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丑妃不难嫁 > 情敌相见 贵妃狠毒

情敌相见 贵妃狠毒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丑妃不难嫁最新章节!

    偲偲这一病便是四五日,缠绵病榻那几日,因知自己的身份瞒不久,梁允泽必然还会来纠缠,索性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舞依。睍莼璩晓舞依听时惊得直发愣,还失手摔了药碗,若非偲偲将儿时的事拿来说,她几乎是不信的。自然免不了大哭一场,但自那日后,舞依便整日喜笑颜开,但高兴之余,还是为偲偲的未来担忧。

    “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啧啧,本来就都觉得像,如今想想还真是……哎!”舞依抱着鹤鹤来看偲偲,将小人儿搂在怀里又揉又搓,逗得鹤鹤咯咯大笑。

    小娃娃玩累了,便伏在舞依怀里睡着了,偲偲便把女儿抱上床,脱了外面的衣裳,盖了被子睡。

    “还是做孩子好,什么事儿都不必费心,真不想她长大,而她长大我们也就老了。”舞依静静地看着酣睡的鹤鹤,有些惆怅,“你真的不预备叫她知道?”

    “只怕难了,怪我不好,我就不该来京城。”偲偲亲亲女儿的额头,“如今想走,却又丢不下我父亲。”想起还身陷囹圄的父亲,偲偲痛心一叹攴。

    “姑娘们从恩客嘴里挖出来的话,说季大人的案子之所以拖那么久,不过堂不提审,就是为了等新立了太子后,让太子爷作伐子。”舞依脸色微微泛白,“弄不好,季家就万劫不复,弄得好,兴许季大人能全身而退,这一切都在新太子手上了。”

    “梁允泽不是主审吗?”偲偲不甚理解,但很快也顿悟,叹道,“他若有权处置,何苦拖到现在。”

    “镇国公一派的势力向来支持二皇子,若二皇子真成了太子,那韩府就是在太子爷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人,韩公子对你好,你可千万把握住机会。逵”

    “云霄他……”偲偲叹,“他和梁允泽不同,他为我做任何事都不惜代价,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愿利用他。总觉得这样欠下去,生生世世也还不清了。”

    舞依却笑:“若他要娶你呢?”

    “娶我?”偲偲苦笑,“除非季家全身而退,我正式成为季家的人,不然你认为镇国公府能容得下我?何况我如今和韩云音,已经撕破脸皮。”

    想起当年在公主府时,那个小姑娘阴鸷腹黑的笑容,偲偲竟不寒而栗。

    舞依抚掌而笑:“你真真是千金小姐的命,遇见的男人不是皇室子弟,就是世家贵公子,注定了的。”

    姊妹间的密语,多半都是玩笑,偲偲从未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命运却好像一次次捉弄他,意外地在衙门遇见梁允泽,意外地在寺庙外遇见韩云霄,纵然如此,她也想象不到还有一个人,正悄然靠近她。

    二月的最后一天,二皇子自南方归来,皇帝命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且说二皇子一于社稷无功,二于皇嗣无继,纯粹就是流放遣返却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可见皇帝不仅有心补偿幼子之余,对于立太子的态度也渐渐明朗。

    同是这一日,京城正式解除禁娱令,花街柳巷随着二皇子的归来又热闹起来,于是对于这位皇子的各种传闻,也层出不穷。对于二皇子资质人品的描述简直五花八门,不过众人都信,霍贵妃美艳绝世,她生出来的儿子,绝对也是美男子。

    如此话题又落到皇子妃上,而这皇子妃极有可能就是太子妃、未来皇后,细数京城适婚年龄的千金小姐,还真有那么四五个,但也有人想到,霍贵妃隐忍几十年,以后的日子必然事必躬亲,怎么也要为儿子铺下最平坦的帝王之路。

    皇宫内,皇帝乍见幼子百感交集,这个被他视为不祥之人的儿子,竟默默在南疆出落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待人接物谈吐礼仪,远胜养在京城的皇室子弟,叫人好不欣慰。

    在此之前,曾有宗亲及官员质疑二皇子的资质,认为这个养在外面的皇子必然缺乏教养难当大任,另兼皇后势力庞大死而不僵,很大一部分人偏向立皇太孙之余,又有一部分人始终持观望态度。

    到今日,皇帝隆重迎接幼子回京,再有梁允泓出色的表现,使得朝廷局势在一日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霍贵妃和韩府为中心的势力,迅速膨胀。然镇国公老谋深算,并不会被眼前的得利蒙住双眼,之后面见霍贵妃时也说,眼下务必求稳求安,从长计算。

