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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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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徐靖南还在摁门铃,看见韩煜先是扫了他皱巴巴,衣角从西裤里飘出来的衬衫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是……”

    “今晚喝的有些多,正准备洗澡……”韩煜面色不豫,声音沉沉的打断他,“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他领口的扣子也开了两颗,确实是打算脱衣服的模样,徐靖南半信半疑的挤进门去,“你今晚和纪铭臣一家一起吃的晚饭?”

    擦!他居然也和纪铭臣他们认识!徐靖西贴着衣帽间的门听见他的话,心里一惊。

    韩煜关了门:“嗯。”

    徐靖南说:“我听说你带了个女朋友去?”刚才芦苇给莫颜打电话,八卦兮兮的说韩煜交了女朋友,是一个新人小导演导演,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

    徐靖南立马就想到了他那个至今还不见踪影的堂妹。他边说边打量整个客厅,玄关处放着两三双男士拖鞋,倒是没有女人在的痕迹。

    韩煜不温不火的应对:“一个朋友而已,刚把她送回家。”

    照这个问法,一晚上也不会问出东西来,徐靖南干脆直奔主题:“靖西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记得你已经问过我一遍了,还没找到她?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分寸……”韩煜笑了一声,自顾自得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和她关系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幸灾乐祸的,她怎么可能到我这里来?我从来不带女人回家?你看我这里像是有女人待过的痕迹?”

    徐靖西默默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她不是个女人?又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进门换鞋被他打断了,她这两天都在放映室待着,根本没有涉足客厅,所以楼下半点她的东西都没有。

    徐靖南一脸怀疑,“但是我听芦苇描述,你那个朋友是一个眼睛很大的新晋女导演,难道不是靖西?”

    韩煜云淡风轻的笑:“你肯定没见过林纾的妹妹。”

    “林纾有个表妹,刚从国外回来,和你妹妹一样,导过几个小片子,昨天见面听说我今晚要和芦苇吃饭,就想见一见。”

    “不是靖西?”徐靖南仍是半信半疑。

    韩煜笑:“如果她跑来找我,我难道不应该在第一时间把这种离家出走的小朋友给你送回去?”

    这话一出,徐靖南彻底放心了。

    刚才在电话里,听芦苇以韩煜的女朋友称呼一个很有可能是靖西的女孩子,他心里还咯噔了一声,倒不是他们在一起交往不可以,主要是这两个人平日见面就掐,几乎没有共同语言,简直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突然凑到一起谈恋爱,他一时还真有些接受不能。

    这会儿听他轻描淡写的叫靖西“小朋友”,他就释怀了,了然的笑:“要我说也是,靖西那种小屁孩儿,你估计都看不上!”

    衣帽间里的小屁孩儿:“……”

    韩煜扬了下嘴角,没有表态,起身从容送客。

    听见关门声,徐靖西从衣帽间里探了个头,确定人确实走掉了才出来,自己喃喃了一句:“太险了……”又想起来问:“你昨天出去和林纾玩了?”

    韩煜戏谑的看着她笑:“吃醋了?”

    “切……”徐靖西不屑的撇了撇嘴,换了鞋往里面走。

    韩煜抓住她手腕,把她拽到身前,抬手拢了下她耳侧的碎发,低声哄:“我们继续?”

    徐靖西干脆的一把甩开了他,面无表情的上楼去:“我不认为你会对一个小朋友有什么兴趣,除非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晚安!再见!”

    韩煜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再看一眼消失在转角处的人影,忍不住轻声呵笑,这到底是吃醋了?还是自尊心受损了?随即又遗憾而无奈的叹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早知如此,他刚才绝对不会用小朋友这个称呼……

    第二天初五,苏萌萌总算要回来了!

    徐靖西从早上起来就兴奋地不得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太不好了,既要给别人暖床,还要被人家称作小朋友,连饭都要她做。

    苏萌下午才回来,她早上起床晚,兴冲冲地收拾完行李就接近中午了,韩煜今天没出去,到了饭点问她打算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徐靖西今天心情好,念在他收留她多日的份上,给他做顿饭也算是报答他了!

