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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立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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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郢都的王宫中此时正一片片混乱朝臣被圈在路寝宫中,路寝宫的大殿里里外外全都是郢都大阍的私卒包围的水泄不通。

    私卒身穿铠甲,手指长剑,一个个盛气凌人指着那些被圈禁起来的士大夫们。

    士大夫们面露骇色看着那些私卒,还有翘腿坐在楚王宝座上的郢都大阍鼻息中还闻着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耳朵中隐约能听到痛苦的粗喘声。

    郢都大阍放肆的坐在楚王宝座上,笑着说:“怎么样?令尹觉得我这自创的刑罚如何?”

    士大夫们被私卒用长剑指着不能动弹而大殿的正中间,令尹彭仲爽倒在地上,他的朝袍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被毒打的脸上都是血迹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

    众臣看到这样一幕,有人怒喝道:“郢都大阍!你身为楚国朝臣竟然做出这等残害同胞,犯上作乱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羞愧么?!”

    郢都大阍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我羞愧?我羞愧什么?我看你们是害怕才是。”

    他说着看向奄奄一息的彭仲爽,说:“怎么,彭令尹,滋味儿好不好?你之前不是很厉害么,还把自己的私卒献给了楚王,好一条楚王的走狗嘛!现在呢,你的楚王怎么不来救你了?哦我知了,他还在郢都城们外面,吃黑火药,被巴国人打呢!”

    彭仲爽满脸满身都是血,好几个私卒拿个又粗又长的针,往彭仲爽的身上扎去,每次扎进去,还要使劲的在肉中剜,最后一下拔出来,鲜血就发出“滋”一声。

    士大夫们站在一边,几乎看不下去了,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王宫都被郢都大阍的兵马给包围了,谁也跑不出去。

    郢都大阍笑眯眯的抬起头来,说:“怎么样大司马,你看看,令尹是个文人,都伤成这样了,可不比咱们这些习武之人体魄强,若是再下几针,可别怪我心狠,咱楚国的令尹,可能就要换人了,啊?!”

    潘崇也站在人群中,脸色黑到了极点,双手攥拳,愤恨的有些瑟瑟发抖,狠狠瞪着嚣张的郢都大阍,咬着嘴唇和后槽牙,呼吸粗重,仿佛随时都要发怒似的。

    郢都大阍见他不说话,又说:“大司马,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到底要不要交出兵权?”

    他说着,挥了挥手,私卒立刻又往彭仲爽身上扎了一根针,众人就听到“嗤”的一声,长针扎进肉中,不停的扭着,彭仲爽一下痉挛在地上,双手扒着地板,指甲都抓翻了,喘着粗气,死死闭着眼睛,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脸色更加苍白了。

    潘崇看到这样一幕,顿时全身一震,喝道:“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

    郢都大阍笑的猖狂,说:“不得好死?我看是令尹先不得好死。”

    他笑着,突然站起来,一站起来,殿中的士大夫们都吓得后退了几步,不过因为私卒围着,也退不到哪里去。

    郢都大阍的脸色一下沉下来,冷冷的说:“我没什么耐心和你们顽,快交出兵权!否则”

    郢都大阍说着,自己走下来,从士兵手中拿出一根长针,突然冷笑一声,随即慢慢蹲下来,众人只看到他提起手来,随即“啪!!!”一声将长针按了下来。

    “嗬!!!”

    彭仲爽重重的呻吟了一下,长针一下扎进他扣在地上的手背中,手掌的肉薄,郢都大阍一阵狰狞的笑容,说:“你若不交兵权,这就是令尹的下场!”

    他说着,又将长针砸众人的抽气声中,狠狠地往下一按。

    彭仲爽猛地咬住后槽牙,眼看着长针一点点没入自己的手背,穿透自己的手掌,一下将自己的右手钉在了大殿的地上。

    彭仲爽是个文人,虽然平日里不娇气,但是这种穿掌的疼痛,还是让他接受不了,彭仲爽粗喘了几声,猛地头一歪,一下昏厥在了地上。

    众人吓得脸上变色,紧紧盯着地上昏厥过去的彭仲爽,潘崇喝道:“住手!快住手!”

    郢都大阍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把兵权的令节交给我,不然我把他另外一只手也钉在地上。”

    潘崇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摇摆不定,之前郢都大阍骗取楚王的印信,没有成功,如今郢都大阍又想拿到大司马的令节,控制军队,毕竟只是拼私卒的话,郢都大阍的私卒远远不太够看,若不是出其不意的犯上作乱,根本不会成功。

    郢都大阍见他在思考,旁边还有好几个士大夫说:“大司马,不能给他!不能给他啊!”

    “大司马!想想郢都的百姓!不能将令节给他!”

    “郢都大阍是鸟嘴!你就算给了他令节,咱们也都逃不过死这一劫!”

    郢都大阍听着众人的话,笑着说:“快点考虑,到底考虑清楚了没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说着,一把攥住彭仲爽手背上的长针,猛地“嗤!!!”一声拔了出来。

    手背的鲜血仿佛是个喷泉,一下涌了出来,彭仲爽本在昏迷,此时一下惊醒了过来,用尽全力捂住自己的手背,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大呼声,彭仲爽高大的身躯瘫在地上,不停的痉挛着。

    就在彭仲爽的意识还没与完全回笼的时候,郢都大阍的长针又是“嗤!”一声,一下扎中了彭仲爽另外一只手掌。

    “嗬!”

    彭仲爽的手掌被钉在地上,和刚才一样,一下扎穿,郢都大阍握着长针,还使劲转了转,疼的彭仲爽已经低吼不出来,痉挛的咬着牙关,随时都能昏死过去。

    潘崇眼看到这一幕,再也无法忍下去,说:“等等!我”

    他的话说到这里,彭仲爽的手被扎在地上,嗓子里却发出“呵呵”的笑声,低笑仿佛是野兽的嘶吼声,说:“不要给他令节”

    郢都大阍一听,怒不可遏,方才潘崇已经动摇了,如今彭仲爽一句话就给打断了。

    郢都大阍气的转动长针,彭仲爽咬着牙关,声音有些艰涩打颤,却始终笑着,沙哑的说:“你以为我彭仲爽没吃过苦头么?我彭家乃是申国的俘虏,什么样的苦头我没吃过!你这孬种,再给我挠痒痒么!?”

    郢都大阍被他的语气气的不行,“嘭!!!”一脚,直接踢在彭仲爽的脑袋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眼看着彭仲爽被一下踹了出去。

    郢都大阍冷冷的说:“好!!好!你是硬骨头!那让我看看,其他人是不是硬骨头!反正我有的是时辰,可以陪你们一样一样的顽!”

    他说着,快速走过去,一把从人群中将公子白直接拽了出来。

    “公子!”

    旁边的吴刀要动,私卒立刻将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一紧,公子白被猛地拽出来,扔在地上。

    郢都大阍挥了一下手,旁边两个士兵快速走过来,郢都大阍哈哈笑着说:“我听说,秦公子的双手以前被西戎人几乎砍下来,那么今日,我们还原一下如何?”

    吴刀听他这么说,立刻喝道:“你敢!!”

    郢都大阍笑着说:“为何不敢,来人啊!”

    私卒很快走过来,郢都大阍拿过长剑,让人固定住公子白,将他的双手放在案子上,郢都大阍的长剑就磨在公子白的手腕上,一下一下的磨着,仿佛在磨刀,鲜血一下涌出来。

    公子白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一般,吴刀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大喊着:“公子!公子!”