    霍贵妃也明白,皇帝一天不立儿子为太子,她就不能放松一天,而就算儿子做了太子,不到登基即位的那一日,她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对外,要极力培植官员势力,将韩府门下的人统统塞入朝廷冲要之职;对内,则要紧盯皇后一派,更要遏制有新人为皇帝诞育子嗣的可能。

    且说霍贵妃在后宫见到儿子时,看见他向皇后跪拜称母后,恨得几乎想要当即掐死那个毒妇,回到自己的殿阁,搂着儿子落一场泪后,便肃然告诉梁允泓:“等你登基即位,那毒妇若还在人世,你必定要剐杀了她,为我们母子报仇。”

    原来霍贵妃在弄死太子后,就曾想要剐杀了皇后以泄心头之恨,但镇国公明确告诉她,现下动手只会引火上身,帝后虽非恩爱有加,但结发之情总还有余存,况且儿子死在眼前,让皇帝有了戒心和疑心,若此刻惹恼皇帝,只怕得不偿失。

    如是,霍贵妃才压下心头之恨,继续让皇后存活。

    “母妃为儿臣所受之苦,儿臣毕生不忘,只求有生之年侍奉母妃,将母妃这几十年失去的一切,统统要回来。”

    犹记得襁褓中孱弱的婴儿,几十年来霍贵妃夜夜哭醒,都是梦见她被抢夺儿子的那一天,她忍人所不能忍,不论被皇后怎样羞辱都生生咽下,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再见到儿子。她想象过无数次儿子的模样,而如今站在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竟与她梦中一样。大抵,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你所受的苦,为娘也一辈子不会忘,你所失去的一切,为娘也定为你讨回来。”霍贵妃拉着儿子的手站在宫殿门前,指向皇宫的东方,“东宫的门是为你而开,我要你做天下最好的皇帝。”

    几番肺腑几番哭笑,自出生就分别的母子终于团聚,旁人看着温馨感人,但其中的喜乐悲哀,也只有当事人最能明白。

    皇子府是早就准备好的,梁允泓在宫里转了一圈后,就被吩咐出宫住进自己的府邸,如今他还不是太子,也早过了住在宫廷的年龄。

    可梁允泓对于京城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未免在人前闹出笑话,韩云霄便被授命要求时时刻刻随行左右。故二皇子才出皇宫,就被等候已久的他接走了。

    “母妃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可是你知道吗,和她相拥时,我完全没有异于平常的感觉,一切都很平淡,平淡得好像从未离开过南疆。”马车上,梁允泽这样对韩云霄苦笑,“皇后看我的眼神,真真恨毒了,可我还要称呼她为母后,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我想她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弄死我,还让我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

    云霄沉默。

    梁允泓又道:“我想这份平淡的感觉,应该是父皇给我的,他今日的笑,好像抹去了我们这么长久的分别,好像我从未离开过他,我有今时今日的资质品格,也全是他教导有方。云霄,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不等云霄回答,梁允泓又冷笑:“其实我在他眼底看到了恐惧,难以想象一个父亲,恐惧他的儿子。”

    这些话,随着马车前行飘散在空气里,二皇子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而韩云霄也听过则以。二皇子说什么他都觉得在情在理,如果自己被父母抛弃几十年,也难免心生怨念,韩云霄不算太了解二皇子,但对于他的一些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尚能理解。

    不过当梁允泓回到皇子府,沐浴更衣之后,云霄本以为他会问自己一些京城的事,或见几个前来拜谒的官员,谁料皇子却问他:“你知道京城金梅楼在什么地方吗?”

    金梅楼三字几乎瞬间惊住了韩云霄,他莫名地反问梁允泓:“殿下可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妓院。”梁允泓显然很明白,更笑盈盈道,“我要去找一个故人,若非她,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云霄本能地想到偲偲,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偲偲为何会与二皇子有瓜葛,于是抱着侥幸心态,想着或许另有他人,引了微服的梁允泓离开了皇子府。

    而这一路的忐忑,几乎能抵韩云霄前半辈子所有的不安。当到了金梅楼前,梁允泓招呼门前姑娘,拿出胭脂说:“去找一个知道这胭脂来历的姑娘,就是我要找的人。”时,他仍希望不要见到偲偲出现在眼前。

    可老天爷就爱作弄他,从前是,现在也是,偲偲奔出门前的那一刻,韩云霄几乎能听见心碎的声响。

    “霍公子!”奔出的偲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下一瞬又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霍蛮和云霄在一起?

    “你们怎么在这里?”更意外的,不该来的人全来了,梁允泽从不远处的马上跳下来,不可思议地走到众人面前。

    “偲偲,你认识二皇子?”梁允泽皱眉,脸上写满了不安。

    “二皇子?”

    “偲偲?”

