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录 第四十九章：炎黄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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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天地万里，巨木插天，厉风烈云。
莫愁怔怔地看着与自己那个世界迥然不同的世界。
一座左右望不到边的巨山居中断为两截，断掉的那截，就仿佛一头巨兽几乎遮掩了半边天穹。
而天穹上，幽黑诡气沿着玄奥轨迹缓缓转动，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这个漩涡，莫愁很眼熟。
失去母亲的那个夜里，昏迷时曾经做过一个诡异的梦，那个梦里，天穹上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漩涡。
“轰……”
倏然，一股股横扫这方天地的恐怖气势接连从漩涡深处传来，一道道诡异影子破开漩涡而出，几乎同时，这苍茫大地上无数人影挟着恐怖波动冲天而起，迎向那些自漩涡中涌出的人影。
一场不载于任何史册，也不见于任何记忆的惊世大战。
罡风席卷万里，波动滔天，仅仅余波，就压得天穹破碎，露出道道裂纹。
一座座入云巨山崩毁，洪水倒卷天河，漫天血红，无数人影纷纷坠落，但是，更多的人影前赴后继。
那无穷无尽的人影中，莫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种血脉深处的敬仰。
她立于断山山顶，素手一招，七彩云霞席卷而至，无数坠落的残躯中，同样涌出无数不屈战魂，义无返顾地涌向七彩云霞。
不仅如此，整个天地万物，包括花草树木，巨山怒河，尽皆凝出无数虚影涌入七彩云霞。
女子手托云霞，一指点落，那片几乎遮掩了整个天地的七彩云霞以那一指为中，飞速凝聚。
就在所有云霞皆凝于一点的瞬间，陡然绽开万道彩光，天地失声，就连天穹上那方战场都寂然，所有人影都默默地看着女子掌心浮着的那数枚彩石。
“这份天地骨气尚在，便不容尔等放肆！天破，可补！”
随着浩然清音，女子化为彩光冲天而起，一掌，挟着七彩云霞轰然印落那方漩涡。
彩光遮眼，天地一片苍茫间，只余那空袅回音。
“一夕而聚一夕而散，诸法无法，诸行无常，这份生而不灭的天地骨气便赠予尔等，勿失勿忘！”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九日当空，烈炎灼地，一名男子手挽长弓，弓如满月。
“九日当空，万民难活，今日，吾大羿领万灵之意，定要你金乌永眠扶桑！”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一只鸟衔石翱翔苍茫大海，一粒一粒石子落入大海，溅起点滴浪花。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一名男子站在高山峰巅凝望着脚下滔天洪水，转身，面对万千衣不蔽体的人。
“天要亡我，我辈当奋起战之，水，何惧之有！随我战水！”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两座连天接天的巨山山脚，一名老者领着孙子坐在一方巨石上，他伸手指着身前这两座名为王屋和太行的巨山，缓缓地道：“如果这山不给它挖平，它将永远将我们祖祖辈辈困在这里。”
小孩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道：“爷爷，这山这么大，我们能挖得平吗？”
老者哈哈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爷爷倒下了，还有你的父亲，等你父亲倒下了，还有你，当你到像爷爷这么大时，同样有你的儿子，孙子……我们子孙万代绵延不绝，这座山却是死的，总有一天，我们将在这片天地间，开出那一马平川！”
恍惚间，瓢泼大雨下，一名男子站在土台上，面对台下那万千民众，抬手一挥。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一幕幕不屈骨气汇聚成一条黄水巨龙，咆哮着奔流千里，那股气势，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就在莫愁心潮澎湃间，黄水巨龙间，无数金光缓缓凝聚成一名中年男子。
那张脸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仿佛由无数只眼睛组成，相同的黑眸，相同的那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霸气。
他凝视着眼前奔腾万里的黄水巨龙，缓缓开口，仿佛数百道声音糅合为一。
“孩子，记住这铭刻于我们血脉中的骨气。”
莫愁懵懵懂懂地道：“你是谁？这是梦……还是……”
