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若虫（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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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战况如何？还顶得住吗？”
“孩子们都很努力，但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柳娴望着窗外回道，她身上装备整齐，待会儿就要去换班了。
“这样真的好吗？刻意封锁的消息，”
她指的是玩家们一旦在副本里面死亡，可能真的会出现意外的事情。
“谁都无法确认，不是吗？”
柳娴知道对方的想法也能理解，人家军衔比她高一级，她也劝不动。
可是看着那些玩家满心欢喜的参战，其中一部分还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下线玩别的副本了。
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处罚。
“追风客那边，宁有如小姐没拿到说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听说他们那边有点小动作。”
这次虫潮大家伙都出力了，那个苍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在他们身体状况能够撑得住的情况下，尽量安排我们的人多上前线刷级，让他们自主申请。”
最终还是要这样吗？
“收到，”
这次的虫潮数量太多了，只要刻意去刷，基本上经验都能涨一大截，也就能够得到进入蛊城的机会。
而那些没有刷够的人，副本默认为弱者，将会被虫海给淹没。
...
常果揉着肩膀推开了一间店门，
“老板，还有果汁吗？”
“还有一些储备，过了今天应该就卖完了，您来的可真巧。”
剩下的几种也没得挑了，常果随便点了一份，她把摄像机放到了桌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位主播。”
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常果闻声看去，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看着格外温润儒雅。
现在城里的大伙就连走路都带风，一股紧张的气氛逐渐蔓延至所有人，这么平静的人还真少见。
“对的，你好，我是常果~可以上平台关注我的同名频道哦，”
“好啊，出去了就给你点关注，你有在开直播吗？”
所有的主播都是由up主转换的，他们会在平台上发布一定数量的视频内容，然后向官方申请转播权。
如果得到了认定，官方觉得这个人不会传播反人类精神的内容，就可以获得直播间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明明大型多人副本都是可以直播的，这个副本这么低级，居然还搞封锁这一套！”
不知道她这个小透明消失几天，她的粉丝们还会不会记得她？
“应该是这个副本有些特别之处吧，”
那个男人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笑脸，常果这几天有些焦躁的心情都平复了下去。
“我也这么觉得，这次得挖点猛料才行，最近几天都在打怪，拍的素材全是虫子。”
“那画面感觉打码都不一定能够上传啊，”
那她辛辛苦苦拍的素材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平台上的视频可不缺少各种各样的怪物鉴赏。
必须得有爆点才行，可到底什么才是爆点？那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乐公馆擅长经营娱乐，目前平台上最大的主播都是他们家的，你们主播之间会互相请教吗？”
对方看着虚心求教的样子，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这种事情是肯定有的啦，有时候还能给粉丝看一波双厨联动，不过我加的主播群里面没乐公馆的人，”
“就是觉得合不来，我没别的意思啊，”
常果给自己叠了个甲，万一让乐公馆的狂热粉丝听到了，那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合不来是真的。
他们公会的人怎么说呢？很变态，如果其他人对追风客的评价是一群疯子，那乐公馆就是一群神经病。
他们很会来事，经常会做出一些常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依靠着各种噱头和扮丑，他们公会里面的主播，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收拢了大批量的粉丝。
他们公会的简介下面的介绍就那一句话，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原来如此，那我这里有一条从他们那得来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了。”
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常果就顺水推舟的说下去了，
“什么消息？”
“这条消息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不过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得帮我把这顿请了。”
男人微笑着指着自己前面的桌子，常果简单看了一下，并没有太过贵重的东西，还在她的接受范围里面。
“行，不过你得保证消息现在确实有含金量，老板，他那一桌要多少？”
常果在对方说出来消息之前就把那一桌饭钱给付了，非常爽快利落，也不怕自己遇到骗子。
那个男人显然有些意外，随即轻笑一声。
“放心，你都拿出诚意了，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木质吸管，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忒弥斯封锁了消息，那些已经死亡的玩家，全部失踪了。”
“你最近应该有和他们一起上过战场，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人格外惜命？基本上都是让其他玩家顶在前面的。”
