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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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如同海浪一般激荡，但是白采芝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异样神色。她来到百草阁前，轻轻柔柔喊了一声：“六姐姐。”
“白姑娘来了。”芦花迎出来，替她打起帘子，一边向里面禀报着。宁纤碧“嗯”了一声，头也不回道：“白妹妹进来吧，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是睿亲王府三公子过来了，说是昨天和姐姐说好，要今日过来拿药。”白采芝柔声回答，一边侧身站一旁，让沈千山走进来。
“哦！”宁纤碧有些诧异抬头，不过旋即恢复如常，从桌上拿起两盒药交给身旁山茶，一边道：“这是我昨儿备好六味地黄丸，暂时只得这两盒，公子先拿回去给大长公主吃吃看，若是吃好了，再过来拿就是，不费什么。”
沈千山伸出手去接药，目光却是定宁纤碧身上，那深不可测如大海般眼神，莫名就让宁纤碧有些不舒服，她皱起眉头，沉声道：“三公子还有事吗？”
沈千山目光一旁白采芝身上不着痕迹瞄了一眼，终于，他拳头轻轻握起来，知道这会儿不是将话说开好机会。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其他事情，只是怎么好白要姑娘药，这可是您耗费心血做出来，我总也要有点儿表示才是。”
他说完，就从腰间解下那块玉佩，递到宁纤碧面前，加重了语气道：“这块玉佩是皇后姑姑赏我，据说乃是与和氏璧同样料子，若是变卖了，也该值两三千银子，今日送给姑娘。权作谢礼。”
那块玉佩成色真是好。宁纤碧不是不识货人。看着这如同白云般玉佩，她心里清楚，沈千山没有信口开河，这块玉佩拿出去，就算是作价五千两，也未必没人要。何况，这是沈千山戴过，只怕那些暴发户知道了，五千两都要屁颠屁颠来抢呢。
想到这混蛋竟然有钱到把几千两银子玉佩就随随便便戴身上，宁纤碧只觉着牙根儿都痒痒。只不过心中怒火没有烧掉她理智。她心里很是疑惑不解，沈千山怎么忽然想起这一出来了？
目光冷冷看向沈千山，宁纤碧皱眉道：“三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两盒六味地黄丸罢了。我们府里人也都吃，实不值什么。何况这药用料也简单，这么两盒，别说是您这块价值数千玉佩，就算是五两银子也嫌太多。”
沈千山微微一笑。将手又伸过来了一些，轻声道：“沈某一片诚心，还请六姑娘笑纳。”说到诚心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只可惜，宁纤碧从没将他放心上过，昨日池塘边他说要帮忙话。这丫头如今也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她想不到自己之前和蒋经说话都落进了沈千山耳中，让他心中醋意横生。因此面对他这意有所指话，实是不明所以。
“三公子，这药是给大长公主，从前去府里拜见时，长公主对我也非常好。也送了我东西，只我不过是一个女孩儿。即便想报答，也是无以为报，如今正好大长公主要用这六味地黄丸，我正庆幸能为她出份力。这会儿你却来了这么一出，敢情是要我以后不许再登亲王府大门么？”
沈千山见宁纤碧真是恼了，只觉心中又酸又涩。他暗自长叹一声，心想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她不愿意，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一念及此，只觉心中那些酸涩全都化作了锥心之痛，只是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将玉佩收归怀中，他轻声道：“既是六姑娘慷慨，那沈某就代家祖母多谢姑娘了。”
宁纤碧垂下眼帘，淡淡道：“公子言重。”
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好说。白采芝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只觉慰，暗道六姐姐就是个呆子，守着什么礼法女德，连这样机会也不懂抓住。不过这正好，若是她也和我一般，只怕还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呢。
正想着，便听沈千山已经告辞，于是她微微退后一步，轻施一礼，动作行云流水中又透出一丝淡淡风情和优雅。
只可惜沈三公子此时正是万念俱灰，又哪里能注意到她这份美好。因只淡淡“嗯”了一声，便一阵风般离去。
这里宁纤碧却是将白采芝动作全部看眼里，心中也不得不喝一声彩，平心而论，这位表妹真真是好手腕，只看她这一福身，只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沈千山那个暴殄天物，今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然脚不沾地就走了，也不好好夸一句，真是白白浪费了人家这样煞费苦心做出来完美动作。
虽然决定这一世里不再管白采芝和沈千山事，甚至心里也希望他们两个能看对眼，然后沈千山好也对自己生厌，那自己就不必再搅进宅门争斗中了。不过看到这一幕，她心里仍是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妹妹来找我有事？还是特意带沈公子过来？”沈千山离去时，宁纤碧压根儿就没理会，笑话，不怕他生气，就怕他不生气呢。所以她故意表现有些无礼。看白采芝眼中，心里只觉又嫉又恨：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普普通通除了做药什么长处都没有姐姐如此无礼，三公子还是痴缠不休，自己他面前，从来展示都是好一面，他到底都有没有看到？
心中想着，面上却堆了笑容，笑道：“没有事情做，姐妹们那儿说了会儿话，也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言语中全是带着关子，我懒待听，不想夹其中，所以便寻了个由头，出来往姐姐这里来，走到后院，正好看见沈公子篱笆前站着。真是想不到，他那样身份，竟是这样懂礼，那篱笆一推就开，他却只是站外面。我听他说来姐姐这里拿药，料着他是不好意思进来，所以便和他一起来寻姐姐了。”
宁纤碧淡淡道：“哦，原来如此。”说完忽地看向一旁玉儿，厉声道：“药都煎糊了，还只顾着这里听话，莫非你也是让沈家三公子迷住了不成？没用东西，起开去，让我自己来。”
