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鸩夜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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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胧，晚风拂面而过带着满院芙蓉树的淡淡馨香，一桌酒菜便设在了这个小院当中，月光为灯，花树为伴，好不惬意悠然。
慕渊来到这芙蓉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致，他今日的心情似是很好，走到桌前坐下，看着那来来去去忙活的身影，终于开口问道：“你叫我来，便是准备了这桌酒菜？”
楼忆月笑笑：“是啊，王爷难得来看我，今日一定要陪我喝上两杯才行。”
慕渊看向楼忆月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你的身体可以饮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看你说的，没有事情难道就不能与你一起用上一顿晚饭了吗？今日……是我的生辰……也许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生辰，所以今日，我只想和王爷一起度过……”
楼忆月说这话时，有些伤感，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因为她只是一个孤儿，不过今日却是那人将自己买来的日子，曾经，她以为这一日便是她的新生。
慕渊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他只能用他坚定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忆月，你不必太过担心，有神医沈墨白在，并且我已经派人去寻那可以解世间百毒的玉蟾蜍，你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我事先并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便来吃这桌酒菜，竟是有些吃着不安啊……”
“是吗？”楼忆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知道慕渊是在为了缓解气氛，故意这么说的，她眼眶一热，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耐心的照顾过自己，第一个是慕渊，第二个便是沈墨白。
从她为他挡了那一箭之后，他眼中的焦急，在乎与担忧，还有他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她寻找解毒的方法，而她……她真的要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会对自己好的男人吗？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出口。
慕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你是为了我才……”
“够了！王爷……你知道的，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说过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会要我吗？我知道，我的命从小就很低贱，没有人会在乎我的生死，也不会有人会愿意爱我……”
慕渊道：“怎么会，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你独立、坚强、带着一种其他女子没有的大气与豪爽，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没有人去爱呢？”
他好像很少会说这么多话，可是今日的这番话却让楼忆月一怔，看着慕渊突然严肃又认真的俊美脸庞，一阵茫然。
“王爷，其实你就是一个面冷但是心善的人，否则你也不用这样对我……”楼忆月起身，为面前的两个空杯缓缓地斟上酒水，灿烂一笑道：“若是能够早些遇到你多好。”
慕渊看着楼忆月端着酒壶微微颤抖的手，还有她苍白的脸色，突然道：“不如，你就以水代酒吧。”
说着，他亲自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王爷，这……哪有用水……”
“我说有便有。”
“……”楼忆月轻笑，她怎么会觉得慕渊刚刚那副霸道的模样有些可爱呢……
举起酒杯，慕渊眼眸深邃似是在笑：“生辰快乐，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忆月。”
慕渊想，他是真的希望眼前的女子可以不再受到任何的磨难，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叮！”那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楼忆月怔怔的望着自己碗中微微晃动的水，那一刻，她心中突然一慌。
眼见他将酒水送入口中，打算一饮而尽，楼忆月一急，想也没想便伸手去夺慕渊的酒杯，谁料却是将他手中的酒杯失手扫落，酒水立即撒在了他的胸前。
楼忆月顿时大惊，慌慌张张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看到里面有只飞虫……”
她的声音中竟然染上了一丝哽咽，慕渊怔然不解地看着她：“是否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沈墨白来看看！”
“我……”楼忆月抬头脸色苍白，颤抖着泛着水光的眼眸：“没事的，我只是胸口有些疼……”
“许是不该吹了风，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可是……这些菜还都没有吃……”
“无妨，明日我定当赔你一桌酒菜，哦对了，还要备好生辰礼物……”慕渊说着，脸色一红，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送过女人礼物，真是不知道送些什么才好，不过方才竟然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准备了……
楼忆月笑着点头：“好，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呢，这可是你答应的！可不许忘了！”
……
慕渊走后，楼忆月一人来到院中，坐在石凳上感受着习习吹来的凉风，许久，她终于忍不住让泪水肆意的流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
忆月，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只要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你就自由了……
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
轩辕哲冰冷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于她而言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不要再说了！她痛苦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却还是躲不掉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背着月光，身着月白色长衫的沈墨白从黑暗中缓步走来，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在风中哭泣的女子，不解的是，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慕渊离去的时候，因为不放心楼忆月的身体，便将沈墨白叫了过来，可是沈墨白却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空气中扬洒着酒水的味道，沈墨白几乎一眼就望到了地上的那一滩酒水。