“这次副本进入隐藏阶段，没人知道中途失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们也没有开成公布和大家说，让那么多玩家白白送死。”
“应该也有玩家意识到了，不过没人愿意明说，他们都在等那些愣头青往前冲，给他们垫背呢。”
这话未免太过恶意了，常果原本觉得对方是个挺好的一个人的，现在好感顿时下降了不少。
“忒弥斯，我们大家和他们相处了很久，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们有自己的顾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
常果对于忒弥斯心中的好感十足，她所在国家的安全部门也有加入这个公会，哪能是别人随便说两句，就怀疑东怀疑西的。
“你说的很对，大家都太过相信他们了，但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决策永远不会出错，”
“那我问你，”
那个男人手指弹了一下杯子，里面的水波荡漾起来。
“孔雀，猴子，狗，当你在海上行驶的时候，船开始下沉，你最先扔掉的会是哪个？最后留着的又是哪一个？”
他说的问题其实是以前挺流行的一个哲学问题，用动物来代指，爱人，家人，朋友，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又或者那些动物反过来会不会选择你？
“人性永远不值得推敲，我也只是在说我的观点。”
“至于我的消息是不是错的，我也不能保证，反正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那个男人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紧接着挥了挥手。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一句话叫做有备无患嘛，长个心眼总是没问题的。”
“行，那我记一下，别忘了出去之后点点关注。”
常果还不忘记推销自己，看那个男人离开后，她瞥了一眼老板。
这个店里没多少客人，这老板估计把她们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她也倒不是想要给忒弥斯特意说好话，只是觉得未经确认过的信息随便扩散出去不好。
“老板觉得他说的怎么样？”
“我？”
老板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她低头看着前面的账本，
“玩家们没办法重开之后，店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随便扯了两句之后便没有下文了，常果抱上她的相机走了出去，这个时间，樊正义应该还在城门那里，
她有些想去问问对方，
那家小店在客人们都离开之后，老板关上门，关上了打样标签，
门口关的有些用力，还往回弹了一下，她坐在店里面发呆，紧接着看向她们店的招牌。
那是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设计的，可是对方早就已经消失了，她当着自己的面变成了一只蜗牛。
大家都说变成怪物了之后会判定游戏失败退出副本，那东西就不是玩家了。
可她那一天在那么近的情况下，直到最后也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就像那只蜗牛还认得她一样。
要是...
要是对方没有退出副本，只是进入了特殊状态虫化了...
那自己就是杀死对方的凶手，然后她的闺蜜现在又在哪里呢？有没有返回大厅...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她衣服底下的皮肤出现了切割线，很快又隐没在皮肤下面，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需要略微催化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占据掉那个人的整个思维。
他洒下了一把种子，他们很快就会在人群之中生长起来，等待开花的时候，那些花粉将会通过空气传播到每一个人身上。
医生坐在屋顶上，微笑似乎焊接在他脸上一般。
他很期待，等待着那纷争和混乱彻底降临副本，摧毁人们那微薄的信任。
忒弥斯太碍事了，那些玩家就应该死的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加快副本的进度。
......
“你好！樊小姐在吗？”
常果天然是个自来熟的，哪怕轮职的人和她不认识，她也大着胆子往上凑。
虽然她不认识对方，但是别人认识她啊，之前一直想办法抱樊正义大腿早在忒弥斯那边的人里面混眼熟了。
“在的，现在刚好是她的休息时间，你要去找他的话就去那边的休息室吧。”
对方给常果指了个方向，常果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跑过去了。
樊正义正拿着上方传下来的通知，和其他队员们挤在一起看。
柳娴刚才过来的时候，给他们几个小队长一人一份，说让他们待会轮值的时候给回来的那帮人也看一下，全部通知到位。
“正义，有人找，那个主播来了。”
“知道了，”
常果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来打扰她，对方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她这一段时间忙。
突然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常果看到樊正义出来之后，很热情的凑上去。
“找个地方聊聊，我有点事情要说，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没事，反正休息也没事做。”
两个人并肩散步，慢悠悠的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常果憋的可辛苦了，看到终于有机会了，就忍不住说了。
“就是我刚刚听说了一些事，一些对忒弥斯不太好的传闻，想来问问你。”
“我可是忒弥斯的人，你就这么直白的说，不怕我给你使坏吗？”
樊正义半开玩笑，心里却对对方即将要说的事上了心。
“我这不是相信你的人品嘛，我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
双手叉腰，谁也不爱，常果这么一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间平复了。
“那我可就要说了...”
