。

    百里奚是个文人,宫之奇想要替他受罚,然而虞公不准,虞公就是抓住了这个关键,宫之奇是个剑客,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不如打在百里奚身上,还能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和楚国走得那么近。

    百里奚受伤之后,虞公也不让人医治,百里奚挨了一晚上,到这时候有些受不了,宫之奇就去给他偷偷找药来了,没想到会碰到吴纠。

    宫之奇其实并非迁怒于吴纠,只是百里奚被打成这样,宫之奇真是不敢再和吴纠有什么牵扯瓜葛了,不过吴纠让棠巫来给百里奚医治,宫之奇又没有办法拒绝,因此才带人来了。

    棠巫赶紧给百里奚医治了一下,将随身的药箱子打开,拿出伤药洒在上面,说:“是皮外伤,小臣已经将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这个药明日换一次,就可以了。”

    他说着,将那药瓶递给宫之奇,宫之奇千恩万谢,吴纠此时却对百里奚说:“百里先生受伤,这是寡人的过错,若不是寡人执意邀请两位喝酒,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寡人给百里先生赔不是。”

    虞公命人鞭笞自己的卿大夫,而楚王则是对百里奚道歉,这样一来,宫之奇和百里奚心中都有一番比对,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但是谁是谁非,大家心里自然清楚。

    百里奚上了药,那药有一些镇痛的作用,便沉沉睡去,宫之奇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说:“方才之奇言行鲁莽,冲撞了楚王,请楚王莫怪。”

    吴纠说:“如何是宫大夫的错?寡人也有不是,寡人害得宫大夫和百里先生被虞公责怪。”

    两个人客套了一阵,吴纠也不打扰百里奚休息了,便带着齐侯离开了百里奚的营帐。

    各国大军都在申国驻扎下来,虽然诸侯们还没有来全,但是来了不少,申国国君办了一场接风宴席之后,又弄了个什么行猎,邀请各国诸侯狩猎,同时欣赏申国的各种风光。

    行猎的猎场就在不远的树林里,从这边过去非常近,因为还没开始会盟,来早的各国诸侯也欣然接受这种方式互相联络,便都同意参加狩猎大会。

    吴纠是不想参加狩猎的,毕竟他对这个不怎么通,不过其他国家都积极响应,吴纠身为楚王,必然也要参加,若是不参加就太不给面子了。

    这日一早,诸国国君就准备出发了,猎场就在旁边,离得很近,十分方便,吴纠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袍,整个人看起来又冷清,又高贵。

    齐侯又得以和吴纠穿“情侣装”,十分的得意,将长弓背在背上,然后跨上箭筒,回身也帮吴纠背上长弓和箭筒。

    虽然吴纠不会射箭,不过他背着长弓的模样还挺帅气,清冷中透露出一股英挺的气息,说不出来的好看。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果然怎么样都好看。”

    吴纠听多了齐侯的赞美,已经暂时免疫了,齐侯则是腆着脸说:“二哥,那孤呢?孤这样好不好看?”

    吴纠十分无奈的看着齐侯,他不说好看,齐侯就不让他走,一定要让吴纠妥协才行,吴纠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说:“好看,自然好看,君上俊美非凡。”

    齐侯笑眯眯的,一副很大度的模样,说:“算了,虽然孤知二哥并非真心的,不过二哥说出来的话,骗人的孤都喜欢。”

    吴纠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听着齐侯这话,怎么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吃了就跑的渣男?然而自己才是被吃的那么,风顺轮流转,然而好运目前还没转到他这里。

    吴纠和齐侯两个人磨磨蹭蹭,终于是从帐子里走了出来,他们出来之后,便看到了展雄,展雄一脸笑眯眯的,笑的十分灿烂,身披黑甲,背上挎着长弓,整个人看起来英伟不凡,笑眯眯的正在顺着自己马匹的鬃毛。

    吴纠总觉得,展雄这个笑容,仿佛中了彩票一样

    吴纠走过去,展雄这才发现,笑着说:“二哥三哥,马上就能出发了。”

    众人很快都准备好,诸国国君们都已经到了,吴纠放眼望去,却没看到宋公御说,不由奇怪的说:“怎么不见宋公?”