    韩云霄奇怪梁允泽喊的这个名字,偲偲则奇怪梁允泽说什么二皇子,两人异口同声之后,都怔住了。

    “你不认识?”梁允泽更奇怪。

    唯有二皇子气定神闲,冲偲偲悠悠然笑:“你也不是念雪,我也不是霍蛮,算两清了可好”

    偲偲脑袋嗡嗡的,霍蛮竟然是二皇子,和她相处了四五年的男人,竟然是皇子?而她曾经甩了一个皇子,不辞而别连封信都不写的人,竟然是皇子?

    “参见二皇子。”回过神来,偲偲仓促地行礼,却被二皇子一把托住,“你若愿意,你就是念雪,我就是霍蛮,不要对我行礼,能找到你已是上天眷顾。”

    偲偲有些哽咽,这些年霍蛮如何对她们母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她很可能还是没法儿给他想要的。

    “外头不好说话,咱们里面去吧。”梁允泓乐呵呵的,竟牵了偲偲的手,径直进去了。

    “他们怎么认识?”梁允泽拉住云霄,怒气哼哼地问,“你怎么把他带来这里?”

    “我怎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皇子有令我岂能不遵?”韩云霄冷笑,“何况她认识二皇子或不认识,和你什么相干?”

    “韩云霄,你明知道她是偲偲,她没有死。”梁允泽微怒。

    “慎郡王,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云霄冷笑,跟着就进楼里去了。

    京城解除禁娱令的第一天,金梅楼就迎来三位贵客,皇子、郡王,还有国公府的公子,偲偲不得不让舞依关了门,再不敢接其他的客人。而姑娘们虽然只认得梁允泽和韩云霄,可还是会奇怪,老板娘竟然一个人应付这三位。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思符姐姐从来都怕好客人被我们抢走,嘴上说不接客,私底下不知抢了旁人多少好事。”澄离这样愤愤,看着梁允泽对思符紧盯不舍,心里就十万个不乐意。

    偲偲这边却并非众人想的那样光鲜得意,她觉得一辈子遇到三个心仪自己的男人也不算太奇怪的事,奇就奇在他们非富则贵,怪就怪在他们彼此有太多纠葛,如今跟三堂会审似的坐在面前,偲偲觉得她的人生绝对可以拿来著书立表了。

    此刻,梁允泽和韩云霄都很沉默,只有二皇子显得悠然自在,他问了许多偲偲离开南疆后的事,对于前尘往事却缄口不言,这一份子尊重,又叫偲偲心里添了负担。

    “时辰不早,云霄你还是送二殿下回府吧,二殿下才回京,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到这样的地方来,实在不妥当。”梁允泽见他们这样亲密,心里烦躁得很,竟说出这样酸的话。

    “允泽你不要怪云霄,是我想见思符。”二皇子已改了称谓,照偲偲要求的那样喊她思符,听梁允泽这样说,也分毫不动气,更道,“的确该走了,往后有的是日子相聚。”

    偲偲也不挽留,今天实在太混乱,她都不知道和哪一个说话好,唯一明白的是,梁允泽她决不待见。

    如是三人都要走,可才到回廊上,梁允泓正和云霄说笑,长廊那头突然响起脆生生的童音,一声声“霍叔叔、霍叔叔”叫的甜腻,便见鹤鹤张开小手跑过来,一头扑在了梁允泓的膝下。

    二皇子显然愣了愣,但很快就蹲下来抱起这个小人儿亲了又亲:“想不想我,鹤鹤,想不想我?”

    谁知鹤鹤竟红了眼圈,呜呜咽咽地说着想,一边就指着梁允泽说:“他欺负娘,他们都欺负我娘。”更大哭起来,拉着她的霍叔叔说,“霍叔叔带我们回南疆,南疆没人欺负娘。你是来接我们的吗,你怎么才来呀?”

    大人们都尴尬了,梁允泽更是目瞪口呆,他的女儿竟然抱着别的男人撒娇,而见了自己每次都大眼瞪小眼,等等,什么叫我欺负你娘,明明是你娘欺负我啊。

    “小孩子的话,殿下别信。”偲偲慌慌张张把女儿抱回来,轻轻拍了屁.股说,“你又瞎胡闹?鹤鹤乖,霍叔叔很忙,以后再陪你玩好不好?”

    “鹤鹤,以后有霍叔叔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娘,今天不能陪鹤鹤,改天再带你去玩。”梁允泓也来哄了两句,没有要勉强留下的意思,再与偲偲和云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梁允泽因不是同来的,也没有必要同往,果然被偲偲猜中,他避开二皇子和云霄就抓了她到屋子里,恨恨道:“你让我的女儿恨我?让她抱着别的男人撒娇,说我欺负你?偲偲,你是不是太狠了?”

