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天鹤谱 > 第五回秘传绝学

第五回秘传绝学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天鹤谱最新章节!

    言凤卿向方天成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少林武当都是正大门派,这些人又为何不肯出来制服那魔刀田远,而让他纵横江湖,为害人间呢?”

    方天成沉吟了一阵,道:“少林入凡大师和武当白拂道长都败在天魔女的手中,两人受挫之后,就很少再在江湖出现”

    言凤卿叹息一声,道:

    “可惜言某人武功有限,如若我有剑神之能,必将尽歼群魔,为武林清除妖气。”

    方天成接道:“也许魔刀田远的为恶不著,他一直隐在幕后,指挥爪牙活动,所以,世人都已把他忘怀了。”

    言凤卿道:“但贵兄弟又为何和魔刀田远结下梁子呢?”

    方天成道:“那是我们伤了他的爪牙,田远才出面,和我们订下约期。”

    言凤卿道:“贵兄弟既知非那魇刀田远之敌,不知何以不肯约人助拳呢?”

    方天成道:“约谁呢。”语声微以一顿,接道:“本来我们赶来嘉定,乃是和一位少林高僧有约”

    言凤卿道:“入凡大师。”

    方天成道:“不是,不过也是大有名高望的高僧,那位大师和郑大哥是世外之交,答允了届时助我们一臂之力,约我们在嘉定会面,他回少林寺去,再约两位师兄相助,准备一举歼灭魔刀田远!”

    言凤卿道:“那位大师呢?”

    方天成道:“他是有道高僧,失约不来,也许是别有原因。”

    言凤卿道:“唉!几位果然都有着义侠胸怀,明知此去,难是人敌,但仍然要慷慨赴义。”

    方天成淡淡一笑,道:“言兄不知魔刀田远的为人,我们如若不按时赴约,他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这几月中,我们已隐隐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在下已经说的太多,大概情形就是如此。”

    言凤卿沉吟了一阵,道:“小弟和郑兄定交时,方兄适不在场,但兄弟对方兄的为人,极是敬服,今与方二侠一席谈话,更觉中州三侠名不虚传”

    方天成道:“言兄过奖了。”

    言凤卿道:“兄弟有一不情之求,不知方二侠是否应允?”

    方天成道:“言兄有何吩咐,只管请说,言兄抱满怀希望而来,我等不能相助,使言兄大感失望,心中已极为不安了”

    语声一顿,接道:“但我等必将在这两三日之内,竭尽所知的助言兄探索你们言家门失去的武功,希望能弄出一点线索。”

    言凤卿摇头接道:“言家门的武功,已流失五十年,急也不在这一时,倒是贵兄弟的事,最为紧急,兄弟自知武功不足相助三位”

    方天成接道:“田远手中一把刀,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故有魔刀之誉,江湖上也他敌手之人屈指可数,我们也未存邀人助拳之心。”

    言凤卿道:“所以,兄弟请求方二侠答允兄弟,使我能一同前往,从旁观战。”

    方天成微微一怔,道:“这个不妥吧!”

    言凤卿道:“兄弟心意已决,就是方二侠不答应,在下也要跟去。”

    方天成皱皱盾头,道:“言兄为何一定要跟着我等淌这次浑水呢?”

    言凤卿哈哈一笑,道:“方二侠可以不允兄弟所请,但你总无法挡住兄弟追踪跟往吧!”突闻一轻碎的步履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言凤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衣的美丽妇人,带着两个童子行了过来。

    那妇人一转目,瞧到了方天成,直向室中行来。

    行到门口处,大约是瞧见了言凤卿,立时停下了,道:“贱妾不知夫君会客”

    方天成起身接道:“言兄不是外人,夫人请进来吧!”

    绿衣妇人略一犹豫,缓步行了进来。

    方天成指着言凤卿道:“这位是辰州言家的掌门人。”

    绿衣妇人一欠身道:“见过言掌门。”

    方天成望着绿衣妇人,道:“这是贱内。”

    言凤卿一抱拳,道:“见过嫂夫人。”

    石俊站起身子,道:“二嫂请坐。”

    绿衣妇人微微一笑,欠身坐了下去。

    言风卿目光一转,只见两个随身童子,都穿着一身青衫,左面一人看上去较为文静一些,一脸书生气,右面一个似较活泼,常常转目四顾。

    只听方夫人缓缓说道:“贱妾听说大哥受伤很重,特地带着瑜儿珞儿,看看大伯。”

    方天成道:“大哥刚刚睡着,不要去惊动他了”目光一掠两个青衣童子,道:

    “你们见过言叔父。”

    方瑜、方珞齐齐一个长揖,道:“拜见言叔父。”

    言凤卿欠身还了一礼,笑道:“好聪明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方瑜、方珞齐声应道:“十五岁。”

    言凤卿心中暗道:这两人虽都清秀可爱,但左面一个,骨格气度,清厅出尘,不似一母双生,怎的两人都十五岁呢?

