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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扬·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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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找到了吗？”
看到巴斯上士与几个士兵回来，赫尔问道。
“抱歉，毕竟交恶多年，我们在村里打听了一圈，没有找到会库明人语言的人。”
“...好吧。”
一路上赫尔一边巡查领地，一边寻找能充当沟通桥梁的人才。
即便是到了这最后一处村落，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哈马呐...喏多...咔呐。”
库明人在这时再次自言自语起来。
赫尔已经有些丧气，没有心思去猜对方在表达什么。
就在赫尔在打算率队回要塞时，一名黑发的少女端着一个水杯走上前来，打算递到那库明俘虏嘴边。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
“额...他说他渴了想喝水，可以让我喂他喝一口水吗？”
少女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侃侃而谈。
她的样貌与个头来看，可能就十岁出头吧。
以她这个年龄来说，还真是令人吃惊的胆魄啊。
“嗯...小姑娘...”赫尔沉吟了一下道：“你难道懂库明人的语言吗？”
“是的。”
“你为什么懂库明人的语言，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库明人部落中加工出的玉石，在市场上能卖到很高的价格，我就是做这个过活的。”
闻言赫尔略微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你与库明人存在生意往来？”
“不不不，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就是搭把手，从生意赚取的利润里分些铜币糊口而已。”
“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与库明人做生意就不怕遇到危险？”
“库明人不会对小孩子出手。”
“这个我也听说过，他们非常重视战士的荣誉，可库明人也存在个体差异，你就不怕出现什么不守规矩的危险份子？”
“库明人异常迷信部落定下的铁则，要是对小孩子出手的话，被大卸八块都是轻的，对于我来说，一定程度上还是帝国人更危险一些。”
“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了，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吃惊了。”
赫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个小姑娘不仅懂库明人的语言，甚至连社会法则都了如指掌，着实难得啊。
“那个...请不要误会，我今年就满十六岁了，已经算是准成年人了。请别把我当小孩子对待。”
“哦？”
赫尔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看样子不像是侏儒啊，难道是先天发育的问题？
怎么看也就十岁左右出头的样子，尤其是个头上，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
“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吗？”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孤儿院所以没有看过医生。”
“那么，让我来替你诊疗一下吧。”
“诶？你是军队里的医生吗？”
“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而已。”
赫尔说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立刻从对方的眼里察觉到了异样。
“......”赫尔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眸。
好一会儿，少女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额...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不...”
少女的眼睛，宛如浩瀚星辰，散发着深邃幽蓝的光芒。
过去，他曾经见过相同的眼眸。
曾被誉为天才魔法使，身后万千荣光。
沉溺在那份绝无仅有的魔法才能中，背负罪业，最终坠入无尽深渊，堕落为了连赫尔都无法匹敌的怪物。
记忆迷雾中的碎片在赫尔脑中闪过，随之而来的也有几分惋惜。
那个人曾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首席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
“...扬·铃”
“很好听的名字。铃，你会使用魔法吗？”
“魔法？我怎么会懂！我不过是个平民而已。”
“平民出身的人里面也有会用魔法的人哦。”
“反正我不是那种幸运儿，没那个天份。”
“......”
赫尔伸手轻轻触碰一下铃的后脑勺。
接着，铃的瞳孔一阵激荡，只感觉天地都如同倾覆了一般。
如同岩浆爆发，一股难以抑制的庞大能量在她的体内翻涌。
铃压低身体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头，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量的汗。
“原来如此，和我猜想的一样啊...”
好一会儿之后，那股能量才稍微安分了下来，铃才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得了什么重病吗？”
“不算是疾病吧，你体内的魔力过于强大，身体完全无法负荷，这才导致你的身体发育被抑制，等你学会如何控制这股力量后，你的身体也将逐渐生长得与同龄人一样。”
“我体内有魔力？可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到？”
“你只是目前还无法感受到而已，总有一天你自然而然就能操控这份魔力，成为一个魔法使。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需要满足...”