    “我再说一遍,鹤鹤不是你的女儿,信不信由你。至于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管教,可我从没让她去恨谁,你若觉得她恨你讨厌你,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该问你自己而不是我。”偲偲甩开他,想走又折回来说,“我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没必要向你交代,但你也听到了看到了,鹤鹤很黏他很信任他,他也疼孩子。往后最好收敛你的行为,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不然二皇子会误会什么,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你自己兜着。”

    梁允泽的心好似被重重剐了几刀,看偲偲的眼神也模糊了,依稀瞧见她走到门前时,又问了一句:“鹤鹤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可离去的人之抛下一个空寂的身影,什么话都没说。

    梁允泽暗暗握了拳,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决不能让别人抢走。

    回皇子府的路上,二皇子将自己和偲偲的过往都告诉了云霄,甚至坦言对偲偲有钦慕之心,云霄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迹,只是客观地规劝:“偲偲出身低微,只怕殿下若想留她在身边,会有些难处。”

    “还有什么比让我从弃子回归皇室更难的事?这样的辛苦和耻辱都熬过来了,我想我诚心诚意待一个女人,总不会再被上天嫌弃吧。”梁允泓笑得云淡风轻,又胸有成竹。

    正如他回京便知道去哪里找他的“念雪”一样,早在偲偲当初不辞而别后,他便派人去查偲偲的底细,从她的出身到经历,除了鹤鹤是谁的孩子外,事无巨细几乎全部知晓。不过今天这不能再巧的巧遇,大概已让他猜到了几分,可他不介意偲偲和梁允泽有什么过往,当初在南疆初遇,她就是已为人母的女人,他还是爱上她了。

    云霄则深知二皇子若参与到偲偲的感情里去,必然要和梁允泽敌对,那个男人认定了就不会放手,劝他退出,还不如不让二皇子介入,于是左思右想,将心一横,对梁允泓道:“有件事微臣只对殿下言明,殿下若还对偲偲姑娘有旧情,若还心疼鹤鹤那个孩子,还请殿下听过则以。”

    “你瞧着很严肃啊,尽管说,我在京城还有几个能说话的人?”此刻两人已回到皇子府,本说在书房喝杯茶,谁料韩云霄却突然严肃起来。

    “殿下恐怕不知道,思符姑娘本姓季,正是眼下太子命案主嫌疑犯户部尚书季世奇的私生女。”

    一语出,二皇子脸上的笑,消失了。

    这一日注定不平凡,当舞依得知梁允泓的身份,吓得脸色苍白,等回过神来,却拉着偲偲的胳膊拼命摇晃:“多好的机会啊,他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你要把握住机会啊,季大人能不能沉冤得雪,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就把偲偲心底的***都勾了出来,她怎么会没想过呢,当得知霍蛮就是二皇子的那一瞬,她满脑子都是父亲的事,若非韩云霄和梁允泽在一边,她指不定就开口求了。她很明白,她和二皇子的关系,不需要磨合不需要重温,只消解释一下当日离开的原因,一切都能如旧。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无事安稳的前提下,一旦提到利益得失,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做买卖,这是与权贵打交道。霍蛮也不再是那个教书先生,而她却变回了青楼女子。

    “你容我再想一想吧,这件事牵扯太多,到如今我机会越来越多,可却觉得越发束手束脚,他们每一个人都接近权利的最高处,高处不胜寒,我不能害了任何一个人。”偲偲长长地叹,心底多少无奈,却不知对谁倾诉。

    又想起梁允泽今日的失态和愤怒,虽然有几分嫌弃,可心里竟隐隐的痛了。想起鹤鹤抱着二皇子指着生父是坏人,更觉得自己无意中造了孽,不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不让梁允泽尽到父亲责任的也是自己,梁允泽并没有错。

    “算了算了!”偲偲拍拍脑袋,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曾几何时的丑丫头,那个满心羡慕舞依妖娆身材动人美貌的小丫头,竟也有这样招蜂引蝶的一天?这是对她曾经那些恶作剧的惩罚吗?那些被自己坑到的人的怨气,竟这样强大吗?

    越想越歪,偲偲实在无法面对,得到的太多,就想逃了。

    这一日夜里,很久没回家的梁允泽突然出现在了礼亲王府,因礼亲王还在宫里,便只见到了她的母亲,霍王妃见儿子总觉得心虚愧疚,便更加得殷勤。谁知儿子却开口就说:“您的孙女儿,想不想要回来?”

    “你果然知道了?”霍王妃怔怔地问,叹一声,“孽债,当年我若多关心你一些,若能知道你对那丫头有情,何至于造这样的孽。”

    梁允泽本满腹怨气,听母亲这样自责,倒平静了几分,只问:“母亲都知道了?那父亲他也都知道了?”

