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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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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要准备丧礼的事情吴纠和齐侯已经搬到王宫去住自然了还带着吴纠的便宜儿子小子文。

    小子文老实听话,十分乖巧,而且还是个小面瘫什么都不要求有这样懂事儿的小儿子实在不错。

    不过齐侯感觉还是有点不好因为之前二哥说他要待小子文最好最好,齐侯那是相当吃醋不过齐侯告诉自己二哥这也是逢场作戏自己不能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

    后来三个人在王宫中住的也是相安无事,但是有一点齐侯十分难忍那就是小子文是个小孩子,小孩子不知怎么回事都天生特别有精神头儿,晚上不睡,早上起得还那么早经常在齐侯想要晚上做点什么的时候或者早起做点什么的时候杀过来,“砰砰砰”的拍门。

    就好像现在

    齐侯早上醒过来,吴纠还缩在他怀中睡觉,吴纠怕冷如今又是隆冬,因此齐侯的福利简直是翻倍,伸手搂着吴纠,让他乖顺的靠在自己胸前。

    齐侯伸手捏着吴纠的头发,慢慢的顽着,吴纠似乎也有些醒过来了,长长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刚醒来十分迷茫,还没有什么焦距,眼睫颤抖了好几下,看的齐侯心痒难耐。

    齐侯笑眯眯的凑过去,在吴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吴纠还没睡醒,因此洁癖症没有发作,并没有捂着自己的嘴唇嫌弃的看他。

    因此齐侯那真是受宠若惊啊,赶忙继续讨要福利,继续亲吻着吴纠的嘴唇,吴纠十分顺从,迷迷糊糊的搂着齐侯的脖颈,像一只小猫咪一样露出满足的表情。

    齐侯被他撩的不行,就在齐侯要把吴纠吃掉的时候,突听外面“砰砰砰!”的砸门声,齐侯吓得一个激灵。

    吴纠一瞬间也醒过来,然后在齐侯的目光之下,嫌弃的擦了擦嘴巴,齐侯顿时一脸无奈,说:“别管他,再睡一会儿,反正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儿。”

    吴纠被齐侯按下来,外面小子文砸着门,奶声奶气的说:“爹爹,爹爹”

    伴随着小子文奶声奶气的喊声,还有不断的后背音,“嗷呜嗷呜”的叫着,吓坏了路过的寺人和宫女,毕竟那嗷呜嗷呜叫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的大白狼。

    吴纠听着外面的尖叫声,赶紧翻身起来,说:“我要出去看看,子文在外面。”

    齐侯感觉自己瞬间就被遗弃了,只好跟着二哥也起身穿衣裳。

    小子文坐在大白背上,因为他才六岁的模样,又因为营养不良,因此长得小小的,身量在同龄的孩子里算是矮小的,骑在大白狼背上其实有点吃力,两只条腿尽力叉开,穿着小鞋子的小脚丫放在大白背上,一晃一晃的,因为大白狼总是在“撒欢儿”,因此小子文只好拽着大白狼的一撮毛儿,大白狼也不会觉得疼,一人一狼就在门外面撒欢儿,吓坏了路过的宫人。

    吴纠“吱呀”一声打开门,就看到小子文坐在白狼背上,被颠簸的差点掉下来,赶忙伸手搂住小子文。

    小子文被抱起来,立刻“咯咯”笑着,甜甜的说:“爹爹。”

    大白狼也在吴纠的小腿上拱来拱去的,因为他的体型可以说是巨大,因此这么一拱,吴纠差点直接被拱倒了,还好齐侯就在后面,伸手接了一把。

    吴纠抱着小子文,说:“子文,不要坐在大白背上。”

    齐侯听见他们谈论大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会有一种大白是自己哥哥的感觉,不然为什么它叫大白,自己叫小白呢?

    小子文奇怪的歪着头,鼓着肉肉的腮帮子,说:“爹爹,为什么不能坐在大白背上?”

    吴纠说:“大白跑的太快了,这样会把你摔下来的,摔下来爹爹会心疼的,知道么?”

    小子文听得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短短的小肉胳膊抱着吴纠的脖颈,说:“子文叽道了。”

    小子文这么说着,齐侯“噗”一声就笑了出来,小子文说话奶声奶气,并非有口音,不过发音不是太标准,齐侯方才喝了口茶,差点全喷出来。

    吴纠见他嘲笑自己儿子的发音,白了齐侯一眼,然后自己坐在席上,把小子文放在自己怀中,一脸好父亲的表情,谆谆教导说:“来小子文,跟爹爹说,是知道。”

    吴纠故意把知道两个字念得长了一些,好让小子文听到自己的发音,小子文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叽道。”

    小子文说着,还亮着晶晶亮的大眼睛,真诚的看着吴纠,吴纠差点被他诚恳的眼神闪瞎了,但是为了避免日后楚国王子长大了也一口萌萌的叽道口音,吴纠还是摇了摇头,说:“知道。”

    小子文努力的说:“叽道。”

    吴纠深吸了一口气,说:“知道,知道。”

    小子文眨了眨大眼睛,也深吸了一口气,说:“叽道,叽道。”

    “哈哈哈”

    这时候旁边的齐侯终于忍不住了,立时大笑了起来,茶水差点洒在自己身上,赶紧把杯子放在案子上,而一边的大白虽然不知道小主人和大主人在顽什么,不过看到齐侯笑的岔气的样子,仿佛是雪橇三傻一样,也咧着嘴,欢快的“嗷呜嗷呜”叫了两声。

    吴纠看着齐侯和大白“撒欢儿”,而小子文则是一脸不明情况的表情,很真诚,很诚恳,弄得吴纠实在没辙了。

    吴纠叹口气,说:“算了,小子文去顽罢,记得不要骑在大白背上。”

    小子文立刻从吴纠怀中蹦下去,对大白狼招手,说:“爹爹,子文叽道了!”

    “噗”

    小子文明明诚恳的答应,齐侯又在旁边笑的不成样子,险些倒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腹部。

    小子文一脸不解,不过还是带着大白走出了房舍,然后自己去顽了。

    吴纠瞪着眼睛看着笑倒在地上的齐侯,眯眼说:“君上,纠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齐侯险些笑出眼泪,赶紧擦了擦,说:“二哥,是什么问题?”

    吴纠淡淡的说:“纠终于明白君上每天吃那么多,还不习武,腹肌是哪里来的了。”

    齐侯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哪里?”

    吴纠说:“笑出来的。”

    齐侯一瞬间感觉挺冷的,他家二哥说笑话真是

    吴纠和齐侯这些天没事儿,毕竟鲁国虢国全都被他们赶出去了,虽然并没有消灭,但是这也算是大胜利,目前洛师城中根本没有能威胁他们的人,因此吴纠和齐侯很清闲,只等着姬阆准备发丧的事宜,而且发丧也不久了,等发丧之后,就是姬阆登基了。

    两个人因为无事可做,吃了早膳便出门来散散步,外面有些下起零星的小雪,齐侯在吴纠背上加了一件披风,两个人便出门来了。

    小子文和大白就在花园中玩耍,大白吐着舌头,正仰着头,嗷呜嗷呜的张着大嘴巴,好像在尝雪的味道,小子文则是好奇的盯着大白,也抬起头来准备尝尝。

    吴纠赶紧冲过去拦住小子文,又教导他雪是不能吃的,齐侯看着就头疼,幸亏自己的儿子已经很大,根本不需要让人操心这些绿豆大的小事儿。

    不过齐侯看着吴纠一脸烦恼的教导孩子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些缺憾,那仿佛是对待孩子的缺憾,这是他永远也补不过来的,就好比自己已经重活了一次,仍然也无法弥补。

    小子文说:“爹爹,大哥哥在那边,还有个大姐姐!”

