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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攻破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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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隰朋以庄公曾孙名义起誓从今日起对雍巫再无半分爱慕念想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易牙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怔愣,听着子清的话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了公孙隰朋曾经发过的血誓他不知怎么的眼眶发酸热乎乎的东西从眼睛里涌出来。

    易牙喃喃的说:“都是雍巫自己的错,上天为何让将军来应验”

    小荻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听不懂看到易牙跌在地上赶紧伸手搂住易牙的脖颈,用肉肉的小手掌抹着易牙的眼泪哭唧唧的说:“爹爹!爹爹你怎么了?爹爹为什么哭呀!”

    易牙自然不会回答小荻儿,吴纠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随即快速抱起小荻儿,把小荻儿放在一边对小子文说:“子文带着弟弟去旁边顽一会儿,快去。”

    小子文已经六岁多了,而且相当早熟,吴纠这么说小子文就知道吴纠是想要支开小荻儿,赶紧过去说:“荻儿,我们去那边顽顽。”

    小荻儿却哭唧唧的说:“荻儿想找爹爹”

    小荻儿虽然不明白,但是看到易牙那副样子,也瞬间哭了出来,易牙现在心里很乱,一时顾不上小荻儿,就怔怔的出神,吴纠刚要安慰他一声,突然喊了一下:“雍巫!”

    易牙猛地倒了下来,也没有人碰他,突然就倒了下来,一下昏厥了过去。

    小荻儿吓坏了,大喊着“爹爹”跑过去,抱着易牙使劲晃,棠巫赶紧冲过去检查,随即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只是悲伤过度,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吴纠赶紧让寺人将易牙抬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去,就在小寝旁边,小荻儿一直抽抽涕涕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子文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好。

    甯戚听说了公孙隰朋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从宫外赶来了,跑到了房舍来,他一进门,小荻儿就看到他了,“哒哒哒”跑过来,一头扎在甯戚怀里,大哭着说:“甯戚哥哥,爹爹怎么了!荻儿想找爹爹”

    甯戚赶紧搂着小荻儿,也不见旁日里喜欢欺负人的模样了,安慰的说:“荻儿没事的,荻儿不要哭,等你爹爹醒了,看到你哭成这样,是要心疼的,荻儿做个乖孩子。”

    小荻儿点了点头,还是抽抽涕涕的,但是已经不哭了,抿着嘴巴,一脸憋着的样子。

    吴纠让甯戚照顾一下小荻儿,让小子文看着这里,把棠巫留下来给易牙诊治,随即就出了房舍,往旁边的小寝宫去了。

    吴纠走进去,他来这里根本不需要通传,直接就进了小寝宫,进去之后,大老远便听到了齐侯怒吼的声音,说:“岂有此理!实在放肆!鲁国太不把孤放在眼中了!假意求和,却把孤当痴子一般耍!去找!就算把夹谷山翻个底儿朝天,也要将大司行给孤找回来!”

    “是!”

    吴纠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甫走出来,周甫神情也有些暗淡,恐怕是刚刚给齐侯禀报了公孙隰朋的事情。

    吴纠连忙仔细的打听,周甫叹口气说:“有侥幸逃回来的士兵禀报说,大司行遭到埋伏,因为在部队头部,几乎被万箭穿心,他只是看到大司行被击落在马下,顺着夹谷山的水,被冲走了,当时追兵太多,根本没有办法去找大司行,等到追兵都散了,有人去找过,只是”

    只是那时候公孙隰朋已经找不到了,只剩下河水旁边一片被染红的石头,士兵说,公孙隰朋身中数箭,那个样子恐怕是无法生还了。

    不过齐侯不信,齐侯震怒,让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次鲁国真正把齐侯给惹怒了。

    周甫低声说:“君上发了很大的火儿,王上若是能劝劝,就好生劝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知道了。”

    他说着走进小寝宫,齐侯仍然在发火,“啪嚓!!”一声,正好将一个玉摆件扔在地上,碎渣乱溅,险些溅在吴纠脸上。

    齐侯颓然的坐在席上,看到吴纠走进来,只是抬起眼皮瞭了一眼,都没有动一下,小寝的内殿里,能砸碎的东西都砸碎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存留的。

    齐侯坐在一片碎渣之中,黑玉的发冠也碎了,扔在地上,头发散乱下来,披在背上,表情十分狰狞,却透露着浓浓的颓然。

    齐侯见吴纠慢慢走近来,只是闭了闭眼睛,喃喃的说:“是孤的错,孤亲手害死了隰朋,若不是孤当年非逼着隰朋立下血誓”

    吴纠听他说起这个,连忙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搂住齐侯,说:“不是君上的错,君上不要把这些归咎到自己身上。”

    齐侯靠在吴纠怀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只是说:“隰朋他他跟了孤二十几年,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孤孤这心里头”

    吴纠连忙拍了拍齐侯的后背,说:“君上,此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你忘了么,害大司行如斯的罪魁祸首,此时恐怕还在逍遥自在,鲁国可能还在嘲笑咱们呢!”

    齐侯听到吴纠这么说,猛地抬起头来,眯眼说:“鲁国”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从吴纠怀中退出来,慢慢站起身来,说:“对,鲁国鲁国那个弃子还在孤这里,走,二哥,随孤先去会会那个公子季!”

    齐侯准备去见公子季,自然要换一身衣裳,不然这样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有失齐国的威严。

    吴纠赶紧帮齐侯整理整齐,两个人便出发了,公子季入齐,因为是做质子的,因此并不住在驿馆中,而是住在宫里头。

    大司行公孙隰朋出事的消息传过来,公子季立刻就被抓了,这事情不小,若不是因为大司行公孙隰朋先行去夹谷山设坛,那么如今被杀的可能就是齐侯本人了。

    鲁国明显就是诈降,而公子季被送过来当质子,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他们因为公子季与鲁公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便轻信了鲁公所谓的亲情。

    齐侯带着吴纠,两个人走进宫中的牢房,这牢房空了很久了,毕竟齐国一直很太平,也没什么人惹事儿,如今牢房里突然来了人,还是鲁国之中最显赫的贵族。

    齐侯和吴纠走进去,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儿,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对公子季用了刑,这么大的血腥味。

    牢卒很快打开了牢门,齐侯和吴纠走进去,就见公子季上身赤裸着,已经斑斑驳驳,上面全都是抽打的痕迹,鞭子是带倒钩的,公子季的上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肤,脸上也有鞭子的抽痕,整个人有些昏沉,被捆在一个木头上,头往下垂着,似乎没什么意识。

    吴纠有些吃惊,说:“谁来过?”

