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一剑寒山河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一剑寒山河最新章节!

    方阑君颤抖着,拆开封套,里面竟是一张朱谕,写着“凭条即抵付白银一千万两整。”

    下面是一方小小的圆章,不禁愕然道:“金伯伯!这太隆重了”

    李韶庭也为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道:“老伯!再晚开镖局尚可瞻身,实在用不着”

    雍正笑道:“反正这是他们方家的,方家不收,也没人敢领,钱不怕多,自己用不了,分给别人用用也是一样”

    李阑娜接过来一看道:“金伯伯,您这是空头人情,凭条即付,向谁要去?”

    雍正笑道:“京师中那儿付得起就向那儿要,反正绝不会打回票!”

    李阑娜自管作主收了起来笑道:“大哥!金伯伯一片盛情,我们就领了吧,你忘记自己落魄长辛店的苦况了,拿这笔银子,咱们可以做做善事,办个慈善院,专门救济贫困无依的孤儿寡妇,无靠的老年人,以及那些衣食不周的读书寒士,不是很有意义吗?”

    李韶庭倒是很有此意,也不加反对了,方竹君见李韶庭似有允意,也不便多说,雍正很和气地跟他们聊了几句,不住地打量着李韶庭。好像很满意,可是方家妹妹一直很局促,他用了几杯酒,推杯叹道:“竹君!你别多心,我来看看你们,完全是为了尽一个长辈的心,以后也许没机会再来看你们了!”

    方竹君只得含糊地应道:“谢谢您。老爷子!”

    雍正沉吟片刻才道:“我走了,虽然我很想跟你们多聚聚,但打扰了你们的花烛良宵,不像是个前辈,你们喝吧,别送了,”

    方竹君与郎秀姑立刻站起,其他各人都站了起来!

    李阑娜道:“新娘子可不能出门,我跟大哥姚大哥送您出去吧!”

    雍正点点头道:“也好!外面客人太乱,我也不想去应酬,麻烦姚义士通知我那两个跟班一声,叫他们在边门等我!”

    姚胖子答应着连忙去了。

    雍正拍拍方竹君的头,无限眷恋地叹了口气,才在李韶庭与李阑娜的伴送下,步入花园,走向边门而走!

    一路上大家都没开口,快到边门时,突然黑暗中窜出十几条黑影,都是手执兵器,黑纱蒙面。

    李韶庭身上没带剑,李阐娜却早有了防备,腰间暗藏了一对短剑,连忙抛了一口给李韶庭道:“大哥!接着!”

    李韶庭绰住了剑,沉声迎上那批人问道:“各位朋友寅夜造访是何居心?!”

    当头一个蒙面人道:“李韶庭。没你的事,咱们找的是这个人!”

    说着用剑一指雍正,李韶庭怒声道:“胡说,此地李某的家!”

    那人沉声道:“李韶庭,我们尊敬你是个英雄豪杰,所以没有来找你的婚礼,拣这个没人的地方来了断私事,这算对得起你了!”

    “胡说,金老伯伯是我的长辈,岂容你们无礼!”

    那人冷笑一声道:“好?你们认了亲了,那就没话说了,上!”

    十几条人影,十几柄兵器一拥而上,李韶庭与李阑娜全仗两口短剑,一前一后,保护着雍正展开了恶战。

    这十几个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李韶庭尽展所学,也只能挡住他们而已,不禁心中大为惊疑问道:“金老伯!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雍正十分镇定,沉声地道;“我也不晓得,他们都蒙着面不敢见入!”

    李阑娜却道;”大哥!不管他们。反正绝不是好人,放开手杀!”对方越逼越紧,李韶庭几乎有招架不住的趋势,忙道:“老伯!您先设法脱身好了,再晚缠住他们!”

    雍正却笑笑道:“没关系,再等一下,我的人也就到了!”

    李阑娜也道:“是啊!姚大哥叫人去了,再撑一下就行了!”

    那批蒙面人听说将有人来支援,也着了慌,有两个家伙冒死进招,冲过李韶庭,直扑雍正而来!

