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郓城案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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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照例过来搜身，等眼睛看清来犯是谁时，不由愣住。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道：“哎哎，布班主，你这是……”
吴青高声道：“孙头，他已不是布班主，现今是贪占公银的嫌犯。袁大人着令，务必严加看管，少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是是是。回去禀告大人，到我这，苍蝇也飞不出去。”
赵员走到孙大成耳边嘀咕几句。孙大成连连点头，面色都变了。布丁心知不好。
交接完成，吴青赵员回衙门交差。孙大成带着布丁向牢里走去，边走边问：“布丁啊，刚刚我还你以为你又搞恶作剧呢。”
布丁道：“孙头，为何没搜我身啊？”
孙大成道：“没这必要，身上有啥东西就留着寂寞时给自己解解闷吧，自己人一回这点情面还是要讲的，是不是？”
说着，二人走向地下一层入口，布丁终于明白，道：“是马大人叫你把我关到这里的？”
孙大成面色羞红，道：“是是，这怨不得我，不过你放心，孙力已经转刑部大牢了，就你一个人。”
布丁嘿嘿道：“谢谢你留给我些玩物，这里确实用得上。最起码，我囊里的小刀可以自杀时用。”
孙大成道：“年轻人，不要因一时挫折就轻生，你的罪行不重，说不定关几年就出去了。”
布丁道：“说得好，罪行不重却给关进比死囚牢级别还高的这里，马大人还真是关照我啊。”
孙大成悄声道：“都知道你心眼多，怕你跑了呗。行了，你就好生歇着吧，咱爷们日后说话的机会多着呢。”
随着牢门关闭，室内陷入黑暗，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发霉的味道，因为是在地下一层，这里没有通气孔，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便是铁门上五寸见方的一个门洞外传来的油灯的光芒。这微弱的光线映衬的布丁面色苍白。布丁的内心则一如黑暗，越来越往下沉。
临淄县衙。
马彪文和何大劲在书房对饮。
何大劲面色红润，十分高兴，道：“恭喜袁大人，贺喜袁大人，咱们终于除去心腹大患。”
本来马彪文也是一脸喜色，平素不喝酒的他，也破例喝了几杯。闻言，看到身边侍酒的婢女在侧，不由面色大变，猛一摔杯，道：“混账东西，你刚刚说什么？”
何大劲也喝高了，他知道马彪文的伪善，就算是干了坏事也得往好了说，忙改
口道：“属下口误，口误，是那布丁身为官差，不知廉洁自律，知法犯法，咎由自取，辜负了大人对他的栽培。”
马彪文挥手支开婢女，道：“这么说就对了，记得在外面不能乱讲，要多说本官对他是多么的痛惜啊。”
“是是是，属下明白。大人，你说这小子本来还挺沉稳的，咋突然就不辩解，直接认罪了呢？”
“我也有些奇怪，想不通。”
“我原以为，他无言以对，正要说是尤四娘送给他的呢。”
“哼，尤四娘的产业一半是官家的，只要他敢收，就是坐实了贪占公银之罪，恐怕他是刚刚想通了此节，才主动招认的吧。”
“可是，尤四娘如果坚持说是布丁救过她，为了报恩是自愿掏私囊给他购置的房产，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我们似乎也没办法。”
“呵呵，你认为尤四娘到了堂上，一面是刚交好的布丁，一面是寻翠坊的产业，她会选择哪边？”
“我认识这婆娘这么久，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寻翠坊。”
马彪文道：“呵呵，那不就结了。恐怕布丁就是想明白了这点才突然醒悟的。”
今夜似乎是衙门的节日，不仅县令没睡。同时间，在寻翠坊一个屋子里，县丞乔四从被子的一头钻出来，大口喘着粗气，刚干完那活，上半身冒着汗珠。从被子中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么快就完了，老娘还没够呢，再来。”
乔四哈哈一乐，又钻进去，一刻钟后，被子里的女人喊：“我不行了，好哥哥，饶了我吧。”
被子翻动，一女子从中露出头来，赫然是尤四娘。
乔四一手搂着尤四娘，哈哈直乐。
“瞧把你高兴的，制服区区一个小布丁就把你乐成这样。”
乔四道：“哈哈，老子隐忍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除去布丁，城里再也没有我的对手。”
尤四娘道：“那小坏东西有什么呀，在我看来，稍微动一下脑筋，他就万劫不复了？”
