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感情的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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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阳跟任道私底下仍是一直都不理睬对方。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个月，眼看四月就要到来。
任道的工作进展得不是很顺利，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应付工作上，根本没时间想起过许小阳这个人。
在前不久的一个高管会议上，李井然的爸爸李刚主持了一场质疑任道工作能力的“声讨会”。
公司的股东不多，只有六个，较大的股东只有两个，分别是任家和李家，任家占股44%，李家占股31%。
其中一位股东对着各大高管及其他股东说：“任总监，你一再说研发不容易，需要时间，我们已经给了你一年时间，而现在新系统仍未出来，你是不是需要跟大家交待交待。”
任道：“我已经向公司提交了研发计划，计划上说得很清楚，将会在明年三月份完成对新系统的测试。一切会按计划来。”
“按计划来？你的计划是不是慢了点？市场上不少公司都推出了新产品，而我们这一两年都没有像样的新产品推出。现在，连小公司都要爬我们头了。”
任道：“现在，要想占领市场，必须靠质量，我需要对质量进行把关。”
一直没做声的李刚突然哼了一声气：“质量把关？你心中的质量是怎样的？公司注重的是利益，不是你的理想主义！没有产品，就没有市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总之需要在今年10月份之前测试好新系统，推出新产品，不然，我看，你这个位置还是让出来吧。”
任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有我的计划。我希望你们理解，支持我的计划。”虽然任道心里很火，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克制自己，并没有与李刚进行正面冲突。
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任振岚，看着自己冷静沉着、克忍的儿子，心里非常欣慰。要不是这个儿子喜欢搞研究，他其实比他的大儿子更有能力接他的班。
任振岚清了清嗓子，发话说：“现在市场，产品质量参差不齐，说得上好的产品，数都数不出来，我相信以任总监的能力，由他把关，今年年底将会有突破性的产品出来，还请大家不要着急，做企业还是要有沉得下来的心。”
任道虽然在这次会议上面对质疑时表现得异常冷静，私底下却烦燥了几天。这一次新产品，不仅决定着公司以后的命运，也决定着他以后在公司的地位。
与搞高科技技术的任道不同，杨莉莉这个时尚玩家却是过着紧凑而随意的生活，她眼看着小阳跟任道除了工作上的一点沟通，就没有任何其它交集，不免觉得可惜。觉得有必要做点东西出来的她想起了之前提过的说要去海边露营的计划。
她先问了李井然去不去，李井然爽快答应了。
她又打电话给小阳，小阳说，既然答应过你，也不能推了。
她再打电话给任道，任道说：“忙死了，别烦我。”
“就是忙，才要松一松，不然效率不高。”
“烦死了，别烦我。”
“就是烦，才要出去透透气。”
任道想想也是，于是也答应了。
三月底，南方空气依然清冷。他们四个人开一辆车，在出发的时候，又有一辆车驶近，车里坐着两个男子，开车的男子摇下车窗，跟大家打招呼。
“嘿，好久不见。”
“果真好久不见。”李井然一边跟男子搭话，一边转过头去问杨莉莉，“怎么没听你说过他也去。”
“刚好他昨晚问我有没有节目，人多热闹人多执闹，呵呵。”
任道只是轻轻跟那男子挥了挥手，没有说任何话。
小阳再细细看那男子，啊，她想起来了，是他。上次杨莉莉带她去舞会，她不小心把酒洒在他身上的那个他。
他也看到了小阳，对她灿烂一笑，说了一声嗨，小阳轻轻点头，也说了一声嗨。经介绍后，小阳知道了他的名字，韩涛。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海边。
李井然开车，任道坐在副驾上闭着眼休息，省了小阳需要去理会他的需要。
