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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殴打+杀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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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和梁氏被叫回去充当行刑者, 对着窦皇后一顿暴打。

    窦皇后没有什么智慧,可也不是大傻子,坚决不承认自己娘家有篡权的行为。哭的梨花带雨:“臣妾冤枉啊呜呜呜呜,窦宪若有心谋篡, 怎么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轻易逼死。刘肇那混蛋没有亲政,又不掌握兵权, 他能谋害我窦家全族, 还不都是因为,因为我们窦家全是忠臣。”

    刘炟信了。

    他不只是信, 还有点怜悯她被不成器的兄弟给牵连了。

    刘秀和刘庄可不信, 刘肇的祭文上写的清清楚楚, 让窦家离开军队,进入深宫之后封锁宫门, 才杀了一部分, 把另外几个贬回封国。将领离开军队,就如同鱼离开水, 虎豹离开山林,结果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刘肇通过正常手段把窦宪下狱——如当年的周亚夫, 可以说他们还是忠臣,还受皇帝的控制。但事实是皇帝发动了宫廷政变, 干掉了大臣, 皇帝更能明白自己地位受到威胁是什么感觉。

    他们不相信窦皇后说的话,让她自己解释,只是为了观察她的神态举止, 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一个狂妄而轻蔑的女人。

    窦皇后嘤嘤嘤的哭诉,给自己家人洗了一波再给自己洗白好妒杀人的事:“陛下呀,您看她们两个对我下这样的毒手,还敢打您,子肖其母,我当年说刘庆穷凶极恶,说刘肇恶逆,你们看他们的母亲!我一点都没说错啊。”

    刘炟也有点不爱搭理她,吩咐二女:“你们该有点节制,不要肆意妄为。”

    梁氏又要哭起来了,一双柔夷搭在一起,紧张的握在胸前,眼睛把屋里除了刘炟之外的任何人看了一遍:“陛下,能否出去说说话?”

    刘炟看她们这样瘦弱,看梁氏还是一副紧张的、渴望被皇帝宠幸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无奈:“好吧。”

    刘秀心说:你就去找打吧。

    刘庄:有点担心,女人怎么能打男人,后妃怎么敢打皇帝,无法无天。

    窦皇后下意识的说:“陛下,你别移情别恋呀。臣妾不能没有你”

    刘炟叹了口气:“你呀。”

    梁氏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她不相信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真情,皇帝对窦氏言听计从,也没耽误宠幸别的女人,窦氏为了也只是皇权富贵。

    宋氏端庄稳重且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梁氏像生前一样,柔弱的拉着皇帝的手,把他拉到小树林处,哀怨柔弱的问:“陛下一度喜欢我,后来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呢……”

    宋氏duang的一下把他敲趴下,拿出一根丝绦,把刘炟双手反绑在竹子后面:“干的不错!”

    “呼。。”梁氏紧张柔弱的缓缓坐下:“可吓死我了,没想到他还能跟我出来。”

    “听我的就堆了。他从来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宋氏默默的拿出来一个麻袋,对着一脸懵逼的刘炟问:“我宁愿若孝惠皇后。”

    毕竟是有文化的女人,还没和赵飞燕皇后学习过,还不会骂人。

    其实她的意思是:汉惠帝刘盈不喜欢孝惠皇后张嫣,他干脆就不跟她睡觉!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该跟我睡觉,不该让我生孩子!无宠的嫔妃就不会被皇后迫害,不会牵连家人!虽然选谁入后宫是别人选,选好了送到宫中,终身属于皇帝,之后才让皇帝挑选,你就不应该临幸我!不被皇帝临幸,也就是写写宫怨诗,安然活到老。

    刘炟大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他想要挣扎着起来,这才发现两只手被捆在背后,中间却有一根竹子束缚了他的行动。现在和竹子背对背拥抱,无法放手解脱。

    宋氏给他嘴里塞了四个青皮核桃,核桃的外皮吃起来非常涩,赛在嘴里不甚被咬一口,嘴里弥漫着又涩又麻的感觉。

    刘炟:“呜呜呜?唔?呜呜!!”他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过去从来没在宋氏脸上见到过这样凶残的神情。梁氏哭的更凶了,一边疯狂流泪一边拿起麻袋,套在他头上。

    木棍如雨点般落下。

    刘炟到不觉得有多疼,他被刘庄打了两年,被殴打不新鲜。可是套上麻袋之后什么都看不见,让人有种莫名的惊恐不安,被两个女人殴打,又让他觉得很耻辱——和被父亲打的意义不一样。

    梁氏打着打着,忽然力竭,扔了棍子坐在地上喘气。

    宋氏也快要累死了,松开棍子坐在地上歇一会:“呼……咦?你怎么不哭了?”

