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偏执狂 > 30、第三十章

30、第三十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偏执狂最新章节!

    铁门残旧,廊道里光线昏暗,得到邀请后,白杨没事人一样径直走了进去。剩下陆则灵和盛业琛沉默对视。

    夏天的夜风略带凉意,陆则灵清醒了些。不知是站久了还是陆则灵手上的温度太高,冰激凌有些融化,流在她手指上。

    盛业琛看了她手上的冰激凌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紧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你要我‘也’进去?”他重读了“也”字,这让陆则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是哪里又惹他生气了,只是怯怯的点了点头。

    “不必了,我走了。”盛业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毫不留恋的拂袖而去。那模样,想必是非常生气的。

    陆则灵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亦或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就像从前在他身旁的时候一样,做什么都错,他要的是她离得远远的,如同她离开的这一年多。

    盛业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心里有些念头越来越强烈,他却始终雾里看花看不清楚。他赌气的转身下楼,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到下了两层楼才听见陆则灵关门的声音。

    年代久远的铁门被关上的时候会发出吱呀和哐当的响声。像划玻璃的声音一般刺耳。

    像一道魔咒魇住了他,盛业琛像个傻子一样定在原地。他没想到陆则灵是真的变了,她不再痴心的守候着他,不再因为他一个皱眉就手忙脚乱,更不会为了取悦他而讨好。这明明是他要的不是吗?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难受。站在黑暗的楼道里,盛业琛的拳头握得很紧,青筋一根根的在他额前爆开他也浑然不觉。

    他突然很想冲上去问问陆则灵,问问她,那天的眼泪到底是为谁流的?

    那个在她心里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他?

    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这个答案是否定的。一直以来的笃定被这么陡然推翻了,他不敢相信,这感觉有如天崩海啸,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面前崩塌破碎,内心陷入一种难以言喻无法忍受的矛盾之中。

    在这座城市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让公司的人定了回程的机票,看着他把公司的车开回去。盛业琛有些呆怔的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的夜空。其实和他居住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同。两座城市距离的也不远,飞机四十几分钟就能到,如果他想来,每天都可以来,可他却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心里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支撑他不顾一切来到这座城市的理由,他一直没有想通,亦或,想通也没有用。

    两点降落,盛业琛没有回家,而是去酒吧一直坐到清晨四点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点了多少酒,只觉得酒似乎一点都不辣,喝进胃里像白开水一样,淡觉无味。记忆中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醉过,他一直不敢喝醉,曾经的错误他一直引为教训,可他现在却后悔了,这错误,他也许本该让它一错再错,一错到底,这念头,是不是有些荒唐?

    他酒量不算好,拂倒那些酒瓶站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脚下有些虚浮。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付钱,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凌晨四点多,天际只有一点点破晓的颜色,暗沉沉的,像灾难片里的长镜头,平行的扫过,荒凉而绝望。他扶着墙开了家门,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有些想哭。

    真希望一直看不见,有些东西,看的太清楚了,反而难过。

    曾几何时,他打开家门,总有一个人那么安安静静的等在那,她好像永远处于预备状态,他一回家,她就在玄关了,永远那么恰好。

    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他盯着脚下,竟然发现脚边有人递上了拖鞋,他惊喜极了,抬起头,努力的去辨认着眼前的影子。

    好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朦朦胧胧的轮廓。

    一个瘦削的肩膀托在他手臂之下,明明很瘦弱却努力的将他托起来。

    好像这些年曾经发生过很多次的场景。

    盛业琛觉得鼻子酸酸的,明明是欣喜的,却还是满不在乎的说:“你现在知道回来了?瞧瞧你现在多放肆!居然敢饿着我!”