    郢都大阍十分得意的笑着,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知道你武艺好,听说又是秦公子中心的一条走狗,那么你就给我砍下令尹的双手和脑袋,否则便砍下秦公子的双手和脑袋!”

    他说着,私卒将吴刀往前一推,但是因为忌惮吴刀的功夫,因此长剑还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递给了他一把短剑,让他去杀彭仲爽。

    吴刀慢慢将那把短剑捡起来,双手直打颤,不知如何是好,郢都大阍的长剑就架在公子白的手腕上。

    彭仲爽呵呵一笑,说:“仲爽无非一死,怕就怕死的没有名节!不像你这种人,死还会死的一身臭气!”

    郢都大阍被彭仲爽的硬嘴气的不行,喝道:“快动手!!!”

    吴刀握着短剑,看了一眼公子白,又去看彭仲爽和潘崇,双手颤抖不已,不知怎么做才好。

    屈重这个时候喝骂说:“你还有一点儿良心么!?”

    郢都大阍笑着说:“良心?那是什么东西?能当兵权用么?”

    屈重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那你们呢!?你们这些私卒,还有一点儿良心可言么!?在这里残杀自己的同胞,而我郢都城外呢,郢都城外已经被巴军包围了,随时都会冲进城里,郢都城中,难道没有你们的父母兄弟吗?!难道没有你们姊妹妻儿吗!王上在城外抗击巴军,你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如果巴军真的打进来,生灵涂炭的必然是你们的亲人!!”

    屈重这么一说,在场的私卒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动摇,眼中露出一丝混沌的迷茫。

    郢都大阍喝道:“屈重!你不要妖言惑众了!我已经和巴军讲好,巴军是自己人!”

    屈重冷冷一笑,说:“自己人!?”

    他平日里隐忍温和,仿佛一个翩翩君子,如今疾言厉色是旁人从没见过的。

    屈重又说:“巴军只是你这个玩弄权术的野心家的自己人!绝不会是楚国士兵的自己人,也绝不会是你们这些私卒的自己人,等到巴军冲入城中,你们再后悔,那便为时已晚了!”

    屈重的话,仿佛是一口警钟,一下一下敲在私卒的心上,屈重又说:“郢都大阍为人狠毒残暴,对楚国上大夫如此,你们这些私卒,在他心中难道会有更高的地位么?早晚有一天,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私卒们面面相觑,竟然因为屈重的几句话,有些动摇了,不是因为屈重口才太好,而是因为屈重全都说到了点子上,十分有信服力。

    郢都大阍一见这场景,觉得不对,举起手中长剑,大步走过来就要砍了屈重,这个时候旁边一个人影猛地暴起,“嘭!!!”一声撞开伸手架着脖子的私卒,猛地一下扑出去,拦在屈重面前,正是右司马偃鸠。

    偃鸠一脚踹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的将郢都大阍“嘭!!”一声直接给踹飞出去,“咚!”一下,撞在旁边的案子上。

    这一下吓坏了众人,众人见到郢都大阍猛地掀翻出去,摔了一个王八大翻个儿,顿时又是解气又是解恨。

    郢都大阍被气得不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偃鸠喝道:“杀了他!!给我砍了他的脑袋!!大卸八块!!好啊!好!今日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那便全都杀了你们,然后我再去翻找令节!不过是把王宫翻个顶朝天而已!”

    他说着,却听到一个朗笑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说:“就凭你一个蝼蚁,还想要砍了谁的脑袋,笑话不笑话?!”

    那声音说着,路寝宫的大门轰然打开,竟然是斗廉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看到斗廉一身黑甲,顿时都兴奋起来,大喊着:“斗将军!”

    “斗射师!”

    “是斗射师来了!”

    郢都大阍一瞬间吓得有些害怕,随即看向斗廉,便慢慢放松下来,说:“斗廉,一个人来送死吗!?”

    斗廉哈哈一笑,说:“谁说斗廉是一个人?”

    他说着,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外面的阎氏私卒突然惊呼说:“不好,是斗家的私卒!!”

    “斗家的私卒闯入宫中了!!”

    “若敖六卒!”

    随即就见到一片黑甲武士快速挺入大殿,一下也包抄了大殿,与郢都大阍的私卒对峙起来。

    斗廉眼中闪着光芒,笑了一声,说:“郢都大阍,你们阎氏的私卒,想要和我们斗氏的私卒,比比厉害么!?这也太自不量力了!”

    郢都大阍吓得有些后背发凉,他之所以能控制王宫,是因为出其不意,再有就是占尽了城门的优势,他将王宫包围起来,又控制了斗家的人,因此斗家没有人去支配若敖六卒,所以才这么嚣张。

    他哪知道,斗廉已经偷偷进入了城池,并且支配了若敖六卒,虽然斗廉手中并没有族徽,也没有令节,但是如今城中大乱,巴军兵临城下,斗廉自然可以支配若敖六卒。

    斗廉偷偷进入城中的时候,时机已经非常紧迫,士大夫们都被郢都大阍控制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他一个人又要带兵进宫救人,又要去开城门,已经分身乏术,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皇子告敖和曹孙宿。

    皇子告敖是学堂师傅,没什么官阶在身,因此没有被圈禁在宫中,曹孙宿不过是一个羸弱的少年,也没有任何威胁,因此两个人逃过一劫。

    皇子告敖乃是百步穿杨的射手,曹孙宿又机灵聪明,两个便自告奋勇,到城门去支援,让斗廉支取若敖六卒,进宫救人。

    郢都大阍看到这一幕,有些害怕,不过却硬着头皮说:“斗廉!你以为自己了不起么?!你的若敖六卒若是动一下,我就砍掉一个士大夫们的脑袋!”

    他说着,举起长剑,冲着公子白就要砍下去,旁边的吴刀眼睛一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他脖子上架着剑,“嗤!!”一声将吴刀的脖颈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吴刀却浑然不觉,一下暴起,猛地将郢都大阍“咚!!!”一声撞出去,就在这一刻,偃鸠也突然暴起,一下踹开身边的私卒。

    士大夫们中不少武将,看到众人混乱的暴起,再也忍不住,快速冲上前去,潘崇也猛地向后一击,直接将身后的私卒撞开,然后快速扑出,一把抓住半昏迷的彭仲爽。

    路寝宫中顿时混乱起来,若敖六卒与阎氏私卒厮杀在一起,因为斗廉是带着若敖六卒偷偷进宫,因此能带来的人并不多,和阎氏私卒对在一起,并不能讨好,两边厮杀在一起,路寝宫顿时变得昏天黑地。

    “杀!!!杀!!给我杀!!”

    郢都大阍眼看控制的完美的场景被打破了,眼睛里充血,睚眦尽裂的大吼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嗖”一声,一柄长剑突然从打开的殿门口一下飞了进来。

    “当!!!”一声,剑柄击在郢都大阍的嘴上,正好打中了大门牙,“啊!”一声,郢都大阍竟然被那剑柄抽的直接飞出去,一下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不止如此,一口牙“哇”的一声掉下来四五颗,满嘴鲜血,嘴巴一下肿的老高,几乎要肿飞起来。

    郢都大阍一下懵了,朝臣们也一下懵了,私卒更是一吓蒙了,众人的目光全都“唰”的一下锁定在长剑飞进来的大门上,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一个穿着黑色朝袍,肩披腥红披风的清秀男子从外面款步走了进来。

    他负着手,一脸势在必得的微笑,说:“一条野狗就要闯进寡人的宫中狂吠,他到底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寡人?!”