    那牢卒有些不敢说,随即才说:“是是大司行的夫人,刚刚来过,只是来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小臣也没想到会这样”

    齐侯和吴纠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易牙来过了,易牙对外乃是大司行公孙隰朋的夫人,如今公孙隰朋身死未卜,易牙过来牢房,牢卒也不好阻拦。

    易牙只是在牢房中呆了一会儿便出去了,牢卒再来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公子季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顿时都是一阵后怕,不过易牙手上有分寸,公子季只是皮肉伤,都没有伤到根基,也没有内伤,只是吃了不少苦。

    公子季意识模糊,听到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迷茫的睁开眼睛,身上火辣辣的疼,已经不只是疼了,还有麻木,出了一头一头的冷汗,顺着脸,合着血淌下来。

    齐侯看到公子季这个模样,此时心中却完全没有怪罪易牙的感觉,因为齐侯知道,若是自己出手,公子季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齐侯走进去,公子季慢慢抬起头来,公子季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模样,是文姜的小儿子,也是鲁公同的幼弟,因为鲁公就这么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因此公子季可以说是鲁国最显赫的贵族,看的出来一直养尊处优。

    公子季眯着眼睛,血水从他脸上淌下来,眯了眼睛,公子季甩了甩头,看向走过来的齐侯。

    齐侯走过来,围着公子季绕了一圈,冷冷一笑,说:“鲁公子,不知您是入齐之前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声名显赫的鲁公子,其实就是鲁国派来的一个弃子。”

    公子季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可能是因为被齐侯说到了重点,猛烈的咳嗽了一起来,不过咳嗽之后,粗喘之后却平息了下来,声音沙哑无比的说:“季可以为国而死,死的荣誉。”

    齐侯只是冷冷一笑,眯起眼睛,厉声说:“孤问的是,你事先知不知道,自己是个被丢弃的人!”

    公子季不说话,脸色也十分狰狞,看起来清秀的一张脸,此时遍布着忍耐的青筋,脸孔已经变得扭曲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齐侯残忍的问话。

    公子季没说话,齐侯走过去,从后背狠狠的撵了一下公子季皮开肉绽的伤口,公子季没有防备,“嗬!!”一声猛地抽了口气,随即嗓子里发出低声怒吼一般的惨叫声。

    齐侯则是抽回手里,甩了甩手上的血,笑着说:“看来你是不知情的,也是个可怜人,被你的亲兄长扔到我齐国来,结果却是个弃子。”

    公子季疼的惨叫,慢慢猜平息下来,已经要疼晕过去,头上的汗断了线一般流下来,呼呼的喘着气,似乎有些不服输,断断续续的说:“季能为国死,死不足惜!”

    吴纠听到这里,慢慢走过去,站在公子季面前,公子季的血迹溅在吴纠的黑色朝袍之上,吴纠也不嫌弃,也不躲开,只是平视着公子季,淡淡的说:“你说的对。”

    公子季突然听到吴纠说话,而且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意思,怔怔的看着他。

    吴纠继续说:“你说的很对,死不足惜,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怜惜你,你的亲兄长不会,你的亲生母亲更不会,你打一开始便是一个没有人会可怜的弃子,除了为国而死,你还能做些什么?”

    公子季听着吴纠平静的话,他每说一次,公子季脸上青筋就抽搐一次,最后脸色狰狞的嘶吼着:“不要不要再说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们!”

    吴纠淡淡的说:“为何不要再说?鲁公子心中最有数,因为寡人说的都是对的,也是,此时也只有我们这些敌对的人,才会稍微可怜你一下,你的忠心,完全被喂了狗。”

    公子季听得浑身打颤,猛烈的挣扎起来,身上的血汩汩的从伤口挤出来,嗓子里发出嘶吼的声音,最终公子季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齐侯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转身走出牢房,对旁边的侍卫说:“立刻通知卿大夫,孤要召开朝议。”

    “是,君上!”

    因为公孙隰朋的事情,齐侯要召开朝议,准备反击鲁国,众人都听说了公孙隰朋被埋伏,生死不明的消息,齐国群臣都被激怒了,众人很快聚拢在路寝宫的大殿上。

    齐侯和吴纠一从殿内走出来,卿大夫来不及跪拜,已经激昂的说:“请求君上发兵!”

    “请求君上讨伐鲁国!”

    “讨伐鲁国!鲁国欺人太甚!”

    “报!!!”

    齐侯和吴纠都没有说话,群臣激昂着,就听士兵急报的声音,快速冲入大殿,拱手说:“君上,前线急报!燕国突然发兵,攻打我齐国遂邑,大司马在遂邑的驻兵受到重创!”

    齐侯一听,“嘭!!”一声,狠狠拍在案子上,众人立刻面面相觑,吴纠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鲁国这样违约,有恃无恐的埋伏公孙隰朋,原来是因为有恃无恐,他们早就想好了怎么样破釜沉舟。

    在春秋早期和中期,一共有两个燕国,北面的燕国处于周朝的最北端,也就是如今北京的位置,而南面也有一个燕国,处于河南一片,在后世为了区分这两个燕国,北面的燕国就简称北燕,南面的小燕国就成了南燕。

    南燕与鲁国都在齐国的南面,正好两面包围着齐国,大司马王子成父带兵夹击鲁国的时候,鲁公已经悄悄派人联络了南燕国君燕伯仲文,要他来和自己合作,许诺了燕伯仲文很多很多好处。

    于是燕伯仲文拿了好处,便出兵偷袭了遂邑,大司马的兵马全都在夹击鲁国,遂邑突然被偷袭,伤亡虽然不大,但是一片凌乱,大司马被迫撤兵,因此鲁国现在占了上风。

    众人一听,顿时就一片愤恨,还没有骂完,结果又见有人急匆匆的冲进大殿来,竟然是展雄。

    展雄满脸是汗,走得很急,进来之后拱手说:“君上,宋国急报!燕伯仲文亲帅精兵,偷袭了宋队,宋国与鲁国交战的军队伤亡惨重,已经撤兵。”

    听到这里,路寝宫的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非常吃惊,原来鲁公送来公子季,真的是耍了一个大花枪,障人眼目,而目的则是为南燕作掩护,鲁国伙同南燕,一方面打破了遂国的支持,另外一方面也打破了宋国的支持,还埋伏了公孙隰朋的先行部队。

    这一瞬间,鲁国已经夺去了三次胜利,可谓是给齐国一而再再而三的迎头痛击。

    方才还激愤的群臣,似乎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吓傻了,震慑了,想想看,齐国自齐庄公开始,就没有吃过如此败仗,齐侯的祖父齐庄公开启了齐国强盛的道路,一直传到齐侯这里,空前鼎盛,周边国家不是和齐国亲近,就是有求于齐国,因此都非常恭敬。

    就在齐国蒸蒸日上的时候,鲁国突然给与了齐国迎头痛击,这打击是从未有过的,群臣如何能不吃惊,第一下是震怒,第二下是愤怒,第三下则是急转而下,变成了害怕和恐慌。

    齐侯看着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已经没有了方才喊打喊杀的震怒和气魄,不由眯了眯眼睛。

    吴纠这个时候则是站起来,说:“鲁国无非是想要打败齐国,三次迎头痛击,就算齐国发兵迎战鲁国,不过因为这不好的开头,这一仗也注定先失败了一半”

    他这么说,简直戳中了群臣的心思,大家听到吴纠的话,一个个低垂着头不说话。

    吴纠这个时候则是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说:“那就让鲁国更加得意,不如败的彻底一些罢。”

    齐侯转头看向吴纠,总觉得吴纠的话说话里有话,只是一时想不通,便说:“二哥的意思是?”

    吴纠笑了笑,不过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伸手让人将地图拿过来。

    很快有两个士兵拿过来地形图,举在众人面前,吴纠慢慢步下台阶,站在大殿之中,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木质的地形图,说:“如今眼下的情势,鲁国联合了燕队,从齐国的南面向上进攻,他们先埋伏大司行,给与了齐国迎头痛击,这是第一个打击。然后又偷袭了大司马在遂国的驻兵,如今大司马的驻兵自顾无暇,因此没有办法再虚晃鲁国,这是第二个打击。还有第三个打击,那便是与齐国联合的宋军,宋军如今也受到了来自燕国的重创,因此不可能再与齐国联合,如今三个打击都在齐国的南面,鲁国必然会趁机从南面猛攻而来”

    吴纠顿了顿,伸手比划了一下齐国的南面,说:“如今鲁国势若破竹,先取得了三个先行的胜利,鲁军定然气势高昂,而齐国吃了三次败仗,定然毫无斗志,就如同在座的各位试问这一仗,是不是从开头便输了一半呢?”

