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好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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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没有无用的齿轮，也只有齿轮本身能决定自己的用途。”
“他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作了极大的牺牲，那是你我这种普通人连想都想不到的壮烈牺牲。打从命案一发生，他就已作好最坏的打算，决定到时替你们顶罪，因为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以此为前提设计出来的。”
我揉揉眉头，其次按动太阳穴，心底默读完这一段，不由松了口气，合上手中那本东野圭吾撰写的《嫌疑人X的献身》，把它轻轻推回书架的其中一角。
即使这本书读了不下数十遍，可每次重新捧在手中静静翻动粗糙的页面时，都有一种全新的感觉，不由想起小说中石神哲哉所说的‘寻宝’。
今晨户外的光线依然刺眼，我把木质书架的书随意整理一遍，瞥一眼座钟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后两点，按理说平常这个时候该泡一杯红茶，再悠闲的躺在沙发上看书。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压得胸口喘不过气，又兴许是因为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吴晨在医院时所说的话，导致此刻没有太多精神去看书。
走到客厅，注视着那台伴随我五年之久的留声机，指尖从边缘摸过，没有沾染到一丁点灰尘，但我还是看得出，它越来越旧。
迟早有一天，所以部件都会损坏，然后像垃圾场里那些冰凉凉的废器一样，被遗忘。
我站在留声机面前发呆足足一分多钟，其间想过许多无相干的事情，最后都化成了气体，由鼻间轻轻喷出来。
拉开留声机下方的木柜，我取出木盒，从中拿一张唱片小心翼翼放在留声机的转台上。
歌曲是最喜欢的钢琴家马克西姆作品《克罗地亚狂想曲》，希望借助激昂高亢的旋律来调整我的心态。
作为一个在音乐方面完全不了解的我，最多只能听听音乐，来解除我想当音乐家的梦想。
周末的小区比往日要安静许多，在这种平静的气氛之下，我的心情也渐渐朝一个沉静的方向前行，直至次日。
……
……
星期一，是一个令绝大多数人都不大愿意看到，或者提起的数字。
面对枯燥的学业中，工场的事情自然而然如同潮水般褪去，留下的只有不断琢磨到令人心烦意乱的数学题。
我就读于S市的一座普通高中，正如我名字一样，高中十分平凡。虽然口头上说学校即使采取了极其严格的教育方案和制度，但在校学生抽烟的仍然抽烟，喝酒的照旧喝酒，偶尔也会发生争执避免不了靠拳头来解决问题。
我肩膀挎着一个墨黑色的单肩书包，毫无美观可言，看上去有点鼓，其实里面根本没放任何一本书，书籍被我遗弃在课桌的抽屉里。
兴许是我来的比较晚，推开教室后门时，发觉班里到校的学生已经差不多齐了。
两日不曾来过，教室并没有多大变化，黑板还如同周五一样，留着粉笔写过的楷书字迹，三十多张桌椅摆放的歪歪扭扭，意味着班里有三十多名学生。
至于我的同桌，一个家庭富裕相貌却不太受人瞩目的胖子，姓王，名富裕，估计他父亲给他取名时希望他这辈子能一直富裕下去吧，可惜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到大脑子里从未想过如何赚大钱，只一心想要谈一场恋爱。
值得一提是，这个愿望王富裕到如今也没实现，不知是他要求太高还是没人看上他，对我而言，我更比较偏向前者。
王富裕一如既往的把脚翘在木桌上，前面两名女生脸上早已充满厌恶，不过却没有斥责他，因为她们知道，即使说再多，王富裕也从来不听劝。
这一点是经过之前多次教训中吸取出来的经验。
看到我从教室后面进来，王富裕才放下双腿，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道：“平凡，可以哦。”
我放下单肩书包，表情没任何变化道：“怎么？”
王富裕脸上流露出招人嫌弃的笑容，厚厚的嘴唇下一口被烟草熏黄参差不齐的牙齿：“今早六班的班花来问你，我跟她说你不在。”
我拉开木椅，拍拍他身上的赘肉，示意让他坐进去点，道：“六班班花？不认识。”
“扯淡。”王富裕肥嫩的手落在我肩膀道：“整个班级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食指摸了摸鼻梁骨，不耐烦道：“你直接报名字吧。”
王富裕回应：“她叫程颖。”
程颖？
她怎么来找我了，莫非吴晨又出什么状况？