    心中念转,口里却含含糊糊的应道:“两位公子人品不俗,日后必有大成。”

    方天成双目凝注在那绿衣妇人脸上,瞧了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言兄如是想助我们,兄弟倒有一事相托。”

    言凤卿道:“方兄有事,只管吩咐,兄弟力能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方天成望了望爱妻和方瑜、方珞一眼,缓缓说道:“贤妻带瑜儿、珞儿好好休息两天,咱们还得住两天才成。”

    绿衣妇人十分柔顺的站了起来,道:“你们谈谈吧!我先告退。”微微欠身对言凤卿一礼,牵着两个童子,转身而去。

    方天成目注两人去远之后,才缓缓说道:“兄弟这些话,有些言深交浅了。”

    言凤卿奇道:“方二侠但请吩咐,只要小弟力能所及,决不推辞。”

    方天成道:“我们和魔刀田远之约,凶多吉少,已无疑问,言兄一腔热情,兄弟就有话直说了,我们此番前去赴约,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三人之中,有一个或两个能保下性命,兄弟为此,特地在深山之中,练成了十粒保命金丹,不管伤势如何惨重,只要能够当场不死,我们就有了保命的机会。”

    言凤卿奇道:“方兄之言,用意何在,兄弟有些听不明白。”

    方天成道:“事情很简单,言兄来的凑巧,兄弟恩把拙荆和两位孤儿,奉托言兄。”

    言凤卿一皱盾头,道:“在下越听越糊涂了。”

    石俊接道:“二哥说慢一些,言兄不知内情,你这等说法,自然是听不明白了。”

    方天成点点头,道:“不错,我说的太简略了”语声一顿,接道:“那魔刀田远,有一个怪癖,只要中人一刀,不管你生死,就不再伤人第二刀了,所以,我们准备受他一刀”

    石俊接道:“不过,那田远一刀之下,很少幸存之人。”

    言凤卿道:“原来如此”长长叹一口气道:“三位能早练金丹,以保性命,难道就不能设法邀请个对付田远的高手吗?”

    方天成道:“那位少林高僧失约未来,一时间我们又往何处邀人呢?武功不及田远的纵有相助我们之心,我们也不会接受,武功高过田远之人,屈指可数,大都未曾晤面,言兄自己人,兄弟也不掩饰了。”

    言凤卿道:“方兄之意,可是要兄弟照顾夫人和两位公子吗?”

    方天成道:“本来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安排拙荆,想不到为五鬼的事,在嘉定住了这多时间,言兄如若随同我等前往助拳,那不过是多送给田远一条命,实是与事无补,言兄为追寻言家门失去武功的事,奔走天涯,托付妻儿之事,在下也不便出口,只望言兄抽出几日时间把拙荆犬子送往一个去处。”

    言凤卿道:“送往何地?”

    方天成道:“在下修好了一封书信,上面写有去处,我们不日动身,而且也不用对她们说明,不知言兄可否应允?”

    言凤卿听他了半天,仍未说出去处,知他作事缜密,不到要紧之时,不愿说出,也就不再多问,点点头道:“好!兄弟尽我之能,把夫人和两位令郎送到就是,除非兄弟死去之外,决不误方兄之事。”

    方天成抱拳一礼,道:“兄弟这里先行拜谢了。”

    言凤卿还了一礼,道:“区区微劳,何敢当此一礼!”

    石俊起身说道:“在下这里也代二哥二嫂,拜谢一礼。”

    言凤卿叹道:“诸位这般多礼,反叫兄弟不安了。”

    方天成哈哈一笑,道:“言兄一诺千金,咱位不谈此事”语声一顿,道:“来!

    言兄请取出那图画来,咱们仔细研究一下那毒龙潭,也许兄弟能够提供一点线索。”

    且说方夫人带着方瑜、方珞直向后宅,程夫人迎于厅外,道:“郑大侠的伤势如何?”

    方夫人叹道:“大哥睡熟了,小妹未能得见。”

    程夫人道:“听贱妾夫君所言,郑大侠伤势已然大见好转,方夫人不用担心。”

    方夫人回顾了方瑜、方珞两眼,道:“你们自回房中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悄然退出。

    方瑜心中挂念那东耳老人,不知这一番搏斗之中,他是否受到伤害,低声对方珞说道:“兄弟先回房去,我有点事,就回来。”

    方珞自闹出这场纷纷之后,自知这场恶斗全由自身引起,似是成熟了很多,点点头道:“大哥早些回来,我还有事问你。”

    方瑜心中一动,道:“什么事,现在说也是一样。”

    方珞道:“你先去办事吧!等你回来了,咱们再谈。”

    言罢,径自回房而去。

    方瑜问出了东耳老人的停身之处,那是一座很大的栈房,用作堆存货物之处。方瑜轻着脚步,行到东耳老人身前,上下瞧了一阵,看他完好无恙,又悄然转身而去。

    行约两步,突听东耳老人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孩子,有事吗?”

