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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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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未知的恐惧和绝望犹如一面遮天大墙耸立在面前,你无力去推倒,更无力越过。我喊得撕心裂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此,仿佛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抵抗。

    处在这黑暗里,我极力的睁大眼睛,希望能找到一丝光线,但黑暗的纯粹让我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睁着眼睛。

    我坐在那里,望着原本要上楼的方向。风是从那里来的,或许那里有路。可是我全身由于高度紧张,已经无力起身前行了,现在就连看向那个地方,也是目光呆滞。等待希望,等待自己恢复体力,等待大脑冷静,等待...等待本就是一件让人煎熬的事情,我就那样看着,可能过了两秒,也可能过了十年。

    远处似乎有一丝冰冷的蓝色光亮,微弱的几乎要被这黑暗吞噬,可它却燃起了我心里的希望。我瞪大眼睛盯着那丝微弱的光亮,生怕它在我眨眼瞬间消失了。

    它慢慢靠近,慢慢靠近,最后停在我面前,照亮了一小圈范围。

    一个温暖的东西搭在我脸上,我用手去摸,那轮廓一根一根,是手指!这是一只手!这蓝光居然生出了一只手!我顺着这手往前摸,手臂,肩膀,脖子,头!

    人!

    得救了!

    我瞬间被这种狂喜的心情推到极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哭、笑能表达的。

    “尼尼,别怕,我在。”

    那人小声叫着我的名字安慰着我,那声音很熟悉,很温暖,消除了我所有的恐惧。

    “张一默你个混蛋,你去哪儿了?”由于心理彻底的放松,我瞬间哭起来了,带着委屈,带着高兴,带着希望。

    “走吧,先上来。”他牵起我往上走,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一个平台。

    平台的光线仍旧昏暗,可比刚才的漆黑一片已经好太多了,我看到了阿成正在一摞纸箱下面翻找东西,一盏蜡烛就摆在旁边的木桌上。

    这便是阁楼。

    我回头看看刚才我坐的地方,结果离这阁楼只有四五步楼梯而已...

    ...

    ...

    草!

    我太怂了...

    “张一默,刚我叫你怎么不答应我?”我拉住张一默质问他,难道他们张家的都有这个看人装逼的习惯?刘师傅是这样,难道张一默也这样?

    “我刚就听见一声,还是惨叫。而且我也去找你了呀,怎么能说我不答应你呢?”他对我的质问进行反驳。

    “刚才我回头看杨宇和刘师傅,他们不在后面,然后又转头看你,你也不在了,我叫了你几声,最后都绝望了才大叫的。”我委屈的不行,这尼玛谁能接受啊?又没个人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能不吓得惨叫吗?“对了,杨宇和刘师傅呢?”

    “我不知道啊,他们不是跟在你后面的吗?”张一默茫然的回答我。

    我心里一紧,“难道...刚才那个是鬼打墙?他们也困在里面了?”

    我正担心呢,后面传来声音。

    “什么鬼打墙啊?我觉得你和小时候一点没变,整天神经兮兮的。”杨宇挥舞着手电筒照着我的脸。我被那刺眼的光照得心烦,上去一把将手电筒抢过来,对着他脸就照,让他也试试被人拿灯照着是什么感觉。

    他连忙用手遮挡,另一只手想要来抢回手电。刘师傅跟在他后面走上来,给我打招呼“三小姐。”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一回头人都不见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鬼了。”我责怪的问刘师傅。

    “三小姐,刚才我们本打算上来,可发现大家都没有带手电筒,这就和杨宇少爷回到房间取手电筒去了,结果听到您的惨叫声,又急忙的拿了东西就过来,现在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刘师傅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我。

    原来是场误会啊...唉...我这形象彻底就毁了。

    杨宇见我不给他手电,抢了两下没抢着,就从包里又掏出三个,给张一默和阿成也一人分了一个。

    我们围在一起,我要求阿成给我看当时那个领队的手机,可阿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猜测拿手机或许被加尔拿走了,或许她说的懂了就是指拿手机上的东西。