    “便是你父亲派人去查的,我之前也打听来着,可能力有限查不到她的过往,到底你父亲有手段,把这个偲偲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就差她的爹娘姓甚名谁了。”霍王妃还是叹,提起她那孙女儿,又悲又喜,“当初第一眼我心里就喜欢,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孩子,从没有像对鹤鹤那种感觉,如今想想,到底是骨肉相连,真真是我的孙女儿不差了。”

    “母亲不介意偲偲的出身?您不介意鹤鹤是私生女?”梁允泽试探着问。

    “混账东西,你娘我几时是这样的人?你以为你没有弟弟妹妹是因为我不让你那些姨娘生吗?”霍王妃有些生气,被儿子误解真真窝心痛,恨恨道,“不说那个偲偲她只是老板娘收养的孩子,就算真的是妓女,只要鹤鹤是你的种,我管她娘是什么来历?孙女我必然要的,至于儿媳妇,这就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

    “可是您孙女根本不认得他亲爹,还指着别的男人,叫我坏人!”梁允泽的怨气又被勾起来,竟似孩子一般对母亲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倒霉。”

    霍王妃愣一愣,也懒得去猜里头的文章,只是看不惯儿子这垂头丧气的颓败样子,站起来狠狠拧了梁允泽的脸,骂道:“小畜生,你这样就认输了?别说是我儿子!”

    梁允泽吃痛跳开,捂着脸埋怨:“娘你干什么?外头大的小的不待见我,怎么回了家,您也不待见我。”

    “我儿子是叱咤沙场的大英雄,是叫敌寇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你这娘娘腔腔的样子做给谁看?我不管你和那个偲偲有多少纠葛理不清,不管鹤鹤抱着什么男人指你说坏人,就没听说过自己媳妇儿孩子被人家抢走的事。你要是实在争不过人家,就去告诉你皇帝伯伯,什么将军头衔郡王爵位统统撤了,回家来我养着你,至于孙女我自己去要,要回来我养,也没你的事儿!你但凡还想争口气,不想我看轻你,就给我收起这副嘴脸。回家冲老娘抱怨你算什么本事?”

    梁允泽被母亲训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王妃平了平情绪,又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二皇子吧。”

    梁允泽愣住,沉沉地点了点头。

    “你也别怪偲偲,想必她本是想躲开所有人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谁知道二皇子会匿名住在那里,她娘儿俩没得依靠,二皇子也不知她底细,有了好感多多照拂,日久有了情分也是在情在理的。你若还是个男人,就不该纠结她为什么和二皇子有往来,这恐怕都是上天注定给你的劫了。你该关心的,是你心里这个女人,是你那可怜的小女儿,这几年吃了多少苦。你想想,当初她挺着个肚子一个人逃出去,多不容易?你如今受些委屈,算什么?我当年怀着你,娇生惯养下还觉得辛苦磨人,她一个人风餐露宿,她还不是为了保住孩子?当初你不在京城,她也没人说话,谁晓得你认不认帐,谁晓得你几时回京?等她肚子大了被韩端柔发现,还有活命吗?你若是我儿子,就给我忘记这些年,好好想想将来怎么照顾他们母女。”

    霍王妃说到动情处,红了眼圈道:“你若真没本事打动她把孩子带回来,我豁出这张老脸也无所谓。我孙女是不许游荡在外头的,这件事必定要办到。”

    “如果她不愿意呢?如果她始终不承认呢?”梁允泽也冷静了,被气昏了头的他失态得连自己都开始鄙夷自己,现在平静下来反不再偏执,更道,“如果她坚持,我也不想强求,只要她觉得怎样妥当,就怎样好了。”

    霍王妃气结,却也不知如何挑儿子的毛病,毕竟若偲偲真的不承认,他们也没证据硬说孩子是王府血脉。

    “你看着办吧。”霍王妃长长一叹,“不管怎样,娘儿俩可怜,总之你做什么都别再伤害人家了,她们够辛苦了。”

    梁允泽颔首答应,却想起关在天牢里的季世奇,心中不禁暗暗自问:她会告诉梁允泓吗?她会不会放弃自己直接去求未来的太子?

    “你父亲说了,皇帝立太子就在这几日,你暂且把偲偲和鹤鹤的事放一放,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们母女,你皇伯伯那里需要你,他才没了大儿子,若再看到小儿子和孙子斗个你死我活,只怕心都要寒了。”霍王妃说着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都说皇家好,这到底有什么好的?”

