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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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逸王府了。卢小火叹一口气，就这么结束了。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忧伤。
沈雁杳迈了步子要往门口走。
她哎一声拉住他衣袖，指指后门的方向道，“这边走。”
他瞧了她一眼，跟上了。
沈雁杳刚要推门，她又道，“你等等。”
她转身去路边找小树枝，“我研究过了，这个点后门应该没有人，”她边说边用手里的树枝在门缝里挑，“用这种东西，耐心点，一会儿都打开了。”
她话音刚落，后面果然传来咔哒一声。卢小火转过身看他，得意道，“好了。”
他冷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卢小火回头。门口的两个小丫头齐声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王爷吉祥，姑娘吉祥。”
卢小火：“怎么……”
竟是雪盏和秋棠。
“王爷，颜公子，卫公子和公主此刻正在大堂等候。”
“好。”
沈雁杳径直穿过院子，卢小火追上去，“她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
正厅门口，沈水烟看到他们，把手上的茶盏放下来，奔出来道，“回来了？”
卢小火：“……”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精细，没一个人惊讶的……好像大家早就知道他们出去了一样……
卢小火呵呵一笑，咬着牙，对着沈雁杳低声道，“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颜景然两手怀抱，看着他二人打眼色，“哟，怎么，出去了几天，进展的不少啊，啊？”说完向沈雁杳使眼色。
沈雁杳道，“很好。还有工夫磨嘴皮子，看来这几天不怎么辛苦。”
颜景然道，“怎么不辛苦？我爹娘那里不是我安抚的？兵部侍郎李大人一家不是我安排的？大理寺少卿张大人，知府孙大人，还有其他各色各类前来拜访的人，不都是我颜大公子替你逸王爷接待的？少爷我除了要倒贴银子陪吃陪喝，还要一遍一遍的同他们解释为什么大婚当即新郎官和新娘子却不见了踪影，我容易吗我。”
卢小火：“……敢情你们都商量好的？”
沈水烟道，“怎么，嫂嫂你不知道？五哥走之前专门交待了景哥哥的。说是心疼嫂嫂，怕累坏了身子。你们出去游玩，父上和祖母也是同意的了。”
“……”
原来他那日竟是去交待这些事情。
她碰一碰他，低声道，“所以这几日都是你假装的？你什么都安排好了你还装什么装？害我以为捅了好大篓子，好几天都没睡好。”
沈雁杳挑眉，“我没发现。”
“发现什么？”
“原来你夜夜睡得雷打不动，竟是装出来的。”
“……”
两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
薛冰若走进来，看着在浴桶里出神的卢小火道，“玉关，想什么呢？”
她哦一声把手收回来，“没什么。”
很奇怪。按理说她穿越过来以后，前世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了联系，偏偏醒来的时候发现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还在。那枚她爸爸送给她的戒指，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冰若伸手把捧着的大红锦袍展开，“你瞧瞧，我和如姨帮你做的。绎心吵着要帮忙，如姨说她只会越帮越忙，那丫头置了好几天的气呢。你看看喜不喜欢。”
是那天她二人上街买的那匹锦布。才十几天不到，竟成了她手上熠熠生辉的模样。
卢小火道，“有现成的，另做一件干什么。”
薛冰若把衣服放下来，拿着毛巾给她搓澡，“王府里的是王府的，我们的是我们的，不相干的。嫁过去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
“好，反正离得近，我天天回来看你们。”
