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无名的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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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着一张粗糙的脸，嘴角蓄着不少青黑色的胡渣，嘴上两片适中却略显厚实的嘴唇。
他现在正叼着根烟，这根烟旧的发皱，还不是直挺的状态，靠近烟柄的地方有些弯折。
烟头的火光映在他面对着的玻璃窗上，玻璃被外面的夜色染的一片漆黑，那点点火光格外明亮，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他正身处在警卫室里，狭窄的空间里旧报纸胡乱堆着，在角落的简易书架周围，还有多余的空间都被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凳所占据，放在桌子后的那张软椅格外的大，几乎占据那张桌子的一半面积。
警卫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快速闪进室内，身穿着破旧的夹克，外表的皮质都能看出明显的剥落，露出里面布质的内胆，劣质粗糙的鞋底附着不少水液，踩进室内的那刻，就把室内原本干净的地板弄的一团糟。
进来的人影翻开兜帽、脱下夹克，露出一张略显年轻的脸，模样看着和那个正在凝视夜色的男人还有几分相似。
两颊鼓囊，嘴里咀嚼着不知什么食物。
待把东西咽下去后，才舒服的躺在警卫室狭窄的室内最大的那张椅子上，脚则夹在椅子前的那张办公桌上，不过伸展空间太小，并不是多么舒服，只是放了一会儿，就又把双脚放下。
慢慢放松身体，不过似乎有些放松过头了，感觉好像他要把整个身子都埋进那张椅子里似的。
他用懒洋洋的声调说道：“好久不见，哥哥。”
男人这才把脸慢慢转过来，一张颓废的大叔脸上看不出任何心里活动，也可能是根本没再想什么。
嘴里的话比他的脸部表情更加简单直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躺在椅子上的身影顿时双手边拍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一边大叫：“喂喂，我可是你亲爱的弟弟，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一上来就恶语相向，难道不是应该对我嘘寒问暖，然后再在临别前因为放心不下我平常的生活质量再给我笔不薄的生活费吗？”
男人走到他面前，用手背贴着他额头，用着关切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在外面淋了场雨让体温升太高导致脑子不太清醒？怎么还说起梦话来了呢？”
弟弟把把男人的手推开，看着那张丝毫不为所动的脸，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谄媚，站起身服侍男人坐下，还把男人那条僵硬的老腿抬起，不过抬到一半的时候发出“咔嚓”一声疑似关节错位的声音，他迅速放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狗腿的给男人捶腿。
男人满脸冷汗的扶着腰杆，痛的大气都没喘上一口，牙关一直咬紧。
缓过气后，没好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要紧事就快讲，要是来我这儿打秋风，你哥哥我现在也一穷二白，免谈。”
正扮演狗腿子角色的人表情收敛，稍稍严肃了点，说道：“计划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
男人原本疏懒的眼神也凝重了几分，“你被发现了？还是我们搞得小动作被发现了？”
“都没有。”
“那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们的货出问题了。”
男人：“……”
“你这话来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准备两箱货送到你们府上，然后拍着你们老大的肩膀说同志！不能在这里倒下，加油！努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请务必把下个月的交易进行下去，不然让我们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绳之以法？”
男人的弟弟把头一低，叹一口气，颇有些惆怅忧伤的文艺风范，“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让你这么做。”
“仓库、工厂、仓库、工厂……”他哆哆嗦嗦的不断重复，好像癫痫一样，然后把手里不知什么东西往地上重重一摔。
“喂！那可是我的东西！”男人心疼的把东西捡起来，小心擦拭。
“这个组织首领是工厂仓库控吗！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地方！吃饭睡觉日常活动都要呆在里面，又冷又潮，一天劳累过后睡完觉睁开眼还可能看到有只老鼠正在你脸前扭屁股，我实在受够了！”
“下个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搞定的话，不知道又得待多久。这次搞定后我还准备用年假的空闲去一趟夏威夷，晒晒日光浴，顺便和那里热情火辣的洋妞摩擦出一段爱情的小火花什么的……”
爱情？是互相抒发一下自己身体里躁动不安的荷尔蒙吧？男人在心底默默吐槽。