...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在店里面从陌生人那听来的传言，樊正义表情有些奇怪，眉头略微皱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真的知道玩家死亡之后可能会进入特殊惩罚，但是没有说吗？”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联系上上面发下来的文件，樊正义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些猜想，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常果表情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打听出些有用的事呢。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那你是在骗我吗？”
“不是，”
“这不就得了嘛，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相信你啊。”
她常果什么人，看人的眼光一等一好不好？就知道店里面那个男的有问题，还给他白请了一顿。
“忒弥斯作为半官方组织，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相信都是为了民众，我作为军人只需要服从。”
“你说的事我会和其他队长反馈的，放心，不会把你抖出来的，”
免得真有什么事情连累到对方，
“还有关于那个传播言论的人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那家伙啊...”
“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大叔，气质挺温和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一上来就来和我套近乎，”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对方的外貌，还有行为举止，樊正义全部记下来了。
她走之前问了一下常果。
“如果这番言论，成功传播出去，并且让众人相信，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还能发生什么事？不就是...
“民众对忒弥斯的公信降低，也不再信任安排，没有白泽的人出面，进行调解，在我们官方拿不出合理解释的情况下，”
“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到最后...”
她做了一个手势，捏紧了拳头猛然松开，嘴里说出了声“砰”
“我觉得只是一场游戏，大家应该不会太过较真吧，到时候我在网上发两个视频，带大家一起去骂官方得了。”
突然更改副本机制什么的，这也太过分了，难道最应该骂的不是官方嘛。
常果给樊正义出了个主意，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转移怒火，把官方打到他们的对立面，大家伙都是玩家，咱们都在这个副本里面，最后都可能会遭到利益受损。
官方？官方不就是用来骂的吗？
反正这个锅他们是跑不掉的，真出事了，甩他们头上。
于是乎，等医生的种子们开始在人群中发表言论的时候，早已经做好应对手段的忒弥斯便衣混在人民群众里，
硬生生的将画风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大家伙同仇敌忾，组成了一条美丽的风景线。
“前面的战况如何？还顶得住吗？”
“孩子们都很努力，但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柳娴望着窗外回道，她身上装备整齐，待会儿就要去换班了。
“这样真的好吗？刻意封锁的消息，”
她指的是玩家们一旦在副本里面死亡，可能真的会出现意外的事情。
“谁都无法确认，不是吗？”
柳娴知道对方的想法也能理解，人家军衔比她高一级，她也劝不动。
可是看着那些玩家满心欢喜的参战，其中一部分还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下线玩别的副本了。
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处罚。
“追风客那边，宁有如小姐没拿到说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听说他们那边有点小动作。”
这次虫潮大家伙都出力了，那个苍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在他们身体状况能够撑得住的情况下，尽量安排我们的人多上前线刷级，让他们自主申请。”
最终还是要这样吗？
“收到，”
这次的虫潮数量太多了，只要刻意去刷，基本上经验都能涨一大截，也就能够得到进入蛊城的机会。
而那些没有刷够的人，副本默认为弱者，将会被虫海给淹没。
...
