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万水千山总是情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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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火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后来沈水烟和颜景然离开的时候，她坐在地上，在沈雁杳面前招了招手。
沈雁杳看着她，嫌弃道，“干嘛？”
她笑嘻嘻道，“我看到有好几个你。一个，两个，三个……”
他眉头微微蹙着，“你喝多了。”
“才没有，”她推开他要来扶自己的手，“你瞎说，你才喝多了。”
“我的酒都被你喝了，”他靠在椅子上看东倒西歪的她，“我怎么可能喝多。”
“……我没有，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你看，”她指着门口道，“这里有两扇门，我可以笔直的从这里走到那里，然后走出去。”
“……那里只有一扇门。”
“瞎说，”她站起身，摇摇晃晃道，“我现在就走给你看。”
“我没兴趣，”他道，“谁知道你能不能……”他一句“笔直的走到那里”还未出口，前面那人倒已经“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沈雁杳扶额，“我就知道……”
命人把卢小火放在床上，他对秋棠雪盏道，“去院子里打些水来，好生伺候王妃休息。”
“是。”
他转身要走。身后却是有人咦了一声道，“你要走啊？其他人呢？”
她问话的时候很清醒。至少给他的感觉是她很清醒。
他道，“都走了。”
她竟是嘤嘤的开始哭起来，“你说，你是不是把他们都藏起来了，你不让他们陪我喝酒，呜呜~~~”
沈雁杳：“……”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安生。
“去让厨房做些醒酒汤来。”
秋棠在门外应了一声，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醉了的卢小火。
他道，“你松不松手？”
她还拉着他衣角，不知轻重的胡乱攥着，“你把他们还我……”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眼睛里……好像有晶晶的水一样的东西。
她竟然真的哭了。
他道，“明天，明天我就把他们还你。”
听到他应允自己，她接着道，“我想回家。”
声音里温温糯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好，明天我送你回家。”
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她躺在那里，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下来，“真的吗？你肯跟我一起回家？”
他点头，“嗯。”
“带着毛球一起？”
他没有说话。
她小声道，“我很喜欢毛球……”
他道，“好。”
“真的，你不骗我？”
“不骗你。”
“哦~”她竟然欢呼道，“郑喻同意跟我一起回家耶！”
……
******************************************************
“王妃，王妃……”
卢小火果断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要吵我，让我再睡一会……”
昨晚上喝酒喝大发了。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她现在就是在用睡眠身体力行的来给自己疗伤……
“王妃你快醒醒，”秋棠拍门的声音简直跟敲锣一样响，“沈弃殿下在王府门口哭个不停……”
卢小火又咕哝了句什么，不愿意再搭理她。过了一会猛一下子反应过来，冲过去开门道，“你说谁？”
逸王府门口。毛球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泣，老远看到卢小火过来，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啪嗒啪嗒跑过来，伸手道，“干娘抱~”
她蹲下来拍拍把鼻涕蹭她肩头上的毛球，“毛球乖，不哭不哭……”她道，“小殿下的随从呢？”
王府门前的侍卫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不可能，却还是肯定道，“回王妃的话，小殿下一个人过来的。”
“一个人？”卢小火把毛球往府里抱，秋棠忽然叫住她，“王妃。”
她回头，“怎么了？”
秋棠有些为难，对着一旁的雪盏道，“还是姐姐来说。”
毛球还在怀里抽泣，卢小火看看她二人，“有话就说。”
雪盏道，“自从上次王妃出走以后。王爷就特别吩咐过。说只要是太子府上的人，一律不许人接待。无论是谁。否则……否则就拿我们是问。”
所以阖府上下就任由他一个小孩子在门外哭成泪儿人？他竟然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怪罪在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