    方瑜霍然转过身子,只见东耳老人脸上带着慈蔼的微笑,望着自己,当下急步行了过去,低声说道:“瑜儿挂念你,特来瞧瞧,见老前辈熟睡无恙,不敢惊扰。”

    东耳老人举手一招,道:“孩子,你过来,我也正要找你。”

    方瑜缓步行了过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老前辈有何咐咐?”

    东耳老人顺手拉过一张木椅,道:“坐下来。”

    方瑜依言坐下,道:“晚辈和大娘一直都躲在地窖之中,不知外面情形,今晨出来,才知晓郑大伯父恶斗受伤,程家庄昨宵剑光刀影,打得十分激烈。”

    东耳老人点点头,道:“如今此事已经过去,五鬼死去三人,咱们大获全胜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孩子,这几日你一直守在你大娘身边,可曾按时用功?”

    方瑜道:“没有,老前辈告诉我,不能让别人知晓此事,晚辈自是不敢泄漏出去。”

    东耳老人点点头,道:“你很聪明”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孩子,有一件事老夫想不明白,希望你据实回答。”

    方瑜道:“什么事?”

    东耳老人道:“老夫问过你几次姓名了?”

    方瑜怔了一怔,沉思了良久,道:“好像是两次。”

    东耳老人道:“不错,但你两次告诉老夫的却是大不相同,第一次你告诉老夫叫方雪宜,是吗?”

    方瑜道:“那是母亲留给我一面玉牌上的名字,但伯父却替我改名方瑜,其实方瑜和方雪宜,都是我一个人。”

    东耳老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已经很大了,你伯父可有和你谈过令尊的事?”

    方瑜道:“没有,倒是大娘偶尔谈到。”

    长长吁口气,道:“玉牌上尚有我父母替我取的名字,我常常取出玉牌把玩,那雪宜二字已然深入我心,但我又觉着伯父、大娘养我长大,他替我改的名字,岂能不用,因此我有时觉看自己该叫方雪宜,有时又觉着该叫方瑜才对。”

    东耳老人闭目沉思了一阵,道:“孩子,不用为这事困扰了,方瑜,方雪宜都无关紧要。”

    方瑜抬起脸来,望着东耳老人,道:“老前辈,这几日中,晚辈深居地窖之中,无书可读,也无法运动,因此想了很多事。”

    东耳老人道:“你想的什么?”

    方瑜道:“想到老前辈。”

    东耳老人笑道:“想到老夫什么?”

    方瑜道:“晚辈觉着老前辈并非是屈居人下的人,不知何以甘愿屈就人仆?”

    东耳老人淡淡一笑,道:“只有这些吗?”

    方瑜道:“还有很多。”

    东耳老人点头,道:“你说吧!把你心中所思所想全都说出来。”

    方瑜道:“晚辈隐隐觉着老前辈是一绝代高人,屈从人仆,是有为而来。”

    东耳老人道:“你可知为了什么?”

    方瑜道:“报答我方伯父赠药相救之恩。”

    东耳老人道:“还有吗?”

    方瑜道:“为了晚辈。”

    东耳老人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孩子,你果然聪明,老夫未看错人。”

    方瑜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先天体质不好,只怕有负老前辈的希望了。”

    东耳老人道:“谁说的?”

    方瑜道:“我伯父说的。”

    东耳老人道:“他传过你武功?”

    方瑜道:“那只是一些用作强身的武功。”

    东耳老人沉吟了一阵,道:“也许他看不出来”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上乘的武功,需要灵质慧心,体能上的缺憾,尚可借重药物弥补,但才华却无法用药增进。”

    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孩子,遗憾的是,老夫遇到你太晚了一些。”

    方瑜道:“可是因为晚辈的年龄太大了,已不适合习练上乘武功?”

    东耳老人道:“你虽然年龄稍长一些,但那并非是无法挽回。”

    方瑜道:“除此之外,晚辈我想不明白了。”

    东耳老人道:“那是因为老夫在世难久了。”

    方瑜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道:“老前辈说什么?”

    东耳老人神情平静地笑道:“老夫在世不久了。”

    方瑜道:“老前辈不是很好吗?”

    东耳老人道:“老夫已经计算过死亡的时间,一切顺利,再借助药物相助,最多我还能活上一年,如是再和人动手,多耗元气,那就很难说,也许半年,也许只有三个月。”

    方瑜道:“这话当真吗?”

    东耳老人道:“我为什么要骗你?老夫已经耗费了五年时光,希望找一个传我衣钵之人,在这五年中,我足迹走遍了大江南北,阅人千万”

    方瑜接道:“五年中,老前辈就没有找到一个人吗?”

    东耳老人道:“良材难求,谈何容易,就在我心灰意懒之际,遇到了你”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咱们时间不多了,又不能立时立刻带你离此。”

    方瑜道:“大娘一向待我甚好,我去禀告大娘一声”

    东耳老人道:“不行,你受那方天成夫妇养育之恩,在他们大难临头之际,你如何能弃他们而去?”

    方瑜道:“我大伯大难临头”

    东耳老人道:“是的,孩子,他们这次赴魔刀田远之约,恐怕是凶多吉少。”

    方瑜道:“那田远武功很高吗?”