    见母亲伤心难过,梁允泽自责愧疚不已,他能驰骋沙场,却在情场处处受挫,他怪偲偲不原谅自己,可放不下过去的又明明是自己。如是纠葛反复,到底意难平。

    此时皇子府中,韩云霄早已离开,梁允泓正独自翻看着韩府送来的各种资料,努力熟悉着朝务和皇室各项事务。虽然在南疆也曾专心学过政务,但地处偏远资源匮乏,总不如那些宗室子弟和朝臣。

    今日又听父皇与梁允泽的对话,心里就明白自己远远及不上这个堂兄弟的才干,而全天下人又都知道,皇帝很疼这个侄子,胜过对自己任何一个孩子。

    “偲偲是季世奇的私生女,她也是重回京城后才知道。”韩云霄的话在耳畔响起。

    “我问你,鹤鹤是梁允泽的孩子吗?”

    “是。”韩云霄答话时,显得无奈而勉强。

    “思符她,是不是不愿意让梁允泽知道?或者不愿承认?总之是没有要与他重修旧好的意思,对不对?”

    “这……偲偲是不想让孩子认父亲,其他的微臣就不清楚了。”云霄越发得尴尬。

    “你对思符很熟悉,是朋友?或者……”

    “殿下误会了,微臣和偲偲曾经在公主府相识,她虽然在青楼长大,但也见多识广,彼时年轻,听见新鲜的事就会好奇,舍妹时常往公主府去,微臣常常接送,一二来去便认识了。当年也以为她死了,那日重遇,简直不敢相信。”云霄很详细地做了解释,可往往越心虚的人,就越希望自己的话能让人信服,不知不觉就会说得很多。

    这一段对话,发生在自己得知偲偲身世而长长的沉默之后,说完这些,韩云霄就被梁允泓遣走了。

    对二皇子而言,整个京城都是陌生的,包括父亲包括母亲,即便是云霄,所知所识也很有限,他甚至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包括帝妃和处处帮他的镇国公。

    唯独偲偲,当他知道“念雪”就在京城时,对于回归的***便更加强烈,纵然未知的将来充满着各种不安定的因素,他也愿意大胆一试,放手一搏。

    但事实上,霍蛮曾愿意放弃一起,永远做霍蛮,永远在那个南方小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可是梦碎得很突然,更残忍得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痛苦日夜折磨得他几欲疯狂时,京城来人告诉他,时机到了,他失去的一切可以开始一点点讨回来了。同是那个时候,他查到了偲偲所有的底细,也知道她就在京城。

    回来还是不回来,霍蛮会犹豫,梁允泓却不会,可自“念雪”消失在南疆城那一日起,霍蛮就死了。

    现在是梁允泓,是二皇子,是未来的太子储君,是将来的君王。他的世界不在只有偲偲和鹤鹤,他有了更多要得到的东西,更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他尚未开始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对于陌生的京城,陌生的皇室,陌生的父母,陌生的一切,他唯一已经拥有的便是偲偲。

    “梁允泽、韩云霄。”二皇子默默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唇际挂起一副胜利者的笑容,从离开南疆起,他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他想要的一切,都绝不许旁人染指。

    而韩云霄这边,离开皇子府后便回家中去,他离家已有一段日子,如今回来他的妹妹已是被皇帝指婚待嫁的人,可是眼中看到的,却不是待嫁的幸福小姑娘,妹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愁,神情形容也不是从前的模样,韩云霄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梁允泽。

    “哥哥也认得那个思符吧。”兄妹到了私下,云音总算开始说心里话。

    “怎么了?”这个无奈的哥哥,只能明知故问。

    “哥哥娶了她吧,就当妹妹求你了,我会去求母亲,让你娶她做妻子而不是妾的,我宁愿和她做姑嫂,宁愿一辈子敬她,我也不要梁允泽心里还惦记!”韩云音嘤嘤哭泣起来,全然不是从前的模样,“哥哥你答应我吧,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我太恨太恨太恨!”

    “傻孩子,你多虑了。”韩云霄不知该如何安慰妹妹,只是搂过她的肩头说,“有哥哥在,不会让梁允泽欺负你的,有哥哥在。”

    “我讨厌那个思符,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偲偲,为什么梁允泽总是喜欢这种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他眼里没有我?我以为走了一个丑丫头他会对我好,可为什么又来一个漂亮的女人?金梅楼该死,金梅楼里所有人都该死!”

