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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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讲完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人一个个夺门而出，四个小时的会议，因为天热不停的喝水，没有一个人舍得耽误时间赶去上厕所，生怕漏掉了什么。现在周副主席也讲完了，他们这才感受到已经忍了很久了。从中午到现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还没有黑，窑洞内就已经点起了蜡烛和油灯，留下的**、朱德、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任弼时等少数几个最高领导人。
周恩来看了看天色，“今天我就借花献佛，请大家吃顿好了！今天开了一天会，大家也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吃了接着研究，明天我们召开党委会议再正式讨论决议。”朱德笑笑没有说话，倒是**开朗的哈哈一笑，“这就对罗。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其他的人还在回味今天下午的周恩来带回来的情况，远不及**来得洒脱。
下午的会议仅是谈了在哈尔滨的收获，并没有涉及到党内决策方面的问题，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久经考验，有丰富斗争经验，神经比较细致的人还是可以略微感觉到了些什么。周恩来看了一眼王稼祥，厚厚的眼镜将他的眼神深深的隐藏，作为共事多年的同志，他很清楚王稼祥在想些什么。对于苏联还是很有感情的，可是这个同志性格正直，性格坚强，能认清事实，勇于承担错误并加以改正，用**的话说，他对中国**是有大功的！②
对于他的反应，周恩来是有准备的，在中央军委（**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几个委员中，他是受苏联影响最深的人，但是他相信作风正派的王稼祥是可以清楚的认识问题的。“小何，快去把东西拿过来，大家尝尝鲜！”不一会的工夫，他就和另一个卫士，一人抱了一堆罐头走了进来。把桌子上的两盏油灯和四根蜡烛收拾了下，就把罐头摆放了上来。
周恩来一手拿卫士递上来的刀撬开了铁皮罐头，递给了身边的**，**一看，“哟，还是菠萝！恩来，怎么搞到这个好东西的？”出生在离广州不算太远的湖南的**对这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拿了片已经切好了的菠萝，放在口里尝了尝，“恩，味道还很不错。来，来，大家一起尝尝。”周恩来一边帮王稼祥撬开罐头，一边回答，“这是我们走的时候，他们顺便送的几箱子罐头，他们也半卖半送了我们一大批的医药品和相关的东西。”
彭德怀自己弄开了罐头，闻言也点点头，“恩，那东西可比罐头要宝贵得多，那是可以救不少人命的。龟儿子的，他们那里的药品是中国最好的，也最齐全，我们缺少的那些药品可是不少。”朱德大度的一笑，“我们可以去买，可你也要人家卖才行啊？现在药材，从外国进口的渠道也就是缅甸，现在英国人为了避免和日本人起冲突还关闭了，现在外面这些东西价格暴涨，连武汉重庆那些地方都十分缺乏，人家能卖你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半卖半送的。”
任弼时点点头，“说实话，现在中国外援都基本被切断，国内医药本来大部分靠进口，尤其是那些军队急需的西药，在现在中国唯一能搞到大量药品的，非李成坤莫属。早些年，他扶持下的哈尔滨制药厂，打着民族工业的旗号，很是抢占了一些医药的份额。他们办药厂不仅赚了大钱，更是为自己囤积了大量的医药，这点没有受制于人，就现在医药价格暴涨，他们的获得的收益更是难以估计，这步他们算是走对了！”
周恩来很是赞同任弼时的意见，“我去他们药厂的时候，发现了南京政府的代表正在和他们洽谈购买药品的事情。药厂的人仅仅给了点回扣给国民政府的采购官员，就把原本已经远超市价的价格又提高了近百分之三十。后来他们告诉我，这是国民政府的官员的习惯，如果他们拒绝回扣，那么就会给他们合理的价格，可惜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碰见的太少了……③
谈起医药品，我就不得不说起他们军队内的医疗机构，各级野战医院和救护设备都十分齐备，按他们的说法，是尽量能跟上外**队的步伐，不能比日本军队的还要差劲。根据他们内部的说法是，当初打长春是血流成河，现在还大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军队伤亡几十万，老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大量的伤员就因为救治不及时，缺乏医药品和医护人员，才大规模的减员，教训很是惨烈，他们这才苦下工夫学习别人的优秀经验建立起了完备的军队医疗系统。据说近年来他们受伤的老兵大多都可以重返战场的，这些东西功不可没。”