    吴纠奇怪子文说什么大哥哥,原来小子文说的大哥哥就是王子郑,吴纠一听,闲来无事,顿时迸发出一股八卦的心里,不知小子文口中的大姐姐是谁?

    小子文就拽着吴纠偷偷去看,齐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还有大白狼摇头摆尾的跟着走,齐侯也只好跟上去。

    三个人一头狼走过去,小子文带路,就在花园旁白的小楼里,小楼类似亭子,四面漏空,能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果然看到王子郑就在小楼里面,一同的真的有一位“大姐姐”。

    那女子也就十四岁的模样,妙龄年纪,生的娇俏可人,身材十分娇小,才到王子郑的胸口,乍一看上去简直十分般配。

    那女子却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站在小楼里,王子郑则半弯着腰,甚至是半跪在她面前,托着那宫女的手,不知道在做什么。

    吴纠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王子郑正在给那宫女包扎手上的伤口。

    那宫女手指受了伤,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疼的有些瑟瑟发抖,正好被闲来无事的王子郑看到了,他身上有伤药,还是之前棠巫给他,让涂抹在腹部上的伤药,不过后来一直没有用,就留在身上了,没想到今日排上了用场。

    自从那天从驿馆回来,王子郑本以为姬阆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说什么权利比儿子重要,其实都是姬阆的一时气话,然而回来之后,姬阆却没有跟王子郑说一句话,王子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他实在不明白,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年的父亲,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王子郑本以为他们父子的关系可以改善,甚至更亲近一步,然而并没有改善,更别说亲近了,他现在一天都见不到姬阆,每次去小寝宫,都被寺人拦在外面,说周公很忙,忙着丧礼的事情,王子郑觉得父亲可能是厌恶自己了,并不想要见到自己。

    王子郑是来花园散心的,结果就看到有几个宫女在欺负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宫女,宫中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很多很多,王子郑又生活在宫中,本应该屡见不鲜了,不过王子郑正好心情不好,就冲过去打抱不平。

    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宫女很快被吓跑了,根本不敢停留,王子郑发现被欺负的小宫女手上破了一个大口子,正滴答滴答的流血,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怀中,那里有瓶伤药。

    之前棠巫给了王子郑这瓶伤药,第一次伤药的时候,还是姬阆给他上的,后来渐渐的,姬阆太忙了,忙于他的权利,忙于他的政事,忙于他的天子之位,这瓶药就再也没有用过,王子郑自己也是老忘,便一直留了下来。

    如今王子郑将那瓶伤药拿出来,顿时有些感慨,干脆给那小宫女涂上。

    小宫女疼的有些瑟瑟发抖,王子郑说:“疼了一些,先忍一忍罢,很快就止血了。”

    那小宫女连忙要跪下来谢恩,说:“婢子薇儿多谢王子!”

    王子郑见她要跪,赶紧拦住,说:“不用跪我,只是举手之劳,起来罢。”

    那边两个人又拉手,又跪拜的,吴纠看的津津有味,一脸八卦的神采,齐侯实在无奈,不知吴纠在看什么,一个宫女有什么好看的?

    小子文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八卦来,便蹲下来和大白玩耍了,那边王子郑给那个叫薇儿的宫女上了药,很快也就走了,根本没什么留恋。

    吴纠本在看绯闻,结果绯闻男主都自己走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不过之后的几天,吴纠经常看到王子郑和那叫做薇儿的宫女在一起,王子郑似乎和那宫女有了一些些小苗头儿,起初王子郑似乎没那个心思,不过那个叫薇儿的小宫女很喜欢笑,笑起来有些羞涩,又十分天真的模样。

    王子郑不知为什么,很喜欢看她笑,一笑起来,仿佛什么烦心的事情也没有了,而且薇儿那种笑容,就好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天真、无畏

    王子郑每次看到薇儿,都十分的感叹,以前那样的自己,到底是不见了。

    一来二去,吴纠都经常看到王子郑和薇儿在一起,那两个人的苗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还有一次王子郑和薇儿险些就亲上了,不过王子郑也是头一次,因此只是准备亲脸颊。

    不过那时候子文正骑在大白狼身上,突然就从草丛里杀了出来,吓到了王子郑和薇儿,薇儿十分不好意思,连忙就跑走了。

    吴纠更不好意思,赶紧去抓小子文,小子文还在和大白顽,根本不知道打扰了旁人的好事儿,吴纠赶紧把小子文抱起来,说:“说了不能坐在大白身上,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小子文一脸可怜的说:“子文叽道错了,子文再也不敢了,爹爹不要生气。”

    吴纠那叫一个无奈,也不知小子文是怎么学的,这装可怜的模样,好像齐侯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齐侯是他亲爹呢。

    齐侯见小子文可怜巴巴的,也笑着说:“儿子喜欢骑射,这是好事儿,改日教教他骑马就是了。”

    吴纠听齐侯喊儿子喊得那么顺口,不由脸上有些不自然。

    王子郑本在和薇儿约会,不过吴纠和小子文突然冲出来,约会也就泡汤了,看到吴纠那么亲昵的对待小子文,纵使并不是亲生的,王子郑不禁有些感慨,自己这个亲生的,还没有子文的待遇好。

    王子郑叹了口气,转头便走了。

    齐侯带着小子文去学骑马,吴纠不放心,就在旁边观摩,大白狼也是跟屁虫,一定要跟着,结果大白狼坐在旁边观看,吓坏了一群马匹,那些马匹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停的鸣叫着,尥蹶子,害怕得直哆嗦,而大白则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小主人骑马。

    众人闹了一上午,齐侯抱着小子文,真的像是父子俩似的,学骑马学的还挺好,结果小子文的肚子就发出“咕噜”一声,饿的已经叫了出来。

    齐侯一笑,揉了揉小子文的脸颊,说:“儿子饿了。”

    小子文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点了点头,吴纠对与齐侯总是喊自己儿子是儿子这种做法已经没辙了,见到小子文饿了,赶紧让人去传膳。

    齐侯和小子文排排坐,大白也趴在旁边,两个人一头狼,一边用膳一边说着。

    齐侯感叹说:“周国王宫中的膳食,也不过如此,没有二哥做的好吃。”

    小子文正抓着一只带骨头的大肉,吃的津津有味,满嘴都是油,嘟着嘴巴使劲嚼,配合着齐侯的话点头,诚恳的说:“爹爹做的好次!”

