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恋爱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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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层还在不紧不慢地向上攀升，香澄在听到幸村开口后才堪堪抬头，四目交接时，她有一秒的尴尬，很快又把头低下去。
“那个，香澄。”幸村开口，在狭小的电梯空间内，他的声音也隐约听起来有些感慨，眼前的人原本中学时的长卷发全数剪去，短发及肩，发尾有淡淡的栗色。
以前两个人交往，如果对彼此的喜欢能够按照1到10分来判断的话，那么自己对香澄或许只有1分，香澄对自己却是满满的十分，但是在这段恋爱里对自己确是无形的压力，所以高中毕业后他也很快和风早香澄分手，并且在国立美术大学遇到了曾经邻居家的小女孩伊集院凛子。
和香澄有点孩子气又任性的模样不同，凛子大方，稳重，成熟，是他所欣赏也喜欢的那一类女性。
在追求凛子的这段日子里，幸村认为自己对这段感情认真负责，善始善终，双方的父母都对这段感情很赞同，凛子的父母也是很早就告诉幸村愿意把女儿交给他，幸村也早就认定了伊集院凛子会是自己的妻子，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自以为能够很好地像学生时期谈恋爱那样掌控恋爱，掌控对方，并且谈一场足够长久的细水长流的恋爱，可是凛子并没有像幸村所想的乖巧听话，至少她对自己是排斥的，这让幸村觉得相当挫败。
再次遇见风早香澄是幸村精市被伊集院凛子言辞拒绝的当晚，再次遇见了‘曾经的恋人’，心里有股奇怪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在风早香澄身上寻找某种稳定感。
幸村并未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发生关系对他来说只是情绪的某种宣泄，可是对香澄而言，却如一场预谋已久的圈套只待她上钩。
在电梯门停留在六层之际，幸村看着一直沉默的香澄，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至少请她不要把那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电梯门向两边分开，丝丝甜腻的女声就在耳边响起，“这是往楼上办公区域走的，去餐厅的话我们还是等下一趟吧。”
“啊，随便。”相较于讨好似的女孩子的声音，男性显得就过于漫不经心，只是声音太过于熟悉，这让香澄从沉默中抬头，她扬起眼角打量着黑皮肤的男性，堪称冷漠的眉眼在电梯间顶头白光的照射下显得阴晴不定，他的手指很长，骨节突出，被卷到手肘处的袖口露出一部分手臂，是能营造出安全感和力度的肌肉组织。
很显然，这是很多天前的某个和自己度过还不算太美好的一夜的某个人长得有点像。
香澄吓得不轻，又看到凛子的眼神，猛地想起了这两个人正是那天在酒吧的走廊里吵嚷着要分手的人，王牌球星青峰大辉和超人气女演员伊集院凛子。
她尽可能往墙壁的地方又退了几步，伸出手捂住半张脸企图挡住青峰探究的视线。
身穿牛仔外套的凛子挺直腰板下巴微扬，如同天鹅一般，傲气而又优雅的冲香澄和幸村打了招呼，“真巧，幸村导演，风早编剧。”
“你们好。”幸村刻意不去看门边站着的青峰，转回头刚好和凛子的视线对上，美丽笑容下隐藏着深深的不友善，“我和风早也要去餐厅，一起去怎么样？”
“是吗。”凛子不以为然，或许她更乐见其成，至少这样幸村就不会持续再来追求自己，省去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有一种名为嫉妒奇妙的感觉无声无息地从心底破出，香澄努力维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电梯在到达原本的楼层那刻，香澄便如释重负地打算逃出去，但是她的手却被幸村抓紧了。
幸村握住她的手未免太紧，她努力晃了晃头，把这些过于阴暗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统统摒除。
“好啦，再不去，早餐都要卖光了。”电梯到达了一楼的餐厅，凛子便拽着青峰匆匆离开。
在等待餐品那段时间，香澄从三号摄像棚那群叽叽喳喳的小男生口中得知，今天晚上的综艺节目请来的嘉宾是知名的主持人和青峰的对谈，不少对运动很感兴趣的员工都暂时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完，等待着接下来节目的录制要去偷偷观看。
幸村凝视了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最后才转头看着香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隔着方形餐桌，只是点了一杯咖啡沉默地品尝着，咖啡的味道浓郁，勾的她的鼻头有些微微发痒，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应当知道你还在生病，但是……”幸村出声，但他没想到，风早香澄的反应比他所想的要迅速很多。
“我已经忘了，幸村君，放心吧。”香澄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幸村忽然发现，她已经刻意不再用最熟悉的‘阿市’来称呼自己了。
“你认识她？”慢条斯理地举起汤匙，伊集院凛子眼角没有任何笑意地向青峰投去探寻的目光，很显然，青峰有意无意看向幸村那一桌的视线已经让凛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电视台还有这种美女，挺难得的嘛。”青峰吊儿郎当地说着。
“比我还漂亮？”
“不要每次都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看青峰的神色，她大概是得不到答案。