    “王上!!”

    “是王上!”

    “我王!”

    朝臣们眼见那清秀的男子走进路寝宫中,顿时都兴奋的高呼起来,竟然是吴纠!

    朝臣们随即大喊着:“我王来了!我王万年!!!”

    郢都大阍一瞬间有些吓得怕了,后退了几步,就看到随着吴纠走进来,齐侯也跟着走了进来,他腰上挎着一个空剑鞘,手还搭在剑鞘上,方才的长剑就是他扔过来的。

    紧跟着吴纠和齐侯,斗祁和楚队快速挺入,与斗廉的若敖六卒汇聚在一起,势力已经远远大过阎氏私卒。

    士大夫们看到这样一幕,顿时山呼起来:“诛杀郢都大阍!诛杀郢都大阍!!诛杀郢都大阍!”

    郢都大阍吓得有些面无人色,喝道:“冲啊!!冲!杀了他们!还在等什么!!!”

    吴纠则是笑眯眯的说:“我楚国的将士听令,巴军已在郢都城门被悉数歼灭,郢都大阍勾结巴军,卖国求荣,犯上作乱,残害同胞,理应万死,若有执迷不悟者,与郢都大阍同罪!若有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

    吴纠这么一说,在场的阎氏私卒顿时都不敢动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确定。

    吴纠又说:“大司马,劳烦你将造反的贼子拿下。”

    潘崇方才被郢都大阍步步紧逼,如今已经一腔怒火,正好此时发泄,立刻“嗤!!”一声,抽出一个士兵的长剑,猛地跃过去。

    郢都大阍武艺并没有潘崇好,方才如此嚣张,只是因为他人多势众,如今情势翻转,郢都大阍尖叫一声就要逃跑。

    他满嘴都是血,一叫血就从嘴里喷出来,喷的到处都是,极其可怖恶心。

    潘崇一下跃过去,长剑一勾,一下扎中郢都大阍的手掌,潘崇脸上都是狠色,猛地往下狠狠一按,就听到“嗤!!!”一声,直接将郢都大阍的手掌钉在了墙上。

    “啊啊啊啊啊”

    郢都大阍惨叫一声,潘崇又是“嗤!”的抽出一柄长剑,抬手一甩,“啊啊啊啊”又是一声惨叫,郢都大阍的另外一手也被钉在了墙上。

    士大夫们看到这一幕,本该觉得血腥,然而却只觉解恨,这个时候吴刀突然暴起,猛地欺上,手起刀落,“嗤!”一声响,郢都大阍“咚!!”一下摔在地上,他的双手齐根而断,还牢牢定在墙上。

    郢都大阍连惨叫都不能,一瞬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张着大嘴,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士大夫们纷纷叫好,吴纠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说:“为那处城的百姓,为郢都城的百姓,也为死战在郢都城外的将士们”

    郢都大阍惨叫不止,偏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随行的棠巫赶紧冲进来给彭仲爽治伤。

    彭仲爽昏死过去好几次了,奄奄一息,别看他刚才多不屈的模样,其实疼的不行,手上千疮百孔,棠巫看了直皱眉,潘崇也快速跑过去,帮着棠巫打下手,眼圈一下就红了。

    彭仲爽本在昏迷,感觉到脸上有水滴,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潘崇竟然在默默的掉眼泪,不由的笑了一声,嘶哑的说:“做什么哭?你是大司马,掌管天下兵权若是被人看到你哭鼻子,就名誉扫地了。”

    潘崇只是默默的掉眼泪,彭仲爽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仲爽是一个文人,手对仲爽来说,没什么差别。”

    众人听到彭仲爽这么说,又是佩服彭仲爽,又是觉得郢都大阍可恶。

    吴纠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郢都大阍带领私卒犯上作乱,罪该万死,私卒士兵归降者,入我楚军编制,若有执迷不悟者剁成肉泥。”

    私卒之前听屈重的话,已经有些动摇,如今吴纠软硬兼施,一瞬间路寝宫中的私卒立刻纷纷抛下手中的兵器,发出“噼啪”的声音,然后快速跪下来,阎氏私卒一片一片的跪下来,方才还占据路寝宫的私卒们,此时已经默默下跪,全都叩首臣服。

    郢都大阍看到这样,顿时一脸死灰,吴纠冷冷一笑,说:“看来只有郢都大阍一个人需要剁成肉泥了!”

    郢都大阍一脸菜色,狼狈大喊着:“饶命!饶命!我王饶命啊!!”

    吴纠冷冷的说:“寡人不是你的王,你根本不配做寡人的臣子,连条走狗都不配。”

    齐侯随即笑着说:“不过可能配做狗粮。”

    吴纠说:“齐公说的是,来人!将郢都大阍抓起来喂狗罢。”

    郢都大阍惨叫着,士兵已经冲过来将他拽起来,在不停的嚎叫声中,被拖出了路寝宫大殿。

    叛乱终于平息下来,阎氏私卒已经归顺,吴纠顺理成章的又收归了一片私卒,士大夫们纷纷下跪,拜倒在大殿中,口称:“我王万年!我王万年!”

    斗祁拜倒在地上,拱手说:“我王,如今阎氏私卒犯上作乱,已不是偶然性,可见私卒的规矩已经十分落后,需要整顿,我斗氏恳请我王,收归私卒,归属我王直接管辖,斗氏原将若敖六卒,献予王上,以表赤诚!”

    斗祁趁机说出私卒的事情,士大夫们因为郢都大阍的事情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都觉得私卒实在可怕,的确该整顿整顿了,被圈禁在路寝宫中的士大夫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他们也感觉到了厉害冲突,因此并没有反对斗祁的话。

    吴纠点了点头说:“莫敖言之有理。”

    屈重一听,连忙也拱手说:“重也愿将屈氏私卒,献予我王!”

    斗氏和屈氏无疑是朝中两大权贵,斗家和屈家都十分复杂,若是平日里这么说,肯定很多人反对,但是如今士大夫们刚刚受到惊吓,生命都受到威胁,因此大家惊魂甫定,根本没人反对,还觉得十分正确。

    吴纠看着跪在殿上的众人,说:“既然卿大夫们都有这份心意,那寡人却之不恭,如今朝中大夫多有受伤,当务之急还是医治伤患。”

    “是,我王!”