男子转头看着莫愁：“似梦，非梦，此为数千载煌煌正道，加上天道正意所演化而出的虚幻空间。至于我……乃这浩汤骨气所聚，你可称我为炎黄傲骨！”
莫愁更加懵懂了：“我记得我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可怕的阴邪，使出了斩魔剑式……”
男子微微点头，打断道：“以你当前的能为，就算使出斩魔剑式，那阴邪仍能一指碾死你，不过，你很幸运，那阴邪另有目的，所以，你活下来了，它死了。”
莫愁连忙问道：“它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和我拥有的那把剑有关？”
男子刚想开口，倏然，一股淡淡波动仿佛自天外而来，男子微微一怔，半晌，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有些事，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听到。”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
正是小昙梦。
此时的她，睁着一双大眼茫然地扫视四方，一眼就看到了莫愁和面容模糊不清的男子，不禁吃了一惊，下意识开口道：“小莫哥哥，你不是已经昏迷过去了？这是哪里啊？他又是谁？”
小昙梦并没有从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阴邪之气，对方身上传来的隐隐波动却让她有种战栗的感觉，不禁躲在莫愁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扯了扯莫愁衣袖，低声道：“这人是谁啊，好可怕。”
男子呵呵一笑，看着小昙梦，缓缓地道：“小丫头，叔叔想送你一件礼物，所以就把你叫来了，放心，叔叔我没有恶意。”
一听到礼物，小昙梦顿时就将心头惊惧扔到一旁，一双大眼中绽出兴奋神采，连声道：“礼物？什么礼物啊？是……”
说着，她的话音倏然就低落了下去，喃喃地道：“妈妈说了……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的礼物，可是……
妈妈爸爸都不在了……”
看着小昙梦泫然欲泣，却没办法流泪的表情，男子微叹了一声，缓缓地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丫头，这份礼物是你应得的。”
说罢，抬指一点点落小昙梦眉心，速度之快，莫愁根本反应不及，转头看去，但见小昙梦先是周身一震，缓缓闭上双眼。
“你想做什么！”
莫愁刚想阻止，男子沉声道：“小丫头体内的阎罗符印只是一缕虚印，徒具其形，未具其神，小丫头还未成长是一方面缘由，真正的原因在于阳间祖庭崩塌，阴阳失衡，少了阳间正道承认，就算阎罗亲笔符印，亦作不得数，本尊虽比不得祖庭，却也是我炎黄一脉骨气所蕴，可代表阳间正道替这丫头补完阎罗符印。”
随着话音，小昙梦周身浮出无数黯气，缓缓凝聚成一枚飘浮在眉心上方五寸的奇形符印。
“哼，若是昔年真正的阎罗符印，就方才那废物，哪里需要本尊出手，一印就可镇得它永不超生。”
男子盯着符印上方的隐约裂纹，冷哼一声，指间金光煌煌，点落符印。
金气入得符印，立时化为道道金线沿着符印脉络飞速盘绕，那些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渐渐地，符印先是由黯转淡，最终，化为紫金之色，这枚符印凭空虚浮，缓缓转动，每一圈，都能荡出一股玄奥至极的波动。
“以吾炎黄骨气为证，手掌阎罗印，赠得世间安！”
男子不知从何变出一枚方正大印，缓缓盖落。
符印猛地爆出璨然紫金光芒，隐约间，这枚符印背后出现八枚符印虚影，接二连三没入小昙梦眉心。
对此一切，小昙梦一无所觉，只是紧闭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男子转身看着莫愁，淡淡地道：“小丫头会在你那柄剑上沉睡上一段时间，在她未曾苏醒之前，千万别动用那柄剑，一旦动用，轻则前功尽弃，重则阳间正意之力反噬，这丫头会灰飞烟灭，明白吗？”
“明白！”
“嗯！”男子微微点头，转身凝视着眼前黄水巨龙，淡淡地道：“你凝聚出的那身正骨，很不错。”
说到很不错三字时，男子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还差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那便是骨气。”
“有骨无气，就如笔下万言，空洞无神，有气无骨，便是再精妙的文章亦无处可书，两者缺一不可，既然你释放出了炎黄骨气，本尊便赠予你一份骨气。”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指已然点落莫愁眉心，莫愁只感睡意袭来，缓缓闭上双眼。
男子收回手，抬头凝望，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空间，凝聚在一点，无数波动缓缓回荡四周，半晌，男子哈哈一笑。
