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照面与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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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一条林荫小道走去，穿过二栋楼，很快，方正便来了一片小树林前。
高大的松树被整齐地栽成一排排，如同一个个士兵整整齐齐地站着，等待首长检阅。
树杆上茂密的枝叶相互交错、掩映，给整片树林带来了一阵怡人的阴凉，头顶上，炙热的阳光偶尔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最终也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投射出点点的斑驳。
松林的中间，座落着一个六角凉亭。亭顶是用红色琉璃瓦铺成，尖尖的，六根立柱只有碗口粗细，从上至下，被漆成了一溜儿的红色，与周围的绿树成荫相互掩映，别有情趣。
“还真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方正暗赞一声，这个亭子并不高，但由于设计合理，六角尖顶恰好似镶嵌在了头顶上四周的树枝形成的空隙中，死死地将头上的阳光挡在了上空。
此刻，亭子下的石凳上正坐着二个老人，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李老爷子，正眯着眼看向远远走来的方正二人，另一人与他年纪相仿，盯着方正，脸上毫无表情，方正却是不认识。
很快，李国威便带着方正走到了亭子边上。
“爸，我把方正带过来了。”李国威稍稍弯下腰。
“李爷爷，您好！”方正呼了一声，走到李老爷子身侧，接着问道，“不知这位老爷爷怎么称呼？”
“叫汪爷爷吧！”李老爷子眯着眼，表情很是奇怪。
“汪爷爷好！”方正随口叫了声，对方却只是轻轻点点头，不置可否。
从方正走进凉亭开始，这位汪姓老人便将眼睛从方正身上移开，不再看他一眼。
方正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亭边二个警卫的背影，心里却在快速地思量：“这汪姓老人究竟是谁？怎么好像与我有过节似的？汪……姓汪！不会是他吗？”
想到这，方正蓦地一惊，再次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老人，如果猜得没错，这个老人定是汪世荣的养父了。
论身份，此人可以与李老爷子不假颜色；论接触，这人从方正进凉亭开始，便对他露出了一丝厌恶，虽然极力克制，但方正却早已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了这二点，方正对他的身份已确定无疑了。
“小正，不知这次的处理结果你是否满意？”李老爷子好似随意地问道。
方正没想到李老爷子一来便问这个话题，而且是在汪姓老人面前，他本有心敷衍，但回头一想，如果真能以国家机器将钱世友制裁，当然就最好了，虽然结果已经很难改变，但自己的却是代表着罗姿的利益，有什么，便要说什么。
想到此，方正直了直腰，开口便道：“李爷爷，结果已定，您问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方正注意到，自己话音一落，汪姓老人脸色便是一僵，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
“哦，那难不成这样的结果都还不能令她满意？”李老爷子倒也没生气，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知道，当初得知罗姿以一个女儿之身，追凶十多年的时候，他还将她很是赞扬了一番。
“杀父母兄长的仇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如何满意
！”方正说着，声音也随之高亢起来。
“哼！那依你又该如何处理？”汪姓老人终于忍不住了，手掌往桌上一拍。
方正毫不示弱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回去，凉亭里的气氛陡地紧张起来。
“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放肆！”汪姓老人猛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杯往侧前方猛地一推，“你什么身份？有何资格在此胡言乱语？”
随着汪姓老人发怒，亭边一个警卫转身望向方正。方正只觉一股奇异的气息涌上心头，身上肌肉一抖，顿时有如被剑芒所指。
“高手！此人定然是这老头的警卫，没想到竟有如此高手！”
方正所料不差，此人正是毛氏世家成员毛锦华，武学修为早已达到后天初期顶峰，随时都可能突破至中期，只是缺少那临门一脚的机缘而已。
其实当今社会，世家仍然存在，只不过经过百年动荡之后，能传承至今的已十不足一。
当然，在当今社会还能被称之为世家已实属不易，要知道，成为一个世家便意味着拥有了庞大的社会资源，这个资源不但包括金钱、物质上东西，更重要的是社会各界的认同与复杂的人际关系网。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而在成为世家的过程中，这富过三代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程而已。但便是这个过程，能够挺过来的也不多，过了，便足已被称之为当地的名门望族了。