    韩云音失控地大哭起来,情绪显得很不正常,韩云霄素来疼妹妹,见她这样更是心痛,只能努力让她平复情绪,又叫煎了安神的药,才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下。

    折腾大半天后,韩夫人才对儿子说:“你和你爹为了国事忙碌,对她关心实在太少,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的刺激,又在慎郡王府受了羞辱。若非霍王妃亲自来道歉赔礼,又暗指叫我们别动金梅楼,这口恶气我势必要出的。听说你也常和那个金梅楼往来?你的事我是管不了了,可那你去告诉那个贱女人,若再敢伤害我女儿,我韩府绝不姑息。”

    “儿子明白了。”云霄有些愧疚,在婚姻子嗣的问题上,他也的确欠着母亲。

    “你的事自有你爹操心,他不着急我也懒得多嘴,只是我就音儿这一个女儿,她不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了。”韩夫人恨恨,带着怨气警告儿子,“我这辈子从不争什么,但为了女儿,我什么都会做,你可别小看你娘和你妹妹。”

    韩云霄一懔,默默点头了。

    这一日的礼亲王府和韩府都不平静,皇子府里也彻夜怅灯,所有的事都和偲偲有多多少少的关系,可怜她招谁惹谁了,被这么多人关注。晚上哄着女儿睡,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听着她均匀安宁的呼吸声,多希望岁月静好,没有纷扰,她不该来京城,不该回来。

    可是后悔有用吗?后悔有意义吗?父亲还在狱中,她无路可退了。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初四,这一日是霍贵妃的生辰,屈居深宫多年的她自儿子被送去南疆后就再没有铺张地过过生日,今年儿子归来,眼看就要立为太子,她本想为自己大操大办一下,谁料皇帝竟更有心,主动下旨要求在宫内举办家宴,为爱妃贺寿。

    霍贵妃自然应承,上一次家宴死了太子,她希望这一次家宴,会有新的太子入主东宫,而太子人选必是她的儿子。

    礼亲王府、韩府都在受邀之列,名义上是家宴,可在霍贵妃的安排下,朝廷重臣基本悉数来了,礼亲王私下曾对儿子说:“怕是今晚,就要逼皇上答应了。”

    梁允泽也问父亲皇帝到底什么心意,礼亲王笑说:“他也想要立幼子为太子,只是不甘心被霍贵妃牵着走,可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人主动有一个人被动。”

    礼亲王也说:“二皇子资质不浅,确有帝王之资,可不知心性如何,他要走得路还很长,皇上身体康健,可二皇子是失去那么多的人***必然比旁人强烈,不知能不能再熬上几十年,你也知道,太子不容易做。先太子就是被皇上吓着,被皇后逼着才变得庸庸无碌,但这种情形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逼出更厉害的人来。”

    梁允泽只是叹:“可怜皇伯伯,从未体会天伦之乐。”

    礼亲王却笑:“大概因此才特别疼你。”

    父子俩这样私下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话,是皇家不会有的天伦,金顶红墙的世界里,除了算计还是算计,礼亲王当初放弃争夺皇位,换来得却是一世安乐,他觉得很值。

    今日的家宴,皇后也出席了,她虽不如早先那般哀哀怨怨,可神情憔悴是现实,再多脂粉也掩不住枯槁的面容,原本服帖周正的宫服也空落飘荡起来,好似挂在一副干柴之上。她带着华丽繁复的凤冠与皇帝坐在上首,可昔日的光芒荡然无存,反是座下的霍贵妃,略施粉黛却耀眼夺目。

    一轮又一轮的贺寿,热闹过后片刻的安静,忽有命妇笑道:“听说贵妃娘娘宫里藏了一个美人儿,地上没有天上有,怎么不叫我们见见?”

    又有人笑:“只怕娘娘是给自己藏了个儿媳妇吧。”

    梁允泽在一旁淡淡喝一杯酒,他早就听说母亲娘家送来了一个表妹,被贵妃带在身边,说是要亲手调教将来做东宫的女主人,心下只是冷笑,梁允泓你既然也有身不由己的婚姻,还想得到偲偲吗?又想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越发苦笑。

    “也是皇上恩典,让本宫把侄女儿接来叙叙天伦,这孩子年纪小还不懂事,本宫怕她御前失仪,不敢带出来叫大家笑话。”霍贵妃悠悠一笑,又问皇帝,“皇上说是不是?”

    “既然众爱卿好奇,不如领来叫大家瞧瞧,霍家出美人,爱妃和霍王妃都是上上姿色,不知你们家新一代女孩儿又如何。”皇帝不以为意,反跟着玩笑,“难道爱妃怕朕见了欢喜?”