    韩煜见她心情好,又好说话,自己就有些提不起兴致来,道了句随便,暗含深意的问她:“你和苏萌挤在那套小公寓里,住的习惯?”

    “住得惯啊!”徐靖西站在厨房门口反手系围裙。

    韩煜眸光微动,“过来我帮你系。”

    “不用,这点儿小事……”她说着利落的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这个人适应能力很好的,不跟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人一样,非豪宅不住,非五星级酒店不吃,我可没那么会摆架子!”

    说完,钻进厨房准备烧菜去了。

    韩煜难得有今日,几句话的功夫,明里暗里居然被拒绝了两次……惆怅的翻报纸去了。

    过了片刻,阵阵菜香从厨房传过来,正在看财经版块的韩总就有些走神,对着厨房的方向若有所思,或许,他应该加快点速度?

    但速度再快,也抵挡不住徐靖西今日就要奔向闺蜜的强大意念了。

    韩煜送她回的家,苏萌下楼来接,见到他崇敬依旧,看徐靖西拎着行李就想上楼,捅了她一下,笑眯眯的招呼:“韩总上楼坐会儿吗?”

    “不了。”韩煜看了某个完全无所谓的人一眼,发动车子,半句没多说,走了。

    苏萌见状,一脸担忧:“你是不是又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了?韩总好像不太高兴啊……”

    徐靖西吊儿郎当的往楼上跑,大大咧咧的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睁着眼说瞎话!”苏萌戳穿她,“韩总平时不都笑呵呵的吗?今天连个笑纹都没有,你刚才也不请韩总上楼做客,人家好歹把房间给你借住了几天,你怎么都不知恩图报的呢?他肯定生气了!”

    徐靖西不这样认为,“他刚才送我的一路上都这副表情,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中午他还把我做的饭都吃光了呢,怎么会生气?我觉得他应该是吃撑着了,你说呢?”

    苏萌默默地吐了口血:“我说他是脑子进水了才让你借宿……你也是傻,勾搭不上也就算了,那个是高难度的,但是你也该趁机讨好一下,跟他拉点儿投资啊……咱俩今年的工作还没找落呢!”

    说到工作,徐靖西无比的想找个被子把头蒙起来。

    其实从去年拍完陶悦晗的mv,一直到今天,她陆陆续续收到了几个广告的拍摄邀请,但那些品牌无一例外的都是小品牌。

    不是她好高骛远,而是广告拍摄导演根本不是她理想的发展方向。广告拍摄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除了像韩氏这种一线的大品牌,拍广告可能会请知名导演想创意、自由发挥,但是一般成本小的广告,都是提前制定好了广告创意,导演的作用就是完全按照广告公司的设计拍摄,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陶悦晗的mv还未发行,只凭一条韩氏的广告,在名气与实力上的宣传力度实在太小,依旧没什么长足发展的空间。

    徐靖西和苏萌双双无事可做,整天待在家里联系圈里的朋友,看看他们手中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元宵节前两天,徐靖西接到了曾经帮她弄过宴会请帖的小明星姜琳的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是一个重磅消息:郭崇的电影快要开机了,摄制组的原定副导演前两天检查出肾炎需要住院治疗,她作为一个女三号,趁机向他推荐了徐靖西。

    然后,郭崇答应了!

    “真的吗?!”徐靖西惊喜的尖叫起来,吓得苏萌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连忙问她怎么了,“我要做副导演了!郭崇的电影!他居然肯让我做副导演!”

    “出息!”姜琳在电话里嗔她,又说:“你和他是不是认识?我刚提起你,他就哦了一声,也没多犹豫就直接拍板了,看样子对你印象不错。”

    “那是!”徐靖西臭美又得意,“我和他在一个宴会上见过一面,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我……”

    当时她还和苏晨晨打了起来,本以为得罪了郭崇的女人,她以后都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个金牌导演的导助了,没想到他居然不计前嫌的让她做了副导演!