“说什么傻话，”薛冰若笑，“你没有父母，咱们又一起在如意坊生活了这么些年，你若是受了委屈没地方倾诉，就回来，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她点点头，“好。”
“王府里不比坊里，你不要事事都由着性子，跟逸王爷好好相处。夫妻之间，多一些包容和谅解，什么事情都过得去。”
卢小火轻咬着下嘴唇，犹豫道，“冰若，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
她其实没多大感觉的，对于自己嫁给沈雁杳这件事。毕竟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只把这当做儿戏。可是冰若忽然这么郑重的叮嘱她这些话，她才意识道，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在旁人看来，竟是那样真实珍贵的存在。
“嗯？什么事。”
她刚想开口，门外就有人敲门道，“姑娘，沐浴好了吗？要抓紧时间梳妆打扮了。”
薛冰若回头，冲着外面道，“这便好了。”
她是在尚书府梳洗打扮的。按照成亲的风俗习惯，女子嫁人的前三天都是不能见男子的，只是他二人之前还在路上，倒也没那么多计较了。她既是尚书义女，便理当从尚书府出嫁。尚书夫人好像对她这个君上硬塞给她的干闺女还挺满意，给她置办了嫁妆不说，还专门腾出座别苑给她做出嫁前的闺房。
院子里忽的有声音传来。颜景然摇一把折扇挑了眉笑，“我就说嘛，本公子如花似玉的妹子，就这么便宜给了你五哥。”
沈水烟穿一身粉色的衣裙，衬得小脸白里透着粉红，仰着头道，“景哥哥倒会在我这里叫嚣。怎么没见你当面跟五哥说理去？”
他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进来，看见换上了大红喜服的卢小火，沈水烟眼睛里一闪一闪道，“嫂嫂好漂亮。跟仙女下凡一个样。”
“咳咳……”卢小火轻咳，她这一声嫂嫂，叫的她好不舒坦。
薛冰若轻笑，低声道，“习惯了就好。”
沈水烟围着她道，“这喜服可比宫里做的好看多了。冰姐姐手艺真好，以后烟儿出嫁了，冰姐姐也给烟儿做一件好不好？”
薛冰若笑道，“好，只要公主不嫌弃就好。”
颜景然立在一旁道，“薛姑娘不光手艺好，心地也好。”
沈水烟嗤一声笑出来道，“景哥哥还不走吗？我们姑娘家说话，景哥哥也要偷听不成？小心我告我五哥去。”
颜景然伸手一摇扇子，侃侃道，“本公子现在可是娘家人，说起来，你五哥还得唤本公子一句大娘舅才是。谅他也不敢造次。你说是不是，薛姑娘。”
薛冰若笑了笑，没有说话。
卢小火道，“是啊，颜……大哥所言极是，颜大哥是娘家人，冰若你也是娘家人，即是如此，你二人理当多走动走动才是。”
薛冰若伸手在底下掐她，颜景然双手作揖冲着她一拜，“有妹子这句话，大哥心真是落地了。冰若姑娘也不必见外，若是想念玉关妹子，就多来府上走动走动。”
沈水烟忍不住笑道，“景哥哥说的哪里话。明明是你相见薛姐姐罢了。薛姐姐若是想念嫂嫂，可以直接去逸王府啊。来你尚书府做什么。左右颜伯伯打折你的腿。再说了，我五哥那么大方，一定不会霸着嫂嫂不让姐姐见的啊。”
“咳咳……”卢小火又止不住咳了两咳，“公主可是要去瞧瞧你五哥，他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
“放心，”沈水烟冲她眨眼道，“哥哥那边一切顺利。嫂嫂就乖乖做你的新娘子，等我五哥来迎娶就是了。”
她不自觉又打个寒颤。乖乖。再同这姑娘多说一句话，她的鸡皮疙瘩要全掉尚书府里了。
一旁的颜景然眨眨眼道，“水烟这一口一个嫂嫂，倒叫的顺畅。”
卢小火呵呵扯个干笑道，“公主高兴就好，呵呵高兴就好。”
成亲仪式比她想象中的简单。招待宾客，布置宴席之类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范畴之内。反正她也什么都不会做。她只要蒙了红盖头，出了门跟着搀扶着自己的丫鬟走就可以了。
坐在有些摇晃的轿子上。卢小火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忒胡闹了些。
为了一枚玉坠跟人假装成婚。这要是让她老娘知道了，估计会把她打死吧。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最主要的是，她在这里一没本事二没权势，嫁给沈雁杳好歹不会饿死，这么一想，她不仅没有吃亏，好像还赚了。
