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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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没有去看月见草。那种草能不能开花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后来累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在床上躺着的。和衣睡着，身上被人披了薄薄的锦被。
阳光有些刺眼，卢小火揉着眼睛问，“他们人呢？”
沈雁杳从茶台上抬了抬头，“走了。”
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他去房间里给她盖被子，刚好被看花回来的几人看见，君钰可能觉得有些委屈，就跟晔旻芫宜说要走。戏总是要演到底的，他索性就留了下来，让卫展颜景然送她们回去了。
卢小火坐下来，端起杯子道，“哦。”
沈雁杳：“没了？”
“什么没了？”
“你昨晚的表现，一声哦……就没事了？”
“我的表现……”她道，“我都那样了我还不够配合啊？”
“你哪样了？”
“……”
在河边等他。被他抱。被他搂腰。这还不够？
“为什么走？”
卢小火翻个白眼，“要你管。”
沈雁杳伸手，“我不管，把东西还我。”
“……”
“那你先告诉我，你拿我要挡谁？那个红衣服的温柔姑娘？”
“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说，我也不说。”
“是。”他倒是一点不含糊。
卢小火道，“我就知道，人姑娘那么好，况且还是个公主，有什么配不上你的？你丫就等着后悔吧。”
“我说了，该你了。”
“……我不想说。”
沈雁杳手指敲着石板，看着她道，“你再说一次？”
“……人姑娘确实挺好的。”
沈雁杳挑眉看她。
“……本来就是，出身好，品貌好，也没有瞧不起我这个没爹没娘没家世的平民百姓，这么善良的姑娘你都不要，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沈雁杳的笑容里能杀死个人。
“……我是真心为你着想，你说说看，人姑娘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再说了，你有什么呀，你不就是个挂了名的王爷吗，你要是街上一老百姓，就你这样的，切……”
卢小火很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我这样的？”沈雁杳忽的凑过来，悠悠道，“怎么，不符合标准吗？”
他说话的时候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只是他忽然靠的这么近……
她咽了咽唾沫，“谁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八对绿豆……保不齐你们就对上眼了呢……”
沈雁杳：“……”她敢说的再烂些吗？
他往后退了些，卢小火发觉自己抓着石桌边沿的手有些疼。
他抱着双臂瞧她，“废话说完了？”
“嗯，说完……你说的才是废话，我告诉你，姐姐我可是过来人，你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他挑了眉，饶有兴趣道，“哦，过来人？”
“……”
她捏着杯子，眼睛也不看他，“是又怎么样，不就是被人拒绝吗，长这么大，谁还没被个人拒绝过呀……”
沈雁杳字正腔圆，“嗯，我没有。”
“……”
“再捏，杯子要被你捏碎了。”
“……”
她把杯子放平不再动。
“所以，不要你的那个人，名字叫郑喻？”
“……！！！”
他勾了笑，“你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你。”
“……你摇头什么意思？”
“他不要你，你也同样不要他，你二人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正道。”他道。
“……你这都什么歪门邪道？”
他道，“我不喜欢君钰，却也不讨厌她。可是我还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这样才是为她好。”
她呵呵道，“所以你让我在她面前陪你演戏？你明明是不敢正确对待人姑娘对你的心。”
“总比她越陷越深，得不到回应的好。”
他起身离开了，留下卢小火一个人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越陷越深……且没有回应吗……
“哎，你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
卢小火正和薛冰若在偏厅里教人排舞，如姨在一旁看。
如姨道，“这两天不往外跑了？”
自从她到这里以后，又是找小道士又是堵沈雁杳的，前两天还跟着他去清泉山庄浪了一圈，是不应该再随便跑出去了。
卢小火嘿嘿一笑，挽着如姨道，“不跑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坊里陪着您。”
如姨嗔她一眼道，“你就在我面前油嘴滑舌，我还不知道你，你不跑出去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卢小火笑笑，“是是是，我在坊里戴罪赎过。”