    宫中平息下来,医官们快速冲入路寝宫,给受伤的士大夫们医治,吴纠让人将彭仲爽抬到小寝宫中疗伤,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棠巫还在给彭仲爽疗伤,潘崇守在一边,吴纠站在小寝宫的外殿,对斗祁说:“劳烦莫敖安排一下,发放粮食物资,安抚安抚城中受惊的百姓。”

    “是,斗祁明白。”

    斗祁很快就转身离开了,郢都城兵变,这事情可大可小,安抚百姓至关重要。

    斗祁走了没多久,很快江子嬴豫就进了王宫,就在小寝宫外等着。

    江子嬴豫一来,就看到了斗廉,方才他听说斗廉一个人进宫去了,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如今看到斗廉好端端的站着,顿时松了口气。

    斗廉没想到嬴豫会来,赶紧迎上去,嬴豫方才在城门处理巴军的事情,俘虏剩余的巴军,缴获他们的物资,情况稳定之后,便急着进宫,想要助吴纠一臂之力,哪想到吴纠这么快就将事情平定了下来。

    斗廉见到嬴豫也十分高兴,还以为会分别很久,连忙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嬴豫。

    嬴豫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威严,斗廉笑了笑,突然说:“你这样真好看。”

    嬴豫愣了一下,没想到斗廉突然说这个,真是哭笑不得,更让嬴豫吃惊的是,斗廉不只是抱住他,而且突然吻了过来,含住嬴豫的嘴唇,狠狠的啜了一下。

    嬴豫吓了一大跳,但是旁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是没错儿的,尤其嬴豫和斗廉都刚刚经过一次厮杀,嬴豫舍不得推开他,也慢慢伸手搂住斗廉,配合着他的亲吻。

    吴纠和齐侯听说嬴豫来了,便出了小寝宫,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斗廉和嬴豫吻在一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吴纠都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只好默默站在一边看着。

    齐侯轻笑说:“二哥,不如咱们也抽空亲一个?”

    吴纠翻了个白眼,说:“你去跟大白亲去。”

    齐侯委屈的说:“二哥,方才用人家的时候,你叫人家楚国男主,如今这会儿不用人家了,又让人家去跟大白亲。”

    吴纠听他委委屈屈的撒娇,人高马大的还装可怜的说什么“人家”,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抖了抖,将鸡皮疙瘩抖掉,然后冲着嬴豫和斗廉迎了上去。

    嬴豫和斗廉吻得热烈,突然看到有人,两个人都是练家子,吓得一大跳,赶紧分开,嬴豫尴尬的咳嗽着,给吴纠汇报了一下情况,说:“城外巴军已经悉数俘虏,还俘虏巴军头领,物资也被缴获。”

    吴纠拱手说:“有劳江公,还没感谢江公的援手。”

    嬴豫拱手说:“这是嬴豫该做的事情,楚国之前也是仗义援手,如今楚国有难,嬴豫怎么可能不管。”

    吴纠笑了笑,对斗廉说:“劳烦斗射师将巴军头领的首级斩下,扔出城门,给巴国人看看。”

    “是,我王!”

    斗廉领命,很快就走了。

    吴纠请嬴豫在宫中下榻,很快又回了小寝宫,去看彭仲爽了。

    彭仲爽受伤颇重,尤其是手背,郢都大阍觉得他是个文人,比较好欺负,因此才用彭仲爽下手,哪知道彭仲爽竟然是个硬骨头,一点儿也不屈服。

    彭仲爽双手上了药,有阵痛的效果,很快就睡着了,潘崇一直守在旁边,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彭仲爽的头发,他不敢碰旁的地方,哪哪都是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怖。

    吴纠走进来,潘崇立刻站起来,给吴纠作礼,吴纠没让他出声,低声说:“令尹怎么样了?”

    潘崇也怕吵醒了彭仲爽,低声说:“没事了,已经止血,只是手稍微有些不好,不过令尹是个文人,不需要习武,还是一切正常的。”

    吴纠皱着眉,听到这句话,顿时眼中有些狠色。

    潘崇见吴纠脸色疲惫,眼底都是乌青,知道在郢都城外吴纠也没有休息好,便说:“王上,如今郢都大阍被处死,巴国围攻也解决了,王上还顺利收复了许多私卒,该当放松一下,好生歇息,王上脸色实在不佳,请注意身子啊。”

    吴纠点了点头,说:“劳烦司马有心了,还请司马多多照顾令尹。”

    潘崇说:“王上放心。”

    吴纠说着,又从小寝的内殿退了出来,齐侯说:“二哥,你看潘崇都看出来你脸色不好了,快随孤去休息罢。”

    国君休息的小寝宫可不止一个,吴纠和齐侯就去了另外的小寝宫歇息,吴纠确实累了,他们在郢都城外被拒了几天,吴纠没好生休息过,昨天夜里头又经过一番激战,神经一直蹦着,现在才稍微松懈下来。

    吴纠解决了郢都大阍,成功收了斗家和屈家和阎氏的私卒,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楚国十分之九的私卒已经在吴纠的手中,剩下的几乎不值一提,可谓是大丰收。

    然而吴纠心中有个结,彭仲爽受伤那么重,巴国突然袭击,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有备而来。

    吴纠沐浴之后,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齐侯也沐浴完了,回来一看,吴纠还没睡着,竟然神采奕奕的,明明脸上都是疲惫,却没有倦色。

    齐侯躺在吴纠身边,笑着说:“二哥,怎么还不睡觉?”

    吴纠说:“在想事情,睡不着。”

    齐侯笑着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二哥的身子重要,二哥快睡,不然孤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吴纠转头看着齐侯,齐侯刚刚沐浴完,头发披散下来还没有擦干,湿漉漉的滴滴答答流下水珠,若是在平日里,吴纠肯定要嫌弃他弄湿了榻,不过仔细一看,那番光景还真是迷人。

    齐侯本就俊美,再加上湿身出浴,简直是荷尔蒙泄露,看的吴纠挑了挑眉。

    吴纠挑起齐侯的一缕头发,说:“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齐侯看着吴纠的动作,吴纠挑起自己的头发,随即竟然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然后伸出舌尖儿轻轻舔了一下。

    齐侯呼吸陡然就粗重了,“嘭!”一下将吴纠压在榻上,声音嘶哑的说:“看来二哥真的不困,也想让孤对你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吴纠一笑,勾住齐侯的脖颈,主动仰起头来,说:“齐公生的如此俊美,寡人怎么抗拒得了齐公的美色呢?”

    齐侯眼睛一眯,仿佛是吃人的野兽一样,“嗤”一声直接把吴纠的衣裳给撕了。

    吴纠吓了一大跳,这才觉得自己好像作死的招惹了疯子,自己的衣裳首先殒身不恤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殒身不恤”了

    吴纠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如今睡了饱饱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天亮了。

    起来之后还要安抚郢都城百姓,让人去谴责巴国等等,事情非常多,吴纠忙的团团转,齐侯则是因为昨天“吃”得饱饱的,因此今日神采奕奕,特别有精神。

    吴纠让人去谴责巴国,不过巴国没有回信,就好像装傻充愣一样,巴国没有回信,回信的却是晋国。

    之前江国国女的事情牵扯到了晋国,晋国的回信终于来了,但是并不是示好,也不是狡辩,竟然给楚国下了战书。

    文书上写着,楚王残暴不仁,残杀楚国郢都大阍,明抢私卒,欺凌巴国,苛待百姓,简直是十恶不赦,晋国给吴纠订的罪名就有足足五十几条,吴纠觉得,自己可能都赶上帝辛了。

    晋国的文书上可不只是指出了吴纠的罪过,而且还写着,晋国已经联合了巴国、群舒、蔡国、徐国、西戎、北狄等等,十几个国家,准备群起而攻之,讨伐楚国。

    吴纠看到这个文书,顿时就有些明白了,原来巴国之所以有恃无恐,便是因为他想要和晋国联合起来,南北夹击楚国,因此巴国才铤而走险的冲入楚国境内,想要先行一拨削弱楚国的势力。

    吴纠拿到这封文书之后,并没有太着急,只是眯着眼睛说“召集卿大夫,准备朝议。”