    李韶庭心中大急,顾不得本身危险,就地一滚,短剑直撩一人双足,剑锋过处,那人痛叫倒地!

    雍正却一探手,袖中寒光突出,竟是一枝吹毛可断的利刃,迎着另一个人的单刀削去!

    刃至刀断,余势将那人削去半边,跟着一脚,将尸身踢了开去,李韶庭虽然解决了一个,却也吓出一身冷汗因为没能挡住另一个,看见雍正自己也能化危为安,杀死对方,才吁了一口气道。“老伯!原来您也是会家子!”

    雍正笑笑道:“年青时练过,到底比你差多了,你后发而先至,干净俐落,我完全靠着兵器之利,才勉强解决了一个!”

    李韶庭知道雍正的话有一半是客气,对方都是高手纵有利器,如果没有高超的技艺,也形同废物!

    但他知道雍正也会两手,必要时足可自卫,心下略宽,刚好断足的那家伙使的是长剑,他滚地取剑在手,跳起来再度迎敌,这下子威势就不同了,一则兵器顺手,再者无分心旁顾之虑,剑招顿形凌厉!

    那批蒙面人虽然折损两个,也更形猛烈,拼命地抢攻上来,幸亏李韶庭有了长剑,而且能放手应付,才能堪堪抵住如果还是靠那枝短剑,或者是分神保护雍正的话,不死也带伤了!

    一面战,一面惊奇,惊的是这批人不知是何来路,为何个个功夫这么高深,急的是姚胖子去叫人怎么还不来!

    他不知道雍正的那两个跟班如何,但姚胖子的机警与武功,可以帮自己一个大忙,必要时也可以抽身去找人支援,对方的攻势越来越急,李阑娜早已被缠得喘不过气,连雍正自己也开始正面作战了,然而以寡击众,势子上仍是差了一点,仅能勉合维持不被对方所伤而已!

    正在危急之际忽然听见暗影中一声虎吼:“那来的王八羔子,竟也到此地来生事!”

    声至人至,是一条粗壮的人影,手挺钢鞭,一上来就卷入战圈,杀得那批家从连连后退!

    来人正是八侠中的了因和尚,他的武功虽不如李韶庭精纯,却天生勇力过人,兵器又长又重,在这种场合下倒是占尽便宜,李韶庭喘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怎么闻讯赶来了!”

    了因边战边笑道:“洒家去闹洞房,三个新娘子说你到后花园来送客,洒家想什么贵客要劳动你新郎官来相送,也赶来瞧瞧,没想到赶上这场热闹!”

    一个蒙面人叫道:“了因!你这下子终于现面目了,真是死有余辜,神尼说你是叛逆,一点都不冤枉你!”

    了因听见对方叫出他的名字,又说出这话,一怔道:“你们是日月同盟的人!”

    那人冷冷一笑,挺剑直取了因,十分凌厉!

    了因用鞭拨开叫道:“够种的你揭掉面上的玩意儿,让洒家看看是谁?”

    那沉声道:“叛贼!你还是省点精神吧,知道了老爷的身分也没有用,就算到阴曹地府去告阴状,阎王老子也不会准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是死定了,趁早乖乖地纳命来吧!”

    了因怒声道:“见不得人的鼠辈,居然敢骂洒家为叛贼,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独臂老尼姑,洒家是如何离开你们的!”

    李阑娜却叫道:“大师兄!日月同盟的人都跟我们照过面了,用不着蒙面前来生事,这批家伙一定是七贝勒府里的,所以才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你跟你们多说些什么,杀了再说好了!”

    “洒家想来也是这批王八蛋,只是洒家不明白,连老尼姑都闹了个灰头土脸,锻羽而回,这批王八蛋难道吃了狼心豹子胆非要前来送死!”

    李阑娜不敢说出雍正的身分,只得道:“那可不晓得,抓下一两个来问问口供!”

    雍正突然道:“不必留活口,杀一人是一个!”