白采芝脸上倏然就是一红，虽然她定力不错，旋即就隐了去，只是这心中终究是很不舒服，看着玉儿委委屈屈起身，宁纤碧已经坐了风炉旁，连眼皮子也不肯抬起来看自己，她就有些讪讪，轻声道：“既然姐姐忙，那妹妹就告辞了，等姐姐什么时候回屋，咱们再说话。”
宁纤碧笑道：“妹妹请便，我这里看着药呢，就不送你了。唉！这屋子又脏又乱，我每日里又忙个不停，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再去找你。”
白采芝答应了一声，转身飞去了。这里宁纤碧看着她疾步而去身影，这才忍不住“扑哧”一笑：小样儿，你自己别地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却偏偏跑过来碍我眼，可不是自讨没趣呢？你以为咱们真是表姐妹啊，告诉你，咱们是有性命之仇对头，我如今没你饭里下砒霜，你就知足吧。还得寸进尺了。
她正心中腹诽着，就听玉儿委屈声音响起：“姑娘还笑，药不是都煎糊了么？刚刚您那样子，可恨不得要吃了奴婢呢。这也就罢了，奴婢只是不知道，奴婢什么时候儿把药煎糊了？明明这锅里水还翻着花儿呢。”
她说完，宁纤碧还不等说话，山茶就过来笑道：“行了行了，看看把你委屈，姑娘这不是为了表姑娘着想么？她那么弱身子，总站这里，过了药气怎么办？偏偏又不好撵走，不拿你作伐子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不但是宁纤碧，就是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儿玉儿也忍不住笑了。不过旋即就又嘟起嘴，看着宁纤碧小声道：“我也知道姑娘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刚刚那语气实严厉，奴婢姑娘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这样重话，怎么由得人家不委屈？”
宁纤碧站起身，亲自用帕子擦了玉儿眼泪，正要安慰她几句，就听山茶又笑道：“好妹妹别委屈了，你不是不知道，咱们表姑娘看着弱质纤纤，全身上下风一吹就倒似得。唯有脸皮功夫练得好，姑娘话要是轻了，哪里能请人出去？”
宁纤碧回过头，指着山茶嘴摇头笑道：“你这蹄子一张利嘴真真是了不得了，怪道海棠你面前也要告饶。”说完却听山茶连忙道：“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海棠姐姐待奴婢好了，奴婢哪里敢和她顶嘴？奴婢这里可还借着她钱呢，姑娘这话被她听了去，再给我长几分利息，我却是要找谁去？”
不等说完，宁纤碧和玉儿已经笑软了。这里山茶也是察觉到刚刚宁纤碧和沈千山之间气氛似乎有些不愉，生怕姑娘趁了心，因此连忙故意这样说来开解她，此时见她笑了，也就作罢，她虽眼尖嘴利，然而平时却是十分收敛，不然海棠也不能把她当做大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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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如同海浪一般激荡，但是白采芝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异样神色。她来到百草阁前，轻轻柔柔喊了一声：“六姐姐。”
“白姑娘来了。”芦花迎出来，替她打起帘子，一边向里面禀报着。宁纤碧“嗯”了一声，头也不回道：“白妹妹进来吧，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是睿亲王府三公子过来了，说是昨天和姐姐说好，要今日过来拿药。”白采芝柔声回答，一边侧身站一旁，让沈千山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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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山目光一旁白采芝身上不着痕迹瞄了一眼，终于，他拳头轻轻握起来，知道这会儿不是将话说开好机会。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其他事情，只是怎么好白要姑娘药，这可是您耗费心血做出来，我总也要有点儿表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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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碧淡淡道：“哦，原来如此。”说完忽地看向一旁玉儿，厉声道：“药都煎糊了，还只顾着这里听话，莫非你也是让沈家三公子迷住了不成？没用东西，起开去，让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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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碧笑道：“妹妹请便，我这里看着药呢，就不送你了。唉！这屋子又脏又乱，我每日里又忙个不停，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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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碧回过头，指着山茶嘴摇头笑道：“你这蹄子一张利嘴真真是了不得了，怪道海棠你面前也要告饶。”说完却听山茶连忙道：“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海棠姐姐待奴婢好了，奴婢哪里敢和她顶嘴？奴婢这里可还借着她钱呢，姑娘这话被她听了去，再给我长几分利息，我却是要找谁去？”
不等说完，宁纤碧和玉儿已经笑软了。这里山茶也是察觉到刚刚宁纤碧和沈千山之间气氛似乎有些不愉，生怕姑娘趁了心，因此连忙故意这样说来开解她，此时见她笑了，也就作罢，她虽眼尖嘴利，然而平时却是十分收敛，不然海棠也不能把她当做大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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