走完这一步，也只是完成了成为世家的原始资本的积累，其后三代，便是在这个基础之上进行发扬，不断繁衍家族成员，开始执掌政府要职，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族。
世家之所以被称为世家，关键就在这个世字上，一个世纪便是一百年，在这一百年期间，一个家族想屹立不倒，并不断壮大，何其之难，更惶论在这过程中碰到的勾心斗角、天灾人祸、朝代更替等。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个过程，参与过社会动荡、朝代更替的大家族，才有资格称之为世家。
所以说，一个世家，往往便是一个英才辈出的大家族。
僻如这毛氏家族，从康熙年间开始发家，至今，也有了三、四百年的历史，经历过朝代兴衰、更替，社会动荡，在新兴世家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当代家主更是被称之为人中之雄的毛人雄。
方正对于这些一概不知，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毛锦华，便再度转向汪姓老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汪世荣的父亲了？”
汪姓老人哼了一声，望向方正的眼神更显冷意。
“小正！”
方正侧过头，只见李老爷子正严历地瞪着自己。
李老爷子之所以喝止方正，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方正，以免方正真地惹怒对方，二者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如果起了冲突，方正绝对会被碾得渣都剩不下；二来也是维护自己上位者的权威，再怎么说，汪姓老人与他也是平起平坐的，被方正如此胡乱打脸，他当然也会感同身受，觉得威严扫地。
方正没再做
声。
眼看汪姓老人余怒未消，李老头打了个哈哈，笑道：“伯泉啊，何必与这小子一般见识？事情如何，又岂是他能作主的？”
汪姓老人名叫汪伯泉，有二个弟弟，分别名叫汪仲泉、汪叔泉，但这二人都在战争年代牺牲了。
汪伯泉听闻李老爷子的话，哼了一声，显然是余怒未消，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剩下的事情，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了，我也就不在这里惹人厌了！”
说完，汪伯泉转身便走，毛锦华也跟着走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方正一眼。
“伯泉，你……”
望着汪伯泉毫不停留地离去，李老爷子叹了口气，眼前闪过一段段战争的画面，半晌，才有些颓废地收回手臂，说道：“剩下的，国威，你跟他说说吧。”
看着父亲脸上落漠的神情，李国威走上一步，关切地问道：“爸，您……”
李老爷子止住了他的话，抬抬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李国威这才转过身，对方正说道：“方正，鉴于你在整个事件中的英勇表现，我们经过商量，决定将你调至市公安局工作。”
方正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李伯伯，经过这半年，我已经习惯了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让我去市公安局上班，我怕很难习惯得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了什么条条框框，那时候，反而让伯伯不好做。”
“小正，别乱给伯伯打马虎眼了！起初不习惯总是会有的，只要你跟着言局长，凡事多问问，时间长了自然就没问题了。”李国威说着，瞪起了眼。
这件事的安排，确是他给父亲提的一个小要求，为的便是报方寒的救命之恩，如今，见方正不答应，便有些急了。
“李伯伯，您就不要为难我了，以我这脾气，真要去上班，有哪个同事和上司能受得了我？一次二次还好说，时间长了，还不得变成同事眼中的臭狗屎啊！”方正语气坚决。
李国威再待说话，却被李老爷子止住了：“小正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罗姿那个小姑娘一家人的惨死而耿耿于怀啊。只是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也是查无可查，况且因为钱世友与汪世荣的关系，我们也不好过份追究，你不会因此对面我而怨恨我们吧？”
方正一听，大吃一惊，心道，还真是人老精、鬼老灵啊！不过，要说他会因为此事而怨恨李家，那肯定是不可能，顶多也就是因为钱世友未能得诛而有些芥蒂罢了。
摇了摇头，方正便开口说道：“李爷爷，您和李伯伯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我还敢心存怨恨的话，那便真是枉为人了。只是人各有志，还是希望李伯伯不要再勉强我了。”
方正这番话倒是说得言辞肯切、真情流露，李老爷子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其实你这性子，倒是适合留在部队中，唉，这样也好，普通人的生活也有普通人的好处。”