    众人面面相觑,吴纠说的在理,朝堂上坐着的士大夫都是经过考验选拔的能人,而如今大家听到鲁国和南燕的消息,全都丧失了斗志,更别说那些在前线打拼的士兵们了,他们都平头百姓的征兵,觉悟并不是很高,更容易被这种情绪左右,因此这回和鲁国交战,完全没有胜利的机会,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吴纠却不着急,继续说:“既然咱们已经没有取胜的机会,那么便败的彻底一些”

    他说着,伸手划了一下齐国的土地,把手落在历下这个地方,说:“越过长城和夹谷,鲁国想要和燕国汇合,一定会往这片进攻,再往前便是历下,寡人建议,我们可以让鲁国和燕国的军队长驱直入,一路胜仗,一直攻打到历下这个地方。”

    历下是大邑,城门坚固,易守难攻,到时候在历下屯下重兵,准备将鲁国和燕国的军队关在齐国境内,关门打狗。

    而与此同时,吴纠还主张给邾国国君曹克送信,让曹克带领军队,在鲁国和燕国长驱直入的时候,偷偷领兵从邾国国都邾城,快去西进,直接突袭不远处的鲁国邹城,邹城往北不远,那便是鲁国的都城曲阜。

    若是曹克成功,用兵马包围邹城,那便能直接挺入曲阜,仿佛一把利剑一般,扎在鲁国的心脏上。

    因此吴纠说,既然鲁国那么想赢,就让他们赢得彻底,齐国败的彻底,一方面可以迷惑鲁军,让鲁军骄傲,骄兵必败这种简单的道理,从古至今只有旁观者才会明白,另外一方面也能给曹克争取时间,等到曹克围兵邹城之时,也就是齐国关门打狗之日!

    众人听到吴纠的建议,几乎都拍手叫好,然而却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便是如今整个齐国都处于战败的阶段,斗志颓丧,派谁作为将军,领兵历下才好?

    这个人需要深谋远虑,可以拿捏时机,与邾国国君曹克配合,若是配合得当,他们可以直取曲阜,但若是配合不得当,曹克可能都无法拿下邹城,而历下也可能不保,到时候也就功亏一篑。

    因此这个人必然有大勇,也需要有大谋,并不是随便一个人便可以胜任的,尤其在这种连败三次的境况下。

    众人一时间没有说话,齐侯说:“谁愿意请缨?”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的吴纠则站起来,拱手说:“若齐公不弃,寡人愿意请缨。”

    众人一阵吃惊,大殿上瞬间哗然起来,大家面面相觑,虽然这个朝廷起码有半个朝廷都是吴纠一手塑造的,然而吴纠如今身份可是楚王,并不是大家不信任吴纠,而是觉得吴纠如今身份尊贵异常,怎么能带兵亲征呢?

    若是吴纠带兵亲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齐侯也皱了皱眉,说:“二哥,这个事情”

    他说着,吴纠却笑了一声,说:“君上,这事情非寡人莫属,寡人想出了屯兵历下的办法,没有人比寡人更了解怎么关门打狗,而且历下城池坚固,寡人自有运用黑火药取胜的法子,想必这朝堂上,也没有人比寡人更了解怎么运用黑火药,才能发挥黑火药的威力罢?”

    吴纠这么说,竟然说的齐侯哑口无言,然而这一仗非常紧张,鲁国已经连败三次齐国,齐国斗志不足,吴纠还要将鲁国引到齐国的内部历下,这样一来若是失败,鲁国和燕国的兵马将破门而入,倒时候势不可挡,齐侯也恐怕吴纠出事。

    吴纠见齐侯沉吟不语,便说:“战事如火,君上是了解纠的,寡人既然提出请缨,便有一百二十个法子让鲁国和燕国吃不了兜着走,请君上放心,下诏罢!”

    齐侯被吴纠催促着,这个时候管夷吾率先走出来,拱手说:“请君上下诏!”

    齐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催促自己,管夷吾说:“夷吾相信楚王。”

    管夷吾这么说,鲍叔牙也站了出来,随即是召忽,然后陆陆续续有许多人都站了出来,请齐侯下诏。

    齐侯不是不相信吴纠,而是太相信吴纠了,但是也太担心吴纠了,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不能对楚国交代,而是不能对自己交代。

    齐侯嗓子滚动了两下,随即哑声说:“好,孤现在便下诏,楚王鼎力相助,孤感激不尽!”

    吴纠拱了拱手,挑眉说:“齐国与我楚国世代交好,况且这也不是无义的一战,鲁国不敬先王在先,违反盟约在后,阴险狡诈,寡人征讨师出有名,还要多谢齐国给了这个机会。”

    吴纠准备出征,这次出征相当秘密,因此只有朝臣知道,处于完全保密的阶段,司马周甫快速点兵,快速准备粮饷,一切也都在秘密进行。

    吴纠出征在即,齐侯这些日子也非常忙碌,因为齐队节节败退,已经败退过了夹谷山,鲁国和燕国的军队越过了齐长城,正准备前往历下汇合,一切都和吴纠说的一模一样,鲁国的军队越来越骄纵,越来越不上心,但是他们赢得越来越多,马上就可以收网了。

    吴纠准备出发,这些日子大家都很忙碌,很久都没看到齐侯了,吴纠想要趁着出发之前,去见一见齐侯,便准备到小寝宫去。

    吴纠往小寝宫走,结果就看到一个穿着暗红色衣裳的男子站在旁边的小路上,吴纠定眼一看,是易牙。

    易牙站在路边,看到吴纠走过来,拱手说:“楚王,雍巫听说楚王马上要兴兵历下,因此想要楚王恩典,随同军队一起出发。”

    吴纠眯眼看着易牙,笑了一声,说:“屯兵历下的事情是保密的,你如何得知?”

    易牙淡淡的说:“无关保密,雍巫只是猜的,我军节节败退,鲁国与燕队节节进逼,马上就要到直逼历下,历下乃是我齐国大邑,这里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且身后又有夹谷山和长城做屏障,那是前有屯兵,后无去路的绝佳场所,因此雍巫只是随便猜猜。”

    吴纠知道易牙聪明,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易牙很聪明,这个年轻的男子不只是美艳,天生有蛊惑力,而且十分精明,生着一副玲珑提头的心肝儿。

    吴纠也十分庆幸,易牙喜欢上了公孙隰朋,而且无法自拔,若不然,吴纠若是与易牙为敌,也会十分头疼的。

    吴纠淡淡的看了一眼易牙,并没有拒绝他,说:“明日天明出发,今天晚上多陪陪荻儿。”

    易牙没想到吴纠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当即一阵欣喜,连忙拱手说:“谢楚王!”