凛子的目光落到桌前的手机上，青峰来电视台其实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照往常经验，平时哪怕是遇见写真女星他都不会这么上心，更何况身为制作部的编剧，平时连见面的机会都很难，她很难不怀疑青峰的‘兴趣’是不是出自于其他方面。
突然没来的觉得非常烦躁。
从认识青峰大辉以来，他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关系网根本逃不出伊集院凛子的手心，和前队友打球，陪青梅竹马逛街，连在打比赛期间自己都要请假过去陪着，这样的理由简直让包括青峰父母和青梅竹马桃井五月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了自己和他关系，所以对于青峰能够接触到的人，她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得到答案。
青峰在上个季度的比赛结束后回国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
这期间，除了回国后的第四天两个人在酒吧闹得不欢而散后，除此其他时间她几乎都是一步不落的跟在青峰身边的。
难道说……？
正如伊集院凛子担心的那样，因为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注，导致青峰内心偶尔存在的焦虑和慌乱，以至于体现在外部细微的反应，都在她眼里看得十分清楚。
“五月今天不陪你一起过来？”凛子把手机捏紧，指甲上涂着香芋紫色的哑光闪闪发亮。
“如果连分手都要跟她说，那我未免也太逊了点。”青峰低头吃着，分手这句话说的如同‘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
说来，桃井五月也算是把伊集院凛子和青峰大辉联系在一起的最主要的人，亦是最了解他们过去的人。
作为凛子曾经的朋友，她最清楚凛子对青峰的怨念到底有多深，从认识之初开始，她就劝诫着昔日的好友离自己这个自大任性、丝毫不在乎别人感受的家伙远一点。
但是沦落到最后，看着她变成这种偏执的模样，连桃井都放弃说教，仍由她胡来了。
“其实，从去年你参加nba的选秀开始，我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于是，她挤出了最难看的笑容，虽然苦涩，但却是真心，“我从十三岁开始追求你，从帝光追你到桐皇，再到芝加哥，又回到东京，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动吗。”
被点名的人愣了下。
青峰盯着盘子里的寿司面有难色，很快又恢复，拿起一块紫菜寿司张嘴咬下，“嗯。”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凛子的声音忽然变得狠辣，青峰抬起头，凛子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举着手机，面无血色，“花着我的钱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如果今天我就这么随便放你走，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喂……”青峰凝着眸子里的不愉快，定神打量着眼前的人。
“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凛子举起手机，青峰强装镇定的看着她，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咔嚓’地快门拍照所发出的声音，愣住。
凛子一脸平静地看着手机，“好啦，你这种比赛输了都会私下去找对方球员打架的家伙，还真的怕我会用这个手机把你怎么样啊……”她的手机里那张照片，是非常清晰的，是青峰惊愕又诧异的脸庞，“我每次叫你跟我一起照相，你从来都不愿意，这次，总算是拍到一张你这么傻的表情了。”
她捡起了桌上青峰未吃完的三文鱼寿司放入嘴里，发出了轻微又细小的咀嚼的声音。
“我只要这张照片就够了，从前的你，以后的你，统统都还给五月。我们分手了，你走吧。”
“不就是不要让我对你抱有非分之想而已，非要说这么多遍才可以吗？”
相较于这边沉闷的气氛，幸村和香澄那边则是剑拔弩张，香澄咬着牙，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话的声音稍稍有些大，以至于周围不少人都抱着诧异的眼神看了过去。
“我，我确实喜欢你没错，直到现在为止也是一样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谁的手中把你抢回来什么的，这次的电视剧，只是因为是我第一次获得青木奖的作品……”
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能够和幸村这样诚挚的交谈居然是这样一番场景，这样一番对话，一如当时分开时，不变的是她依旧狼狈。
幸村从两个人坐下的那刻起就一直暗示她那天发生关系并不是他的本意，原本就没打算利用这件事威胁幸村的香澄，实实在在没有想到，在幸村心底，自己居然还是这么不堪的形象。
“香澄，你冷静一点，我们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幸村说着，一字一顿，他的表情让香澄没办法再次欺骗自己。
真是傲慢的不可思议啊，她暗想着。
既没有爱过她，也不清楚是否喜欢她――
那么，又是不会忘记她的，什么呢？
直到这种时候都露出温柔的那一面，不是很残酷吗？
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地打转，香澄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幸村，掷地有声，“幸村导演，请你放心，这次的电视剧拍摄，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气都喝了进去。