说完，不待方正回话，李老爷子又说道：“国威，汪家那边你就去适当地回应一下吧，即便稍稍让下步也是可以的，以往的事就随它过去吧。”
顺着一条林荫小道走去，穿过二栋楼，很快，方正便来了一片小树林前。
高大的松树被整齐地栽成一排排，如同一个个士兵整整齐齐地站着，等待首长检阅。
树杆上茂密的枝叶相互交错、掩映，给整片树林带来了一阵怡人的阴凉，头顶上，炙热的阳光偶尔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最终也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投射出点点的斑驳。
松林的中间，座落着一个六角凉亭。亭顶是用红色琉璃瓦铺成，尖尖的，六根立柱只有碗口粗细，从上至下，被漆成了一溜儿的红色，与周围的绿树成荫相互掩映，别有情趣。
“还真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方正暗赞一声，这个亭子并不高，但由于设计合理，六角尖顶恰好似镶嵌在了头顶上四周的树枝形成的空隙中，死死地将头上的阳光挡在了上空。
此刻，亭子下的石凳上正坐着二个老人，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李老爷子，正眯着眼看向远远走来的方正二人，另一人与他年纪相仿，盯着方正，脸上毫无表情，方正却是不认识。
很快，李国威便带着方正走到了亭子边上。
“爸，我把方正带过来了。”李国威稍稍弯下腰。
“李爷爷，您好！”方正呼了一声，走到李老爷子身侧，接着问道，“不知这位老爷爷怎么称呼？”
“叫汪爷爷吧！”李老爷子眯着眼，表情很是奇怪。
“汪爷爷好！”方正随口叫了声，对方却只是轻轻点点头，不置可否。
从方正走进凉亭开始，这位汪姓老人便将眼睛从方正身上移开，不再看他一眼。
方正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亭边二个警卫的背影，心里却在快速地思量：“这汪姓老人究竟是谁？怎么好像与我有过节似的？汪……姓汪！不会是他吗？”
想到这，方正蓦地一惊，再次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老人，如果猜得没错，这个老人定是汪世荣的养父了。
论身份，此人可以与李老爷子不假颜色；论接触，这人从方正进凉亭开始，便对他露出了一丝厌恶，虽然极力克制，但方正却早已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了这二点，方正对他的身份已确定无疑了。
“小正，不知这次的处理结果你是否满意？”李老爷子好似随意地问道。
方正没想到李老爷子一来便问这个话题，而且是在汪姓老人面前，他本有心敷衍，但回头一想，如果真能以国家机器将钱世友制裁，当然就最好了，虽然结果已经很难改变，但自己的却是代表着罗姿的利益，有什么，便要说什么。
想到此，方正直了直腰，开口便道：“李爷爷，结果已定，您问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方正注意到，自己话音一落，汪姓老人脸色便是一僵，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
“哦，那难不成这样的结果都还不能令她满意？”李老爷子倒也没生气，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知道，当初得知罗姿以一个女儿之身，追凶十多年的时候，他还将她很是赞扬了一番。
“杀父母兄长的仇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如何满意
！”方正说着，声音也随之高亢起来。
“哼！那依你又该如何处理？”汪姓老人终于忍不住了，手掌往桌上一拍。
方正毫不示弱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回去，凉亭里的气氛陡地紧张起来。
“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放肆！”汪姓老人猛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杯往侧前方猛地一推，“你什么身份？有何资格在此胡言乱语？”
随着汪姓老人发怒，亭边一个警卫转身望向方正。方正只觉一股奇异的气息涌上心头，身上肌肉一抖，顿时有如被剑芒所指。
“高手！此人定然是这老头的警卫，没想到竟有如此高手！”
方正所料不差，此人正是毛氏世家成员毛锦华，武学修为早已达到后天初期顶峰，随时都可能突破至中期，只是缺少那临门一脚的机缘而已。
其实当今社会，世家仍然存在，只不过经过百年动荡之后，能传承至今的已十不足一。
当然，在当今社会还能被称之为世家已实属不易，要知道，成为一个世家便意味着拥有了庞大的社会资源，这个资源不但包括金钱、物质上东西，更重要的是社会各界的认同与复杂的人际关系网。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而在成为世家的过程中，这富过三代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程而已。但便是这个过程，能够挺过来的也不多，过了，便足已被称之为当地的名门望族了。