    那瘦弱的影子一直扶着他,一言不发,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可他只看见那人乌黑如瀑的头发,又长又直,温柔的披散在肩头。

    许是他太重了,还没到床上,两人已经一起跌了下去。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牵引着他的灵魂,他脆弱的喘着气,眼中一阵湿热。

    他胆怯的搂过那个瘦弱的影子,还是那么沉默,那么顺从,一如过往。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颤抖的解开她衣服的扣子,好几次都扯错了地方。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太空虚了,从身体到灵魂,都是那么寂寞,好像从她走开始,他就开始这么空虚。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总在做梦,每次惊醒的时候这个房子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空旷的让他害怕。他太需要安慰了,他想得到那么一点可怜的温暖,哪怕付出所有的一切。

    眼前积蓄着水汽,可视线却好像越来越清晰,身下白皙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真是奇怪,五年前他在最痛的时候能把陆则灵当作叶清,可是五年后,他却没办法把别人当作她。

    盛业琛觉得心脏像被无数把尖刀片片削割着,疼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仔细的看着,一寸一寸的搜寻着,没有哪一处一样,都不是,都不对,不是他想要的慰藉。一时他觉得难堪极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用手捂住了身下人的眼睛,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心口是那么疼。

    “你是叶清。”

    感受到叶清身体僵了一下,他翻身想要离开。却不想叶清伸手拦住了他。她也在颤抖着,身上的衣扣被他解开了两颗,堪堪露出黑色蕾丝内衣的花边,明明是极致的诱惑,他却觉得难堪。

    叶清皮肤白皙,配上她喜爱的黑色长褂,黑白的色差参冷艳绝,她目光笃笃的看着他,几乎不给他一丝一毫的空间退缩。一双白瓷一般手臂怯生生的揽上了盛业琛的脖颈,温热而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她笨拙的想要在床笫之事上取悦他。

    盛业琛没有动,很久很久,久到叶清白皙的脸颊上浮满了羞耻的红晕。

    “对不起。”盛业琛无力的翻了个身,用手臂压着自己的眼睛。

    眼底湿热,他觉得难受,难受的是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这样怯生生的企图讨好他,可他却粗鲁的对待她。

    叶清难以置信这一切,无助的用手抓着他的衣角。他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声音喑哑,一字一顿的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叶清的声音里也含了哭腔,那么脆弱的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

    “你刚走的时候我可能怨过你,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忘了。”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这一年我不求名分不讲未来的陪着你,你什么都看不见吗?”叶清渐渐难忍的歇斯底里:“盛业琛!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空旷的屋子里,仿佛有冷冷的风穿堂而过,那么飘渺而无望。

    他张嘴,声音越来越低:“也许吧。”

    也许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吧?所以他才能看不见曾经有一个傻子在这房子里所做的一切。

    每天眼巴巴的只等着他回来,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他骂她讨厌她也无所谓;趁他睡着了偷偷的抱着他,那么欷[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好像每时每刻他都会消失一样……

    她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坏脾气和无休止的欲望,甚至……曾经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他终于明白,有一些习惯会被新的习惯替代,可有些习惯,一辈子一旦养成,便再也戒不掉了。

    这是比恨更顽强的感情,是他抗拒去承认的存在。

    “对不起,叶清。”

    ……

    当盛业琛疲惫的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叶清体内潜藏的骄傲终于不允许她在如此情势之下继续委曲求全。

    她几乎不顾廉耻的想要委身于他,而他却给予了她最深的羞辱,甚至比当面扇一巴掌更加难堪。

    离开了那让她窒息的空间,盛业琛没有追出来。

    她想,她本该夺门而出,可她做不到。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颤颤抖抖的扣好了胸前的纽扣,羞耻,真羞耻,让她忍不住让软弱的眼泪盈满了眼眶。

    她快要忘记什么是爱,那个给予了她无限宠爱的人,她好像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

    难以言喻的痛苦凌迟着她的心脏,她后悔着,后悔不该让那四年空白,可她却回不去了。

    她努力的抬着头,努力想让那些耻辱的眼泪流回体内,她是骄傲的叶清,她不该变成这样,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起身准备离开,眼角扫见桌上盛业琛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未接来电。叶清下意识的拿了起来。