    吴纠说:“不必谢寡人。”

    他说着,转头往小寝宫去了。

    吴纠进了小寝宫,小寝宫中十分安静,齐侯正在批阅文书,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旁边还有很多简牍等着他批阅,很多都是前线送来的败退战报。

    吴纠走进去,齐侯就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来,强硬的笑了一声,说:“二哥来了,快坐。”

    吴纠走过去,在齐侯身边坐下来,说:“君上,纠明日天明就要出发了。”

    齐侯听到这个,心中猛地一紧,这些日子他过的很糊涂,实在太快了,险些忘了吴纠明日便要出发。

    齐侯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伸手搂住吴纠,说:“二哥,明日孤送你。”

    吴纠摇摇头,说:“此次屯兵十分机密,君上若是送行,岂不是公之于众了?君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坐镇,便好了。”

    齐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若是吴纠出征,齐侯连送都不能送,还是觉得十分不安心。

    齐侯搂着他,说:“那孤就在宫中为二哥送行。”

    吴纠点了点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君上根本无需担心,纠有必胜的把握,这次鲁国会一败涂地。”

    他说着,又低声说:“大司行那边,有消息了么?”

    齐侯听到这个,搂着吴纠的手僵硬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已经无需说话了,鲁国和燕国打过来已经月余,离公孙隰朋失踪也已经月余,他们一直都在寻找,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公孙隰朋恐怕是凶多吉少,最重要的是,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齐侯淡淡的说:“隰朋跟了孤二十年,孤对他不起。”

    吴纠低声说:“纠方才已经同意让雍巫随军出发,与纠一同去历下。”

    齐侯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止,说:“让他去罢。”

    吴纠今日歇在小寝宫中,等明日天明就要领兵出发,齐侯几乎一晚上没睡,就搂着吴纠,将人死死搂在怀中,恐怕消失一样。

    第二日吴纠一醒来,便看到齐侯看着自己,眼圈有些黑,恐怕是一晚上都这么看着自己。

    吴纠翻身起来,赶紧穿戴整齐,没有穿一贯的黑袍,而是穿的黑甲,将宝剑配在腰侧,齐侯亲手替他整理,说:“孤等二哥凯旋。”

    吴纠挑眉说:“那是自然的。”

    吴纠说完,转过头来,在齐侯嘴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着说:“剩下的,等寡人回来,再赏给你。”

    他说着,把手搭在腰间佩剑上,随即大步走出小寝宫。

    吴纠走出小寝宫,还没走多远,先与易牙汇合,便往宫门口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些人,管夷吾鲍叔牙打头,后面还站着不少老熟人,召忽东郭牙展雄展获等等都在队伍中。

    那些人突然拜在地上,叩首说:“恭送楚王,静待楚王凯旋!”

    吴纠有些吃惊,毕竟如今吴纠已经算是楚国人了,而那些都是齐国的卿大夫,虽然他们曾经都是同僚,也是好友,然而如今却有很大的身份差异。

    吴纠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送行,而且还行此大礼,吴纠只是笑了笑,说:“承各位吉言!”

    他说着,没有再停留,挥手叫上易牙,大步往前走去,很快与兵马汇合,抄小路扑出临淄城去,快速往历下赶去。

    就在鲁国和燕国准备在历下会师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邾国国君曹克已经带兵,偷偷从邾城扑出,直取邹城。

    此次鲁国与燕国会师的主帅乃是燕国国君仲文本人,可见燕国也是下了血本儿了,鲁国和燕国企图用这次的胜利,一举吞下齐国,而且连吞下齐国之后,怎么瓜分都已经想好了。

    因为他们首先取得了三次胜利,再往后又节节胜利,因此燕伯仲文是有恃无恐,带着军队一阵突击,很快在历下附近与鲁队会合,几万大军拧在一起,准备冲进历下城中。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天气暖和,只是有一些丝丝凉风,并不觉得寒冷,反而沁人心脾。

    鲁国和燕国大军快速挺进,已经冲到了历下城门附近,燕伯仲文一身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正与鲁国的先锋庆父攀谈。

    仲文哈哈大笑说:“齐国也是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一贯作威作福惯了,大家都不敢跟齐国拧,如今咱们两国合作,那真是势不可挡啊!”

    庆父连忙恭维说:“燕公说的实在在理,如今能取得如此大捷,那都是燕公的功劳,今后还要仰仗燕公,咱们一举攻下历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燕伯仲文哈哈大笑,说:“好!说得好!”

    大军一路开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历下城门口,然而历下城门口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燕伯仲文笑着说:“你看!齐国并没什么可怕!只是免战,还不如投降了算了!哈哈哈”

    燕伯仲文还没笑完,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历下城楼上竟然突然冒出很多黑影,整齐有素的军队快速从四面跑上城门顶,列出队形,随即是“唰!!”的一声,整齐划一,那些列队的士兵,立刻将弓拉满,对着城门楼下的鲁军与燕军。

    因为鲁公子庆父与齐国交过几次手,有些后怕,看到这仗势似乎有点受惊,而燕伯仲文却不在意,仍然十分骄纵。

    庆父眯着眼睛向上打量,连忙说:“燕公,燕公您看这”

    燕伯仲文说:“看什么?他们这点兵马,就算轮番放箭,也守不住历下,我军与鲁军加起来有四万之众,还怕碾不平一个历下城么?!”

    鲁公子庆父仍然十分焦急,说:“不是,不是啊,燕公您看,这城上的士兵,衣着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怎么不像是齐国士兵?”

    燕伯仲文哈哈大笑,说:“鲁公子,您太紧张了,有什么可紧张的?齐国已经被咱们打的屁滚尿流了,历下的城上,不是齐国士兵,还能是咱们燕国士兵吗?哈哈哈”

    燕伯仲文已经骄纵的没边儿了,毕竟吴纠可是故意捧着他们,一路让他们冲到了齐国的家门口了,燕伯这个时候不骄纵,也枉费他是个国君了。

    燕伯大笑着,庆父还觉得不对劲儿,仔细一看,说:“这怎么像是像是楚国若敖氏六卒的装扮!?”

    燕伯仲文笑着说:“老弟,你就是太紧张了,勿怕,有老哥哥我护着你,放心就是!若敖氏六卒,那不是楚国的军队么?孤虽然听说楚王和齐侯是不清不楚,不过如今楚王已经不是个男宠了,还能把自己的军队借给齐国么?哈哈哈孤可不相信。”

    他这么说着,就听到庆父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吓了燕伯仲文一大跳,庆父则是惊恐的指着城门顶上。

    燕伯仲文顺着他的手,往上一看,也吓了一跳,那一片黑甲武士之中,慢慢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身材瘦削高挑,一身黑袍衬托着他风流的身材,头束玉冠,一脸傲然的模样。

    正是身为楚王的吴纠!

    吴纠从若敖六卒的士兵之中走出来,向下俯视着列队的鲁军和燕军,一点儿也没有惧怕和恐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的一拱手,说:“别来无恙罢,鲁公子!”

    庆父没想到吴纠会在这里,庆父和吴纠交过几次手,看到吴纠一出现,顿时觉得不太好,连忙对燕伯仲文说:“燕公,这楚王阴险狡诈,历下恐怕有诈,庆父觉得应该先撤退,观察两天为上!”

    燕伯仲文挥手说:“不行!正是因为楚王狡诈,鲁公子您难道忘了罗人么?当时楚王也是这么迷惑罗人的,罗人都到了郢都城门口,结果被楚王迷惑,一直没有进军,才让齐国有了可趁之机,按照孤的意思,如今楚王肯定也是虚张声势!如今咱们就趁着这个当口,一举杀进去,不仅能杀齐国个措手不及,还能俘虏了楚王!”