    姜琳也挺高兴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又有机会在一个剧组了……他可能稍后会联系你,我就是提前给你报个信,省的到时候你跟现在一样失态,还不够丢人的!”

    徐靖西连声道谢,激动难抑的和苏萌抱成一团,皇天不负有心人,幸好那天她和苏晨晨打了一架给了郭崇足够深的印象,不然说不定他早忘了她……当然,其实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韩煜,因为他,她才有机会遇到郭崇,从而得到赵明义的引荐。

    第二天下午,在漫长而焦急的等待过后,郭崇的电话终于来了。

    徐靖西谨遵姜琳的教导,压抑着雀跃的心情,不失礼仪和稳重的表示了惊喜和感谢,听得郭崇彻底放了心。一个年纪轻轻的新人,能在得到这种机会后仍保持沉稳谦虚的态度,已然是不一般。

    剧组的拍摄地点在s市的影视城,开机时间在2月底,所以她一签完合同就连轴转了起来,好在上一任副导演已经把筹拍准备阶段的工作做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的工作在处理一些琐事以外,重心直接放到了开机前几场的分镜头剧本编写上。

    直到临走的前两天,才抽出时间去徐靖南家露个面。

    从她离家出走至今,徐靖南给她打过多次电话,她都没敢接,生怕徐坤他们就潜伏在附近,她一现身他们就把她拖回c市去。若说她忙,也不至于忙到抽不去时间,之所以选在临走的前两天才过去,是因为最近家里那边终于消停了些,徐靖南也不再打电话了,即便徐坤仍一心想把她弄回家去,等他飞过来,她也早飞走了。

    徐靖南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她,徐靖西才不理他,蹭到莫颜身边,“三嫂,过年好啊!”

    莫颜看一眼脸色更难看的某人,浅笑着说:“正月都快过完了,你才来拜年?”

    “拜个晚年嘛!”徐靖西逗着她怀里的图图,说:“你又长大了,想不想姑姑呀?”说着挤挤眼对莫颜示意沙发上的人,一副请求的神色。

    莫颜对徐靖西的事情一贯是支持态度,扫了徐靖南一眼,轻哼了一声:“你有本事以后都别再理靖西,或者直接把她轰出去不更好?”又温声对身边的人说:“别理你三哥,他最近发神经呢!”

    徐靖南唰地就黑了脸,偏偏还敢怒不敢言,只能装模作样的把表情摆严肃,可有可无的教训两句了事。

    正说着,韩煜来了。

    徐靖西见到他第一眼,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到底是发生过那种关系了,当着自己哥嫂的面,总觉得有些心虚,没办法,谁让她心里有鬼!

    倒是他,表情一贯的温暖随和,微笑的再自然不过,好想已经忘了他们之前的事了一样,进门看见她便问:“当副导演了?”

    她还没来得及公布这个消息,听到这里也不再想那些事了,骄傲得意的一昂下巴:“啊!郭崇特意指定我做的导演,后天就要去s市拍戏了!”

    莫颜见她这副模样,笑着拍了她一下,见徐靖南似有意见,一个眼神扫过去,那边就噤声了……

    “要去多长时间?”莫颜问。

    “大概三个月左右吧,听说郭导效率挺高的!”她说完,又奇怪的扭头问韩煜:“你怎么知道的?”

    韩煜扯了下唇角:“听林纾说的,郭崇指定你做副导演,听说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莫颜的听话重点不在那上面,问他:“你和林纾怎么样了?不是一直都走得挺近?没再继续发展一下?”

    徐靖西下意识的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正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立刻扭头转开了。

    韩煜笑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我的私事了?”

    莫颜说:“你以前不是也关心过我的?”又问,“你们两个有可能吗?我看你们在一起挺不错。”

    韩煜又看了徐靖西一眼,眸光带笑:“我说了可不算,要看有些人肯不肯给我机会。”

    莫颜饶有兴趣:“我一直以为你和林纾之间,她更主动些。”

    徐靖西抱着图图起身去了餐厅,边走边逗他说:“我们去看看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好不好?”

    韩煜意味深长的看她背影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莫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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