    宫中很快就传遍了,晋国准备了十几个国家的联军,想要讨伐楚国,士大夫们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火急火燎的进宫,等着朝议。

    路寝宫中一片喧哗的声音,大家都在讨论着,互相询问情况,因为晋国这次声势浩大,因此士大夫们都已经知晓了,已经提前讨论起来,商量着对策。

    很快,路寝宫突然安静下来,众人抬起头来,就见吴纠已经一身黑色的朝袍从内走出来,还跟着齐侯。

    不过此时众人已经没有工夫关注齐侯怎么也来朝议了,毕竟十几个国家的联军准备攻打楚国,虽然都是小国家,但这可不是闹着顽的。

    而且齐侯代表的是齐国,若是齐侯出现,说不定齐国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因此大家看到齐侯反而是高兴的,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吴纠和齐侯坐下来,吴纠样子很镇定,说:“诸位卿大夫,想必事情各位也听说了,晋国给我们下了战书。”

    他这样一说,众人立刻喧哗起来,纷纷交头接耳,吴纠将战书“啪!”一声放在案子上,说:“各位卿大夫都是我楚国的顶梁柱,如今我楚国面临晋国的挑衅,该当如何是好,各位可以各抒己见,不必避讳什么。”

    士大夫们你看我我看你,每逢打仗,必有主和党和主战党,这是必然的。

    一个士大夫说:“王上,何不请周天子出面调停?晋国联合了十几个国家,虽然都是小国,但是若真的众志成城的出兵,我楚国也是消受不起的,况且郢都城刚刚遭受了郢都大阍的内乱,还没有恢复元气,实在不该正面迎敌,请王上三思。”

    这个士大夫说完,另外一个士大夫立刻说:“若是我楚国不正面迎敌,岂不是怕了晋国那群挑事儿的竖子!丢了我楚国的颜面!”

    另外一个人说:“是啊是啊,晋国明显是挑事儿,就算周天子真的出面调停,也不一定有结果,晋国若是真想打这一仗,怎么也会找借口的。”

    “可是十几国联军,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样的战事对我们不利,若真正面冲突,损失的是我楚国的百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纷纷表达意见,这个时候也不怕说错了,路寝宫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吴纠坐在上手,听着众人发表意见,一直没有说话,等着众人叽叽喳喳的吵够了,士大夫们后知后觉的发现楚王一直没说话,这才想到他们竟然在路寝宫中吵了起来,实在失态,连忙收敛了一些,全都看着吴纠。

    吴纠还没来得及说话,子清走进路寝宫中,说:“王上,送战术来的晋国使臣想要上殿,说有几句话,想要与我王禀明。”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晋国使臣想要上殿?

    路寝宫中正在商讨对抗晋国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晋国的使臣竟然想要上殿,上殿做什么?被手撕么?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子清,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吴纠此时冷冷一笑,说:“哦?好啊,那就请晋国使臣上殿罢。”

    子清很快退出去,晋国使臣没多久,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的确是大摇大摆,那姿态简直就跟唱大戏的一样,一脸的高傲嚣张,走进来也不对吴纠作礼,笑着说:“外臣知道楚王与各位如今正在商量战书的事情,因此外臣特意给各位带来了喜讯。”

    他这口气,众人都十分生气,别看有主战派和主和派,但是其实主和派也十分生气晋国的作为,只是因为考虑到了很多楚国内部的情形,多少有些畏惧,因此才主和的。

    吴纠说:“不知什么是喜讯,从晋国使臣您的口中传出来的,能称得上是喜讯么?”

    那晋国使臣笑了笑,说:“自然是喜讯,寡君在给你们楚国下战书的时候,也同时给你们楚国留了一条后路,只要你们楚国肯投降,寡君便既往不咎!”

    吴纠听着晋国使臣那猖狂的口气,说:“后路?投降?”

    那晋国使臣说:“没错!只要你们楚国肯投降,寡君便既往不咎,令诸国盟军罢手,否则诸国盟军将直取汉中,到时候你们楚国再想投降,那便来不及了!”

    晋国使臣自说自话,完全没看到吴纠的脸色已经黑了,仍然继续说:“只要楚国肯投降,并且答应寡君三个条件,其一,承认寡君霸主的地位。其二,将荆门以北的楚国土地割让给我们晋国。其三,将楚国公主嫁给我们寡君!”

    众人听了,顿时面面相觑,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那晋国使臣,眼中几乎冒火,连主和派都想要上去亲手揍一拳那晋国使臣。

    晋国使臣浑然不知,吴纠则是哈哈大笑,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很平和,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人开怀的事情,笑眯眯的说:“其一,霸主寡人承认,但并非是晋国国君,而是寡人身边坐着的这位齐公。”

    齐侯配合的笑了笑,说:“孤是不是离开齐国太久了,因此连晋国称霸的事情都不知道了?晋国想要做霸主?”

    晋国使臣脸色不太好看,吴纠又说:“其二,荆门乃是我楚国都城郢都的近郊门户,将近郊门户割让给其他国家,这种不可能,且没有常识的条件,晋侯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他说到这里,晋国使臣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吴纠又笑了笑,满脸善意的说:“割让土地,寡人便是昏君,那么下嫁公主芈公主是寡人的亲侄女,寡人心疼芈公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芈公主许配给一个阉人国君呢?若是如此,寡人便是混蛋。”

    他说着,众人顿时一愣,随即一片哗然,晋国使臣也愣住了,他并不知晋侯是阉人,还以为吴纠故意侮辱他,立刻脸色难看的说:“放肆!大胆!你这蛮王竟然口出狂言,侮辱我晋国国君!”

    吴纠哈哈一笑,朗声说:“侮辱?晋侯是不是阉人,他自己清楚,他是如何成为曲沃公的,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还有他是如何被正式封为晋侯的,他心中更是清楚,如今反过来挑衅我们楚国,寡人并不是个软弱的懦夫,晋国想要消遣我楚国,还差得远呢!”

    他说着,又说:“来人!”

    “是!”

    士兵听到命令,立刻冲进路寝宫的殿中,一下将那晋国使臣包围住,晋国使臣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历来的规矩,楚王不会是想要拿外臣来出气罢?!”

    吴纠笑眯眯的站起来,齐侯也跟着站起来,还扶了一下吴纠,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真有一股举案齐眉的男主气质

    吴纠笑着说:“的确,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只是晋国挑衅如此,若是寡人不斩了你,晋国定然还当寡人怕了他们!”

    他这么一说,楚国朝堂上的士大夫们立刻山呼起来,喝道:“斩!斩!”

    吴纠笑眯眯的说:“嗯众望所归。”

    那晋国使臣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小臣小臣只是只是传话的,小臣是无辜的啊,楚王饶命啊!”

    吴纠笑着说:“寡人记性不好,方才好像有人管寡人叫做蛮王来着?”