    庆父听燕伯这么一说,突然又觉得十分有道理,恐怕是一出空城计,又是虚晃的。

    庆父这么一听,心情稍微安定了下来。

    吴纠站在城门上,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大体还是能明白的,毕竟庆父脸上先是惊恐,指着后方,示意撤退,不过很快被燕伯说动,表情又放松下来。

    燕伯挥手,很快有燕军朝他们上面喊话,说:“君上之意,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吴纠听到下面朝上喊话,顿时笑了笑,也挥了挥手,身边的易牙立刻下令,随即也有一队士兵聚拢过来,拢手齐声大喊:“王上之意,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吴纠让人把燕伯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燕伯在下面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对于吴纠的“抄袭行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说:“楚王这个奶娃娃,才当了几年的国君,就敢与孤叫板了!?好啊,孤做了几十年的国君,从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小子,今日便让他看看厉害,来人!布阵!!”

    燕伯令人布阵,庆父赶紧也配合着让人布阵,他们准备冲过去将城门砸开,然后破门而入。

    虽然历下的城门坚固,不过燕国和鲁国四万兵马,想要冲进城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吴纠听着下面要冲城门的命令,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他们这次唱的可不是空城计,而是有后援的计策。

    吴纠只需要拖延时间,等着曹克包围邹城的消息传过来,燕国和鲁国的军队定然就不攻自破了。

    拖延时间对于吴纠来说,太简单了,根本就是小儿科。

    吴纠冷笑了一声,说:“雍巫。”

    易牙立刻拱手说:“卑将在!”

    吴纠笑了笑,挑眉说:“还不用黑火药伺候他们?”

    易牙立刻转身离开,随即带着一队兵马跑上城楼,这队兵马并没有带任何武器,但是人人都背着一个大筐子,大筐子里面全是黑火药,手中还有火捻子。

    这些背着黑火药的士兵列队在城门上,旁边搭弓的士兵立刻将弓箭收起,改为手执盾牌,将盾牌垒起来,护住拿黑火药的士兵,只露出几个小口子。

    吴纠看着被护得密不透风的队形,挑了挑嘴角,眯眼说:“可以了。”

    易牙立刻下令,一声令下,城门上的士兵立刻将黑火药点燃,引线够长,点燃之后从盾牌的缝隙抛下去,就听到“嘭!!!嘭嘭!嘭”的声音,黑火药从天而降,往燕军和鲁军的头顶抛过去,顿时像是下了一场会爆炸的火药雨一般。

    “啊!!”

    “黑火药!”

    “快撤退啊!炸了!”

    前面扑过来砸城门的士兵全都被从天而降的黑火药给炸了,一瞬间根本没有什么队形,燕军和鲁军全都溃散,先后奔逃。

    燕伯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黑火药,士兵争相逃路,拉着战车的战马则是疯狂的尥蹶子,快速踢腿,将战车都折翻了,战马拖着斜翻的战车,一路受惊的狂奔,在燕军和鲁军的队伍中冲突着。

    一瞬间,燕军和鲁军遍布着大喊声,有人大喊着“撤退!撤退!!”,也有人大喊着“不要撤退!”,还有人大喊着“战马受惊了!车翻了!车翻了!”,总之此起彼伏。

    吴纠一手搭在城门的围墙上,一手搭在腰间的宝剑上,笑眯眯的看着城门下面溃不成军的燕军和鲁军。

    他们人数众多,一乱起来可谓是相当壮观,你推我攘,燕伯和庆父的马匹也受惊了,猛地尥蹶子,不断踢腿,“嘭!!!”一下,燕伯先给甩了下来被踹到,随即是庆父也“嘭!”一声被甩了下来,马匹全都四散而去,只剩下没有马匹的军队,这下好了,向后退也只能跑着腿,后面还是夹谷山和长城,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屏障,牢牢的锁住了他们,而前面还有吴纠带领的若敖六卒,他们手中握着黑火药,不断的向下投射。

    吴纠冷冷的一笑,轻声说:“时机也差多了,再向他们喊话。”

    易牙挥了一下手,士兵立刻集体向城门下面喊话,说:“王上之意,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城门上传来阵阵山呼之声,下面的士兵已经涣散,被这样一喊,顿时更加涣散起来,不知到底是逃命好,还是投降好。

    吴纠招手示意易牙,易牙立刻附耳过来,说:“王上。”

    吴纠笑了笑,对易牙低声说了两句话,易牙立刻点头,又吩咐士兵喊话。

    很快城楼上传来山呼的声音:“投降下跪!站立者杀无赦!投降下跪!站立者杀无赦!”

    随着声音,就看到城楼下的士兵像海浪一样,纷纷往地上跪去,一片一片的士兵,此起彼伏的往地上跪去。

    燕伯仲文和庆父从马上掉下来,刚刚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上面的喊话,随即人群快速下跪,燕伯仲文立刻大喊着冲过去,说:“不许下跪!!不许下跪!!起来冲进去!冲开城门!起来啊!!杀啊!杀啊!我们有四万大军,怕他们作甚!!!”

    燕伯仲文虽然这样喊着,不过冲锋陷阵的可不是他,因此燕伯不会被黑火药炸到,但是士兵们需要冲锋陷阵,方才都被黑火药给吓惨了,谁敢冲过去送死?

    其实黑火药的威力也不是很大,真的有四万大军扑过来,吴纠可没有把握用黑火药干掉他们,只是吓唬他们罢了。

    毕竟一个个“炮仗”在他们脑袋顶上爆炸,想想看,没见过黑火药的燕国和鲁国吓也要吓死了。

    士兵们不听燕伯的,快速下跪,海浪一拨一拨的即将平息,最后竟然全都跪下了,而燕伯和庆父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一样,实在扎眼。

    吴纠站在城楼上,幽幽一笑,说:“传寡人命令,能深明大义,活捉燕伯与鲁公子庆父的,赏金一万。”

    吴纠的话一落,士兵又开始朝下喊话,一瞬间,城门下跪拜的燕军和鲁军都傻眼了,一万?还是金子?

    所有士兵的视线全都落在了燕伯仲文和鲁公子庆父身上,两个人瞬间感觉毛骨悚然,如坐针毡,立刻把腿就要跑,就在燕伯和庆父逃跑的时候,那些士兵仿佛启动的机括一样,快速冲起来,全都扑向庆父和燕伯。

    燕军和鲁军合起来一共四万人,这么多人数,全都扑过来,人人都想要抢这个头等功,拿到这个一万金子,都像不要命一般冲过去。

    燕伯和庆父还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没这个机会,瞬间就被按在地上,好多人扭着他们,谁也不跟松手。

    燕伯仲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大喊着:“放开孤!!你们放肆!放肆!岂有此理!放开孤!!”

    燕伯虽然这样大喊着,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燕军和鲁军就这般瞬间一败涂地,根本再无翻身之时。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兵马快速排开混乱的燕军和鲁军,冲过去跪在城门楼下,对着上面高声大喊,说:“报!!!报王上!捷报!捷报!!邾国国君带领大军已经成功攻入鲁国邹城,邹城守城不战而降,如今邾队已经直扑鲁国都城曲阜,将曲阜城团团围住了!”

    那士兵的声音非常大,不只是城门上能听见,城门下的士兵们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燕伯和庆父还在挣扎,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感觉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的精神突然都枯竭了。

    庆父说的没错,楚王狡诈,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计谋,鲁国耍了一次计谋,齐国和楚国就回敬了他们一次,而历下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在曹克那里。

    曹克带领诸国大军,三万大军从邾城出发,两日便扑到了邹城,邹城守城根本不知这情况,吓得直接开门投降,将曹克的大军迎进城中。

    曹克不费出灰之力就打进了邹城,从邹城一路北上,快马加鞭,大军也是势不可挡,正是气势恢宏之日,快速猛扑,两日又到了曲阜城外,曲阜才得到邹城守城叛变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应对,曹克的兵马已经将曲阜团团围住。

    曹克大捷的消息很快传来,燕伯和庆父都没有想到,如此重的打击将两个人都弄傻了。

    吴纠听到捷报,只是幽幽一笑,说:“将燕伯和鲁公子捆了!”