    李阑娜一怔道:“老爷子,难道您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连你都想得到,我还会不知道吗?老七是个糊涂虫,自己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一定是有人怂恿他干的!”

    李阑娜道:“您就让他们如此胡作非为吗?”

    雍正沉声道:“阑娜!你该明白我不是怕事的人,但我实在不想把事态搅大,这次回去后,我会好好整饬一下!”

    雍正不禁一叹道:“傻孩子你不懂的事情多着呢。”

    李阑娜因为有了因加入,压力减轻,应付较为容易一点,所以一面交战,一面还能谈话,撅着嘴道:“老爷子。我们都在为您拼命,您至少也得让我们明白是什么道理,否则我们被蒙在鼓里,连斗志都提不起来!”

    雍正轻叹道:“以前就有人对我造了很多谣言,说我杀亲杀兄而取得大权,以后我又整肃了年羹尧,岳琪钟等一些杰傲不驯的权臣悍将,人心惶惶。都以为我是个很暴虐的人,大家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尤其是几个糊涂虫,等不及我咽气就在安排以后的事情了,我一直容忍着,为着是不愿闹笑话。”

    李阑娜道:“他们公然派人行刺。这不再是笑话了!”

    雍正却摇头道:“不!如果在京中,我绝不允许他们如此胡闹,现在我只是你们的金伯伯,因此我希望把这件事当作普通的武林纠纷,大家各凭本事保全性命,不谈其他的问题!”

    李阑娜忍住道:“您这就是讳疾忌医,自欺欺人!”

    雍正苦笑道:“阐娜!我不妄想我能活到千岁百年,我迟早要死的,我们的家丑已经够多了,我实在不想百年之后,又添上一笔!”

    李韶庭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不禁吃惊!

    起初他见到方家姊妹神色尴尬,对这位金伯伯就有点起疑,但只以为不过是朝中的一个王公权贵而已。

    现在从雍正的谈吐中,他已明白是什么人了,失声道:“金”

    雍正一笑道:“韶庭!你也许已经知道我是谁,这批人也是为着我来的,但你不必紧张,对你来说我只是金伯伯!”

    李韶庭付之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雍正又道:“你是超然的江湖人,我希望你永远保持这超然的身分,所以我才把阑娜跟竹君托付给你,我对打扰你的花烛佳期感到很抱歉,我不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但站在人情之常,我来一下并不过份吧”

    李韶庭只得苦笑一声道:“您老人家言重了,我的婚事注定要热闹一番的。在长辛店他们已经捧过一次场了,今天只是循照旧例而已!

    雍正哈哈一笑道:“这才是豪士本色,如果你心里愿意,现在退出也可以,我一个人也应付得了的。他们派出这些家伙来侍候我,未免太小瞧我了,想当年我也闯过江湖,大风大浪经过多了,人老了,我的宝剑却未老”

    李韶庭忙道:“这是什么话,到了这儿,我们自然要负责您老人家安全,您还是多加保重。交给我们应付吧!”

    雍正微笑道:“你应付得了吗?我看你很吃力呢!”

    李韶庭一叹道:“我恩师是个修道人,传艺之始,就再三靠诫,不得杀生灵,我禀承师训,一直不敢放开手,几次跟人动手,都是为了不得已”

    雍正笑道:“我明白,我看得出,你是为了不想杀死对方,才放不开手,我也不是好杀的人,但我懂得在什么时候不能太仁慈!”

    李韶庭忙道:“现在当然不同了,我绝不能拿您老人家来冒险!”

    说着他手中剑光暴涨,剑势突强。一连几狠招,杀得对手连连退后,惨呼之声不绝,已有好几个人中剑受伤!

    雍正看得兴起,连声叫好道:“精采!精采,这才像名满天下的大剑客,看你刚才动手的情形,我真还以为武林中人才殒落,每下愈况了!”

    一面说一面撩开衣襟,抽出了贴身的一枝长剑道:“我也有多年不弹此调,今天被你引动了兴致,也来露两手,叫你看看我当年闯江湖时的雄风!”