去到海边的时候，跟大家计划的一样，太阳差不多下山。
他们六个人慢慢在走在沙滩上，都微仰着头，等待那封温柔的夕阳与海线拥抱。
小阳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她就这样立在那里，柔和的光线沐浴着她的脸庞。夕阳终于与海拥抱，慢慢地，半边已经融入海的怀抱。
她突然被触动，心想她的海在哪里，以前心里还有个小凯可以想念，现在连一个想念的对象都没有，心，就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荒凉寂寞。
她转过脸去看左边，任道跟她一样站在离海水最近的地方。他们在平行的线上，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他也双手插在裤袋里，看夕阳看得出神。他的侧脸，他的挺直的微微向后倾的侧影，还有被海风吹动的白衣衣摆，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少年。
他突然向右转过脸，看到小阳正出神地看他。他眯着眼看她，就算隔得那么远，他还是能够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充满深情。
她也痴迷地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冷冷的，深邃的，隐隐约约从里透着点微光，好像只要你能够越过这道深邃就能触摸到那渴望被人发现的温度。
夕阳给整个海边只抹了一个颜色，橘黄色，本应是一束束的光线像是已经被夕阳的柔情粉碎，粉碎成一粒粒细密的颜料，均匀地填充了这个少年与少女遥遥相望的画面。
突然，她觉得他跟她很像，小凯，任道，在他们本质的最底层，她感觉到了一样的气息，虽然这种气息，抽象，无形，她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这种气息跟她好像。他们两个，就透过这个气息，被连在了一起。
她想起了生物课上说的，一个大番薯会通过一条小茎衍生出很多小番薯。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就跟大番薯一样，透过一根叫做“感情”的线，把这两个本来独立的人牵进了心里，成了长在她心里的小番薯。
她转身往回走，走到杨莉莉跟前：“莉莉，我肚子饿了，我们开始烧烤咯。”
任道眉头一皱，望着渐渐昏暗的海际，见鬼，刚才的是什么感觉？
大家围成一圈，有说有笑，原来韩涛跟杨莉莉和李井然是同学，而任道只是在聚会上见过韩涛，跟他没有多少交流。
炭火烧得红彤彤的，小阳自告奋勇帮大家烤鸡翅。在这方面，她是个着急的人，只见她不停地刷刷刷，一时刷油，一时刷酱油，一时刷蜂蜜，鸡翅还没转完一圈，已经被她涂了好几重各式酱料。
任道走过来坐在她左边，笑着说：“喂，你之前摆过滩卖过羊肉串吗？手法那么快。”
小阳觉得很好笑，但又不想对他笑，所以选择沉默。
他从她手中接过一把鸡翅，把它们放在网上，说：“烤鸡翅不像街边烤羊肉串，要慢慢来，不需要猛刷油，特别是酱油和蜂蜜，不然很快就焦了。”
小阳看看自己手上那把鸡翅，果然已经有了一层黑色的硬皮。
他以为她会理她，但她仍没有理他，最多也只是轻轻哼一声。
他非常愤怒，不理就不理，以后都不要理。从来就没有女人让他这样低三下四过。
小阳把所有鸡翅都交给任道，自己走开坐到杨莉莉身边。
她一直不做声，听他们说话，他们说的东西，小阳都不熟悉，她静静地听着。
而韩涛时不时看一眼小阳，还会跟她搭一两句话，小阳都只是轻轻应一声，不会给什么反应。她跟韩涛带来的那个男子一样，选择了做透明人。
任道一下子烤了好多东西，李井然跟杨莉莉大口吃肉，大声说话，好不尽兴。
韩涛拿了任道烤好的鸡翅和海鲜递给小阳说：“小阳，来，吃，可要吃饱肚子啊。”
任道偷偷瞪韩涛一眼，妈的，拿我辛苦烤的东西去追女仔。
小阳接过东西，轻轻咬了一口，低头浅笑，妈的，说我摆过摊卖过羊肉串，我看他才摆过摊呢，烤得那么好吃。
任道看到小阳低头浅笑的样子，不禁起了几粒鸡皮，妈的，看她吃的，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有帅哥拿东西给你吃，也不用笑得那么低俗啊。他根本不知道，小阳是为他而笑。
韩涛直接坐在了小阳身边，小阳倏地起身：“我得动动手。”
她又坐回了任道旁边，拿起生的食物学着任道的模样放在网上烤。