    梁氏十分茫然的抬起头:“是啊,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了。”

    宋氏终于松了口气,这女人太能哭了,忧愤而死的人果然和自杀的不一样。

    两人不仅把麻袋卷在席子里偷偷带了进来,还带来了一块牌子。

    把牌子挂在麻袋上,梁氏又拿出一张竹简,一只毛笔,舔了舔笔尖,把竹林麻袋图画了下来:“拿回去给老师看,咱们还算不错。”

    过去郭圣通旁敲侧击的问她们敢不敢打皇帝,二女心里求之不得,却不敢说出来。郭圣通失望,她们也知道老师失望,现在要用行动证明自己。

    画完之后,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梁氏煮了一壶水喝,喝了两口,忽然又能哭出眼泪了。

    宋氏猛然间明白了,她哪里是不哭,分明是身体里没有水,哭不出来了。“你少喝点水。”哭的我好烦,断断续续呜呜咽咽,能从白天哭到夜里,从夜里哭到天明。地府是没有蚊子,要是有蚊子也不过如此。

    梁氏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没有人邀请刘邦进来,也没有人邀请他坐下。

    这位从来不用人邀请,他视天下如自己家,在帝镇也是一样。

    坦然坐在桌子后面,也不正经坐直了,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立起来,两条腿形成直角,端着一杯竹叶茶晃着杯子闻着味儿:“贤婿啊,拿个牌子让你老丈人出去逛逛。”

    刘盈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瞪刘邦,现在正坐呢显得太尊重他,歪着坐呢又不好看。

    扶苏淡然端坐:“不行。”

    刘邦挑眉,歪歪斜斜的趴在桌子上,捧着脸问:“为什么?”

    扶苏心说因为父亲和夫人三令五申不许我放你出去。

    刘邦看起来是个痞子,说话做事都像个痞子,但他正经起来也是很有条理的。他弹了弹指尖,打了个响指,指着门外的亭子和石碑:“你那儿写的是谋逆的人,百年不能出镇子,现在都快二百年了。”

    “法家讲究的就是政令不清,执政的人随便更改律令,随心所欲吗?”

    扶苏一惊:糟了!

    刘盈大惊:不好啦!

    这句话太扎心了!法家称之为刑名之学,管理国家的方方面面,其重点就在于‘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和儒家的‘刑不上大夫’形成鲜明对比。

    公平就是要拿一把尺子来量所有人,公正就是读数时不偏不倚不偷偷加减。

    刘邦笑的眯起眼睛,为什么说‘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呢,正因为只有不知道才能小心谨慎,生怕触犯法律,如果法律在审判时临时出现漏洞,还可以再临时填补,不至于丢人。如郑国那个傻了吧唧的子产铸刑鼎,还有现在傻了吧唧的扶苏刻石碑,把法律公布出来,任人钻研,发现其中的漏洞,规避其中的罪责。

    这俩小子如果不刻上具体的惩罚,自己不好下手,怕他们拿着墨迹未干的法律说我犯法,既然刻上了,呵呵,呵呵呵。

    刘盈反应更快:“话虽如此,可是每个朝代只有五个,竹符已经用光了。你且等着吧。”怎么办!我们刻碑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件事!我根本没想你。

    刘邦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个答案简直蠢的可笑,缓兵之计有屁用啊。

    扶苏沉吟了半天,咦,真的没有办法不掀翻自己的法律,就把他扣留在帝镇中。阿盈的缓兵之计不是办法,想当年……以刘邦的厚脸皮他能直接赖在咱们这儿等一个月。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会安分,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自己从得自幼,可是我思来想去,想出来一大堆办法,唯独没想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居然是我自己写的法律坑了自己。不动声色的说:“汉高祖啊,你过一个月再来。”

    刘邦笑嘻嘻的问:“一个月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又不能给我吧?”