    他的剑法展开了,招式十分辛辣凶险,发必伤人,而且绝不姑息,挨着的不是断首腰斩,就是开膛裂腹!

    顷刻之间,十几个来犯的敌人,一半伤在李韶庭剑下,两个被了因砸破了脑袋,四个在雍正的剑下丧生!

    只剩下四个人,各对一个,舍死苦战,这四个人的剑艺也真不错,对李韶庭那一个最强,因为李韶庭手下多少留点情,还能战个平手!

    李阑娜口中说得凶,但受了李韶庭的熏陶,狠不起心来,也将对手缠住,战个不分胜负而已!

    雍正与了因都是不懂得姑息的人,但他们的对手十分凶悍,一时无法得手,因此战况十分热烈!

    虽然敌人少了,打斗反而激烈了,刀光剑影,夹着了因呼呼的鞭风,不时有呛当之声及火星发出。

    园外人影幢幢,慢慢地逼近,却是姚胖子史进与冯应龙,还有方阑君与郎秀站两个新娘!

    冯应龙肩头挂了伤,但他一进来,立刻拉剑要替下雍正,雍正不肯让,挥手叫他退开,同时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应虎呢?”

    冯应龙道:“奴才等在门外遭到强敌,应虎已经殉职了!”

    雍正哼了一声道:“你们遇上了几个?”

    冯应龙道:“六个,奴才等力战不退,幸亏姚史二位及时接手,且得两位新人之助,才尽残伏敌!”

    雍正冷笑道:“真没用,亏你们还被称为宫门两杰呢,才六个贼人就招架不住了,我们这儿二十都打发了!”

    冯应龙道;“奴才该死!”

    姚胖子却笑道:“冯大人!我说不要紧吧,有我们韶庭老弟一枝剑,就抵得上千军万马,所以我才阻止你去找人求援!”

    雍正怒道:“应龙!你居然敢去召援,你忘记我的话了!”

    冯应允嗫喏地道:“奴才因为来人俱是高手,唯恐圣驾”

    了因听得一怔道:“圣驾?谁是圣驾?”

    移目向雍正叫道:“你就是满人的皇帝,洒家可不能替你拼命!”

    说着将钢鞭一撤抽身退后,而雍正却恰好将对手劈死,接着了因和那个蒙面汉子又斗上了,笑道:“了师父!今天我只是以世伯的身分来为两个世侄女送嫁道喜。此时此地,我们不谈那些!”

    李阑娜也道:“大师兄!我不是瞒你也不是陷你于不义,这是我父亲,可不是皇上,爹不是以皇上的身分来巡临,而是以父执的身分来为竹君姊姊贺喜,我总不能睁睁看着人家手死我的父亲吧!”

    了因顿了一顿道:“他是咱家的什么人!”

    李阑娜道:“不能这么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爹也算是你的长辈,今天你帮了爹的忙,谁都不能说你改变了立场!”

    雍正笑道:“小女说得对,今天我只感激了师父拯危之德,并没有承认你的救驾之功,事后最多一声谢了,绝不会影响你义民的清誉,就连韶庭也是一样,我们的谈话你听见了,我连女婿都没认,过了今天,离开了此地,我们就是路人!”

    了因一叹道:“洒家也知道,洒家跟日月同盟闹翻,也不想做什么义民了,洒家只是个无拘无束的江湖人,没什么皇帝,也没什么王法,洒家只服从江湖的道义,守的是法外之法,因此洒家不跟官家扯上关系!”

    雍正大笑道:“说得好!这才是豪杰本色,我就喜欢你这种个性,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哪天你高兴到京师来走走,别说是找皇帝,你只说来找胤祯好了,咱们喝酒聊天谈武艺。”

    了因被他说得引动了心道:“那倒有点意思。说不定那天洒家会来试试!”

    雍正道:“你来好了,但你得走后宫阂,我一定便服出迎,如果你直闯朝廷,我就按王法办你,咱们把公私分开!”

    

    了因大笑道:“成!冲你这句话,洒家拼着丢脑袋也得去瞧瞧!”

