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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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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温季瓷,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僵化中, 慢慢地, 连微弱的呼吸都仿佛静止了。

    只有温季瓷独立在这种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之外,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蒋少游。

    “怎么?不接着问了?”

    一语惊醒,所有人这才费力地将视线从测谎仪上移开,落在了温季瓷的身上,他的神情淡定如初。

    似乎刚才给大家带来如此巨大冲击力的人不是他。

    蒋少游哪敢继续再问啊, 就问了两个问题,他感觉他把自己人生二十多年的运气都用完了?

    什么!温季瓷居然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不光蒋少游,其余的人都是这样的心理。

    向来洁身自好, 从不为任何人动心的温季瓷还能有这么一天, 难道今晚知道太多秘密的人走不出这门口了?

    温季瓷看蒋少游没准备再问,随即将放在测谎仪上的手移开,没想到蒋少游一看温季瓷这架势,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是女的?”

    刹那间, 房间里又开始鸦雀无声。

    话音刚落,温季瓷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斜了过来, 像是失了温度的烈焰,唇边却勾了几分弧度。

    看似在笑,又感觉不到真实的笑意。

    “你觉得是什么?”

    蒋少游吓得立即咳了两声,被自己呛到:“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别当真,别当真啊。”

    他怎么就真把心里话问出来了,差点没被温季瓷的眼神杀死。

    而且这对兄妹俩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的秘密在今晚全抖落完了,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一旁的桑酒也近乎窒息了,是个人在这样掉马的边缘反复试探,一般都会崩溃的吧。

    幸好温季瓷的信息够劲爆,把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很快,房间里又恢复了热闹,全部人心照不宣地把刚才听到的事踢出了自己的脑子。

    桑酒依旧坐在温季瓷的旁边,但也根本没法找到和他说话的机会。

    桑酒想着等会宴会结束,她和温季瓷就会有独处的机会,可是她要和温季瓷说什么呢?

    桑酒正低头想着,楼月和庄澜一下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想什么呢?”

    一抬眼,桑酒旁边的位置空了,温季瓷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立即看向庄澜她们。

    “我哥去哪了?”

    庄澜也怔了:“刚才你哥哥手机响了,现在应该在外面接电话,你到底想了什么这么入神?”

    桑酒自然不可能告诉庄澜,只说自己发了呆。

    刚才桑酒玩游戏时回答的那三个问题,算是让楼月和庄澜彻底震惊了,一找到空,她们就挤了过来。

    “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最近才意识到,我自己都没弄清楚,以后再和你们说。”

    桑酒没准备现在就告诉朋友,毕竟这事根本还没尘埃落定,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楼月可不管,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小酒居然还会动心,这才是我这次生日最大的礼物啊。”

    庄澜也搭腔。

    “温太子和我们小酒同时有喜欢的人,果然是春天来了,希望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能听到这样的惊喜。”

    今晚的生日宴差不多快结束了,桑酒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温季瓷仍站在走廊一角打着电话。

    温季瓷眉峰拢起,眉眼间隐着几分冷冽,可能是在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

    桑酒抿了抿唇,没上前打扰。

    这时,温季瓷似有所感地往桑酒站着的位置偏了偏头,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冷霜瞬间散了。

    温季瓷低头说了几句话,就收起了手机,径直朝桑酒走了过来。

    “今晚有急事要处理,不能回家了。”

    温季瓷在桑酒面前站定,垂着眼,语气耐心又温柔,和刚才那副模样截然不同。

    此时,温季瓷说的话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反而像个尽职尽责向妻子汇报行程的丈夫。

    楼月和庄澜看到这一幕,明显愣住了。

    尽管桑酒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自己会回家,你别担心。”

    温季瓷又嘱咐了几句,才快步地走出门口。

    又不能和温季瓷说上话了,桑酒暗自撇了撇嘴。

    一旁的楼月用胳膊轻轻地撞了桑酒一下:“你现在和你哥的关系真是突飞猛进,吵架之后你们感情好像更好了。”

    什么时候温太子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哥哥了,可能是之前没遇到能让他变温柔的人吧。

    对于一无所知的楼月和庄澜,桑酒现在还是没告诉她们的打算。

    等到她理清楚一切后再同她们说,桑酒几乎可以料想到那时候楼月和庄澜的反应。

    看桑酒突然对着自己勾了勾唇,楼月顿时寒毛立了起来,怎么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呢。

    “你干嘛对着我笑。”

    桑酒故弄玄虚,吊足了楼月她们的好奇心。

    “保密。”