“还是有钱好办事，人家财大气粗，想要干什么都可以，我们可比不了哟。想买就买，想自己搞就自己搞，用钱砸下去，总会见个响的。”**的玩笑，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陕北太穷了啊，相比这里，当年的苏区也要好得多。不说没有钱，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什么东西。可是他们都没有周恩来感受的深刻，他们只是以为哈尔滨是一个规模大的城市，周恩来却知道它不是，它要比中国的其它城市要强不知道多少。
“哈尔滨是个可比肩上海的大都市。”当**无意的对周恩来问了问他对哈尔滨的印象的时候，周恩来是如此回答他的。**当时就一楞，转过头望着周恩来，“你说这哈尔滨是是不错，可也难和上海比肩吧。人常言十里洋行的大上海，哈尔滨原来远不及沈阳，更勿谈上海了，断断数十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若论繁华，哈尔滨怎么也赶不上上海的。上海最繁华的地方是那些醉生梦死的地方，最繁华的是外国的租界，但是那里也有中国比较集中的一些工厂，造成了它的繁芜。哈尔滨我看到的是和上海决然不同，他们是那种大工业式的繁华，拓宽的公路，密集的高压电线，到处林立的工厂和高耸的烟囱，我仿佛有种到了我经历过二十年代欧洲工业区的感觉。
从他们的做的事情来看，我倒是不认为李成坤曾经放言将来收复东北后，将它建设成为可以与德国鲁尔工业区相比，规模比鲁尔工业区更庞大的大型重工业区也绝非信口雌黄。就目前来说，要说他控制下的数省已经成为了中国的鲁尔，在国人还有些官员批判他好高骛远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着手把中国各地甚至旅居海外的各个学科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有序的转移到了他们那里。
在他们大力扶持建设的重要国有工厂周围，带动了一大批的私有的工厂，在他们的和配合下，这些工厂一个个生机勃勃。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强大的科研机构，他们几乎网罗了中国大部分的技术人员，成立的研究所不计其数，我去参观的时候，发觉这些科研机构的条件好得无以复加。他们的科研人员骄傲的告诉我，他们的很多设备都和外国相差无几，研究的水平也和外国接近或者处于同等水平，有些甚至处于领先的地位。”
**刚刚吃完了菠萝罐头，听到了也微微点点头，这就对了，中国人的脑袋并不比外国人差，外国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也一定可以做到，关键是要给他们发挥作用的机会。周恩来喝了口菠萝罐头中的糖水，润了润已经有些沙哑的喉咙，“要真还是如此，他们介绍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很多研究我们中国人都并不比外国人差，差的就是资金和，国内的底子太薄了，有很多东西有了他们研究出来了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投入到生产，更何况国内并没有合适的研究环境，这让大批的中国科技人员留在了海外。”
任弼时吃着罐头，问周恩来，“这东西，恐怕不便宜吧？而且这是南方产的，他们怎么搞到北方去了？”周恩来苦笑，“这东西是岭南产的，可是岭南的那些罐头厂不少是他们控制甚至直接由他们建立起来的。他们在这方面和已开办菠萝罐头起家的陈嘉庚有比较密切的合作，采用了一些他们新的技术，提高了保鲜的时间，这个罐头至少可以保持两年以上不变质不影响口味。
原本这些都是大量的向外输出，用来出口到欧美国家的。可惜战乱纷起，航线被阻断，大量的生产出来的罐头除了部分用于国内销售外，其余都被他们运送到了北方，配给到科研机构和一些部队用于解暑止渴。这菠萝在岭南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极为平常，价格低廉，可是包装成罐头销售往外国却被出售于高价。如今不能出口，仅仅卖于国内的罐头就足以保证他们的利润，其余的可谓都属于那种剩余价值，所以他们这才想起把这些玩意运送回去。”
“现在我才猛然发现，这个人的手脚已经伸得太长了。说句实在话，我认为，李成坤当个商人比当政客当军人更能取得成功，你看看他，只要看见有利可图的事情就千方百计地去做，不管有什么后果。他一直鼓励国人抵制日货，把日货赶出去了，留下的市场空缺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而国人也乐得如如此，不仅抵制了日货，也是了抗日，让他们的商业活动渗透了国内各个行业。”
“嗯，王稼祥同志说得对！生意做成这样，我们也不能不佩服了。”