    齐侯配合的说:“是晋国使臣来着。”

    吴纠说:“哦,原来如此,那就斩了罢。”

    吴纠挥了挥手,士兵不再犹豫,拖拽着晋国使臣往外走,晋国使臣大喊着救命,饶命,但是根本没有办法,还是很快就被拽走了。

    众臣看着士兵将使臣拽走,纷纷觉得解气,吴纠看着使臣出去,这才眯着眼睛,沉下脸来,说:“诸位也都看见了,主和只会让晋国越来越猖狂。”

    众人也不反对,的确如此,本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主和,晋国使臣的猖狂却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十分愤恨。

    有人质疑说:“只是如今我郢都刚刚经受郢都大阍的叛乱,巴国虎视眈眈,晋国又联合了一些周边小国,包括群舒在内,若是一起造反,可能可能比较危险。”

    他这么说,其他人也同意,众人都蹙起眉头来,齐侯说:“关于晋国,孤可以派兵去牵扯晋国。另外巴国,蜀国与巴国一直以来便是世仇,水火不容,楚王不防派人去联络蜀王。”

    别看齐侯平日里总是卖萌,新技能还是“人家”,但是一说起正事儿来,果然是霸主风范,竟然一下解决了巴国和晋国两个大国,若是能成功牵扯住这两个大国,那么其他作乱的小国就不足为惧了。

    齐侯又笑着说:“至于其他国家嘛什么蔡国,都不值一提,楚王何不先下手为强,派右司马如舒国,给群舒来一个下马威,直捣群舒老窝,如今晋国和巴国虽然下战书,但是还未做好准备,群舒孤立无援,楚王只需先下手为强,便能各个击破。”

    “好办法啊!”

    “齐公说的在理!”

    “果然是好办法!”

    楚国的卿大夫们顿时都应和起来,吴纠也点了点头,说:“齐公说的正是,若是寡人没有记错,寡人的右司马还是舒鸠国正统的血脉,如今舒鸠国的国君,不过是个篡位的逆贼而已,何不趁如今,送右司马,回国继位?”

    众人立刻商量对策,齐侯遣人回国,准备给国君昭送信,牵扯晋国,吴纠又派了斗祁和蒍吕臣出使蜀国。

    蜀国和巴国结怨已久,本是宿敌,如今吴纠派出使臣,还有大量的珍宝送与蜀王,蜀王定然会伸出援手,助吴纠一臂之力,到时候蜀国从西面攻击巴国,楚国从东面攻击巴国,两面夹击,巴国就等着被撵罢。

    这些事情处理好了,吴纠又令偃鸠领兵,声势浩大,放出消息,准备送偃鸠回国讨伐舒鸠逆贼,继承舒鸠国国君之位。

    与此同时,吴纠还做了一件好事儿,让人传播舆论,大肆宣扬晋国国君是阉人的事情,还将晋国国君弑父杀君,杀死君父,谋夺曲沃公位置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一时间晋国也好看了。

    群舒是一些小国家联合起来的地盘,舒鸠那是其中一支国家,虽然是小国,不过因为骁勇善战,因此民风彪悍。

    群舒一直依附于楚国,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不过也是野心勃勃,当年偃鸠被迫逃出舒鸠国,如今却到了偃鸠翻盘的时候了。

    说实在的,偃鸠没想过要回到舒鸠去,不过如今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竟然有些兴奋和雀跃,因为复仇的时候终于到了,当年他才五岁,被迫卷入争权夺位的战争之中,父母全都死在战役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最后落为水匪,偃鸠心中并非没有怨恨。

    群舒国听说楚王给了偃鸠兵马,准备送偃鸠回国继位,吓得都已经六神无主,毕竟就如同大家所想,晋国虽然和他们联合起来,但是晋国和巴国还没有发兵,群舒又远在东南面,若是真的打起来,西南面的巴国,还有北面的晋国,根本没办法救援。

    因此群舒非常害怕,群舒听到这件事情,几个国君一合计,竟然让舒鸠国的国君前来楚国都城请罪。

    这一仗还没打,舒鸠国的国君就被迫前来请罪了,舒鸠国的国君十分害怕,带上国中最好的礼物,快速就来了楚国,在郢都城外,亲自下马,趋步而前,一直走到郢都城大门口。

    吴纠带着士大夫们迎在郢都城门口“迎接”,毕竟舒鸠国朝拜,不战归降,也免得动兵,这是好事儿。

    众人就看到舒鸠国国君走过来之后,立刻“咕咚”一声跪了下来。

    如今舒鸠国的国君年纪不小,乃是偃鸠的叔叔辈儿,自然比吴纠大了许多,见到吴纠,立刻跪了下来,连个磕巴都没有打,连连磕头说:“拜见楚王!拜见齐公!”

    吴纠幽幽一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舒鸠国的国君,笑眯眯的说:“您是舒鸠国的国君,如何给寡人行这么大的礼?”

    舒鸠国的国君连忙虔诚的说:“我舒鸠国本就是楚国的附属,理应作礼,如今我舒鸠国险些听信谗言,错助了小人,因此更是要给我王赔罪作礼,请我王原谅!”

    他说着,又都“咚!”一声磕了个头,竟然十分的不含糊。

    吴纠笑着说:“听说公乃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那么请入都城罢。”

    “是是。”

    舒鸠国的国君连忙起身,不敢上马,就跟在吴纠的马后面,亦步亦趋的走进了郢都城,进了城之后,这才上了马,准备入宫。

    吴纠在宫中摆了酒宴受降,舒鸠国的国君带着珍馐美玉,接受排查之后,这才进入宫中。

    吴纠和齐侯入了宫,准备换件衣裳之后再去赴宴。

    吴纠一边换衣裳一边说:“这舒鸠国的国君,投降的也太顺当了,寡人怕是有诈。”

    齐侯帮他套上朝袍,笑眯眯的亲了一下吴纠的额头,说:“二哥还怕有诈?最诈的不就是二哥么?”

    吴纠听了幽幽一笑,说:“那就多谢齐公夸奖了?”

    齐侯说:“二哥与孤还客气什么,别谢了。”

    两个人到了宴厅的时候,舒鸠国的国君已经在了,十分恭敬,都不敢坐在席上,见到吴纠和齐侯,连忙又是“咕咚”就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吴纠笑着说:“公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罢。”

    众人入了席,偃鸠也坐在很明显的位置上,幽幽的注视着那舒鸠国的国君,当年他还太小,根本不怎么记事儿,然而逃难的那种感觉,根深蒂固在偃鸠心中。

    那是偃鸠的叔父,却也是杀了他父母的人,如今同堂而坐,偃鸠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中阴霾,又心如止水。

    偃鸠眯着眼睛,突然感觉有人覆盖住了他放在案子下面的手背,抬头一看,原来是坐在一边的屈重。

    屈重见他脸色阴霾的盯着舒鸠国国君,似乎有些担心,伸手覆住了偃鸠的手背。

    偃鸠看到屈重眼中的担心,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活分了不少,不再那么死气沉沉,那一汪止水又流淌了起来。

    偃鸠凑过去,低声说:“叔叔,你做什么摸我?”

    偃鸠故意这么说,果然看到屈重脸色顿时红了,连忙要缩回手去,偃鸠装傻充愣的说:“不行,方才你都摸我了,我也要摸回来。”

    屈重本是担心他,哪知道偃鸠突然耍流氓,好似根本不需要人担心似的。

    舒鸠国的国君连忙将珍宝让人一样一样呈上来,亲自拿给吴纠看,笑着说:“楚王,这都是我舒鸠的诚意,请一定要笑纳。”

    吴纠笑眯眯的说:“哦?是么。”

    他说着,随手捡起一只玉摆件儿,拿在手中把玩着,随即又很随意的扔回桌案上,说:“只是这些么?”