    “皇上,朝臣们都在呢,不兴您这样的。”贵妃亦娇亦嗔,全无从前唯唯诺诺之态,款款起身又朝皇后拜一拜,“娘娘一会儿若瞧着喜欢,肯带那孩子在身边调教,臣妾必当感激不尽。”

    皇后哪有半分好脸色,只是沉默不语,垂目瞧她那苦命的儿媳妇缩在席尾,更是心如刀绞。

    霍贵妃眼底滑过得意的光华,回首吩咐下人:“去把二小姐请来。”

    如是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太监便报霍家小姐到了,皇帝喊宣,众人都将目光落在门前,但见一妙龄女子款款而入,纤柔婀娜莲步轻移,微垂螓首含羞带娇,待到了御前,却是稳妥周正地行了大礼,那刚柔适宜的嗓音和口齿清晰地吐字,无不证明她此刻的镇定。

    座下已有人窃窃私语:敢情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霍西琳。”皇帝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垂目去看坐于一侧的幼子,他眉目含笑清朗淡定,果然是一派皇子该有的风度。虽然心中还有几分芥蒂,可皇帝也不能否认幼子的出色让他十分满意。

    “西琳,来给皇后娘娘磕头,娘娘母仪天下,若能得她提点,定叫你受益无穷。”霍贵妃显然是挑衅,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侄女儿拉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刚从她噤若寒蝉的儿媳脸上移过目光,此刻再看霍西琳鲜花儿一般的人,落差感带来的耻辱,丧子带来的怨仇,一股脑儿地涌上来,极力克制自己,还是说出了冰冷的话:“本宫若能调教好,也不至于失了太子,霍贵妃这是要看本宫当众出丑,还是不怕你失去这样乖巧的侄女?”

    殿内气氛瞬间凝肃下来,霍贵妃已然摆出应战的气势,可耳听得镇国公一声干咳,心里又有些没底。

    “臣女自小仰慕皇后娘娘贤德,幼承庭训,便是以娘娘为女子典范,进宫后时常央求贵妃娘娘带臣女见驾,今日得以如愿,臣女心满意足。”霍西琳忽而开口,面上恬然自若的笑容,叫人看着觉得安宁,她柔柔婉婉地笑着,“可否让臣女敬娘娘一杯酒?”

    才要起来的硝烟,被霍西琳的不以为意驱散了,她这样做,无非是无视了皇后方才的嗔怒,皇后若要再发作,显然做的过分,皇后若应着压下情绪,也是给自己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霍西琳这样做虽然冒险了一些,甚至很不妥当,可这种节骨眼下,总要有人站出来才好。

    “虽说西琳是爱妃的侄女,朕瞧着眼眉里却和皇后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也是有缘分吧。”皇帝也来打圆场,但之后的一笑,却又带几分威严,“皇后喝吧。”

    皇后见皇帝如是,顿时心冷如霜再没得选择,看着霍西琳高举酒杯,自己便拿过宫女递来的酒杯忍泪喝下,随即就对皇帝说身体不适想要早退,可皇帝却笑:“朕还有几句话要说,皇后可等得?”

    “臣妾能等。”皇后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后悔不该应承今日的家宴。

    皇帝目光微微扫过幼子,他那里依旧淡定自若,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再看霍贵妃将侄女带在身边坐下,而西琳的聪慧和审时度势,也让他十分满意。长子已死,他沉浸在悲哀里也无济于事,不如重新安排皇室的将来,同样也弥补对幼子的亏待。

    “皇上可是有好事要宣布?”座下已有人笑起来,总有那些缺心眼的人,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往往又最不缺这些可以打圆场的人。

    皇帝脸色果然松了松,笑道:“二皇子久在南疆,朕疏于照顾,如今将至而立之年,却无一房妻妾,朕实在觉得有些愧疚。”

    梁允泓即可起身屈膝,“父皇言重了,儿臣承受不起。”

    “起来吧!”皇帝只是笑,又看看一旁的霍西琳,终是道,“今日众爱卿都在,那朕有两件事要宣布。”

    座下众臣忙都站起来,口呼万岁。

    “太子已故,可国不可无储君,朕欲立二皇子允泓为东宫太子,即日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皇帝言罢,自是满堂的山呼万岁,而皇帝却又起身离席走下来,从霍贵妃身边将霍西琳带到儿子面前,把他们的手叠交在一起,“另册封霍西琳为太子妃,望尔相夫教子,不负朕望。”

    众臣山呼万岁,跪拜新太子,恭贺太子妃,唯独皇后立于上首,目光凝滞。

    霍贵妃见她这般死寂的模样,心中长久的怨恨得到了宣泄,可还是想要狠狠踩她一脚,便旋身来到皇后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深深拜服:“太子久离京城、资质浅薄,臣妾愚钝教导不能,娘娘若能对太子多多教导,臣妾感激不尽。”

    “贵妃贤德天下皆知,何须本宫?”皇后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应对面前的女人。

    霍贵妃站起来,背对着座下众人和皇帝,冷幽幽冲皇后低声笑:“你猜,我会不会和你当初一样,留你活着看我笑到最后?”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丑妃不难嫁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荷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荷桃并收藏丑妃不难嫁最新章节