常果揉着肩膀推开了一间店门，
“老板，还有果汁吗？”
“还有一些储备，过了今天应该就卖完了，您来的可真巧。”
剩下的几种也没得挑了，常果随便点了一份，她把摄像机放到了桌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位主播。”
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常果闻声看去，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看着格外温润儒雅。
现在城里的大伙就连走路都带风，一股紧张的气氛逐渐蔓延至所有人，这么平静的人还真少见。
“对的，你好，我是常果~可以上平台关注我的同名频道哦，”
“好啊，出去了就给你点关注，你有在开直播吗？”
所有的主播都是由up主转换的，他们会在平台上发布一定数量的视频内容，然后向官方申请转播权。
如果得到了认定，官方觉得这个人不会传播反人类精神的内容，就可以获得直播间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明明大型多人副本都是可以直播的，这个副本这么低级，居然还搞封锁这一套！”
不知道她这个小透明消失几天，她的粉丝们还会不会记得她？
“应该是这个副本有些特别之处吧，”
那个男人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笑脸，常果这几天有些焦躁的心情都平复了下去。
“我也这么觉得，这次得挖点猛料才行，最近几天都在打怪，拍的素材全是虫子。”
“那画面感觉打码都不一定能够上传啊，”
那她辛辛苦苦拍的素材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平台上的视频可不缺少各种各样的怪物鉴赏。
必须得有爆点才行，可到底什么才是爆点？那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乐公馆擅长经营娱乐，目前平台上最大的主播都是他们家的，你们主播之间会互相请教吗？”
对方看着虚心求教的样子，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这种事情是肯定有的啦，有时候还能给粉丝看一波双厨联动，不过我加的主播群里面没乐公馆的人，”
“就是觉得合不来，我没别的意思啊，”
常果给自己叠了个甲，万一让乐公馆的狂热粉丝听到了，那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合不来是真的。
他们公会的人怎么说呢？很变态，如果其他人对追风客的评价是一群疯子，那乐公馆就是一群神经病。
他们很会来事，经常会做出一些常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依靠着各种噱头和扮丑，他们公会里面的主播，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收拢了大批量的粉丝。
他们公会的简介下面的介绍就那一句话，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原来如此，那我这里有一条从他们那得来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了。”
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常果就顺水推舟的说下去了，
“什么消息？”
“这条消息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不过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得帮我把这顿请了。”
男人微笑着指着自己前面的桌子，常果简单看了一下，并没有太过贵重的东西，还在她的接受范围里面。
“行，不过你得保证消息现在确实有含金量，老板，他那一桌要多少？”
常果在对方说出来消息之前就把那一桌饭钱给付了，非常爽快利落，也不怕自己遇到骗子。
那个男人显然有些意外，随即轻笑一声。
“放心，你都拿出诚意了，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木质吸管，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忒弥斯封锁了消息，那些已经死亡的玩家，全部失踪了。”
“你最近应该有和他们一起上过战场，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人格外惜命？基本上都是让其他玩家顶在前面的。”
“这次副本进入隐藏阶段，没人知道中途失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们也没有开成公布和大家说，让那么多玩家白白送死。”
“应该也有玩家意识到了，不过没人愿意明说，他们都在等那些愣头青往前冲，给他们垫背呢。”
这话未免太过恶意了，常果原本觉得对方是个挺好的一个人的，现在好感顿时下降了不少。
“忒弥斯，我们大家和他们相处了很久，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们有自己的顾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
常果对于忒弥斯心中的好感十足，她所在国家的安全部门也有加入这个公会，哪能是别人随便说两句，就怀疑东怀疑西的。
“你说的很对，大家都太过相信他们了，但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决策永远不会出错，”
“那我问你，”
那个男人手指弹了一下杯子，里面的水波荡漾起来。
“孔雀，猴子，狗，当你在海上行驶的时候，船开始下沉，你最先扔掉的会是哪个？最后留着的又是哪一个？”
他说的问题其实是以前挺流行的一个哲学问题，用动物来代指，爱人，家人，朋友，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又或者那些动物反过来会不会选择你？
“人性永远不值得推敲，我也只是在说我的观点。”
“至于我的消息是不是错的，我也不能保证，反正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那个男人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紧接着挥了挥手。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一句话叫做有备无患嘛，长个心眼总是没问题的。”
“行，那我记一下，别忘了出去之后点点关注。”
常果还不忘记推销自己，看那个男人离开后，她瞥了一眼老板。
这个店里没多少客人，这老板估计把她们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她也倒不是想要给忒弥斯特意说好话，只是觉得未经确认过的信息随便扩散出去不好。
“老板觉得他说的怎么样？”
“我？”
老板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她低头看着前面的账本，
“玩家们没办法重开之后，店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随便扯了两句之后便没有下文了，常果抱上她的相机走了出去，这个时间，樊正义应该还在城门那里，
她有些想去问问对方，
那家小店在客人们都离开之后，老板关上门，关上了打样标签，
门口关的有些用力，还往回弹了一下，她坐在店里面发呆，紧接着看向她们店的招牌。
那是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设计的，可是对方早就已经消失了，她当着自己的面变成了一只蜗牛。
大家都说变成怪物了之后会判定游戏失败退出副本，那东西就不是玩家了。
可她那一天在那么近的情况下，直到最后也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就像那只蜗牛还认得她一样。
要是...