“我去哈尔滨的时候，发现他们那里的商业气息非常之浓，在现在战争期间，还是有很多人报考了专门的商科学校，而他们也鼓励学生们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我当时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跟我说，世界上钱的方法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第一种就是靠侵略抢掠，另一种就是靠赚取。或出卖头脑，或出卖自己的体力，不一而足。
现在列强环列，中国之崛起非一日之功，在加紧内部建设的同时，必须培养一批高素质的商业人才，不仅让自己不吃外国人的亏，更是要赚足外国人的钱。让他们把那么多年侵略掠夺过去的东西都吐出来，这些靠军事手段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无法做到的事情。有精明的犹太人商人来教育他们，他们必定不会让人失望的的。”
王稼祥最关心的还是他们的政府机构，“恩来，你谈谈他们的政府运作情况是怎么样的？听人云他们政府清廉，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周恩来摇摇头，一阵苦笑，“要说到政府机构，就不能不谈到顾正宏和他手下的一群官员，这里面不乏曾经参加过我党的人士，当初顾正宏介绍的时候，我当时就愣住了，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这些人。他们有的人是神秘失踪，有的被关押在国民党监狱的……”
“听你这么说，他们政府部门，有不少就很可能是学习我们来的啰？”
“确实是如此，当时他们这些人一开始介绍他们的政府机构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后来仔细一想有很多的作风都和我们如出一辙。当然他们的信仰也没有我们这么坚定，能够自觉发自内心地为老百姓做事，可是他们却有一整套完善的监督和控制机制，能够制约威慑这些官员，防止他们贪赃枉法，以权牟私的事情发生。据说他们光是监督这些官员就有三套班子，还不包括他们的内部对那些官员威慑最大的情报监察机构。
头几年，每年都抓了数千人，枪毙的枪毙，被关押的被关押，几年过去了，倒也把这种歪风邪气给镇住了。现在总的来说，还是好的，按照他们的想法，进一步的削弱政府的权利，一步步的将权力下放下去。最值得关注的是，他们也学习我们，把控制力也延伸到农村，村里除了村长还和我们一样有他们中兴会的分部，重要的决策。村长可以选举出来的，配合他们的管辖。”
“看来，我们如果要在他们那里实行农村包围城市，是有点困难了哟！”**听了，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开了个玩笑。
可是身边的人，却没有心情笑，要是在苏区国民党也控制这么严密的话，那就不是一点点的麻烦了。更不要说，他那种所谓的预备役部队的方式武装起来的民兵武装，他们的战斗力远远高于民团，人数远多于民团，武器比他们的正规军要差，可也能拿出三八式、驳克那样武器来。当年那些民团就让红军损失极大，许多优秀的指挥员就是倒在了民团的枪下。
“我去的这段时间，对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们看似民主自由的旗帜下，对人的控制却从未放松，就如同一根弦绷紧在他们的头上，可是他们的这种做法却没有引起人的反感。据说他们对少数民族的控制还要严格些，可是做事和汉人一样没有例外，对待那些反抗的势力从不手软，学的就是美国人对待印第安人的那一套，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血腥和野蛮罢了，采取的方式是融合加大规模的移民，而不是屠杀。”
“恩来呀，我问你个实话，你说，他们这样个搞法到底有没有用？”**问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地望着周恩来，眼神中略带询问的神态。
“这个按照我看到的事实来讲，他们的确做得很好，尽管有很多作风我很不习惯，也不是很赞同，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所做的的确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我走的时候，和李成坤推心置腹的谈了一夜，就我和顾正宏三个人在场，他说了许多真心话，对我也算是托了个底。”
周恩来讲话的时候也变得严肃起来，**也感觉，这说的话，恐怕也不简单，果然听到周恩来接着说，“我们谈论了很久国内的局势，我们都比较坦诚，我问到了他对北方形式的看法，他告诉的那番话，现在还在我耳边响起。他告诉我，就是由日本人拖后腿，他也有信心，占据黄河以北的北方地区。”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叙说晚上和李成坤的那次讲话，脸上的各异的神色被尽收眼底，他也不动声色，“当初我去哈尔滨的时候，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告诉我，我肯定不信，甚至嗤之以鼻，对他们的话不屑一顾。可是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我没有理由不信，我甚至感觉，他说这话还是有保留，他如果不是怕挑起内战纷争的话，它可能造就这样做了。
