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 78.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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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和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几乎无话不谈，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这个家庭之外，真可笑，明明我才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
有些晚上，当我累的时候，我会点一支烟，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阴暗的想法，认为是父亲从我这里抢走了妹妹，如果不是当初我接下了偶师的职业，现在和妹妹一起开开心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父亲抢走了妹妹，或许是当成了他的老婆转世吧，谁知道呢。
我无处所说，就像当初的父亲一样，我也没什么朋友，可悲的是我也没有妻子，只好把这些苦闷和压抑寄托在工作上，寄托在一具又一具的人偶上，无数个孤独的日日夜夜，陪伴我的只有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人偶。
渐渐地，人们提到我的时候，开始称我为艺术家，我得了很多奖杯，很多名号，证书，当我兴致勃勃的拿给妹妹一起分享的时候，妹妹却是一脸的惊讶，随后便是冷淡的敷衍了事。我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我经常为人偶做眼睛，那分明就是突然发现屋子里原来还有这个人的表情。
那晚，我喝了很多，我哭了。
后来，妹妹考上了大学，尽管并不是什么多好的学校，三流大学而已，不过这依旧是全家人的喜事，就连我都被久违的叫出工作间一起吃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大学，别说大学了，课堂，学校，这是我一直渴望而不可求的事，妹妹帮我实现了，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席间，妹妹还向我敬酒，说要是没有我这么多年来的默默支持自己不会这么轻松的完成学业，我开心的几乎落泪，在想着，妹妹终于也懂事了。
学费不少，不过对于我来说也不算多，毕竟我现在一具木偶还是能赚不少钱的。我这时候才发现，妹妹长得越发像死去多年的母亲了，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父亲看妹妹的眼神……
妹妹上大学要住宿，不能经常回家，走之前，我
为她置办好了一切应用之物，还送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作为她考上大学的礼物，妹妹惊喜的笑着亲了我一口。
我做不出笔记本电脑。
父亲年事已高，我陪妹妹坐了飞机，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妹妹在一旁笑我，她是坐过不少次的。
我送她到了学校，搬行李，收拾寝室，办理入学，妹妹的室友们都说羡慕她有个好哥哥，还有来找我合影的，妹妹只是看着我抿着嘴笑，我能感觉到我和妹妹之间久不打理的兄妹之情开始恢复了。
之后的几天我带着妹妹在这座新的城市到处游玩，拍照，好吃的，好玩的，我们现在并不差钱。还有人把我们当情侣，妹妹没说什么，反而紧了紧挽着我的胳膊，朝这样说的路人做着鬼脸。这几天是我这些年最快乐的日子了。
我还是要走的，临行前，妹妹抱着我哭的梨花带雨，说要我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照顾好父亲。我也在哭，笑着一一应允，又嘱咐她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钱不够花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想我们了就视频，现在方便得很，好好学习，别做危险的事……
回到家，父亲几天没见却老的厉害，我进门，和父亲对视，久久无言。
去整点酒来，再弄几个小菜，半晌，父亲才说。
我依言，有些事，还是要借着酒说。
我和父亲一言不发，都是闷着头喝酒，吃菜。
我知道我做的小菜并不好吃，对吧？我说，顺手点了根烟。
少抽，对身体不好，手会抖的。父亲皱着眉看着我点烟，吃惯了罢了。
这些年你可是没怎么吃过，我自嘲，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父亲不说话，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妹妹只是妹妹，妹妹不是妈妈。我捻灭了烟头，一字一句的盯着父亲说。
父亲的脸腾的就红了，当他扬起巴掌的手被我抓住的
时候父亲才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打不过我了。
可是，你当年，父亲放下手，有些不服气。
母亲现在是我的妹妹，您的女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把之前灭掉的烟重新点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我让给您，应该也够了吧，就这样不好吗，我这话真的只有借着酒劲才说的出口。
父亲哭了，老泪纵横，我不怪他，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亲手将他心里的母亲杀死了，我不怪他，这是为了妹妹，我必须这样做。
那天之后我们的父子关系也恢复了正常，毕竟偌大的房子里就剩我们爷俩了，我减少了每天工作的时间，说说笑笑，也算有趣。妹妹经常打电话过来视频，我和父亲约定好了轮着接，不过要一起说话，妹妹会兴致冲冲的给我们介绍她的室友，她的新朋友，分享遇到的新奇事，老师又怎么怎么样的日常琐事，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着说想家，我和父亲也是尽全力的哄她，她一个人在外地求学，不比我们。
偶尔过节放长假，我会去看妹妹，带上一大堆家这边她喜欢吃的过去，每次妹妹都欣喜若狂，还会分给她的朋友们品尝，我就在旁边看着她笑，妹妹说我笑的好傻，就像父亲以前那样。
后来慢慢的，妹妹打电话给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经常只是电话，并不会视频了，语气也不耐烦了许多，也要强了许多，也不让我总去看她了。我和父亲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欣慰的是妹妹终于长大了，知道要强了，一个人在外地果然是锻炼人的。难过的是妹妹可能交了男朋友了吧，想到这点我和父亲都有些咬牙切齿，恨得牙根痒痒，自己两人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到头来不知道要便宜哪头猪！