    旁边的大白也西里呼噜的吃着它的午膳,一脸不明状况,但是配合的“嗷呜嗷呜!”了两声。

    吴纠见他们吃着盘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无奈的说:“午膳都吃了,就算我做饭,也要晚上才能吃了。”

    齐侯眼睛一亮,立刻说:“不着急不着急,夜宵我们都吃。”

    如今吃货不只是齐侯一个,小子文也喜欢吴纠的膳食,吴纠甚是无奈,吃过午膳之后,让齐侯带着小子文睡个午觉,自己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食材,准备做点好吃的。

    吴纠看着那一大一小,吃完了立刻睡着了,旁边还趴着大白狼,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心想自己可能圈养了一群吃货

    吴纠从房舍出来,直接往膳房去,走进膳房之后,就听到有膳夫的声音笑着说:“薇儿姑娘,辛苦你过来帮忙,咱们这人手太少了,这些日子乱的厉害。”

    一个女子的声音,有点怯生生,带着笑意说:“不辛苦的,婢子正好也没什么事儿,忙得过来的。”

    吴纠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在膳房里帮忙的薇儿,没想到薇儿竟然在这里。

    薇儿穿着一身宫女衣裳,把袖子卷起来,露出莲藕一般的手臂,白皙的皮肤犹如凝脂,忙得脸颊绯红,看起来十分娇俏可人。

    薇儿动作很麻利,在膳房里帮着忙,膳房里似乎在给姬阆准备一些下午的吃食,然后就是准备晚上的食材了,有一些食材需要提前处理。

    吴纠走进去,因为他这几日也是膳房的常客了,很多膳夫都认识他,连忙行礼,那薇儿也赶紧恭敬的行礼,怯生生的不敢看吴纠。

    吴纠打量了一下薇儿,姿色十分的话,薇儿可能是八点五分了,尤其是那种怯生生的样子,十分惹人心疼,特别能激发大男子的征服欲和保护欲。

    吴纠笑了笑,说:“都不用多礼,你们忙自己的罢。”

    因为这些天膳夫们也有些经验,因此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吴纠走进去,环视了一圈,其实不知做些什么好,毕竟这里是王宫,吴纠想用的食材都很“偏门”,在旁人的地头基本找不到,只好寻摸着,看到有什么食材就做什么膳食了。

    吴纠正寻摸着,就看到几个膳夫正在一个大水盆里掏东西,把掏出来的东西放在一边的碗里,一个膳夫说:“哎,你过来,把这个倒了罢,没用了。”

    吴纠探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膳夫将大水盆端起来,一端起来,里面的东西就看到很清楚了,竟然是一水盆的螺蛳。

    像什么螺蛳田螺这种东西,在古代都十分的低端,毕竟这些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而且坚硬的外壳里面的肉还包着沙子,十分不好处理,在调味匮乏的春秋,基本无法驾驭田螺这类东西。

    吴纠看到一水盆的螺蛳,估计是打水产的时候连带捞上来的,如今却要扔掉。

    吴纠赶紧走过去,拦住那膳夫,说:“别扔掉,给我罢。”

    那膳夫吃了一惊,不知道楚王要这些脏兮兮的东西做什么,不过还是将东西交给了楚王。

    吴纠抱着水盆,放在旁边,这一大盆,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样子,不由搓了搓手心,心里想着,可以给齐侯和小子文做个螺蛳粉吃,他们定然没吃过这东西。

    说起螺蛳粉,那可是现代很著名的小吃,不管是有钱没钱的人,基本都喜欢那味道,很多出入高端场所的白领都会中午吃一碗螺蛳粉,有的螺蛳粉的汤头闻起来会有一种臭臭的味道,但是仿佛臭豆腐一样,吃起来竟然无比的鲜美,再加上酸辣的特有调味儿,伴随着米粉的筋道,那味道又鲜又爽,绝对好吃。

    吴纠笑眯眯的开始处理那些螺蛳,这年代就是没有辣椒,因此辣的不会那么爽,不过正好要给小子文吃,小子文太小了,还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因此用越椒也就够了。

    吴纠将螺蛳泡起来,让螺蛳把沙子吐掉,这个时间就开始去做米粉了。

    米粉并不难做,但是有点费时间,这个时候做,晚膳才能吃到,于是吴纠就把袖子挽起来,准备加快动作。

    吴纠做着米粉,又去洗菜,弄了一些笋子蘑菇菜叶之类的,想要将这些配菜切成小碎丁,他一边弄米粉,一边弄配菜,有些许忙不过来。

    这个时候薇儿正好帮完了忙,看到了吴纠,便怯生生的说:“楚王,婢子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吴纠回头看了一眼,薇儿有些羞涩,站在他身后,吴纠正好忙不过来,便说:“帮我把这些切成小丁,谢谢。”

    薇儿赶忙低声说:“这是婢子应该做的,怎么能让楚王言谢,实在折煞婢子了。”

    她说着赶紧又把袖子挽起来,然后开始处理那些配菜。

    薇儿话不多,还总是羞涩的模样,但是她干活儿真的十分麻利,很快把那些菜洗干净,然后放在案子上,弄来了菜刀,一看就非常有经验,将菜梳理整齐。

    吴纠就听到“哆哆哆哆”的声音,声音非常快,频率非常高,吴纠惊讶的一回头,就看到薇儿并没有乱切,她拿着菜刀,那些配菜被切得大小一模一样,一个个小方丁儿整齐划一,快速的在薇儿的刀下成形。

    吴纠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一眼薇儿,又低头去看那案子上的配菜,笑着说:“你经常理膳么?”

    薇儿有些羞涩的说:“婢子家里十分穷苦,又有父母和小弟,没有进宫之前,薇儿经常在家中理膳,因此会一些。”

    吴纠点了点头,还是很惊讶薇儿的刀工,她那刀工十分精湛,可以说吴纠理膳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精湛的刀工

    吴纠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走过去,笑着说:“好了,切成这样可以了,盛在碗里罢。”

    “是,楚王。”

    薇儿赶紧答应了一声,将那些菜丁盛在碗里,这个时候吴纠就走了过来,正好碰了一下旁边的菜刀,菜刀“唰!”一下掉下来,险些剁在薇儿的脚上,薇儿吓了一大跳,猛地旁边一错,就听到“嘭!”一声,菜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吴纠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怎么样,对不住,是纠不小心,你受伤了没有,快给我看看!”

    吴纠一脸紧张的伸手去抓薇儿的手,薇儿的手顿时被他抓在手里,都挣扎不开,还被吴纠“轻佻”的顺势摸了两下,薇儿顿时一脸羞红,低声说:“楚王,婢子没事儿。”

    吴纠伸手抹了两下薇儿的掌心,随即就松开了薇儿的手,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薇儿满脸羞红,说:“让楚王关心,婢子当真惶恐。”

    吴纠摇了摇头,转头又去准备自己的螺蛳粉,不过转过头时候眯了眯眼睛,又挑了挑眉,他方才摸到薇儿的手,薇儿的掌心里有茧子,而且那茧子可不是握菜刀理膳弄出来的,因为和吴纠掌心中的茧子长得不是一个地方。

    薇儿掌心中的茧子,反而和齐侯手掌中的茧子长在一个位置

    吴纠做好了螺蛳粉,已经快要天黑了,端着螺蛳粉往回走,回到了房舍,刚一进去,还没把东西放下,就感觉后背生风,有人猛地一把抱住了他。

    吴纠“嗬!”的吓了一跳,险些将螺蛳粉全都扔出去,果不其然,就听到齐侯的声音说:“二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吴纠无奈的把螺蛳粉的盘子放下来,放在案子上,齐侯竟然没有见到吃的就冲过去,反而紧紧搂着吴纠,说:“孤都听说了,二哥在膳房都能调戏宫女。”

    吴纠惊讶的说:“什么?调戏宫女?”