当年大家也曾记得，我们在苏区，我们在那么艰苦的地区，短短时间内就可以建立起来那么庞大的军队，他们在中国最富饶工业基础最发达的土地上，用了近十年的光阴、耗费无数的心血、苦心经营可以做出些什么，大家可以自己想象下。更何况，在他们那种精明而富有远见的一群人管理下，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初步看到他们的一些成果，这仅仅是他们的一部分而已。仅仅是这，就足以让我们感到他们的实力。”
彭德怀拍了下桌子，“狗娘养的，他们不过是仗武器比我们好点，可能比国民党那些龟孙子要强些，可是想消灭我们，恐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吧？”
“我也希望是如此，可是，差距摆在那里，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在渡过湘江的时候，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写的报告大家都看过了，挨炸的对象从我们变成了中**队，有的部队，甚至没有走上战场就被日本人的飞机整团整师的个炸干净了。而到目前为止，日本的飞机没有在他们那里讨到好，反倒使日本人经常挨他们的炸弹，这其中的差距还需要说么？
我在他们那里看了他们战地摄影师拍摄的纪录片，那成片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不是一两架，也不是一二十架，而是一两百架，铺天倒海般冲向日本阵地，如漫天的蝗虫般扔下无数炸弹的情景让人难以忘怀。看见他们军师一级的炮兵阵地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什么是壮观，几百门的大炮延伸开去，万炮齐轰的景观制造的是无边的杀戮，在这之下，日本人被打退了，苏联红军被击败了……”
他这番话，说得大家没有话说了，其实**很想说，大不了带部队上山打游击去，可是回头一想，从周恩来带的情报来看，他们对控制老百姓很有一套。他们很可能会分给老百姓田地，也会镇压一些欺压良民的恶霸，那么自己的部队靠什么来吸引老百姓的兴趣，发动老百姓呢？如果失去了老百姓的，那么只能越打越弱，最后很可能被打垮。
“我党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得到了民心，但是，我们必须看到现在赖以支柱的农民阶级也具有一定的妥协性，只要是他们自己拥有田地，那么他们革命的热情一定十分低落，倘若人人都有了自己的田地，能够吃饱肚子，那么我们在他们中间开展工作就会遇到很大的困难。要使他们把在新疆和绥远的那一套作风拿来，那么他们能控制这些也并非虚谈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最后是**发了言，“他还说了些什么？”周恩来笑了起来，“他也清楚的告诉我，如果打败日本人的话，只要不是惨胜，给他三年时间，他甚至可以……可是，他也说了，按照现在他的能力和他现在政府能力来看，勉强可以治理北方，要治理中国恐怕还有难度。毕竟他们和其他各省的情况各不相同，要占领不是很难，要建设要治理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听了，抽着烟走到了门口，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幕开始降临……
当年不可否认，中国**是中国最清廉的政党和组织，有一大批能吃苦耐劳、信仰比较坚定的党员干部。不说别的，就这两点任何人都不可否认的，即使在其后有三年饥荒，十年文革这样的惨剧，也不能磨灭的事实。当然凡是不可能有完美的，必然有弊端，好心做坏事的事情屡屡不绝，话扯远了。当年艰苦朴素是为环境所迫，也是和他们作风有很大的关系，回头看，真的没有办法不去佩服。领导能艰苦朴素，以身作则，士兵可拿仅有三发子弹的枪去和作战，能战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毫不奇怪。
②在五八年“大跃进”中，他拒绝随风附和。六二年初，他大胆地建议应改变援外数量过大的状况，要“量力而行”，在国际斗争中不要四面树敌。曾拥护王明的教条主义，但本人却为人正直，却能在错误中吸取经验加以改正，在遵义会议投出关键一票。
③国民党采购吃回扣的历史很是悠久的，尤其是军用物资，从当年国民政府从美国花巨资买二流飞机，到近年的台湾一系列军购黑金事件无不说明了他们的“优良作风”还倒也还未丢掉。
原文在这里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里更正了，对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深感耻辱。另外，这段时间胃病犯了，还有些贫血的症状，躺着疗养的日子居多，因为是慢性的，医生也只能开些中成药给我，让我慢慢调养。