    他这话一出,舒鸠国的国君吓了一跳,以为吴纠要敲竹杠,吴纠笑着说:“寡人可听说了,公带了很大的诚意而来,若论珍馐美物,我楚国要多少有多少,寡人何须要你们舒鸠国的东西?”

    他这么说,舒鸠国的国君有些冒汗,连连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笑着说:“是是是,是这样的,楚国乃泱泱大国,人杰地灵,珍馐美物应有尽有,我舒鸠怎么敢在楚王面前献丑呢?”

    舒鸠国的国君说着,又说:“因此我舒鸠国特意送上一份厚礼,那便是一个承诺,舒鸠国承诺不会反叛楚国,并且迎回楚国的右司马,我舒鸠国的公子,立偃鸠为舒鸠国的太子。”

    舒鸠国的国君这么一说,楚国的士大夫们差点炸窝,这个诚意还真是蛮大的,不需要费一兵一卒,舒鸠国的国君准备立偃鸠为太子,那么偃鸠就是合法的舒鸠国继承人,这样一来,舒鸠国迟早是偃鸠的,偃鸠又是楚国的右司马,算下来的话,舒鸠国和楚国的关系,那可谓是根深蒂固了。

    吴纠笑了笑,说:“公如此大方?可不反悔了?”

    舒鸠国的国君连忙说:“怎么可能反悔,我舒鸠乃是小国,万万不敢与楚王作对,因着之前听信了晋侯的谗言,险些做了错事儿,铸成大错!还是楚王既往不咎,宽宏大量,大仁大义,我舒鸠国才免遭一难,如此说来,楚王乃是我舒鸠国的再造恩人,唉说起来也是惭愧,当年的事情,因为我一时糊涂,对我侄儿不起,如今我舒鸠国迎回偃鸠,立他为太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当是我将功补过了。”

    偃鸠听着舒鸠国国君的话,眯了眯眼睛,他那表情十分浮夸,唉声叹气,又抹眼泪,可是他眼睛上根本没有半点儿眼泪,眼圈都没有红,正用手不停的拧着自己的鼻子,好像想让鼻子看起来红一些。

    偃鸠听到这里十分不屑,连看都不看那舒鸠国国君一眼,舒鸠国国君还端着酒杯,走过来要对偃鸠敬酒,偃鸠则是一脸没看到他的样子,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在屈重盘子里,笑着说:“叔叔,吃个鸡腿。”

    舒鸠国国君端着酒杯,好生尴尬,偃鸠则是一笑,说:“说起来,应当给叔叔再夹一个鸡腿,当年若不是叔叔,偃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舒鸠国国君脸色十分尴尬,听着这话,脸上不好受,赶紧把敬酒的手收回来,旁边都是看热闹窃笑的士大夫们。

    吴纠笑眯眯的说:“难得公有这样的想法。”

    舒鸠国国君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我也是茅塞顿开,茅塞顿开,之前做的愚蠢事情,请楚王见谅。”

    舒鸠国国君正卑躬屈膝的说着,子清突然走过来,对着吴纠耳语了几句话,吴纠皱了皱眉,舒鸠国国君就怕吴纠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提心吊胆的。

    吴纠点了点头,随即对舒鸠国国君说:“寡人突然有些急事儿,请公多饮几杯,万勿客气了。”

    他说着,转头笑眯眯的对偃鸠说:“右司马,舒鸠国国君与你是同族,你也多照顾着才是。”

    舒鸠国国君听到这个,顿时额头有些冒汗,偃鸠一笑,颇为有些痞里痞气的,说:“是,我王放心好了。”

    吴纠站起来,齐侯跟着,两个人很快随着子清走出了宴厅。

    吴纠说:“确定么?怎么进来的?”

    子清说:“确定,那人自己说的,说自己是黄国的使臣。不知怎么进的地界,今日白天混进了城,方才自己找了过来,说是要面见王上。”

    原来方才子清匆匆过来,竟然是因为有人偷偷混进了楚国,自称是黄国的使臣,按理来说,各国使臣进入国界,那都是需要有通行文书的,若是没有文书,怎么可能进入城门,那不成了细作了?

    吴纠也没听说黄国国君要派使臣来,子清却突然说来了个使臣,偷偷混进来的,暗中求见吴纠,还不敢声张,好像有人追他似的,说自己有要事儿禀报,一定要见吴纠。

    还说这件事情,和晋国有关系

    吴纠和齐侯走进了路寝宫,那黄国使臣就在路寝宫中,若不是子清说他是黄国使臣,吴纠还真是忍不出来那是个使臣,或者是个士大夫,还以为是哪来的村民。

    那使臣灰头土脸,看起来十分狼狈仓皇,脸上甚至还有泥,大汗淋漓,一副匆忙的模样。

    吴纠看到那使臣的模样便皱了皱眉,毕竟吴纠可是有洁癖的人。

    黄国使臣见到吴纠,立刻跑过来两步,“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吴纠笑了笑,说:“今儿不知是什么日子,敢情谁见了寡人都想下跪?”

    黄国使臣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立刻说:“楚王!楚王!大事啊!小人斗胆进城,是因为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想要禀报楚王!”

    他说着,便伸手往怀里掏,齐侯眯了眯眼睛,还以为那使臣怀中有什么利器,不着痕迹的将吴纠护在身后,不过那使臣从怀中竟然掏出一卷小羊皮来。

    吴纠挑了挑眉,那使臣将羊皮放在地上,似乎为了打消吴纠的警戒心,然后自己退了几步,说:“楚王,这是晋国送给舒鸠国的书信,楚王一看便知,小人并未有半句虚言!因着小人得知此时舒鸠国的国君就在楚国朝中做客,这才十万火急的赶过来,以免误了时机,那舒鸠国国君花言巧语,没有半句真话!”

    齐侯不让吴纠动,自己引出腰间佩剑,直接将地上的小羊皮一挑,随手一勾,便把那羊皮接在了手中,展开一看。

    齐侯看了一眼,眯着眼睛便将羊皮交给了吴纠,吴纠大体浏览了一下,上面写的很清楚,竟然是一封晋国国君送给舒鸠国的密保。

    上面写着,晋国让舒鸠国的国君亲自来楚国赔礼道歉,但是并不是真的投降,而是拖延时机,舒鸠国国君以此自保,若是逼不得已,还可以用立偃鸠为太子的事情打消楚国的疑虑,等他们把偃鸠接到舒鸠国,便直接秘密做掉,也算是除掉了楚国的一员虎将。

    到时候晋国集合了兵马之后,便与舒鸠国夹击楚国,若是将楚国拿下,晋国还许诺了舒鸠国国君,将洞庭和云梦都划分给他们。

    吴纠眯着眼睛,脸色十分不好,就听那黄国使臣说:“我黄国正好在晋国入舒,送信到舒国的必经之路上,因此截获了这封书信,为了不打草惊蛇,寡君让人模仿了一份,楚王手中的乃是真迹,舒鸠国国君接到的乃是模仿的文书,舒鸠国不怀好意,只是想要拖延战机,请楚王一定知晓。”

    吴纠幽幽一笑,挑了挑手中的文书,对那黄国使臣说:“寡人记得,之前你们黄国还与晋国亲近来着,寡人如何可以确定,这不是你们黄国借刀杀人的伎俩?”