除了偶尔抬头看看月亮，挂念一下她不知道远在何方的爹娘姥姥，她其实过的挺好。如姨没给过她脸色瞧看，冰若也当真诚心诚意的待她，融入这个环境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坊里虽然够不上锦衣玉食，却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不用发愁花销，也不必同有些丫头一样哭哭啼啼，奢望着有人来赎，她在这里真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正看冰若给几个小丫头示范动作，忽的有人从门口跑进来。
绎心喘了气儿道，“玉……玉关姐……”
如姨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她道，“怎么了绎心？这么急。”
绎心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腰道，“宫……宫里来人了……”
“宫里？”如姨和薛冰若同时道。
卢小火皱眉，“逸王爷？”跟王宫扯得上关系的人，她也就认识一个沈雁杳了。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
卢小火如姨薛冰若三人走出去。
是一顶枣红色四人抬的小轿子。轿子其实不起眼，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也不起眼，主要是轿子旁边的小太监……
卢小火冲过去一把掐住他道，“哼哼，好你个臭不要脸的道士，老娘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躲在这里装孙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意坊的头牌姑娘当众调戏年轻太监……还用这么与众不同的方式……于是大街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你你你……你放肆！”小太监被她箍的喘不上来气，捏着手绢的手在空中胡乱一挥。
“好啊，你长能耐了，这才一个月啊你就不认识我了哈，想当初要不是我遇见你……”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冰若和如姨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人围着她扯着她道，“放手啊玉关，都看着你呢！绎心！”
“哎！”
绎心绕到后面抱腰拦住她，“姐你看清楚！这可是宫里来的王公公！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小道士！”
卢小火又腾空踢了一脚，重复道，“不是小道士……”
小太监坐在地上倚着轿子呼呼的喘着气，“什么臭道士！咱家是伺候太后娘娘的王公公！咱家出来接个人容易吗我……”
太……太后娘娘？？
如姨蹲下来一个劲儿的赔笑道，“公公恕罪，公公恕罪，玉关她鲁莽不懂事，还望公公海涵……”
“谁？她？”小太监指着被人架着的卢小火道，“她就是柳姑娘？”乖乖，他以为是多温婉和顺一姑娘……
卢小火缓了缓劲儿。
公公？真的不是臭道士？她望向薛冰若。
薛冰若冲她摇摇头。
她隔空扯个干笑，“公公你好，我就是柳玉关，公公找我什么事？”
小太监坐在地上哼了一声。
薛冰若上前把人扶起来道，“公公莫怪，玉关她是心急，看花了眼，有冒犯公公的地方，公公莫要怪罪。”
如姨也道，“是是，玉关，还不快向王公公赔罪！”
绎心放开卢小火，卢小火抬眼瞧了瞧眼前这人，一个鼻子两只眼，跟她要找的小道士一毛一样。
“王公公，对不起。”她压低了身子，鼻子里嗡嗡道。
“什么？咱家这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使。”王允作势掏了掏耳朵。
卢小火心里翻着白眼，脸上却是堆了笑道，“王公公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王公公什么？咱家还是没有听清……”
“对不起王公公！！”她忽的抬高了音量，吓得对面的人一个激灵。
她脸上还挂着笑，眯着眼道，“这下公公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薛冰若道，“正事要紧，公公这么明事理的人才不会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
王允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道，“咳咳，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咱家今天过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如姨伸手道，“公公里面请，有什么事情屋里说……”
“不用了，”小太监一挥手，对着东边遥遥一拜道，“咱家奉命，请柳姑娘跟洒家走一趟。”
如姨冰若面面相觑，卢小火道，“走哪去？”
小太监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一路上摇摇晃晃，晃的她心肝肺都要出来了，轿子终于在一座红砖绿瓦前停了下来。卢小火抬头，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承明殿。
难不成是那个叫晔旻的什么郡主看不惯她欺负君钰，把她告了？
还一状就告到了太后这里……她还能活着出来吗？