“哼，说的容易，若不是老子给王庆元那老东西出主意，叫他请孙力帮忙，怎能完成这一石二鸟之计？那时候，坏小子行运正旺，可以说是鬼挡杀鬼，佛挡杀佛。谁挡道，谁倒霉。哼哼，孙力没脑子应了王庆元，结果给布丁杀得家破人亡，我们在旁帮着吹点小风，这坏小子火势更旺。”
尤四娘道：“当初你出这点子，我还以为你疯了呢，谁成想，这坏小子当真
扳倒了孙家，还把寻翠坊留给了我，说句真心话，我真有点不忍心治他。”
乔四道：“所以，我也给他留了条活路。不过，他生不如死，在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没有人能活过一年。”
尤四娘摸着乔四胸前的金锁，道：“你说这东西真的值一千两银子？”
乔四道：“我问了行家，这东西少说有一千多年了，应当是汉唐时期的文物。若不是它，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收拾布丁，反正我当了县丞，他是我手下，有这么个能干的在我手底下，他的功劳就是我的，我何乐而不为呢？可他万不该将这东西让我看见。”
“这东西咋了？”
“有一件必会有第二件，你说他是如何得到的？”
“哦，我哪知道——我想起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恶道人的藏宝？”
乔四一捏她脸蛋，道：“你还不算太笨，王家一直认定藏宝在这小子手里。千方百计地设计他，结果反被他杀得人仰马翻。今日在大堂之上，我料想他若说出家业是你赠送，我便立即以巧取豪夺治他，按律至少判十年。他若为了摆脱罪责，一急之下说出与你用金锁抵换。那么，我便追问金锁来源，这样藏宝他便无法隐瞒下去。却不料，他突然认罪，一句辩解都没有。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宁肯坐牢，也不愿交出财宝。”
“嘻嘻，这坏小子可不是舍不得财宝。他必已明了，如若交出财宝，他的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不承认，反倒可以保命。”
“哼哼，小东西果然是个人精。不过，只要在牢里，就是在老子手心里攥着，老子有的是办法慢慢跟他玩，嘿嘿，黑牢里先关他个三五个月，必会求着老子饶他。”
“将来得到藏宝，你再娶个小的，把我这老的甩了就是。”
“哪敢，再年轻貌美的，也抵不上你个骚蹄子。”说着，穿起衣服。
“明日还来吗？”
“看看再说，老这么晚回去，怕引起婆娘怀疑。”
“哼，你走前不去看看你的乖儿子吗？”
“就不看了，下次给小宝带些东西。”
“嗯，你给他带些箭头，这半年来，小宝结识了个射箭的师傅，常来教他射箭，咱儿子虽说有些痴呆，可在射箭上确是天才，现在能在百步外命中系在绳上的苹果。”
“哦，好啊。代我好好奖赏那位师傅。”
今天，他照例过来搜身，等眼睛看清来犯是谁时，不由愣住。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道：“哎哎，布班主，你这是……”
吴青高声道：“孙头，他已不是布班主，现今是贪占公银的嫌犯。袁大人着令，务必严加看管，少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是是是。回去禀告大人，到我这，苍蝇也飞不出去。”
赵员走到孙大成耳边嘀咕几句。孙大成连连点头，面色都变了。布丁心知不好。
交接完成，吴青赵员回衙门交差。孙大成带着布丁向牢里走去，边走边问：“布丁啊，刚刚我还你以为你又搞恶作剧呢。”
布丁道：“孙头，为何没搜我身啊？”
孙大成道：“没这必要，身上有啥东西就留着寂寞时给自己解解闷吧，自己人一回这点情面还是要讲的，是不是？”
说着，二人走向地下一层入口，布丁终于明白，道：“是马大人叫你把我关到这里的？”
孙大成面色羞红，道：“是是，这怨不得我，不过你放心，孙力已经转刑部大牢了，就你一个人。”
布丁嘿嘿道：“谢谢你留给我些玩物，这里确实用得上。最起码，我囊里的小刀可以自杀时用。”
孙大成道：“年轻人，不要因一时挫折就轻生，你的罪行不重，说不定关几年就出去了。”
布丁道：“说得好，罪行不重却给关进比死囚牢级别还高的这里，马大人还真是关照我啊。”
孙大成悄声道：“都知道你心眼多，怕你跑了呗。行了，你就好生歇着吧，咱爷们日后说话的机会多着呢。”
随着牢门关闭，室内陷入黑暗，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发霉的味道，因为是在地下一层，这里没有通气孔，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便是铁门上五寸见方的一个门洞外传来的油灯的光芒。这微弱的光线映衬的布丁面色苍白。布丁的内心则一如黑暗，越来越往下沉。
临淄县衙。
马彪文和何大劲在书房对饮。
何大劲面色红润，十分高兴，道：“恭喜袁大人，贺喜袁大人，咱们终于除去心腹大患。”
本来马彪文也是一脸喜色，平素不喝酒的他，也破例喝了几杯。闻言，看到身边侍酒的婢女在侧，不由面色大变，猛一摔杯，道：“混账东西，你刚刚说什么？”