    燕伯和庆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们明明带了四万大军,结果一下就溃散了,两个人还被生擒活捉了,简直就是耻辱。

    燕伯和庆父被“请”上城楼,吴纠还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昏暗的黄昏之中,听到踉跄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笑容十分淡然,眯眼说:“二位可想到有今日?”

    燕伯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骄纵,连忙颤声说:“饶命!饶命啊!楚王饶命!一切都是鲁国的过错!是鲁国蛊惑我们燕国!若不是鲁国,我怎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于楚王您为敌呢!?楚王饶命啊!!”

    庆父一听,大声咒骂说:“好你个燕伯!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人,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们的?!收了我鲁国的好处,如今却说是我们蛊惑你的!?”

    燕伯不理庆父,竟然“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饶,吴纠笑了一声,说:“燕伯方才不是还高喊着不要下跪么?如今您怎么带头下跪了?”

    燕伯连忙磕头说:“是我的错,我轻信了鲁国,鲁国狡诈,我燕国是小国,不谙世事,轻信了他们,请楚王给一个改过的机会。”

    吴纠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说:“燕伯真会开顽笑,既然您这么会开顽笑,那不如到临淄城中,当着齐公的面,也讲几个顽笑罢?”

    燕伯顿时脸色惨白,牙齿咯咯打颤,吴纠不吃他这套,沉下脸,冷声说:“关押起来,好生看管!”

    易牙拱手说:“是!”

    吴纠在历下将燕军和鲁军的四万大军击溃,并且俘虏了所有士兵,还有领头的主帅燕伯仲文,先锋庆父,如此一来,大获全胜,捷报很快就到达了临淄城。

    与此同时,到达临淄城的捷报还有一封,那便是邾国国君曹克送来的捷报。

    曹克的大军包围了曲阜,杀到鲁国的家门口,鲁公大惊失色,然而此时的鲁国内部其实很空虚,他们的兵马全都派出去与宋国交战,宋国虽然伤亡不轻,鲁国其实也没有太多好处,还有与燕国汇合的大军,因此这样一来,鲁国的内部实在空虚,再加上邹城投降了一万兵马,如此鲁国的曲阜已经空虚的没什么兵马可以收了。

    曲阜城内一共一万兵马,人心涣散,曹克只守了半个月有余,就直接杀进城中,俘虏了鲁公同,和一干鲁国的卿大夫。

    齐侯一边接到了吴纠的捷报,另外一边接到了曹克的捷报,整个齐国的沸腾了起来,他们这些佯装败兵,竟然一举拿下了鲁国,鲁国贵族全部被他们俘虏!

    不过曹克回报的书信中写着,并没有见到大司行公孙隰朋,除了没有见到公孙隰朋之外,也没有见到鲁国的国母文姜,听说文姜一般不住在王宫之中,曲阜被攻破的时候,文姜已经丢下儿子去逃命了

    吴纠凯旋的大军在昌城与曹克凯旋的大军会师,单子正迎出临淄城,负责迎接他们,两股大军成功汇合,带着众多俘虏,往临淄城赶去。

    齐侯和太子昭,长公子无亏,一干齐国的士大夫们全都迎出了临淄城,在临淄城外等候着。

    齐侯就听到有人说:“来了!来了!是大旗!”

    齐侯仰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吴纠的大旗,还有曹克的大旗,两面大旗并排插在队列前方,齐侯一阵激动,连忙翻身下马,快步往前走去。

    吴纠也骑在马上,看到那一袭黑衣快速迎过来,也翻身下马,与齐侯迎面走去。

    齐侯见到吴纠,二话没说,竟然一把就将吴纠“嘭!”一声搂在怀中,紧紧的箍着,下巴放在吴纠的肩膀上,深深的嗅了两下,轻声叹息说:“二哥,孤好想你。”

    吴纠感觉到齐侯紧紧箍着他的手臂,也伸手回抱着齐侯,低声说:“纠也想念君上。”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士大夫们站在后面,却没有一个人打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吴纠和齐侯的事情,其实在齐国已经心照不宣了,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起初是看热闹的,毕竟当时齐侯高高在上,他们把吴纠当做是男宠。

    然而时间一长,他们发现吴纠并没有失宠,而吴纠这个男宠,反而突然一跃而起,成为了楚国的新王,也变得高高在上。

    就在众人打算看着吴纠与齐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的时候,他们却看到两个人的相扶相持,时间一长,久而久之,这也便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如今看到吴纠全须全影的凯旋而来,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都替吴纠高兴,自然也没人去扫兴。

    齐侯搂着吴纠,趁人不注意在吴纠耳边亲了两下,说:“二哥,孤就知道你不会让孤失望的。”

    吴纠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计策完全成功,不只是俘虏了燕伯仲文,鲁公子庆父,还帮助曹克争取了时间,令曹克俘虏了鲁公同。

    鲁公同被关押在囚车中,仿佛游街示众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过来。

    鲁公可没有什么好待遇,衣裳上都是污渍,头发撒乱,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们。

    齐侯看到鲁公这模样,狰狞的笑了一声,说:“鲁公大驾光临,孤真是有失远迎了!还不快请鲁公进城,领略领略咱们临淄城的风光?!”

    旁边的士兵立刻称是,将囚车推动,快速往城中而去。

    鲁公、燕伯还有庆父三个人几乎没脸见人,在百姓的夹道“欢迎”之中,囚车缓缓开进城中,往齐国的宫殿而去。

    齐侯骑在高徒大马上,看着旁边的囚车,笑眯眯的说:“鲁公不必担心,我齐国乃是好客之邦,定然会好好款待各位,当然了鲁公也不必怕生,毕竟您的亲弟弟公子季,也在我齐国做客,如今你们兄弟很快就会见面了,孤相信,您的好弟弟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要对您说。”

    鲁公一听这个,脸色也狰狞起来,他知道齐侯是在讽刺自己。

    当时鲁公为了博得齐国的信任,将自己的亲弟弟送到齐国来,因为公子季乃是鲁同的亲弟弟,也是文姜的亲儿子,因此所有人都觉得鲁公这次求和的诚意是真实的,但是谁也没想到,鲁公和文姜竟然这么狠心,公子季是送来出卖的,完全就是个弃子。

    鲁公自然知道齐侯在讽刺自己,狰狞的盯着齐侯。

    队伍很快就入了齐国宫殿,齐侯准备了庆功宴,款待吴纠曹克,和凯旋的大军。

    一进入齐宫,齐侯便冷冷的说:“来人!带鲁公去见见他的好兄弟!让他们叙叙旧!”

    鲁公挣扎着,结果却被士兵押住,快速的往前走去,不过并不是什么房舍,反而来到了牢房门口。

    鲁公大吼着:“放肆!!你们放肆!!我是公爵!孤是公爵!孤比你这个齐侯还高一头!你怎么可以关押孤!对孤无礼!?我要告你!向天子面前告你!!”