眸光突然一凝，他震惊的看着楼忆月，此时的楼忆月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脸惊恐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是慕渊叫我来的。”
楼忆月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的看着沈墨白：“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所以……”
“生辰快乐。”
“什么？”楼忆月一怔。
“慕渊说今日是你的生辰，难道，不是吗？”
“是，是……”
沈墨白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淳淳流水，柔和中却又带着不曾察觉的凌冽，他定定的看着她，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忆月被他看得有些慌乱，再也镇定不下去：“你发现了是不是！？”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酒中放了鸩夜清风，你可知道此毒的独特之处？”
“呵呵呵，不愧是药王谷的神医，这毒无色无味，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毒，不管是单独用或是加入食物中，都是无色无味的，可是鲜少人知道，一旦这毒加入酒中，便会让这酒变的更加香醇，你这酒是上等的女儿红，但照理说女儿红的酒香不该是这般浓郁，所以……”
楼忆月苦笑：“看来你不仅对毒精通，对酒也是很了解……”
沈墨白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给你毒药的人，应该是你上次和我提起的那人吧？看来他对用毒之法的确是研究颇深啊！只是他一定没有告诉你这毒……在空气散发之中也可让人中毒吧？”
“什么？空气！？”
“鸩夜清风，顾名思义，很容易理解。”沈墨白打开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鸩夜清风的炼制过程中不能见一丝阳光，否则便会前功尽弃，而练就之后，此毒不仅会在空气中挥发使人深中奇毒却毫无察觉，若是服下此毒，那人一旦遇到阳光，便会立即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其死状……啧啧……”
果然，楼忆月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片清灰，她浑身颤抖却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墨白。
“那，那王爷他……”
沈墨白邪魅一笑，他怎么就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呢？一会儿要毒害他，一会儿又担心他的安危……真是不解啊……
“你放心，有本神医在……”沈墨白挑眉：“我并没有让他知道此事，所以你要怎么感谢我？”
“你不怕中毒吗？”
“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本神医来的时候，便已经暗自将解药洒在了空气中了，不然我怎么会傻到和你坐在这里聊上这么半天，我可还不想这么早死，要知道，鸩夜清风是最为阴毒的毒药，中了那玩意儿，是活不到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的，我可不想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啊……”
“活不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楼忆月喃喃地重复着沈墨白的话，这么说，即便是自己没有选择喝下那杯酒，轩辕哲，也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毒药，是不是为了一起除掉她……
可笑的是，她又一次的信了他的话。
忆月，再帮我做一件事吧……只要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你就自由了……
“哎……”沈墨白看着眼前之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干脆拿起筷子，席卷起满桌的酒菜来：“正好，本神医还没有吃……恩……虽然凉了些，但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
深夜，慕渊看着身侧的沉睡中的云韶，心中苦叹，韶儿总是这般缠着自己，不知何时能够长大。
长大，其实韶儿已经快十四岁了，马上便要到了适婚的年纪，到时候……自己是否要遵照先帝的遗照，娶韶儿为妻呢？
慕渊想想便觉得有些好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娶一个像韶儿这般，活泼，可爱，却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慕渊看向透着淡淡月光的门窗，目光却突然一凝，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轻轻移下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慕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怕吵醒了房中沉睡的人。
“王爷，楼姑娘毒发了！神医已经去了芙蓉楼，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墨白怎么说？”
一侍卫禀报道：“回王爷，神医说情况非常不好，不知为何，楼姑娘体内的毒突然压制不住了，恐怕……”
“我知道了。”
慕渊急匆匆的赶往芙蓉楼，而房内，原本沉睡的云韶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眼中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迷茫，反而是一眼的冰冷。
她此刻的心中是愤恨的，是心如刀绞的疼痛，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慕渊哥哥被人抢走了……
她紧紧的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没有慕渊哥哥的时候，她绝不会落泪！
云韶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是一片狠色。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转眼，已经整整两日。
那些丫鬟或许知道此刻的云韶心情不好，都识趣的没有进来打扰，只有雪儿偶尔进来哄一哄云韶吃饭，却也拿她没有办法，雪儿不禁想桃九赶紧回来，恐怕只有桃九姐姐拿这位小公主有办法了……
云韶自从慕渊离去开始，便没有走出过房门，她以为慕渊哥哥像以往一样，只是离开半天的时间，然后就会回来哄自己吃饭，喝药，哄自己一起睡觉……
她望着窗外的黑暗一片，又看了看桌前的那一根刺眼的红烛，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蜡烛走到了房中堆着窗帘的角落……
与此同时，沈墨白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地为楼忆月下针，面色虑重，慕渊负手而立于窗前，眼中满是担忧。
“为何会突然毒发？”
“我怎么知道？本神医早就说过，此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却不能心情过于浮动，否则很容易再次发作的，一旦发作……”
“你现在才来和本王说这些！你不是神医吗？”慕渊语气中非常焦躁，光是给沈墨白一个背影，就让他感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气，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也不能怪我……”沈墨白话说到一半便禁了声，这事儿也是怪他，那日他明明发现了楼忆月的情绪不稳，却没成想她的毒会发作……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慕渊心中微微一沉，只听门外的侍卫斥责道：“王爷在里面，何事如此喧闹！？”