轿子在逸王府门口停下。周围熙熙攘攘，祝贺声络绎不绝，她头上盖着盖头，只看到地上各式各样的鞋子。
不就是娶个侧妃吗，用得着来这么多人吗？
有人走近，停下，把她打横抱起。
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沸腾起来。
卢小火心想，看不见脸。还好看不见脸。
沈雁杳抱着她跨过火盆。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装装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抱得理所应当，她胳膊搂的小心翼翼。
他把她放到拜堂成亲的地方。她舒一口气，今天真怪，他竟然没毒舌她长得胖抱不动。
因为是娶侧妃，君上并没有摆驾逸王府，太后娘娘也没有来。倒是江贵妃携颜家二老坐镇，也算是代表了双方父母。
喜娘在一旁指挥着拜完了天地。卢小火由着人牵着往洞房里回。
脚底下是雨花石铺成的小道，已经到了别苑门口了。卢小火舒一口气，把头上的红盖头吹起来，“闷死我了。”
喜娘在一旁吓了一声，雪盏秋棠忙在一旁道，“王妃再忍忍。”
卢小火无语，抬了手重新把喜帕盖上。
小路一旁的花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像是躲着什么小动物。
卢小火把红盖头拿在手里，悄悄往花丛里走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矮了身子趴在花丛上看，那后面的物什忽然“哇”的一声跳出来，张牙舞爪的对着她做个吓人的手势。
卢小火：“……”
竟然是个和宝璋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娃娃。
小娃娃仰着头，把手放下来道，“咦，我以为是我爹爹。”说罢又要往花丛后面钻。
卢小火觉得好笑，“这是谁家的娃娃？”她抖一抖手上的喜帕，正要往头上盖，却听到身后有人唤道，“弃儿。”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小家伙半个身子还露在花丛外面，听到有人叫自己，转了头笑眯眯道，“爹爹。”
她转身，四目相对。手中的喜帕不自觉落了地。
前面就是逸王府了。卢小火叹一口气，就这么结束了。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忧伤。
沈雁杳迈了步子要往门口走。
她哎一声拉住他衣袖，指指后门的方向道，“这边走。”
他瞧了她一眼，跟上了。
沈雁杳刚要推门，她又道，“你等等。”
她转身去路边找小树枝，“我研究过了，这个点后门应该没有人，”她边说边用手里的树枝在门缝里挑，“用这种东西，耐心点，一会儿都打开了。”
她话音刚落，后面果然传来咔哒一声。卢小火转过身看他，得意道，“好了。”
他冷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卢小火回头。门口的两个小丫头齐声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王爷吉祥，姑娘吉祥。”
卢小火：“怎么……”
竟是雪盏和秋棠。
“王爷，颜公子，卫公子和公主此刻正在大堂等候。”
“好。”
沈雁杳径直穿过院子，卢小火追上去，“她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
正厅门口，沈水烟看到他们，把手上的茶盏放下来，奔出来道，“回来了？”
卢小火：“……”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精细，没一个人惊讶的……好像大家早就知道他们出去了一样……
卢小火呵呵一笑，咬着牙，对着沈雁杳低声道，“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颜景然两手怀抱，看着他二人打眼色，“哟，怎么，出去了几天，进展的不少啊，啊？”说完向沈雁杳使眼色。
沈雁杳道，“很好。还有工夫磨嘴皮子，看来这几天不怎么辛苦。”
颜景然道，“怎么不辛苦？我爹娘那里不是我安抚的？兵部侍郎李大人一家不是我安排的？大理寺少卿张大人，知府孙大人，还有其他各色各类前来拜访的人，不都是我颜大公子替你逸王爷接待的？少爷我除了要倒贴银子陪吃陪喝，还要一遍一遍的同他们解释为什么大婚当即新郎官和新娘子却不见了踪影，我容易吗我。”