小太监道，“姑娘怎么杵在这里不走？太后她老人家正等着姑娘呢。”
卢小火甚是忧伤的抬头看着天空，“我最后看一眼这蓝蓝的天……”
“……”
那晚她没有去看月见草。那种草能不能开花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后来累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在床上躺着的。和衣睡着，身上被人披了薄薄的锦被。
阳光有些刺眼，卢小火揉着眼睛问，“他们人呢？”
沈雁杳从茶台上抬了抬头，“走了。”
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他去房间里给她盖被子，刚好被看花回来的几人看见，君钰可能觉得有些委屈，就跟晔旻芫宜说要走。戏总是要演到底的，他索性就留了下来，让卫展颜景然送她们回去了。
卢小火坐下来，端起杯子道，“哦。”
沈雁杳：“没了？”
“什么没了？”
“你昨晚的表现，一声哦……就没事了？”
“我的表现……”她道，“我都那样了我还不够配合啊？”
“你哪样了？”
“……”
在河边等他。被他抱。被他搂腰。这还不够？
“为什么走？”
卢小火翻个白眼，“要你管。”
沈雁杳伸手，“我不管，把东西还我。”
“……”
“那你先告诉我，你拿我要挡谁？那个红衣服的温柔姑娘？”
“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说，我也不说。”
“是。”他倒是一点不含糊。
卢小火道，“我就知道，人姑娘那么好，况且还是个公主，有什么配不上你的？你丫就等着后悔吧。”
“我说了，该你了。”
“……我不想说。”
沈雁杳手指敲着石板，看着她道，“你再说一次？”
“……人姑娘确实挺好的。”
沈雁杳挑眉看她。
“……本来就是，出身好，品貌好，也没有瞧不起我这个没爹没娘没家世的平民百姓，这么善良的姑娘你都不要，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沈雁杳的笑容里能杀死个人。
“……我是真心为你着想，你说说看，人姑娘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再说了，你有什么呀，你不就是个挂了名的王爷吗，你要是街上一老百姓，就你这样的，切……”
卢小火很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我这样的？”沈雁杳忽的凑过来，悠悠道，“怎么，不符合标准吗？”
他说话的时候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只是他忽然靠的这么近……
她咽了咽唾沫，“谁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八对绿豆……保不齐你们就对上眼了呢……”
沈雁杳：“……”她敢说的再烂些吗？
他往后退了些，卢小火发觉自己抓着石桌边沿的手有些疼。
他抱着双臂瞧她，“废话说完了？”
“嗯，说完……你说的才是废话，我告诉你，姐姐我可是过来人，你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他挑了眉，饶有兴趣道，“哦，过来人？”
“……”
她捏着杯子，眼睛也不看他，“是又怎么样，不就是被人拒绝吗，长这么大，谁还没被个人拒绝过呀……”
沈雁杳字正腔圆，“嗯，我没有。”
“……”
“再捏，杯子要被你捏碎了。”
“……”
她把杯子放平不再动。
“所以，不要你的那个人，名字叫郑喻？”
“……！！！”
他勾了笑，“你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你。”
“……你摇头什么意思？”
“他不要你，你也同样不要他，你二人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正道。”他道。
“……你这都什么歪门邪道？”
他道，“我不喜欢君钰，却也不讨厌她。可是我还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这样才是为她好。”
她呵呵道，“所以你让我在她面前陪你演戏？你明明是不敢正确对待人姑娘对你的心。”
“总比她越陷越深，得不到回应的好。”
他起身离开了，留下卢小火一个人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越陷越深……且没有回应吗……
“哎，你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
卢小火正和薛冰若在偏厅里教人排舞，如姨在一旁看。
如姨道，“这两天不往外跑了？”
自从她到这里以后，又是找小道士又是堵沈雁杳的，前两天还跟着他去清泉山庄浪了一圈，是不应该再随便跑出去了。
卢小火嘿嘿一笑，挽着如姨道，“不跑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坊里陪着您。”
如姨嗔她一眼道，“你就在我面前油嘴滑舌，我还不知道你，你不跑出去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卢小火笑笑，“是是是，我在坊里戴罪赎过。”