来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失火了，主院那里突然就失火了！”
侍卫大惊，连忙问道：“什么！？主院！是哪个方向，哪间房！？”
沈墨白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慕渊却一撩衣摆，急步往云韶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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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忆月笑笑：“是啊，王爷难得来看我，今日一定要陪我喝上两杯才行。”
慕渊看向楼忆月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你的身体可以饮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看你说的，没有事情难道就不能与你一起用上一顿晚饭了吗？今日……是我的生辰……也许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生辰，所以今日，我只想和王爷一起度过……”
楼忆月说这话时，有些伤感，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因为她只是一个孤儿，不过今日却是那人将自己买来的日子，曾经，她以为这一日便是她的新生。
慕渊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他只能用他坚定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忆月，你不必太过担心，有神医沈墨白在，并且我已经派人去寻那可以解世间百毒的玉蟾蜍，你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我事先并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便来吃这桌酒菜，竟是有些吃着不安啊……”
“是吗？”楼忆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知道慕渊是在为了缓解气氛，故意这么说的，她眼眶一热，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耐心的照顾过自己，第一个是慕渊，第二个便是沈墨白。
从她为他挡了那一箭之后，他眼中的焦急，在乎与担忧，还有他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她寻找解毒的方法，而她……她真的要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会对自己好的男人吗？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出口。
慕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你是为了我才……”
“够了！王爷……你知道的，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说过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会要我吗？我知道，我的命从小就很低贱，没有人会在乎我的生死，也不会有人会愿意爱我……”
慕渊道：“怎么会，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你独立、坚强、带着一种其他女子没有的大气与豪爽，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没有人去爱呢？”
他好像很少会说这么多话，可是今日的这番话却让楼忆月一怔，看着慕渊突然严肃又认真的俊美脸庞，一阵茫然。
“王爷，其实你就是一个面冷但是心善的人，否则你也不用这样对我……”楼忆月起身，为面前的两个空杯缓缓地斟上酒水，灿烂一笑道：“若是能够早些遇到你多好。”
慕渊看着楼忆月端着酒壶微微颤抖的手，还有她苍白的脸色，突然道：“不如，你就以水代酒吧。”
说着，他亲自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王爷，这……哪有用水……”
“我说有便有。”
“……”楼忆月轻笑，她怎么会觉得慕渊刚刚那副霸道的模样有些可爱呢……
举起酒杯，慕渊眼眸深邃似是在笑：“生辰快乐，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忆月。”
慕渊想，他是真的希望眼前的女子可以不再受到任何的磨难，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叮！”那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楼忆月怔怔的望着自己碗中微微晃动的水，那一刻，她心中突然一慌。
眼见他将酒水送入口中，打算一饮而尽，楼忆月一急，想也没想便伸手去夺慕渊的酒杯，谁料却是将他手中的酒杯失手扫落，酒水立即撒在了他的胸前。
楼忆月顿时大惊，慌慌张张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看到里面有只飞虫……”
她的声音中竟然染上了一丝哽咽，慕渊怔然不解地看着她：“是否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沈墨白来看看！”
“我……”楼忆月抬头脸色苍白，颤抖着泛着水光的眼眸：“没事的，我只是胸口有些疼……”
“许是不该吹了风，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可是……这些菜还都没有吃……”
“无妨，明日我定当赔你一桌酒菜，哦对了，还要备好生辰礼物……”慕渊说着，脸色一红，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送过女人礼物，真是不知道送些什么才好，不过方才竟然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准备了……
楼忆月笑着点头：“好，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呢，这可是你答应的！可不许忘了！”
……
慕渊走后，楼忆月一人来到院中，坐在石凳上感受着习习吹来的凉风，许久，她终于忍不住让泪水肆意的流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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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
轩辕哲冰冷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于她而言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不要再说了！她痛苦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却还是躲不掉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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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渊离去的时候，因为不放心楼忆月的身体，便将沈墨白叫了过来，可是沈墨白却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空气中扬洒着酒水的味道，沈墨白几乎一眼就望到了地上的那一滩酒水。
眸光突然一凝，他震惊的看着楼忆月，此时的楼忆月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脸惊恐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是慕渊叫我来的。”
楼忆月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的看着沈墨白：“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所以……”