    继续看其他的资料。阿城翻出一本领队记录的行程开销,上面记载了从他们出发那天起所消费过的任何一件东西,包括加油,包括收费站。我们可以从这上面得到很多信息,比如他们的路线,在哪里有停顿,在哪里补给物资。

    类似的记录本我们都决定带上,因为这就像航海日记一样,可以成为我们以后的方向。

    剩余的都是一些地形假想图纸,虽然有很多东西是现在社会已知的,但是社会在变化,环境在变化,他们出行在外有很多时候会遇到大自然开的玩笑,即便是一天,也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变成两个不同的环境。三年前的地形假想和我们现在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化,不过这些变化都是基于原来的环境,所以这些东西也得带上,是很好的参考。

    最后,就是一些物件,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原来那些队员们的随身物品,比如项链,戒指,帽子,钱包等等。他们挑选着,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可能会有线索的东西。

    我捡起一个镶嵌着乳白石块的戒指,戒指的指环很小,并不像是一个男人所能配戴的,我试着戴在手上,发现只有食指刚好合适,不大不小。阿成看到我带着这枚戒指,还伸出手比划着臭美,不由得好笑。

    “小加尔,你知道这戒指是哪儿来的吗?”阿成问我。

    “这应该不是男人带的吧,你们队里有女人?”我说着我的判断,估么着可能是他们队里的医疗或者谁。

    “我们队里没有女的,女人的生理情况对于我们长期出外探险是个负担,并不是歧视女性,而是考虑到我们经费有限,所以有些东西,你懂的,并不便宜,能省就省嘛。”阿成否定我的猜测,他的理由确实充分证明他们缺钱。

    “还好我买得起。”我感叹一下,不然走到半路可怎么办?“那这个戒指到底是谁的呢?”我继续将问题拉回这个戒指上。

    “这是我们进火山之前,在山下的部落偷来的。他们将这个戒指供奉在最高的地方,可是我们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个戒指上的石头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从材质判断应该是大理石,可能他们祭拜的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吧。”阿成回忆着上次进山的情况,脸上带了一丝悲伤。

    “那我就戴了,刚好合适。”我又伸手比划着。这戒指不俗气,指环明显和阿成他们遇到的那个古老文明不符合,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所以那些人肯定拜的是这石头。

    “你戴吧,这戒指他们都是在祭祀的时候才回去供奉的。对了,你知道他们怎么祭祀吗?”阿成似乎想到了个好玩的问题。

    “怎么祭祀?杀猪宰羊呗。”我回答,潜台词是:难道还把人祭了不成。

    “他们用人来祭祀。”阿成脸上带着完胜的表情看着我。我勒个去!想吓唬我也不用这样说啊。

    “唉,管他呢,我就戴着了。”我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念了千万遍:这是个玩笑玩笑玩笑...

    “对了阿成,你上次手机里照的那些石头在哪里?”张一默问到。

    阿成站起身踮着脚,伸手去拿最上面的纸箱子。那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翻盖的圆顶宝盒,和游戏里的宝箱比起来,除了颜色昏暗点,长得基本一样。

    “你们也是在艾泽拉斯大陆上出生的?”玩过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这么多人,除了刘师傅是个老人家以外,剩下的三个年轻精壮的小伙子,居然没有一个听懂我在说什么,满脸诧异地看向我。

    “那...是个游戏...你们居然没玩过!”我弱弱的略带惊讶,唉,这年头男孩子怎么都不玩游戏这么乖的!?

    阿成打开那个箱子,里面装着七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两个手掌大。石头很重,上面有被砸断的伤痕,还很新,应该是他们当时去到那个地方从一大块石头上敲下来的。我分不出这是什么石头,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山石,它全身通黑,形状并不规则。每个石块上都有文字刻写,文字刻得很深,里面有灿红的亮光闪烁,从照片上看就像是里面还烧着火。

    “这光是怎么回事?”我拿着一块石头问阿成。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石头全部都能透出光。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里面就是岩浆,吓得马上就要逃走,可转身的时候我撞断了一根同样刻着这些符号的小柱子,这才发现这些石块里面的红光并不是什么岩浆。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它们从中间断卡,那么断开的地方原本有亮光的就会熄灭,形成一个新的、单独的石块。”阿成拿着另一块石头给我讲解。

    把这石头拿在手里,没有一丝温度,中间果然不是什么火心。我看着上面的文字,明明这样熟悉,为什么他们会说不认识呢?为什么我认识呢?