    扶苏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遍,不能为了扣下他毁掉我的全部计划,秦朝人少,要暗暗的积蓄势力。况且人无信不立,我若成了反复无常的人……他还不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过一个月再来,必有你的竹符。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虽然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不必如此。”

    刘盈阴沉着脸,坐在旁边用力捏着一块玉璧,他气得要命,偏偏找不出什么合理可靠的办法。真

    不希望高祖过得快活,以他的性格,出去看到赌博刷钱的地方,那就是如鱼得水,快活的不得了。

    刘邦反倒有点迟疑,他准备了好多后续的攻击,还没用出来,扶苏这么答应的这么快?难道他真的羸弱可欺么?别他妈逗了,准是在憋坏主意,还没憋出来。

    他爽快的点头:“好,贤婿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告辞!”

    刘盈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几乎站起来了:“你什么时候看上他了?”一直以来我柔弱的靠在扶苏身上,都会把你气的直蹦跶!你现在为什么不生气!你凭什么不生气!我还没气够呢!

    “别胡说八道,你爹不喜欢比自己壮的男人。”刘邦瞥了他一眼,难得的给了点老父亲的帮助:“人间用香油或猪油。”

    说罢,不看刘盈突然涨红的脸,扬长而去。

    刘盈噌的一下站起来,冲着他背影嚷嚷:“我知道!不用你教!”

    扶苏迷茫的问:“什么意思?”

    刘盈的眼珠乱转,在屋里看了一圈:“……给木枕磨毛刺用的东西。”

    “嗯?阿盈,别骗我。”

    刘盈万分真诚的看着他:“你对龙阳之好感兴趣吗?不感兴趣就别问。”

    扶苏立刻明白了大概方向,不想知道具体细节:“去把刘恒刘启刘彻叫过来。”

    刘盈没有动身,回身掩上门:“你要让他出去?如果他去干扰我娘怎么办?”

    “商鞅徙木立信,如果我们自己立的法律,在汉朝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开始肆意废弃,那法碑亭就该拆了。陛下和夫人那里,我去说。”扶苏顿了顿,他知道正对面的邻居非常不安分,绝不会听天由命,努力找点好处出来:“夫人正缺一个靶子。种在院子里的小树妖每年吞咱们父亲小半年的俸禄,却不见有什么功用。”

    刘盈问:“那找他们干什么?二桃杀三士么?”打算把他们仨叫过来,告诉他们高祖要夺走他们的一个名额,好叫他们去治他?借刀杀人?不能啊,毕竟是一脉相承的祖孙,他们哪能为了一块每个月都倒手的竹符互相残杀。

    扶苏站起身,开始收拾屋子:“不是,唔不全是,我也不确定。是祭肉的事。。”把被刘邦推歪的桌子摆正,被他坐歪的垫子也摆正,又把地上的香炉移回原位。刚刚刘邦自己拿了一个杯子,斟了一杯水喝,他出屋去把半杯残茶泼在地上,去洗了洗杯子。顺手把种在一起的草莓和覆盆子浇了一瓢水,看叶子有点发蔫。

    拿着洗干净的杯子回来时,三个人都到全了。

    “突然出了什么事?我刚要去找人问窦宪是不是霍去病转世投胎。”

    扶苏直接告诉他:“投胎几次之后容貌更改,就无法追踪了,阴律上写的。”

    “啊……”

    刘恒慢条斯理的问:“高祖要干什么?”

    扶苏也不着急:“他忽然要出镇去。”

    刘启父子二人齐声道:“什么!不行!别让他出去!”

    扶苏叹了口气:“人无信而不立,我把法律刻在碑文上,公之于众,岂能出尔反尔。”

    刘启气的拍大腿:“你傻啊,咱们都是皇帝,讲究什么言必诺行必果?”

    刘恒伸手敲他脑袋。

    刘彻更急,卫子夫每次见他都说地有多贵,最近太平无事,死下来的鬼都很富裕,阴间的低价飞快蹿高,真是可气啊!

    “你就没有什么借口把他拦下么?”