“生辰快乐。”
“什么？”楼忆月一怔。
“慕渊说今日是你的生辰，难道，不是吗？”
“是，是……”
沈墨白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淳淳流水，柔和中却又带着不曾察觉的凌冽，他定定的看着她，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忆月被他看得有些慌乱，再也镇定不下去：“你发现了是不是！？”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酒中放了鸩夜清风，你可知道此毒的独特之处？”
“呵呵呵，不愧是药王谷的神医，这毒无色无味，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毒，不管是单独用或是加入食物中，都是无色无味的，可是鲜少人知道，一旦这毒加入酒中，便会让这酒变的更加香醇，你这酒是上等的女儿红，但照理说女儿红的酒香不该是这般浓郁，所以……”
楼忆月苦笑：“看来你不仅对毒精通，对酒也是很了解……”
沈墨白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给你毒药的人，应该是你上次和我提起的那人吧？看来他对用毒之法的确是研究颇深啊！只是他一定没有告诉你这毒……在空气散发之中也可让人中毒吧？”
“什么？空气！？”
“鸩夜清风，顾名思义，很容易理解。”沈墨白打开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鸩夜清风的炼制过程中不能见一丝阳光，否则便会前功尽弃，而练就之后，此毒不仅会在空气中挥发使人深中奇毒却毫无察觉，若是服下此毒，那人一旦遇到阳光，便会立即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其死状……啧啧……”
果然，楼忆月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片清灰，她浑身颤抖却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墨白。
“那，那王爷他……”
沈墨白邪魅一笑，他怎么就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呢？一会儿要毒害他，一会儿又担心他的安危……真是不解啊……
“你放心，有本神医在……”沈墨白挑眉：“我并没有让他知道此事，所以你要怎么感谢我？”
“你不怕中毒吗？”
“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本神医来的时候，便已经暗自将解药洒在了空气中了，不然我怎么会傻到和你坐在这里聊上这么半天，我可还不想这么早死，要知道，鸩夜清风是最为阴毒的毒药，中了那玩意儿，是活不到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的，我可不想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啊……”
“活不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楼忆月喃喃地重复着沈墨白的话，这么说，即便是自己没有选择喝下那杯酒，轩辕哲，也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毒药，是不是为了一起除掉她……
可笑的是，她又一次的信了他的话。
忆月，再帮我做一件事吧……只要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你就自由了……
“哎……”沈墨白看着眼前之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干脆拿起筷子，席卷起满桌的酒菜来：“正好，本神医还没有吃……恩……虽然凉了些，但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
深夜，慕渊看着身侧的沉睡中的云韶，心中苦叹，韶儿总是这般缠着自己，不知何时能够长大。
长大，其实韶儿已经快十四岁了，马上便要到了适婚的年纪，到时候……自己是否要遵照先帝的遗照，娶韶儿为妻呢？
慕渊想想便觉得有些好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娶一个像韶儿这般，活泼，可爱，却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慕渊看向透着淡淡月光的门窗，目光却突然一凝，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轻轻移下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慕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怕吵醒了房中沉睡的人。
“王爷，楼姑娘毒发了！神医已经去了芙蓉楼，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墨白怎么说？”
一侍卫禀报道：“回王爷，神医说情况非常不好，不知为何，楼姑娘体内的毒突然压制不住了，恐怕……”
“我知道了。”
慕渊急匆匆的赶往芙蓉楼，而房内，原本沉睡的云韶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眼中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迷茫，反而是一眼的冰冷。
她此刻的心中是愤恨的，是心如刀绞的疼痛，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慕渊哥哥被人抢走了……
她紧紧的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没有慕渊哥哥的时候，她绝不会落泪！
云韶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是一片狠色。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转眼，已经整整两日。
那些丫鬟或许知道此刻的云韶心情不好，都识趣的没有进来打扰，只有雪儿偶尔进来哄一哄云韶吃饭，却也拿她没有办法，雪儿不禁想桃九赶紧回来，恐怕只有桃九姐姐拿这位小公主有办法了……
云韶自从慕渊离去开始，便没有走出过房门，她以为慕渊哥哥像以往一样，只是离开半天的时间，然后就会回来哄自己吃饭，喝药，哄自己一起睡觉……
她望着窗外的黑暗一片，又看了看桌前的那一根刺眼的红烛，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蜡烛走到了房中堆着窗帘的角落……
与此同时，沈墨白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地为楼忆月下针，面色虑重，慕渊负手而立于窗前，眼中满是担忧。
“为何会突然毒发？”
“我怎么知道？本神医早就说过，此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却不能心情过于浮动，否则很容易再次发作的，一旦发作……”
“你现在才来和本王说这些！你不是神医吗？”慕渊语气中非常焦躁，光是给沈墨白一个背影，就让他感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气，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也不能怪我……”沈墨白话说到一半便禁了声，这事儿也是怪他，那日他明明发现了楼忆月的情绪不稳，却没成想她的毒会发作……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慕渊心中微微一沉，只听门外的侍卫斥责道：“王爷在里面，何事如此喧闹！？”
来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失火了，主院那里突然就失火了！”
侍卫大惊，连忙问道：“什么！？主院！是哪个方向，哪间房！？”
沈墨白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慕渊却一撩衣摆，急步往云韶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