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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心酸托孤，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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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似乎正在桌前愣神，听见门声，他看向佟佑安，目光里流转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自从秦石知道了他的决定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沉默了许多。
“签证办好了？”佟佑安轻松的问道，
秦石点了点头，哑声征询，“我约了哥几个，明天让他们都赶过来，大家最后再聚一次。”
佟佑安沉默片刻，摇头拒绝，“不必了，我没时间，而且你这副样子肯定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我不想走之前再多些无谓的伤感。”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
秦石颓然捶了捶拳心，满眼的哀痛，佟佑安给了他一拳，“能不能别这个衰样？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让你帮忙，很可能要耗费你一辈子的时间，不管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你都得给我答应，而且答应以后就要立刻振作起来，回到从前你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听清了？”
秦石红着眼睛，“说！”
佟佑安摊开掌心，那瓣精美的铃兰花徐徐绽放出莹润的光彩。
他把那花瓣放到秦石的手中，迎着秦石不解的目光，他缓缓说道，“这是潇儿父亲为潇儿定做的出生礼物，也正是因为这枚花瓣，我认出了我和潇儿的女儿。”
秦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孩子？你们的孩子还活着？”
“是的。”想起小小那张可爱的小脸，佟佑安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秦石激动的抓住他的肩，“既然孩子还在，你就应该好好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啊！这个意外的惊喜是不是能让你改变你那个决定？”
佟佑安看着他，目光没有半分的游移，“不会。”
秦石的手渐渐的松了开，转而颓然倒在了椅子里，再不说话。
“她叫小小，是个很懂事很可爱也很乖的孩子，我相信，你看见她，一定会喜欢她的。”佟佑安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爱意。
“她的生日是13年9月21号，这个日子，你要记清楚。她是个29周早产的孩子，身体有些弱，但是没有任何器质性的大病，你要记得以后保证她营养均衡，多锻炼身体，让她身体慢慢结实起来。”
秦石似是明白了几分，“老大……”
佟佑安挥了挥手，“她喜欢唱歌跳舞，如果遗传了潇儿的天赋的话，她画画也应该很有潜质，你以后要注意开发她的这些爱好，但也不要给她任何压力，一切都以她开心为原则。而因为在孤儿院生活的经历，她很敏感，很渴望父母的爱，你和叶子一定要给她一份安全感。但是，一定不要溺爱，该批评教育甚至惩罚的时候，不用心软，也要适当的让她吃些苦，我不希望她变成一个骄纵任性的孩子，我希望她能够开朗阳光善良知礼。”
秦石捂住眼睛，缓缓的点头。
“我最放不下的，是她的婚姻。大石，请你一定要严格把关，她喜欢的男孩，一定要有良好的家教，一定首先是个品行正直的人，一定要把她放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定……”佟佑安皱紧眉，有些说不下去，转而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是怕她会受伤害，我放不下……唉，算了，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全由你和叶子斟酌考量吧，拜托了……”
“别说了，老大……”秦石的声音满是哽咽。
“我记得叶子曾经想生二胎要个女儿，你们家为此准备了一间公主房，反正现在你们也没用，就先给小小用吧，以后你们要生就再准备好了。还有，一定和你家的老人做好沟通，对外一致口径是，她是你和叶子几年前不慎失散的骨肉，决不能让她知道她并非你们亲生这个事实，那对她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直到她结婚生子以后，你和叶子才可以告诉她实情，到那个时候，让她去我的墓前，喊我一声爸爸，我想，我应该会听得到的。”
“你特么别说了，行不行……”秦石低吼道。
“至于潇儿……”佟佑安并没理会他，依旧继续着，“我并不确定她痊愈后会保留什么样的记忆，她会变成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如果她很恨我，希望和我撇清所有的关系去开始全新的生活，就不必让小小和她相认了，也许我这想法有些自私，可是我担心她重组家庭后，小小会成为她的负担，而且，继父的照料再好，恐怕也没法让小小得到我想给她的那些幸福，所以，把小小交给你和叶子，才让我更放心。也同样是等小小结婚生子后，再告诉她，她的妈妈是谁，要让她爱她的妈妈，告诉她，她的妈妈很不容易。”
秦石把手指捏的咯吱作响，额上青筋隐现。
佟佑安沉默片刻，又道，“我妈和我家几个老人，他们都不喜欢潇儿，所以也暂时不用告诉他们小小的存在。我走以后，不要告诉他们实情，就说我是在欧洲出差，暂时不能回来，这一点，我已经写给我大伯一封信，到时候你转给他，他会想办法帮我隐瞒。能拖几年就是几年吧，到实在拖不了的时候，如果他们承受不来失去我那个打击，再把小小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宽慰。但是切记，要叮嘱他们，他们爱小小可以，但小小的身份就是你和叶子的亲生女儿，不要让小小的世界受到任何影响。”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还有很多很多的话，但是我一时说不清。我随后会把所有我陆续想到的，都发到你邮箱里，能想到多少，就算多少吧。还有，我已经写好遗嘱，在我走之前会完成公证，我名下的全部财产都归属小小，在她成年前由你和叶子代管。”
房间里是长长的沉默。