    扶苏说:“没有。请你们过来告知此事,外面有什么首尾好好收拾干净,别被他逮着。”刘邦现在对夫人算是彻底死心了,骗不回来就不会再费心思,倒是你们,拿了他如山高的祭品倒手贩卖,却不给他分一点好处,我若是刘邦我也要出去调查一番。在地府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剩什么宏图伟业么?没有实权没有兵卒,也就剩下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刘彻有点着急,眯起眼睛:“扶苏公子,高祖跟你打听什么了吗,因何有此猜测?”

    “刘邦为人机敏果敢,他岂不知道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你们过去不帮他搬运祭肉,近些年却带了车队,一车车的往外拉,还有你,刘彻,你每次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俊男美女侍奉你,刘邦看在眼里能不好奇嘛?”

    刘彻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我出去一趟!祖父,父亲,您帮我诱开高祖。”

    他对现在的情况十分满意,卫子夫把那些祭肉拿去卖,给儿女们置办地业,她自己生活朴素,把余下的钱都拿来侍奉我。每年给我准备宴饮歌舞,按时奉上新衣服,方方面面都伺候好。如果高祖能出去,能做主,那到时候就是他享受这一切了。我要么是享受不着,要么是买的地变少。

    刘恒差点说不要打草惊蛇,这词儿不能说亲爹。“彻儿你小心些,别着急。扶苏公子,我们去看看猪吧,该杀了。”

    刘启瞪大眼睛瞧着他:“您还有心杀猪???哦我明白了,我太着急。”

    刘彻在屋里等了一会,看他们四个人出去,说说笑笑的往另一边走,低声细语的聊着一些话题,笑的很开心,吸引了对面刘邦的注意力。

    他这才出了屋,溜达到竹林附近。悄悄摸摸进出的人都觉得竹林非常安全,可以小心翼翼的出入,不会被别人发现。竹林中有一个麻袋呜呜扭动,吓了他一跳,走过去看。

    麻袋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两个字【别动】。

    他平时有好奇心,现在忙正经事呢,不动就不动,父亲安然无恙,儿子不在镇子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别人倒霉管我什么事。赶紧出去找卫子夫:“你过来。”

    卫子夫正身心愉快的裁布缝枕头,她现在不用再去工作了,每天在家里算账就行,每年一笔巨款进账,几个人的地都是她一个人管着,安排雇工们春种秋收,剩下的草喂一喂牛羊。还有几个女人种了亚麻,等到收获之后把亚麻线淘洗的非常精细,再仿成柔软的细线,织出布来,尽量做的又细又软。

    刘彻没有敲门的习惯——皇帝们都没有敲门的习惯,他们过去连开门关门都不用干——直接进来:“卫子夫,你要小心了。”

    卫子夫惊惧的抱住正在缝的枕套,差点用针扎着自己:“陛下,怎么了?”

    刘彻很不高兴:“高祖要出镇子了,他的祭品最多,我们一直都没给他分酒喝,他要是找到你这儿来,怕是你要赔他一笔。别用这副样子见人,他认得你,以后出门变成男人。”

    卫子夫闭着眼睛冥想了一会,无奈的睁开眼睛:“不成,陛下您别吓唬我。”

    刘彻轻蔑的嘁了一声,这个女人太无聊了,夫妻关系、龙阳之好或女女都不能接受,她只要老老实实的躺着就行了,朕又没让她做什么。“不逗你,快点。”

    卫子夫努力了半天,把自己深藏的记忆调了出来,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村里最好的小哥。灵魂的外表是根据内心来变化的,变成功之后赶紧换下女装——她这是另外穿的衣服,不是魂魄演变出来的外衣。“我去酒楼找王老先生去。”

    “找他?”

    “万一高祖不来找你我,先去酒楼问一问他们的祭肉从哪儿收来的、多少钱一车。”

    “他管得住悠悠众口么?”刘彻想起他们那时候来不少家丁。

    卫子夫已经换完了衣服,开始改发型:“他找的都是快要入轮回的鬼,他们都想在入轮回之前好好吃一顿饱饭,享受一番。”

    两人一起去找王翦,老先生正在揉着头,和赵奢一起算账。收入的确暴涨了,账面上有些不清楚,好像有人在偷钱。商人自然愿意多赚钱,但这两位不是普通的商人,需要深剖析长久的利弊。

    曾子说,说杀猪,就要杀猪。

    扶苏伸着胳膊,刘盈给他解开织锦护腕,揣在自己怀里,又给他把袖子挽好。

    相比之下刘恒惨了点,儿子站在旁边,没有半点伺候人的眼力,静静的看着他挽袖子。

    刘启等他们都忙完,把衣服一脱:“帮我拿一下。”

    二人跳进猪圈里,拎起这两只喂了几十年的猪:“哪一个更大?”