    温季瓷走出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在等了,公司会送他去机场。

    这段时间,他努力靠近桑酒,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今晚,似乎就是那个最好的时机,可惜的是,他们只交谈了几句。

    那么多人在,就算温季瓷想说得深一些,也没机会开口。

    他垂眸,桑酒明艳俏丽的脸,闪过他的眼前,忘不了。

    时间过得很快,车已经开到了机场。

    晚上的机场人不多,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了几分薄薄的春意。

    温季瓷快步走进机场,领了登机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很想她,但现在不能分心。

    他坐在候机室里,临时开了一个快速视频会议。

    分公司的人把具体情况汇报了一遍,合作项目出现问题是常有的事情。合作的投资人可能因为旁人的介入,有了动摇的想法。

    宋佑的脾气急,惹了一些麻烦,这些事,都只能由温季瓷处理。

    会议结束后,温季瓷登机。

    夜深了,机窗外面的天空也入了夜,他透过机窗,看到底下灯光交织的城市。

    大脑终归平静,把时间留给了他自己。

    灯光昏暗,温季瓷合上眼,无法入睡。

    他的心思乱了,无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都会反复地想起桑酒。

    桑酒穿了茶绿色的长裙,漂亮得像落入凡尘的精灵,她低下头轻轻拭去他唇边的奶油时,眼神很亮。

    好看得令人想吻她。

    温季瓷一直在想桑酒今天的行为。她没有喝醉,也没有鬼迷心窍,好像只是单纯地靠近他,凭借她的本能。

    桑酒对他不设防了。

    桑酒的态度和从前不一样了。

    桑酒的主动里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默。

    温季瓷念想了她太久,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的情绪,偏偏又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想告诉他什么?

    他一遍遍地回想着,她跌坐在他身旁的亲密,她的手指落在他脸上的触感。

    心里有个大胆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又不敢去想。

    想象和现实里搁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胭脂色,仿佛只要尝试着去触碰,就能看到那个真相。

    温季瓷觉得他还真是要感谢这个夜晚。

    他已经彻底明白,指腹抚了下被她触过的唇边,轻笑了一声。

    等他的工作结束,就去找桑酒问个清楚。

    飞机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温季瓷下了飞机,直接赶往分公司。宋佑已经联系了合作方,他们答应明早再详谈。

    温季瓷去了公司旁边的酒店入住,开完视频会议后,团队员工的心已经定了不少。

    这个团队里没有资历深的人,都是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当然会有超出他们经验以外的意外发生。

    温季瓷看完了计划书才睡,他睡得很晚,第二天很早就起了。

    他去了公司后,整个团队已经做好了准备,约定的时间在上午8点。

    事情解决得很快,处理完才过了一个上午。

    温季瓷已经让助理订票了,但在会议结束后,才得到回答。

    “今天的机票已经订完了。”

    温季瓷看了看表,几个小时车程,他回到琴水湾,还能在晚上赶到,见桑酒一面。

    她已经离他越来越近,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等不及,也不想等。

    “你这么急着回去啊?”宋佑觉得奇怪了,“帝都有什么吸引你的,做人不要太工作狂了。”

    温季瓷想了想:“那里确实能吸引我。”

    昨晚的事情,宋佑都在群聊里知道了:“听说你找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人?能不能带给我看看?”

    温季瓷睨了他一眼,目光冷冷沉沉:“你想看?”

    宋佑觉得这春天骤然变冷了,不看了,他怕失去他的眼睛。

    他琢磨半天,得出一个结论:“靠不是吧,你还没追上?”

    忽觉心里的贪恋生长,温季瓷唇角微动:“快了。”

    宋佑也没好意思拦着温季瓷,眼看着温季瓷把他的车开走。得了,这几天找公司借辆车。

    他伸了一个懒腰,因为工作都熬夜好几天了,回去补个觉吧。

    今天阳光旺盛,但空气中泛着冷,就连光也变得黯淡了几分,像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

    温季瓷已经上高速了,他没休息好,开车的时候很注意。

    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距离帝都更近了。温季瓷眯了眯眼,看着前面。

    好像是车里有人在争吵,正前方那辆车没来由地晃了下。

    也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温季瓷瞳孔一缩,立即反应过来,踩了刹车。

    轮胎和地面迅速摩擦,一道极长的刹车声响起。

    那辆临时出故障的汽车原本有挽救的余地,可能是因为车主心态失衡,那辆车完全失控,打了一个旋,堪堪停在了温季瓷车前。

    失控的汽车撞到了温季瓷的车头,反冲力让他的身体往前倾倒,撞向了方向盘。

    安全气囊弹出,把他整个人包围住。

    随即,从后面传来了撞击声。

    事发突然,跟在后面那辆车刚发现情况,刹车得晚,所幸来得及,只是轻磕到了温季瓷的车尾。

    温季瓷睁着眼,看见车前窗的玻璃因撞击碎裂。

    他有些恍惚,仿佛看到桑酒站在破碎的车窗外面,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动人,似乎想要跟他说。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他。

