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最后一位大少爷 > 第六卷第007章 我不是一个有钱人

第六卷第007章 我不是一个有钱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最后一位大少爷最新章节!

    “这么惨了吗?”

    朱学休喃喃自语。

    壮婶就站在他的身旁,浑身是汗水,听到他这般问,也没有多想,面色惨白,接口便说道:“能不惨么?”

    “连续两年,普通的人家里谁能顶得住?”

    壮婶告诉朱学休,道:“如今家里有颗番薯吃的已经是好的了,就像是过年,许多人家里连番薯都拿不出来,一家人咽糠。”

    “(米)糠那东西,要是蒸熟了,用点蛮(力)也能咽下去,但是小孩子能吃么?”

    “我的两个外孙才几岁?过了年才喊八岁,满打满算七岁还没有!”

    说到这里,壮婶两眼通红、泪水磅礴,似乎有天大的委屈,她抬起手袖不停的擦着,本想用蓝裙,习惯了使用它,只是手里抓过去,才记起蓝裙里面还兜着番薯,只能改用袖套。

    朱学休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看到壮婶哭泣,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别哭了,赶紧的想法……对了,你是准备晚上过去的吧?”话说到一半,朱学休醒起壮婶晚出早归,就是将当天的收获送到外孙手里,于是转过头来看着壮婶,转而说道:“那就别去了。”

    “我安排人把他们接过来,就说是你想他们,经常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来住一段时间。……回去的时候,我们院子里是不是还有番薯?”朱学休问着壮婶,见到她点头,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于是接着说道:“那么走的时候送他们一担,……别拒绝!”

    朱学休摇着头,道:“我们虽是同族,又是同一条村子,但往前七八代都可能不是一家人,只是如今你在这院子里做事,进了一家门,那就是一家人,我阿公不曾亏待你,我也不想亏待你,你就好好享着你的福!”

    “大少爷……”

    “别叫,叫什么?”

    朱学休知道壮婶为什么要拦着自己,想着劝他,但是朱学休不准备接受,更不想去听,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抢先说道:“我堂堂光裕堂大少爷,如今光裕堂的话事人,难道想帮下自家人还不行么?我没拿公中的,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吃的是我自己的,难道我少吃两个番薯,接济一下亲戚也不行?”

    “这是哪家的道理?”

    朱学休鼓着两个眼,眼看着壮婶,嘴里越问越是大声,怒不可歇,发现她像鹌鹑一样站在灶房的门后面,手里不停的抹泪,朱学休不由得有些心软,于是柔声地对着壮婶道:“放心吧,没人会说我的,文姚公不会,别的人也不会。”

    朱学休摇着头,不停的摇头。

    “就算会,我也当他是放屁!”

    冲着地面恨恨的吐过一痰口水,朱学休转身就走,嘴里恨得咬牙切齿。

    朱学休这个样子,把壮婶吓的心里惶惶。

    她虽然号称不讲理,但也要看对方是谁,别看朱学休一直绕着她走,但是壮婶的心里还是有些惧怕他,光裕堂大少爷的名头不小,虽然双方沾亲带故、又在一个院子里帮衬了那么久,但壮婶骨子里还是有些害怕朱学休。

    或许这就是说提狠人怕狠磨,像壮婶这样的“狠人”就必须朱学休这样的“狠人”才能压制,当然也有可以是天生男女有差别,随着朱学休年纪日长,威严渐盛,壮婶的胆子越来越小,就如她当初惧怕邦兴公一样。

    “学休仔……”

    壮婶叫着,以前一直叫大少爷,今天突然叫了学休仔。

    她激动的看着朱学休,追了出去,追到朱学休的身前,开口问道:“学休仔,族里会赈灾吗,文姚公可有说过?”

    壮婶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朱学休,一眼不眨。

    每每仙霞贯受灾,乡里总有大宅巨户出面赈灾,这才有了仙霞贯不倒的声名,如今又是受灾,许多人都在坚持,想着会不会有人出面救济百姓,壮婶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仙霞贯人,自然了解这些,也有着期待。

    只是时非当晶,她不敢肯定光裕堂今年会不会赈灾,所以有些紧张,双手捉着裙角,紧张兮兮的看着朱学休,朱学休听见,转过向头看着她,面色有些严峻。

    “会,我们肯定会赈灾,只是到底什么时候,文姚公还没有和我说过,没有透过底。”

    朱学休点着头,道:“不过想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我们一家根本救济不过来,我们没那么多的谷米。”

    朱学休说的很肯定,只是对于具体的赈灾日期却是不敢肯定,看着壮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试着猜测道:“可能是三四月,也可能更迟。”

    “你要有心理准备!”