“什么前提条件？”
铃把脑袋歪了歪，疑惑地看向赫尔。
“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才行。”
“诶？！什么意思？”
“你体内那股强大的魔力总有一天会完全爆发，到时不加以抑制的话，你的身体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是说？！我会死掉？！”
“嗯...这就是我诊断的结果。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你比很多人都要幸运，因为你在今天遇到了我，我能帮助你控制体内的魔力回归正常。”
“你...没有在哄骗我吧？”
“我是不会说谎的。”赫尔一脸严肃。
可铃却撇过了头，一脸不信。
“一般说自己不会说谎的人，可是比谁都更会撒谎。”
听到铃的话，赫尔不自觉地露出苦笑。
自己竟然被这个小姑娘看穿了...
“你觉得我不值得相信吗？”
“...外表看上去倒是很值得相信，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相信你的话。”
“原来如此，很不错的洞察力，你合格了。不过，无论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诶？我没听懂。”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回北境要塞。”
铃听到赫尔的话，刚想反驳，赫尔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你在孤儿院里生活，今年才刚成年的话，目前监护权应该还在当地孤儿院手里...”
“灰烬谷也不过就一个中型村庄，最多不过一座孤儿院...”
赫尔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巴斯上士，去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孤儿院。”
“是！”
铃看着士兵们开始四散搜索，赶忙拉住赫尔的衣角。
“你...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不会跟你去什么要塞的！”
赫尔倒是不接茬，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个既定事实，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
现在他要做的是把该走的正规领养流程处理了，为此他必须去一趟孤儿院才行。
而且，她体内的魔力迟早会爆发。
赫尔必须提前数年开始循序渐进的引导才能控制得住。
否则即便是赫尔也救不了她。
放任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出现第二个被魔法深渊吞噬的怪物...
“当你遇到我的这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你实在要拒绝的话...”
赫尔说到这里，像是抱起一个小型啤酒桶一样，就这么单手把铃抱了起来，然后翻身上马。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铃一跳。
“你...！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带着你一起去孤儿院办领养手续啊，我们回要塞的也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以你的脚力根本跟不上，我现在先放慢马的速度，让你适应适应。”
“不要！我拒绝！我不去你们的要塞，我和你不顺路不用你骑马送我回去！”
蒙上迷雾的斑驳记忆中，赫尔还能依稀记得自己过去与学生们的相遇情景。
当初好几个学生，也都是如铃这样调皮。
“真是让人怀念啊...”
铃依然还在大声闹腾，多多少少破坏了赫尔的回忆氛围。
不久后，巴斯上士派来通知赫尔的士兵到了。
赫尔他们也在士兵的引路下，来到了铃生活过的孤儿院。
从外观上看，这所孤儿院相当破烂，到处都能看到草草修理的痕迹。
赫尔下马走了进去。
孤儿院中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庭院，孩子们正在玩耍。
这个小庭院显得非常逼仄，也没有什么设施，处处透露着贫穷的气息。
巴斯上士应该已经提前知会了，这间孤儿院的管理人此刻正在庭院里等候赫尔的到来。
那管理人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看到铃有些狼狈的模样，眼神里都是心疼。
“你好，我是帝国北境要塞的赫尔·海姆少尉。”
“您好，我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我叫维莲娜·拉古，能请您先把铃放下来吗？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当然。”赫尔刚把铃放下，她上一秒还一副奄奄一息博同情的样子，下一秒就像一只脱兔一样钻到了院长的身后，然后朝着赫尔比了一个鬼脸。
维莲娜院长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铃这才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了出来。
“维莲娜院长，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吧，我想领养这个孩子。”
“嗯...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能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吗？您是以军方名义提出领养，还是...？”
赫尔摇了摇头：“不，与军队无关，是我个人想要领养她。她的身上有着世间少有的魔法才能，我希望能将她收为弟子。”
“院长婆婆！别听这个人在这里胡说，他就是个人贩子！强行把我抓了起来，你看，我的手臂都被他抓青了！”
“铃，别这么没规矩，要注意礼貌。”
赫尔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嘛，我不在意。”
院长的表情还是一脸温和，给人一种春风和煦的感觉。
“铃今年就要成年了，我觉得是否接受领养还得看她的个人意愿，您觉得呢？”
赫尔点了点头：“当然，自然得尊重个人的意愿。”
维莲娜院长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铃，伸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铃这个孩子从小古灵精怪，最近几年却成熟了不少，也会帮助我照顾其他的孩子们，我其实有心把铃留在孤儿院里帮手，而且对于她来说，或许还会有更好的领养者...”