    齐侯见他不老实,幽幽一笑,抬起手来,说:“哦,对了,孤险些给忘了。”

    他说着,身后的王子郑就将一卷精致的小羊皮双手递给齐侯,齐侯拽着一个角,“哗啦”一声展开,随即将小羊皮甩给鲁公,笑眯眯的说:“也就是前几天,新天子给鲁公您,送来了一份见面礼,鲁公正好看看。”

    那羊皮甩在地上,鲁公低头一看,顿时脸色狰狞的说:“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狼狈为奸!你们狼狈为奸!!”

    吴纠低头一看,怪不得鲁公喊得这么大声,这么凄厉,原来姬阆前些日子,送来了一份文书,上面写着鲁国不敬先王,在奔丧期间准备造反,而且还弄来了假的王子,意图混淆王室血脉,罪大恶极,其罪当诛,因此削掉鲁国的公爵爵位。

    鲁公方才还说要告齐侯,结果他的公爵爵位瞬间就消失了,怎么能不狰狞。

    齐侯挥了挥手,士兵就架着鲁公,快速送入牢房之中,齐侯拉着吴纠的手,两个人也随着后面走进去。

    公子季就被关在这牢房中,自从那日被易牙鞭笞过,虽然没有再受伤,但是也没有医治,身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变得伤痕累累,趴在地上,一副气息游离的模样。

    鲁公被一下甩进牢房之中,顿时就看到了公子季,公子季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鲁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低笑了一声,不过仍然趴在地上起不来。

    齐侯让人将牢房们关紧,隔着牢门笑着说:“你们兄弟俩也许久未见了,定然有许多话想要说,那孤与楚王,就不妨碍了,你们慢慢叙旧。”

    齐侯说着,笑了一声,伸手拉住吴纠的手,说:“二哥,你也来了,咱们去小寝歇息。”

    吴纠点了点头,便与齐侯离开了牢房。

    齐侯一走,鲁公立刻窜起来,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快速窜到角落躲着,生怕公子季会咬他一样。

    公子季身上伤痕累累,趴在地上起不来,却抬起头来幽幽的盯着鲁公。

    公子季呵呵一阵低笑,说:“你竟然也有今日?”

    鲁公怒喝说:“放肆!你在跟谁说话!?”

    公子季淡淡的说:“季以为自己在跟一个阶下囚说话。”

    “放肆!!!”

    鲁公怒吼一声,阶下囚三个字,让鲁公彻底震怒了,指责的说:“鲁季!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的君主!你竟然这么与君主说话!亏得孤对你深信不疑,还褒奖了你的为国捐躯!”

    “为国捐躯?”

    公子季幽幽得笑了一声,鲁公又说:“孤真是看错你了!孤以为你不会屈服,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公子季慢慢撑起身来,他身上伤痕累累,血迹透过衣裳,头发也散乱不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声音沙哑的说:“你说得对,季不会屈服,因为季是鲁国人,生在鲁国贵族,理应为鲁国分忧解难,然而季不屈服,不代表季不心死!!”

    公子季看起来文弱,此时却怒吼着说:“我的母亲和大哥将我送到敌人的手中,一起送我去死,你明白我是什么感受么!?”

    鲁公被公子季嘶声力竭的声音吓怕了,一时说不出来了。

    公子季喊过之后,突然呵呵的低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对对对,你明白,你明白是什么感受,你很快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了因为你已经不在是鲁国的公爵,而是一个阶下之囚。”

    鲁公愤怒的大吼着:“住嘴!住嘴!!你放肆!”

    吴纠和曹克凯旋,齐侯摆下了盛大的宴席,宴请功臣,吴纠和曹克自然是头等功,麾下的将军们也是建功卓著。

    众人全都入席,坐在席间,齐侯举起酒杯来,给各位庆功,很快酒宴就开始了,这次齐国大败鲁国,虏获了鲁国国君,燕国国君,还有鲁国的两位公子,可谓是收获颇丰,鲁国一下陷入群龙无首,并且都城被围的境地,可以说鲁国的士大夫们是争抢跑路,连鲁公的母亲文姜都已经自顾无暇的跑路了。

    这次战役十分成功,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兵马损失,齐国举国上下都在欢庆。

    易牙也参加了宴席,小荻儿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因为时间晚了,已经有些困了,搂着易牙的脖颈,眼皮子打架,就要睡着了。

    易牙轻轻拍着小荻儿,脸上却丝毫没有高兴的表情,因为邾国国君曹克已经攻进了曲阜城,然而城中根本没有找到公孙隰朋,大司行仿佛人间蒸发了,一点儿影子也没有,派去夹谷山的兵马也是一波接一波,然而都没有公孙隰朋的消息。

    或许公孙隰朋这次是真的

    易牙不敢再想下去,他虽然跟着吴纠立了大功,但是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反而一日比一日紧张起来。

    吴纠看着易牙搂着小荻儿失神,忍不住对齐侯说:“君上,此次雍巫调兵遣将,功劳颇大,君上理应奖赏雍巫什么才是。”

    齐侯听到吴纠这么说,立刻将酒杯放下来,说:“对,二哥说的正是。”

    他说着,对易牙说:“雍巫,你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易牙抬起头来,看向齐侯和吴纠,顿了顿,怕吵醒小荻儿,便轻声说:“雍巫的确想要一样奖赏,只是怕这奖赏太过贵重,君上给不起。”

    齐侯听易牙这么说,他还以为易牙想要自己把公孙隰朋找回来,若是这样,他的确给不起,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连齐侯也丧失了寻找公孙隰朋的信心

    易牙眯了眯眼睛,仍然伸手轻轻拍着小荻儿,淡淡的说:“求君上将鲁公的脑袋,赏赐给雍巫。”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旁边敬酒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易牙,易牙今日仍然穿着那件公孙隰朋很喜欢的暗红色衣裳,面容姣好,身材苗条风流,看起来的确美艳惊人,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让人不寒而栗。

    齐侯看了一眼吴纠,似乎在询问吴纠的意思,吴纠只是淡淡的说:“君上,雍巫的要求,并不过分。”

    吴纠都已经答应了,齐侯立刻将酒杯往案子上一放,发出“哆!”的一声,说:“好,孤答应你了。来人!这边将鲁公押过来!”

    易牙似乎有些激动,搂着小荻儿的手都颤抖了,说:“谢君上!”

    鲁公很快就被押解过来,鲁公不断的挣扎着,发出吼声,说:“放开我!放开孤!你们要干什么!?”

    小荻儿本已经睡着了,突然被鲁公的喊声吵醒,迷茫的睁开大眼睛,揉了揉眼睛,低声说:“爹爹”

    易牙伸手拍了拍小荻儿,说:“荻儿没事,乖乖的。”

    小荻儿点了点头,用小手揉着眼睛,嘟着嘴说:“荻儿梦见爹爹回来,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易牙听着小荻儿的话,顿时眼睛有些发酸,将小荻儿从怀中抱下来,放在地上,说:“荻儿乖,跟甯戚哥哥去那边顽会儿。”

    小荻儿实在困,站在地上就要睡着了,甯戚赶紧过来搂着小荻儿,说:“走,咱们去那边看看花儿。”

    小荻儿嘟着嘴,说:“甯戚哥哥,荻儿困,想睡觉觉”

    甯戚很快领着小荻儿就走了,鲁公仍旧大喊着,被曹刿一脚踹在膝盖弯儿上,“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石头地面险些给磕出一个坑来。

    易牙很快站起来,慢慢走过去,站在鲁公面前,鲁公吓得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他被五花大绑,又有人押着他,根本爬不起来。

    齐侯则是淡淡的说:“雍巫,鲁公便交给你处置,不管你是要他的头颅,还是要他的手臂,亦或者双腿,都由你的意思,这一点儿也不贵重。”

    鲁公听到齐侯的话,随着齐侯的话,冷气一直从他的脖子,窜到手臂,最后是双腿,冷的他阵阵发抖,大喊着说:“我是鲁国国君!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鲁国国君!!”