当讲完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人一个个夺门而出，四个小时的会议，因为天热不停的喝水，没有一个人舍得耽误时间赶去上厕所，生怕漏掉了什么。现在周副主席也讲完了，他们这才感受到已经忍了很久了。从中午到现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还没有黑，窑洞内就已经点起了蜡烛和油灯，留下的**、朱德、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任弼时等少数几个最高领导人。
周恩来看了看天色，“今天我就借花献佛，请大家吃顿好了！今天开了一天会，大家也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吃了接着研究，明天我们召开党委会议再正式讨论决议。”朱德笑笑没有说话，倒是**开朗的哈哈一笑，“这就对罗。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其他的人还在回味今天下午的周恩来带回来的情况，远不及**来得洒脱。
下午的会议仅是谈了在哈尔滨的收获，并没有涉及到党内决策方面的问题，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久经考验，有丰富斗争经验，神经比较细致的人还是可以略微感觉到了些什么。周恩来看了一眼王稼祥，厚厚的眼镜将他的眼神深深的隐藏，作为共事多年的同志，他很清楚王稼祥在想些什么。对于苏联还是很有感情的，可是这个同志性格正直，性格坚强，能认清事实，勇于承担错误并加以改正，用**的话说，他对中国**是有大功的！②
对于他的反应，周恩来是有准备的，在中央军委（**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几个委员中，他是受苏联影响最深的人，但是他相信作风正派的王稼祥是可以清楚的认识问题的。“小何，快去把东西拿过来，大家尝尝鲜！”不一会的工夫，他就和另一个卫士，一人抱了一堆罐头走了进来。把桌子上的两盏油灯和四根蜡烛收拾了下，就把罐头摆放了上来。
周恩来一手拿卫士递上来的刀撬开了铁皮罐头，递给了身边的**，**一看，“哟，还是菠萝！恩来，怎么搞到这个好东西的？”出生在离广州不算太远的湖南的**对这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拿了片已经切好了的菠萝，放在口里尝了尝，“恩，味道还很不错。来，来，大家一起尝尝。”周恩来一边帮王稼祥撬开罐头，一边回答，“这是我们走的时候，他们顺便送的几箱子罐头，他们也半卖半送了我们一大批的医药品和相关的东西。”
彭德怀自己弄开了罐头，闻言也点点头，“恩，那东西可比罐头要宝贵得多，那是可以救不少人命的。龟儿子的，他们那里的药品是中国最好的，也最齐全，我们缺少的那些药品可是不少。”朱德大度的一笑，“我们可以去买，可你也要人家卖才行啊？现在药材，从外国进口的渠道也就是缅甸，现在英国人为了避免和日本人起冲突还关闭了，现在外面这些东西价格暴涨，连武汉重庆那些地方都十分缺乏，人家能卖你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半卖半送的。”
任弼时点点头，“说实话，现在中国外援都基本被切断，国内医药本来大部分靠进口，尤其是那些军队急需的西药，在现在中国唯一能搞到大量药品的，非李成坤莫属。早些年，他扶持下的哈尔滨制药厂，打着民族工业的旗号，很是抢占了一些医药的份额。他们办药厂不仅赚了大钱，更是为自己囤积了大量的医药，这点没有受制于人，就现在医药价格暴涨，他们的获得的收益更是难以估计，这步他们算是走对了！”
周恩来很是赞同任弼时的意见，“我去他们药厂的时候，发现了南京政府的代表正在和他们洽谈购买药品的事情。药厂的人仅仅给了点回扣给国民政府的采购官员，就把原本已经远超市价的价格又提高了近百分之三十。后来他们告诉我，这是国民政府的官员的习惯，如果他们拒绝回扣，那么就会给他们合理的价格，可惜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碰见的太少了……③
谈起医药品，我就不得不说起他们军队内的医疗机构，各级野战医院和救护设备都十分齐备，按他们的说法，是尽量能跟上外**队的步伐，不能比日本军队的还要差劲。根据他们内部的说法是，当初打长春是血流成河，现在还大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军队伤亡几十万，老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大量的伤员就因为救治不及时，缺乏医药品和医护人员，才大规模的减员，教训很是惨烈，他们这才苦下工夫学习别人的优秀经验建立起了完备的军队医疗系统。据说近年来他们受伤的老兵大多都可以重返战场的，这些东西功不可没。”