    十通未接,除了最近的一通是盛业琛的母亲打来的,其余都是她打的。她找不到他,她太害怕了,害怕他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像她噩梦里一样,只有一个飘渺的影子,她千辛万苦还是找不到他。所以她违反了他们的约定,又用了他家的钥匙。

    她一条一条消除着未接的记录,她不想留下这些会让她失去自尊的证据。

    触屏的手机反应灵敏,还没等她删完,她小拇指扫到通讯录的虚拟按钮。

    屏幕一转,进入了通讯录。所有人的电话都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列,除了第一个电话。

    那是个没有名字的电话,只有十一个没有任何规律的数字。

    叶清想,她按下拨打电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白到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几乎要把手机扔在地上。

    “喂?”

    那梦魇一般的声音,叶清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耿耿于怀的声音。

    她在电话那头疑惑的问:“谁啊?喂?喂?怎么不说话?”

    “嘟嘟嘟――”

    直到电话那端的人莫名的挂断,叶清才恢复了呼吸,像一根细到肉眼看不见的针直直得刺在她的脊椎骨上,她不能动,后背满是冷汗。

    陆则灵?

    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盛业琛走后,陆则灵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白杨特意送来的冰激凌她一口一口的吃掉了,明明应该是甜腻的味道,却不知为什么吃下去满嘴都是苦的。

    白杨坐在沙发上,白色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放在一旁,身上只有一件v领的白色t恤。露出他紧实的手臂。

    他斜斜的靠在扶手上,用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了陆则灵一眼,戏谑的问:“刚才那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陆则灵没有看他,仿佛平淡的回答:“不是,是我从前喜欢过的人。”

    白杨笑:“看他样子,好像对你有想法啊?”

    陆则灵苦涩的笑了笑,明明心痛却还要解释:“不会,他有女朋友,就快结婚了。”

    “哎呦!”白杨调侃道:“你受伤了?心爱的人要结婚了,新娘居然不是你!”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凑到陆则灵身旁去,蹭了蹭说:“不过没关系,你破碎的心我来修补。”

    陆则灵觉得很疲惫,无心与他玩笑,讷讷的说:“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吧?”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开了抽油烟机,老式的房子,随便开点什么都嗡嗡嗡响个不停,两人不再说话,都有几分若有所思。

    白杨站在客厅里看着陆则灵专心切着肉丝的侧影,有些恍惚。

    她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的漂亮还是让他有些移不开眼,她留着很长的头发,又黑又直,想一块黑色的锦缎,和她的眼瞳一样黑。常常让他看的有些失神。

    她不矫情,他待她好她不会一味的拒绝,不会明显的防着他,她每次邀请他到屋子里来坐坐,总是给他下面条,全无变通,鸡蛋肉丝榨菜盖着黄橙橙的面条。

    难怪她一直单身,她真的太不懂得讨男人的欢心了。像他这样吃滑了嘴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口味?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每次都会一根不剩的吃完。

    也许,他是真的累了,不会像过去那样轰轰烈烈的爱一个人,豪言壮语“要么爱,要么死”,现在的他懂得了生活就是这样细水长流,人都死了,又能拿什么来爱?

    青春就是那么愚蠢。

    也许,真正的人生本该是这样的,无灾无痛的过完一生。而女人本该是像她那样,平凡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吃完了面条,白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想想这女人真有点傻,以往他什么都不做,她就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竟然让一个男人在她家里待到十二点。

    他想,幸好是遇见他。

    想完这句话他不觉就笑了,不知何时,他也成了这样正人君子的人了?

    他拿了车钥匙,起身要走,陆则灵将他的白色西装外套递给他,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打开残旧铁门的那一刻,白杨突然调转了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则灵,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看着她头顶的漩涡和秀挺的鼻梁,在灯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清了清嗓音温柔问道:“一直这么低着头在想什么?底下的空气好吗?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偏执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艾小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艾小图并收藏偏执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