“王-八-蛋——”卢小火抱着毛球往外走。
“王妃你去哪里？”
她道，“告诉你们王爷，逸王府不接待太子府的人，很好。我柳玉关一个人接待。”
茶馆里。卢小火给毛球捂捂手，再擤一擤鼻涕，“跟干娘说，发生什么事了，你爹爹呢？”
一路走来，她又是安抚又是买东西哄他，小孩子忘性大，没一会儿就不哭了。听见她问，就道，“爹爹上朝去了，她不让我来寻干娘。”
这么说毛球趁着沈濬南上朝之后自己偷偷溜出来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太子府戒备森严，小殿下不见了踪影，府上一干人等还不得炸开了锅。
“你好好跟干娘说说，你爹爹为什么不让你来找干娘？”
毛球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她总算是听个差不多。
原来那日他们从如意坊回来，又发生了之后的街头惊险之后。毛球便一直嚷嚷要来逸王府找她。沈濬南只是不肯。偏今日是毛球生辰。毛球还特地起个大早要他一起陪着来逸王府，谁知道沈濬南竟借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他一顿，随后就丢下他一个人上朝去了。倒是府上的陈管家不忍心他哭个不停，在沈濬南出府后悄悄把他送到了逸王府门前。
可是秋棠说毛球一个人在门外哭了好久。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卢小火想。第一，陈伯并不知道逸王府没有让小家伙接进来，看到门口有人就直接回去了。第二，陈伯一直躲在暗处，逸王府下人如何对待小殿下瞧得一清二楚。当然，为了小殿下的安全考虑，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可是这种情况就更加不妙了。堂堂逸王爷竟然如此对待自家侄子？简直惹人笑话。卢小火扶额。这沈家俩兄弟。一个铁了心不让人出门，一个放了话不准人进来。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只怕之前她离家那件事。沈濬南还固执的认为有一半是他自己的错。
伸手把毛球抱在膝上，卢小火小心道，“毛球听干娘一句，其实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一来见干娘，干娘就要带着你东奔西跑，也是干娘不靠谱，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你爹爹他是怕你吃不消，你就不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毛球小嘴直噘到天上去，“弃儿就是想跟着干娘，不管在哪里，弃儿都想跟干娘在一起玩。干娘只想着为爹爹开脱，一点都不顾及弃儿感受。干娘偏心！”
卢小火：“……”呃，郑学长，我也实在没办法，你儿子跟你一样固执。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他？”
“干娘陪我，陪我过生辰。”
卢小火与他拉拉手指，“一言为定，干娘陪毛球玩一天，你不生你爹爹的气，好不好？”
鼎香楼。卢小火把挑好的鱼肉伸过来喂他。毛球吧唧吧唧吃的香香糯糯。
“干娘，下午我们去做什么？找冰若姨娘吗？”
一想到上次离开如意坊时如姨的表情……她打个哈哈道，“吃完饭干娘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咱就先不回如意……”
“如意坊当然不能回去。上次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这次怎么能贸贸然回去？你说是不是，夫人？”
毛团哦一声抬头，看见来人，低声道了句，“五叔叔……”说完竟然还迈着小腿边往他那边挪了挪。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卢小火一把把他拉回来，“毛球来，干娘喂你吃这个。”
沈雁杳挑眉，自顾自的在对面坐下。
店小二过来添茶，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可是这位姑娘的夫君？”
沈雁杳道，“怎么？”
甩一甩肩上毛巾抹抹桌子，店小二把茶盏“砰”的放在桌子上，没好气道，“原来你就是小娃娃口中那不像样的爹爹。瞧你打扮的人模人样，徒生的这一副好皮囊。”
呃……刚刚毛球闹脾气，她顺着毛球的意说了几句沈濬南的坏话。这店小二，许是张冠李戴了。
沈雁杳瞧了她一眼，她拿过勺子转身继续喂毛球。
良久，他道，“……本公子可生不出如此俊朗的儿子出来。”
她扬眉。一副你本来就生不出的表情。
店小二甩甩袖子，边走开边小声咕哝道，“这人，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愿承认，唉唉，世风日下啊……”
沈雁杳：“……”
他凳子还没捂热了，这哑巴亏倒先吃上了？
感觉到沈人渣看她。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喂吃饭哪。”
拂袖斟一杯茶，沈雁杳叹口气道，“夫人自便。”
又一句……卢小火咬牙，回头道，“你是存心过来恶心我的吧？”
他悠悠然抿一口茶，“你说什么夫人？”
卢小火怒瞪他。