“终于，要开始了吗？哈！”
随着话音，男子化为点点金光溶入黄水巨龙间，巨龙咆哮着一奔千里，渐渐消失，这方虚幻空间，也随之消逝。
苍茫天地万里，巨木插天，厉风烈云。
莫愁怔怔地看着与自己那个世界迥然不同的世界。
一座左右望不到边的巨山居中断为两截，断掉的那截，就仿佛一头巨兽几乎遮掩了半边天穹。
而天穹上，幽黑诡气沿着玄奥轨迹缓缓转动，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这个漩涡，莫愁很眼熟。
失去母亲的那个夜里，昏迷时曾经做过一个诡异的梦，那个梦里，天穹上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漩涡。
“轰……”
倏然，一股股横扫这方天地的恐怖气势接连从漩涡深处传来，一道道诡异影子破开漩涡而出，几乎同时，这苍茫大地上无数人影挟着恐怖波动冲天而起，迎向那些自漩涡中涌出的人影。
一场不载于任何史册，也不见于任何记忆的惊世大战。
罡风席卷万里，波动滔天，仅仅余波，就压得天穹破碎，露出道道裂纹。
一座座入云巨山崩毁，洪水倒卷天河，漫天血红，无数人影纷纷坠落，但是，更多的人影前赴后继。
那无穷无尽的人影中，莫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种血脉深处的敬仰。
她立于断山山顶，素手一招，七彩云霞席卷而至，无数坠落的残躯中，同样涌出无数不屈战魂，义无返顾地涌向七彩云霞。
不仅如此，整个天地万物，包括花草树木，巨山怒河，尽皆凝出无数虚影涌入七彩云霞。
女子手托云霞，一指点落，那片几乎遮掩了整个天地的七彩云霞以那一指为中，飞速凝聚。
就在所有云霞皆凝于一点的瞬间，陡然绽开万道彩光，天地失声，就连天穹上那方战场都寂然，所有人影都默默地看着女子掌心浮着的那数枚彩石。
“这份天地骨气尚在，便不容尔等放肆！天破，可补！”
随着浩然清音，女子化为彩光冲天而起，一掌，挟着七彩云霞轰然印落那方漩涡。
彩光遮眼，天地一片苍茫间，只余那空袅回音。
“一夕而聚一夕而散，诸法无法，诸行无常，这份生而不灭的天地骨气便赠予尔等，勿失勿忘！”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九日当空，烈炎灼地，一名男子手挽长弓，弓如满月。
“九日当空，万民难活，今日，吾大羿领万灵之意，定要你金乌永眠扶桑！”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一只鸟衔石翱翔苍茫大海，一粒一粒石子落入大海，溅起点滴浪花。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一名男子站在高山峰巅凝望着脚下滔天洪水，转身，面对万千衣不蔽体的人。
“天要亡我，我辈当奋起战之，水，何惧之有！随我战水！”
恍惚间，莫愁看到了两座连天接天的巨山山脚，一名老者领着孙子坐在一方巨石上，他伸手指着身前这两座名为王屋和太行的巨山，缓缓地道：“如果这山不给它挖平，它将永远将我们祖祖辈辈困在这里。”
小孩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道：“爷爷，这山这么大，我们能挖得平吗？”
老者哈哈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爷爷倒下了，还有你的父亲，等你父亲倒下了，还有你，当你到像爷爷这么大时，同样有你的儿子，孙子……我们子孙万代绵延不绝，这座山却是死的，总有一天，我们将在这片天地间，开出那一马平川！”
恍惚间，瓢泼大雨下，一名男子站在土台上，面对台下那万千民众，抬手一挥。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一幕幕不屈骨气汇聚成一条黄水巨龙，咆哮着奔流千里，那股气势，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就在莫愁心潮澎湃间，黄水巨龙间，无数金光缓缓凝聚成一名中年男子。
那张脸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仿佛由无数只眼睛组成，相同的黑眸，相同的那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霸气。
他凝视着眼前奔腾万里的黄水巨龙，缓缓开口，仿佛数百道声音糅合为一。
“孩子，记住这铭刻于我们血脉中的骨气。”
莫愁懵懵懂懂地道：“你是谁？这是梦……还是……”
男子转头看着莫愁：“似梦，非梦，此为数千载煌煌正道，加上天道正意所演化而出的虚幻空间。至于我……乃这浩汤骨气所聚，你可称我为炎黄傲骨！”
莫愁更加懵懂了：“我记得我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可怕的阴邪，使出了斩魔剑式……”