伸出手，像抚慰小狗一样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发，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好啦，这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发泄完了，乖乖回去工作吧！不要忘记你身上流淌的血脉和肩上所担负的荣耀。”
男人的弟弟还是蹲在地上，无语的把他伸过来的手拍掉，“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男人咧开嘴一笑，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你说呢？”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一眨不眨，然后大笑起来，笑的甚至直不起腰。
“不过这事你还真帮的上忙。”笑完了男人的弟弟说道。
听到这，男人也敛住笑意，说道：“怎么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代的鼠王，还是个孩子吧？”
男人眼神突然一黯，嘴里喷出一片烟雾，遮住他面前的景色，他出神的看着，鼠王，这个名字对现在的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他点点头，说道：“是的。”
鼠，不能正常行走在地面的生物，因为在人们眼里它们肮脏又喜欢窃取别人的东西，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它们。
在如此不招人待见的情况下，它们却依旧生活自如，甚至随处可见。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甚至有着自己的社会。
被称为“鼠王”的存在就如同此般，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社会架构，鼠王则是其中的领导者，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依附在正常社会上，却不是寄居吸收养分的恶劣分子，而是类似共存共荣互利互惠的关系。
独特社会为里，正常社会为表，他们的社会单纯依靠信息和利益完成里表的转换，简单快捷。简单快捷下同样有着难以想象的广阔与高效，他们的触角不说远递海外，但在自己国家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很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次的事情可能就是他做的。”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弟弟，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弟弟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我今天可能见到他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似乎看出了男人的疑惑，他继续说道：“我今天输了，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男人眉头一皱又一松，他弟弟的实力他清楚，即便没有几只趁手精灵在手上也不至于败在新生一代手上，回想起他前面说的话，一切又豁然开朗。
他试探的问道：“你……见到那东西了？”
他弟弟点了点头，“那玩意儿真是恐怖，以前还以为你是在我面前吹牛来着，打都没打，光是现身掀起的风压就把我吹的七荤八素，如果不是拉达机灵，赶过来挖了个地洞逃生，说不定我就回不来见您老人家了。”
“所以看在你亲爱的弟弟险死还生的份上，是不是该资助笔精神损失费安抚下情绪什么的？”
“去去去……”男人像赶苍蝇似得挥着手。
他弟弟又转而正经起来，说道：“你不是跟鼠王有些交情吗？能不能托他把这批货放了？”
“这次如果抓不住，很难有下次机会了。”
男人指正，“是前代鼠王。”
他弟弟又说道：“关系也没远多少，而且他这次出动都是童子军，说不定刚刚上任的鼠王小朋友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民警察好伙伴呢？如果告诉他这次忍让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他就放手了。”
男人忍不住吐槽道：“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让别人吐出来，你以为人家是骆驼，会反刍呢？”
“而且就算对方答应，用什么理由还回去？”
他弟弟认真说道：“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心情挺好，东西就还你们了哈。就不错。”
男人望着外面暴雨如瀑的的窗户有些无语。
他弟弟继续说道：“金子就是金子，就算明知掺着屎，它还是金子。”
“更何况在别人眼里，对方是那个无法琢磨的地下王者。”
男人掐灭烟头，那点火光终于从漆黑的玻璃窗上消失，没回过头去看自己弟弟的表情，“他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况且他被称作鼠王，在你我之间被能算作隐密的行动，在他眼里却可能单薄如纸。”
“回去吧，如果他想交还，我这通电话打不打都一样，他如果不想交还，我打也没有用。”
他弟弟有些急眼，说道：“这次的消息是他提供、甚至我这个身份都是他帮忙准备的，他没理由不继续支持我们。”
男人手中没有出现另一根烟，更没有新的火光亮起，他弟弟顿时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那是这个男人在表明自己不想再聊下去了。