许久过后，佟佑安舒了口气，神情看上去格外的轻松，“行了，就这些吧，我要赶紧去接潇儿，我们三口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在一起。明晚或最迟后天，你等我消息去接小小回家，你记得，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小小喜欢上你这个爸爸，不然的话，我的所有计划就都乱了。”
秦石闭了闭眼，沉沉的点了点头，随即哑声问道，“小小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幸好你提醒我，差点忘告诉你。”佟佑安笑了笑，“叫她予馨吧，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将来你可以这样告诉她名字的含义。”
他用力的拍了拍秦石的肩膀，“我把我的小予馨，交给你了，兄弟。”
秦石视线模糊的厉害，几乎快看不清他的脸。
他扭过头去，“你赶紧走！”
佟佑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的一握，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一路疾驰，半开的车窗携着晚风扑面而来，让他的头脑格外的清明。他觉得老天对他也算仁慈，起码还留给他一天一夜的时间让他享受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到了片场的时候，钟亦可正是刚刚收工。
他悄然站在化妆间门口，默默的看着正在卸妆的钟亦可，恰好那一刻，她也侧首望向门边，两人的目光暖暖的交汇在一起，均是浅浅而笑。
钟亦可不知道什么样的凝视可以叫做一眼万年。
她只知道，在她看到佟佑安望向她那满含温柔的深邃黑眸时，她的心，就像早春的山谷里刚刚复苏奔流起来的小溪，发出了叮咚叮咚的悦耳声响。
她想，这一生，大概再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的目光，能够让她如此愉快，如此沉迷了。
卸好妆的钟亦可，梳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简洁的白衬衫，衬衫下摆系在水洗蓝的牛仔裤里，十足的青春洋溢。
她快步走向佟佑安，踮着脚尖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想你了，佟先生。”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一刻，佟佑安就像在烈日灼烧的煎熬里喝下一杯冰水，是那样的舒适愉悦，却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冰冽入骨的寒凉。
他心绪复杂的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听刘姨说你昨晚头疼的厉害，今天怎么样？”
“还好。”想起那些奇怪的幻影和对话，钟亦可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她并不想告诉佟佑安那些细节，不想让他担心。
她隐隐觉得，她可能真的是生病了，从欧洲回来的第一件事，她就要去看病……
佟佑安只能用一个浅浅的笑意掩饰着他所有的爱意和不舍，“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回家早点休息。”
正此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羽，向两个人笑着，“别回家啊姐夫，今天亦可姐的戏份提前杀青了，杨导说一会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刚好你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吧！”
佟佑安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他明天要带着小小来片场陪她的，如此一来，他们三个明天就可以自由安排了？
钟亦可挽着他的手臂，征询着他的意见，“想不想一起热闹一下？”
佟佑安果断摇头，“马上回家，家里有个小惊喜等着我们。”
他说完便拉着钟亦可大步向外走，钟亦可回头向小羽笑着，“帮我和杨导说一声，我先走了，等我过些天回来看你们！”
小羽的手做成一个喇叭状，“好，我会告诉大家你是多么的重色轻友的，亦可姐，你放心哈！”
在两人的笑声里，佟佑安启动了车。
钟亦可却并不知，小羽这一句玩笑过后，情同姐妹的她们，再见面时，彼此已是各自换了身份……
车子一路飞驰中，钟亦可忍不住问道，“什么惊喜啊？”
佟佑安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方向盘，随即语气轻松的说道，“记得我之前说要领养的那个小女孩吗？她竟然是大石和叶子几年前失散的女儿，我把她带了回来，咱们先陪她一天，后天大石和叶子赶回槿城，再把她送还给他们去。”
钟亦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世界竟这么小？”
“是。”佟佑安硬着头皮撒谎，不敢看她的眼睛。
钟亦可满腹疑惑，“可秦总和叶子姐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把孩子丢了？还会迟迟好几年找不到？”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你自己去问叶子吧。”
佟佑安厚着脸皮继续撒谎。
反正乔叶那个人机灵的很，秦石如果把这一切告诉乔叶，她一定能把话说圆满。而且，钟亦可也未必再有机会去问她了。
钟亦可低声叹道，“好吧，不管怎样，孩子能够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就好了。”
孩子这个话题，是钟亦可如今最不想谈及的，佟佑安自然了解，便立刻把话题转到了他们即将启程的欧洲之旅上，钟亦可随之被挑起兴趣，两人于是开始商议起具体的行程来。
只不过，钟亦可是兴致勃勃，佟佑安却是强作欢笑。
很快就回到了望潇园。
刚一下车，钟亦可就听见了哈哈的叫声里，夹杂着一个甜甜的童声，“叔叔！”
那声音好听的就像只小百灵鸟。
她向那个声音看去，大厅门口的橘色灯影里，一个头戴蝴蝶结发卡的长发小女孩，正向他们招手微笑，而当那个小女孩的目光和她相接时，她的心，不知怎么，竟好像漏了一拍，慌了一霎。
钟亦可眼看着佟佑安大步向小姑娘走去，小姑娘则是笑着跳进他的怀里，他把她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她的长发和她的身体一样，在他的动作里快乐的飞舞，她笑的弯弯的黑眼睛和翘起的唇角，美的像个天使。