    雍正道:“只要你忘记我是皇帝,绝不会有掉脑袋的事!”

    了因道:“可是你内宫戒备森严,洒家进得去吗?”

    雍正笑道:“我回去就交代一声,保证没人会阻拦你,韶庭,你也是一样,如果你要来看我,也从后宫来好了,阑娜会告诉你怎么走的!她经常溜出来惯了!”

    李韶庭没有回答,了因却道:“你的那侍卫肯放我过去吗?”

    雍正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交代过后,包你出人无禁。你们又南八侠我侍卫全认识,而且只要你到了京城,我就会知道,不等你来找,说不定我会先来邀请你呢!”

    了因一怔道:“你都认识我们?”

    雍正道:“当然认识,凡是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我都详细的资料与图形,江南八侠出入京师多次,每次我都知道!”

    “你为什么不抓我们?”

    “为什么要抓你们?你们视我为仇,我却没把你们当敌人,只要你们不公开犯法,我没有理由要抓你们!”

    了因不禁肃然起敬道:“你是个气度非常的皇帝!”

    雍正笑道:“我只是个很公平的皇帝,你们自居明室遗民,义不帝清,我却无分汉满,一视同仁而已!”

    了因道:“可是你朝廷里面,掌大权的都是满人!”

    雍了道:“我用人唯才,并不偏私,你们汉人有才具的都不肯出任,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为了讨好汉人,将国事硬交给一批庸材来处理,年羹尧、岳钟琪是都是汉人,我不是赋予他们重大的权柄吗,但他们的野心太大了,恃功而骄,连我这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当然要处决他们!”

    说着他一剑又将对手刺倒了,只剩下李韶庭与李阑娜各缠住一个人苦拼,那两人见同伴全军覆没,身入重围。

    情知虽未得手,也难免一死,竟然同时打了个招呼,双双回剑,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李阑娜未曾注意,眼看着对手饮刃倒地,李韶庭却一枝剑,将那人的剑击落在地。

    那人呆了一呆道:“李韶庭,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李韶庭道:“因为你必须活着办事!”

    那人道:“我们已全军覆没,不成功便成仁,还有什么事要办?”

    李韶庭指着周围狼藉的死伤道:“死者待收殓,伤者要诊治!这都是你的事!”

    那人惨笑道:“那是你们的事,随便你们如何处理好了!”

    李韶庭道:“他们客死异乡,不能再埋骨异地,只有你知道他们的底细,伤者治好了该往那儿送,也只有你明白!我不能让他们永远蒙面,所以必须要你来处理!”

    雍正点点头道:“不错!你只要注意一下,无论是死的也好,伤的也好,我们没有揭开他们的面具,不想揭露他们的身份,免得使事态扩大,我可以叫人把他们都送到城外的那间古庙里,你去通知自己来领走,这件事就此算了!”

    那人呆了一呆,李韶庭道:“你还不快去!,我们只能替伤者暂时急救一下,疗治养伤,则是你们自己的事了,那可耽误不得了!

    那人似乎不相信,从面具下环顾众人一下,见没有一个人反对,最后才点点头道:“好吧!但事情并不算完!”

    李韶庭道:“最好就完了算了,你们要报仇,不妨另找理由,光明正大的前来,别谈今天的事,谈了对大家都不好!”那人怒道:“我们都豁出来干了,有什么好不好?”

    李韶庭叹道:“朋友!你们都受人愚弄了,今天的事干得尤其湖涂,试问你们即使成功了,又有什么好处”

    雍正微笑道:“是啊!杀死了我,天下难道就让你们得在手中?那个主使者为了掩人耳目。一定会秘密处死你们,甚至于株灭你们九族,办你们杀君之罪!

    那人道:“那至少可以使天下人知道你们的残虐!”

    雍正笑道:“你错了!如果你是以前朝义民的身份前来,或许还有点用,但你们此刻身份都是要权臣的门客,说得不好听一点,你们都是汉奸,汉奸是得不到同情的,连你们自己的同胞都会唾弃你们!”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那汉子的声音中透着骄傲,他似乎充满了信心,以十分庄严的口吻道:‘但以后我们的牺牲会有代价的!”