    齐侯将吴纠扳过来,让他正面对着自己,危险的眯着眼睛,轻轻咬了一下吴纠的鼻尖儿,说:“二哥你还不认账?那个叫薇儿的宫女,好大的魅力,把王子郑迷的晕头转向,现在又迷倒了孤的二哥,二哥,孤吃味儿了。”

    吴纠这才听明白了,顿时感觉相当无奈,自己还没从膳房回来,为什么消息就已经被齐侯知道了?

    吴纠说:“纠哪有调戏宫女?”

    齐侯说:“二哥还耍赖不承认?”

    吴纠无奈的说:“纠何时耍赖过?一直都是君上耍赖才是。”

    齐侯搂着他说:“孤不管,二哥是不是不爱见孤了。”

    吴纠险些翻白眼,以免齐侯再说一些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话,便赶紧说:“纠只是觉得那个叫做薇儿的宫女,有些问题。”

    齐侯说:“什么问题?”

    吴纠挑了挑眉,说:“她的刀工了得,手心里还有茧子,纠觉得这个薇儿可能不简单,她似乎会武艺。”

    齐侯吃了一惊,宫女还有会武艺的?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齐侯吃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眯眯的说:“二哥不是移情别恋,孤就放心了,方才孤险些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不过现在好了二哥你做的什么,味道好奇怪啊。”

    齐侯说着,立刻冲着那几碗螺蛳粉去了。

    吴纠相当无奈,难道只有自己移情别恋,才能阻挡齐侯吃的脚步?

    齐侯走过去,将盖子掀开,一股浓郁的味道窜起来,顿时冲到了齐侯鼻子,一瞬间齐侯险些捂住鼻子,惊讶的说:“什么味道?怎么有点臭臭的?”

    这个年代可没有臭豆腐,也没有榴莲,因此臭臭的味道齐侯有些接受不了,吴纠只是笑眯眯的说:“君上尝尝看就知道了。”

    齐侯一脸狐疑,不过这是他家二哥做的,还去了一下午,定然是好吃的,就算口味也是臭的,齐侯都要全都吃掉。

    齐侯立刻露出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拿起筷箸,对着那碗螺蛳粉,大义凛然的下了筷子。

    白生生的米粉,特别的滑嫩,夹起来又弹弹的,并不会夹断,十分筋道有韧劲儿,汤头里面的食材也十分丰富,笋子香菇还有一些青菜,看起来五颜六色的,铺了满满的一表面。

    齐侯夹起一筷子米粉,“呼噜呼噜”快速送入口中,本以为要囫囵吞枣的咽下去,结果一送入口中,顿时一股鲜味儿冲上来,汤头是熬了一下午的,自然鲜美,虽然是螺蛳,并不是什么海鲜,但是经过吴纠的条味儿,又酸又辣,还有些咸鲜,那味道堪称绝了。

    吃着米粉,感受着螺蛳粉的味道,突然觉得那臭臭的气味也变得绝了,一口下去十分的爽口,吃了一口就刹不住闸,立刻想要吃第二口。

    齐侯眼睛明显一亮,随即来不及多说,立刻“呼噜呼噜”的吃起来,米粉的感觉和面条是不一样,更滑,更顺,入口有一种直接往嗓子眼里跑的错觉。

    齐侯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这这米粉好吃,好像二哥一样,滑溜溜的。”

    齐侯正说着,正好小子文带着大白狼从外面进来了,一脸不解的说:“爹爹,什么滑溜溜的。”

    吴纠险些被齐侯气死,这种话都被小孩子听见了,齐侯立刻机智的说:“米粉滑溜溜的,来儿子,吃晚膳了。”

    刚开始齐侯叫小子文儿子的时候,小子文还会很正直的纠正齐侯,不过后来齐侯叫的多了,小子文也听得顺耳了,就没有再管。

    如今齐侯这么叫,小子文已经颠颠的跑过去,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了。

    小子文跑过去,他顽的累了,正好想吃饭,齐侯将他抱过来,让小子文也吃螺蛳粉,一大一小立刻呼噜呼噜的吃起来,看起来特别香的样子。

    吴纠也就坐过去,把自己的那份吃掉,小子文一边吃螺蛳粉,大白狼一边在旁边撒娇打滚儿,好像要尝尝螺蛳粉似的,口水险些流在席子上。

    小子文就拽了一根米粉,丢给大白狼,大白狼“嗷呜!”一口直接吃掉,吃的那叫一个美,吃完了之后差点像动物园里的大狗熊一样给小子文作揖。

    小子文吃了一半螺蛳粉,齐侯见他吃饱了,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开始用螺蛳粉喂给大白吃,顿时心疼的肝都裂了,连忙说:“儿子,你吃饱了,就把这个给我罢?”

    小子文歪了歪头,不过他确实是吃不了了,爹爹教导他不要浪费,就诚恳的推给了齐侯。

    吴纠见齐侯跟小孩子抢东西吃,十分的无奈,齐侯赶紧把螺蛳粉的碗拿过来,生怕小子文反悔,小子文虽然没有反悔,但是大白狼不干了,它吃的正好,小主人正在喂他,突然就没有吃的了,大白狼立刻“嗷呜嗷呜”的叫着,围着齐侯大打转儿,一脸很焦急的样子,在吃的面前,无论是小白还是大白,都完全没有一点儿威严可言

    齐侯吃了一碗半螺蛳粉,感觉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把汤也都给喝了,这才稍微满足一点儿,吴纠看的眼皮直跳。

    吴纠感觉,自从收了义子之后,小子文倒是没有撒娇,齐侯更喜欢撒娇了,好像在跟儿子争宠似的,让他十分苦恼,然而又莫名有些受用。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有寺人过来,说是周公请他们在小寝宫中用宴席,过几天就是发丧的事情了,因此想要摆宴招待他们一下,正好商量一下发丧的示意。

    丧期将近,吴纠算着,姬阆也是时候这几天找他们商量了,毕竟姬阆虽然是周国的直系贵族,但是还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只是没有他势力大,发丧的时候恐怕会有人捣乱,因此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吴纠和齐侯把小子文交给子清和棠巫照顾,便离开了房舍,准备赴宴去。

    天色已经黄昏了,两个人走进小寝宫,已经有寺人在等待了,恭敬的引着他们进去,里面十分热闹,宫女寺人鱼贯而入,正在摆设酒席,看起来姬阆是下了血本儿,桌案上全都是美味佳肴,各种珍馐美酒。

    姬阆已经在了,穿着一身很正式的黑色朝袍,没有戴冠冕,用黑色的玉冠束发,并没有像平日里把所有的头发头背起来,而是散下来一部分,看起来更加柔和了。

    姬阆见他们来了,便笑着拱手说:“楚王与齐公赏脸,真是阆的幸事。”

    吴纠和齐侯也拱手,吴纠说:“周公太客气了。”

    姬阆笑着说:“请坐,两位请坐。”

    他们正说话,外面又走进一个人来,定眼一看是王子郑,今日宴席是四个席位,除了姬阆,吴纠和齐侯,还有一个,那定然就是王子郑了。

    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人”。

    王子郑走进来,看到了笑眯眯的姬阆,不过姬阆与他的眼神一对,立刻就收敛了笑意。

    王子郑低头拱手说:“父亲。”

    姬阆只是淡淡的说:“坐罢。”