“还是有钱好办事，人家财大气粗，想要干什么都可以，我们可比不了哟。想买就买，想自己搞就自己搞，用钱砸下去，总会见个响的。”**的玩笑，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陕北太穷了啊，相比这里，当年的苏区也要好得多。不说没有钱，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什么东西。可是他们都没有周恩来感受的深刻，他们只是以为哈尔滨是一个规模大的城市，周恩来却知道它不是，它要比中国的其它城市要强不知道多少。
“哈尔滨是个可比肩上海的大都市。”当**无意的对周恩来问了问他对哈尔滨的印象的时候，周恩来是如此回答他的。**当时就一楞，转过头望着周恩来，“你说这哈尔滨是是不错，可也难和上海比肩吧。人常言十里洋行的大上海，哈尔滨原来远不及沈阳，更勿谈上海了，断断数十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若论繁华，哈尔滨怎么也赶不上上海的。上海最繁华的地方是那些醉生梦死的地方，最繁华的是外国的租界，但是那里也有中国比较集中的一些工厂，造成了它的繁芜。哈尔滨我看到的是和上海决然不同，他们是那种大工业式的繁华，拓宽的公路，密集的高压电线，到处林立的工厂和高耸的烟囱，我仿佛有种到了我经历过二十年代欧洲工业区的感觉。
从他们的做的事情来看，我倒是不认为李成坤曾经放言将来收复东北后，将它建设成为可以与德国鲁尔工业区相比，规模比鲁尔工业区更庞大的大型重工业区也绝非信口雌黄。就目前来说，要说他控制下的数省已经成为了中国的鲁尔，在国人还有些官员批判他好高骛远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着手把中国各地甚至旅居海外的各个学科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有序的转移到了他们那里。
在他们大力扶持建设的重要国有工厂周围，带动了一大批的私有的工厂，在他们的和配合下，这些工厂一个个生机勃勃。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强大的科研机构，他们几乎网罗了中国大部分的技术人员，成立的研究所不计其数，我去参观的时候，发觉这些科研机构的条件好得无以复加。他们的科研人员骄傲的告诉我，他们的很多设备都和外国相差无几，研究的水平也和外国接近或者处于同等水平，有些甚至处于领先的地位。”
**刚刚吃完了菠萝罐头，听到了也微微点点头，这就对了，中国人的脑袋并不比外国人差，外国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也一定可以做到，关键是要给他们发挥作用的机会。周恩来喝了口菠萝罐头中的糖水，润了润已经有些沙哑的喉咙，“要真还是如此，他们介绍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很多研究我们中国人都并不比外国人差，差的就是资金和，国内的底子太薄了，有很多东西有了他们研究出来了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投入到生产，更何况国内并没有合适的研究环境，这让大批的中国科技人员留在了海外。”
任弼时吃着罐头，问周恩来，“这东西，恐怕不便宜吧？而且这是南方产的，他们怎么搞到北方去了？”周恩来苦笑，“这东西是岭南产的，可是岭南的那些罐头厂不少是他们控制甚至直接由他们建立起来的。他们在这方面和已开办菠萝罐头起家的陈嘉庚有比较密切的合作，采用了一些他们新的技术，提高了保鲜的时间，这个罐头至少可以保持两年以上不变质不影响口味。
原本这些都是大量的向外输出，用来出口到欧美国家的。可惜战乱纷起，航线被阻断，大量的生产出来的罐头除了部分用于国内销售外，其余都被他们运送到了北方，配给到科研机构和一些部队用于解暑止渴。这菠萝在岭南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极为平常，价格低廉，可是包装成罐头销售往外国却被出售于高价。如今不能出口，仅仅卖于国内的罐头就足以保证他们的利润，其余的可谓都属于那种剩余价值，所以他们这才想起把这些玩意运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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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稼祥同志说得对！生意做成这样，我们也不能不佩服了。”
“我去哈尔滨的时候，发现他们那里的商业气息非常之浓，在现在战争期间，还是有很多人报考了专门的商科学校，而他们也鼓励学生们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我当时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跟我说，世界上钱的方法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第一种就是靠侵略抢掠，另一种就是靠赚取。或出卖头脑，或出卖自己的体力，不一而足。