    东耳老人道:“魔刀田远武功虽然不错,但如比起那五大魔主,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但中州三侠却远非那魔刀田远之敌。”

    方瑜道:“大伯、大娘都待我恩情如山,还望老前辈看在晚辈面上,救他们一次。”

    东耳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是老夫没有救助他们之心,也不会告诉你了,不过,要你出手救他们了。”

    方瑜道:“你是说晚辈吗?”

    东耳老人道:“不错。”

    方瑜道:“晚辈这点武功,连我那兄弟也打不过,如何能够救伯父、大娘?”

    东耳老人道:“你要练啊!”方瑜道:“我那伯父何时赴约。”

    东耳老人道:“就在最近几日,大约不会超过十日。”

    方瑜道:“十日时光,转眼即届,晚辈就算一刻也不休息,又能练成什么武功呢?”

    东耳老人笑道:“如若你肯全神贯注去学,十日工夫,也就够了。”

    方瑜半信半疑他说道:“晚辈要学什么武功,能在十日之内速成,对付那魔刀田远?”

    东耳老人道:“剑法。”

    方瑜道:“剑乃兵刃之祖,晚辈听伯父说过,三年刀法五年剑,至少要五年才能有成,区区十日,能学出什么呢。”

    东耳老人道:“老夫只传你三招剑,你能够记熟,就足吓退魔刀田远了。”

    方瑜道:“只学三剑吗?”

    东耳老人道:“是的,只学三剑,这三剑乃剑法中精粹之学,不过,你功力不足以驭剑,身手难以和剑法配合。”

    方瑜道:“那是说学会了,也是无用啦!”

    东耳老人道:“这就要看你的胆气了。”

    方瑜道:“晚辈不明白。”

    东耳老人道:“你只有三剑,而且功力不到,虽有奇招,也难伤人,更无法在中州三侠身陷危境之时,跃入场中解救,唯一的办法,就是凭仗着你的胆气,从容行入场中,然后用出剑招,惊退田远。”

    方瑜道:“一定能够吓退他吗?”

    东耳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是吓他不退,你又非他的敌手,只有被人杀死一途了。”

    方瑜道:“老前辈为何不肯出手呢?”

    东耳老人道:“老夫不是说过了嘛,我如多消耗一份真元之气,就接近死亡一步。”

    方瑜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东耳老人道:“你如无此胆气,中州三侠和你那大娘就难免要身遭毒手。”

    方瑜沉吟了一阵,抬起头,一脸坚决之色,道:“好,晚辈几时学那三剑?”

    东耳老人道:“立时就学。”

    方瑜道:“现在吗?”

    东耳老人道:“不错,老夫先替你讲解那剑法的窍要。”

    当下很仔细的述说出三招剑法的妙用,一面用手势补助。

    方瑜的才慧,虽然超异常人,但他武功的基础,距离这等深奥的剑术太远了,虽然用心去听,仍是无法领悟。

    东耳老人不厌其烦地一连讲说数遍,每次都和颜悦色,毫无厌倦之容。

    方瑜长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我很笨,只怕有负老前辈的希望了。”

    老耳老人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算很聪明了,你的才慧已超出我希望之外。”

    方瑜呆了一呆,道:“老前辈不是跟我说笑话吧?”

    东耳老人道:“不是,老夫是诚心诚意地称赞你。”

    方瑜道:“我学了这样久,你说了十数遍,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还能算聪明吗?”

    东耳老人道:“我传授你的剑术,乃是剑法中至高之学,以你此刻的武功基础而论,你是根本不会了然,别说我说十遍,就是说上一千遍、一万遍,你也不会了解,但你却似有些领悟。”

    方瑜道:“我领悟了什么?”

    东耳老人道:“领悟了”语声一顿,接道:“你现在可以回去,停留太久,会引起你大娘的疑心。”

    方瑜道:“晚辈尚未学会,如何能走?”

    东耳老人道:“你回去之后,找时间想想老夫所授你的剑法,明天再来告诉老夫。”

    方瑜点点头,道:“晚辈遵命。”恭恭敬敬对那老人拜了一拜,转身而去。

    东耳老人一直闭目静坐着未动,也未还礼,直待那方瑜悄然离去,才睁开双目,望了方瑜的背影一眼,关上门,静坐调息。

    且说方瑜回到内宅,脑际之中,一直盘旋着那东耳老人的讲解,一个人坐在房中出神。

    不知不觉过去了多少时间,方夫人从容而入。

    方瑜正想得心神贯注,竟然不知那方夫人几时行入了房中。

    方夫人缓缓行到方瑜身前,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方瑜如梦初醒,啊了一声,才瞧清楚来人是谁,急急行了一礼,道:“见过大娘。”

    方夫人道:“你想什么,想的那等入神?”

    方瑜道:“侄儿在想在想”

    方夫人道:“在想你母亲是吗?”