听到维莲娜院长的话，赫尔微微思索了一下后道：“真的如此吗？”
“嗯？”赫尔的反驳让维莲娜院长愣了一下。
“铃今年就满16岁了，身体却不如一个十岁孩子强壮。这个年纪以及这种特殊情况，真的还会有别的领养者出现吗？”
“正常来说，大家都更愿意领养十岁以下的孩子吧，说句可能不太礼貌的话，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听到赫尔的话，维莲娜院长的微笑凝固了下来，而铃也收起了之前那种淘气的表情。
赫尔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不过却准确戳中了要点。
直到今天铃依然在孤儿院里生活，没有被领养，正是因为她的体质原因。
不少领养者都非常歧视这种“病态的体质”。
“您说得不错，可我从小看着铃长大，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即便不被领养，在成年后也可以去做其他职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确实很聪明。所以你才会让她冒险与库明人进行交易，来负担孤儿院其他孩子的生活费吧？”
听到赫尔的话，维莲娜院长瞳孔猛然睁大：“库明人？”
她的嘴唇颤抖着看向身边的铃：“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非常严厉，铃就像只受了惊的猫儿一样，一下子都站直了身体。
头也低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这个样子，赫尔也猜到了几分。
原来与库明人交易的事儿，这个孩子是背着院长偷偷干的。
突然赫尔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连自己亲近的院长都要瞒，却为什么要向自己透露呢？
或许，从一开始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小家伙是在跟我演戏呢...
在巴斯上士满村寻找懂库明人语言的人时，她就得知军方寻找翻译的消息。
可即便想要做军队的翻译，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恐怕在面试之前就会被拒之门外。
所以她故意在赫尔面前演了一出给库明人喂水，不经意透露自己懂库明语的戏码。
为的就是想让赫尔上钩。
这个小家伙可真是有些小心机呢...
想到这里，赫尔露出笑容，还真是有些小聪明。
赫尔越发想要她做自己的弟子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看到巴斯上士与几个士兵回来，赫尔问道。
“抱歉，毕竟交恶多年，我们在村里打听了一圈，没有找到会库明人语言的人。”
“...好吧。”
一路上赫尔一边巡查领地，一边寻找能充当沟通桥梁的人才。
即便是到了这最后一处村落，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哈马呐...喏多...咔呐。”
库明人在这时再次自言自语起来。
赫尔已经有些丧气，没有心思去猜对方在表达什么。
就在赫尔在打算率队回要塞时，一名黑发的少女端着一个水杯走上前来，打算递到那库明俘虏嘴边。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
“额...他说他渴了想喝水，可以让我喂他喝一口水吗？”
少女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侃侃而谈。
她的样貌与个头来看，可能就十岁出头吧。
以她这个年龄来说，还真是令人吃惊的胆魄啊。
“嗯...小姑娘...”赫尔沉吟了一下道：“你难道懂库明人的语言吗？”
“是的。”
“你为什么懂库明人的语言，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库明人部落中加工出的玉石，在市场上能卖到很高的价格，我就是做这个过活的。”
闻言赫尔略微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你与库明人存在生意往来？”
“不不不，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就是搭把手，从生意赚取的利润里分些铜币糊口而已。”
“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与库明人做生意就不怕遇到危险？”
“库明人不会对小孩子出手。”
“这个我也听说过，他们非常重视战士的荣誉，可库明人也存在个体差异，你就不怕出现什么不守规矩的危险份子？”
“库明人异常迷信部落定下的铁则，要是对小孩子出手的话，被大卸八块都是轻的，对于我来说，一定程度上还是帝国人更危险一些。”
“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了，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吃惊了。”
赫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个小姑娘不仅懂库明人的语言，甚至连社会法则都了如指掌，着实难得啊。
“那个...请不要误会，我今年就满十六岁了，已经算是准成年人了。请别把我当小孩子对待。”
“哦？”
赫尔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看样子不像是侏儒啊，难道是先天发育的问题？
怎么看也就十岁左右出头的样子，尤其是个头上，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
“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吗？”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孤儿院所以没有看过医生。”
“那么，让我来替你诊疗一下吧。”
“诶？你是军队里的医生吗？”
“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而已。”
赫尔说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立刻从对方的眼里察觉到了异样。
“......”赫尔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眸。
好一会儿，少女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额...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不...”