韩涛的人看着不错，但当他坐得离她很近的时候，她居然会害怕。妈妈说过，如果刚开始接触一个人的时候，直觉告诉你，你有点害怕这个人，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在原因未明之前，她不想跟他聊太多。比起坐在韩涛身边，她还是觉得坐在任道身边要舒服一点。
任道斜着眼看身边的小阳，她还真历害，可以拒绝李井然和韩涛这样的美男子，要知道，多少女人觉得，哪怕得不到这样的男人，来一炮爽一下，死也值了。嗯，搞不好，她之所以拒绝他们，是因为她不觉得他们帅，她的审美观可能有问题，可能长得像阿猫阿狗的，她就会觉得帅了。
任道和小阳，各自照顾着自己负责的食物，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悠然地想着东西。
夜晚的时候，大家都睡在帐篷里。一直以来，小阳都在加班，今天出来玩，也不能尽兴，所以一进帐篷就睡着了。
跟小阳一样累的还有任道，平时加班已经够累，要想到今天来这里，是专门给大家烤东西吃的，他肯定打死都不会来。
李井然却失眠了，两眼清醒的他看着睡得像猪一样的任道，更加想去海边走走，但他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
他发短信给杨莉莉：“睡了吗？”
杨莉莉回：“没有。”
“我们去海边走走，怎样。”
杨莉莉心怦怦跳地握紧手机：“嗯。”
他们都是身材高大的人，两个人并排打横跟着海水的界线走。走累了，他们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并肩坐下。
李井然一直沉默，很不像他的作风。
杨莉莉静静地陪着他。
“莉莉，我觉得我变了。”
“哈？你哪里变了？”
“我有点，想安定下来。”
风流成性的李井然居然说想安定下来，杨莉莉听得几乎要窒息。
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我曾经觉得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玩，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玩得不开心，其实我很空虚。”
“是该安定下来了。你你……有钟意的人了吗？”
“没有啊。就是没遇到，所以有时候才会觉得幻得幻失的。是呢，你好像跟之前的男朋友分开后就没有再谈男朋友，你不想谈吗？”
她当然想谈，只是她能跟他说，她喜欢的是他吗？要是他不能接受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做女朋友，那么他们的友谊就可能毁于一旦。
她想试探他。于是她问：“你会喜欢现在跟你玩的要好的女性朋友吗？你有这么多女性朋友。”
“拜托，太熟了，还有什么感觉。”
果真如此，难怪她感觉不到他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意思。
……
小阳睡着睡着，发现身边少了个人，而这里又不像家里，自己一个人睡总觉得没安全感，于是她掀开帘子，想伸出头去看看杨莉莉在外边的哪里。
当她伸出头去，就刚好看到任道从旁边的帐篷里钻出来，当发现她也在时，他笔挺地立在那里，没有低头，而是垂下眼皮，眼珠斜下来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她，微微嘟起的唇珠在宣示着他不高兴。
她立刻像个乌龟一样缩回帐篷里，在里面用力按着自己怦怦怦的心跳。
任道走出帐篷，四处张望，一下子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李井然他们。
他没有走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喊：“李井然，你给我回来！”
“干嘛？！”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屁事！”
“总之你给我回来！莉莉！你睡觉去！”
杨莉莉此时恨死了他，你个小子，怎么就这么不通气！
李井然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我得回去了，你知道的，那家伙很緾人。”
小阳在帐篷里听见一阵脚步声，知道他们回来了。
杨莉莉鼓着腮包进来。
小阳笑着对她说：“你那么喜欢为我做媒，要不，我也为你想点办法，撮合你们？”