    方瑜微微一笑,垂下头去。

    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跟你大伯说过,我们待你怎么好,都无法消去你思念母亲之心,几次我都想把你送到你母亲那里住些时日,但却一直无法找到你母亲的固定住址,以致迟迟无法把你送去了。”

    方瑜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娘待我赛过我亲生母亲。”

    方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心里有些感觉,那就好了”

    谈话之间,突见人景一闪,方珞行了进来。

    方夫人回顾了方珞一眼,道:“你到哪里去了?”

    方珞道:“孩儿去练了一遍剑法,这次和人冲撞之后,孩儿觉着自己武功太坏了,过去,我一直不肯用心学武,此后要好好地用心练习了。”

    方夫人淡淡一笑,道:“那很好,你们休息一下吧!”转身缓步而一向柔和,终日面带者微笑的方夫人,此刻,却显然有着很沉重的心事,她虽然仍和往常一般的带着微笑,但盾宇间却流现出一缕淡淡的忧苦。

    方瑜心中明白,方夫人已然知晓方天成等这次赶赴的约会,凶多吉少,故而内心中忧虑重重。

    方夫人形诸于色的愁苦,无形中增加方瑜的责任,只觉这番和魔刀田远之会,能否保得方天成的性命,全要看自己能否把三招剑法练的熟悉了。此念既生,求进之心,更是殷切。

    方珞目睹母亲背影消失,低声对方瑜说道:“大哥,你知道吗?那东耳老人是一位武功很强的高哩”

    方瑜道:“你怎么知道?”

    方珞道:“我回想他救我经过,如著不是武功很高强,岂能轻易把我救回来?”

    方瑜心中暗道:连你这条小命,也是他救回来的?口中却微笑说道:“兄弟说的是。”

    方珞道:“他既是武林高人,不知为什么要为人从仆。”

    方瑜道:“这个吗,我也不知道了。”

    方珞道:“我想把此事告诉爹爹,大哥意下如何?”

    方瑜道:“大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岂有不知之理?我想他早已瞧出来了。”

    方珞沉吟了一阵,道:“大哥说的是”语声一顿,接道:“咳!我瞧爹、娘似都有心事瞒着我们。”

    方瑜心中暗道:“那东耳老前辈不让我泄露传我武功之事,此事万万不能说出去,珞弟平日粗心大意,这次吃了一番苦头之后,似是变的细心起来,既对东耳老人动疑,又瞧出大娘若有心事。”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是啊!我也瞧出大娘神情有些不对,但是大人的事,咱们小孩子只怕不能多问。”

    方珞道:“母亲一向仁慈和蔼,在找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她有愁苦之容,但这几天我却感觉到要似有着重重的心事,今日更是明显,定然有着很重大的事了”

    语声一顿,道:“听说郑大伯受伤很重,我心中极是不安,如非我闯出这场大祸,咱们也不会和剑门五鬼结仇了。”

    方瑜道:“闹出这番纷争,表面上虽然是你惹出的祸,实则正邪不两立,伯父还是为了帮助程子望程庄主。”

    方珞道:“唉!不管如何,总是小弟燃起了这场纷争之火。”

    方瑜道:“兄弟不用愁苦,忧心烦恼,于事无补,咱们借这机会,坐息一阵如何?”

    方珞应了一声,兄弟两人各自盘坐运动。

    时光匆匆,三日间弹指而过。在这三日之中,方瑜未浪费过一刻时光,不是打坐调息,就是思索那三招剑法。

    东耳老人也一直耐心的解说那三招剑法窍要。

    第四天日出时分,中州三侠离开了程家堡。

    郑大刚经过数日调息,体能大复。

    程子望为几人备了四匹长程健马,两辆坚牢篷车。

    方珞低声对方瑜说道:“大哥啊!为什么要两辆篷车呢?”

    方瑜点点头,道:“我也觉着有些奇怪”语声一顿,接道:“也许郑大伯身体未复,不便骑马,也坐篷车赶路。”

    方天成指着第一辆篷车,低声对方夫人,道:“你带着瑜儿、珞儿坐第一辆车,车后两只木箱内装有珠宝、黄金。”

    方夫人欲言又止,伸手牵起方瑜,方珞,行向第一辆篷车之上。

    那东耳老人早已坐在车前等候。

    方天成大步行到郑大刚身前,低声说道:“大哥伤体未愈,坐车赴路如何?”

    郑大刚哈哈一笑,纵身跃上马背,道:“我已大部复原了!”

    方天成、石俊,言凤卿眼看郑大刚跃上马背,只好随后上马。

    郑大刚一勒马缰,回头说道:“程兄请回吧!我等就此别过。”

    程子望一抱拳道:“诸位一路顺风,再过嘉定时,希望能给程某一个信,大恩不言谢,程某人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觉着无从说起了。”

    方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程兄,兄弟想奉劝程兄一”

    程子望道:“程某人洗耳恭听。”

    方天成道:“五鬼漏网二鬼,加上那金枪宗士义,实力仍极强大,对此番之辱,定然记于心中,俟机报复,但他们大创之后,元气未复,决不敢于近日之内,再来生事,程兄有足够的时间,结束此间事务,避祸远走。”

    陈子望行笑一下,道:“方二侠的好意,兄弟呈感澈不尽,但程某生于斯,长于斯,埋骨桑梓,死而何憾”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程某当先遣拙荆小女,避祸远走,老朽也将从今日起,加强戒备,以待强敌。”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程兄豪气,兄弟十分敬佩。”

    程子望苦笑一下,道:“五鬼耳目遍天下,兄弟就算想逃,又能逃向何处呢?”