    他这么一说,展雄立刻“嘿嘿嘿”傻笑起来,一边傻笑一边挠头发,说:“哦宋公啊,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他今天不去了,就在营帐中休息。”

    吴纠一听,不由打量了一下展雄,终于明白为何展雄笑的跟中了彩票一样,恐怕是宋公展雄许久未见,昨天晚上展雄又干了什么好事儿,如此才令宋公下不来榻,今日根本无法去打猎。

    众人很快便出发了,虽然名义是打猎,其实大家都是借着打猎的名头来联络邦交,一路上不远,也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但是很多人都过来与吴纠攀谈。

    今日周天子身边仍然冷冷清清,来谄媚周天子的不是没有,只是没有谄媚吴纠的人那么多,这么一比较下来,周天子感觉顿时被人看扁了一样。

    众人来到树林,树林里早就扎下纳凉和休息的棚子,一会儿便能出发,各自去打猎。

    因为今日宋公没在,所以展雄便成了灯泡,一直跟着吴纠和齐侯,吴纠不会拉弓射箭,齐侯本想过二人世界,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手把手教吴纠拉弓射箭,没准还能做点什么奇怪事情。

    然而展雄却变成了跟屁虫,一直和吴纠相谈甚欢,展雄一只手抓着马缰绳,另外一手突然从后背将长弓取下来,搭弓射箭,“搜!!”一声,竟然将从旁边扑出来的猎物一下射中了,那动作非常帅气,而且十分迅捷。

    吴纠没有吝惜的夸奖了一下展雄的箭法,如此一来齐侯便吃味儿了,感觉他家二哥夸赞旁人,立刻也学着展雄的模样,而且还有过之无不及,猛的一勾,从后背的箭筒中拿出三支长箭,搭在弓上,“嗖!!”一声,三支长箭应声齐发,猛的一闪而过,就听到“哆哆哆!”三声,竟然射中了三片落叶,那三片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吹,从树枝上悄悄飘落,没想到齐侯百步穿杨,竟然全都射中了。

    吴纠一看齐侯那帅气搭弓的姿势,就知道齐侯肯定想要耍帅,没想到齐侯耍帅已经到了一个极致,竟然射得是树叶,而不是猎物

    展雄可不知齐侯在和自己比试,看到齐侯射中了三片落叶,立刻拍手说:“三哥,好箭法啊!”

    齐侯被夸奖了,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是转过头来看向吴纠,笑眯眯的说:“二哥,孤的箭法如何?”

    吴纠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说:“君上箭法出神入化。”

    齐侯一听,这才高兴起来,若是他有尾巴,此时定会左摇右摆,浑然像是一只大型犬一般。

    三个人并没有跟着人群走,很快就和大部队分开了,隐约还能听到大部队那边纵马呼喝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还有人大喊着:“天子箭法入神!实在了得!实在了得!”

    三个人正准备往前再走走,反正今日就是出来打猎的,一会儿打到了猎物,就准备生个火堆,直接将猎物烤来吃,虽然条件是简陋了一些,但是吴纠的手艺在这里,齐侯还是非常期待二哥做烤肉吃的。

    三个人正在策马往前,一边聊天一边行进着,就听到后背“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快速扑来,吴纠还以为是大部队往这边来了,回头一看,却看到了熟人。

    吴纠惊讶的说:“诶?那不是宋公么?”

    展雄定眼一看,更是惊讶,说:“真是宋公!”

    宋公一身黑色的袍子,衣袖宽大,根本不是打猎的模样,快速驱马从身后扑来,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宋国的士兵,还有就是国相戴叔皮。

    展雄立刻催马迎上去,笑着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不来打猎了么?身子好些了?”

    宋公却没时间和他说这些,立刻便说:“虞国有诈,让楚王和齐公小心。”

    展雄一听,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随即才算是明白了宋公的话,连忙带着宋公来到吴纠和齐侯面前。

    原来宋公昨日被展雄欺负得狠了,因此今日根本没办法起来打猎,他本在营帐中休息。

    今日所有的诸侯都出去打猎,宋公御说本也要去的,但是谁知道有临时情况,宋公没去,国相戴叔皮也就没去。

    没成想,这不去打猎,竟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御说在营帐中休息,结果就听到很轻微的声音,但是很奇怪,御说便起身来看看,掀开帐帘子一看,竟然有几个人在旁边的营帐周围活动着。

    宋公御说营帐旁边就是齐国和楚国的营帐,三个国家的营帐是连在一起的,距离不是很远,营帐又不隔音,因此宋公便听到了声音。

    他仔细一看,那些人却不是齐国或者楚国的人,士兵没有穿军服,看起来相当奇怪,正在宋公奇怪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从齐国的营帐中出来,那人看起来是个领头的,真是太凑巧了,宋公御说认识那个领头的人。