杨莉莉叹了口气：“别费这个劲了。倒是你，怎么还不理道道啊？啊？~你果真喜欢上他，而且很喜欢他，是不是？！”
小阳吓得忙做“嘘”的动作：“你小声小声点，有空我慢慢跟你说。”
小阳跟任道私底下仍是一直都不理睬对方。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个月，眼看四月就要到来。
任道的工作进展得不是很顺利，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应付工作上，根本没时间想起过许小阳这个人。
在前不久的一个高管会议上，李井然的爸爸李刚主持了一场质疑任道工作能力的“声讨会”。
公司的股东不多，只有六个，较大的股东只有两个，分别是任家和李家，任家占股44%，李家占股31%。
其中一位股东对着各大高管及其他股东说：“任总监，你一再说研发不容易，需要时间，我们已经给了你一年时间，而现在新系统仍未出来，你是不是需要跟大家交待交待。”
任道：“我已经向公司提交了研发计划，计划上说得很清楚，将会在明年三月份完成对新系统的测试。一切会按计划来。”
“按计划来？你的计划是不是慢了点？市场上不少公司都推出了新产品，而我们这一两年都没有像样的新产品推出。现在，连小公司都要爬我们头了。”
任道：“现在，要想占领市场，必须靠质量，我需要对质量进行把关。”
一直没做声的李刚突然哼了一声气：“质量把关？你心中的质量是怎样的？公司注重的是利益，不是你的理想主义！没有产品，就没有市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总之需要在今年10月份之前测试好新系统，推出新产品，不然，我看，你这个位置还是让出来吧。”
任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有我的计划。我希望你们理解，支持我的计划。”虽然任道心里很火，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克制自己，并没有与李刚进行正面冲突。
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任振岚，看着自己冷静沉着、克忍的儿子，心里非常欣慰。要不是这个儿子喜欢搞研究，他其实比他的大儿子更有能力接他的班。
任振岚清了清嗓子，发话说：“现在市场，产品质量参差不齐，说得上好的产品，数都数不出来，我相信以任总监的能力，由他把关，今年年底将会有突破性的产品出来，还请大家不要着急，做企业还是要有沉得下来的心。”
任道虽然在这次会议上面对质疑时表现得异常冷静，私底下却烦燥了几天。这一次新产品，不仅决定着公司以后的命运，也决定着他以后在公司的地位。
与搞高科技技术的任道不同，杨莉莉这个时尚玩家却是过着紧凑而随意的生活，她眼看着小阳跟任道除了工作上的一点沟通，就没有任何其它交集，不免觉得可惜。觉得有必要做点东西出来的她想起了之前提过的说要去海边露营的计划。
她先问了李井然去不去，李井然爽快答应了。
她又打电话给小阳，小阳说，既然答应过你，也不能推了。
她再打电话给任道，任道说：“忙死了，别烦我。”
“就是忙，才要松一松，不然效率不高。”
“烦死了，别烦我。”
“就是烦，才要出去透透气。”
任道想想也是，于是也答应了。
三月底，南方空气依然清冷。他们四个人开一辆车，在出发的时候，又有一辆车驶近，车里坐着两个男子，开车的男子摇下车窗，跟大家打招呼。
“嘿，好久不见。”
“果真好久不见。”李井然一边跟男子搭话，一边转过头去问杨莉莉，“怎么没听你说过他也去。”
“刚好他昨晚问我有没有节目，人多热闹人多执闹，呵呵。”
任道只是轻轻跟那男子挥了挥手，没有说任何话。
小阳再细细看那男子，啊，她想起来了，是他。上次杨莉莉带她去舞会，她不小心把酒洒在他身上的那个他。
他也看到了小阳，对她灿烂一笑，说了一声嗨，小阳轻轻点头，也说了一声嗨。经介绍后，小阳知道了他的名字，韩涛。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海边。
李井然开车，任道坐在副驾上闭着眼休息，省了小阳需要去理会他的需要。
去到海边的时候，跟大家计划的一样，太阳差不多下山。
他们六个人慢慢在走在沙滩上，都微仰着头，等待那封温柔的夕阳与海线拥抱。
小阳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她就这样立在那里，柔和的光线沐浴着她的脸庞。夕阳终于与海拥抱，慢慢地，半边已经融入海的怀抱。