卢小火：“……敢情你们都商量好的？”
沈水烟道，“怎么，嫂嫂你不知道？五哥走之前专门交待了景哥哥的。说是心疼嫂嫂，怕累坏了身子。你们出去游玩，父上和祖母也是同意的了。”
“……”
原来他那日竟是去交待这些事情。
她碰一碰他，低声道，“所以这几日都是你假装的？你什么都安排好了你还装什么装？害我以为捅了好大篓子，好几天都没睡好。”
沈雁杳挑眉，“我没发现。”
“发现什么？”
“原来你夜夜睡得雷打不动，竟是装出来的。”
“……”
两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
薛冰若走进来，看着在浴桶里出神的卢小火道，“玉关，想什么呢？”
她哦一声把手收回来，“没什么。”
很奇怪。按理说她穿越过来以后，前世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了联系，偏偏醒来的时候发现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还在。那枚她爸爸送给她的戒指，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冰若伸手把捧着的大红锦袍展开，“你瞧瞧，我和如姨帮你做的。绎心吵着要帮忙，如姨说她只会越帮越忙，那丫头置了好几天的气呢。你看看喜不喜欢。”
是那天她二人上街买的那匹锦布。才十几天不到，竟成了她手上熠熠生辉的模样。
卢小火道，“有现成的，另做一件干什么。”
薛冰若把衣服放下来，拿着毛巾给她搓澡，“王府里的是王府的，我们的是我们的，不相干的。嫁过去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
“好，反正离得近，我天天回来看你们。”
“说什么傻话，”薛冰若笑，“你没有父母，咱们又一起在如意坊生活了这么些年，你若是受了委屈没地方倾诉，就回来，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她点点头，“好。”
“王府里不比坊里，你不要事事都由着性子，跟逸王爷好好相处。夫妻之间，多一些包容和谅解，什么事情都过得去。”
卢小火轻咬着下嘴唇，犹豫道，“冰若，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
她其实没多大感觉的，对于自己嫁给沈雁杳这件事。毕竟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只把这当做儿戏。可是冰若忽然这么郑重的叮嘱她这些话，她才意识道，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在旁人看来，竟是那样真实珍贵的存在。
“嗯？什么事。”
她刚想开口，门外就有人敲门道，“姑娘，沐浴好了吗？要抓紧时间梳妆打扮了。”
薛冰若回头，冲着外面道，“这便好了。”
她是在尚书府梳洗打扮的。按照成亲的风俗习惯，女子嫁人的前三天都是不能见男子的，只是他二人之前还在路上，倒也没那么多计较了。她既是尚书义女，便理当从尚书府出嫁。尚书夫人好像对她这个君上硬塞给她的干闺女还挺满意，给她置办了嫁妆不说，还专门腾出座别苑给她做出嫁前的闺房。
院子里忽的有声音传来。颜景然摇一把折扇挑了眉笑，“我就说嘛，本公子如花似玉的妹子，就这么便宜给了你五哥。”
沈水烟穿一身粉色的衣裙，衬得小脸白里透着粉红，仰着头道，“景哥哥倒会在我这里叫嚣。怎么没见你当面跟五哥说理去？”
他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进来，看见换上了大红喜服的卢小火，沈水烟眼睛里一闪一闪道，“嫂嫂好漂亮。跟仙女下凡一个样。”
“咳咳……”卢小火轻咳，她这一声嫂嫂，叫的她好不舒坦。
薛冰若轻笑，低声道，“习惯了就好。”
沈水烟围着她道，“这喜服可比宫里做的好看多了。冰姐姐手艺真好，以后烟儿出嫁了，冰姐姐也给烟儿做一件好不好？”
薛冰若笑道，“好，只要公主不嫌弃就好。”
颜景然立在一旁道，“薛姑娘不光手艺好，心地也好。”
沈水烟嗤一声笑出来道，“景哥哥还不走吗？我们姑娘家说话，景哥哥也要偷听不成？小心我告我五哥去。”