警卫室的门突然又被人打开，一身青绿的青蛙雨衣，伴随元气十足的嗓音：“大叔，我来找你帮忙啦！”
张步禅眼睛一瞪，“是你！”
被他瞪着的人反应更是剧烈，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是你！”
男人有着一张粗糙的脸，嘴角蓄着不少青黑色的胡渣，嘴上两片适中却略显厚实的嘴唇。
他现在正叼着根烟，这根烟旧的发皱，还不是直挺的状态，靠近烟柄的地方有些弯折。
烟头的火光映在他面对着的玻璃窗上，玻璃被外面的夜色染的一片漆黑，那点点火光格外明亮，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他正身处在警卫室里，狭窄的空间里旧报纸胡乱堆着，在角落的简易书架周围，还有多余的空间都被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凳所占据，放在桌子后的那张软椅格外的大，几乎占据那张桌子的一半面积。
警卫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快速闪进室内，身穿着破旧的夹克，外表的皮质都能看出明显的剥落，露出里面布质的内胆，劣质粗糙的鞋底附着不少水液，踩进室内的那刻，就把室内原本干净的地板弄的一团糟。
进来的人影翻开兜帽、脱下夹克，露出一张略显年轻的脸，模样看着和那个正在凝视夜色的男人还有几分相似。
两颊鼓囊，嘴里咀嚼着不知什么食物。
待把东西咽下去后，才舒服的躺在警卫室狭窄的室内最大的那张椅子上，脚则夹在椅子前的那张办公桌上，不过伸展空间太小，并不是多么舒服，只是放了一会儿，就又把双脚放下。
慢慢放松身体，不过似乎有些放松过头了，感觉好像他要把整个身子都埋进那张椅子里似的。
他用懒洋洋的声调说道：“好久不见，哥哥。”
男人这才把脸慢慢转过来，一张颓废的大叔脸上看不出任何心里活动，也可能是根本没再想什么。
嘴里的话比他的脸部表情更加简单直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躺在椅子上的身影顿时双手边拍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一边大叫：“喂喂，我可是你亲爱的弟弟，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一上来就恶语相向，难道不是应该对我嘘寒问暖，然后再在临别前因为放心不下我平常的生活质量再给我笔不薄的生活费吗？”
男人走到他面前，用手背贴着他额头，用着关切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在外面淋了场雨让体温升太高导致脑子不太清醒？怎么还说起梦话来了呢？”
弟弟把把男人的手推开，看着那张丝毫不为所动的脸，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谄媚，站起身服侍男人坐下，还把男人那条僵硬的老腿抬起，不过抬到一半的时候发出“咔嚓”一声疑似关节错位的声音，他迅速放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狗腿的给男人捶腿。
男人满脸冷汗的扶着腰杆，痛的大气都没喘上一口，牙关一直咬紧。
缓过气后，没好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要紧事就快讲，要是来我这儿打秋风，你哥哥我现在也一穷二白，免谈。”
正扮演狗腿子角色的人表情收敛，稍稍严肃了点，说道：“计划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
男人原本疏懒的眼神也凝重了几分，“你被发现了？还是我们搞得小动作被发现了？”
“都没有。”
“那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们的货出问题了。”
男人：“……”
“你这话来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准备两箱货送到你们府上，然后拍着你们老大的肩膀说同志！不能在这里倒下，加油！努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请务必把下个月的交易进行下去，不然让我们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绳之以法？”
男人的弟弟把头一低，叹一口气，颇有些惆怅忧伤的文艺风范，“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让你这么做。”
“仓库、工厂、仓库、工厂……”他哆哆嗦嗦的不断重复，好像癫痫一样，然后把手里不知什么东西往地上重重一摔。
“喂！那可是我的东西！”男人心疼的把东西捡起来，小心擦拭。
“这个组织首领是工厂仓库控吗！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地方！吃饭睡觉日常活动都要呆在里面，又冷又潮，一天劳累过后睡完觉睁开眼还可能看到有只老鼠正在你脸前扭屁股，我实在受够了！”
“下个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搞定的话，不知道又得待多久。这次搞定后我还准备用年假的空闲去一趟夏威夷，晒晒日光浴，顺便和那里热情火辣的洋妞摩擦出一段爱情的小火花什么的……”
爱情？是互相抒发一下自己身体里躁动不安的荷尔蒙吧？男人在心底默默吐槽。
伸出手，像抚慰小狗一样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发，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好啦，这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发泄完了，乖乖回去工作吧！不要忘记你身上流淌的血脉和肩上所担负的荣耀。”