少女的眼睛，宛如浩瀚星辰，散发着深邃幽蓝的光芒。
过去，他曾经见过相同的眼眸。
曾被誉为天才魔法使，身后万千荣光。
沉溺在那份绝无仅有的魔法才能中，背负罪业，最终坠入无尽深渊，堕落为了连赫尔都无法匹敌的怪物。
记忆迷雾中的碎片在赫尔脑中闪过，随之而来的也有几分惋惜。
那个人曾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首席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
“...扬·铃”
“很好听的名字。铃，你会使用魔法吗？”
“魔法？我怎么会懂！我不过是个平民而已。”
“平民出身的人里面也有会用魔法的人哦。”
“反正我不是那种幸运儿，没那个天份。”
“......”
赫尔伸手轻轻触碰一下铃的后脑勺。
接着，铃的瞳孔一阵激荡，只感觉天地都如同倾覆了一般。
如同岩浆爆发，一股难以抑制的庞大能量在她的体内翻涌。
铃压低身体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头，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量的汗。
“原来如此，和我猜想的一样啊...”
好一会儿之后，那股能量才稍微安分了下来，铃才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得了什么重病吗？”
“不算是疾病吧，你体内的魔力过于强大，身体完全无法负荷，这才导致你的身体发育被抑制，等你学会如何控制这股力量后，你的身体也将逐渐生长得与同龄人一样。”
“我体内有魔力？可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到？”
“你只是目前还无法感受到而已，总有一天你自然而然就能操控这份魔力，成为一个魔法使。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需要满足...”
“什么前提条件？”
铃把脑袋歪了歪，疑惑地看向赫尔。
“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才行。”
“诶？！什么意思？”
“你体内那股强大的魔力总有一天会完全爆发，到时不加以抑制的话，你的身体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是说？！我会死掉？！”
“嗯...这就是我诊断的结果。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你比很多人都要幸运，因为你在今天遇到了我，我能帮助你控制体内的魔力回归正常。”
“你...没有在哄骗我吧？”
“我是不会说谎的。”赫尔一脸严肃。
可铃却撇过了头，一脸不信。
“一般说自己不会说谎的人，可是比谁都更会撒谎。”
听到铃的话，赫尔不自觉地露出苦笑。
自己竟然被这个小姑娘看穿了...
“你觉得我不值得相信吗？”
“...外表看上去倒是很值得相信，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相信你的话。”
“原来如此，很不错的洞察力，你合格了。不过，无论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诶？我没听懂。”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回北境要塞。”
铃听到赫尔的话，刚想反驳，赫尔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你在孤儿院里生活，今年才刚成年的话，目前监护权应该还在当地孤儿院手里...”
“灰烬谷也不过就一个中型村庄，最多不过一座孤儿院...”
赫尔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巴斯上士，去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孤儿院。”
“是！”
铃看着士兵们开始四散搜索，赶忙拉住赫尔的衣角。
“你...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不会跟你去什么要塞的！”
赫尔倒是不接茬，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个既定事实，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
现在他要做的是把该走的正规领养流程处理了，为此他必须去一趟孤儿院才行。
而且，她体内的魔力迟早会爆发。
赫尔必须提前数年开始循序渐进的引导才能控制得住。
否则即便是赫尔也救不了她。
放任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出现第二个被魔法深渊吞噬的怪物...
“当你遇到我的这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你实在要拒绝的话...”
赫尔说到这里，像是抱起一个小型啤酒桶一样，就这么单手把铃抱了起来，然后翻身上马。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铃一跳。
“你...！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带着你一起去孤儿院办领养手续啊，我们回要塞的也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以你的脚力根本跟不上，我现在先放慢马的速度，让你适应适应。”
“不要！我拒绝！我不去你们的要塞，我和你不顺路不用你骑马送我回去！”
蒙上迷雾的斑驳记忆中，赫尔还能依稀记得自己过去与学生们的相遇情景。
当初好几个学生，也都是如铃这样调皮。
“真是让人怀念啊...”