    王子郑又拱手,这才入了席位,坐在下手作陪。

    众人入了席位,姬阆笑着说:“今日阆摆宴,乃是为了答谢楚王与齐公这些日子的鼎力相助,若是没有楚王与齐公,恐怕阆都到不了洛师城,更别说坐在这小寝宫中,指挥四方了。”

    吴纠说:“周公实在客气了。”

    姬阆又说:“再过些时日,便是先王发丧的期限了,阆自知才疏学浅,根本无法处理好这件事情,因此还请楚王与齐公,两位仗义援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齐侯笑了笑,说:“孤与楚王既然已经到了洛师,自然不可半途而废,周公也是明白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反正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等发丧一毕,孤与楚王便拥戴周公登基。”

    齐侯说的很明白,毕竟在这周国之中,想要调和关系,他们的利弊都摆在面前,姬阆虽然阴险善变,但是对于齐侯和吴纠来说,仍然是利益大于弊端,因此他们需要拥立姬阆。

    姬阆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笑着说:“好好好,齐公与楚王都是爽快人,如今阆也许下诺言,若是二位能助阆登基,阆愿意与齐国楚国修好,再不战乱。”

    吴纠和齐侯拱手说:“那便承周公吉言了。”

    三个人相谈甚欢,王子郑就坐在下手,他一句话也搭不上,只能看到父亲的表情十分高兴,从小到大,王子郑从没见过父亲这般神采奕奕过。

    姬阆的确十分高兴,因为只要奔丧一过,他便是周国的新天子了,姬阆隐忍了四十年,他马上就要四十岁了,终于能登上周天子的宝座,让姬阆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兴奋?

    姬阆笑着说:“阆谢过齐公与楚王,来,阆敬二位。”

    他说着,招手让宫女进来倒酒,四名姿色艳丽的宫女,款款走进来,迈着莲花步,摇动着婀娜的身姿,娇笑着给众人倒酒。

    吴纠刚要喝酒,一抬头,真是好巧,那进来的四名女酒中,竟然有一个就是薇儿。

    薇儿正巧给王子郑倒酒,王子郑满脸惊讶的看着薇儿,说:“你怎么在这里?”

    薇儿有些羞涩,不甚是好意思,低声说:“回王子的话,薇儿是来伺候的。”

    王子郑和一命女酒说话,姬阆虽然对王子郑的表情淡淡的,其实并非不关心他,而是因为仍然在气愤王子郑自作主张,当时驿馆实在危险,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鲁国和虢国定然要和他们死磕到底,王子郑假传诏令,很可能被斩首。

    姬阆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气愤难当,他的儿子一向乖顺,如今却学会了忤逆,姬阆想要给王子郑教训,因此一直在冷战,并没有与王子郑说话。

    然而姬阆却一直注意着王子郑,看到王子郑和一名女酒攀谈起来,不由说:“郑儿,怎么了?”

    王子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姬阆也就没再说话,转头过去,继续讨好奉承齐侯与吴纠。

    姬阆笑着说:“二位帮了阆如此大忙,阆也无以回报,今日宴席上,只要有二位看上的,尽管领走就是了。”

    姬阆这么一说,薇儿顿时露出一脸害怕的模样,有些瑟瑟发抖,王子郑听了一惊,抬头看向姬阆。

    姬阆怀中也抱着一名女酒,那女酒笑眯眯的揽着姬阆脖颈,端起酒杯来给他喂酒,女酒并没把酒杯端过去,反而自己仰头喝了,将酒水含住,一脸谄媚的欠身过去,似乎想要嘴对嘴的喂酒。

    王子郑看到这样一幕,这本是贵族常见的一幕,然而王子郑从来都看不惯,眼看那女酒就要亲上姬阆的嘴唇,姬阆也没有躲闪,反而搂住那女酒的细腰,王子郑心中十分火大,突然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姬阆就狐疑的看过去,那女酒本已经要献吻,哪知道突然被推开,十分不甘心。

    王子郑站起来,双手抱拳,说:“父亲,儿子有一事相求。”

    姬阆狐疑的看向王子郑,今日是宴请吴纠和齐侯,不知王子郑突然要说什么。

    王子郑拱手说:“儿子与薇儿情投意合,想要请父亲成全,儿子想娶薇儿为妻。”

    何止是姬阆,吴纠和齐侯也没想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感觉。

    姬阆更是惊讶,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子郑,他虽然不知薇儿是谁,但是王子郑说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的女酒,想必就是那楚楚可怜的女酒了。

    姬阆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郑儿恐怕是喝醉了,来人,请王子回去休息!”

    两个寺人赶紧走过来,想要搀扶着王子郑离开,王子郑却说:“父亲,儿子说的不是醉话,儿子很清醒。”

    姬阆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小寝宫十分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吴纠则是趁机打量了两眼薇儿,薇儿瑟瑟发抖的站在后面,都不敢抬头。

    姬阆不说话,然而却不是忍耐,瞬间爆发了,“嘭!!!”一声拍在案子上,也猛地站起来,说:“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想要气死为父么!?你这孽子!”

    王子郑表情仍然淡淡的,说:“父亲不是日前还在说,让我娶一个妻子,自己生孩子么?薇儿与儿子情投意合,且薇儿心地善良,天真纯洁,正和儿子心意,这不是也合了父亲心意么?”

    姬阆不知王子郑为何突然发疯,气的姬阆脸色煞白转成了通红,胸口不断起伏,几乎要晕倒过去。

    此时薇儿却小心的拽着王子郑的衣衫,呜咽的说:“王子,您您别说了,薇儿身份低贱,配不上王子,王子您”

    王子郑却拦住薇儿的话,说:“我不在乎事低贱还是高贵,只要是真心待我,起码把我看的比权利要重。”

    姬阆听到王子郑这话,就知道王子郑是针对自己,气的又拍了一下桌案,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娶一个女酒,郑儿,你越来越没有边儿了,越活越糊涂了!还想要做妻子!你在跟谁开顽笑?!你怎么就知道她心地善良?你怎么知道她天真纯洁?你又怎么知道在她心中你比权利地位高?!万一她是骗你的呢!若我现在答应娶她为周公夫人,你看看她是不是会立刻对着我摇尾乞怜,恨得立刻爬到我的榻前献媚!”

    姬阆的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难听,王子郑的脸色也慢慢涨红,旁白的薇儿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喃喃的说:“呜呜呜薇儿不是这种人,呜呜”

    王子郑听着薇儿的哭声,心里乱七八糟,“嘭!!”一声,竟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案,酒水洒了一地,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谁也不敢出声。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齐侯对他挑了挑眉,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静观好戏的表情,不过没有看姬阆,也没有看王子郑,而是都默默的观察着那痛哭的薇儿。

    王子郑冷喝一声,说:“够了!!”

    他的声音瞬间劈了,变得嘶哑低沉,冷冷的说:“不是在谁的心里,都是权力最重要的!”

    姬阆听到王子郑的厉喝,脸色又从通红转成了毫无血色的模样,颤抖地说:“我是你的父亲而她是个来历不明的下贱女奴!你竟然为了她顶撞我?!”

    他这么一说,薇儿更是颤抖的厉害,王子郑转头对薇儿轻声说:“你先出去。”

    薇儿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来,说:“王子”

    王子郑只是重复说:“先出去。”

    薇儿赶紧就退出了小寝宫,旁边的寺人宫女和女酒也吓得全都退了出去。

    王子郑这才淡淡的说:“周公现在才想起我是您的儿子,我已为您根本都忘记了。”

    姬阆气的喘粗气,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你说什么!?你怎么和为父说话的!”