    “杀谁?”

    “七十多斤。”

    “好小啊。”

    刘恒开始思索:“喂这么多年还不胖,正常吗?”

    “人间的牲畜活不了这么久。”

    原先养着不脏不臭,也就一直养着了,过年也用不着杀,本打算养肥了就杀,可是看来看去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肥了,更兼有点拖延症,一来二去就养了几十年。

    两只浑身黑毛的猪都很高兴的样子。他们本是犯罪的鬼,按照惩罚应该带着记忆变成牲畜被杀一次,就清了欠的账。本来就是一年的事,谁知道这里的人拖拖拉拉,这几十年间,好几天才能吃一顿饱饭!!

    正经喂猪的人都是一天喂好几遍,保证猪猪一直有东西吃,这些人倒是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四个人依次掂量了两只猪,共同投票给其中一只,很明显这只更沉!

    捆好拎回去,搁在地上。四个人坐下来,严肃的探讨:“怎么杀?”

    不怪他们不知道,除了祭祀之外,他们都见不着猪头。

    因为君子远庖厨一句话,虽然扶苏生前杀过人,刘恒给人判定过许多死刑,刘启亲自打死过一个堂兄弟,但谁都没见过杀猪宰羊的场面。

    自打商周结束之后,就不流行在祭祀时现场宰杀了,都是在旁边杀好煮熟再端过去。

    扶苏沉吟半日:“应该和杀人差不多吧?”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知识面并不全面,以前军队里宰杀小动物时,他偶尔也会路过,看他们做的得心应手,压根就没仔细看。

    “不能。人的脖子能砍断,猪的脖子不容易砍断……猪有脖子吗?”

    “有,颈肉很好吃。”

    “我只知道得剥皮。”

    “当年陈平能称量天下,就因为他分肉分的公平,乡里祭祀之后均分肉时,都叫他来分,无一人有怨言。”

    “那真是厉害。”

    “你们会煮肉么?”

    刘恒没什么信心的点点头:“我煮过。有花椒吗?多放些青花椒和花椒叶子就不错。”

    扶苏指了指后院:“那边就是花椒树。刚结了果子。”

    地府虽然没有蜜蜂授粉,但他们也知道蜜蜂除了采花酿蜜之外,还有个能耐,如果没有蜜蜂就不结果子——这是劳动人民的观察所得。地府没有蜜蜂,两人等到花开时,各拿一只毛笔,在所有的花上一顿乱戳,以此保证结果。就连草莓花也是一样……

    先去揪了覆盖锅底的青花椒,然后撒了一些盐,放了一勺油,把青花椒浸在油中。小砂锅坐在火炉上,慢火把青花椒那种清新爽麻的滋味渗透到每一滴油中。

    宋氏和梁氏出来看了看,觉得害怕,又回去了。

    刘彻绕了一大圈回来时,闻到了满镇子的香气,热油炸过花椒的气味十分曼妙,加上一些酱油拌饭,就能直接吃一大碗。他以为可以直接吃了。

    没想到他们才把猪按在地上准备杀。

    这家畜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绝望的倒在地上,瞪着眼睛。

    遇见几个外行也算倒霉。

    “诸位,这是炖什么呢?我一觉睡醒了,还没炖上?”

    扶苏拿着一把长剑和一把短而厚的剑陷入了犹豫:“还没杀呢,唉……”

    刘盈小时候见过,现在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默默的拔了一头蒜,两根葱。把蒜剥出来,看花椒油的热度很高,青花椒快要炸煳了,赶紧用一把玛瑙柄的小刀把蒜切片扔进去继续炸,又把葱也切断,一同扔进去。

    油散发出来的香味变了,变得更复杂也更有层次感。

    刘盈蹲在旁边闻了一会,默默的去沙子里挖出一块姜来。

    赵飞燕赵合德端着碗,刘骜端着一木桶的米饭走了过来,他们估摸着饭熟了才来,却只见到一只生猪:“嗯?要生吃吗?”