颜景然伸手一摇扇子，侃侃道，“本公子现在可是娘家人，说起来，你五哥还得唤本公子一句大娘舅才是。谅他也不敢造次。你说是不是，薛姑娘。”
薛冰若笑了笑，没有说话。
卢小火道，“是啊，颜……大哥所言极是，颜大哥是娘家人，冰若你也是娘家人，即是如此，你二人理当多走动走动才是。”
薛冰若伸手在底下掐她，颜景然双手作揖冲着她一拜，“有妹子这句话，大哥心真是落地了。冰若姑娘也不必见外，若是想念玉关妹子，就多来府上走动走动。”
沈水烟忍不住笑道，“景哥哥说的哪里话。明明是你相见薛姐姐罢了。薛姐姐若是想念嫂嫂，可以直接去逸王府啊。来你尚书府做什么。左右颜伯伯打折你的腿。再说了，我五哥那么大方，一定不会霸着嫂嫂不让姐姐见的啊。”
“咳咳……”卢小火又止不住咳了两咳，“公主可是要去瞧瞧你五哥，他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
“放心，”沈水烟冲她眨眼道，“哥哥那边一切顺利。嫂嫂就乖乖做你的新娘子，等我五哥来迎娶就是了。”
她不自觉又打个寒颤。乖乖。再同这姑娘多说一句话，她的鸡皮疙瘩要全掉尚书府里了。
一旁的颜景然眨眨眼道，“水烟这一口一个嫂嫂，倒叫的顺畅。”
卢小火呵呵扯个干笑道，“公主高兴就好，呵呵高兴就好。”
成亲仪式比她想象中的简单。招待宾客，布置宴席之类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范畴之内。反正她也什么都不会做。她只要蒙了红盖头，出了门跟着搀扶着自己的丫鬟走就可以了。
坐在有些摇晃的轿子上。卢小火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忒胡闹了些。
为了一枚玉坠跟人假装成婚。这要是让她老娘知道了，估计会把她打死吧。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最主要的是，她在这里一没本事二没权势，嫁给沈雁杳好歹不会饿死，这么一想，她不仅没有吃亏，好像还赚了。
轿子在逸王府门口停下。周围熙熙攘攘，祝贺声络绎不绝，她头上盖着盖头，只看到地上各式各样的鞋子。
不就是娶个侧妃吗，用得着来这么多人吗？
有人走近，停下，把她打横抱起。
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沸腾起来。
卢小火心想，看不见脸。还好看不见脸。
沈雁杳抱着她跨过火盆。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装装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抱得理所应当，她胳膊搂的小心翼翼。
他把她放到拜堂成亲的地方。她舒一口气，今天真怪，他竟然没毒舌她长得胖抱不动。
因为是娶侧妃，君上并没有摆驾逸王府，太后娘娘也没有来。倒是江贵妃携颜家二老坐镇，也算是代表了双方父母。
喜娘在一旁指挥着拜完了天地。卢小火由着人牵着往洞房里回。
脚底下是雨花石铺成的小道，已经到了别苑门口了。卢小火舒一口气，把头上的红盖头吹起来，“闷死我了。”
喜娘在一旁吓了一声，雪盏秋棠忙在一旁道，“王妃再忍忍。”
卢小火无语，抬了手重新把喜帕盖上。
小路一旁的花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像是躲着什么小动物。
卢小火把红盖头拿在手里，悄悄往花丛里走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矮了身子趴在花丛上看，那后面的物什忽然“哇”的一声跳出来，张牙舞爪的对着她做个吓人的手势。
卢小火：“……”
竟然是个和宝璋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娃娃。
小娃娃仰着头，把手放下来道，“咦，我以为是我爹爹。”说罢又要往花丛后面钻。
卢小火觉得好笑，“这是谁家的娃娃？”她抖一抖手上的喜帕，正要往头上盖，却听到身后有人唤道，“弃儿。”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小家伙半个身子还露在花丛外面，听到有人叫自己，转了头笑眯眯道，“爹爹。”
她转身，四目相对。手中的喜帕不自觉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