    他虽然没有穿军服,但是宋公在做公子的时候,出使过虞国,见过那领头的人,是宫里头的中郎将。

    御说看到虞国的中郎将,偷偷出入齐国的营帐,心中顿时警戒起来,赶紧放下帘子,免得他们看到自己,就听到那几个人在密谋什么。

    隐约听见“黑火药”、“没有”、“再去楚国那边看看”之类的话,宋公御说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虞国想要齐国和楚国的黑火药,只要得到一些黑火药,就能研究配方,因此很多人都想要得到黑火药。

    这次盟会仗势很大,大家都带着最厉害的精兵,因此虞公觉得齐国和楚国肯定会带着黑火药,就趁着众人出去打猎的时候,找人偷偷潜进营帐,看看有没有黑火药。

    那些虞国人搜了齐国的营帐,又跑到楚国的营帐去搜索,宋公御说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去,赶紧叫来了戴叔皮,戴叔皮立刻带着宋国的兵马,包围了那几个虞国人。

    因为虞公的意思是偷偷的弄一些黑火药过来研究配方,因此那些虞国人不敢摆出太大的仗势,没成想刚一从楚国营帐出来,就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宋国兵马,吓得魂儿差点飞了。

    宋公御说将那几个虞国人抓住,威胁拷问了一番,当下坐不住了,立刻顶着酸痛,翻身上马,往猎场赶来。

    虞公趁着行猎的时机,不只是派了中郎将过来,想要偷齐国和楚国的黑火药,虞公为了讨好周天子,还特意在猎场里动了手脚,准备了一伙亡命之徒,打算行刺吴纠和齐侯。

    宋公怕赶不及,赶紧就带着戴叔皮和一帮宋国精兵,快速的赶了过来。

    吴纠一听,没想到虞公这么大的胆子,不只是偷东西,还想要做掉他们。

    宋公御说刚刚把虞国的事情说了一遍,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还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瞬间好多手执兵器的人从四周包围。

    那些人没有自己的统一服饰,穿的都是很简陋的粗衣,手上的兵器也十分简陋,并不像是军队的配置,似乎早有准备,就埋伏在了附近,一下冲出来,将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宋公御说为了赶时间,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来,如今从四面八方冲出许多刺客,顿时将他们围的结结实实,敌众我寡,数量太过于悬殊。

    齐侯皱了皱眉,立刻伸手拦住吴纠,将人烂在身后,随即伸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似乎随时准备迎敌。

    展雄则拦住宋公御说,也将手握在佩剑上,戴叔皮大喝说:“大胆!来者何人?!”

    那些刺客一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根本不像是正规军,好似没什么规矩,反而更像是土匪一样。

    随着笑声,那些刺客排开一条小道儿,一个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晃晃悠悠的从后面慢慢往前走过来,笑着说:“有人出了银钱,买你们的脑袋!我管你们是什么人?!”

    齐侯眯了眯眼睛,说:“哦?不知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要买我们的脑袋?”

    那打头的年轻人笑着说:“你们到黄泉底下就知道了!”

    他说着,一招手,似乎要让手下的人动手,吴纠却说:“等一等。”

    那打头的年轻人说:“怎么?吓怕了?”

    吴纠笑着说:“怕倒是未必,只是想和你们做笔买卖,有人出银钱买我们的脑袋,那寡人便出十倍的银钱,反过来买他的脑袋,如何?”

    他这么一说,那些刺客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被惊讶到了,十倍的银钱?

    打头的年轻人也愣了一下,随即说:“你以为我们是好糊弄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一言千金,何必糊弄你?何况区区十倍的银钱,你当寡人出不起么?说句不客气的话,寡人手中,多的也就是银钱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更是面面相觑,那打头的人思量了一下,一脸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们么?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若是反过来杀了雇主,那还谈什么信誉?”

    他说着,招手朗声说:“来人!把他们头砍下来!”

    那打头的年轻人说完,后面的刺客就要冲过去,宋公带来的人太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展雄此时“嗤!!”一声拔出长剑,宝剑出鞘,“刷!”的挽了一个剑花,眯着眼睛,冷冷的说:“谁敢上前?!”

    展雄单枪匹马的拦在那些刺客面前,宋公御说立刻捏了一把汗,他虽然知道展雄厉害,但是展雄一个人,万万是拦不住那么多刺客的。

    吴纠也给展雄捏了一把汗,齐侯的长剑已经慢慢引剑出鞘,就等着展雄一出手,自己也立刻跟上,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打头的男子瞪着眼睛,看着拔剑厉喝的展雄,突然翻身下马,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冲过来的时候,突听“咕咚!”一声,那打头的年轻人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把众人都给吓坏了,戴叔皮更是大喝说:“大胆刺客你又耍什么花样!?”