“夫人你是指为夫说的夫人这两个字吗？”
“……”
你无敌。你们全家天下无敌。
卢小火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后来沈水烟和颜景然离开的时候，她坐在地上，在沈雁杳面前招了招手。
沈雁杳看着她，嫌弃道，“干嘛？”
她笑嘻嘻道，“我看到有好几个你。一个，两个，三个……”
他眉头微微蹙着，“你喝多了。”
“才没有，”她推开他要来扶自己的手，“你瞎说，你才喝多了。”
“我的酒都被你喝了，”他靠在椅子上看东倒西歪的她，“我怎么可能喝多。”
“……我没有，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你看，”她指着门口道，“这里有两扇门，我可以笔直的从这里走到那里，然后走出去。”
“……那里只有一扇门。”
“瞎说，”她站起身，摇摇晃晃道，“我现在就走给你看。”
“我没兴趣，”他道，“谁知道你能不能……”他一句“笔直的走到那里”还未出口，前面那人倒已经“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沈雁杳扶额，“我就知道……”
命人把卢小火放在床上，他对秋棠雪盏道，“去院子里打些水来，好生伺候王妃休息。”
“是。”
他转身要走。身后却是有人咦了一声道，“你要走啊？其他人呢？”
她问话的时候很清醒。至少给他的感觉是她很清醒。
他道，“都走了。”
她竟是嘤嘤的开始哭起来，“你说，你是不是把他们都藏起来了，你不让他们陪我喝酒，呜呜~~~”
沈雁杳：“……”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安生。
“去让厨房做些醒酒汤来。”
秋棠在门外应了一声，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醉了的卢小火。
他道，“你松不松手？”
她还拉着他衣角，不知轻重的胡乱攥着，“你把他们还我……”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眼睛里……好像有晶晶的水一样的东西。
她竟然真的哭了。
他道，“明天，明天我就把他们还你。”
听到他应允自己，她接着道，“我想回家。”
声音里温温糯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好，明天我送你回家。”
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她躺在那里，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下来，“真的吗？你肯跟我一起回家？”
他点头，“嗯。”
“带着毛球一起？”
他没有说话。
她小声道，“我很喜欢毛球……”
他道，“好。”
“真的，你不骗我？”
“不骗你。”
“哦~”她竟然欢呼道，“郑喻同意跟我一起回家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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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
卢小火果断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要吵我，让我再睡一会……”
昨晚上喝酒喝大发了。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她现在就是在用睡眠身体力行的来给自己疗伤……
“王妃你快醒醒，”秋棠拍门的声音简直跟敲锣一样响，“沈弃殿下在王府门口哭个不停……”
卢小火又咕哝了句什么，不愿意再搭理她。过了一会猛一下子反应过来，冲过去开门道，“你说谁？”
逸王府门口。毛球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泣，老远看到卢小火过来，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啪嗒啪嗒跑过来，伸手道，“干娘抱~”
她蹲下来拍拍把鼻涕蹭她肩头上的毛球，“毛球乖，不哭不哭……”她道，“小殿下的随从呢？”
王府门前的侍卫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不可能，却还是肯定道，“回王妃的话，小殿下一个人过来的。”
“一个人？”卢小火把毛球往府里抱，秋棠忽然叫住她，“王妃。”
她回头，“怎么了？”
秋棠有些为难，对着一旁的雪盏道，“还是姐姐来说。”
毛球还在怀里抽泣，卢小火看看她二人，“有话就说。”
雪盏道，“自从上次王妃出走以后。王爷就特别吩咐过。说只要是太子府上的人，一律不许人接待。无论是谁。否则……否则就拿我们是问。”
所以阖府上下就任由他一个小孩子在门外哭成泪儿人？他竟然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怪罪在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
“王-八-蛋——”卢小火抱着毛球往外走。
“王妃你去哪里？”
她道，“告诉你们王爷，逸王府不接待太子府的人，很好。我柳玉关一个人接待。”