现在列强环列，中国之崛起非一日之功，在加紧内部建设的同时，必须培养一批高素质的商业人才，不仅让自己不吃外国人的亏，更是要赚足外国人的钱。让他们把那么多年侵略掠夺过去的东西都吐出来，这些靠军事手段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无法做到的事情。有精明的犹太人商人来教育他们，他们必定不会让人失望的的。”
王稼祥最关心的还是他们的政府机构，“恩来，你谈谈他们的政府运作情况是怎么样的？听人云他们政府清廉，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周恩来摇摇头，一阵苦笑，“要说到政府机构，就不能不谈到顾正宏和他手下的一群官员，这里面不乏曾经参加过我党的人士，当初顾正宏介绍的时候，我当时就愣住了，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这些人。他们有的人是神秘失踪，有的被关押在国民党监狱的……”
“听你这么说，他们政府部门，有不少就很可能是学习我们来的啰？”
“确实是如此，当时他们这些人一开始介绍他们的政府机构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后来仔细一想有很多的作风都和我们如出一辙。当然他们的信仰也没有我们这么坚定，能够自觉发自内心地为老百姓做事，可是他们却有一整套完善的监督和控制机制，能够制约威慑这些官员，防止他们贪赃枉法，以权牟私的事情发生。据说他们光是监督这些官员就有三套班子，还不包括他们的内部对那些官员威慑最大的情报监察机构。
头几年，每年都抓了数千人，枪毙的枪毙，被关押的被关押，几年过去了，倒也把这种歪风邪气给镇住了。现在总的来说，还是好的，按照他们的想法，进一步的削弱政府的权利，一步步的将权力下放下去。最值得关注的是，他们也学习我们，把控制力也延伸到农村，村里除了村长还和我们一样有他们中兴会的分部，重要的决策。村长可以选举出来的，配合他们的管辖。”
“看来，我们如果要在他们那里实行农村包围城市，是有点困难了哟！”**听了，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开了个玩笑。
可是身边的人，却没有心情笑，要是在苏区国民党也控制这么严密的话，那就不是一点点的麻烦了。更不要说，他那种所谓的预备役部队的方式武装起来的民兵武装，他们的战斗力远远高于民团，人数远多于民团，武器比他们的正规军要差，可也能拿出三八式、驳克那样武器来。当年那些民团就让红军损失极大，许多优秀的指挥员就是倒在了民团的枪下。
“我去的这段时间，对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们看似民主自由的旗帜下，对人的控制却从未放松，就如同一根弦绷紧在他们的头上，可是他们的这种做法却没有引起人的反感。据说他们对少数民族的控制还要严格些，可是做事和汉人一样没有例外，对待那些反抗的势力从不手软，学的就是美国人对待印第安人的那一套，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血腥和野蛮罢了，采取的方式是融合加大规模的移民，而不是屠杀。”
“恩来呀，我问你个实话，你说，他们这样个搞法到底有没有用？”**问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地望着周恩来，眼神中略带询问的神态。
“这个按照我看到的事实来讲，他们的确做得很好，尽管有很多作风我很不习惯，也不是很赞同，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所做的的确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我走的时候，和李成坤推心置腹的谈了一夜，就我和顾正宏三个人在场，他说了许多真心话，对我也算是托了个底。”
周恩来讲话的时候也变得严肃起来，**也感觉，这说的话，恐怕也不简单，果然听到周恩来接着说，“我们谈论了很久国内的局势，我们都比较坦诚，我问到了他对北方形式的看法，他告诉的那番话，现在还在我耳边响起。他告诉我，就是由日本人拖后腿，他也有信心，占据黄河以北的北方地区。”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叙说晚上和李成坤的那次讲话，脸上的各异的神色被尽收眼底，他也不动声色，“当初我去哈尔滨的时候，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告诉我，我肯定不信，甚至嗤之以鼻，对他们的话不屑一顾。可是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我没有理由不信，我甚至感觉，他说这话还是有保留，他如果不是怕挑起内战纷争的话，它可能造就这样做了。