    朱学休告诉壮婶,他晓得壮婶为什么会这样问,想的就是通过赈灾,女儿家里又能坚持一段时间。只是朱学休手里的粮食有限,根本无法大范围的赈灾,而且就是真的有很多粮食,光裕堂也不可能敞开了供应。

    这种事必须由族长和族老们决定,朱学休虽然身为话事人,但身份地位不够,年纪太轻,反而不好置啄,只能保持沉默。

    说到这些,朱学休身上长期做为决策者、上位者的气息就透了出来,面色严峻、眼神凌厉,两眼炯炯有神,目光扫在壮婶身上,壮婶登时禁不住的感到有些寒意,情不自禁有些畏缩。

    “嗯,我晓得了,谢谢大少爷。”

    又变成了大少爷,壮婶感觉到害怕了,不过心里总过有了底,不住的点头。“我这就让人驾车去把他们兄弟俩接过来住几天。”

    兄弟俩自然是指壮婶她的两个外孙,壮婶嘴里那像极了一对双胞胎的兄弟。

    看到壮婶不断的点头,朱学休也是点头,静静的拿眼看着她。

    暗淡的晨光里、烛火昏黄的照耀下,他总感觉眼前的壮婶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前她是真壮实,而现在看着,怎么都觉得是有些虚胖,脸上、手上的光泽似乎是浮肿带来的反光,而不是原本的肤色,或者发汗后的发光。

    壮婶看着有些劳累,有些憔悴。

    朱学休眯着小眼睛,打量了壮婶许久,但是始终不得要领,想想这些时日壮婶白天要在院子里忙着,晚上还要赶二十几里路的来回,把食物送到外孙手里……

    朱学休摇了摇头,离开了煮猪食的灶房。

    回到院子里,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朱学休没有想着睡个回笼觉,而是直接走进了小书房,呆呆地坐在椅子里,半天没有动静。

    沉寂了好几个钟头,管清心才出现在小书房里,出现在朱学休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天没上就起来了,半天不见回去……”

    管清心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手里拿着一件袄子,想着把朱学休身上的睡服换下来,说了许久才发现丈夫似乎有心不对劲,面色比以往阴沉、凝重,鼓着眼,不说话。

    看到这些,她不由得有些惊讶,出声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不高兴?”

    管清心看着丈夫,一脸的担心。

    朱学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管清心深知这一点,嘴里虽然这样问着,但是心里却是晓得朱学休多半是因为在院子里呆的时间长久,长时间没有出门而郁郁不欢。

    “没有。”

    朱学休无声的摇着头,把身上的睡服脱了,然后换上袄子,一边更换衣服,一边嘴里浅浅的说道:“我只是心情不好,过一会儿就好了。”

    朱学休经常这样说,管清心也经常能听到这句话,只要朱学休说过这句话,朱学休的心情总是不好,但却不一定如他嘴里所说的过一会儿就能够变好。

    只是管清心却不知如何去安慰丈夫,有的时候,朱学休将心思埋得很深,虽然晓得他为什么不高兴,但却始终挠不中那个点,没有办法让他高兴起来。

    “要不你再坐坐,我弄点酒菜……”管清心有些迟疑的问着,脸上尽是担忧。

    不过,朱学休的兴趣显然不在于此,作为一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他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无肉不欢,平时有事无事之时,总是喜欢弄点小酒小菜喝上几口。

    然而,今天的朱学休明显没有什么这些兴趣,低着一张脸,轻轻的摇头。

    只是正摇着,看到妻子两眼看着自己的脸面,朱学休突然醒起,开口说道:“不用了,我还没有洗漱,我这就去洗过。”

    说完,朱学休就往外走,只留下管清心满头雾水,站在书桌前忧心的看着他。

    有些时候,伴侣过于聪慧、或者性子过于跳脱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你永远都无法猜透他/她在想些什么,又在想做些什么,管清心不笨,可以说很聪慧,也极为干练,但是对上朱学休在突然之间作出这样一段,她一样表现的有心无力。

    管清心不晓得朱学休为什么会这样,是担忧,还是在沉闷,还是因为其它的事情伤了情怀,她根本不晓得早在几个小时以前,朱学休在天色未亮之际,陪着壮婶一起偷了自家和族里的猪食!