除了偶尔抬头看看月亮，挂念一下她不知道远在何方的爹娘姥姥，她其实过的挺好。如姨没给过她脸色瞧看，冰若也当真诚心诚意的待她，融入这个环境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坊里虽然够不上锦衣玉食，却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不用发愁花销，也不必同有些丫头一样哭哭啼啼，奢望着有人来赎，她在这里真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正看冰若给几个小丫头示范动作，忽的有人从门口跑进来。
绎心喘了气儿道，“玉……玉关姐……”
如姨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她道，“怎么了绎心？这么急。”
绎心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腰道，“宫……宫里来人了……”
“宫里？”如姨和薛冰若同时道。
卢小火皱眉，“逸王爷？”跟王宫扯得上关系的人，她也就认识一个沈雁杳了。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
卢小火如姨薛冰若三人走出去。
是一顶枣红色四人抬的小轿子。轿子其实不起眼，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也不起眼，主要是轿子旁边的小太监……
卢小火冲过去一把掐住他道，“哼哼，好你个臭不要脸的道士，老娘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躲在这里装孙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意坊的头牌姑娘当众调戏年轻太监……还用这么与众不同的方式……于是大街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你你你……你放肆！”小太监被她箍的喘不上来气，捏着手绢的手在空中胡乱一挥。
“好啊，你长能耐了，这才一个月啊你就不认识我了哈，想当初要不是我遇见你……”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冰若和如姨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人围着她扯着她道，“放手啊玉关，都看着你呢！绎心！”
“哎！”
绎心绕到后面抱腰拦住她，“姐你看清楚！这可是宫里来的王公公！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小道士！”
卢小火又腾空踢了一脚，重复道，“不是小道士……”
小太监坐在地上倚着轿子呼呼的喘着气，“什么臭道士！咱家是伺候太后娘娘的王公公！咱家出来接个人容易吗我……”
太……太后娘娘？？
如姨蹲下来一个劲儿的赔笑道，“公公恕罪，公公恕罪，玉关她鲁莽不懂事，还望公公海涵……”
“谁？她？”小太监指着被人架着的卢小火道，“她就是柳姑娘？”乖乖，他以为是多温婉和顺一姑娘……
卢小火缓了缓劲儿。
公公？真的不是臭道士？她望向薛冰若。
薛冰若冲她摇摇头。
她隔空扯个干笑，“公公你好，我就是柳玉关，公公找我什么事？”
小太监坐在地上哼了一声。
薛冰若上前把人扶起来道，“公公莫怪，玉关她是心急，看花了眼，有冒犯公公的地方，公公莫要怪罪。”
如姨也道，“是是，玉关，还不快向王公公赔罪！”
绎心放开卢小火，卢小火抬眼瞧了瞧眼前这人，一个鼻子两只眼，跟她要找的小道士一毛一样。
“王公公，对不起。”她压低了身子，鼻子里嗡嗡道。
“什么？咱家这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使。”王允作势掏了掏耳朵。
卢小火心里翻着白眼，脸上却是堆了笑道，“王公公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王公公什么？咱家还是没有听清……”
“对不起王公公！！”她忽的抬高了音量，吓得对面的人一个激灵。
她脸上还挂着笑，眯着眼道，“这下公公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薛冰若道，“正事要紧，公公这么明事理的人才不会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
王允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道，“咳咳，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咱家今天过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如姨伸手道，“公公里面请，有什么事情屋里说……”
“不用了，”小太监一挥手，对着东边遥遥一拜道，“咱家奉命，请柳姑娘跟洒家走一趟。”
如姨冰若面面相觑，卢小火道，“走哪去？”
小太监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一路上摇摇晃晃，晃的她心肝肺都要出来了，轿子终于在一座红砖绿瓦前停了下来。卢小火抬头，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承明殿。
难不成是那个叫晔旻的什么郡主看不惯她欺负君钰，把她告了？
还一状就告到了太后这里……她还能活着出来吗？
小太监道，“姑娘怎么杵在这里不走？太后她老人家正等着姑娘呢。”
卢小火甚是忧伤的抬头看着天空，“我最后看一眼这蓝蓝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