胃里翻滚着的冷冷的黑咖啡刺激的整个腹部都觉得生痛，但是那种痛苦的感觉反而在全身蔓延开来，久久未能消散。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层还在不紧不慢地向上攀升，香澄在听到幸村开口后才堪堪抬头，四目交接时，她有一秒的尴尬，很快又把头低下去。
“那个，香澄。”幸村开口，在狭小的电梯空间内，他的声音也隐约听起来有些感慨，眼前的人原本中学时的长卷发全数剪去，短发及肩，发尾有淡淡的栗色。
以前两个人交往，如果对彼此的喜欢能够按照1到10分来判断的话，那么自己对香澄或许只有1分，香澄对自己却是满满的十分，但是在这段恋爱里对自己确是无形的压力，所以高中毕业后他也很快和风早香澄分手，并且在国立美术大学遇到了曾经邻居家的小女孩伊集院凛子。
和香澄有点孩子气又任性的模样不同，凛子大方，稳重，成熟，是他所欣赏也喜欢的那一类女性。
在追求凛子的这段日子里，幸村认为自己对这段感情认真负责，善始善终，双方的父母都对这段感情很赞同，凛子的父母也是很早就告诉幸村愿意把女儿交给他，幸村也早就认定了伊集院凛子会是自己的妻子，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自以为能够很好地像学生时期谈恋爱那样掌控恋爱，掌控对方，并且谈一场足够长久的细水长流的恋爱，可是凛子并没有像幸村所想的乖巧听话，至少她对自己是排斥的，这让幸村觉得相当挫败。
再次遇见风早香澄是幸村精市被伊集院凛子言辞拒绝的当晚，再次遇见了‘曾经的恋人’，心里有股奇怪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在风早香澄身上寻找某种稳定感。
幸村并未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发生关系对他来说只是情绪的某种宣泄，可是对香澄而言，却如一场预谋已久的圈套只待她上钩。
在电梯门停留在六层之际，幸村看着一直沉默的香澄，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至少请她不要把那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电梯门向两边分开，丝丝甜腻的女声就在耳边响起，“这是往楼上办公区域走的，去餐厅的话我们还是等下一趟吧。”
“啊，随便。”相较于讨好似的女孩子的声音，男性显得就过于漫不经心，只是声音太过于熟悉，这让香澄从沉默中抬头，她扬起眼角打量着黑皮肤的男性，堪称冷漠的眉眼在电梯间顶头白光的照射下显得阴晴不定，他的手指很长，骨节突出，被卷到手肘处的袖口露出一部分手臂，是能营造出安全感和力度的肌肉组织。
很显然，这是很多天前的某个和自己度过还不算太美好的一夜的某个人长得有点像。
香澄吓得不轻，又看到凛子的眼神，猛地想起了这两个人正是那天在酒吧的走廊里吵嚷着要分手的人，王牌球星青峰大辉和超人气女演员伊集院凛子。
她尽可能往墙壁的地方又退了几步，伸出手捂住半张脸企图挡住青峰探究的视线。
身穿牛仔外套的凛子挺直腰板下巴微扬，如同天鹅一般，傲气而又优雅的冲香澄和幸村打了招呼，“真巧，幸村导演，风早编剧。”
“你们好。”幸村刻意不去看门边站着的青峰，转回头刚好和凛子的视线对上，美丽笑容下隐藏着深深的不友善，“我和风早也要去餐厅，一起去怎么样？”
“是吗。”凛子不以为然，或许她更乐见其成，至少这样幸村就不会持续再来追求自己，省去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有一种名为嫉妒奇妙的感觉无声无息地从心底破出，香澄努力维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电梯在到达原本的楼层那刻，香澄便如释重负地打算逃出去，但是她的手却被幸村抓紧了。
幸村握住她的手未免太紧，她努力晃了晃头，把这些过于阴暗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统统摒除。
“好啦，再不去，早餐都要卖光了。”电梯到达了一楼的餐厅，凛子便拽着青峰匆匆离开。
在等待餐品那段时间，香澄从三号摄像棚那群叽叽喳喳的小男生口中得知，今天晚上的综艺节目请来的嘉宾是知名的主持人和青峰的对谈，不少对运动很感兴趣的员工都暂时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完，等待着接下来节目的录制要去偷偷观看。
幸村凝视了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最后才转头看着香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隔着方形餐桌，只是点了一杯咖啡沉默地品尝着，咖啡的味道浓郁，勾的她的鼻头有些微微发痒，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应当知道你还在生病，但是……”幸村出声，但他没想到，风早香澄的反应比他所想的要迅速很多。
“我已经忘了，幸村君，放心吧。”香澄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幸村忽然发现，她已经刻意不再用最熟悉的‘阿市’来称呼自己了。
“你认识她？”慢条斯理地举起汤匙，伊集院凛子眼角没有任何笑意地向青峰投去探寻的目光，很显然，青峰有意无意看向幸村那一桌的视线已经让凛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电视台还有这种美女，挺难得的嘛。”青峰吊儿郎当地说着。
“比我还漂亮？”
“不要每次都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看青峰的神色，她大概是得不到答案。
凛子的目光落到桌前的手机上，青峰来电视台其实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照往常经验，平时哪怕是遇见写真女星他都不会这么上心，更何况身为制作部的编剧，平时连见面的机会都很难，她很难不怀疑青峰的‘兴趣’是不是出自于其他方面。
突然没来的觉得非常烦躁。