    刘骜有点茫然,他吃过鱼脍(生鱼片),味道很好,软滑爽口还有点甜,但是生猪肉就算了吧。鱼肉是白的,看起来很干净。

    扶苏问:“赵飞燕,你知道怎么杀猪么?”

    赵飞燕神色复杂的长叹一声:“想不到啊!你们都听我的!拿个盆过来扣在地上,把猪搁在盆上,先把身上的土洗干净呀!!烧一锅开水!先一刀扎死放血,然后开膛破肚!”

    众人一起问:“然后呢?”

    “退毛啊!你们要带毛吃吗!!”

    赵飞燕看精致的玉柄短剑,有些无奈:“用菜刀啊!”

    扶苏叹了口气:“谁的墓里能有菜刀?”

    刘盈和刘箕子去兢兢业业的烧水,王嬿去找一个能舀水的瓢。

    刘彻也上前帮忙:“这是我养的么?”

    “不是,你养的还是瘦。”

    “真可恨!”

    忙的一身大汗,总算是把猪弄死了。

    只留下一具皮囊,钻出来一个灵魂,这魂魄气急败坏的说:“养猪要喂的!要喂的!最长是一个月喂一次,只给喝水,这要是在人间早就饿死了!指望我喝西北风长胖啊!你们可别瞎整了,哎,给我把毛退干净,按照规矩要分我一条腿!”

    他这就是讹人,没这个规矩,但他看出来这几个人不会干活。

    杀猪的几位都懵了,虽然都知道是鬼,都是鬼,但是杀掉一只猪忽然出现一个灵魂,怪可怕的。

    忽然蜂拥而来一群鬼差,严阵以待:“帝镇中多出来一个灵魂!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怎么回事!哦,是猪啊。抓走抓走。”

    好家伙,屏障忽然感应到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可把阎君吓够呛。平时不关注帝镇中发生的事,突然响起警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开始戒备,整个帝镇严阵以待。

    他们走后,新鲜肥美的肉一大块,下锅用加了葱姜和花椒叶的水煮熟,熟透之后捞出来切薄片。

    各自调了蘸料。

    皇帝们知道自己的口味是什么,或是蒜蓉酱油葱油,或是酱油醋和香油葱花,或是直接用酱油和那一小锅香料油调一个简单而纯粹的蘸料。

    非常美味,虽然费劲,忙了整整一天,可是这比祭肉好吃多了。

    “好吃!”扶苏搁下筷子,跑去叫视若己出的阿嫣也来吃,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刘秀刘庄默默的等人前来邀请他们去赴宴,然而始终没有人邀请他们。

    他们还发现刘炟丢了!

    众人配饭或不配饭的吃完了一顿。

    “美味啊”

    “滋味甚佳!”

    “多谢款待。”

    本来要走,刘盈叫道:“站住!把自己用的盘子刷了,这才叫宾主尽欢。”

    他到现在为止也坚持认为,刷自己吃过的盘子很干净,别人吃东西的盘子好恶心太恶心了!

    在刘盈的监督下,来吃饭的人都拿着自己盛肉片的盘子和调料碟去洗。

    扶苏开始收拾东西,拿了一个小银罐,一个小银漏斗,装了一小罐的香料油。又拿了一大块肉,和香料油一起搁在篮子里:“走,给爹娘送东西去。”

    作者有话要说:法家就是这样的。如果自己立的规矩自己都不尊重,那还指望谁呢。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的意思也很清楚,搁在现代就是‘可怜的作者不知道写网文具体有哪些禁忌,就尽量避开所有可能有危险的元素’。

    这个猪养的时间太长了!该杀了!唔,这个吃法其实是我的爱好,我以前有空的时候很喜欢用葱姜蒜草果八角和花椒慢慢的熬油,然后调上酱油醋,难吃的水煮鸡胸用这种料一沾都很好吃!

    战国时期就吃生鱼片啦~~虽然淡水鱼生吃很可怕……

    另,72章73章有误,宋氏现在还没被封为皇后,我记错了,东汉的皇帝不熟啊,感谢读者提醒。今天会做一点少量的修改。改为阎君看到她也有皇后命,就一起扔过来。看过的小可爱不用重新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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