    雍正微笑道:“什么代价?主使你们的人已经把你们当作代罪的牺牲了,还会替你们翻案不成,你别再做梦了,做走狗的人从没有光荣下场的,你们是众所周知的走狗,更是为同胞唾弃,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们!”

    那汉子顿了一顿才道:“我们没有成功,而你似乎一切都很清楚,我说出来也不妨,我们的代价是在身死之后-”

    雍正笑道:“我知道!现在你们名义上的主使者是一个蠢村,你们杀死我好扶他登上大主,然后同志从他手里取回江山!”

    那汉子点点头道。

    “不错!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而且也怪我们太急,在此就发动了,估低了李韶庭的实力,以至功败垂成,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你太精灵了,我们一路上追来,都未有发现你的踪迹,直到你进了门才找到你,我们怕你出了门,又无法找到你了。”

    雍正一笑道:“在那儿找到我都是一样,你们对我的估计太低,老实说,我是不想走,否则我要脱身易如反掌,当我以化名闯江湖时,曾经膺任过武要四大盟主之一,你们这几人就能奈何我了?

    但问题不在成功与否,在乎你们的牺牲是否值得,我之所以不杀死你,也是叫你明白一下!”

    汉子道:“等我们复国成功,凌烟阁上自会我们流芳千古的一笔记载,我们的牺牲怎会没价值呢?”

    雍正笑道:“即使独臂老尼成功了,你们也别想名列青史,绝不会追赠你们功名的,因为她早已将你们列为汉贼了!”

    “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雍正叹道:“你真是至死不悟,她要你们投身权贵,指令你们牺牲,然后明告天下,说投靠异族者必无善终,用以激发民心,使人心思汉,谋国不在乎手段,立国却必须表示气节,她会打自己嘴巴来灭弱自己的威信吗?她会先骂过你们之后,再反过来为你们昭雪吗?

    历史有那一个朝代做过这种事?你们注定是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汉子不禁呆了,雍正又道:“了师父是江南八侠之首,他为什么要退日月同盟,周涛,甘凤池,路民瞻都是名重江湖的豪杰,也是义不帝清的真正志士,为什么灰心而退出复国之举,那是他们认清了日月同盟对自己人的手段!”

    了因道:“是的!前明之亡,亡在流寇之后,而流寇的张献忠,李自成之流都是江湖人,老尼姑恨透了江湖人,杀头送命有我们的份,功名富贵是他真正奴才胚子的,到头到我们是第二批被宰割的对象,洒家就为了这个退出的!”

    雍正笑道:“江湖人只能成为他们渡河的踏脚石,等真正的义师成立,你们就是累赘了,你的梦怎么做不醒呢?”

    汉子呆了半天才道:“我不信!这都是你们捏造出来的!”

    雍正道:“信不信在你,我拿自己举个例子好了,我的天下也是靠江湖人争来的,但我登基之后,今天是以武林身份说话,才告诉你这些!”

    汉子的信心开始摇了,沉思片刻才道:“你们是真的放我走吗?”

    雍正道:“自然是真的,否则我一剑杀死你算了,何必跟你讲这么多废话,你自己去想想明白吧!”

    汉子终于道:“好!那我走了,死伤的人送到城外的山神庙好了,那儿有我们的弟兄在等着,后会有期!”

    说完拱拱手,回身跳出墙外而去!

    雍正一叹道:“看样子他还是没死心,这也难怪,除非亲自听见老尼姑说的什么话,否则很难使他们相信的,我也要走了!”

    李阑娜微有不舍之状,雍正叹道:“我必须走,他们恐还有人缀着,趁现在走最好!”李阑娜道;“爹!是否要我们护送您回去?”

    雍正摆摆手道:“不必!我自己还保护得了自己,出门两里之外,就没有人认得出我了,所以我来时,他们摸不到头绪,京师四城,我经常走动的,从没有人知道,我闯江湖时,学到了不少东西,到现在还有用呢!”