她突然被触动，心想她的海在哪里，以前心里还有个小凯可以想念，现在连一个想念的对象都没有，心，就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荒凉寂寞。
她转过脸去看左边，任道跟她一样站在离海水最近的地方。他们在平行的线上，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他也双手插在裤袋里，看夕阳看得出神。他的侧脸，他的挺直的微微向后倾的侧影，还有被海风吹动的白衣衣摆，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少年。
他突然向右转过脸，看到小阳正出神地看他。他眯着眼看她，就算隔得那么远，他还是能够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充满深情。
她也痴迷地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冷冷的，深邃的，隐隐约约从里透着点微光，好像只要你能够越过这道深邃就能触摸到那渴望被人发现的温度。
夕阳给整个海边只抹了一个颜色，橘黄色，本应是一束束的光线像是已经被夕阳的柔情粉碎，粉碎成一粒粒细密的颜料，均匀地填充了这个少年与少女遥遥相望的画面。
突然，她觉得他跟她很像，小凯，任道，在他们本质的最底层，她感觉到了一样的气息，虽然这种气息，抽象，无形，她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这种气息跟她好像。他们两个，就透过这个气息，被连在了一起。
她想起了生物课上说的，一个大番薯会通过一条小茎衍生出很多小番薯。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就跟大番薯一样，透过一根叫做“感情”的线，把这两个本来独立的人牵进了心里，成了长在她心里的小番薯。
她转身往回走，走到杨莉莉跟前：“莉莉，我肚子饿了，我们开始烧烤咯。”
任道眉头一皱，望着渐渐昏暗的海际，见鬼，刚才的是什么感觉？
大家围成一圈，有说有笑，原来韩涛跟杨莉莉和李井然是同学，而任道只是在聚会上见过韩涛，跟他没有多少交流。
炭火烧得红彤彤的，小阳自告奋勇帮大家烤鸡翅。在这方面，她是个着急的人，只见她不停地刷刷刷，一时刷油，一时刷酱油，一时刷蜂蜜，鸡翅还没转完一圈，已经被她涂了好几重各式酱料。
任道走过来坐在她左边，笑着说：“喂，你之前摆过滩卖过羊肉串吗？手法那么快。”
小阳觉得很好笑，但又不想对他笑，所以选择沉默。
他从她手中接过一把鸡翅，把它们放在网上，说：“烤鸡翅不像街边烤羊肉串，要慢慢来，不需要猛刷油，特别是酱油和蜂蜜，不然很快就焦了。”
小阳看看自己手上那把鸡翅，果然已经有了一层黑色的硬皮。
他以为她会理她，但她仍没有理他，最多也只是轻轻哼一声。
他非常愤怒，不理就不理，以后都不要理。从来就没有女人让他这样低三下四过。
小阳把所有鸡翅都交给任道，自己走开坐到杨莉莉身边。
她一直不做声，听他们说话，他们说的东西，小阳都不熟悉，她静静地听着。
而韩涛时不时看一眼小阳，还会跟她搭一两句话，小阳都只是轻轻应一声，不会给什么反应。她跟韩涛带来的那个男子一样，选择了做透明人。
任道一下子烤了好多东西，李井然跟杨莉莉大口吃肉，大声说话，好不尽兴。
韩涛拿了任道烤好的鸡翅和海鲜递给小阳说：“小阳，来，吃，可要吃饱肚子啊。”
任道偷偷瞪韩涛一眼，妈的，拿我辛苦烤的东西去追女仔。
小阳接过东西，轻轻咬了一口，低头浅笑，妈的，说我摆过摊卖过羊肉串，我看他才摆过摊呢，烤得那么好吃。
任道看到小阳低头浅笑的样子，不禁起了几粒鸡皮，妈的，看她吃的，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有帅哥拿东西给你吃，也不用笑得那么低俗啊。他根本不知道，小阳是为他而笑。
韩涛直接坐在了小阳身边，小阳倏地起身：“我得动动手。”
她又坐回了任道旁边，拿起生的食物学着任道的模样放在网上烤。
韩涛的人看着不错，但当他坐得离她很近的时候，她居然会害怕。妈妈说过，如果刚开始接触一个人的时候，直觉告诉你，你有点害怕这个人，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在原因未明之前，她不想跟他聊太多。比起坐在韩涛身边，她还是觉得坐在任道身边要舒服一点。