    “像这样的石头,或者说像这样的文字,那里有多少?”我问阿成。

    “整个山洞里全是,密密麻麻。”阿成表情非常夸张。

    “对了阿成,你昨天不是去前台看到监控吗,那人到底长啥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我脑子忽然跳转到昨天的事情。昨天那个老板一手策划了这件事情,那么服务员上来送东西说的话肯定也是瞎编的。

    “有啊,那段视频我看到了,送信的确实是个女人,个子一般,一头卷发带个墨镜。是从酒店正门进来的,也是从酒店正门出去的。”阿成皱着眉回忆着昨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段监控。

    “这人还真会演戏,这么个事情都要弄个人来真实演绎一下。”我瘪嘴说。

    “这是肯定的,他不可能让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如果真的警察来了,他也好推脱责任。”张一默给我解释。我知道我又弱智了,乖乖的闭上嘴不说话。

    大家在这阁楼上一呆就是两个小时,把所有的东西基本都整理归类了一下,阿成保管地图类,张一默保管笔记类,我就带着一堆石头和一些有用的散件。

    我们人多,房间的安排是三间房给17个壮汉,然后剩两间,张一默和杨宇一间,阿成和刘师傅一间。我睡阁楼...

    其实这个并不是谁决定的,而是他们四个人默契的认为这样安排最合理。合理你妹夫!这里连张床都没有!

    他们给我拿来了几床厚被子,刘师傅帮我铺好后给我留了一个手提灯挂在房顶窗户上,然后他们全部下楼去了,我还听到清脆的关门声...

    我一个人呆在这阁楼上,没有人说话,就翻出手机给加尔的号码发短信。我知道没人回,我只是想给自己壮壮胆。

    加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个人去了什么地方,真的是去了意大利吗?安全吗?加尔当时到底在那手机发现了什么?懂了什么?加尔为什么执意要去那个火山?即便是因为阿成,可她说真的阿城已经死了,那她急切的跑去那个地方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知道加尔为什么会卷入进来,想起张一默在雾城给我说,这次出行是因为我要来,那么为什么我要来?明明是他用加尔作为诱饵让我同意出行的。加尔明明自己就被那些对神家有所图谋的人监视着,自己却还要卷入这场毫不相干的事情里,加尔到底在想什么?张一默到底为什么要带我来?我和加尔在这件事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一边胡想,又把那箱子打开,拿出那些石头细细看。这些石头都是被敲断的,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起身把手提灯从窗户上取下来,照着那些被敲断的地方,想有没有可能把它们拼起来。我拿了两块石头仔细对比,果然,这两块石头的横断面很吻合!也就是说它们可以拼起来。

    我将手提灯放在纸箱子上,把手里两块石头拼接起来,看看其他石块的断口处,又找到了一块断面吻合的石块。看来他们是为了方便运送,所以才把石头分开的。但是转头想想也不对!阿成是说他们找到了7块,意思就是说他们找到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被分开了。那这究竟是被谁敲开的呢?难道是当地的住民?

    我看着被连起来的三块石头,读着上面的内容:

    “万物生息,感知如己,以树为舌,吐露真理,洪荒万物,万物合一”

    既然这三块石头能合在一起,那么其他石头肯定也是可以被拼合的,这中间肯定还有文字,就是不知道那些文字是还残留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是也被敲成这样的小石块了。

    从这连起来的石块上看,上面写的内容肯定是有棵树的,或者是一片森林,总之就是树。这棵树可以说话吗?告诉记录的人“洪荒万物,万物合一”。

    由于不完整,我不能乱猜测,可心里非常想知道完整的记载。我开始对这趟旅行有点感兴趣了。不过首先我必须找到加尔,一定要先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收起石头,我在阁楼上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一夜尽做怪梦,梦到我们一群人进山,到达那个目的地,结果忽然出现一大团火球,足有十来米高,甩出一条火舌把所有人都给烧死了。我正吓得两腿发麻,一睁开眼就看到张一默蹲在我旁边,把我吓得直接清醒了。