    郑大刚豪放的说道:“五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望程兄能够剪除余孽。”言罢,一抖缰绳,健马突然向前奔去。

    方天成、石俊、言凤卿三骑马鱼贯随行。

    东耳老人长鞭一挥,轮声辘辘,随在四匹健马之后。

    另一辆空着的马车,竟然也扬鞭随行。

    方夫人似是对那辆空着随行把车特别注意,不时拨开后面的垂帘,望着那马车出神,神色间无限凄惶、黯然。

    方珞大为奇怪,低声说道:“妈妈啊!那辆空车,有什么好看的?”

    方夫人凄凉一笑,道:“孩子,你今年十五岁了,是吗?”

    方珞道:“是啊!”方夫人道:“十五岁很大啦,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爹妈都不能跟你一辈子了!”

    方珞有些明白,但却不尽了然,还想再问,却为方瑜拉住,低声说道:“兄弟,大娘心情不好,咱位别再烦她了。”

    但闻车外传来低沉的歌声,道:“为善全仗一片心,吉人自有天相佑”

    方夫人伸牧挑开车帘,只见那唱歌的正是东耳老人。

    东耳老人是已知晓身后的车帘被人掀开,立时住口。

    方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东老丈!”

    东耳老人回过头来,拘谨的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方夫人道:“刚才是你在唱歌吗?”

    东耳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汉想起了两句格言,随口哼了出来。”

    方夫人叹息一声,道:“东老丈,你有儿女吗?”

    东耳老人摇摇头,道:“老汉孑然一身,天涯飘零?”

    方夫人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母子,好吗?”

    东耳老人道:“老汉年纪老迈耳目已渐失灵,只怕难以胜任繁重工作了。”

    方夫人不再多言,缓缓放下垂帘。

    方瑜移动了一下身躯,拨开车帘望去,只见中州三侠和言凤卿并骑而驰,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心中暗道:大约他们在言商对付那魔刀田远之策了。心念及此,想到自身的责任重大,立时闭上双目,推敲那三招剑术。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篷车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垂帘高卷,中州三侠和言凤卿并肩停在车前。

    方瑜目光转动,只见停身之地,是一片四无人迹的郊野,眼前是一处贫道。

    只听方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贤妻”风觉一阵凄楚涌上心头,竟自说不出下面之言。

    方夫人举手理一下鬓前散发,黯然说道:“什么事?夫君只管说吧!要来的总是要来。”

    方天成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和大哥,三弟要赴一个约会!”

    方夫人道:“那约会很危险,不能带我同去,是吗?”

    方天成点点头,道:“因此,我托付了这位言兄,由他带你们到安静的环境之中,暂住几日。”

    方夫人流下泪来,但她仍然柔顺地点点头,道:“你一定要回来。”这淡淡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包含了无限的情意。

    方天成强忍着心中酸楚,淡淡一笑,道:“就算为夫不回家去,我也根信贤妻,能够妥为照顾两个孩子。”

    回答的也很轻淡,但言语之中,却隐隐有托孤之意。

    方夫人道:“夫君之言,贱妾几时不听了?”

    方天成伸出手去,握住了方夫人的柔荑,笑道:“你要善自珍重。”

    方夫人凄苦一笑,道:“夫君保重,我将很耐心地等你回来。”

    方天成回过头去,望着言凤卿一抱拳,道:“万事拜托了。”

    言凤卿道:“小弟尽我心力就是。”

    方天成一勒马缰,当先向前奔去。

    石俊一抱拳,道:“嫂嫂珍重,但愿小弟还能吃到嫂嫂亲手烧制的几味佳肴。”

    方夫人道:“我会烧给你吃的,兄弟,和你二哥一起回来。”

    石俊纵声长啸一声,带转马头而去。

    郑大刚一直冷眼旁观,见石俊纵马而去,才挥挥手,道:“弟妹贤淑美丽,柔中蕴刚,必能善自照顾两个贤侄。”

    方夫人就车上检任一福,道:“大伯放心,天可老,地可荒,我对方郎情义不变、万一有了什么不幸,我也会善为照看珞儿。”

    郑大刚哈哈一笑,道:“我们三兄弟,同赴鬼门关,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方夫人道:“劳大伯转告方郎,要他一切放心,珞儿加冠之年,我自会到阴曹地府找他,要他好好地等我。”