    温季瓷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如果昨晚他没有走得那样匆忙。是不是就能听见她想说的那句……

    她也喜欢。

    尽管温季瓷提前和桑酒报备过,但只要温季瓷没回家,桑酒的心就安不下来。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不断换着台。

    桑酒不想回房,因为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等到温季瓷回来。

    手机就放在桑酒的身侧,以确保温季瓷的电话一打来她就能接到。

    期盼已久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一下子把桑酒从无聊焦躁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立即关掉了电视。

    桑酒以为是温季瓷打来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着宋佑的名字,她怔了怔,按下了接听键。

    “宋佑?”

    温季瓷出事故后,很快就有人报了警,同时联系了最近的通话联系人。

    因为公司出了紧急事件,宋佑昨晚刚给温季瓷打了电话,所以第一个知道温季瓷出车祸的人是宋佑。

    等温季瓷被推进手术室后,宋佑才开始联系其他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打给桑酒,待到温季瓷情况稳定后,他再去联系温行知和桑玫。

    “温季瓷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桑酒耳朵一阵轰鸣,宋佑说的话像是被隔出了一道墙,声音扭曲变形,艰难入耳。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桑酒努力分出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带上明显的哭腔。

    桑酒很快就快步往门外走,由于失了冷静,她连脚边的椅子都没能看到,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因为惯性,桑酒身子前倾,整个人摔倒了地上,椅子也紧跟着被绊倒了。

    手机那头传来咣当的重物撞击声,宋佑意识到了桑酒情况不对,立即出声嘱咐道。

    “你别着急,我会在这里守着,你千万别自己开车过来。”

    宋佑想到现在温季瓷仍旧在手术中,如果他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把桑酒叫过来,还在路上出了意外,温季瓷醒来能杀了他。

    紧跟着补上一句:“你哥的问题不大,你别太担心,如果你受伤,你哥不是会更伤心。”

    桑酒才狠狠地摔了一跤,下一秒她立即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明浑身疼痛,她却仿佛毫无所觉。

    不请自入的阳光,肆意地落满了客厅,桑酒却冷得身体发颤。

    不知不觉,泪水流了整脸,桑酒毫不顾忌地伸手,随意抹掉了眼泪,随即往外跑去。

    桑酒原本想开车过去,但她突然想到了宋佑的话。

    如果她受伤的话,哥哥会伤心的。

    桑酒乖乖地听从,跑出琴水湾,在外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幸好现在不是打车的高峰期,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桑酒的面前。

    “仁平医院,麻烦开快一点。”

    桑酒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她没带口罩也没带帽子,脸完全暴露在外面,脸上还带着泪痕。

    司机已经认出了桑酒,看了后视镜几眼。

    桑酒这才意识到,如果她就这么走进医院,记者和狗仔能迅速地堵住她的去路,她想见温季瓷就难了。

    “抱歉,我家人出车祸了。”

    司机看桑酒的状态不太好,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我能理解。”

    这时,宋佑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他实在害怕桑酒在路上会出事,所以打来确认桑酒的安全。

    桑酒立即接起:“怎么样?手术结束了?”

    宋佑嗯了一声:“你哥已经出手术室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听到宋佑的话,桑酒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但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后,桑酒透过窗户看去,医院就在不远处,前方的车道却堵住了,密密麻麻的车子拥挤着,缓慢前行。

    对桑酒来说,堵车的一分一秒都让她万分煎熬。

    “我就在这里下车。”

    桑酒没耐心继续往下等,她付了钱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后的车辆都堵着,几乎是纹丝不动,桑酒跑到了人行道上,下车时她带上了包里的备用口罩,小跑了起来。

    因为是在医院门口,桑酒惊慌失措的模样没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刚到病房外面的走廊,宋佑正推开门出来,桑酒一路跑着过来,气都还没喘匀。

    宋佑看到桑酒此时的模样怔了怔,桑酒眼角泛着红,脸色难看得要命,好像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你别急啊,你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宋佑拍了拍桑酒的肩,“你先看着你哥,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隔着一扇门,温季瓷就安静地躺在那里,桑酒根本听不进宋佑的话,宋佑一走,她立即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静,只有仪器的声音滴滴地响着。