如今一提到这两个字，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工场事情是否又出现了什么状况？
最终我只好尽快平复心底的困惑，微微蹙眉道：“她现在人呢？”
“走了呗，估计回班了。”王富裕把头挪了挪，视线飘于教室门外。
我下意识抬起手腕瞧了手表一眼，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于是起身朝门口去。
王富裕摸着脸颊问：“你去哪？”
“找她。”
……
……
学校的走廊向来是人群最多的一个地点，不论是学生还是教师。
作为一个性格偏内向的人，我的确不太喜欢那种被人注视的目光。
其实我知道，那些学生更多的目光是降落在程颖身上。
“放心，不是吴晨出什么事啦。”程颖指尖挑起耳朵旁几缕丝发，绕到耳背，附和着道：“你不记得吗？我不是跟你说过有空请你吃顿饭么？”
貌似是有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时候谈及过的，已经没印象了。
我心底慢慢琢磨，点头保持沉默。
程颖仅仅一瞬间，就从我脸上捕捉到一种不自然的表情，颔首一笑试图化解尴尬气氛道：“所以我找你，是打算问你周五有没有空。”
“周五？”我若有所思，片刻沉吟说：“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行。”程颖拍拍胸脯，松懈一口气：“到时候放学我和吴晨在校门口等你，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不知为何，一听到程颖口中所说的‘好地方’，我第一念头想到的是那间废弃的工场，其实我打从心底很想发问是不是类似工场那种阴嗖嗖的地方，但最终打住了困惑。
我装作漠不关心的打量周遭的人群，实际上是想不出要怎么回应，等了半天硬生生吐出一个字：“哦……”
“行啦，你先回去上课吧，到时候周五我再跟你讲。”
我重复做着点头的举动，僵硬的朝教室走去。
正如同第一节的数学课一样，接下来四日，我的生活都渐渐恢复以往的模样，包括作息时间，像湖面那谭清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也是我最盼望得到的平淡生活。
而张警官，从那次在医院告别后便再没找过我，所以工场那件事情无声无息的从我脑海中离开。至于吴晨，果然和他之前在医院时跟我所说，请了三日的假期，周四才正常返校，顶多坚持了一天的课程罢了。
时钟的挪动犹如蜗牛攀爬，看似渡过的缓慢，实际上已经离起点的路线越来越远。
关于工场案件调查的进展到什么地步，我一窍不知，直到星期五，悄然无息冒出了一个细微的转折点。
……
“这个世上没有无用的齿轮，也只有齿轮本身能决定自己的用途。”
“他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作了极大的牺牲，那是你我这种普通人连想都想不到的壮烈牺牲。打从命案一发生，他就已作好最坏的打算，决定到时替你们顶罪，因为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以此为前提设计出来的。”
我揉揉眉头，其次按动太阳穴，心底默读完这一段，不由松了口气，合上手中那本东野圭吾撰写的《嫌疑人X的献身》，把它轻轻推回书架的其中一角。
即使这本书读了不下数十遍，可每次重新捧在手中静静翻动粗糙的页面时，都有一种全新的感觉，不由想起小说中石神哲哉所说的‘寻宝’。
今晨户外的光线依然刺眼，我把木质书架的书随意整理一遍，瞥一眼座钟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后两点，按理说平常这个时候该泡一杯红茶，再悠闲的躺在沙发上看书。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压得胸口喘不过气，又兴许是因为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吴晨在医院时所说的话，导致此刻没有太多精神去看书。
走到客厅，注视着那台伴随我五年之久的留声机，指尖从边缘摸过，没有沾染到一丁点灰尘，但我还是看得出，它越来越旧。
迟早有一天，所以部件都会损坏，然后像垃圾场里那些冰凉凉的废器一样，被遗忘。
我站在留声机面前发呆足足一分多钟，其间想过许多无相干的事情，最后都化成了气体，由鼻间轻轻喷出来。
拉开留声机下方的木柜，我取出木盒，从中拿一张唱片小心翼翼放在留声机的转台上。
歌曲是最喜欢的钢琴家马克西姆作品《克罗地亚狂想曲》，希望借助激昂高亢的旋律来调整我的心态。
作为一个在音乐方面完全不了解的我，最多只能听听音乐，来解除我想当音乐家的梦想。
周末的小区比往日要安静许多，在这种平静的气氛之下，我的心情也渐渐朝一个沉静的方向前行，直至次日。
……
……
星期一，是一个令绝大多数人都不大愿意看到，或者提起的数字。