    郑大刚叹息一声,道:“方兄弟有此贤妇,我们作兄弟与有荣蔫,弟妇请受小兄一礼。”抱拳一礼,拨转马头,急奔而去。

    方夫人急急还礼,道:“怎敢当大伯之礼。”

    话落口,郑大刚已然奔出去数丈之外。

    方夫人目睹中州三侠去远,才轻轻叹息一声,拂去脸上泪痕,回头望着凤卿,说道:

    “有劳言大侠了。”

    言凤卿心中暗暗赞道:“此女天生丽质,虽然三十过头,但看上去,但看上去,却若二十许人,她柔弱的令人怜惜,但也坚强的令人敬佩。”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夫人但请放心,中州三侠此番赴约,虽然有些惊险际遇,但吉人天相,在下相信三位必然会无恙归来。”

    方夫人按捺下心头无尽的悲伤,淡淡一笑,道:“言大侠准备带我们母子到何处居住?”

    言凤卿道:“方二侠谆谆告嘱在下,未到之前,不便言明去处,还请夫人原谅。”

    方夫人道:“夫君既有嘱,贱妾自是不便多问了。”

    言凤卿道:“夫人请回车中,咱位立时动身。”

    方夫人应了一声,退回车中,放下垂帘。

    言凤卿目光转注到东耳老人的身上,道:“老丈请随在下马后赶路。”东耳老人应了一声,劝长鞭,轮声辘辘,向前行去。

    方瑜躲在车中,眼看那中州三侠拍马而去,心中大是因惑,暗暗忖道:“他们这一走,我又往何处找寻他们呢?”

    但见东耳老人端坐车前,有如一尊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毫无一点表情。这就更使方瑜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才好。

    他想跳下车,直追中州三侠而去,但他知道,如此一来,必将为大伯挡回,而且也将引起那方夫人的注意,此后再想逃走,只怕再难有机会了。

    因此,他不敢妄动,希望那东耳老人会及时告诉他如何出走。

    但那东耳老人却深似不觉一般,别说帮想办法,就是连回头瞧他一眼,也是没有。

    只听轮声迅急,想是篷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驰。

    方珞似是也从父母一番对话中听出了这一次分离,隐隐有决别之意,内心中也感染了深沉的悲伤,呆呆地望着母亲出神。

    他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方夫人惊觉到,自己深重的伤感,正自感染到两个孩子身上,当下强自忍住心中的凄苦,回目一笑,道:“珞儿,你在想什么?”

    方珞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在想爹爹。”

    方夫人道:“你爹爹一生中没有作过坏事,我想他一定能平安地回来。”

    方珞道:“爹爹这次赴人之约,可是十分凶险吗?”

    方夫人道:“是的,那约他们的人,武功十分高强,但我相信你爹能够应付。”

    方瑜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娘,瑜儿心中想到一件事,想求大娘答应。”

    方夫人眨动了一下眼睛,道:“瑜儿,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在我心目中你和珞儿一般”

    方瑜接道:“这个瑜儿知道。”

    方夫人道:“那很好,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方瑜道:“我想跟大伯一起去”

    方夫人奇道:“你去干什么?”

    方瑜道:“也许瑜儿可助大伯父一臂之力。”

    方夫人摇摇头,苦笑一下,道:“孩子,你在说梦话了!你大伯武功,强你何止十倍,他如非人之敌,你怎会是他敌手?”

    方瑜心中暗道:我如说出东耳老人传我剑法之事,或可邀得大娘之允,但他又告诉我不能随便说出,只怕难获大娘之允了。

    心中一急,脱口说道:“瑜儿之见,认为江湖上有很多事,似是不一定要用武功,瑜儿武功虽然不成,但或可说服对方,消弥一场杀劫。”

    方夫人叹道:“孩子,这些年来,你确然读了很多书,但武林中有很多事,却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不用胡思乱想了。”

    方珞豪壮他说道:“祸由孩儿引起,我要去助爹爹一臂之力。”

    方夫人摇摇头道:“孩子,你如是有志气的男儿,就该从今日起,心不旁骛,苦苦习练武功,日后能够承继你父威名,此时,你年未长成,武未习好,如何去助你父亲?”

    方珞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垂首不再多言。

    方瑜突然想起那第二辆篷车,是否随同而来,伸手掀开垂帘向后望去。但见四郊荒凉,那第二辆篷车并未随同而来。

    方瑜心中一动,暗道:“是了,那辆篷车,原来是作伪装之用”

    忖思之间,突见烟尘滚滚,几匹快马,雷奔电闪一般,急驰而来。

    只听言凤卿沉声说道:“老丈,把篷车转入路旁那片草地上去。”目光一掠方瑜,接道:“世兄请躲入车篷中。”

    方瑜急急缩回身子,放下垂帘。

    东耳老人长鞭一挥,篷车打个急转,折入道旁一片青草地上。

    方夫人望了方瑜一眼,道:“瑜儿,可是有人追咱们来了?”

    方瑜道:“几匹快马奔了过来,是否追咱们的,那就不知道了。”

    方夫人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未得呼叫,你们都不许出去。”

    方瑜,方珞齐齐点头。

    方夫人伸手摸过一柄宝剑,放在身前,闭目养息。

    方珞低声问道:“大哥,来的是什么人?”