任道斜着眼看身边的小阳，她还真历害，可以拒绝李井然和韩涛这样的美男子，要知道，多少女人觉得，哪怕得不到这样的男人，来一炮爽一下，死也值了。嗯，搞不好，她之所以拒绝他们，是因为她不觉得他们帅，她的审美观可能有问题，可能长得像阿猫阿狗的，她就会觉得帅了。
任道和小阳，各自照顾着自己负责的食物，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悠然地想着东西。
夜晚的时候，大家都睡在帐篷里。一直以来，小阳都在加班，今天出来玩，也不能尽兴，所以一进帐篷就睡着了。
跟小阳一样累的还有任道，平时加班已经够累，要想到今天来这里，是专门给大家烤东西吃的，他肯定打死都不会来。
李井然却失眠了，两眼清醒的他看着睡得像猪一样的任道，更加想去海边走走，但他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
他发短信给杨莉莉：“睡了吗？”
杨莉莉回：“没有。”
“我们去海边走走，怎样。”
杨莉莉心怦怦跳地握紧手机：“嗯。”
他们都是身材高大的人，两个人并排打横跟着海水的界线走。走累了，他们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并肩坐下。
李井然一直沉默，很不像他的作风。
杨莉莉静静地陪着他。
“莉莉，我觉得我变了。”
“哈？你哪里变了？”
“我有点，想安定下来。”
风流成性的李井然居然说想安定下来，杨莉莉听得几乎要窒息。
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我曾经觉得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玩，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玩得不开心，其实我很空虚。”
“是该安定下来了。你你……有钟意的人了吗？”
“没有啊。就是没遇到，所以有时候才会觉得幻得幻失的。是呢，你好像跟之前的男朋友分开后就没有再谈男朋友，你不想谈吗？”
她当然想谈，只是她能跟他说，她喜欢的是他吗？要是他不能接受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做女朋友，那么他们的友谊就可能毁于一旦。
她想试探他。于是她问：“你会喜欢现在跟你玩的要好的女性朋友吗？你有这么多女性朋友。”
“拜托，太熟了，还有什么感觉。”
果真如此，难怪她感觉不到他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意思。
……
小阳睡着睡着，发现身边少了个人，而这里又不像家里，自己一个人睡总觉得没安全感，于是她掀开帘子，想伸出头去看看杨莉莉在外边的哪里。
当她伸出头去，就刚好看到任道从旁边的帐篷里钻出来，当发现她也在时，他笔挺地立在那里，没有低头，而是垂下眼皮，眼珠斜下来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她，微微嘟起的唇珠在宣示着他不高兴。
她立刻像个乌龟一样缩回帐篷里，在里面用力按着自己怦怦怦的心跳。
任道走出帐篷，四处张望，一下子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李井然他们。
他没有走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喊：“李井然，你给我回来！”
“干嘛？！”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屁事！”
“总之你给我回来！莉莉！你睡觉去！”
杨莉莉此时恨死了他，你个小子，怎么就这么不通气！
李井然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我得回去了，你知道的，那家伙很緾人。”
小阳在帐篷里听见一阵脚步声，知道他们回来了。
杨莉莉鼓着腮包进来。
小阳笑着对她说：“你那么喜欢为我做媒，要不，我也为你想点办法，撮合你们？”
杨莉莉叹了口气：“别费这个劲了。倒是你，怎么还不理道道啊？啊？~你果真喜欢上他，而且很喜欢他，是不是？！”
小阳吓得忙做“嘘”的动作：“你小声小声点，有空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