    “你这人有病是吧,有病你吃药啊!你大早上的跑来吓我干什么?”我恼怒的冲他发火。

    “小加尔,该起床了。”张一默淡淡的说,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一般单独见我不会叫我小加尔的,应该是怀疑有人偷听。那他这么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

    “朗格勒?(怎么了)”我用雾城话问他。

    “杨宇伐正仓,吾翻过伊额行李箱。里头有毒品,扛拉蛮好额。(杨宇有问题,我看过他的行李,里面有毒品,藏得很好。)”张一默用魔都方言跟回答我。

    他说杨宇,那肯定是防止杨宇听见。杨宇虽然长期在国内,可是他爸是北方人,他妈平时也不说雾城话,张一默和他都是首都大学的,基本都讲普通话,所以即便是听了,也听不懂。

    “爬哟,你四不四看错老哟?(哎呀我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呀)”

    “当心,个四额区套。(小心,这是个圈套)”

    “未必缩他噎死个演员?(难道说他也是个假扮的)”

    “个宁四伊,但伐四阿拉额宁。(人是本人,但不是我们的人)”

    “他盒蜡些癌千刀里四四一起列?(他和那些坏人是不是一伙的)”

    “伊仔刚伐清桑,伐古看到毒品,吾想到伊额。(现在说不好,不过看到毒品我倒想起一个人)”

    “你是谛听迈?撒子都晓得。(你真聪明,说来听听)”

    “吾晓得额大给,具体啥四体伐清桑。(我晓得个大概的,具体的也不清楚)”

    “那缩个搓机打飞机,现在啷个整呐?加尔得不得四遭勒龟儿...(哦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加尔是不是被这他...)”

    “应该伐会,加尔脑子蛮好额,吾跑了趟越南,就两额礼拜。告苏伊,吾到意大利寻加尔。(应该不会,加尔很聪明。我去越南一趟,就去两周,你告诉他我去意大利找加尔了)”

    “你勒个把子测得远哝!我晓得老,你路丧足以安全嘛,有撒子斗给电话哈。(你真会撒谎!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就电话吧)”

    说完正事张一默就下楼了。

    我相信张一默说的话,因为加尔相信他。万万没想到杨宇居然会有问题!加尔究竟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身份跑掉了,还是被他藏起来了?我越来越担心加尔现在的处境。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故意在人群里提起关于早上张一默上来跟我说话的事情。

    我们一群二十几个人把客厅都站满了,刘师傅给我们所有人准备了早餐。杨宇破天荒的十几年里第一次把他早餐里的鸡蛋送到我盘里,关心的说:“你呀,这么瘦,多吃点才能长高。”完全是哥哥心疼妹妹的口吻。

    “我...长不高了,我都二十二了!”我有点尴尬的回答,其他人都笑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谈朋友了。”杨宇语重心长的说着,又将一块火腿送到我碗里。我心说:这还没过年呢,就开始说这些了。

    杨宇自顾自的继续说:“老默,咱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要是看上咱家这妹子,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

    我听杨宇这一说,都什么跟什么呀?满头黑线的吃早饭,完全不想参与这种聊天。

    倒是张一默这神经病去接话:“好呀,可是我告诉你干什么呢?”

    “告诉我,我好揍你呀!”杨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一口鸡蛋差点喷出来。

    “那我傻呀我告诉你,有你这样的兄弟吗?”张一默跟杨宇撕逼开了,放下手里的早餐侧过身正面和杨宇理论。

    “你不知道当哥哥的是不允许谁欺负自己的妹妹吗?你要真喜欢她了,那就要对她负责,我家妹妹可不是陪你玩玩的对象。”杨宇也不输气势的回张一默。

    “谁跟她玩了?”张一默这话一出我就知道糟了,掉坑里了。

    果然,杨宇一听他这样说,眉毛一挑,满脸乐呵的笑着问他:“哦,没玩!行行行,那你是认真的咯?”

    张一默发现自己中计了,开口解释:“大舅子,不是,杨宇,你别乱说行不行,什么认真的不认真的,根本就没这回事行不行!”