面对枯燥的学业中，工场的事情自然而然如同潮水般褪去，留下的只有不断琢磨到令人心烦意乱的数学题。
我就读于S市的一座普通高中，正如我名字一样，高中十分平凡。虽然口头上说学校即使采取了极其严格的教育方案和制度，但在校学生抽烟的仍然抽烟，喝酒的照旧喝酒，偶尔也会发生争执避免不了靠拳头来解决问题。
我肩膀挎着一个墨黑色的单肩书包，毫无美观可言，看上去有点鼓，其实里面根本没放任何一本书，书籍被我遗弃在课桌的抽屉里。
兴许是我来的比较晚，推开教室后门时，发觉班里到校的学生已经差不多齐了。
两日不曾来过，教室并没有多大变化，黑板还如同周五一样，留着粉笔写过的楷书字迹，三十多张桌椅摆放的歪歪扭扭，意味着班里有三十多名学生。
至于我的同桌，一个家庭富裕相貌却不太受人瞩目的胖子，姓王，名富裕，估计他父亲给他取名时希望他这辈子能一直富裕下去吧，可惜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到大脑子里从未想过如何赚大钱，只一心想要谈一场恋爱。
值得一提是，这个愿望王富裕到如今也没实现，不知是他要求太高还是没人看上他，对我而言，我更比较偏向前者。
王富裕一如既往的把脚翘在木桌上，前面两名女生脸上早已充满厌恶，不过却没有斥责他，因为她们知道，即使说再多，王富裕也从来不听劝。
这一点是经过之前多次教训中吸取出来的经验。
看到我从教室后面进来，王富裕才放下双腿，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道：“平凡，可以哦。”
我放下单肩书包，表情没任何变化道：“怎么？”
王富裕脸上流露出招人嫌弃的笑容，厚厚的嘴唇下一口被烟草熏黄参差不齐的牙齿：“今早六班的班花来问你，我跟她说你不在。”
我拉开木椅，拍拍他身上的赘肉，示意让他坐进去点，道：“六班班花？不认识。”
“扯淡。”王富裕肥嫩的手落在我肩膀道：“整个班级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食指摸了摸鼻梁骨，不耐烦道：“你直接报名字吧。”
王富裕回应：“她叫程颖。”
程颖？
她怎么来找我了，莫非吴晨又出什么状况？
如今一提到这两个字，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工场事情是否又出现了什么状况？
最终我只好尽快平复心底的困惑，微微蹙眉道：“她现在人呢？”
“走了呗，估计回班了。”王富裕把头挪了挪，视线飘于教室门外。
我下意识抬起手腕瞧了手表一眼，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于是起身朝门口去。
王富裕摸着脸颊问：“你去哪？”
“找她。”
……
……
学校的走廊向来是人群最多的一个地点，不论是学生还是教师。
作为一个性格偏内向的人，我的确不太喜欢那种被人注视的目光。
其实我知道，那些学生更多的目光是降落在程颖身上。
“放心，不是吴晨出什么事啦。”程颖指尖挑起耳朵旁几缕丝发，绕到耳背，附和着道：“你不记得吗？我不是跟你说过有空请你吃顿饭么？”
貌似是有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时候谈及过的，已经没印象了。
我心底慢慢琢磨，点头保持沉默。
程颖仅仅一瞬间，就从我脸上捕捉到一种不自然的表情，颔首一笑试图化解尴尬气氛道：“所以我找你，是打算问你周五有没有空。”
“周五？”我若有所思，片刻沉吟说：“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行。”程颖拍拍胸脯，松懈一口气：“到时候放学我和吴晨在校门口等你，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不知为何，一听到程颖口中所说的‘好地方’，我第一念头想到的是那间废弃的工场，其实我打从心底很想发问是不是类似工场那种阴嗖嗖的地方，但最终打住了困惑。
我装作漠不关心的打量周遭的人群，实际上是想不出要怎么回应，等了半天硬生生吐出一个字：“哦……”
“行啦，你先回去上课吧，到时候周五我再跟你讲。”
我重复做着点头的举动，僵硬的朝教室走去。
正如同第一节的数学课一样，接下来四日，我的生活都渐渐恢复以往的模样，包括作息时间，像湖面那谭清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也是我最盼望得到的平淡生活。
而张警官，从那次在医院告别后便再没找过我，所以工场那件事情无声无息的从我脑海中离开。至于吴晨，果然和他之前在医院时跟我所说，请了三日的假期，周四才正常返校，顶多坚持了一天的课程罢了。
时钟的挪动犹如蜗牛攀爬，看似渡过的缓慢，实际上已经离起点的路线越来越远。
关于工场案件调查的进展到什么地步，我一窍不知，直到星期五，悄然无息冒出了一个细微的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