男人的弟弟还是蹲在地上，无语的把他伸过来的手拍掉，“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男人咧开嘴一笑，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你说呢？”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一眨不眨，然后大笑起来，笑的甚至直不起腰。
“不过这事你还真帮的上忙。”笑完了男人的弟弟说道。
听到这，男人也敛住笑意，说道：“怎么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代的鼠王，还是个孩子吧？”
男人眼神突然一黯，嘴里喷出一片烟雾，遮住他面前的景色，他出神的看着，鼠王，这个名字对现在的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他点点头，说道：“是的。”
鼠，不能正常行走在地面的生物，因为在人们眼里它们肮脏又喜欢窃取别人的东西，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它们。
在如此不招人待见的情况下，它们却依旧生活自如，甚至随处可见。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甚至有着自己的社会。
被称为“鼠王”的存在就如同此般，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社会架构，鼠王则是其中的领导者，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依附在正常社会上，却不是寄居吸收养分的恶劣分子，而是类似共存共荣互利互惠的关系。
独特社会为里，正常社会为表，他们的社会单纯依靠信息和利益完成里表的转换，简单快捷。简单快捷下同样有着难以想象的广阔与高效，他们的触角不说远递海外，但在自己国家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很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次的事情可能就是他做的。”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弟弟，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弟弟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我今天可能见到他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似乎看出了男人的疑惑，他继续说道：“我今天输了，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男人眉头一皱又一松，他弟弟的实力他清楚，即便没有几只趁手精灵在手上也不至于败在新生一代手上，回想起他前面说的话，一切又豁然开朗。
他试探的问道：“你……见到那东西了？”
他弟弟点了点头，“那玩意儿真是恐怖，以前还以为你是在我面前吹牛来着，打都没打，光是现身掀起的风压就把我吹的七荤八素，如果不是拉达机灵，赶过来挖了个地洞逃生，说不定我就回不来见您老人家了。”
“所以看在你亲爱的弟弟险死还生的份上，是不是该资助笔精神损失费安抚下情绪什么的？”
“去去去……”男人像赶苍蝇似得挥着手。
他弟弟又转而正经起来，说道：“你不是跟鼠王有些交情吗？能不能托他把这批货放了？”
“这次如果抓不住，很难有下次机会了。”
男人指正，“是前代鼠王。”
他弟弟又说道：“关系也没远多少，而且他这次出动都是童子军，说不定刚刚上任的鼠王小朋友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民警察好伙伴呢？如果告诉他这次忍让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他就放手了。”
男人忍不住吐槽道：“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让别人吐出来，你以为人家是骆驼，会反刍呢？”
“而且就算对方答应，用什么理由还回去？”
他弟弟认真说道：“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心情挺好，东西就还你们了哈。就不错。”
男人望着外面暴雨如瀑的的窗户有些无语。
他弟弟继续说道：“金子就是金子，就算明知掺着屎，它还是金子。”
“更何况在别人眼里，对方是那个无法琢磨的地下王者。”
男人掐灭烟头，那点火光终于从漆黑的玻璃窗上消失，没回过头去看自己弟弟的表情，“他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况且他被称作鼠王，在你我之间被能算作隐密的行动，在他眼里却可能单薄如纸。”
“回去吧，如果他想交还，我这通电话打不打都一样，他如果不想交还，我打也没有用。”
他弟弟有些急眼，说道：“这次的消息是他提供、甚至我这个身份都是他帮忙准备的，他没理由不继续支持我们。”
男人手中没有出现另一根烟，更没有新的火光亮起，他弟弟顿时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那是这个男人在表明自己不想再聊下去了。
警卫室的门突然又被人打开，一身青绿的青蛙雨衣，伴随元气十足的嗓音：“大叔，我来找你帮忙啦！”
张步禅眼睛一瞪，“是你！”
被他瞪着的人反应更是剧烈，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