    “没这回事?!那你给我说说,你大早上六点多就起来跑阁楼上去,不是找我妹难道是要跳楼呀?”杨宇嘚瑟着质问张一默。

    张一默食指往桌上轻轻一巧,我也懂了,原来杨宇在这儿等着呢!

    “那是我俩的事,你管不着。”张一默耍痞的回答,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杨宇看张一默不说,转头满脸八卦的问我:“妹,你给哥说,这小子早上是不是找你去了,他跟你说啥了。”

    “他不让我给你说。”我卖关子。

    杨宇一听,神色有点变化,果然!张一默说得没错,这人有问题。

    “别怕,你信哥还是信他呀。”

    “信哥哥。”我说着,脸上笑得可甜了。

    “那给哥说,那小子跟你说啥了?”

    “他说...”我委屈的看了一眼张一默,他却是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看着我。

    “他说我和姐姐长得像,他怕你搞混了,说要去把姐姐找回来,然后...”我说着低下了头,满脸通红。

    “然后怎么?你说呀。”杨宇急促的催我把话说完。

    “然后...带我私奔。”我说完立马用手捂住脸,起身狂奔向阁楼。身后是所有人的大叫“哦~~~!私~~奔~~!”

    相信这样,杨宇肯定是打消了对张一默的怀疑。那么接下来,张一默去越南肯定是去了解有关于杨宇的事情,他没有对我细说,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我留下来和所有人在一起,看看杨宇把我们从中国召集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吃过午饭,张一默就起身出发了。

    杨宇开车送张一默去机场,肯定是监督他确实上了去往意大利的飞机。

    这趟远行我们都知道,普通的SUV是远远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所刘师傅带着猛男们去准备一些性能更好的山地越野,而我和阿成则留在房子里继续探讨之后的路线。

    阿成给我讲了些关于当地住民的传说,都是关于祖先对于神灵的祭祀,可以理解,当时他们大部分文字记载都被焚烧,多处古迹被损毁,现在遗留下来的少量信息里面,大多都是记载关于祭祀,有祭祀的规模、方式等等。其中有一段关于水下神祭祀的篇章,就是把相对应的小孩投放于井里,然后围绕着井跳一些舞蹈。阿成说的很简单,我也没有多问,这种事情听多了睡不着。他说我们以后也会经过那些住民的领地,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我翻看着那些地图,里面不仅有进火山的地图,还有历年他们外出勘测的地图。这些地图都是人工手绘的,看来都是在到达之后才绘成的。

    “阿成,这些地方原来的地图呢?”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一张官方的地图,起码在出发前是有一张的吧,不然他们怎么判断?

    “不见了。昨天在阁楼上没找到。”他研究着一张地形诡异的地图,头也没抬。我好奇他怎么看得这么入神,伸手就把那地图拿过来,看看有什么奇怪的。

    这拿近了仔细一看,果然奇怪。这地图是局限性的,应该是个室内地图,那些边缘歪七扭八,看起来像一朵奇怪的花。这形状奇怪还能理解成自然现象或者人为,可这里面里面像迷宫一样的路线,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懂。

    “这是哪儿的地图?你们还去游乐园的迷宫勘测了?”我想不出来有哪个地方长这样,除了迷宫。可世界上的迷宫有很多,但不管是哪座迷宫都非常美丽,即便是那些常年变化的迷宫,它们也都像是艺术一样,这张地图上的外形,完全就是拧巴的残花败柳,一点都不好看。

    “这就是那个山洞内的地图。”阿成介绍说:“那个山洞非常大,我们所有的人进去后都迷路了,最后还是靠领队一开始绑在入口的线才走出来。”

    “恩,聪明!所以说世界上的路,只要有来时的痕迹,就可以原路返回。”我看着这地图心想:你们牛,你们还能进去,我看了半天连入口在哪儿都没看到。

    整个图形的外边是全封口的,我想不出来他们怎么进去的。难道是从上面掉下去的?