    然后又朝姚胖子道:“我的那个侍卫,麻烦姚义士收拾一下,派人送到京师来,自会有人接下的,竹君!祝你新婚愉快!”

    说完他笑了一下,带着冯应龙出门而去,姚胖子道:“这位万岁爷还算是个好皇帝,别的不说,他的气度就非常人所能及,胖子倒不是巴结他,就为了他是武要的前辈,我也得送送他,老史,这儿就麻烦你收拾一下,我跟着去看看!”

    李韶庭轻叹道:“大哥跟去看看也好,我们都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但为了他屈尊前来的情份,我们至少也得把他安全送回去!”

    了因笑道:“李大侠,你这个老丈人很有点意思,那天咱们硬是上京城走一趟,看他是否真的有那份度量!”

    李韶轻叹道:“大师兄要去尽管去好了,我相信君无戏言,他一定会诚恳接待你的,兄弟却不想去凑热闹了!”

    了因道:“为什么,难道你怕被套上了?”

    李韶庭苦笑道:“我的确有被套上的感觉,虽然我问心无愧,但看来却是在为明廷出力,大师兄也许明白,但对别人,我实在难以自明,因此我想跟官方越少连系越好,假如不是恩师之命,我连四海镖局都不想再干了!”

    了因大笑道:“李大侠!你就是摆不开,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管他别人怎么想,你不去,洒爱一个人也要去一趟!”

    姚胖子偷偷地蹑在雍正后面去,史进一个人忙着出去召人来处理园中的死伤者,因为要做得秘密,他们只得找镖局中几个亲信伙计来动手,他们都是史进的徒弟,可以信得过的!

    了因与李阑娜还得去应酬客人,李韶庭不但自己动手帮忙治伤,还把方竹君也叫了来!

    方阑君与郎秀姑也跟着帮忙,三个新娘子,一个新郎官,竟在血腥气中度过了他们的花月良霄!

    忙了一下,姚胖子回来了,李韶庭问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姚胖子竖起大姆指道:“老弟您这位老泰山真是神出鬼没,胖子追着他们人看着他们迸到客栈里,再打了个转,人就不见了!”

    李韶庭哦了一声道:”怎么会不见了呢?”

    姚胖子道:“说来也难以相信。就是不见了,胖子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又进客栈去逐间屋子查问,硬是没有人!”

    李韶庭道:“也许是化了装,你不认得了!”

    姚胖子道:“整间客栈就住了两个客人。是两个醉鬼,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胖一瘦,绝不可能是他们!”

    方竹君道;“没有别人出人吗?”

    姚胖子摇摇头道:“没有!我等了两个更次,他们是二更天进去。打三更的时候,我就进去查问了,没有人离开!我等到四更才回来!”

    方竹君道:“难道活生生的两个人失踪不成?”

    姚胖子道:“那自然不会,他们一定是走了,哦!我想起来了,真该死我怎么会漏掉那两个家伙呢?”

    李韶庭道:“是哪两个人!”

    姚胖子笑道:“是两个更夫,他们从前街打着更过来。绕到后巷还听见更锣声,以后就没声息了,三更时从后巷打着更到前面来,就没打四更。四更是换了两个人,一个老头子带了个小孩子打的,我想他们一定早有安排?”

    方竹君道:“什么安排?”

    姚胖子笑道:“打二更的是他们带来的人,到了后巷,悄悄溜了进去,换掉衣服之后,才到屋里睡觉,三更由他跟那位侍卫老爷打着离去,四更才是真正打更的这位老爷子金蝉脱壳之计玩得真绝。

    连我这老江湖都被瞒过了,难怪那批家伙追不了!李老弟!

    你可是真行,今天如果不是你,换了第二个人,即使不叫他们得手,我们恐怕也难免有所死伤——”

    李韶庭道:“跟我对手的那个人剑术很高,官家虽然剑法凌厉,但是还比不上他,我只好拼命缠住他,而且也实在钦佩他的武功,才不让他脱身,保全他一条命!