当年大家也曾记得，我们在苏区，我们在那么艰苦的地区，短短时间内就可以建立起来那么庞大的军队，他们在中国最富饶工业基础最发达的土地上，用了近十年的光阴、耗费无数的心血、苦心经营可以做出些什么，大家可以自己想象下。更何况，在他们那种精明而富有远见的一群人管理下，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初步看到他们的一些成果，这仅仅是他们的一部分而已。仅仅是这，就足以让我们感到他们的实力。”
彭德怀拍了下桌子，“狗娘养的，他们不过是仗武器比我们好点，可能比国民党那些龟孙子要强些，可是想消灭我们，恐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吧？”
“我也希望是如此，可是，差距摆在那里，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在渡过湘江的时候，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写的报告大家都看过了，挨炸的对象从我们变成了中**队，有的部队，甚至没有走上战场就被日本人的飞机整团整师的个炸干净了。而到目前为止，日本的飞机没有在他们那里讨到好，反倒使日本人经常挨他们的炸弹，这其中的差距还需要说么？
我在他们那里看了他们战地摄影师拍摄的纪录片，那成片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不是一两架，也不是一二十架，而是一两百架，铺天倒海般冲向日本阵地，如漫天的蝗虫般扔下无数炸弹的情景让人难以忘怀。看见他们军师一级的炮兵阵地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什么是壮观，几百门的大炮延伸开去，万炮齐轰的景观制造的是无边的杀戮，在这之下，日本人被打退了，苏联红军被击败了……”
他这番话，说得大家没有话说了，其实**很想说，大不了带部队上山打游击去，可是回头一想，从周恩来带的情报来看，他们对控制老百姓很有一套。他们很可能会分给老百姓田地，也会镇压一些欺压良民的恶霸，那么自己的部队靠什么来吸引老百姓的兴趣，发动老百姓呢？如果失去了老百姓的，那么只能越打越弱，最后很可能被打垮。
“我党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得到了民心，但是，我们必须看到现在赖以支柱的农民阶级也具有一定的妥协性，只要是他们自己拥有田地，那么他们革命的热情一定十分低落，倘若人人都有了自己的田地，能够吃饱肚子，那么我们在他们中间开展工作就会遇到很大的困难。要使他们把在新疆和绥远的那一套作风拿来，那么他们能控制这些也并非虚谈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最后是**发了言，“他还说了些什么？”周恩来笑了起来，“他也清楚的告诉我，如果打败日本人的话，只要不是惨胜，给他三年时间，他甚至可以……可是，他也说了，按照现在他的能力和他现在政府能力来看，勉强可以治理北方，要治理中国恐怕还有难度。毕竟他们和其他各省的情况各不相同，要占领不是很难，要建设要治理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听了，抽着烟走到了门口，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幕开始降临……
当年不可否认，中国**是中国最清廉的政党和组织，有一大批能吃苦耐劳、信仰比较坚定的党员干部。不说别的，就这两点任何人都不可否认的，即使在其后有三年饥荒，十年文革这样的惨剧，也不能磨灭的事实。当然凡是不可能有完美的，必然有弊端，好心做坏事的事情屡屡不绝，话扯远了。当年艰苦朴素是为环境所迫，也是和他们作风有很大的关系，回头看，真的没有办法不去佩服。领导能艰苦朴素，以身作则，士兵可拿仅有三发子弹的枪去和作战，能战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毫不奇怪。
②在五八年“大跃进”中，他拒绝随风附和。六二年初，他大胆地建议应改变援外数量过大的状况，要“量力而行”，在国际斗争中不要四面树敌。曾拥护王明的教条主义，但本人却为人正直，却能在错误中吸取经验加以改正，在遵义会议投出关键一票。
③国民党采购吃回扣的历史很是悠久的，尤其是军用物资，从当年国民政府从美国花巨资买二流飞机，到近年的台湾一系列军购黑金事件无不说明了他们的“优良作风”还倒也还未丢掉。
原文在这里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里更正了，对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深感耻辱。另外，这段时间胃病犯了，还有些贫血的症状，躺着疗养的日子居多，因为是慢性的，医生也只能开些中成药给我，让我慢慢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