不过最多的也是无奈，我们都知道我和父亲不可能陪她一辈子的，我们只有祝福她，直到有一天，学校打来电话，说妹妹出事了……
妹妹和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几乎无话不谈，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这个家庭之外，真可笑，明明我才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
有些晚上，当我累的时候，我会点一支烟，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阴暗的想法，认为是父亲从我这里抢走了妹妹，如果不是当初我接下了偶师的职业，现在和妹妹一起开开心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父亲抢走了妹妹，或许是当成了他的老婆转世吧，谁知道呢。
我无处所说，就像当初的父亲一样，我也没什么朋友，可悲的是我也没有妻子，只好把这些苦闷和压抑寄托在工作上，寄托在一具又一具的人偶上，无数个孤独的日日夜夜，陪伴我的只有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人偶。
渐渐地，人们提到我的时候，开始称我为艺术家，我得了很多奖杯，很多名号，证书，当我兴致勃勃的拿给妹妹一起分享的时候，妹妹却是一脸的惊讶，随后便是冷淡的敷衍了事。我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我经常为人偶做眼睛，那分明就是突然发现屋子里原来还有这个人的表情。
那晚，我喝了很多，我哭了。
后来，妹妹考上了大学，尽管并不是什么多好的学校，三流大学而已，不过这依旧是全家人的喜事，就连我都被久违的叫出工作间一起吃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大学，别说大学了，课堂，学校，这是我一直渴望而不可求的事，妹妹帮我实现了，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席间，妹妹还向我敬酒，说要是没有我这么多年来的默默支持自己不会这么轻松的完成学业，我开心的几乎落泪，在想着，妹妹终于也懂事了。
学费不少，不过对于我来说也不算多，毕竟我现在一具木偶还是能赚不少钱的。我这时候才发现，妹妹长得越发像死去多年的母亲了，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父亲看妹妹的眼神……
妹妹上大学要住宿，不能经常回家，走之前，我
为她置办好了一切应用之物，还送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作为她考上大学的礼物，妹妹惊喜的笑着亲了我一口。
我做不出笔记本电脑。
父亲年事已高，我陪妹妹坐了飞机，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妹妹在一旁笑我，她是坐过不少次的。
我送她到了学校，搬行李，收拾寝室，办理入学，妹妹的室友们都说羡慕她有个好哥哥，还有来找我合影的，妹妹只是看着我抿着嘴笑，我能感觉到我和妹妹之间久不打理的兄妹之情开始恢复了。
之后的几天我带着妹妹在这座新的城市到处游玩，拍照，好吃的，好玩的，我们现在并不差钱。还有人把我们当情侣，妹妹没说什么，反而紧了紧挽着我的胳膊，朝这样说的路人做着鬼脸。这几天是我这些年最快乐的日子了。
我还是要走的，临行前，妹妹抱着我哭的梨花带雨，说要我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照顾好父亲。我也在哭，笑着一一应允，又嘱咐她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钱不够花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想我们了就视频，现在方便得很，好好学习，别做危险的事……
回到家，父亲几天没见却老的厉害，我进门，和父亲对视，久久无言。
去整点酒来，再弄几个小菜，半晌，父亲才说。
我依言，有些事，还是要借着酒说。
我和父亲一言不发，都是闷着头喝酒，吃菜。
我知道我做的小菜并不好吃，对吧？我说，顺手点了根烟。
少抽，对身体不好，手会抖的。父亲皱着眉看着我点烟，吃惯了罢了。
这些年你可是没怎么吃过，我自嘲，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父亲不说话，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妹妹只是妹妹，妹妹不是妈妈。我捻灭了烟头，一字一句的盯着父亲说。
父亲的脸腾的就红了，当他扬起巴掌的手被我抓住的
时候父亲才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打不过我了。
可是，你当年，父亲放下手，有些不服气。
母亲现在是我的妹妹，您的女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把之前灭掉的烟重新点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我让给您，应该也够了吧，就这样不好吗，我这话真的只有借着酒劲才说的出口。
父亲哭了，老泪纵横，我不怪他，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亲手将他心里的母亲杀死了，我不怪他，这是为了妹妹，我必须这样做。
那天之后我们的父子关系也恢复了正常，毕竟偌大的房子里就剩我们爷俩了，我减少了每天工作的时间，说说笑笑，也算有趣。妹妹经常打电话过来视频，我和父亲约定好了轮着接，不过要一起说话，妹妹会兴致冲冲的给我们介绍她的室友，她的新朋友，分享遇到的新奇事，老师又怎么怎么样的日常琐事，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着说想家，我和父亲也是尽全力的哄她，她一个人在外地求学，不比我们。
偶尔过节放长假，我会去看妹妹，带上一大堆家这边她喜欢吃的过去，每次妹妹都欣喜若狂，还会分给她的朋友们品尝，我就在旁边看着她笑，妹妹说我笑的好傻，就像父亲以前那样。
后来慢慢的，妹妹打电话给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经常只是电话，并不会视频了，语气也不耐烦了许多，也要强了许多，也不让我总去看她了。我和父亲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欣慰的是妹妹终于长大了，知道要强了，一个人在外地果然是锻炼人的。难过的是妹妹可能交了男朋友了吧，想到这点我和父亲都有些咬牙切齿，恨得牙根痒痒，自己两人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到头来不知道要便宜哪头猪！
不过最多的也是无奈，我们都知道我和父亲不可能陪她一辈子的，我们只有祝福她，直到有一天，学校打来电话，说妹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