    而这时候那个打头的年轻人看着展雄,大喊一声:“是恩公么!?可是跖将军?!”

    展雄一听有人喊出自己没有归顺齐国之前的名字,还有些怔愣,吴纠反应最快,这些刺客竟然认识展雄。

    那刺客头子方才没有注意展雄,此时展雄一站出来,那刺客头子立刻震惊的说:“真是恩公!快快快!放下剑!做什么用剑指着恩公!快放下!”

    后面的小弟们有些发愣,不过他一喊跖将军,刺客们也突然反应过来展雄是谁了,便是那佣兵九千,让诸侯国闻风丧胆的盗跖。

    刺客头子赶紧也把手中的长剑丢了,连忙说:“恩公在上,小人有眼无珠,竟然对恩公喊打喊杀,恩公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小人计较。”

    说实在的,展雄根本不记得他了,毕竟展雄在做盗跖的时候,从东面到西面,从北面到南面,除了楚国这么南端的地方没到过,其他地方展雄基本都横扫过,哪个诸侯国提起盗跖不头疼欲裂?

    盗跖的队伍劫富济贫,到底和多贵族结仇,已经数不清了,但是对多少平头百姓有恩,也数不胜数。

    那些刺客本来要喊打喊杀的,结果看到展雄,全都通通跪了下来,赶紧给展雄磕头。

    展雄一时怔愣,众人却连忙松口气,这么多刺客,若是真的硬拼,根本打不过,吴纠赶紧给展雄打了一个眼色。

    展雄咳嗽了一声,说:“别忙拜了。”

    那刺客头子连忙说:“是是是。”

    展雄像模像样的将长剑“嗖!”一声插入剑鞘,说:“我问你们,是谁让你们来行刺的?”

    那刺客头次毕恭毕敬的,仿佛拜见国君一样给展雄叩头,赶紧说:“小人不敢有所欺瞒,前些日子虞国的人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在这里埋伏,准备刺杀齐国国君和楚国新王,小人实在不知跖将军也在此,若是小人事先知道,别说给钱了,给什么也不敢啊!”

    吴纠一听,还真是虞国人,和宋公御说问出来的一模一样。

    齐侯则是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

    虞国是公爵国家,虽然地盘很小,但是在诸侯国中地位不低,再加上虞国就在周国旁边,因此虞国国君摆明了想要巴结周天子,毕竟虞国距离齐国和距离楚国都非常遥远,不巴结眼前的周天子,反而巴结旁人,这才是脑子有问题。

    虞国国君没什么能耐,这种不上得台面暗杀的事情又不好找宫之奇和百里奚这样的士大夫出主意,干脆找了一票土匪和亡命之徒,让他们来趁机刺杀。

    虞国国君想的很好,只要能刺杀齐侯和楚王,这次会盟都不需要再开下去了,到时候定然会得到周天子的褒奖。

    然而虞国国君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笨,不只是主意笨到家,而且运气也背到家,哪知道这些土匪和刺客,竟然受过盗跖的恩惠。

    齐侯冷笑说:“虞国欺人太甚了,尽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

    吴纠则是笑眯眯的说:“君上何必动怒,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人看向吴纠,吴纠则是低头看着那刺客头子,刺客头子还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展雄磕头,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后背麻嗖嗖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便抬起头来,就看到那楚王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刺客头子感觉有点不自在,吴纠此时就笑着说:“方才寡人与你做的那笔生意,不知能不能做成?”

    刺客头子听他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吴纠眯了眯眼睛,低声说:“十倍的银钱,买你雇主的项上人头。”

    那刺客头子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展雄,展雄没有反驳,好像对吴纠言听计从一般,还说:“这位楚王,乃是我的结拜二哥。”

    那刺客头子连忙磕头说:“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怎敢要楚王的银钱?”

    吴纠笑眯眯的说:“不,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才是长久的生意之道,寡人怎会贪图你这些小钱?说十倍,便十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蠢作者的脸终于好点了,么么哒,感谢各位小天使关心,今天有100个红包呦亲亲3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重要通知!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

    每天晚上七点更新!真的!雷打不动!昨天也按时更了,但是晋江抽,看到很多读者说没更,简直心塞啊!每天追文的小天使如果到了晚上七点没看到更新,请多刷新几次,如果还没有请按章节下面的下一章!

    蠢作者都是提前码好字,放在存稿箱里自动发的,带病也都忍着写了,然而看到那么多问为什么不更的,简直想要撞墙啊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

无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长生千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长生千叶并收藏无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