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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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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后院的邓月婵,走进自己的堂屋,转身轻轻掩上房门。棉榻上嗜睡的秋香,翻了个身,睡地正香,不时露出一丝笑容,或许正在做着一个好梦。

    ‘这个小迷糊,睡地可真死。’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四下寂静无声,邓月婵抬头仰望,悬挂在檐角的通灵风铃早已停歇,不再摆荡作响,尽管夜风呼啸而过,却丝毫撼动不了这件系统兑换的灵器。

    三十六两银子,花的物有所值。尽管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却是一次投资,绵延受益。

    邓月婵忽然对饰物界面起了兴趣,唤出系统,略过前面不值钱的凡物,专门寻找价值不菲的灵物,不期然地,她发现几样小玩意,或许以后有机会用的上。

    “六阳吊坠,质地暖玉,抵挡阴邪鬼物,贴身佩戴,能略微提升体质,融融暖意笼身,不惧寒冷,价值四十二两银子。”

    “净衣咒,玉版神符,每日三次沐洗术,洁净随身衣物,平复怒气燥火,汰旧换新,容光焕发,价值三十八两银子。”

    ……

    确有意向,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邓月婵散开发髻,乌黑油绸般的秀发披散落下。解开外面的罩袍,随手挂在衣架,她侧躺在床上,头枕着充填荞麦皮、五色豆、决明子的瓷枕,嗅闻着淡淡的清香酣然入睡。

    失手的花蝴蝶孟浪,着实令藏身夜色中,觊觎邓府的鸡鸣狗盗之辈震撼,即使有几个不开眼的人,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轻掷,当作不起眼的赌注,供婺州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打发闲暇时光的消遣。

    邓府尽管月进斗金,家底在海商中,只是一个刚开始学会走路的婴儿。

    邓元博这根顶梁柱过世,一些隐秘的传承没有接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同等体量的竞争对手,早就想把他踢出去,甚至不乏吞并后,成为自家垫脚石,怀有恶毒心思的豺狼之辈。

    故此,有人暗地设下赌局,以邓家的延续为赌注,引诱城中豪强、商人、帮会竞相投入其中,少则百八十,多则上千,前后不过数日,赌盘累积的赌注轻易破万,并继续往上攀升。

    以一家一姓的兴衰,决定数万两,乃至十数万两银子的归属,吸引各方势力参与其中,搅动的风云是如此的剧烈,就连南闽省长汀县令邓元仲,都被大势压地闭口不言,派出长子邓寅奔丧,已是他妥协后的最大努力,一切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城狐社鼠固然被邓府露出的江湖手段吓退,不过明面上登门提亲的人,就不容易打发了,尤其是在婺州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豪强,甚至是邓元博生前交好的海商。

    起先,邓寅还可以邓家长男的身份,为自家妹子做主往外推拒,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邓府的产业,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压。

    尤其是成衣铺的生意,简直一落千丈,酒楼饭庄的买卖也被同行有意无意地排挤,尽管压价回笼一些熟客,不过坏了行业规矩,令邓家的产业举步维艰。

    进货的渠道屡受阻遏,以往的供货商家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可靠,提供的米面出现以次充好,菜蔬没有挑捡过,夹杂着太多的枯败物什。

    甚至连收入最稳妥的典当铺,近期的生意也出现萎缩,担当多年的老朝奉,捧着水烟袋子,几天都没有事情做,闲地舌头都有些发痒。

    邓府的产业处处起火,帐房先生愁眉不展,家里每日开支不小,进项却渐渐枯竭,长此以往可不是办法。

    老管家被时局弄地焦头烂额,急地嘴角长疮,原本想向市易司检举供货商,以次充好的不法行为,却被邓月婵好言劝阻,就连邓寅也支持自家妹子的主张。

    他是婺州城长大的衙内,尽管不热心官场,却有自己的渠道。从过往认识的伙伴处稍加打听,就把关于邓家的赌局摸出大体的轮廓,惊心于那些父母官的冷漠,豪强的贪婪,海商的默然,帮会的丑态,不过局势并非没有反转的机会。

    关键在于邓家的产业,都是赚钱的行当,攥在邓元博的手里,或许有资格担当,不过轮到邓月婵,难免给人小儿闹市持金的念想。

    邓府家主的这个位置,即使邓寅来坐,同样会有如此境况,至于远在南闽长汀的邓元仲,按照本朝官场默认的陈规旧矩,既是公职在身,名下便不能领着产业,即便是身后的家族所有。

    “如此,便遂了他们的心意,将家中产业作价发卖,也省得这群豺狼虎豹,竟日盯着这只煮熟的鸭子。”