    王子郑只是笑了一声,说:“我以为我早没父亲了,毕竟我只是一条走狗。”

    他说着,不再看姬阆,转头就往小寝宫外面走,吴纠和齐侯面面相觑,看着王子郑毅然离开的背影,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吴纠突然惊呼了一声,说:“周公!?”

    王子郑听到声音,身体一僵,随即就听到“嘭!”一声响声,似乎是什么倒了。

    王子郑立刻回头,就看到姬阆突然倒在地上,撞了一下桌案,将桌案上的酒水佳肴全都碰倒,不止如此,姬阆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根本爬不起来,随即“哇”的一声,竟然呕出一口血来,全都吐在自己的袍子上。

    吴纠和齐侯见姬阆吐血,连忙冲过去,王子郑没想到父亲竟然吐血了,也不往殿外走了,赶紧大步冲过去,撇开吴纠和齐侯,一把抱住姬阆,说:“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姬阆吐了血之后,意识有些昏沉,模样十分疲惫,迷茫的看了一眼王子郑,随即一下昏厥了过去。

    王子郑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昏厥,而且还吐了血,手都颤抖了,说:“父亲!怎么会这样”

    吴纠见姬阆吐血,虽然的确有气愤的成分在内,但是也不至于气的吐血,而且那血的颜色有些不对,偏黑偏暗,立刻说:“快去叫棠儿来!”

    外面听到声音的寺人连忙从进来,就看到周公吐血昏厥的一幕,身上全是血水,脸色惨白,十分吓人,赶紧连滚带爬的去叫医官和棠巫。

    王子郑立刻一把将昏厥的姬阆打横抱起来,大踏步走进小寝宫的内殿,将姬阆轻轻放在榻上,将他染血的外袍脱下来,给他盖上被子。

    很快医官先冲了进来,赶忙给姬阆把脉,然而把脉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没看出什么,可能是积劳成疾,怒气攻心之类的。

    王子郑双手握拳又张开,又握拳又张开,似乎十分紧张,听到医官说是被气得,更是粗喘着气使劲呼噜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悔的表情,喃喃的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吴纠见王子郑有一种崩溃的感觉,连忙说:“王子先不要自责,等棠巫来看看究竟,若只是积劳成疾,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调养便好了。”

    王子郑点了点头,但是仍旧十分紧张。

    棠巫一路跑着就冲进了小寝宫,将自己的箱子一放,赶紧过去查看,把脉又看舌苔之后,脸色不好看,吴纠见棠巫脸色有异常,转头说:“都先退下。”

    这里虽然不是楚国,也不是楚国的王宫,然而吴纠做楚王也有些日子了,自然十分有威严,他一说话,寺人和宫女连忙都退了下去,那些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医官也退了下去。

    王子郑见棠巫脸色不好,连忙说:“怎么回事?”

    棠巫蹙眉说:“周公这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

    众人都吃了一惊,棠巫点了点头,说:“这种毒不易被发现,用量小的话,根本检查不出来,但若是日复一日的服用,积攒够了剂量,就会毒发身亡,而且悄无声息。”

    王子郑更是紧张,看着昏厥的姬阆,紧紧抓住姬阆的手,说:“有解么?能医治么?”

    棠巫说:“如今周公中毒不深,剂量还没有够,幸亏也是他怒气攻心,这才让毒性显露了出来,若是再服用几天,恐怕棠也救不了周公了。”

    王子郑听到棠巫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这大冬天的,都要被汗湿了,连忙说:“请你救我父亲,一定要救他!”

    棠巫连忙说:“王子请放心,棠一定尽力,周公中毒并不太深,只要好生调养,切忌不能再生气动怒,这样几个月也就能大好了。”

    王子郑立刻点头说:“好,好!”

    棠巫赶紧开药,把自己的小药箱打开,从里面弄出一些药粉的粉末来,让王子郑用热水给姬阆沏开,先服用下去喝一记顶一顶,之后再去熬药。

    王子郑赶紧亲自去弄热水,将药粉沏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姬阆,将他从榻上扶起来一些,慢慢给他喂药,姬阆没什么意识,吞咽很困难,再加上药很苦,总是往外吐,往外流,弄了王子郑一身,王子郑却不在意,一点儿也不嫌弃,温声说:“父亲,喝了就好了,喝一些,对”

    姬阆根本没意识,王子郑却十分耐心,姬阆喝了药,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过痛苦似乎少了一些,眉头也渐渐松开,从昏厥转成了昏睡,嘴里喃喃的梦呓着。

    王子郑赶紧低头去听,还以为姬阆在说什么,就听姬阆用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郑儿郑儿别走”

    王子郑一瞬间鼻子有些酸,使劲闭了闭眼睛,低声说:“儿子不走,永远也不走,是儿子不对,父亲,您快好起来。”

    吴纠看着姬阆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叹了口气,齐侯低声说:“如今好了,周公病倒了,只有半个月就要发丧,到时候若是周公好不了,如何主持?”

    吴纠挑了挑眉,低声说:“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半个月之后再说罢,如今纠倒是想到了一个眼下十分紧急的事情。”

    齐侯说:“什么事情?”

    吴纠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说:“细作。”

    “细作!?”

    齐侯吃了一惊,随即醒悟说:“对,孤险些给忘了,周公中了毒,显然是有人下毒,能给周公下毒的人,必然在宫中行走,宫里头有细作。”

    吴纠笑着说:“君上,你难道忘了,这个细作可不只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她还放走了王子带。”

    齐侯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些被点播,当时王子带被软禁在宫中,只是一晚上,第二天突然不见了,姬阆那时候还发了很大的脾气,误以为是王子郑妇人之仁放走了自己的弟弟。

    王子郑因此还挨了一拳,打在颧骨上,这些日子刚退去了乌青,不过当时王子郑否认是自己放走了弟弟,只是说看过一面而已,并没有放人。

    姬阆立刻命人去搜查,还关闭了洛师城门,但是根本没有搜到王子带,王子带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吴纠说:“现在想一想,若宫中没有细作,王子带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逃跑。”

    齐侯点了点头,说:“这细作,藏得可不浅。”

    吴纠不屑的笑了一声,说:“其实这细作,并不高明,只是胆子颇大罢了,如今洛师城群龙无首,王宫也乱成一片,宫中戒备并不森然,人手也短缺,想要放走人,或者下毒,其实只要人缘儿好,就能做到。”

    齐侯惊讶的说:“人缘儿好?”

    吴纠笑了笑,说:“正是,其实纠已经大体猜到谁是细作了,只是需要进一步察验罢了。”

    齐侯眯眼说:“谁?”

    吴纠没有说出来,只是拉过齐侯的手,用指尖在齐侯掌心里画了一个小圈儿,齐侯低头一看,吴纠正摩挲着自己掌心中的茧子。

    齐侯顿时一惊,说:“是她。”

    姬阆病倒,天色大亮的时候其实已经醒过来了,然而吴纠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止如此,而且一晚上还总是传召医官,将医官全都叫进宫中,营造出一种姬阆快要死了的感觉。

    其是医官门进宫之后,并没有看到姬阆,全都是在小寝宫外面等候消息,一等一晚上,什么都没做,但是这种紧张的气氛是成功营造出来了,医官都觉得,可能周公活不了了。

    吴纠和齐侯一晚上也没有离开,早上天色大亮的时候,姬阆就醒过来了,王子郑一直守在旁边,就跪在的榻边上,一刻都没有离开,紧紧抓着姬阆的手。

    姬阆醒过来的时候,稍微一动,王子郑立刻发现了,惊喜的说:“父亲?父亲您醒了么?”