    “可是,我们满心以为出来的地方就是我们开始前行的地方,结果,我们从那低矮的隧道里出来后,看到的却是巨大的山内洞穴。洞穴里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山内岩上的符号,密密麻麻,从上到下包括脚底踩得都是,那些光就是从这些刻在岩石上的字身里面照出来的,映红了整个洞穴。”阿成回忆起那洞内的场景非常激动,手舞足蹈地给我比划。

    “有那么多?!我还以为只是很小的一个洞穴,只有一面记载了那些文字的墙而已。”我听着他的描述,也感到震惊。你想,整个洞穴里面全是字,那刻字的人肯定是个话唠。

    “当时我们根本没想过会发现这么庞大的东西,带去的设备根本不能将那些东西备份下来,所以我们就照了一组照片,然后通知甲方,要求他们拨更多钱来对这些东西进行探究。没想到最后他们来拿走了相机就要杀我,还好我命大逃出来了。”他再一次讲到进山后的事情,还是选择不提在洞穴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就是在那满是字的山洞里找到那七块石头的?”我对这个很在意,如果说真的是在那里面找到的,那么那些字应该是那洞穴里面的某个部分。

    “不,我们是在那迷宫里发现的,当时我们直愣愣的往里面走,没想到半路发现找不到方向了,就坐在一条死胡同里休息,那些石头就是在那死胡同里找到的。”阿成肯定的回答。

    “哦...那些迷宫的石墙上有没有一样的文字?”既然不是在大洞穴里的,那会不会是迷宫墙上也有字,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没有,迷宫内其实很像一个溶洞,但是很矮,只有半人高,所以我们在里面走得很吃力。”阿成再一次否定了我的想法。

    那会不会是有人进去敲碎了某块石头,在带出来的路上散落的呢?可既然他是为了带出来,那他肯定要熟悉里面的路线才行,怎么会散落在死胡同里呢?还有,阿成说他们领队牵的那根绳子,最后带他们去到的并不是真正绑绳子的地方,而是那个洞穴,看来肯定是有人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将绳子牵到了洞内。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出不去呢?还是为了让他们发现这洞穴里的东西呢?

    我陷入沉思,没听到阿成叫我。他见我不搭理他,伸手过来一巴掌拍过我的后脑勺,那一声清脆的“啪”,我相信隔条街都听得到。

    我带着惊讶和愤怒看着他,其实那一下一点也不疼,只是我这正想的认真,思路一下被打断了,再要等我想出个条理来,那就得看缘分了。

    “你想什么呢?”阿成问我。

    “我在想山洞的事情啊。”我老实回答。

    “你知道今天杨宇跟我说什么吗。”他忽然小声的跟我说话。“他说让我们还是走加尔那条路,也就是说我们要绕着走好大一圈。我现在虽然在美国,可是毕竟我是被追杀的人,我可不想冒险去绕那么大一圈。”阿成说着他的想法。

    “其实只要我们走快点,应该没什么。杨宇说没说为什么要走沿着加尔走的路线走?”我问他。

    “他说加尔交代的。”阿成表现得有些无奈。

    我觉得杨宇是在拿加尔当借口。这条路是有问题的,加尔走到一半都不走了,他居然还让我们走这条路,这尼玛肯定有诈,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知道他的目的。可是,对于阿成我还不太信任,毕竟张一默给我拿出了他不是阿成弟弟的证据,所以我不能告诉他我的想法。我就听加尔的,只相信张一默。

    “既然是加尔说的,那就这样走吧。”我安慰阿成。

    下午,杨宇送完张一默回来,刘师傅这边也准备好了,我们一行人七辆车沿着加尔原来的路线开始出发。

    四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格林贝,在这里吃晚饭。

    我观察到在吃晚饭的时候,杨宇中途出去了好几次,神色慌张,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阿成跟刘师傅一个劲的交代那些仪器的事情,其他人则安静地吃饭,我几乎很少听到那些肌肉男说话。

    吃完饭,我们就打算继续上路,可是前行了一千多米,杨宇就带着我们整个车队进入了一条不在计划内的路线。我和阿成坐在一个车上,他非常诧异的告诉我,这条路是去坎贝尔斯伯特的,方向是在往回走。

    我拿起步话机问杨宇:“这是要去哪儿?”