    正月里,天气尚冷。

    朱学休夫妇俩没有在后院的屋檐下摆开,而是选择在后厅的八仙桌上吃饭,两个孩子一个立在骑篮里,一个坐在木童车上,就在吃饭的八仙桌旁不停的摇晃。

    管清心端着饭碗,一边吃着一边哄着两个孩子,嘴里咿呀有声,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和着,母慈子孝。

    看着这些,朱学休的心情莫名的变好,端着饭碗连吃了风碗,手里还拿着一条番薯吃的正香,兴致昂扬。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老曾打开厅门,从前厅里跑了进来,走到了桌前。“大少爷,吴乡长求见……”

    老曾说话的时候,朱学休手里抓着一根番薯。

    薯方方平衡车蒸熟,又从饭甑刚刚拿出来,烫的无法久持,朱学休只能拿在手里不停晃动,将番薯在双手中移来移去,免得被烫伤。

    他低着嘴,嘴里不停的哈气,吹着番薯上面散出的热气。

    “呼,呼……”

    听到老曾这么说,说是吴国清求见,朱学休头也不抬,嘴里不停,脱口便道:“不见,告诉他,就我说被禁足了,概不见客。”

    朱学休说的理直气壮。

    他晓得吴国清为什么会前来求见,也知道对方已经来了三四回,但是朱学休没想过答应对方什么,所以就将文姚公当初的劝说变成了禁制,说的理直气壮。

    要是以往,朱学休说过这番话,老曾就总会出去送客,将吴国清打发了。

    只是这一回,还不等老曾转身,前面的与前厅相隔的大门就被推开了,吴国清出现在门外,然后走到了桌前。“大少爷,老爷子是说将你待在家里,但是没有说禁足,更没有说让您不见客。”

    “大少爷,你就行行好吧,乡亲们等不及了,马上就要饿死人了!”吴国清拱着手,不停的作揖。

    管清心看到他入到后厅常,赶紧的把碗里吃干净,放下筷子与吴国清致意问候之后,在老曾的帮助下,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将后厅留给了朱学休和吴国清俩人。

    “饿死人?这两年哪一年不饿死几个人?”

    “难道我以前听到的消息都是假的,那些饿死的不是人,都是畜生?”

    朱学休假意的问着吴国清,面色严厉,但眼神上却有些玩味,死死的看着对方,嘴角微翘,挂着淡淡的笑,若有若无,又似乎是很明显,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讥色,嘴里还是暗讽。

    “别,大少爷,你别这样看着我,也别这样说,我招架不住。”

    “真的招架不住!”

    吴国清嘴里这样说,双手摆在眼前,不停的摇摆,身子往后后退,但是退着退着,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又退到了朱学休的身边,好生奇怪。

    “吴某接掌仙霞贯以来,同样也是勤勤恳恳,但是能力所限,不如邦兴公远矣,死些人口实是难免,还请大少爷不要见怪。”

    “这实是怪不得吴某,或许比上不足,但是仙霞贯比其他乡镇,已是好的太多,还请大少爷明鉴。”

    吴国清拱手抱拳、双手作揖,脸上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不停的冒汗,印堂发亮。

    朱学休不晓得对方这是做贼心虚,还是因为睁眼说瞎话而流汗,还是真的诚惶诚恐,只是看他的样子,朱学休认为多半不是后者,哪怕真是多者,也不是因为仙霞贯饿死几个人而诚惶诚恐。

    他两眼发青的看着他。

    吴国清并没有害怕,看到光裕堂大少爷这样看着自己,他进一步为自己解释道:“大少爷,以前死是的一个二个,三个五个,最多也就是十个八个,但是如今贵堂要是再不开仓赈灾,死的人口怕是要成千上万!”

    吴国清明显是危言耸听,但是朱学休晓得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如果仙霞贯各大姓氏再不出面救济乡民,大难可能就在眼前,时间并不能拖多久。

    然而,朱学休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脸上的表现又是一回事。

    他听到吴国清的话,面上大怒,把嘴里刚刚咬到嘴里的番薯皮直接吐了出来,喷到了桌面上,从条凳一蹬而起,脱口便道:“放屁,什么叫我们再不开仓?”

    “仙霞贯或官府哪个条款或律令写明了我要赈灾,或者是接济他人?”

    “没有!”

    朱学休指着吴国清问,然后自问自答,鼓着两个眼睛看着对方,嘴里说道:“没有哪条写着光裕堂必须赈灾,也没有哪条写着我要去救济他人。”

    “他们吃不饱关我毛事,这是乡政府的事情,是你这乡长的职责!”

    说到这里,朱学休将手里面变凉的番薯填进了嘴里,几口之后囫囵吞下,再将嘴巴里吃剩的番薯皮吐了出来,再端起面前的饭碗将里面的白粥一扫而尽,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他双手一手,将碗筷扔在桌面上,然后挺直腰杆、站着身体,指着桌面上吃剩的番薯皮和空碗,对着吴国清说道:“你看,我现在吃的是番薯和白粥,能像是有钱的主么?”

    “这样能救济他人么?”

    “我就不是一个有钱人!……你找错人了,你找其他几家去,我帮不了你!”

    朱学休挥着手,手指着门外,脸上尽是厌恶之色,逐客之意尽显,示意着吴国清离开。

    吴国清看见,一脸的苦色。

    PS:今天有些晚了,各位多多担待,谢谢大家支持。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最后一位大少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凡间之过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凡间之过客并收藏最后一位大少爷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