    吴纠和齐侯听到声音,也赶紧冲过来,吴纠说:“周公?棠儿,快来看看。”

    棠巫赶紧也过来,挤过人群,来到最前面,姬阆还有些迷茫,睁开眼睛看到了王子郑,他的思维还存留在王子郑转身离去的时刻,看到王子郑有些吃惊,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姬阆中毒,反应自然更是慢,只是轻声说:“郑儿”

    王子郑连忙拉住姬阆的手,说:“父亲,没事儿了,让棠巫帮您检查一下。”

    棠巫很快检查了一下姬阆,说:“没什么大碍,但是毒素不能一口气清除,这些日子还要按时服药,尽量休息,不要劳神劳力更不能动怒生气。”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说给王子郑听的,王子郑连忙答应,说:“是。”

    王子郑的态度十分好,姬阆有些吃惊,仍然反应不过来,惊讶的看着王子郑,王子郑用帕子给姬阆擦了擦汗,说:“父亲,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姬阆讷讷的摇了摇头,吃惊的看着王子郑,王子郑低下头来,有些羞愧的说:“父亲,儿子之前说的话,只是气话罢了,并非是真心话,儿子仰慕父亲,从小到大都以父亲为傲,只是这些日子,父亲总是对儿子不理睬,儿子也是心急”

    姬阆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低声说:“我以为自己活不过来了,为父现在才明白,郑儿为父一辈子都在争名逐利,然而你才是我的命。”

    王子郑一时说不出话来,牙关有些发抖,低声说:“儿子有父亲这句话,已经知足了。”

    吴纠见那父子俩也算是敞开心扉了,笑眯眯的坐在一边,敲了敲桌案,发出“叩叩”的声音,王子郑和姬阆这才反应过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

    吴纠笑着说:“寡人也很欢心你们父子重归于好,不过目前咱们还是讨论讨论形势的问题罢。”

    姬阆看向吴纠,吴纠说:“眼下周公中毒,王宫之中定然有细作,再过半个月,就要给先王发丧,细作的目的显然是毒死周公,好让其他人上位。”

    姬阆的目光阴沉下来,吴纠又说:“目前,寡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细作的人选,不过还需要确定,寡人已经放出消息,说周公病重,这样可以降低细作的警戒心,眼下还需要王子帮一个忙。”

    王子郑有些惊讶,说:“我帮忙?”

    吴纠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王子郑觉得自己有点后背发麻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需要王子用一点点美男计?”

    齐侯正在喝茶,“噗”一声,一口差点喷出来,旁边的棠巫赶紧拿来帕子。

    齐侯捂着自己嘴擦了擦,真的很想再抹一下冷汗,王子郑不了解吴纠,他可了解吴纠,吴纠总是牺牲自己的“美色”去钓鱼,如今终于轮到旁人了。

    王子郑一脸奇怪的说:“美男”

    姬阆咳嗽了一声,说:“楚王有什么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

    吴纠摸着自己下巴,说:“很简单”

    周公病重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很多人都觉得周公可能不是病重,而是已经病逝了,不然为什么大家会这样惶恐紧张,士大夫颓叔桃子,还有单伯都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周公了,如今正是发丧前期的准备时间,很多事情都等着周公解决,而周公却不肯露面,就算病重也该露个面,因此大家都觉得,可能周公真的已经病逝了。

    吴纠齐侯还有王子郑三个人从小寝宫出来,王子郑还有些局促,说:“这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我从没从没说过谎话。”

    吴纠叹气的摇头,说:“王子,您父亲给你的教育也太善良了,如今正好是扩充一下您阅历的好机会,没关系,王子长得这么俊美英气,就算说谎话不利索,也能捕获芳心的,放心罢,快去。”

    吴纠说着,还拍了拍王子郑的后背,毕竟王子郑身材高大,吴纠拍不到他的肩膀,只能转而拍他的后背给他大气。

    王子郑点了点头,拱手说:“谢楚王厚爱。”

    他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王子郑一走,吴纠就感觉有一股幽幽的视线刺着自己的后背,转头一看,果然是齐侯盯着自己。

    齐侯一脸幽幽的表情,仿佛是弃妇,盯着吴纠的后脑勺,哀怨的说:“二哥,你说王子郑俊美英气?”

    吴纠咳嗽了一声,说:“君上,纠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君上没看见王子十分紧张么?若是说王子没有君上俊美英气,那王子岂不是更紧张了?”

    齐侯“呵呵”低笑了一声,虽然知道吴纠说的很假,但是仍然十分受用,一把搂住吴纠,笑着说:“孤就知道,在二哥心中,孤是最俊美的,对么?”

    吴纠心想着,齐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然而为了不惹齐侯发疯,其实齐侯也是真正的俊美无俦,便点了点头,脸不变色的说:“对,自然对。”

    齐侯笑亲了一下吴纠的额头,说:“孤就喜欢听二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吴纠心里都想要念三字经了,自己什么时候成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了?

    王子郑经过吴纠的打气,已经鼓足勇气走了出去,正好和宫女薇儿来了一个“巧遇”。

    薇儿眼睛红肿肿的,看起来像是桃花一样,我见犹怜的,王子郑见到薇儿,咳嗽了一声,走过去,说:“薇儿。”

    薇儿见到王子郑,立时更加委屈了,用帕子捂着嘴,就哭咽起来,说:“王子,那日之后,周公有没有难为您?为了婢子一个下贱的女奴,王子没有必要与周公针锋相对,都是婢子的错。”

    王子郑听着薇儿的话,又想起了吴纠的话,吴纠说,那个放走王子带,给姬阆下毒的细作,很可能就是薇儿。

    王子郑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薇儿看起来是个弱质女子,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十分容易害羞,而且很羞涩,也不敢直视旁人的眼睛,王子郑真的想不出来,这样的薇儿竟然全是装出来的。

    王子郑咳嗽了一声,说:“你不必自责,家父没有责备我,因为”

    他说到这里,有点编不下了,吴纠给他的任务就是“色诱”薇儿,让薇儿深信周公已经要不行了。

    王子郑说到这里,编不下去了,赶紧转过身去,揉了揉自己的脸,薇儿却还以为他要哭了,连忙说:“王子,不要伤心,周公周公怎么了?”

    王子郑背着身,低声说:“父亲他一直还没醒过来,根本无法责备我,医官也束手无策,这都是我的错,若我不与父亲犟嘴,也没有这样的事情”

    王子郑说到后来,好像还有点入戏,毕竟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十分懊悔和姬阆那般说话,姬阆被他气吐血是真的,不过王子郑这演技,和齐侯那影帝级别的简直没办法比拟,可能只是个新出炉的小艺人。

    薇儿一听,眼珠子一转,随即柔声说:“王子,不要太担心了,周公会没事儿的,王宫中这么多名医呢。”

    她说着,慢慢靠过去,一脸羞涩的搂住了王子郑的后背,王子郑吓了一跳,就听薇儿说:“王子不要太伤心,这是也怪薇儿不好,不如让薇儿安慰王子,薇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子郑赶紧让开一步,说:“我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过些日子就要替先王发丧了,父亲病成这样,我理应多多分担,就先行一步了。”

    王子郑说着,实在编不下去了,赶紧错身离开,快步往远处走了。

    吴纠和齐侯见王子郑这么快就走回来了,有些惊讶,王子郑见到二人,拱了拱手,说:“父亲病重的消息,我已近传达给那宫女了”

    王子郑说着,又说:“那宫女真是王子带的人?”