    易牙只是冷冷一笑,说:“若你不是害公孙将军的鲁国国君,雍巫也不会想要你的命!”

    他说着,众人就听到“嗤!!”一声,雍巫伸手一抓,直接从曹刿腰间将长剑猛地引出,随即是众人“嗬!!!”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鲁公“啊!!”一阵大吼声,眼看长剑就要砍下鲁公的脑袋。

    鲁公突然大吼着:“等等!!我不能死!公孙隰朋没死!公孙隰朋没死!!”

    他的话说到这里,易牙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将鲁公的脖颈划破,鲜红的血迹顺着鲁公的脖颈滚下来,吓得鲁公颤抖连连。

    易牙猛地住了剑,一霎那,鲁公猛地松了一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几乎晕过去,呼呼的喘着粗气。

    易牙一下就怔住了,吴纠和齐侯立刻从席位上站起来,齐侯眯眼说:“你说什么?!”

    鲁公拼命的喘着气,见到众人目光,立刻就知道自己说的对了,连忙说:“你们不能杀我,我知道公孙隰朋没有死,只有我知道!你们若是杀了我,决计再也找不到公孙隰朋!”

    吴纠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说:“谁知你的话,是真,还是假?若你是故意拖延时机怎么办?”

    鲁公立刻说:“是真的!!是真的!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放了我,我告诉你们公孙隰朋在哪里,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齐侯听到鲁公的话,顿时震怒,说:“你这个阶下之囚,还敢跟孤讨价还价!?”

    齐侯震怒,吴纠连忙拦住,慢条条的从台阶上走下来,面带浅浅的微笑,笑的十分温柔,说:“君上何必震怒?鲁公不说,只是不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曹将军。”

    “卑将在!”

    曹刿立刻拱手,吴纠笑着说:“将鲁公的双手绑起来,把他的指甲一片一片的拔下来,然后染上越椒,寡人倒想看看,鲁公有多大骨气,再开口讨价还价,若到时候鲁公还能说出一个不字,寡人倒是敬他是条好汉呢。”

    鲁公听着吴纠笑眯眯的声音,顿时打起寒颤来,说:“你你竟然如此狠心!如此阴毒”

    吴纠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鲁公,说:“寡人狠心阴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鲁公如今才知道么?不知天下之事,怪不得落如此下场,当真可悲可叹。”

    “你!”

    鲁公还要大吼,却被曹刿一把拽起来,让人绑住双手,准备拔下他的指甲,鲁公吓得冷汗涔涔,立刻哀嚎说:“我说!!我说!”

    齐侯立刻眯眼说:“立刻说!”

    鲁公顶不住压力,连忙颤抖的说:“公孙隰朋在我的母亲,你们的好姐妹手中!”

    文姜?!

    吴纠和齐侯对看了一眼,曹克在攻入曲阜城的时候,说没有看到文姜,抓了士大夫一问才知道,原来文姜并不住在鲁国宫中。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文姜和他的哥哥诸儿偷情,诸儿还将鲁国的先公直接手撕了,因此文姜对于鲁国来说,其实是罪人,鲁国人痛恨文姜的水性杨花,虽然文姜是鲁国的国母,而且聪明有手段,但是仍然不敢住在鲁国宫中,以免被人暗害。

    因此文姜并不常住在鲁宫,曹克没有抓到文姜,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据说文姜听在邹城被破之后,已经仓皇逃跑了,就如同他丢弃公子季一样,如今也丢弃了鲁公。

    众人都有些吃惊,不知公孙隰朋怎么会在文姜手中,似乎有些说不通,若鲁国得到了齐国的大司行,应当作为人质才对。

    鲁公怕他们不相信,见众人都狐疑的盯着自己,一脸愤恨,立刻又说:“是她带走了公孙隰朋!带走了你们的大司行!之前在夹谷山偷袭公孙隰朋队伍的法子,就是她说出来的,她说这样一来,就可以重创齐国,再联合燕国,就能将齐国一举歼灭,而她她说自己喜爱公孙隰朋的颜色”

    原来埋伏公孙隰朋的主意是文姜出的,文姜看上了公孙隰朋的颜色,因此就跟鲁公开了个条件,等他们埋伏成功之后,鲁公要把公孙隰朋留给文姜,当时鲁公不是很同意,毕竟公孙隰朋乃是齐国重臣,若是得到了人质,怎么也要威胁齐国,被文姜带走做男宠,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文姜一定坚持,鲁公也没有办法,一想到齐国都是他的了,更何况一个公孙隰朋,便同意了文姜的要求。

    公孙隰朋受伤之后,正好被鲁国士兵找到,当时公孙隰朋受伤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因此根本没有意识,便将公孙隰朋带走了。

    鲁公说:“如今公孙隰朋定然还在她的手中,她得到公孙隰朋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就跑到你们齐国的糕地去了,恐怕现在还在糕地避难呢!”

    齐侯一听,眯起眼睛,说:“暂且将鲁公收押,曹刿,你立刻带兵前往糕地,搜查大司行的下落!”

    “是!”

    曹刿立刻拱手,连忙转身便走,准备连夜出城,往糕地去看看。

    文姜就在齐国糕地,听说鲁国沦陷之后,更不敢回鲁国去了,鲁公和公子季公子庆父全都被抓,文姜怕自己在糕地的事情败露,因此想要转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赶来的曹刿抓了一个正着。

    曹刿去糕地没几天,糕地地盘子并不大,很快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齐侯和吴纠在路寝宫,正在商议鲁国的事情,如今鲁国群龙无首,鲁国的士大夫跑的跑散的散,士兵也是,鲁国犹如一盘散沙,曹克的兵马还留在了鲁国的曲阜城镇守,需要一个计划,不能总让曹克的兵马驻守在那里。

    齐侯和吴纠已经写了文书,禀明姬阆这件事情,毕竟这次讨伐鲁国,可是新天子姬阆的授意,因此理应由姬阆来发布诏令,处理这件事情。

    前往洛师送信的正是楚国新封的左司马王子郑,就在王子郑送信去洛师,齐侯和吴纠等消息的时候,曹刿已经匆匆从糕地赶回来了。

    齐侯一听曹刿回来了,立刻说:“快传进来!”

    他说着,又说:“子清,你去叫雍巫进宫来。”

    吴纠听了,立刻制止说:“等一等,君上,还是先听听曹将军的禀报再说罢。”

    齐侯听到吴纠这么说,突然也有些醒悟,不知公孙隰朋落到文姜手上境地怎么样,这么贸然将易牙叫进宫来,似乎也不太好。

    曹刿很快走进路寝宫大殿,对齐侯和吴纠拱手说:“拜见君上,拜见王上。”

    齐侯立刻说:“不必多礼了,大司行如何了?可与你一同归来?”

    曹刿有些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大司行的确与刿一同归来,刿先行回来禀报,护送大司行的队伍,还在路上,这一两天就到临淄城,只是大司行的情况,有些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子茹、桑黎、森罗万象、君禅、紫钰兰珊、白素能猫、远方有云月舞朝夕、暖心的地雷,亲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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