茶馆里。卢小火给毛球捂捂手，再擤一擤鼻涕，“跟干娘说，发生什么事了，你爹爹呢？”
一路走来，她又是安抚又是买东西哄他，小孩子忘性大，没一会儿就不哭了。听见她问，就道，“爹爹上朝去了，她不让我来寻干娘。”
这么说毛球趁着沈濬南上朝之后自己偷偷溜出来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太子府戒备森严，小殿下不见了踪影，府上一干人等还不得炸开了锅。
“你好好跟干娘说说，你爹爹为什么不让你来找干娘？”
毛球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她总算是听个差不多。
原来那日他们从如意坊回来，又发生了之后的街头惊险之后。毛球便一直嚷嚷要来逸王府找她。沈濬南只是不肯。偏今日是毛球生辰。毛球还特地起个大早要他一起陪着来逸王府，谁知道沈濬南竟借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他一顿，随后就丢下他一个人上朝去了。倒是府上的陈管家不忍心他哭个不停，在沈濬南出府后悄悄把他送到了逸王府门前。
可是秋棠说毛球一个人在门外哭了好久。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卢小火想。第一，陈伯并不知道逸王府没有让小家伙接进来，看到门口有人就直接回去了。第二，陈伯一直躲在暗处，逸王府下人如何对待小殿下瞧得一清二楚。当然，为了小殿下的安全考虑，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可是这种情况就更加不妙了。堂堂逸王爷竟然如此对待自家侄子？简直惹人笑话。卢小火扶额。这沈家俩兄弟。一个铁了心不让人出门，一个放了话不准人进来。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只怕之前她离家那件事。沈濬南还固执的认为有一半是他自己的错。
伸手把毛球抱在膝上，卢小火小心道，“毛球听干娘一句，其实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一来见干娘，干娘就要带着你东奔西跑，也是干娘不靠谱，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你爹爹他是怕你吃不消，你就不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毛球小嘴直噘到天上去，“弃儿就是想跟着干娘，不管在哪里，弃儿都想跟干娘在一起玩。干娘只想着为爹爹开脱，一点都不顾及弃儿感受。干娘偏心！”
卢小火：“……”呃，郑学长，我也实在没办法，你儿子跟你一样固执。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他？”
“干娘陪我，陪我过生辰。”
卢小火与他拉拉手指，“一言为定，干娘陪毛球玩一天，你不生你爹爹的气，好不好？”
鼎香楼。卢小火把挑好的鱼肉伸过来喂他。毛球吧唧吧唧吃的香香糯糯。
“干娘，下午我们去做什么？找冰若姨娘吗？”
一想到上次离开如意坊时如姨的表情……她打个哈哈道，“吃完饭干娘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咱就先不回如意……”
“如意坊当然不能回去。上次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这次怎么能贸贸然回去？你说是不是，夫人？”
毛团哦一声抬头，看见来人，低声道了句，“五叔叔……”说完竟然还迈着小腿边往他那边挪了挪。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卢小火一把把他拉回来，“毛球来，干娘喂你吃这个。”
沈雁杳挑眉，自顾自的在对面坐下。
店小二过来添茶，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可是这位姑娘的夫君？”
沈雁杳道，“怎么？”
甩一甩肩上毛巾抹抹桌子，店小二把茶盏“砰”的放在桌子上，没好气道，“原来你就是小娃娃口中那不像样的爹爹。瞧你打扮的人模人样，徒生的这一副好皮囊。”
呃……刚刚毛球闹脾气，她顺着毛球的意说了几句沈濬南的坏话。这店小二，许是张冠李戴了。
沈雁杳瞧了她一眼，她拿过勺子转身继续喂毛球。
良久，他道，“……本公子可生不出如此俊朗的儿子出来。”
她扬眉。一副你本来就生不出的表情。
店小二甩甩袖子，边走开边小声咕哝道，“这人，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愿承认，唉唉，世风日下啊……”
沈雁杳：“……”
他凳子还没捂热了，这哑巴亏倒先吃上了？
感觉到沈人渣看她。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喂吃饭哪。”
拂袖斟一杯茶，沈雁杳叹口气道，“夫人自便。”
又一句……卢小火咬牙，回头道，“你是存心过来恶心我的吧？”
他悠悠然抿一口茶，“你说什么夫人？”
卢小火怒瞪他。
“夫人你是指为夫说的夫人这两个字吗？”
“……”
你无敌。你们全家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