    吴纠说:“是不是王子带的人,寡人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是站在您和周公身边的人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宫女在王子这里也确定了消息,相信肯定会有异动的,咱们只需要静观其变,让人盯紧了那宫女便好。”

    齐侯和王子郑都点了点头,三个人立刻往回走去。

    吴纠回去之后叫来了潘崇和彭仲爽,让两个人去留心那个叫薇儿的宫女。

    因为事情很机密,潘崇不放心将这事儿交给旁人做,又因为潘崇功夫不错,就打算自己去跟踪那个叫薇儿的宫女。

    潘崇去跟踪,彭仲爽也没叫旁人去处理,而是自己跟在潘崇后面,天色已经要黑了,潘崇见彭仲爽一直跟着自己,心中十分尴尬,那天的事情似乎已经很遥远了,最近还十分繁忙,然而潘崇仍旧十分尴尬,他总觉得该尴尬的人是彭仲爽才对,然而对方摆着一张面瘫脸,一直跟在他后面。

    潘崇无奈说:“彭大夫您跟着我做什么?王上说了,那叫薇儿的宫女很可能是个高手,你也没有功夫,跟过来做什么?”

    彭仲爽说:“潘大夫虽然有功夫,但是心思不够细,因此仲爽不太放心。”

    潘崇听他说的这么直白,倒吸了一口气,瞪着眼睛说:“彭大夫还是别说话了。”

    彭仲爽说:“为什么?”

    潘崇淡淡的说:“惹人嫌。”

    彭仲爽难得笑了一声,说:“司马说话,也挺直接的。”

    潘崇心想,都是被你传染的,只好加快了脚步,两个人往前走去,本想先去薇儿的房舍附近看看,不过还没走到,潘崇突然被彭仲爽一把抓住。

    潘崇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别看彭仲爽不会武艺,然而他手劲儿很大,一把抓住潘崇,猛地一拽,就把人拽到旁边的假山后面。

    潘崇还没反应,彭仲爽已经将他按在假山后面,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抬起食指压在自己嘴唇上,轻声说:“嘘是那个宫女。”

    潘崇赶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的,拍了拍彭仲爽的手背,彭仲爽这才把捂着他嘴巴的手放下来,潘崇稍微探头一看,还真是那宫女!

    不只是那宫女,薇儿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两个人动作十分暧昧,拉拉扯扯,潘崇震惊的睁大眼睛,说:“单伯?!”

    彭仲爽点了点头,与薇儿站在一起的,的确是单家新上任的单伯,这个新单伯和单子正应该是族中兄弟的关系,不过单子正是本家,那新上任的单伯不是本家,一直苦于无出头之日,如今倒是好了,单子正被逐出单氏族谱,再也不是单家人,而新任单伯作为替补,摇身变成了新的单氏伯爵。

    潘崇和彭仲爽都没想到那宫女竟然和单伯走在一起,彭仲爽拍了拍潘崇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来了,这边走。”

    潘崇只觉得耳边热乎乎的,实在难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被彭仲爽拉着赶紧走了几步,两个人往后退,那薇儿和单伯往前走,正好往他们这边来,潘崇和彭仲爽之后一退再退,最后没路了,潘崇干脆轻轻推开旁边空房舍的门,带着彭仲爽直接走了进来。

    两个人关上门,从门缝往外看,结果好死不死的,薇儿和单伯也走过来,冲着这间空房舍走来了,潘崇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彭仲爽拉着他,两个人赶紧躲进内室,内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很大的青铜摆设,两个人藏在后面,空间有点小,十分拥挤,又不敢出去,只好肩并肩的挨着。

    很快就听到“吱呀”一声,随即是女子的娇笑声,说:“哎呀,单公,您好心急呢!”

    潘崇一听,顿时感觉汗都滚下来了,那两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而且还一副打算要在这房舍中办事儿的模样。

    踉跄的脚步声而来,十分仓促,两个人影一下倒在榻上,潘崇听得面红耳赤,听到这种事情本已经够尴尬了,旁边竟然还蹲着一个人旁听,而且还是彭仲爽。

    潘崇和彭仲爽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喘一口气,就听着外面哎哎呀呀的声音,潘崇满脸通红,彭仲爽却是一脸面瘫,什么表情也没有。

    外面好一阵,潘崇的腿都麻了,就听到薇儿说:“单公,您答应薇儿的事情,怎么样了?”

    单伯笑着说:“美人儿,这事情准成,如今周公最信任的便是我了,等到发丧之时,我就将城门打开,你我来个里应外合,将翟国兵马和王子带的兵马一并放进来,到时候整个洛师都是咱们的,美人儿你就等着做单公夫人罢!”

    潘崇与彭仲爽立刻对视了一眼,就听薇儿笑着说:“单公您对薇儿真好,您可要好好儿怜惜薇儿呢。”

    潘崇和彭仲爽后半夜才从房舍出来,薇儿和单伯逗留了很久,但是谁都没有过夜,后半夜便各自散了,潘崇和彭仲爽赶紧去见吴纠,还怕吴纠早就歇下,恐怕要打扰王上歇息了,哪知道吴纠的房舍竟然还亮着火光。

    吴纠并没有歇下,齐侯也没有,因为两个人方要歇息的时候,子清突然跑过来,说齐国大司行,公孙隰朋求见,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儿禀报。

    齐侯连忙让公孙隰朋进来,公孙隰朋急匆匆的,满头大汗,他还穿着黑甲,没有换衣裳,一脸疲惫的模样,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

    公孙隰朋见到齐侯和吴纠,立刻跪下来,说:“隰朋拜见君上,拜见楚王。”

    齐侯说:“起来罢,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公孙隰朋立刻说:“君上,隰朋得到消息,王子带已经投靠了赤狄翟国,翟国许诺将国君之女叔隗嫁与王子带,助王子带成就大事,如今赤狄翟国的国君就藏在函谷关,函谷关令恐怕已经投敌了而且隰朋还得到消息,那赤狄之女叔隗,已经潜伏在王宫之中数月,正伺机拉拢周国卿大夫,准备里应外合,半月之后的丧礼,可能十分危险。”

    吴纠和齐侯一听,顿时都眯了眯眼睛,齐侯沉声说:“消息可靠么?赤狄人,函谷关令,还有王子带,这可不是小事儿。”

    公孙隰朋抱拳说:“消息应该可靠。”

    吴纠看着公孙隰朋,说:“大司行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吴纠这么一说,公孙隰朋的表情明显一僵,有些迟疑,不过很快还是拱手说:“回楚王的话,消息是从雍巫那里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槿琛的手榴弹

    谢谢青花鱼卖青鱼、光影飞叶、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紫钰兰珊、某番茄一只、紫夜云雾、子茹、白素能猫、陌影汐、君禅阿阿阿肉、泽的地雷

    亲亲3

    另外感谢各位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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