何大劲也喝高了，他知道马彪文的伪善，就算是干了坏事也得往好了说，忙改
口道：“属下口误，口误，是那布丁身为官差，不知廉洁自律，知法犯法，咎由自取，辜负了大人对他的栽培。”
马彪文挥手支开婢女，道：“这么说就对了，记得在外面不能乱讲，要多说本官对他是多么的痛惜啊。”
“是是是，属下明白。大人，你说这小子本来还挺沉稳的，咋突然就不辩解，直接认罪了呢？”
“我也有些奇怪，想不通。”
“我原以为，他无言以对，正要说是尤四娘送给他的呢。”
“哼，尤四娘的产业一半是官家的，只要他敢收，就是坐实了贪占公银之罪，恐怕他是刚刚想通了此节，才主动招认的吧。”
“可是，尤四娘如果坚持说是布丁救过她，为了报恩是自愿掏私囊给他购置的房产，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我们似乎也没办法。”
“呵呵，你认为尤四娘到了堂上，一面是刚交好的布丁，一面是寻翠坊的产业，她会选择哪边？”
“我认识这婆娘这么久，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寻翠坊。”
马彪文道：“呵呵，那不就结了。恐怕布丁就是想明白了这点才突然醒悟的。”
今夜似乎是衙门的节日，不仅县令没睡。同时间，在寻翠坊一个屋子里，县丞乔四从被子的一头钻出来，大口喘着粗气，刚干完那活，上半身冒着汗珠。从被子中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么快就完了，老娘还没够呢，再来。”
乔四哈哈一乐，又钻进去，一刻钟后，被子里的女人喊：“我不行了，好哥哥，饶了我吧。”
被子翻动，一女子从中露出头来，赫然是尤四娘。
乔四一手搂着尤四娘，哈哈直乐。
“瞧把你高兴的，制服区区一个小布丁就把你乐成这样。”
乔四道：“哈哈，老子隐忍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除去布丁，城里再也没有我的对手。”
尤四娘道：“那小坏东西有什么呀，在我看来，稍微动一下脑筋，他就万劫不复了？”
“哼，说的容易，若不是老子给王庆元那老东西出主意，叫他请孙力帮忙，怎能完成这一石二鸟之计？那时候，坏小子行运正旺，可以说是鬼挡杀鬼，佛挡杀佛。谁挡道，谁倒霉。哼哼，孙力没脑子应了王庆元，结果给布丁杀得家破人亡，我们在旁帮着吹点小风，这坏小子火势更旺。”
尤四娘道：“当初你出这点子，我还以为你疯了呢，谁成想，这坏小子当真
扳倒了孙家，还把寻翠坊留给了我，说句真心话，我真有点不忍心治他。”
乔四道：“所以，我也给他留了条活路。不过，他生不如死，在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没有人能活过一年。”
尤四娘摸着乔四胸前的金锁，道：“你说这东西真的值一千两银子？”
乔四道：“我问了行家，这东西少说有一千多年了，应当是汉唐时期的文物。若不是它，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收拾布丁，反正我当了县丞，他是我手下，有这么个能干的在我手底下，他的功劳就是我的，我何乐而不为呢？可他万不该将这东西让我看见。”
“这东西咋了？”
“有一件必会有第二件，你说他是如何得到的？”
“哦，我哪知道——我想起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恶道人的藏宝？”
乔四一捏她脸蛋，道：“你还不算太笨，王家一直认定藏宝在这小子手里。千方百计地设计他，结果反被他杀得人仰马翻。今日在大堂之上，我料想他若说出家业是你赠送，我便立即以巧取豪夺治他，按律至少判十年。他若为了摆脱罪责，一急之下说出与你用金锁抵换。那么，我便追问金锁来源，这样藏宝他便无法隐瞒下去。却不料，他突然认罪，一句辩解都没有。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宁肯坐牢，也不愿交出财宝。”
“嘻嘻，这坏小子可不是舍不得财宝。他必已明了，如若交出财宝，他的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不承认，反倒可以保命。”
“哼哼，小东西果然是个人精。不过，只要在牢里，就是在老子手心里攥着，老子有的是办法慢慢跟他玩，嘿嘿，黑牢里先关他个三五个月，必会求着老子饶他。”
“将来得到藏宝，你再娶个小的，把我这老的甩了就是。”
“哪敢，再年轻貌美的，也抵不上你个骚蹄子。”说着，穿起衣服。
“明日还来吗？”
“看看再说，老这么晚回去，怕引起婆娘怀疑。”
“哼，你走前不去看看你的乖儿子吗？”
“就不看了，下次给小宝带些东西。”
“嗯，你给他带些箭头，这半年来，小宝结识了个射箭的师傅，常来教他射箭，咱儿子虽说有些痴呆，可在射箭上确是天才，现在能在百步外命中系在绳上的苹果。”
“哦，好啊。代我好好奖赏那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