    杨宇回答说:“我们直接去,不走那些远路了。”

    这...

    “为什么?”我只能问为什么,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刚才加尔打电话来说的。”杨宇回答得很简短。又是加尔,看来他真的把加尔当做挡箭牌了。

    没办法,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嘴上说的话是对我们行程有利的,我也不能反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上的车不多,我们一行七辆车在公路上疾驰。

    我坐在车上昏昏欲睡,忽然手机短信声响了。

    我拿起手机翻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是:

    马上下车,躲起来。NJ!

    加尔!

    这是加尔给我发的短信!NJ是我们两个小时候的暗号,代表的是尼尼、加尔,平时我们互相联系是不用这个暗号的,除非非常急迫。

    我马上叫阿成停车,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要上厕所,这是女生最好的借口。他无奈只好停车。我们的车在车队第二的位置,前面就是杨宇的车,他一个人坐在车里面,看到我们后面的车都停住了,他也停了下来。

    我快速的下车,冲进公路右边的树林里,找了颗粗壮的树往上爬了有5米,确信他们看不到我才停下来。

    我在这树上看不清他们,却能听得到他们说话。

    杨宇从车上下来后,极度不耐烦的问阿成为什么要停车,阿成则告诉他说小加热要上厕所,杨宇则抱怨的说了句“屁事情真特么多”然后就转头回车里等,接着就没声音了。

    整个树林里不见光,又是大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们那七辆车的车灯照了些亮。

    我在树上呆着,看没人跟过来,才开始冷静的思考。

    加尔既然叫我下车,那她肯定清楚的知道我的方位,而这条路肯定不是加尔让杨宇走的,那么加尔应该就在这附近。想到这里,我试着用眼睛去寻找加尔可能存在的地方,不过这种想法完全是白痴,周围全是树,我扒开一层树叶,看到的是另一层树叶。

    就这样,我在树上大概呆了20分钟,拍死了四条蜈蚣。杨宇第五次下车催问,终于阿成也有点担心了,站在公路跟前对着树林里大声喊我,刘师傅也从车上下来跟着喊。

    这时候我短信来了,还好上树后我把手机调成振动的,不然马上穿帮。

    短信是加尔传来的,这次语气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她在短信中安慰我说她很好,不用担心,然后交代我一定不要出来。

    我看了短信,心里踏实了很多,看来加尔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阿成他们喊了我几分钟,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担心我出事了,于是所有人开始往树林里走来。我躲在树上看着他们一行人从我这树下经过,往树林深处去了。可是加尔说过我一定不能出去,所以我继续呆在树上,安静地听他们的动向。

    他们走进树林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我,我手机接到了无数个他们打过来的电话,为了以防万一,我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了,连震动声都不愿发出。

    他们找不到我就往回走,快走出林子的时候,忽然在我这棵树下停住。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发现我了?!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他们都拿着手电筒,所以基本上看得清楚他们的表情。

    杨宇站在最前头,面对着阿成他们一群人对立的站着,阿成看杨宇忽然转身吓了一跳,往后跌了一步。忽然杨宇掏出了一把枪指着啊成!阿成意识到危险,慢慢将手举起,后面的猛男本想冲上去,被刘师傅一个小小的手势制止了。

    阿成很不理解杨宇的做法,开口问:“你要干什么?”

    “把那女的给我交出来!”杨宇语气中带着愤怒。难道他的目的是我?

    “你要小加尔干什么?”阿成感觉到了杨宇气场的变化。警惕起来。

    “你少给我装,我特么知道昨晚上是你翻了老子的东西。你只要把那女的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杨宇说的很嚣张,看来他今天早上果然是在试探张一默。

    “你不要乱来啊,我们这边人很多的,你不是对手。”啊成与之周旋,慢慢往后退。

    “老子这周围全是人,干掉你们不是事儿!”杨宇用大拇指指了指他身后,我顺势看向公路,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多出了好多车,一大截马路都被车灯照得通亮。“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们都特么别想活。”杨宇继续催促。

    刘师傅用手拉了拉阿成,示意他往后退。另一边,那些新来的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多人,一个个都端着枪往林子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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