    静默的阳光镀上温季瓷的眉梢,冷冽弧度的薄唇紧抿着,没有血色,难得脆弱的一面。

    桑酒忽的想到,这段时间她看过温季瓷太多无助的一面,而大部分都和她相关。

    桑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空气中除了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温季瓷身上的清冷气息。

    她的视野之外尽数消失,只剩下了病床上的温季瓷。

    之前的桑酒可能会认为,她和温季瓷之间隔着重重山海,越不过也不敢去想。

    如今她才发现,温季瓷和她都只需要一个答案,他们即便面对其他困难,也能无所畏惧。

    桑酒到的时候,温季瓷的麻药还没过,她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才缓缓地坐在了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念,几乎是桑酒刚坐到了温季瓷的身边,温季瓷就睁开了眼。

    麻药已经过去,伤口处隐隐作痛,温季瓷只是微微皱了眉。

    “哥哥!”

    桑酒惊喜地叫了一声。

    温季瓷没想到自己在陷入昏迷前一刻想到的人,竟然能在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病房。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温季瓷撑起了身子,斜靠在床边。

    和以往相比,温季瓷此时略显狼狈,为了赶回来看桑酒,只睡了几个小时,手术过后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

    桑酒注视着温季瓷,即便是眼前的他,对她来说,也是最完美的。

    桑酒突然伸出手,将温季瓷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侧,依恋又心疼。

    她凑上唇,在温季瓷的手上轻轻一触。

    仅一秒,她便移开了唇。

    温季瓷还从没有这样失态过,手指上还残留的触感提醒他,他不是处在自己荒诞的梦里。

    “桑酒。”

    下一秒,桑酒又再次低下头,亲吻温季瓷的每一个指尖。

    每亲一次,她就会念一句。

    “喜欢温季瓷。”

    “喜欢哥哥。”

    “喜欢你。”

    “……”

    先是片刻的怔忪,随即欢喜顷刻将温季瓷淹没,他不敢出声,生怕惊醒不可多得的梦境。

    之前是他被囚在四角的天地下,他尝试着按照制定好的规则生活下去。日复一日,突然有人敲碎了四面的灰墙。

    墙面轰然倒塌,桑酒站在凌乱又明艳的废墟之中,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桑酒毫无保留地笑了,一切心事都明明白白地坦诚在温季瓷的面前,她偏头看他。

    “哥哥,你是哑了吗,话都不会说了?”

    到了这个时候,桑酒才有兴致开温季瓷的玩笑,实在是温季瓷此刻的模样太不常见,桑酒忍不住开口逗他。

    温季瓷声音带着一丝哑,嗓音温柔到了极致,像是被烈阳曝晒过的海水,温暖而不自知。

    “笑什么?”

    桑酒摊开了掌心,纤细白皙的手指紧贴着温季瓷的,手指合拢,大小不一的手瞬间十指相扣。

    “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哥哥了。”

    “哪里都跟?”

    温季瓷声音哑得不像话,眼底不见底色,如暮色般一层又一层,漆黑的眼睛里只倒映着桑酒的身影。

    桑酒突然明白了温季瓷之前的一切行为,喜欢上一个人,的确想和那人时时刻刻待在一块。

    不顾一切。

    桑酒微仰着头,仿佛温暖春色中乍现的三月梨花,眉梢含笑,惊艳震撼。

    她认真且执拗地盯着温季瓷,一字一句都没有丝毫犹豫。

    “看见哥哥,今天我也突然想做一回流氓。”

    这次轮到温季瓷僵了身子,他破天荒地连一句话都接不出口。每一处理智都被桑酒轻而易举地消除。

    瞳孔深处猛地一缩,桑酒的身影朝他靠近。

    桑酒蓦地站起身,倾了大半的身子,由于紧张,她下意识拽住了温季瓷的衣服,她为数不多的亲吻经历都是从温季瓷那里来的。

    下一秒,桑酒的唇轻啄,笨拙地学着温季瓷先前的模样。

    近在咫尺,温柔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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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开始,顾寻柚就跟着边妄。

    边妄性子洒脱,狂妄难驯,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某天雨夜,顾寻柚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分手吧。”

    边妄在身后看着她,他嘴里叼着没抽完的烟,无所谓地笑。

    朋友们都知道,边妄骄矜傲慢,对什么都无所谓。

    有人发现边妄的家,每天深夜都没锁门,留着门不知道在等谁。

    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抬眼。

    “等她。”

    后来——

    边妄无数次给顾寻柚发短信:“你回家住吗?”

    终于等到顾寻柚的回复:“别等了,我不回来。”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纷飞,边妄在顾寻柚家外面站了整整一宿。

    等她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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