    姚胖子笑道:“你知道他是准吗,说出来准会吓你~路!”

    李韶庭道:“不晓得,但他确是一个好手!”

    姚胖子笑道:“岂仅是高手,而且还是京师第一把交椅的剑术名家,姓刘,叫刘八,是意形门的再传门人!”

    李韶庭想想道:“我没说有过这号人物呀!”

    姚胖子道:“十年前名震河洛。曾经在太行山一人独战绿林道七十多名剑寇,剑下无一生还者,六年前被讷亲王重金礼聘为护院剑术总教师,也是京师各大王府的剑术教练,只是没想到他也是日月盟中的人!”

    方竹君愕然遭;“讷亲王是官家的亲兄弟,现掌宗人府,权势很大!”

    姚胖子笑笑道:“皇室中还有什么手足之情,这位王爷跟七贝勒走得很近,叔侄之间的感情极佳,自然想帮老侄一个忙了!”

    方竹君一叹道:“官家一定是着破刘八的身份了,所以才不愿究!”

    姚胖子道:“是的!他的皇帝得之不易,明里暗下,火拼了好几个兄弟才取得大宝,讷亲王是他唯一的兄弟了,如果揭开刘八的身份,一定要掀起大狱,他就无法保全这个兄弟了,他的用心也真是良苦!”

    李韶庭一叹道:“所以我厌弃富贵权势,一入其中,人就会变得冷酷无情,姚大哥!

    家师有了吩咐,我不得不硬撑着,但我实在怕出名,而我目前的名气太大了,我准备再干十年,十年后,我就回家奉母尽孝,等家母归天后,我连南官都不想耽下去了,我打算..”

    姚胖子道:“老弟有什么打算呢?”

    李韶庭一叹道:“如果我孑然一身,我就要学家师的榜样,背个药囊行走天下,但现在是不可能了,我只好举家远走边疆。”

    姚胖子道:“好!我跟老史干镖行也是为了好玩,主要是为了跟老刘琮别别劲儿,接过他的事业在江湖上亮亮相,出出多年的闷气,那知道扯上了日月同盟的边儿,弄得湿手抓干面,一沾上就摔不脱,我陪你混十年,以后咱们上边疆另创天下去!”

    李韶庭忙道:“姚大哥。兄弟上边疆是为了隐居”

    姚胖子笑道:“老弟!我说的创天下可不是成名立业,咱们的名气已经够响亮了,我是说在边疆另创一番事业!”

    李韶庭道:“边疆有什么事业可创的呢?”

    姚胖子道:“有的是,那儿天高地阔,最适合养马,而且连本钱都不要。咱们捉野马来驯伏就行了,只有这一行最适合咱们。既可以活动筋骨,又能身体,我这身胖肉就是闲养出来的,我可不想再往上堆了!”

    李韶庭点点头:“这倒是可行之策!”

    姚胖子笑道:“我早有这个打算了,连地方都找好了,在回疆伊犁河畔,我去过一趟,用五百两金子买下了一块地,足足有四百里见方,一边靠伊犁河。一边接天山,水草丰足,山上野马成群,原来我是打算跟老史俩去渡晚年的,难得你也有兴趣,那就更好了!”

    方竹君道;“五百两金子能买这么大的地吗?”

    姚胖子笑道:“哪儿的地根本是没主的,我这五百两金子只是跟回族的一个族长交个朋友,托他经常派人走走,别叫人占去而已,其实在回疆。一个子儿不花,你也能有土地,满地遍野,谁开垦出来就是谁的!”

    方竹君道:“哪儿很荒凉吗?”

    姚胖子道:“荒凉要看你怎么说法,一望千里无人迹,自然是荒凉的,但有水有草,天上有鹰,地下有牛羊马,只要能耐得住冷清,受得了寂寞,就不算荒凉了!”

    李韶庭欣然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死的用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一剑寒山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司马紫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司马紫烟并收藏一剑寒山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