走完这一步，也只是完成了成为世家的原始资本的积累，其后三代，便是在这个基础之上进行发扬，不断繁衍家族成员，开始执掌政府要职，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族。
世家之所以被称为世家，关键就在这个世字上，一个世纪便是一百年，在这一百年期间，一个家族想屹立不倒，并不断壮大，何其之难，更惶论在这过程中碰到的勾心斗角、天灾人祸、朝代更替等。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个过程，参与过社会动荡、朝代更替的大家族，才有资格称之为世家。
所以说，一个世家，往往便是一个英才辈出的大家族。
僻如这毛氏家族，从康熙年间开始发家，至今，也有了三、四百年的历史，经历过朝代兴衰、更替，社会动荡，在新兴世家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当代家主更是被称之为人中之雄的毛人雄。
方正对于这些一概不知，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毛锦华，便再度转向汪姓老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汪世荣的父亲了？”
汪姓老人哼了一声，望向方正的眼神更显冷意。
“小正！”
方正侧过头，只见李老爷子正严历地瞪着自己。
李老爷子之所以喝止方正，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方正，以免方正真地惹怒对方，二者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如果起了冲突，方正绝对会被碾得渣都剩不下；二来也是维护自己上位者的权威，再怎么说，汪姓老人与他也是平起平坐的，被方正如此胡乱打脸，他当然也会感同身受，觉得威严扫地。
方正没再做
声。
眼看汪姓老人余怒未消，李老头打了个哈哈，笑道：“伯泉啊，何必与这小子一般见识？事情如何，又岂是他能作主的？”
汪姓老人名叫汪伯泉，有二个弟弟，分别名叫汪仲泉、汪叔泉，但这二人都在战争年代牺牲了。
汪伯泉听闻李老爷子的话，哼了一声，显然是余怒未消，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剩下的事情，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了，我也就不在这里惹人厌了！”
说完，汪伯泉转身便走，毛锦华也跟着走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方正一眼。
“伯泉，你……”
望着汪伯泉毫不停留地离去，李老爷子叹了口气，眼前闪过一段段战争的画面，半晌，才有些颓废地收回手臂，说道：“剩下的，国威，你跟他说说吧。”
看着父亲脸上落漠的神情，李国威走上一步，关切地问道：“爸，您……”
李老爷子止住了他的话，抬抬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李国威这才转过身，对方正说道：“方正，鉴于你在整个事件中的英勇表现，我们经过商量，决定将你调至市公安局工作。”
方正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李伯伯，经过这半年，我已经习惯了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让我去市公安局上班，我怕很难习惯得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了什么条条框框，那时候，反而让伯伯不好做。”
“小正，别乱给伯伯打马虎眼了！起初不习惯总是会有的，只要你跟着言局长，凡事多问问，时间长了自然就没问题了。”李国威说着，瞪起了眼。
这件事的安排，确是他给父亲提的一个小要求，为的便是报方寒的救命之恩，如今，见方正不答应，便有些急了。
“李伯伯，您就不要为难我了，以我这脾气，真要去上班，有哪个同事和上司能受得了我？一次二次还好说，时间长了，还不得变成同事眼中的臭狗屎啊！”方正语气坚决。
李国威再待说话，却被李老爷子止住了：“小正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罗姿那个小姑娘一家人的惨死而耿耿于怀啊。只是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也是查无可查，况且因为钱世友与汪世荣的关系，我们也不好过份追究，你不会因此对面我而怨恨我们吧？”
方正一听，大吃一惊，心道，还真是人老精、鬼老灵啊！不过，要说他会因为此事而怨恨李家，那肯定是不可能，顶多也就是因为钱世友未能得诛而有些芥蒂罢了。
摇了摇头，方正便开口说道：“李爷爷，您和李伯伯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我还敢心存怨恨的话，那便真是枉为人了。只是人各有志，还是希望李伯伯不要再勉强我了。”
方正这番话倒是说得言辞肯切、真情流露，李老爷子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其实你这性子，倒是适合留在部队中，唉，这样也好，普通人的生活也有普通人的好处。”
说完，不待方正回话，李老爷子又说道：“国威，汪家那边你就去适当地回应一下吧，即便稍稍让下步也是可以的，以往的事就随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