钟亦可愣愣的看着一脸宠爱望着小姑娘的佟佑安，她似乎从没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笑意，那温柔和他看向她的温柔不一样，她说不清那种感觉……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秦石和乔叶的女儿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眉眼竟和佟佑安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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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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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颓然捶了捶拳心，满眼的哀痛，佟佑安给了他一拳，“能不能别这个衰样？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让你帮忙，很可能要耗费你一辈子的时间，不管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你都得给我答应，而且答应以后就要立刻振作起来，回到从前你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听清了？”
秦石红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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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花瓣放到秦石的手中，迎着秦石不解的目光，他缓缓说道，“这是潇儿父亲为潇儿定做的出生礼物，也正是因为这枚花瓣，我认出了我和潇儿的女儿。”
秦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孩子？你们的孩子还活着？”
“是的。”想起小小那张可爱的小脸，佟佑安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秦石激动的抓住他的肩，“既然孩子还在，你就应该好好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啊！这个意外的惊喜是不是能让你改变你那个决定？”
佟佑安看着他，目光没有半分的游移，“不会。”
秦石的手渐渐的松了开，转而颓然倒在了椅子里，再不说话。
“她叫小小，是个很懂事很可爱也很乖的孩子，我相信，你看见她，一定会喜欢她的。”佟佑安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爱意。
“她的生日是13年9月21号，这个日子，你要记清楚。她是个29周早产的孩子，身体有些弱，但是没有任何器质性的大病，你要记得以后保证她营养均衡，多锻炼身体，让她身体慢慢结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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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老大……”秦石的声音满是哽咽。
“我记得叶子曾经想生二胎要个女儿，你们家为此准备了一间公主房，反正现在你们也没用，就先给小小用吧，以后你们要生就再准备好了。还有，一定和你家的老人做好沟通，对外一致口径是，她是你和叶子几年前不慎失散的骨肉，决不能让她知道她并非你们亲生这个事实，那对她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直到她结婚生子以后，你和叶子才可以告诉她实情，到那个时候，让她去我的墓前，喊我一声爸爸，我想，我应该会听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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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潇儿……”佟佑安并没理会他，依旧继续着，“我并不确定她痊愈后会保留什么样的记忆，她会变成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如果她很恨我，希望和我撇清所有的关系去开始全新的生活，就不必让小小和她相认了，也许我这想法有些自私，可是我担心她重组家庭后，小小会成为她的负担，而且，继父的照料再好，恐怕也没法让小小得到我想给她的那些幸福，所以，把小小交给你和叶子，才让我更放心。也同样是等小小结婚生子后，再告诉她，她的妈妈是谁，要让她爱她的妈妈，告诉她，她的妈妈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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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佟佑安就像在烈日灼烧的煎熬里喝下一杯冰水，是那样的舒适愉悦，却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冰冽入骨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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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钟亦可是兴致勃勃，佟佑安却是强作欢笑。
很快就回到了望潇园。
刚一下车，钟亦可就听见了哈哈的叫声里，夹杂着一个甜甜的童声，“叔叔！”
那声音好听的就像只小百灵鸟。
她向那个声音看去，大厅门口的橘色灯影里，一个头戴蝴蝶结发卡的长发小女孩，正向他们招手微笑，而当那个小女孩的目光和她相接时，她的心，不知怎么，竟好像漏了一拍，慌了一霎。
钟亦可眼看着佟佑安大步向小姑娘走去，小姑娘则是笑着跳进他的怀里，他把她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她的长发和她的身体一样，在他的动作里快乐的飞舞，她笑的弯弯的黑眼睛和翘起的唇角，美的像个天使。
钟亦可愣愣的看着一脸宠爱望着小姑娘的佟佑安，她似乎从没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笑意，那温柔和他看向她的温柔不一样，她说不清那种感觉……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秦石和乔叶的女儿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眉眼竟和佟佑安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