从认识青峰大辉以来，他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关系网根本逃不出伊集院凛子的手心，和前队友打球，陪青梅竹马逛街，连在打比赛期间自己都要请假过去陪着，这样的理由简直让包括青峰父母和青梅竹马桃井五月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了自己和他关系，所以对于青峰能够接触到的人，她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得到答案。
青峰在上个季度的比赛结束后回国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
这期间，除了回国后的第四天两个人在酒吧闹得不欢而散后，除此其他时间她几乎都是一步不落的跟在青峰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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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伊集院凛子担心的那样，因为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注，导致青峰内心偶尔存在的焦虑和慌乱，以至于体现在外部细微的反应，都在她眼里看得十分清楚。
“五月今天不陪你一起过来？”凛子把手机捏紧，指甲上涂着香芋紫色的哑光闪闪发亮。
“如果连分手都要跟她说，那我未免也太逊了点。”青峰低头吃着，分手这句话说的如同‘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
说来，桃井五月也算是把伊集院凛子和青峰大辉联系在一起的最主要的人，亦是最了解他们过去的人。
作为凛子曾经的朋友，她最清楚凛子对青峰的怨念到底有多深，从认识之初开始，她就劝诫着昔日的好友离自己这个自大任性、丝毫不在乎别人感受的家伙远一点。
但是沦落到最后，看着她变成这种偏执的模样，连桃井都放弃说教，仍由她胡来了。
“其实，从去年你参加nba的选秀开始，我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于是，她挤出了最难看的笑容，虽然苦涩，但却是真心，“我从十三岁开始追求你，从帝光追你到桐皇，再到芝加哥，又回到东京，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动吗。”
被点名的人愣了下。
青峰盯着盘子里的寿司面有难色，很快又恢复，拿起一块紫菜寿司张嘴咬下，“嗯。”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凛子的声音忽然变得狠辣，青峰抬起头，凛子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举着手机，面无血色，“花着我的钱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如果今天我就这么随便放你走，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喂……”青峰凝着眸子里的不愉快，定神打量着眼前的人。
“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凛子举起手机，青峰强装镇定的看着她，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咔嚓’地快门拍照所发出的声音，愣住。
凛子一脸平静地看着手机，“好啦，你这种比赛输了都会私下去找对方球员打架的家伙，还真的怕我会用这个手机把你怎么样啊……”她的手机里那张照片，是非常清晰的，是青峰惊愕又诧异的脸庞，“我每次叫你跟我一起照相，你从来都不愿意，这次，总算是拍到一张你这么傻的表情了。”
她捡起了桌上青峰未吃完的三文鱼寿司放入嘴里，发出了轻微又细小的咀嚼的声音。
“我只要这张照片就够了，从前的你，以后的你，统统都还给五月。我们分手了，你走吧。”
“不就是不要让我对你抱有非分之想而已，非要说这么多遍才可以吗？”
相较于这边沉闷的气氛，幸村和香澄那边则是剑拔弩张，香澄咬着牙，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话的声音稍稍有些大，以至于周围不少人都抱着诧异的眼神看了过去。
“我，我确实喜欢你没错，直到现在为止也是一样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谁的手中把你抢回来什么的，这次的电视剧，只是因为是我第一次获得青木奖的作品……”
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能够和幸村这样诚挚的交谈居然是这样一番场景，这样一番对话，一如当时分开时，不变的是她依旧狼狈。
幸村从两个人坐下的那刻起就一直暗示她那天发生关系并不是他的本意，原本就没打算利用这件事威胁幸村的香澄，实实在在没有想到，在幸村心底，自己居然还是这么不堪的形象。
“香澄，你冷静一点，我们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幸村说着，一字一顿，他的表情让香澄没办法再次欺骗自己。
真是傲慢的不可思议啊，她暗想着。
既没有爱过她，也不清楚是否喜欢她――
那么，又是不会忘记她的，什么呢？
直到这种时候都露出温柔的那一面，不是很残酷吗？
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地打转，香澄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幸村，掷地有声，“幸村导演，请你放心，这次的电视剧拍摄，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气都喝了进去。
胃里翻滚着的冷冷的黑咖啡刺激的整个腹部都觉得生痛，但是那种痛苦的感觉反而在全身蔓延开来，久久未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