    黄国使臣连忙跪下磕头,说:“楚王请一定相信小人,寡君说了,因着日前晋侯宠臣凫须的事情,寡君已经斩下了凫须的脑袋,晋侯得知大怒,因此怪罪我黄国,寡君为了黄国人民,也不得再投靠晋国,寡君心中清楚,若是晋国群舒巴国徐国和蔡国真的挥师南下,那么黄国这个周边小国,也必将被屠戮,受到殃及之苦!因此寡君明白,投靠楚国,才是我黄国的最后出路,若是楚国不好,我黄国也真正是亡了啊!”

    他这么说,吴纠笑了一声,说:“黄公倒还是拎得清楚的人。”

    黄国使臣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吴纠眯着眼睛说:“黄国使臣所言事关重大,暂时留宿宫中,寡人自由安排。”

    “是,楚王。”

    黄国使臣明白,吴纠说着那是留宿,其实是暂时软禁,毕竟那文书是真是假,楚王定然还要再搞清楚。

    吴纠和齐侯走出路寝宫,吴纠将那文书收入宽袖中,齐侯说:“二哥,若这文书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吴纠笑了一声,说:“凉拌!”

    他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又回了宴厅,偃鸠正在消遣舒鸠国的国君,偏偏其他士大夫们也乐意看,没人阻拦。

    吴纠走回来,偃鸠这才收敛了一下,笑眯眯的坐回去喝自己的酒。

    吴纠和齐侯回来,舒鸠国的国君顿时松了口气,笑眯眯的又过来给吴纠敬酒。

    吴纠举起酒杯,说:“舒鸠国如此明事理,寡人也敬公一杯!”

    舒鸠国国君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饮尽杯中酒,此时吴纠便说:“不知方才公所说立太子一事做不做得真?”

    他这么一说,舒鸠国国君连连说:“当真!当真!自然是真真儿的!”

    吴纠笑着说:“那好啊。”

    他的笑容没来由的让舒鸠国国君后背有些发麻,不知怎么回事儿,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吴纠笑的温柔,说:“那捡日不如撞日,便今天罢。”

    他这么一说,舒鸠国的国君都懵了,说:“什么?今天?楚楚王您指的是?”

    吴纠笑眯眯的说:“自然是立太子一事了,就今日。”

    舒鸠国国君傻了眼,吴纠笑着伸手扣了扣桌案,说:“寡人看今日日子就不错,卿大夫们也都在,有人见证,公便今日,拟一封文书,盖上舒鸠国的印信,不就成了?难道说公的确是消遣寡人的?”

    齐侯配合的笑着说:“若是消遣,岂不是将孤和士大夫们也给消遣进去了?这里可是楚国王宫啊,宴厅外面,那么多楚国禁军,不需要动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舒鸠公给淹死了。”

    舒鸠国国君额头又开始冒汗,偃鸠笑着说:“偃鸠也觉着挺好。”

    舒鸠国国君头顶冒汗,鼻尖额头因为汗水亮澄澄的,直反光,眼睛晃动了好几下,似乎有些赶鸭子上架。

    吴纠笑着看他说:“公想好了么?”

    舒鸠国国君连连抹汗,看了一眼在场众人,舒鸠国的使臣人很少,他们此行是来拖延时机的,因此没带武士,为了表达诚意,但是楚国满朝的士大夫们,武将占了一半,都坐在席上,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舒鸠国国君“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只好硬着头皮干笑说:“当真!当真!想好了,我我现在就立侄儿为太子,偃鸠乃是我的亲侄儿,又又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我也想想早日立他为太子的。”

    吴纠哈哈一笑,说:“说得好,来人。”

    吴纠一吩咐,可有人拿来一卷雪白的小羊皮,让舒鸠国国君“立遗嘱”,舒鸠国国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办法,只好将小羊皮拿过来,磨磨蹭蹭的开始“立遗嘱”。

    众人全都围在一边观摩着,舒鸠国国君磨磨蹭蹭的写,一直写了好久,吴纠也不着急,坐在席上喝了些小酒,吃了点东西,齐侯也是,肚子早就饿了,就疯狂的席卷了一盘子鸡肉,一鼎牛肉,还喝了好多鸡汤,吃了两大碗饭。

    吴纠看着齐侯风风火火的吃着,连忙说:“别着急。”

    齐侯抽空吃过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终于又恢复了一副优雅俊美的前国君模样,看起来人模人样儿的。

    齐侯都吃完了饭,舒鸠国国君才磨蹭的写完,偃鸠就在旁边,一把将羊皮拿起来,看了看,随即笑了一声,好似没什么出入,便将羊皮又甩给舒鸠国国君,笑着说:“盖印罢叔父。”

    偃鸠最后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舒鸠国国君听着后背发麻,不敢往上盖印,吴纠便说:“怎么,最后这一哆嗦了,公还要想多久?”

    舒鸠国国君听着吴纠的催促,赶紧从怀中把印信掏出来,但是仍然不敢盖印,有些哆嗦,举棋不定,一看就不是真心想要传位给偃鸠的。

    众人都等着舒鸠国国君用印,结果他又开始磨磨蹭蹭,齐侯等的不耐烦,他这个人最讨厌等待,除了他家二哥,还没人能让他等待。

    齐侯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措手,“哐当!!”一声将自己腰上的佩剑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舒鸠国国君吓了一跳,险些直接蹦起来,睁大了眼睛,齐侯则是笑眯眯的把佩剑捡起来,摔得长剑从剑鞘里都跑出来了,齐侯就开始磨剑,发出“噌蹭噌”的声音,里里外外插了好几次,磨的人头皮发麻。

    舒鸠国国君看到齐侯磨剑,顿时害怕的不行,连忙“咚!!”一声,直接将印信盖在小羊皮上。

    这样一来,储君便作数了,这回是当了真。

    偃鸠立刻将小羊皮卷拿起来,舒鸠国国君盖了印信之后,似乎有些反悔,还想抢回来,但是他哪里抢得过偃鸠,偃鸠才二十几岁,正是当年,从小当水匪,力气也大,一把抢过来,大踏步走上前,呈给了吴纠。

    吴纠拿过来一看,笑眯眯的说:“好,公真是大方,寡人还以为需要很多兵马才行呢,如今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纠这么说,舒鸠国国君更觉得害怕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吴纠又说:“对了,寡人这里也有一份厚礼,要回赠给公,来,右司马,传给公鉴赏鉴赏。”

    他说着,便从黑色的宽袍袖口中,将方才掖进去的文书拿了出来。

    舒鸠国国君不知是什么文书,偃鸠拿过来,交给了他,他展开一看,顿时惊得脸上变色,一下黑一下白,最后满脸铁青,结巴的说:“这这这这”

    吴纠笑着说:“怎么,公是想说,寡人怎么会有你暗中与晋国勾结的文书?”

    舒鸠国国君面色苍白,气的全身颤抖,一手抓着那文书,一手举起来颤抖的指着吴纠,说:“你你早就知道!你、你耍我!?”

    吴纠慢慢站起来,款款的从下席位,语气淡淡的,面带微笑,扬了扬手中的立储文书,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这一票儿,顽的太大了,不过寡人照单全收,还要感谢你的慷慨大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50个红包已经掉落,么么哒,今天仍旧50个

    谢谢某番茄一只、星月夜耀的手榴弹

    谢谢丹青妙手、子茹、粟想时代、唯光、暖心、青花鱼卖青鱼、盛飞瑾、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猫猫、36、安安安安的地雷

    亲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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