    邓月婵闲暇时就练习铜钱镖,后院丈许高,径围一抱的枣木桩,密密麻麻地尽是嵌口,坑坑洼洼地炸裂些许木渣,有些地方已经不成形。

    白天端坐堂屋,挡住将门槛几乎踩烂的提亲者,晚上谨守后院,以飞檐走壁的江湖宵小,磨练打镖的技艺。

    邓寅在期间也出了大力,先把来犯邓府的贼人弄地半死,再丢到后门的板车,晨光一出,就押送到衙门,往捕拿盗匪的三班一丢了事,连赏金都不要。

    “小姐,此事万万不可,家中产业都是长久经营得来,凝聚无数人的心血,如此轻易售卖,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老管家哆嗦着嘴皮子,隐约地把“败家子”这个称号留在嗓眼里,他知道时势艰难,却宁可暂时歇业,也不想将带来滚滚财源的生意如此断送。

    邓白林把目光瞄着邓家的长男,如今只有邓寅能抗衡他的妹子,寄望于这位豪侠能挺身而出。

    不过赤烟虎邓寅早就被邓月婵说动,权衡其中利弊,这位高墙大院出身的衙门,知道其中的关隘,绝不是江湖手段,拳脚功夫能解决。

    “此事,自然以邓府现任家主马首是瞻。再则,月婵妹子早有定计,老管家,何不仔细听听筹划,再辩驳也不迟。”

    邓白林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的老帐房费常先生立即暗中伸手,拽了他袖子一把,深知老伙计为人的管家,顿时缄口不言,一副且听你们吹嘘的脸色,却故作恭谨。

    邓月婵整理自己的思绪,这几日以前世的听闻,并今世的见识,已经抓住破局的关键:“产业只是死物,仿佛山涧河床,客人才是活流溪水,它会改道、会枯竭、会盈满、会起伏,决计不会固锁在一处。既然婺州城明面上的产业,被有心人算计打压,坏了名声,眼下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与其烂在手里,不如抛出去,当作引诱恶狗争斗的骨头棒子,也许上面的少许肉丝,还能引来一番热闹的角斗。我们何不作壁上观,权当看了一场好戏。”

    老管家点了点头,“这也只是平常,我们都知道,对方怎会不知。”

    “正所谓利益动人心,不怕有人会忍住诱惑,自行跳出来抢夺,到时我家就会置身事外了。”邓寅从旁补充,对自家妹子,他是由始至终的支持,或许同为武人,当他看到后院枣木桩上的累累伤痕,便知道邓月婵的努力和决心。

    “产业售卖了,我家经营的人手,必须全部撤回,只留下一个值钱的空壳子。有这批人在手上,瞅准时机,盘到合适的地段物业,我们就能再次打出招牌,行金蝉脱壳之事,一进一出之间,没准还能收获更多的利益。”

    ‘幼稚!’老管家心里腹诽一句,不过对于邓月婵看中经营产业的人手,颇有一番念旧情的感触。

    “真是可惜了,那些数十年经营的产业,酒楼、饭庄、典当行、成衣铺,每一块片板都凝聚了许多人的心血,更别说往来的熟客,人脉交际,更是宝贵的财富。”

    邓月婵也是喟叹:“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要破困局出关隘,非得置之死地方能展开新生。老管家,售卖产业所得银钱,拿出一成贴补无事可做的族人,再拿出六成置办田地,总要留一条退路,兼安顿退下来的老人。海贸商路方面,实是我家支柱,所幸大哥在此,便交给他负责。父亲在时,您对其中关节就极为熟络,就从旁拾遗补缺帮衬着上手。”

    邓寅顿时哑口无言,尽管知道自家妹子深藏不露,想不到如此不凡,竟然敢当面算计到他头上,不过海贸这一块,父亲早有意向,自己逐渐接盘掌握,也是应有之义。

    ‘或许,月婵妹子早已看出来,借机说出来宽慰缓和两家的关系。唉!大伯在世时,还算是兄弟,如今他尸骨未寒,却转眼成了亲戚。莫非,我也是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

    赤烟虎讶然失笑,轻轻摇头,随即望着面无表情的月婵妹子,言行之间老成持重,又有武技在身,根本不像失怙的雏鸟,而是已经展翅欲飞的鹓雏。

    ‘父亲怕是想多了,大伯如此英杰人物,养在闺阁多年的女儿,深藏不露无人知,不消我也能撑住家业不坠。’

    邓寅不由地对自家的妹子,多出几分好奇,也多出几分亲近之意,望着邓月婵的纤纤素手,白地有些晃眼,一时之间,南武林薄有名声的赤烟虎竟然当众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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