要是对方没有退出副本，只是进入了特殊状态虫化了...
那自己就是杀死对方的凶手，然后她的闺蜜现在又在哪里呢？有没有返回大厅...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她衣服底下的皮肤出现了切割线，很快又隐没在皮肤下面，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需要略微催化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占据掉那个人的整个思维。
他洒下了一把种子，他们很快就会在人群之中生长起来，等待开花的时候，那些花粉将会通过空气传播到每一个人身上。
医生坐在屋顶上，微笑似乎焊接在他脸上一般。
他很期待，等待着那纷争和混乱彻底降临副本，摧毁人们那微薄的信任。
忒弥斯太碍事了，那些玩家就应该死的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加快副本的进度。
......
“你好！樊小姐在吗？”
常果天然是个自来熟的，哪怕轮职的人和她不认识，她也大着胆子往上凑。
虽然她不认识对方，但是别人认识她啊，之前一直想办法抱樊正义大腿早在忒弥斯那边的人里面混眼熟了。
“在的，现在刚好是她的休息时间，你要去找他的话就去那边的休息室吧。”
对方给常果指了个方向，常果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跑过去了。
樊正义正拿着上方传下来的通知，和其他队员们挤在一起看。
柳娴刚才过来的时候，给他们几个小队长一人一份，说让他们待会轮值的时候给回来的那帮人也看一下，全部通知到位。
“正义，有人找，那个主播来了。”
“知道了，”
常果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来打扰她，对方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她这一段时间忙。
突然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常果看到樊正义出来之后，很热情的凑上去。
“找个地方聊聊，我有点事情要说，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没事，反正休息也没事做。”
两个人并肩散步，慢悠悠的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常果憋的可辛苦了，看到终于有机会了，就忍不住说了。
“就是我刚刚听说了一些事，一些对忒弥斯不太好的传闻，想来问问你。”
“我可是忒弥斯的人，你就这么直白的说，不怕我给你使坏吗？”
樊正义半开玩笑，心里却对对方即将要说的事上了心。
“我这不是相信你的人品嘛，我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
双手叉腰，谁也不爱，常果这么一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间平复了。
“那我可就要说了...”
...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在店里面从陌生人那听来的传言，樊正义表情有些奇怪，眉头略微皱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真的知道玩家死亡之后可能会进入特殊惩罚，但是没有说吗？”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联系上上面发下来的文件，樊正义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些猜想，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常果表情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打听出些有用的事呢。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那你是在骗我吗？”
“不是，”
“这不就得了嘛，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相信你啊。”
她常果什么人，看人的眼光一等一好不好？就知道店里面那个男的有问题，还给他白请了一顿。
“忒弥斯作为半官方组织，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相信都是为了民众，我作为军人只需要服从。”
“你说的事我会和其他队长反馈的，放心，不会把你抖出来的，”
免得真有什么事情连累到对方，
“还有关于那个传播言论的人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那家伙啊...”
“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大叔，气质挺温和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一上来就来和我套近乎，”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对方的外貌，还有行为举止，樊正义全部记下来了。
她走之前问了一下常果。
“如果这番言论，成功传播出去，并且让众人相信，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还能发生什么事？不就是...
“民众对忒弥斯的公信降低，也不再信任安排，没有白泽的人出面，进行调解，在我们官方拿不出合理解释的情况下，”
“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到最后...”
她做了一个手势，捏紧了拳头猛然松开，嘴里说出了声“砰”
“我觉得只是一场游戏，大家应该不会太过较真吧，到时候我在网上发两个视频，带大家一起去骂官方得了。”
突然更改副本机制什么的，这也太过分了，难道最应该骂的不是官方嘛。
常果给樊正义出了个主意，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转移怒火，把官方打到他们的对立面，大家伙都是玩家，咱们都在这个副本里面，最后都可能会遭到利益受损。
官方？官方不就是用来骂的吗？
反正这个锅他们是跑不掉的，真出事了，甩他们头上。
于是乎，等医生的种子们开始在人群中发表言论的时候，早已经做好应对手段的忒弥斯便衣混在人民群众里，
硬生生的将画风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大家伙同仇敌忾，组成了一条美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