铃依然还在大声闹腾，多多少少破坏了赫尔的回忆氛围。
不久后，巴斯上士派来通知赫尔的士兵到了。
赫尔他们也在士兵的引路下，来到了铃生活过的孤儿院。
从外观上看，这所孤儿院相当破烂，到处都能看到草草修理的痕迹。
赫尔下马走了进去。
孤儿院中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庭院，孩子们正在玩耍。
这个小庭院显得非常逼仄，也没有什么设施，处处透露着贫穷的气息。
巴斯上士应该已经提前知会了，这间孤儿院的管理人此刻正在庭院里等候赫尔的到来。
那管理人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看到铃有些狼狈的模样，眼神里都是心疼。
“你好，我是帝国北境要塞的赫尔·海姆少尉。”
“您好，我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我叫维莲娜·拉古，能请您先把铃放下来吗？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当然。”赫尔刚把铃放下，她上一秒还一副奄奄一息博同情的样子，下一秒就像一只脱兔一样钻到了院长的身后，然后朝着赫尔比了一个鬼脸。
维莲娜院长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铃这才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了出来。
“维莲娜院长，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吧，我想领养这个孩子。”
“嗯...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能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吗？您是以军方名义提出领养，还是...？”
赫尔摇了摇头：“不，与军队无关，是我个人想要领养她。她的身上有着世间少有的魔法才能，我希望能将她收为弟子。”
“院长婆婆！别听这个人在这里胡说，他就是个人贩子！强行把我抓了起来，你看，我的手臂都被他抓青了！”
“铃，别这么没规矩，要注意礼貌。”
赫尔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嘛，我不在意。”
院长的表情还是一脸温和，给人一种春风和煦的感觉。
“铃今年就要成年了，我觉得是否接受领养还得看她的个人意愿，您觉得呢？”
赫尔点了点头：“当然，自然得尊重个人的意愿。”
维莲娜院长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铃，伸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铃这个孩子从小古灵精怪，最近几年却成熟了不少，也会帮助我照顾其他的孩子们，我其实有心把铃留在孤儿院里帮手，而且对于她来说，或许还会有更好的领养者...”
听到维莲娜院长的话，赫尔微微思索了一下后道：“真的如此吗？”
“嗯？”赫尔的反驳让维莲娜院长愣了一下。
“铃今年就满16岁了，身体却不如一个十岁孩子强壮。这个年纪以及这种特殊情况，真的还会有别的领养者出现吗？”
“正常来说，大家都更愿意领养十岁以下的孩子吧，说句可能不太礼貌的话，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听到赫尔的话，维莲娜院长的微笑凝固了下来，而铃也收起了之前那种淘气的表情。
赫尔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不过却准确戳中了要点。
直到今天铃依然在孤儿院里生活，没有被领养，正是因为她的体质原因。
不少领养者都非常歧视这种“病态的体质”。
“您说得不错，可我从小看着铃长大，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即便不被领养，在成年后也可以去做其他职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确实很聪明。所以你才会让她冒险与库明人进行交易，来负担孤儿院其他孩子的生活费吧？”
听到赫尔的话，维莲娜院长瞳孔猛然睁大：“库明人？”
她的嘴唇颤抖着看向身边的铃：“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非常严厉，铃就像只受了惊的猫儿一样，一下子都站直了身体。
头也低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这个样子，赫尔也猜到了几分。
原来与库明人交易的事儿，这个孩子是背着院长偷偷干的。
突然赫尔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连自己亲近的院长都要瞒，却为什么要向自己透露呢？
或许，从一开始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小家伙是在跟我演戏呢...
在巴斯上士满村寻找懂库明人语言的人时，她就得知军方寻找翻译的消息。
可即便想要做军队的翻译，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恐怕在面试之前就会被拒之门外。
所以她故意在赫尔面前演了一出给库明人喂水，不经意透露自己懂库明语的戏码。
为的就是想让赫尔上钩。
这个小家伙可真是有些小心机呢...
想到这里，赫尔露出笑容，还真是有些小聪明。
赫尔越发想要她做自己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