    方瑜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

    方珞道:“有几个人?”

    方瑜道:“没有看清楚,但至少在两人以上。”

    谈话之间,马车已停了下来。

    只听蹄声得、直达车前,似是有几匹马,行近了篷车停下。

    方珞忍不下好奇之心,伸手去掀垂帘。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挽住了方珞的手腕。

    方珞转目望去,只见那拦住自己之人,正是母亲,急急缩回手去。

    但闻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这辆篷车,可是坐的方夫人?”

    只听言凤卿的声音应道:“我们不姓方,诸位找错人了。”

    一个冷冰的声音接道:“你朋友贵姓?中州三侠交往的朋友中,咱们大都认识,就算叫不出名字,那面孔也熟得很,但却从未见过阁下!”

    言凤卿道:“那是因为在下并非中州三侠的明友,至于小姓嘛”语声一顿,接道:“似乎没有告诉诸位的必要。”

    但闻一声冷笑,另一个阴森的声音接道:“朋友既非局中人,好像不用淌这次浑水,需知刀枪无眼,阁下”

    言凤卿接道:“住口,三位和我索不相识,在下等急着赶路,无暇和诸位多谈,诸位请让让路了。”

    他也不愿和来人闹翻动手,是以后两句话措词很柔和。

    但闻一阵哈哈大笑,传入耳际,道:“好朋友,你说得很轻松啊”突然跃行马背,背上单刀也同时出手,但手向上垂帘挑去,口中却说道:“这车中既非方夫人,咱们挑开车帘瞧瞧如何?”

    只听当的一声,言凤卿长剑出鞘,挡开了那挑帘单刀。

    方夫人抓起长剑,拉开垂帘,行出篷车。

    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劲装佩刀大汉,端坐马上,另一个手握单刀,站在车边,言凤卿平举长剑,挡在那大汉身前。

    方夫人右手一按机簧,呛的一声,长剑出鞘,缓缓说道:“三位找我吗?”

    她虽已年过三十,但看上去,仍是娇美不可逼视。

    言凤卿目睹方夫人仗剑而出,心中暗道:“看来今日难免一番恶斗了。”

    方瑜目光转动,只见那东耳老人端坐在车前,手中执着长鞭,神情平静,对身侧的争执、吵闹,浑如不觉。

    左首大汉突然一抱拳,道:“阁下是方夫人?”

    方夫人神色严肃,缓缓说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

    那左首大汉,似是三人中的首脑,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奉命迎接方夫人。”

    方夫人道:“奉谁之命?”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奉告。”

    方夫人冷冷说道:“那你去告诉那人,我不去。”

    那大汉脸色突然一变,道:“夫人错了。”

    方夫人怒道:“我哪里错了?”

    那大汉道:“夫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咱们既然奉命而来,非请夫人去一趟不可!”

    方夫人缓缓说道:“如是我一定不去呢?”

    那大汉道:“情非得已,咱们只好动强逼迫夫人而去了。”

    方夫人缓缓说道:“你们看错人了,我可以战死此地,横尸荒郊,但也不会跟你们去。”

    她天性柔和,虽是气怒之言,也说的婉转异常。

    那左首大汉哈哈一笑,道:“咱们奉命要擒活的,如何能让你死去?”

    端坐在车前的东耳老人,突然回头望了三个大汉一眼,但他却忍了下去,未多接言。

    方夫人摇摇头,道:“你们不要妄想我会答应。”

    那左首大汉淡淡一笑,道:“老梁,你出手试试方夫人的剑法如何?”

    那站在地上的大汉应了一声,手中单刀一剁,刺向方夫人。

    忽见人影一闪,一道寒光飞了过来,当的一声,架开了那大汉手中的单刀。

    方夫人回头看去,只见言凤卿手执长剑,挡在自己身前。

    那执刀大汉,被言凤卿一剑,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又惊又怒,冷冷喝道:“看阁下身手,不似仆从”

    言凤卿接道:“咱们似是用不着通名报姓,阁下刀上武功,只管施展就是。”

    那左首大汉仍然端坐在马上,冷冷地望了言凤卿一眼,道:“这位朋友既是一定要淌浑水,想必是有名有姓的高人了,不知大名怎么称呼。”

    言凤卿流目四顾了一眼,不理那大汉的问话,目光转到方夫人的脸上,沉声说道:

    “夫人请先行一步,此地这几个无名小卒,有在下对付。”

    方夫人点点头,道:“那就偏劳了。”回身向车上走去。

    那左首大汉心中大急,厉声喝道:“动手。”当先由马背上飞跃而下,直向方夫人扑了过去。

    言凤卿心中早已留意此人,他既在三人中发号施令,自然是武功较高。擒贼擒王,打蛇打头,如能先收拾了他们的为首之人,余下两人,也就容易对付了。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天鹤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卧龙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卧龙生并收藏天鹤谱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