男子微微点头，打断道：“以你当前的能为，就算使出斩魔剑式，那阴邪仍能一指碾死你，不过，你很幸运，那阴邪另有目的，所以，你活下来了，它死了。”
莫愁连忙问道：“它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和我拥有的那把剑有关？”
男子刚想开口，倏然，一股淡淡波动仿佛自天外而来，男子微微一怔，半晌，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有些事，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听到。”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
正是小昙梦。
此时的她，睁着一双大眼茫然地扫视四方，一眼就看到了莫愁和面容模糊不清的男子，不禁吃了一惊，下意识开口道：“小莫哥哥，你不是已经昏迷过去了？这是哪里啊？他又是谁？”
小昙梦并没有从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阴邪之气，对方身上传来的隐隐波动却让她有种战栗的感觉，不禁躲在莫愁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扯了扯莫愁衣袖，低声道：“这人是谁啊，好可怕。”
男子呵呵一笑，看着小昙梦，缓缓地道：“小丫头，叔叔想送你一件礼物，所以就把你叫来了，放心，叔叔我没有恶意。”
一听到礼物，小昙梦顿时就将心头惊惧扔到一旁，一双大眼中绽出兴奋神采，连声道：“礼物？什么礼物啊？是……”
说着，她的话音倏然就低落了下去，喃喃地道：“妈妈说了……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的礼物，可是……
妈妈爸爸都不在了……”
看着小昙梦泫然欲泣，却没办法流泪的表情，男子微叹了一声，缓缓地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丫头，这份礼物是你应得的。”
说罢，抬指一点点落小昙梦眉心，速度之快，莫愁根本反应不及，转头看去，但见小昙梦先是周身一震，缓缓闭上双眼。
“你想做什么！”
莫愁刚想阻止，男子沉声道：“小丫头体内的阎罗符印只是一缕虚印，徒具其形，未具其神，小丫头还未成长是一方面缘由，真正的原因在于阳间祖庭崩塌，阴阳失衡，少了阳间正道承认，就算阎罗亲笔符印，亦作不得数，本尊虽比不得祖庭，却也是我炎黄一脉骨气所蕴，可代表阳间正道替这丫头补完阎罗符印。”
随着话音，小昙梦周身浮出无数黯气，缓缓凝聚成一枚飘浮在眉心上方五寸的奇形符印。
“哼，若是昔年真正的阎罗符印，就方才那废物，哪里需要本尊出手，一印就可镇得它永不超生。”
男子盯着符印上方的隐约裂纹，冷哼一声，指间金光煌煌，点落符印。
金气入得符印，立时化为道道金线沿着符印脉络飞速盘绕，那些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渐渐地，符印先是由黯转淡，最终，化为紫金之色，这枚符印凭空虚浮，缓缓转动，每一圈，都能荡出一股玄奥至极的波动。
“以吾炎黄骨气为证，手掌阎罗印，赠得世间安！”
男子不知从何变出一枚方正大印，缓缓盖落。
符印猛地爆出璨然紫金光芒，隐约间，这枚符印背后出现八枚符印虚影，接二连三没入小昙梦眉心。
对此一切，小昙梦一无所觉，只是紧闭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男子转身看着莫愁，淡淡地道：“小丫头会在你那柄剑上沉睡上一段时间，在她未曾苏醒之前，千万别动用那柄剑，一旦动用，轻则前功尽弃，重则阳间正意之力反噬，这丫头会灰飞烟灭，明白吗？”
“明白！”
“嗯！”男子微微点头，转身凝视着眼前黄水巨龙，淡淡地道：“你凝聚出的那身正骨，很不错。”
说到很不错三字时，男子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还差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那便是骨气。”
“有骨无气，就如笔下万言，空洞无神，有气无骨，便是再精妙的文章亦无处可书，两者缺一不可，既然你释放出了炎黄骨气，本尊便赠予你一份骨气。”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指已然点落莫愁眉心，莫愁只感睡意袭来，缓缓闭上双眼。
男子收回手，抬头凝望，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空间，凝聚在一点，无数波动缓缓回荡四周，半晌，男子哈哈一笑。
“终于，要开始了吗？哈！”
随着话音，男子化为点点金光溶入黄水巨龙间，巨龙咆哮着一奔千里，渐渐消失，这方虚幻空间，也随之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